第181章 都是外婆的主意
“你老实说，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不知道，”邱芸道，“所以现在全村人都等着看你怎么办呢，当然大家不是看笑话，而是出自于对你的关心。”
余真心里呵呵了。
这确实不是看笑话，这是幸灾乐祸！
白瞎了他对大家这么好，一个个的关键时候，竟然都倒向了老爸老妈的一方。
“你准备怎么办？”邱芸问。
“他们用这样的杀手锏，我还能怎么办？”余真两手一摊，道，“要不，你帮我想个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邱芸低下头，轻声说道，“这是你自己的私事，你还是自己处理吧。”
说完邱芸转身进了办公室，留下余真一个人，面对着一百多号笑意盈盈的村民们。
“大家行行好吧。”余真真的是欲哭无泪了，“有没有人告诉我，我爸他们去了哪里？”
“我们都不知道啊！”
“村长，你年龄也不小，是时候为自己考虑一下了。”
“对啊村长，”申主任笑道，“如果你没有合适的，我给你介绍一个？”
“咱们村长是超级钻石王老五，这么优秀的人，还需要你做介绍？”
“按我说，比武招亲挺好，我们也能跟着热闹一场！”
“村长你别想太多了，天涯到处有芳草，不如就在身边找！”
“是啊，我们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
听着村民们吐槽调侃，余真是真的醉了。
人都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
可为什么他一回到家里，就感觉这么难呢？
……
面对老爸老妈出的狠招，余真思来想去，终究还是无解。
他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没有时间去交女朋友，更没有时间去谈婚论嫁。
至于老爸他们去了哪里，这不用担心。
他了解老爸这个人，虽然时常有点不靠谱，但心里还是有数，不会真的胡来。
这次“逼婚”的事情，也就是虚张声势，说不定就是带着外婆去旅游，过几天自然就回来了。
所以最后他决定，不能就这么轻易“妥协”，先闭关一段时间搞点研究再看情况。
于是给白云村散布了一些灵气，让村子重新恢复了生气后，他便带着罗卞和张鲲，还有那只红色小猫，回到了那个深深的溶洞里。
这次纽约之行，最大的收获便是初步掌握了灵气波动法。
这种特殊的灵气波动，能让具有属性的灵气不需要借助任何物品，就爆发出强大的威力，有点类似于法术了。
只是不同属性的灵气，效果也不一样。
火、金属性灵气波动时产生强大的破坏力，木属性灵气波动产生强力的治疗效果，或者让植物以极快的速度生长。
现在他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让一棵刚出土果树苗长大、开花、结果并成熟。
另外还弄到一些无法注灵的材料。
他决定做点东西。
大师兄和罗卞，现在还无法掌握属性灵气，所以对上长老那样的人，几乎没有任何攻击力。
而在华夏，又不允许持有枪支。
所以给他们做个近身武器，现在还很有必要。
忙完了这些，时间已经过去一个礼拜，老爸老妈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打电话一直是关机，发信息也不回。
余真觉得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管怎么样，都必须先把人找到了再说。
但茫茫人海，该从哪里开始找？
所有亲戚他都打过电话了，没人知道，村民们更是不清楚。
实景沙盘的范围内，也没有他们的踪迹。
最后他只能打开直播间，希望广大网友们能提供一些消息。
没想这一招还真灵，直播后第二天，就有网友私信给他发来了一组照片。
照片里果然是老爸老妈和外婆，他们三个人正高高兴兴地爬泰山，看起来很是开心的样子。
于是他趁着夜色飞了过去，坐在泰山顶上等候。
早起来看日出的老爸老妈，看到他突然出现在面前时，感觉有点尴尬。
只有外婆沉着脸，不太愿意跟他说话。
这让余真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难道这次不是老爸的主意，而是外婆的？
这下有点难办了。
老爸老妈逼他，他还能顶顶嘴反抗一下，但外婆一旦认真了，他是没有丝毫办法。
于是他堆起笑脸，问道：“外婆，玩了这么久，累不累啊？”
没想外婆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直言不讳地问：“女朋友找到了？”
“没……呢。”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当然是接您回家啊，”余真道，“至于女朋友的事，我们回去了再商量好不好？”
“你想都别想，我已经说过了，你一天不找女朋友，我就一天不回去了。”
见她老人家油盐不进，余真也只能干着急，老妈也没有丝毫办法。
最后余真见实在说不通，干脆把心一横。
“那这样吧，我陪着你们一起玩，你想玩多久都行。”
他唯一放不下的是外婆的身体。
但只要他跟着一起，就算外婆在外面玩一年、两年，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到头来，比的还是谁有耐心。
这一招死皮赖脸果然奏效，外婆当场就用手指戳着他的脑袋：“你说你怎么就是不听呢？外婆没几年好活了，你们一个个的都不争气，没一个愿意给我生个重孙！”
“外婆您最少活到两百岁。”
“那我岂不是成了老妖怪？”外婆没好气地回道，“算了算了，你真以为为了你那点破事，我就要离家出走？
“我才没有那个闲心，我只是想趁还能动，出来看看罢了。
“现在这大好河山我差不多都走过一遍，明天你们再陪我去京城，去看看天安门、八达岭。
“然后再去看看你二姨家的两个孩子，我们就回家吧。”
“好。”
“二十多年了，”外婆看着冉冉升起的朝阳，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也不知道两个小家伙认不认识我。”
余真心道都二十多岁了，还小家伙。
话说这人也真是奇怪，感觉越是住得近，老人们越不重视。
外婆这一点尤为明显。
小时候他几乎是在外婆身边长大，经常挨批挨揍，而从盛海过来玩的刘忻，“地位”明显就高出他一等。
有什么好吃的，刘忻总是要多分一点，两个人犯了什么错误，但却只有他挨骂。
而从来没有见过面的表哥表姐，感觉在外婆心里，又要重要几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远亲近疏？
当然，对此他并没有什么意见，他只是就事论事，老人喜欢谁、挂念谁，那是他们的自由，不影响他对外婆的尊敬。
但他直觉，外婆这次多半要失望了。
第182章 居京不易
京城，繁华无比。
接到外婆已经到了京城的消息，电话那头的二姨一阵惊讶。
“你们来来之前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啊，我也好来车站接你们。”
“又不是小孩子，还用你接什么，我们自己过来就行了，”余妈道，“二姐你现在是不是没空，要不我们明天再过来？”
“有空，我把地址发给你们。”
收到二姨的地址后，一家人坐上出租车。
别说京城就是大，出租车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二姨家的小区门口。
看起来是个有点年头的小区，但从小区门口一家房产中介挂出的房源来看，这附近的房子一点都不便宜。
一百一十个平方的，都要将近六百万！
这还是紧挨西五环的边上。
难怪人说，居京都，大不易。
这房价是真够吓人。
二姨早就等在了小区门口，比起上次见面，才过去两三个月，但感觉她又憔悴了许多，估计是生活压力大造成的。
跟着她走进小区，里面非常干净整洁。
二姨家是三室两厅的户型，屋里的装修偏古风，家具什么都是很传统的样式，这可能跟二姨夫有关。
他是中学老师，他的父亲是中学的副校长，也算是书香门第，偏爱传统风格是正常的。
一番寒暄之后，二姨看看时间不早，就要准备做晚饭。
余真觉得这么多人在家里做饭很麻烦，就提议去外面饭店里吃。
“吃什么饭店？”没想外婆最先就不同意，“饭店里的东西不干净，又贵，哪里有在家里好？”
既然外婆都发话了，余真也就不再多说了。
只是一直等到饭菜上桌，也不见二姨夫，还有表姐表哥们回家。
“他们工作都太忙了，几乎每天都要加班，要到很晚才会回来。”
余真微微皱眉。
二姨夫是个老师，现在都放暑假了，他还需要忙到很晚？
“没关系，”外婆显然有点失望，“工作最重要。”
二姨：“明天是周末，他们应该就有时间了。”
二姨做饭的手艺，看来也是传承自外婆，跟老妈的水平不相上下，让余真吃出了熟悉的味道。
吃完晚饭后，又在附近的小公园转了转，直到九点二姨夫和表哥表姐也没回来，余真便带着外婆先回了附近的酒店。
京城的夜色很美，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余真有点兴致缺缺的感觉。
倒不是因为他自己，而是因为外婆好几次，眼里都流露出浓浓的失望。
她老人家千里迢迢来看自己的外孙、外孙女，结果人影都没看到，想必心里一定很难过才是。
希望明天她能如愿以偿、了了这二十多年的心愿吧。
……
“什么，外婆今天来了？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
二姨家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生，一边用白色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她是二姨的大女儿张姀。
“你不是店里很忙吗，我就没告诉你，”二姨道，“对了，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张姀道，“隔壁白云村商店人多，连带着给我也带了不少生意，现在天气这么热，每天卖饮料都要卖几百杯呢。”
一听到白云村三个字，二姨心里就咯噔一声。
白云村商店最近太火了，全国遍地开花，生意火爆、门庭若市。
她知道余真是白云村的村长，估计白云村集团跟他也有莫大的关系，大姐家的刘忻就开了一家，据说已经赚了不少钱。
从盛海回来后，她也想过要不要找一找老四，让自己家里也开一个。
可是最终她还是没有开口，更没有把余真就是白云村村长的事情告诉家里。
不是因为别的，只因她不想别人知道她过得不好，也不想麻烦别人，心理上更无法接受别人的帮助。
哪怕是亲妹妹。
“妈，爸这段时间回来过没有？”
“你问这做什么？”
“我听人说，他最近就要结婚了，”张姀道，“所以我以为他多半要回来跟你谈房子的事。”
“没有。”
“妈，你也别着急，”张姀道，“大不了搬去我那里住。”
“你说什么傻话呢？”二姨摇头道，“那房子是你跟小王一起买的，他也有爸妈，我住过去算什么事？”
“正是一起买的才对啊，他爸妈能住，我妈就不能？”
“行了，我知道你对妈好，但你和小王好不容易走到现在，妈怎么能去毁掉你们的幸福？”二姨欣慰地说道，“房子没了没关系，京城这么大，我还找不到地方住？”
“哎，张涞也真是，”张姀皱眉道，“这么大的事，他也不帮你说句话。”
“你弟能说什么？”二姨道，“当年我和你爸的结婚协议，也是我自愿签的，怪只怪当时我没想这么远。”
“张涞最近在干什么？”
“不知道，好久都没回来了，电话也停机，估计是换了号码。”二姨道，“我不指望他像你一样有出息，只要不在外面惹事就行了。”
见她神色黯淡，张姀安慰道：“放心吧妈，我努力赚钱，到时候再买个大房子给你住，不受他俩的窝囊气！”
……
“师父，你什么时候来的京城，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去接你。”
余真正在床上百无聊赖，就接到了傅一鸣的电话。
“正好今天没什么事，要不一起吃个宵夜？我知道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地址发过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余真立即翻身起床，准备去享受一下京城的夜生活。
按照傅一鸣给的地址，他来到一条不是很宽，但热闹非常的小巷。
刚到小巷门口，就闻到各种各样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烧烤、小火锅、大排档、现捞、臭豆腐、煎饼果子、炸蝎子、驴肉火烧、爆肚……很多是他熟悉的，很多却是见所未见。
傅一鸣当然不能坐在街边，那会引起混乱，所以他选了一家楼上有包间的大排档。
方雨嘉、闫磊两人也在，余真走进去时，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种美食，最显眼的自然要属两盆火红的小龙虾。
不错。
上次吃小龙虾，还是毕业的时候吧。
也不知道这京城的小龙虾，跟蜀地的小龙虾有什么不同。
于是他也不客气地坐下来，正准备好好品味一番时，突然有人敲响了包间的门。
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的年轻人，满脸笑容地站在门口问：“几位，需要人帮忙剥龙虾吗？”
这让余真听了一愣。
吃小龙虾还有人帮忙剥壳？
第183章 剥虾青年
余真还是第一次听说，还有帮人剥小龙虾这种职业。
吃小龙虾的精髓，先吸收一口虾黄，吃完后再舔一舔油乎乎的手指。
那个香啊！
至于尾巴上的虾肉，一点都不重要。
所以让别人帮忙剥，根本就是买椟还珠。
要吃虾仁，点两盘龙井虾仁他不好？
再说今天有傅一鸣在场，如果被人知道他吃小龙虾还要别人剥壳，传出去还不知道引起多少人的批评呢。
“谢谢，我们不用了。”
“哥，照顾一下呗，”没想年轻人不肯离开，继续说道，“我剥得很好的，真的，保证让各位满意，而且价格也不贵，两盆虾我就收三十块怎么样？”
“谢谢，真的不用了。”
见他再次拒绝，年轻人失望地离开，余真发现他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看来腿脚不怎么灵便。
估计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选择这么一个职业吧。
现在这个世界，谁生活都不容易。
傅一鸣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试着问道：“师父，要不要把他叫回来？”
余真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叫声：“哥，就是他偷了我的钱包！”
“你说什么？”剥虾青年一听不高兴了，“你不要乱说啊，我什么时候偷你钱包了？”
“昨天！”女人道，“昨天我进包间的时候钱包都在，就你来剥了龙虾后，我的钱包就不见了了！
“你说，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钱包里不光有手机和现金，只是包都一万多块呢！”
“我没有，你别乱说！”
“小子，”一个男人的声音道，“识相的把钱包交出来。”
“我没有就是没有！”
砰——
一声闷响，壮汉一拳把剥虾青年打倒在地上，又抓起他的衣领，想要继续再来两拳。
但他的拳头举在空中，就像被绳子绑住了一样，怎么都砸不下去。
抬头一看，只见是一个带着口罩的人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干什么？”壮汉问。
“不干什么，”傅一鸣道，“只是你这么乱打人，是不对的。”
“他偷了我朋友的钱包……”
“你有证据吗？就算有，也应该是让警察来处理，”傅一鸣道，“你这么乱打人，难道是不把警察放在眼里？”
“哼，这个地方又没有监控，哪里还有证据？”壮汉不服，沉声道，“但我相信我的朋友，她犯不着为一两万块钱说谎。”
“没有证据就是不行。”傅一鸣放开他的手，拉起倒在地上的剥虾青年，“刚才我又后悔了，所以希望你能帮我剥虾。”
“小子，”壮汉见傅一鸣要带人走，脸色沉了下来，“你确定要多管闲事？”
傅一鸣摊了摊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管闲事。
要是还在天晟娱乐时，遇到这种事他绝对不会多问一个字，准确地说，他根本就不会到这种地方来。
但自从在白云村劳动了两个月后，他发现自己变了很多。
感性了。
遇到不公平的事，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冷漠了。
所以看到剥虾青年腿脚不便时，他就有了恻隐之心，见他挨打更是看不下去。
他不知道这样对不对。
但师父没有阻止他，说明至少他没错。
“我也不是管闲事，”傅一鸣道，“现在我让他去帮我剥虾，你呢可以现在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
看着剥虾青年跟着傅一鸣进了包间，壮汉狠狠地呸了一口。
京城这个地方，卧虎藏龙。
随便遇到个人，指不定就是厉害角色，所以他暂时选择忍了。
但他绝不会就此罢手。
剥龙虾那小子一直在这一片混，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今晚。
……
“坐吧，”到了包间里，傅一鸣也没有让剥虾青年工作，而是让他坐了下来，“剥虾什么的就算了，跟我们一起吃个饭，等下再跟我们一起走。”
“谢谢，我还是帮你们剥虾吧，我吃过晚饭了。”
“没关系，再吃点，”傅一鸣道，“你贵姓？”
“哦，免贵，我姓张，叫张涞。”
余真听了眉头微皱。
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
不对不对。
他想起来了，很小的时候，外婆经常在他耳边念叨这个名字来着。
“什么来？”于是他问。
“三点水，加一个来去的来。”
不会这么巧吧？
“你妈是不是叫谢勤？”
“不……不是的，我妈不姓谢。”
果然只是名字相同而已吗？
但余真有点不信，因为张涞刚才听到二姨的名字时，很明显惊了一下，而且说话的时候眼神闪躲，这是在说谎。
读心术！
张涞：这个人知道妈的名字，估计是什么熟人，我这个样子太丢人了，不能承认。
看来张涞真是二姨的儿子。
但不是说他在上班吗，怎么会跑到离家几十里的地方，来给人剥小龙虾？
当然，他不是看不起剥小龙虾，只是觉得以二姨家的条件，怎么也应该给他找个稳定的工作才对。
难道二姨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可能性很大。
丈母娘来了，二姨夫都不露个面，这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看来在外婆知道这事之前，他得好好把事情先查清楚，想点办法什么的。
要不然她老人家知道女儿过得不好，指不定多难过呢。
不过在这之前，还要把张涞眼前的事情处理了，刚才那个打他的家伙，现在还等在楼下没走呢。
“张涞，”傅一鸣这时问道，“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张涞道，“就是我帮那个女的剥龙虾，说好的两盆三十块钱，但剥完了之后她说贵了，就给了我二十块，当时我就嘟囔了几句，估计是被她听到了。”
“然后呢？”
“然后我看到她的钱包掉在凳子下面了。”
“你捡走了？”
“没有，但我也没有提醒她，”张涞道，“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捡了。”
“你没捡是对的。”
不知为何，傅一鸣感觉松了一口气。
余真也松了一口气。
他可不想他的表哥是个爱贪便宜的人。
钱包被谁捡去了不重要，只要张涞没捡就行，至于楼下那对男女，自然不足为虑。
于是吃过宵夜后，他稍微用了点小手段，让他们没能察觉到张涞的离开。
然后悄悄跟着张涞，准备弄清楚二姨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第184章 白云村外送部
张涞住的地方很远，可以说算得上偏僻。
房间是那种单间的小公寓，放一张床后，只能勉强转个身子。
今天晚上运气不错，遇到了几个大明星，也没有帮他们剥虾，最后还给了一千块钱。
其实他早就扔出了傅一鸣几人，只是一直没有说破。
他现在虽然过得很落魄，但几个月前还是个时尚青年来着，傅一鸣、方雨嘉这种有名的人，他怎么可能不认识。
但有的时候，假装无知才是正确的选择。
不过这里是京城重地，遇到个明星吃大排档也不算啥，他倒也没有多惊讶。
萍水相逢而已。
今晚过后，人家还是大明星，他还是个靠剥龙虾为生的落魄人。
明天街头再见，谁还能认得他？
倒是那个一语道出自己老妈姓名的家伙，让他有点在意。
他能看得出来，傅一鸣这几个人对他恭恭敬敬的，来头肯定不简单，但听口音又不是京城的公子哥儿。
他思来想去，自己家里也没有这样一个亲戚或者熟人。
算了，不多想了。
在狭窄的厕所冲了个凉，给腿上的伤口换了点药。
说起来他的运气也是极差，骑个共享单车，都能把腿摔成这样。
这都半个月了，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
明天交了房租应该还能剩下些钱，他决定还是要去正规医院看看。
处理好伤口，他解开一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打开一个“账本”的工作表，填入了今天的收入和支出。
数字填入，表格自动计算。
看到“结余”一栏“5667.00”的数字，张涞的由不得一声轻叹。
果然要靠打工赚钱，这辈子都别想在京城买到房子吗？
咚咚咚——
这时有人轻轻敲门，张涞关掉笔记本，问道：“谁？”
“涞哥，是我，小昆。”
张涞眉头一皱，不过最后还是慢吞吞地去开了门。
小昆拎着一大包卤菜、冰冻啤酒，乐呵呵地走了进来，顺势往床上扔了两包华子。
看着他崭新的T恤，还有脖子上那条不细的金链子，张涞就大感好奇。
这家伙半个多月钱比自己还落魄，怎么突然就发财了？
“你小子可以啊，发财了。”
“见笑了涞哥，”小昆熟门熟路落地拿出床下的折叠桌，把买来的菜和酒摆好，“我也没发什么财，就赚了点小钱。来，今儿我们好好喝几个。”
虽然不饿，但张涞还是陪着他喝了一罐啤酒。
半个月就能买得起金链子，这小子一定是找到了赚钱的门道，如果可能的话，让他拉一把也好过他去给人剥虾，每天赚个一两百的。
“你最近做什么呢？”
“跟人送货，”小昆道，“头前儿认识了个贵人，觉着我机灵，就让他跟着他干了。”
“送货？能赚多少钱？”
“不多，少的时候一天大几百，偶尔也能过两千，这个要看运气。”
张涞放下手里的啤酒罐，面色凝重地问：“送什么货一天能赚这么多？”
“都是些加急包裹，送一个就能提成小几十块，”小昆道，“就是累了点，每天中午过后上班，晚上要忙到凌晨两三点。
“今天货不多，正好这一单在你附近，我就想着几天不见了，过来摸个鱼。”
加急包裹？
张涞没听说过现在有这样的业务，而且提成还这么高。
就算是那种跑腿业务，一单下来也就几块、十几块，距离远二三十块。
但每一单都小几十，现在的老板有这么傻？
“小昆，你看过包裹里的东西吗？”
“包裹是客户的，我们怎么能看？”
“那万一里面是……非法的东西，怎么办？”
“涞哥，你想多了，”没想小昆哈哈一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
“这个呢，就要从我那个老板说起了，”小昆道，“你有没有听过白云村？”
张涞点头。
虽然他很少关注，但现在还不知道白云村的，估计也没几个了。
不管是街头巷尾、地铁、公交上，还是吃大排档的客人，经常有人说起这个话题。
都说白云村的产品怎么怎么好用，又怎么排了几天的队都买不到之类。
莫非……
“你老板有门路？”
“那是！”小昆一脸得意，道，“我那个老板有点势力，也有点关系，他就跟白云村的那些店长说啊，每天必须给他留多少产品，然后他自己加价卖给想要的人。
“白云村的产品多贵啊，能买去用的都是有钱的主，也不在乎他加点价，当然也不介意给我们多点跑腿费了，反正爱买不买。
“所以我们私底下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白云村外送部。”
“那你这长久吗？”张涞一听不是什么非法买卖，顿时就上心了，“万一白云村的店铺货多了，你们岂不是就没搞头？”
“怎么可能呢？”小昆道，“我们老板说了，白云村一下子在国内开了一万家店，他们哪里有那么多产品供给？
“再说，现在的老板精着呢，就算能做出来，人家也不会做。
“这就叫那个什么……饥渴效应。”
“饥饿效应。”
“对，都一样，”小昆道，“所以最少两三年内，咱们这生意是妥妥的。”
“那你一年能赚几十万了！”
没想小昆神秘一笑，压低声音道：“涞哥，我们是自己人我才告诉你。”
“怎么？”
“送货费其实只是小头，”小昆道，“客户给的小费，那才是大头。”
“收了几十块送货费，还要给小费？”
“这就要看你怎么操作了，”小昆道，“反正咱们这个又没有严格的时间限制，所以有的时候能拖就拖一会儿。
“那些买货的人等不及了，就会打电话催，这时候就可以要点小费了。
“我最喜欢那些买化妆品的，人傻钱多啊，只要你掌握了他们的心理，再掌握点说话技巧，一次要个一百块小费一点问题都没有。”
张涞动心了。
真的。
他现在一个月也就能赚几千块，但小昆这么说，一个月就能赚十几万！
这是多大的差距？
如果他也能去送货，一年买房子肯定不行，但给老妈租一套舒适的房子是绰绰有余了。
“兄弟，你们老板还要人不？”
“涞哥，兄弟今天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个事，”小昆道，“我已经跟我们老板说过你了，他听说你是本地人，就答应让你过去看看。”
“谢谢你了兄弟，哥我没看错人。”
“别这么说，涞哥你以前也很照顾我，来我们干一个！”
……
楼顶。
余真听到张涞和小昆的对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怎么能想到，白云村店铺竟然“衍生”出了这种灰色产业。
从公司的角度来看，必须要严厉打击。
但从内心深处来说，他又有些不忍。
这个城市，全国这么多城市，有多少像小昆这样的人？
太多太多了。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个能赚钱的机会，把所有希望和精力都投入其中。
他一刀斩下去，斩断的可不仅仅是那些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取商品的老板，更多的却是小昆这些人的未来。
所以，怎么做？
沉思了一会儿后，他拨通了邱芸的电话，让她明天来一趟京城，商量一下具体怎么解决吧。
第185章 我是你表弟
第二天一大早，张涞就跟着小昆一起，来到老板的店铺。
老板姓齐，是个又高又瘦，大热天还穿着长衫的小老头。
张涞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账本，一只手盘着两粒核桃。
而在他身后的房间里，坐着十几个女孩子，正通过微信群跟客户们讨价还价、确定收货地址等，并不时打印出一些送货单，交给等在外面的人去仓库取货、送货。
这就是齐老板的操作模式，利用大量的微信群，售卖从白云村店铺里“分”来的商品，从而获取大额利润。
张涞等候的十几分钟，发现齐老板的生意好得出奇。
他稍微估算了一下，平均一分多钟就能出一单，而加价从两三百到一千多不等。
也就是说，他平均每分钟就能赚大几百。
难怪他需要更多的人送货。
就在他内心羡慕得不得了时，齐老板终于放下了账本，很是客气地对他说道：“坐啊，怎么一直站着呢？”
“谢谢齐老板。”
“在我这里不用客气，”齐老板道，“这年头没办法啊，每天一起床就要看头一天的账目，不看还不行，累。”
张涞笑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听小昆说你是京城人？”
“是……是啊，晋元桥那边的。”
“那倒是不远，”齐老板道，“怎么，跟家里置气了？”
张涞心里一咯噔。
虽然他不是跟家里置气，只是跟老爸置气，但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得不说这个齐老板看人很准、很精明。
不过这几个月的摸爬滚打，他已经不是那个不学无术，整天游手好闲的张涞了，学到了不少为人处世的技巧。
于是他假装惊讶地问：“齐老板，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果然，齐老板淡然一笑，颇显高深地替他解惑：“五环内的年轻人，还愿意来做这种辛苦工作的，要么家里出事，要么跟家里不合。
“如果是家里出事，小昆肯定会告诉我，所以我猜你多半是跟家里置气了。”
“齐老板火眼精金！”
“哈哈……你就别恭维我了，”齐老板看起来心情不错，笑道，“行了，都是京城子弟，我当年比你还要愣来着。
“行了，我们也算是投缘，今后就在我这儿干吧。”
“谢谢齐老板！”
“今天你先跟着小昆，让他带带你，明天就正式开工。
“不过丑化说在前面，你们怎么赚钱我都不管，但不能过分，坏了我的口碑。
“另外做事要小心，不管出了什么事，你都得自己兜着。”
“知道了。”
顺利被齐老板录用，张涞心里激动。
看来自己，终究是时来运转了！
先干半个月，就去租一套好点的房子，把老妈接出来住。
从今以后，就再也不用受那个男人的窝囊气了！
……
“这是我的不对，没有注意到。”
酒店，余真的房间里，行色匆匆的邱芸听了余真说的情况后，神色变得非常凝重。
作为集团最高负责人，下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一点都不知情，说严重点这就是严重失职了。
“下面这些事，你怎么能全知道？”余真道，“但现在重要的，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那个威胁咱们店长的人，势力很大吗？”
“不知道，”余真摇了摇头，“我还没有去查过，但敢在京城干这种事，别人还不敢吭声的，估计来头不小。”
“不对，”邱芸疑惑，“就算的店长们迫于压力不敢报警，也会向分部反应吧？但直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任何分部的经理跟我报告过这个情况。”
“所以我们得查一查了。”
“这估计很难吧，”邱芸道，“如果是分部跟人同流合污，必然早就统一了口径、沆瀣一气，我们一查，那些人就销声匿迹。”
“所以我们不能从公司查。”
“那从哪里查？”
“我有个亲戚，早上当上了送货员，”余真道，“我想让他给我们当卧底，查出他们老板的底细。”
邱芸瞪大眼，有点不敢相信：“你亲戚会去送货？”
“说来话长了，他马上就要到了，晚上我慢慢告诉你。”
……
坐在小昆的面包车的副驾驶上，张涞很是用心地跟他学习。
不是学怎么送货，而是学怎么甄选心急、大方的客户，又用怎样的“沟通方式”，让客户们大方地给小费。
“选客户先看地址，基本上是‘环数越少越有钱’，然后分男女和货品，你知道什么样的客户最大方吗？”
“买化妆品的女客户？”
“错了，”小昆笑道，“是晚上买功能饮料的男客户。”
张涞恍然大悟，感觉又学到了。
“不过偶尔也有例外。”小昆道，“比如我们正在送的这个，买的是功能饮料，送去酒店，直接加价五百让我们最优先送。”
“加五百？”
“正常，很多人晚上没能尽兴，所以想趁着退房之前再做点啥。”
张涞不由摇头，他实在不能理解有些人的想法，那事就那么有意思吗？
就像他那个老爸一样，快五十岁的人了，还跟个小妖精搞在一起，为此还跟老妈离婚，拿出当年结婚时签的协议，要把老妈赶出家里。
但现实是，这种人偏偏过得比谁都惬意。
所以他才气不过，跟他吵了好几次后，赌气离家出走了。
他想靠自己的努力赚钱，给老妈一个安稳的生活，只可惜他以前不懂事没有好好念书，离家之后才知道赚钱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容易。
“你去吧，我去下一家，送完了你坐地铁回去等我，”小昆把货交给张涞，“今天有你帮忙，我争取多跑几单，下班了请你喝酒。”
“好。”
拿着一个包装严密的小纸箱，张涞根据送货单上的地址，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是个女子，漂亮得不像凡人。
一想到小昆刚才说的话，他就忍不住摇头。
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但当他看到余真的脸时，又忍不住一愣。
这是不是太巧了？
“张涞，进来吧。”
“你……”
“别你啊我的，”余真道，“我是你表弟，我妈是你四姨。”
啥？
张涞这次是真的愣住了。
他知道他有表弟、表妹、外婆、姨……这些老妈娘家的亲戚，还是在几个月前。
不为别的，只因老爸不让。
因为他嫌弃外婆家里是乡下的，不想跟他们有任何来往，包括他和姐姐的照片都不能给外婆家看，更不准打电话和视频。
还是上半年爸妈闹离婚后，老妈才告诉他们这些事的，也是那时他知道了他们有一份婚前协议。
结果没想到啊，昨天晚上随便遇到个人，就是自己的表弟！
能住这么高档的套房，能让傅一鸣那些人毕恭毕敬，这个表弟……很厉害吧？
可自己呢？
现在是个送货的，昨晚还给他剥龙虾，虽然他一个也没有剥，只坐在那里吃吃喝喝来着。
这让他心里有点……无法形容的自卑感，脸上感觉火辣辣的。
早知道就让小昆上来了。
“表哥，进来吧，”余真见他脸色变来变去，眼神闪烁个不停，笑着把他拽进了房间，“昨天晚上没认你，你不会怪我吧？”
“这……这哪儿能，我就是有点意外。”
“我也很意外，”余真道，“来跟我说说，你跟二姨是怎么回事，吵架了？”
“你去过我家了？”
“昨天到的，我爸妈和外婆也来了，二姨今天带着他们去八达岭了。”
张涞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这件事终究是瞒不住了，就把老妈和老爸离婚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说，二姨马上就会被赶出那个家了？”
“对。”张涞道，“只恨我不中用，出来做了几个月，连个房子都租不起，我现在都没脸给我妈打电话。”
“这不怪你，只能怪你爸心真狠。”
说真的，余真怎么都没想到前二姨夫，二十多年前就这么厉害。
二姨也真是，当初是怎么想的？
可能二十多年前大家的思想还比较单纯，都还有点相信爱情吧。
“表哥，你也别急，”余真道，“既然我们来了，二姨和你自然不用再为这事发愁。”
“表弟，我知道你有钱，”张涞道，“但表哥我虽然没用，现在也找到个不错的工作，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帮白云村送货？”
“你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余真道，“而且我还知道，你们老板的货来路不正。”
张涞睁大眼睛，感觉有点不可置信。
这个表弟昨天才来京城，连这个都知道，是不是也太厉害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知道她是谁吗？”余真指着邱芸问。
“不知道。”
“她是白云村集团的CEO，邱芸。”
邱芸婉儿一笑伸出了手：“你好。”
张涞木愣愣地跟她握了握手，最后终于鼓起勇气问：“表弟，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亏你还帮白云村送货呢，”邱芸道，“结果你连白云村的村长都不认识吗？”
张涞犹如遭到雷击。
对啊！
白云村那个村长，大家都叫他余村长来着！
但他打死也想不到，这人会是自己的表弟啊！
第186章 我是一个土胖子
张涞觉得，自己还是与时代脱节了。
说得严重点，或许自己完全没有跟上过时代的脚步。
白云村火了这么久，他一直都当成是一个成功的营销案，没有去关注它背后的人。
而从刚才开始，他的心理又有了巨大的变化。
如果余真只是过得比较好，比如是个什么普通公司的老板，他会觉得与之相比，自己差了很多而感到自卑。
但现在不一样。
当余真的高度已经高到他无法仰望时，剩下的就只有崇拜。
他崇拜余真这样的人，从一无所有到无人能及，这也正是他的梦想。
抛开了心理障碍，又听了余真想要让他做的事情后，张涞感觉自己的未来亮起了明亮的曙光。
“想调查齐老板，我可能还不够，”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张涞说道，“他的经营模式我看过，我们这些送货的，根本无法接触到核心，甚至他在哪里提货都不知道。”
“你有什么意见？”
“我觉得最好能多找一些人，这样可能会有机会被选中去接货。
“但据我所知，齐老板招人很谨慎，至少也要知根知底的人介绍过去的才行。
“小昆今天已经介绍了我，所以短时间内他也不好再介绍人了。”
“这个好说，”余真想了想，对邱芸说道，“这几天加大对京城的出货量，货多了，他自然就忙了，就会招更多的人工作，这样我们就有机会安排我们的人进去。”
“好的。”
邱芸打电话，余真跟张涞聊了几句，又帮他治好了腿上的伤口。
“你还是给二姨打个电话吧，最好是抽空回趟家吧，”余真道，“外婆这二十多年想见你，都快想成心病了。”
张涞沉默不语，半天后才说道：“等把你的事情做好了我就回去。”
余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由一声轻叹。
看来张涞跟二姨一样，也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
有自尊心是好事，但过分自尊的话，就会变成偏执，而人一旦偏执了，就容易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做出一些有违常理的事。
但他又能怎么办呢？
直接给张涞几百万，让他好风风光光地回去？
他估计张涞打死都不会要的。
给他开个店，让他自己通过努力赚钱倒是可以，但时间上来不及。
眼前还要处理齐老板的事，外婆又不可能在这里等太久。
二姨那边的事，迟早是包不住的，外婆三天见不到人，估计就要大发雷霆了。
思来想去，最后他还是决定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表哥，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家，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他对张涞说道，“你看要不这样，二姨不是马上要没地方住吗，我在京城有套空房子，你们先搬进去住着。
“等这次的事情弄好后，你来白云村集团任职，或者开一家店铺，然后再说后面的事。”
张涞低着头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下了头。
他知道余真这么做，已经充分考虑到了他的尊严问题，心里也非常感激。
但他也是个有点倔强的人，不能什么都没做，就得到这么大的好处。
“这样吧，我们尽快把齐老板的事处理结束，然后我就回去搬家。”
“行，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吧。”
正在这时，张涞的电话响了，是小昆打来的。
“涞哥你回去了没有？”
“路上了，怎么了？”
“我跟你说，有大好事！”小昆道，“刚才老板跟我说，从今天开始，出货量要翻两倍！他说只要你能自己解决车的问题，现在就可以开始送货了！”
这么快？
“那行，我想办法，”张涞继续问道，“那小昆啊，既然要加大出货，咱们是不是还要多招人呢？”
“那是肯定的。”
“那我有两个不错的朋友，现在过得也不太好，你能不能去跟老板说一下？”
“这是小事，但估计都得自己有车，老板一下子也不可能弄太多车的。”
“车都有，这事就拜托你了。”
……
挂了电话后，邱芸看看时间，此时距离她打电话，也不过刚过去五分钟。
虽说是信息时代，但这效率似乎也太快了点。
她平时发布一条针对基层店铺的工作指令，最少也要几小时甚至一整天，才能传到店长耳朵里吧？
“看来咱们的高层里，有人跟这位齐老板关系不错。”
“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邱芸揉了揉额头，“京城是这样，指不定其他地方都是这样了，看来回头得彻查。”
“那是回头的事，现在我们去找人、弄车，然后去面试。”
……
打电话给傅一鸣，从他的公司借了几辆车。
张涞也动用了这几个月发展起来的人脉，找了两个在大排档认识的人，让小昆介绍给张老板。
但数量太少，一时又找不到信得过的人，于是他决定自己也上。
唯一要解决的是长相问题，不过这难不倒他，去换了个发型，并准备用灵气控制自己的脸部肌肉，稍微改变了一下模样。
要持续改变样貌，技术上是没难度，难就难在要一直保持，因为这需要分心。
所以他决定来个简单的，让自己的脸变胖，这样就要简单很多。
弄好之后对镜子一照，感觉是自己四十岁的样子，这才满意地开车去了齐老板的店里。
……
“老板，他们三个都是我的朋友，”小昆是一个很够义气的人，道，“而且都是有车的，想跟着老板一起发财。”
“发不发财不是我说了算，还得靠你们自己啊，”齐老板道，“都说说吧，你们都是什么车？”
余真借来的是两辆轿车，和一辆商务车，价格都不便宜。
向来谨慎的齐老板，竟然开始犹豫起来了。
“你们看着都不缺钱啊，怎么想到要来跑这个业务？”
见其他两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余真抢先说道：“齐老板，这不是我公司的车，但平时没什么事，我就开车来搞点兼职了。
“如果干得可以，回头我就从公司辞职，自己买辆二手的专职做这个。”
“你倒是挺实诚的，”齐老板笑道，“但我们这个工作很忙，而且用车时间又不一定，你确定能随叫随到？”
“放心吧，我们老板出差了，要半个月后再回来。”
齐老板看了看停在门口的黑色商务，沉吟半晌后道：“那你留下吧，但既然是兼职，就不要去送货了。”
“那我做什么？”
“帮我接货，”齐老板道，“你这车能装得多一点，可以负责10个接货点，而且时间都是在凌晨，也不影响你正常上班。”
“谢谢齐老板。”
“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十一点来这里，我会派人带你。”
余真没想到，自己竟然顺利地打入了齐老板比较核心的一环。
他觉得多半跟自己的“长相”有关。
跟他一起的两个人，把自己收拾得很体面，人也长得帅气，但这样的人去应聘公关可能还行，干送货这个职业，还得像他这种皮糙肉厚、土里土气的胖子。
第187章 接货
晚上十一点，余真开着黑色大商务来到齐老板店门口。
之前负责接货的有两个人，开的都是齐老板的面包车，估计是不想自己再投资，而且不确定赠货会持续多久，所以齐老板不想贸然投入，让他得到了这个机会。
“小舟，”齐老板叫过来一个长发的女生，道，“以后你跟张真一起，暂时负责南门上的10个店铺。”
“好的老板。”
叫小舟的女生立即眉开眼笑。
那小面包她是坐够了，又窄又硬还没有空调，哪有这大商务坐着舒服啊。
“走吧胖哥，早点干完活早点回去睡觉。”
余真抽了抽嘴角，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叫胖哥。
熟练地钻进驾驶室，余真打开导航，按照小舟说的路线行驶。
“啊，还是这车舒服，”小舟把座椅调到最低，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胖哥，你做什么的啊，开这么好的车还跑来兼职？”
“这是我公司的车。”
“揩你老板的油水啊，厉害厉害，”小舟笑嘻嘻地说道，“果然胖哥都是潜力股哦。”
为了套取到更多的情报，余真只能强颜欢笑，跟她又一茬没一茬地聊着。
快到第一家店铺时，他试着问道：“小舟妹子，咱们这个接货，到底是怎么个接法？要不要我搬运什么的？”
小舟以为他怕干活，笑着说道：“放心吧，不用你出力气的，以前东西也不多，店长会把东西给我们装好。”
“哦，那还好，”余真道，“但我听说白云村的店铺，只销售给会员的，我们一次拿走这么多的货，他们怎么做账？”
“他们有张良计，我们有过墙梯啊，”小舟拍了拍随身携带的大背包，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什么？”
“会员卡，”小舟道，“接多少货，我就给店长多少会员卡，他明天只要拿去刷一刷就行了。
“而且老板收集了足够多的会员卡，保证一个星期都不带重复的，这样他们公司上层根本就看不出问题。”
“高明。”
“到了，你就在车上等着吧，我去就行了。”
余真把车停在第一家白云村的店铺前，店铺里很快走出两个人，快速地把十几个大纸箱抱上了车。
然后关闭店门，店长在车里跟小舟清点货物、交接会员卡。
而且全程店长跟小舟有说有笑，一点都不像是被人威胁，看来这件事并不是小昆说的那样，是齐老板威胁店长才能拿到这些货的，这根本就是里外勾结。
这也在余真预料之中。
现在已经什么时代了，威逼这种手段早就过时了，大家共同赚钱才能长远。
当然，也不排除齐老板动用了关系施压，但那也是针对公司上层。
这才开始营业多久，就出了这样的事，如果这次不好好整顿，指不定以后得多乌烟瘴气。
看来得让杨宇赶紧回来，这事还是要他才能快速搞定。
那家伙以帮魏诚开发市场为借口，赖在非洲不回来了，真以为他不知道他在那边每天声色犬马、左拥右抱？
偶尔放纵一下不要紧，但乐不思蜀就不行了。
“还好今天是个大车，不然还装不下，”清点完货物后，小舟又问店长，“你们加货要加多久，不会一直加吧？”
“怎么，货多还不好？”
“你们拿提成，当然觉得越多越好，”小舟道，“但我拿死工资的自然是少点好。”
店长笑道：“你们老板不是给你换车，提高待遇了吗？”
小舟哼哼一声：“不给钱，舒服有什么用？”
“哈哈，放心吧小舟姐，这个我还是懂的，”店长说着拿出两个红包，“明天还是先来我这儿啊，我可受不了等到两三点。”
“想都别想，都是轮流的，最多周末的时候不排你最后。”
收了店长的红包，小舟乐滋滋地坐上了副驾驶，顺手把一个红包递了过来。
“这是你的。”
“我也有份？”余真好奇地问，“他们为什么要给我们红包？”
“所以说你还是不懂，”小舟笑道，“你想啊，咱们都是凌晨接货，什么时候不来，他们就不能回家。
“谁不想早点回家是不是？
“但如果万一……车子在路上坏了呢？
“万一我们在别的店里耽误的时间多了呢？
“你说对吧？”
余真：……
这世道，果然无处不充斥着利益的交换。
“不过以前没这么多，”下周摇着红包大，道，“今天货是以前的三倍，所以红包也是三倍，这基本上是有规矩的，以后你慢慢就懂了。”
余真意念一动，查看了红包里面的钱。
两个红包里面都是六百块。
一个店六百，十个店就是六千！
而京城一共有五十家，他们只分到了十家，那么另外两伙人收入得一万好多了！
一晚上最多工作三四个小时，就能有净赚这么多，这工作谁看了不眼红？
看来齐老板只给他六千块一个月，还不报销油费，这是有道理的，他肯定是知道有油水，而且还不少。
但根据小昆所说，齐老板对这种事一直都是默许的态度，这也正是他能让人甘心为他做事的原因吧。
用别人的钱养活自己的人，这齐老板也是个人精。
接下来的九个店铺，基本和第一个一样，而且从各位店长的反应和红包来看，他们从中没有少赚钱。
当初在制定店长提成制度的时，余真已经充分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提成很高。
像京城这种繁华的城市，一个店长每年最少也能赚一两百万。
除了提成，还有各种绩效奖励。
还有不菲的年终奖。
从这几个月的营业额度来看，扣除税收、生活费用等，纯收入两百万绝对没问题。
这可比那些年薪百万的高级白领强多了，因为基本没有压力啊，只需要按照公司的规定按部就班就行了。
可万万没想到，人心永远都是这样的不知足。
收完了最后一家，余真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来到距离齐老板店铺不远的小区。
齐老板在这里租了房子，当成仓库来用。
货到了之后，有专门的人负责跟小舟交接、清点和搬运，全程他都不需要下车。
不过看小舟对这几个人的态度，这些人应该是齐老板的“心腹”。
“今天挺顺利的，”交接清楚后，小舟一身轻松地钻进车里，“胖哥，时间还这么早，要不我请你吃个宵夜？”
余真哪里还不懂她那点小心思呢。
“我请你。”
“真的？”小舟见他这么来事，脸上又笑开了花，“那怎么好意思？”
“应该的，你喜欢吃什么？“
“那我就不客气了，”小舟想了想，“就小龙虾吧，最近的小龙虾也肥了，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做得特别好。”
来到京城第二天的宵夜，还是小龙虾。
第188章 斗不过就同流合污
“嗯，这家的小龙虾太好吃了。”
看着桌上两个只剩汤汁的盆子，小舟一脸满足地赞不绝口。
余真心道这些可是注入过灵气的小龙虾，不过他倒不是为了跟小舟搞好关系，而是故意让她多吃点。
有的时候麻辣的东西吃多了，肚子不舒服就很正常了，就能轻易掩盖他对小舟的肚子动了点手脚的事。
虽然这种手段不是很正大光明，但有小舟在，他就无法跟那些店长直接接触，套取有用的情报。
果不其然，第二天晚上十一点，余真来到齐老板店铺时，没有看到小舟的身影。
“那个谁，”可能是因为小舟请了假，齐老板今天的脸色并不好看，“昨天的路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那这样，今天你暂时一个人去接货，”齐老板道，“小舟有事不能来了。”
“好的老板。”
“你要当心点，把货都要点清楚。”
“知道了。”
开着车到了酒店门口，邱芸坐上了副驾驶。
还是自己人在一起舒服。
邱芸见他的脸胖得都要变形，忍不住调侃道：“你弄成这个样子，放大街上我肯定认不出你。”
“这么说可就伤我心了，”余真笑道，“不是应该化成灰都认识我吗？”
“我可没有这么说过。”邱芸赶紧转移了话题，问道，“今天晚上能行吗？”
“你急什么？”
“我也不知道急什么，”邱芸道，“只是觉得人心这东西，太难把握了。明明公司给了那么好的待遇，但这些人还是不满足。
“这让我觉得非常失败，感觉还是白云村好。”
虽然白云村也有个人让她无法琢磨。
“我尽量吧。”
说话间，余真把车停在一家店铺门口。
把货搬上车，释放灵气感知一下，数量没错，就直接签了字。
然后只收了一个红包，就以最快速度赶往下一家。
“你一句话都不问？”
“现在不是时候，”余真道，“这些人都急着回家呢，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那你打算怎么办？”
“最后一家。”
余真以最快速度搞定前面九家，来到最后一个店铺时，比平时早了一个多小时。
这让本以为又要熬到凌晨三点的李店长大感意外。
见余真还主动帮忙搬货，清点货物也是随便看了看就签字了，心情就更好了。
赚钱虽然很爽，但每天熬到半夜也很累啊。
谁不想早点回家休息，或者是趁早去吃点宵夜、泡个脚什么的？
“还是爷们儿办事利索，以后要都是你来接货就好了，”李店长道，“今天终于可以睡个早觉了。”
余真还要套他的消息，怎么能就让他这么跑了。
“对了，会员卡还没给你。”
“对，这事不能忘了，”李店长道，“你们老板也真厉害，要不是他弄来这么多身份信息办会员卡，这事还真没法操作。”
“不用会员卡就不行吗？”
“当然不行了，”李店长道，“我们公司的销售系统很严格的，必须要刷会员卡才能消费，如果没有卡而东西没了，上面马上就知道。”
“那你现在就要去刷吗？”
“这不行，时间也不能乱来，必须要等明天上班后才能刷，这样上面就查不到了。”
“你们这还真麻烦，”余真顺手把一个红包还给了李店长，“今天我一个人来的，就收一个好了。”
李店长倒是有点意外。
虽然六百块钱不是很多，但人会来事，让他心里舒服啊。
这哥们儿上路。
要是换了小舟，哪怕只来半个人，也得给两个红包。
想到这里，他对余真的好感又增加了两分。
“那要不这样，”李店长拍着红包，道，“反正今天还早，这钱我们就去吃宵夜，附近有家小龙虾不错。”
余真：……
一定是京城的小龙虾跟他命里犯冲。
只是可怜了邱芸，只能坐在副驾驶干巴巴地等。
跟李店长来到龙虾店，余真用饮料陪酒，灌了李店长几瓶后，这货的话就开始多了起来。
“李哥，我刚来两天，好多都不懂，还请你多指教。”
“我指教你什么啊，”李店长摇头，道，“以后我还指望胖哥你罩着呢。”
“我一个驾驶员，能罩你？”
“按正常来说，我们手里有货、供不应求，自然是该你们老板求着我们。”李店长道，“但现在你也看到了，你们每次接货，我们还要给你们红包。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对啊，我也很奇怪，”余真道，“我以前都没听过这个道理。你这么个大一个集团公司，难道还怕谁不成？”
“公司大部分是挺好的，”李店长笑着摇了摇头，道，“唯一的问题，就是当初那个招聘制度。”
“什么招聘制度？”
“一般情况下呢，像集团公司分部总经理这种职务，肯定是要找有能耐的人，”李店长道，“我说的能耐不是管理上，而是胆魄、胆识、出事手段这些。
“但我们公司出了个怪招，从几千个普通人海选了一个经理。
“当然，学问还是有的，公司内部管理也不错，但在社会上就不行了。
“年轻没经验，没多久就被你们老板套牢了。”
“难道他不会报警吗？”
李店长摇了摇头，道：“这就是你们齐老板的厉害之处了。”
“怎么说？”
“套牢咱们经历后，他反手就出了现在这套方案，”李店长道，“你想啊，如果我们经理反抗，钱财两空。
“但如果跟你们老板合作，不仅能保住饭碗，还能额外的赚大钱。
“换了这种情况，一般人都会选合作吧？”
余真点头称是，道：“其实有钱赚不就行了，谁东风谁西风还不是一样？而且如果你们经理不这样，李哥你还能赚这么多？”
“哈哈，我才赚多少，大头都被经理拿去了，”李店长道，“那狗东西在你们老板面前跟个孙子似的，在我们面前却横得要命。
“老子们熬更守夜的，一天也就一两千块，比起你们差远了。”
余真笑而不语。
看来这些店长们也都是知情人。
而他们选择这样做的理由，跟京城分部的经理又何尝不是一样？
斗不过，就同流合污。
看来邱芸果然是欠缺了点经验，内部宣传没有做好。
公司总部老早就公开了投诉邮箱，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一个员工向上汇报。
为什么？
怕。
因为白云村集团的福利号、待遇好，这份工作谁也不想轻易失去，所以看到一些不太那什么的事情时，就选择视而不见。
长久这么下去，公司下面都乱套了。
现在大致情况已经知道了，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回酒店跟邱芸好好商量一下再说吧。
离开大排档后，余真把货送到了仓库，正准备跟邱芸回酒店，杨宇的电话打了过来。
“老板，大半夜的，你也不来接我一下？”
“你在哪儿？”
“你也知道是半夜啊，自己打车过来。”
杨宇回来，看来今晚是睡不成了。
这样也好。
早点把事情处理完毕，张涞也好早点回家。
老爸老妈这两天，把外婆哄去了京城附近的旅游景点，等她回来后还见不到外孙，估计会发飙的。
第189章 坏事传千里
“还有这种事？”
回到酒店，一听说公司人事安排上出事了，杨宇当场就差点跳起来。
全国各大城市的经理和店长，可都是他一手挑选、面试的。
现在京城分部的经理搞出这么大的事，连带着手下几十个店长，也跟着一起同流合污。
关键是这才多久啊。
这让他的脸面往哪里放？
“放心放心，我明天就处理好。”
“你打算怎么处理？”
“查啊，总有人会交代的。查到一个开除一个，查到一双开除两个！”
“万一不呢？”余真问，“万一每一个店员都从中得了好处，都不肯开口呢？”
杨宇抽了抽嘴角，道：“这不太可能吧？”
“没什么不可能的。”邱芸道，“而且这么大面积地开除人，接下来的工作谁来做？”
“这怕什么？”杨宇道，“难道咱们还怕停业？”
邱芸没好气地摇了摇头。
的确，白云村集团停业也没什么，恢复营业后生意只怕还会更好。
但作为公司的最高管理人，她不能用这么鲁莽的方式，来处理一个不算特别严重的问题。
一旦这么做了，损失的不仅仅是钱，而是人心。
动不动就停业整顿，你让那些好好干的经理、店长和员工怎么想？
于是她推了推余真的胳膊，道：“你的意见呢？”
余真想了想回道：“杨宇的办法不可取。”
听他这么说，邱芸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但余真接下来的话，差点让她晕死。
“要停就不能只停京城，全国都停。”
杨宇：……大哥你这是比我狠六百多倍啊！
“有这个必要？”
“有，”余真道，“别忘了，我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邱芸和杨宇对视一眼，齐声道：“名气？”
“对了，就是名气，”余真道，“悄无声息地把事情解决了，这只是正常公司的行为，但我们要名气，就得尽量把影响放大。
“所以我决定了，明天开始，全国的店铺停业整顿！
“原因就是，我们公司发现，下层员工涉嫌倒卖产品获取暴利，给我们的客户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
“那……那些排队买不到产品，但却能从黄牛手里买到产品的客人呢？”杨宇问，“如果按照京城的这个比例，那也是百分之十的客户了，他们岂不是要恨死我们？”
“这没关系，等整顿结束后，一个月内供货量加倍，再来一波打折，这样我们的名气又会上涨一些。”
“这个办法听起来不错，但需要时间准备，我总得找点人。”
“不能拖了，”余真道，“现在还来得及，邱芸你通知所有仓库停止发货，杨宇你召集所有分部的经理、店长来京城开会。”
“我们在这这里，谁去查？”杨宇问，“你不能指望他们一个个的会老实交代。”
“放心，我有人。”
……
让张涞当白云村集团的监察经理，这是余真早就决定的事。
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他能不能放下脸面，接受他的这个好意。
所以第二天早上，他就开车去接张涞，然后两人在路边找了个早餐店。
说起京城的早餐，余真最先想到的就是焦圈配豆汁儿，但实际上那是被网络放大之后的效果。
反正这家早餐店是没有豆汁儿的，反而是小笼包、糖油饼、千层饼比较多，可能跟这附近住的多半是外地人有关。
“别急，慢慢吃。”
“时间不够了，”张涞道，“昨天下班的时候齐老板说，今天货很多，让我们都早点去。”
“今天没货。”
“为什么？”
“今天早上已经通知了，全国停业整顿一个星期，”余真道，“所以你们老板手里的那点货，肯定要压着涨价的。”
张涞听了一愣。
随即想到余真是白云村村长，白云集团那位美得晃眼睛的CEO，也要对他言听计从，又觉得理所当然了。
“但这一个星期，你们得损失多少钱啊！”
“我也想快点，”余真道，“内部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肯定是越快解决越好。
“但我们现在缺人，缺一个我可以完全信赖的人，来当我们公司的监察经理。”
张涞沉默着没有回答。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太适应余真这个身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表弟的心意他能get到。
而按照白云村集团的经营状况，估计这位表弟身价怎么也得几十上百亿，所以说什么把房子借给他住，那只是照顾他的感受。
而从短时间的接触，这位表弟不是个势利的人，绝对会想办法再帮他。
这才才过了一夜，余真又流露出要让他帮忙的意思。
他知道这是好事，可有些话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不是他矫情。
他也听出来了，余真这是要让他当监察经理。
白云村集团，这可是个跨国集团公司，他害怕自己没有能力接下这个职务。
人要有自知之明。
不能因为自己的无能，让表弟脸上难看。
“表哥，”余真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我有一个想法，这个事你帮我做怎么样？”
“我不行吧，”张涞道，“再说你们这么大的企业，不是应该举贤避亲吗？”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余真道，“不如这样，你先把京城的事帮我搞定，然后再走马上任，这样别人也就不会说闲话了。”
“我……”
“行了，”余真道，“先不说这事对公司很重要，单单是外婆那边，你忍心她老人家一直见不到她的外孙？”
最终张涞点了点头，余真说得很有道理，也给了他充分的理由。
那就试试吧。
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他把这件事做好，怎么也是兄弟。
“你把外婆都搬出来了，我还能说什么呢？”于是他说道，“但京城几十家店，我一个人要查到什么时候？”
“人你自己找，这样我才信得过，”余真道，“不过我有个建议，最好都找些小昆这样的人。”
“为什么？小昆虽然人挺仗义，但能力方面跟我一样，真的不怎么行。我觉得还是要找一些专业的人来。”
“以我们公司的结构和销售方式，监察不需要什么能力，最主要的是心要正，”余真道，“而且你知道为什么我们选经理时，不去招聘那些经验丰富的职业经理人，而是要通过海选找一些普通人吗？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还是当初我一个天真的想法。
“我觉得那些职业经理人已经很能干了，他们能找到很好的工作，得到很高的收入。所以我想把机会尽量留给普通人。
“虽然现在看来效果不好、出了纰漏，但我还是坚持。”
张涞道：“你这样对你公司发展不利的。”
“没事，白云村和别的企业不一样，我们追求的不仅仅是利润，这个将来你就知道了。”
张涞想了一会儿，道：“这样的话，人倒不是问题，那我马上开始吧。”
“谢了表哥，这次你帮我大忙了。”
“不，我知道是你在照顾我，”张涞道，“放心吧，既然接受了这个工作，我一定会尽量做好，争取不给你丢脸。”
这样，张涞的心才能安然。
……
张涞的动作很快。
京城几十家店的店长刚刚开门，接到停业的通知，他的人就走进了店铺，接管了店里的一切。
这让那些店长们措手不及，一个个心里七上八下的。
因为昨天晚上送出去的货，他们都还没来得及用齐老板提供的会员卡注销。
也就是说，现在查账盘点的话，他们的库存直接少了百分之十！
这不是违反公司规定，而是违反法律了！
张涞一点也没有心软，确定数量不对之后立即报警，把京城分部的经理，以及京城所有店长都控制起来。
而邱芸也让马葳通过官博，把这个消息散布了出去。
一时间，整个网上都是关于白云村集团的消息。
最愤怒的当然要属粉丝了。
大家排队都不一定买得到东西，结果被这些可恶的家伙私底下拿出去卖了，还导致停业一个星期，这怎么能忍？
而白云村集团宣布，不仅要在京城展开整顿，同时还要对全国六百多名城市经理、一万名店长、近十万名员普通工同时展开调查，这“壮举”更是前所未有。
不仅让法律界为之震撼，更让很多不关注白云村的人，都因此知道了白云村的存在。
看着知名度蹭蹭地往上涨，余真心里万分感慨。
一个还不算多负面的“家丑”，就能传播得如此之快。
这一招“坏事传千里”，效果不错。
第190章 村长克星
在杨宇和张涞的共同努力下，只用了两天，就把京城分部经理和一众店长，违反公司规定，私自偷卖货物的事情查得证据确凿、水落石出。
被召集前来开会的其他城市的经理和店长，却因为此事陷入了忐忑中。
公司这次这么大的动作，很难说不会被波及。
很多人都觉得，说不定高层一怒，他们这些经理和店长都得下课。
毕竟白云村这是个钻石招牌，而且待遇好得吓人，不知道多少人在一旁羡慕嫉妒恨。
只要公司一个文件，马上就有人前来顶替他们的位置。
这种惶恐在六百多个分部进经理间迅速蔓延，有些沉不住气的人，开始煽风点火。
“公司到底是什么意思嘛，我们又没有做这样的事，为什么要把我们召集起来不让回去？”
“是啊，就算要调查，也是回到我们的城市调查，人都聚集在京城能查出个什么？”
“你知道公司没查？”有阴谋论者道，“说不定现在店里都被查了个底朝天了。”
“查就查呗，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都怪有些人，公司给的待遇这么高了，还要搞这些事情。”
“人心不足啊，现在不都是这样吗？”
……
“大家安静。”
就在众人快要按捺不住时，邱芸的身影出现在大家面前。
“邱总，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是啊邱总，”有人大声道，“这大热天的聚在这里，难受啊。”
“公司到底有没有制定好解决方案？”
邱芸道：“大家不要急，今天之内，对城市经理的调查就会结束。”
一些心怀鬼胎的人，冷声说道：“说得跟真的一样，这可是六百多个人，下面还有一万个店长，再给十天都不够！”
“公司早没有制定好监察制度，现在出事了，就把责任推到咱们头上！”
“听说邱总以前就是个小学支教，也不知道凭什么能坐上CEO的位置。”
“人家靠的自然是跟余村长的关系。”
“跟着这样的高层，以后还有什么前途？”
……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时，余真大步走进了会堂。
嗡嗡的会场立即安静下来。
虽然余真只是集团的股东，并没有在管理层任职，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公司基本上就是他的。
这次大老板亲自出面，看来事情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六百多个人的声音，余真全部都停在耳里，而那些“出言不逊”的人，是他需要特别关照的对象。
心里有埋怨可以理解，但拿着公司巨好的福利又如此诋毁公司的人，只怕心里有鬼。
他看了一下名单，点中了一个人的名字：“廖先河，你先来。”
叫做廖先河的人，是羊城的城市经理，一见自己被点名，心头一咯噔，佯装镇定地问：“做什么？”
“到前面来，我有几个小问题问你。”
被余真点名，廖先河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在余真面前坐了下来。
“三个问题，”余真道，“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然后呢？”
“然后你就可以带着你的店长回羊城，”余真道，“或者，跟你的店长们一起接受调查。”
这是要现场审案？
廖先河皱了皱眉头，不过他还是在心里自我安慰着。
这两天他一直在关注羊城的消息，并没有听说公司派人去店里做了任何调查，所以他估计公司把大家召集来京城，也就是让大家看看京城经理和店长们的下场，杀鸡儆猴的手段。
现在鸡已经杀了，他们这些猴子也该放回去了。
不过在回去之前，还得当面提点提点，这是上位者的权谋之术。
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由放了回去。
“好，你问吧。”
“你有没有私自贩卖公司的产品？”
廖先河想也没想地回道：“没有。”
读心术！
廖先河：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就是个形式而已，我私下弄些东西去卖数量也不算很多，远没有京城分部搞得这么夸张，公司应该不会注意到的。
余真皱了皱眉，这货跳得最凶，果然有问题。
“你有没有指使店长做这样的事？”他继续问。
“没有。”
读心术！
廖先河：没有店长配合，我怎么能弄得到货？
“好了，我问完了。”
廖先河听了心头一笑，他不信就这么问两句，余真就能断定他做了什么事。
真当你是测谎仪？
而且就算他厉害，最多也就是怀疑，根本没有证据。
当然，前提是那些店长跟他一条心。
“那我可以回去了吗？”
“可以。”
廖先河淡然一笑，转身对其他同僚挥了挥手，意气风发地走出了会场。
但没想刚出门，杨宇就笑眯眯地在外面等着他了。
与他站在一起的，还有几个警察。
“廖先河，”杨宇道，“跟我走吧。”
“你要干什么？”
“自然是去警局，”杨宇道，“你与店长合谋偷盗公司货物，这已经是犯罪了，你跟警察叔叔回去好好交代吧。”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没有证据！”
“公司已经派人盘点了羊城的店铺，有十二家店账目和货物对不上，你还需要什么证据？”
廖先河心头哇凉哇凉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露了马脚。
这次完了。
年薪两百万的工作保不住，说不定还要坐牢，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看着被警察带走的廖先河，杨宇不由直摇头。
这些人都是他一个个选出来的啊，当时他是那么的信任他们，结果呢？
只希望像这样的人不要太多，否则这次脸丢大了，怎么跟余真要奖金？
……
一个人两三个问题，花的时间不过半分钟，六百多个人也花了五个多小时。
除了那些开始跳得比较凶，被余真最先叫出来的十几个人之外，其他的城市经理情况还好。
看着最终二十多个人的名单，邱芸心里无语。
3%的“坏品率”，这个成绩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还好还好，”余真安慰道，“发现得早，以后有了监察经理，就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希望吧，还有最后一个，”邱芸道，“盛海的城市经理，刘忻。”
看着迎面而来、脸上带着杀气的表姐，余真竟然有一种夺路而逃的冲动。
刘忻来到余真面前，很直白地说道：“告诉我你不是故意把我留到最后的。”
“我是。”
刘忻果然是个“行动派”，直接就动手掐住了余真的脖子，用力摇晃。
“你就不能第一个叫我？让我在这里干坐了几个小时？你这是公报私仇！信不信我找外婆告状？”
余真：……
邱芸：……
其他人：……
没想到，留在最后这位城市经理，竟然是余村长的克星！
第191章 外婆这暴脾气
“你要是不给我个理由，信不信我现在就给四姨打电话？”
外婆？
四姨？
通过刘忻的话，大家很快就明白了，这个看起来凶巴巴的盛海分部的经理，竟然是余村长的亲戚。
这就说得通了。
一般人还真没个胆量，掐着余真的脖子摇三摇。
“反正你也没事，”余真道，“而且外婆今天就要回来了，晚上还得跟二姨一家一起吃饭。”
“好吧，这次我就放过你了。”
放开余真，刘忻有点不好意思地跟大家打了个招呼，瞬间变得人畜无害。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让邱芸和杨宇去处理，余真要跟家人去团聚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带着张涞去了他在京城的“空房子”。
一套四合院。
这房子当然不是他的，而是傅一鸣买的。
这可是传说中的四合院啊，也不知道这货脑子出了什么问题，竟然花大价钱买这么贵的房子。
而对于一个艺人来说，也太高调了。
“我不是买给自己住的。”傅一鸣道。
“那你买了不住，留着养蜘蛛？”
“我是想着你以后来京城，就住在这里，也好过去酒店。”傅一鸣道，“而且买这房子也要看机遇，也不是随时都有人卖。”
余真很想跟他一个脑瓜崩。
他一年才能来京城几次？
不过买都买了，就暂时让二姨一家住吧，也比去租房子好。
“不行不行，这地方我们不能来住。”但没想张涞死活不愿意，“住这里的都是大人物，我一个市井小民住进来算什么事？”
“也不是给你住，是给二姨住，”余真道，“房子都是收拾好的，你赶紧去买点生活用品，下午就去把二姨接过来。”
“可是……”
“别可是了，”余真道，“你要是觉得住着不安然，那就好好地上班，争取早点买一套自己的房子，这不就对了。
“还是说，你想二姨被你爸赶出家，露宿街头？”
张涞一听，只好硬着头皮接过了钥匙。
人说穿上龙袍都不像太子，这人没有足够的底气，住在这种地方心里都是虚的。
不过余真说得有道理，好好上班赚钱，让自己有底气才是正道理。
就在张涞去买东西，刘忻吵着要去二姨家看看时，余妈的电话打了过来。
刚一接通，就听她在电话那头焦急地说道：“不好了余真，你外婆出事了。”
“怎么了？”
“今天我们报了个团，遇到一些不开心的事，你外婆生气就跟导游吵起来了，然后打人了。”
啥？
余真眉头一皱，外婆七十几岁的人了，虽然最近身体越来越好、越来越精神，但这些导游敢打人，也太猖狂了吧？
“外婆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她没事，”余妈道，“就是那个导游小伙子的鼻子被打歪了，现在吵闹着要报警呢，你赶紧过来一下，地址我发给你……”
余真：……
因为心里太过震惊，以至于后面老妈说什么他都没听清楚。
“怎么了？”见他脸色怪异，刘忻不由问。
“外婆把一个小伙子打伤了。”
“啥？”
刘忻差点跌一个跟斗。
这可是外婆啊！
走路都要拿个拐杖的外婆啊！
去了白云村的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确定没听错？确定不是别人把外婆打伤了？”
“应该是的，”余真很是认真地说道，“如果是别人打伤了外婆，估计打电话给我的应该是警察而不是老妈了。”
刘忻：……你们这一家子，到底是什么人啊！
不对，好像她也会这一家子。
“赶紧去看看吧，地址呢？”
“好像是在静安。”
“这倒不是很远，我开车送你们过去吧，”傅一鸣道，“不过那边好像也没什么游玩的地方，怎么去了那里？”
“的确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余真道，“他们去的是墓园。”
傅一鸣：……
刘忻：……
……
跟团去墓园旅游，余真这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旅游项目。
不过看到这个团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这个所谓的“一日团”，大部分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家，像老爸老妈这种“年轻人”，都是陪着老人们去的。
余真倒墓园门口的时候，一大帮老人都气呼呼地坐在墓园路边，旅游公司的人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老爸老妈陪着外婆，坐在一棵大树下，见余真和刘忻来了，赶紧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哎，都是我不好。”外婆轻叹一声，道，“昨天从北海回来，就有人给我推荐一个18块钱一日游、包吃包接送的团，我觉得便宜就来了。”
余真：……
刘忻：……
“我们知道可能会让购物，”老妈道，“但根据之前的经验，只要不买就没事，可哪里想到他们最后把我们带来了这个地方。”
十八块一日游，还包吃包接送的团也敢参加，你们的心也真够大啊！
只是这团也够狠。
人家带去购物，也就是买点保健品、假翡翠什么的。
这家可好，直接带来买墓地，真是佩服想出这个办法的人。
“那导游呢？”
“去医院了。”余爸道，“伤得不算重，估计也快回来了吧，到时候看怎么说。”
“外婆，”刘忻道，“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打人啊。”
“我打他怎么了？你是没听他怎么说，”外婆忿忿不平，道，“我们一群活得好好的人，被带来买墓地就算了，后来没人买要走，他就说‘你们迟早的事，要早点准备’！
“这不是摆明了在咒我死吗？
“我就打了他一下，算是很客气了！”
余真摇了摇头，外婆这脾气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不过这导游嘴也欠，为了赚钱也是没有底线，这里的墓地想着也不便宜，估计一平米最少也要十几万，高端的估计得几十万。
没过多久，一辆商务车停在路边，车上下来一个鼻子肿得老高的年轻人，没好气地来到外婆面前。
“说吧，这个事你们要怎么解决？”
一旁的老人们见终于来人了，纷纷围了过来：“还能怎么解决，你赶紧送我们回去！”
“到现在午饭都没吃，你们说好的包吃呢？”
“信不信我去投诉你们？”
“别，”年轻导游道，“这事你们可别赖在我头上。
“本来呢，来这里只是个小项目，看一圈就走。
“但现在她把我打了，我没法继续带团，你们要找也是找她。”
“那是你们的事，我们现在就想回去！”
“要回去，也要等我把这事解决了再说。”
年轻导游没有继续理会旁边的老人们，转头对余爸说道：“我念在她是老人家，就不报警了，但我这伤你们必须赔。”
“你想要多少？”
“要多少不是我说了算，”导游道，“我的治疗费、营养费、误工费，还有今天耽误了行程的费用，我已经找人算清楚了，最少也得三万。”
“多少？”
余爸眼睛一瞪，鼻子上挨一下就要三万，要不你来揍我，我保证不躲开！
正想据理力争，余真拦住了老爸。
在白云村住了这么久，他每天又给他们注灵，老爸现在的力气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这要是真再擦枪走火，估计一拳就得把人揍床上躺个把月。
“三万是吧，可以，”余真道，“但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既然你们接了游客，是不是有义务把所有的行程都走完？”
青年导游听了一愣，他不知道余真想干什么。
事情闹成这样，这个团是没有继续带下去的必要了，这些老人们心里有气，肯定不会买墓地。
没人买，就没有提成，他正好借着自己被打这事，把团解散。
而看样子，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还让他继续走行程？
“你觉得还有必要吗？”
“怎么没有必要？”余真道，“你受伤了，我按照你的要求一分不少地赔给你，但我们给了钱一日游，这一天你得给我们安排好了。”
导游心里冷笑一声，行。
只要赔他三万块，带着他们去逛逛墓园又怎么样？
运气好有人再买个一块两块，他还能赚点提成。
“你们还有谁要一起去的？”
其他人心里有气，哪里还想去逛。
但导游又说道：“如果你们不去就算自动离团，就要自己回去了。”
“你们怎么能这样？”
“我也没办法，是不是，”导游道，“我也想就这么散了，送大家回去，但人家要求走完行程，我们还是要去的。”
这等于是把战火引向给余真一家人了。
不过余真也不在意，反正时间还早，张涞收拾房子也要点时间，就赔这个导游好好玩玩。
其他人见不往回送，很多人本着来了也是来了的心态，不是很甘愿地上了车。
傅一鸣开着车，紧跟在大巴的后面，驶向了下一个墓园。
“余真，你怎么想的，”车上，刘忻很是不解地问，“他说赔钱就赔钱啊？”
“谁让是外婆先动手的呢，咱理亏啊。”
“那也不用给那么多。”刘希道，“而且，你让他们走完行程是什么意思，你还嫌外婆不够糟心？”
“你看吧，全家就你不懂我。”余真道，“以外婆和我妈的脾气，如果这事咱们要吃亏，你说她们会同意？”
“什么意思？”
“你就等着看吧，”余真道，“好戏就在后头。”
……
不错所料，大巴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另外一个风景秀丽的墓园。
得了三万块的导游，非常敬业地振奋精神，带着几十个老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进去。
很多人都不想去，但人家有的是办法。
把大巴停得远远的，旁边连一棵树都没有，车门也锁了，谁愿意站在太阳底下干巴巴地晒啊。
墓园里虽然那啥了点，至少树木多，阴凉。
“这边的价格要高一点，因为这里离市区近，扫墓也很方便。”
余真跟在队伍的后面，一路听着导游的介绍，等到了一个比较凉快的地方后，立即释放出大量的灵气。
周围的道路，在不知不觉中被“种上”了几棵大树，地面也“变”成了青草地。
于此同时，附近的道路上，也突兀地出现了很多大树，遮天蔽日，将火烈的太阳光全部阻挡在外，让周围一下子变得阴森起来。
导游一边介绍，突然发现前面没路了，不由心里纳闷。
这里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看了看周围，后背就不由发凉。
什么情况啊，这是走到了哪里？以前他可不记得有这样一大浓密的片树林啊！
第192章 不做缺德事
周围的景色突然变得不一样，让程凯有些慌了。
他揉了揉眼睛，仔细回忆这片墓园的样子，但无论怎么在记忆里搜刮，都找不出与眼前环境有半点相似的地方。
这让他心里万分的不服气，难道大白天的，还活见鬼了不成？
于是他走过路的尽头，想从浓密的树林中穿过去，但树林里除了树木，还长满了无数带刺的蔓藤，让他走了几步就不得不原路折返。
他又试了其他几个方向，仍旧如此，甚至连来时的路都没了。
这个情景让所有人都觉得毛骨悚然。
毕竟这里是墓园，出现了这么难以解释的现象，大家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傅一鸣知道这是余真故意弄的，便大声说道，“有些人亏心事做多了，才会遭遇这鬼打墙。”
一句话让大家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对对，我们没做亏心事，我们怕什么？”
“要找也是找这个缺德的导游。”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我们都是受害者！”
……
见大家都一副事不关己，甚至坐在空地上开始看他笑话的模样，程凯的心里越来越发毛。
他想打电话，但愕然发现刚刚还有不少电的手机，怎么都开不了机。
他想大声呼救，但墓园里空空荡荡，哪里有半个人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呼——
一阵冷风吹过，让浑身是汗的程凯不由打了个寒颤。
“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
最后程凯把心一横，他要找到一条出路。
于是他根据原来的路，一头钻进浓密的树林，不顾树木和蔓藤的阻挠，闷着头朝前走了几十米。
呼——
又是一阵冷风刮来，周围的树枝突然开始一起摇动，蔓藤也像是活了过来，像一条条灵蛇一般在他身上爬来爬去，很快就把他绑得结结实实。
程凯哪里见过这样诡异的情景，吓得眼泪鼻涕齐留，裤裆都湿了一大片。
“饶命……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饶命啊……”
但不管他怎么喊，那些蔓藤也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反而把他缠得更紧。
程凯绝望了。
他知道自己今天遇到了诡异的事，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这样，打死他也不敢做这个生意啊。
……
“看来这个导游不管我们了，”程凯走了十几分钟后，余真大声说道，“不如我们自己找路回去吧。”
“你能找到路？”
“试试总是可以的，回去坐在大巴上，也好过在这里干等。”
众人一听觉得有道理，便纷纷起身，跟着余真走上一条小路。
只走了几分钟，前面就豁然开朗，竟然是刚才走过的那片墓园。
“还真出来了。”
“也不知道那个导游去了哪里。”
“你还管他在哪里啊，这种缺德事做多了的人，一辈子出不去才好。”
“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远远一看，只见程凯骑在一棵双生柏树的树杈上，眼神呆滞，嘴里还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虽然有点不厚道，但大家还是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喂，程导游，你骑树上干什么？”
“醒醒，天亮了！”
……
在众人的呼唤声中，程凯慢慢地回过神来。
他左右张望，发现刚才那些恐怖的树林、蔓藤，全都不见了踪影。
这让他再度茫然无措，喃喃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人吓傻了，没救了。”
“小伙子，以后少做点这样的缺德亏心事吧。”
“别以为我们不能拿你怎么样，你做的任何事情，老天爷都在看着呢。”
……
“求求你们别说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那你赶紧下来，送我们回去。”
“我也想下来啊，但我……我腿软……你们能不能帮帮我？”
最终两个年轻点的老大爷，忍着他身上的臭味，把他从树杈上接了下来。
落地之后，程凯茫然地看向周围，确定那片诡异的树林没有了，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他心里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当导游了。
回过神来后，他来到余真面前。
虽然不确定是余真整了他，但今天这事，他的嫌疑却是最大。
“三万块钱还给你吧。”
“还有各位，实在对不住了，”程凯诚恳地跟大家道歉，“你们都说得对，我不该为了钱做这些缺德事。”
“这就对了嘛小伙子，”一个老大爷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你好好地当导游，别搞这些歪门邪道。”
“是，我知道了，”程凯道，“为了表示对大家的歉意，等会儿我请大家吃饭吧。”
口头教育了程凯一顿，大家这才慢慢地回到了大巴上。
余真见事情处理完毕，外婆的心情也好了，也就带着家人朝回赶去。
到了市区后，余真问道：“现在去哪里？”
“自然是去你二姨家，”外婆道，“说好的你表姐今天要回来，听说还会带男朋友。”
她把“男朋友”三个字说得特别重，让余真心里一咯噔。
如果表姐真的带男朋友跟家里人见面，只怕他耳根又要不清净了。
不过也好，这位表姐他还没有见过。
于是把傅一鸣放在路边，让他自己打车回去，余真开着车来到了二姨家。
可还没敲门，就听到屋里传来争吵的声音。
“爸，你还是不是个人？”
“我怎么就不是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回道，“我给了她三个月时间，已经很够意思了！”
“我说的是这个吗？我妈跟了你这么多年，受苦受累，现在你就忍心把她这么赶出家去？”
“我怎么赶她了？房子的事，是二十多年前就说好的。”
“算了张姀，我东西都收好了，我们现在就走。”这是二姨的声音，“这个地方，我也待够了。”
“妈，你不能这么软弱！”
……
听到屋里传来的声音，老妈伸出的手又放了下来。
外婆现在耳聪目明，脑子也清醒得很，当场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她原以为自己的女儿嫁到京城，本来应该是个幸福的结局，可没想竟然是这样。
“妈，我们还是去楼下等吧，不然二姐等下出来会难为情。”
“怕什么？负心的又不是她，”外婆道，“我今天倒是要看看，这个从来不让我跟孙子孙女见面的负心汉，到底有多大能耐！”
“算了吧外婆，”刘忻也跟着劝道，“你进去骂他一顿又能怎样？
“现在张涞有出息了，已经给二姨买了房子，等会儿就能搬过去住了，二姨以后的日子自然会过得很好。
“再说二姨夫这样的人，离得越远越好、越早越好，最好是看都别看他一眼，省得您糟心是不是？”
余真暗暗给刘忻点了个赞。
换了是他，就说不出这种有道理的话。
外婆谁的话都不喜欢听，就爱听刘忻的，想了想道：“那好，不见就不见吧，反正人家肯定也见不得我这个老太婆，我们去下面等。”
正准备下楼，房门突然打开，拉着一个旅行箱的二姨见一大家人都在门外，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第193章 秋日私语
“妈……你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们刚到，”余妈怕她难为情，主动帮她拉起了行李箱，“走吧，有好事等着你呢。”
“我还能有什么好事。”
这时张姀也走了出来，见门口堵着一大堆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了外婆的手。
“您就是外婆吧，终于见到您了！”
“诶，乖孙女，都长这么大了！长得真漂亮！”
外婆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硕大的红包，塞在了张姀手里：“拿着买衣服。”
“外婆，我怎么能要您的钱。”
“叫你拿着就拿着！”
见两个人在那儿推来推去，余真和刘忻乖巧老实地退到了一边。
“外婆偏心，”刘忻道，“长这么大，也没给我这么大的红包。”
余真呵呵一笑：“当年她偏心你、偷偷给你吃糖的时候，我也是你现在的感觉。”
刘忻：……
“好了好了，”余爸不想久留，道，“不是说买了新房子吗，我们赶紧过去吧。”
“什么新房子？”张姀问。
“张涞买的房子，听说还不错。”
“张涞能买得起房子？”
二姨和张姀非常惊讶，在她们眼里，张涞就是个不争气的家伙。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一声不响地跑了出去，三个月了连电话都没有一个。
“哟，你要享福了嘛，”这时张竟书听到大家的话，好奇地凑到了门口，“就是不知道儿子买了房子，我这个当爸的能不能也去住住。”
见他脸皮如此之厚，众人心里不由一阵厌恶，赶紧按下电梯离开。
……
“张涞能买得起四合院？”
若不是亲眼见到，二姨和张姀打死也不信这是真的。
这一套几千万上亿啊！
就算吧张涞拆开了卖掉，也买不起这里的一片琉璃瓦！
“妈，”张涞已经买好了日用品，把屋里收拾了一遍，“我们暂时就住在这里吧。”
“张涞，你这房子是怎么来的？”
“这……”
张涞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因为他知道，老妈和自己一样倔，如果知道房子是余真借给他的，估计就算表面不说什么，心里也不会踏实。
但不说实话，又无法解释这房子的来历。
见他一脸为难，余真道：“二姨，这是我们公司给张涞安排的房子。”
“公司？公司会安排这么好的房子？”
二姨和张姀都感觉不可置信，随即二姨又想起余真是白云村村长，心里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余真啊，这可让二姨怎么感谢你？”
“这跟我没关系啊，”余真道，“张涞进我们公司，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的。”
“那你们公司，怎么会给他这么好的房子？”
“这次我们公司京城分部经理，私下里偷卖产品的事，你们都听说过了吧。”
“听说了，”张姀问，“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个事就是张涞表哥最先发现的，”余真道，“而且他带着人，把所有事情都查了个水落石出，帮公司挽回了大量的损失，更挽回了公司的名誉。
“所以公司决定，这套房子就是他的奖励。
“只要他还在公司任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真是这样？”二姨看着张涞问。
见余真把所有功劳都堆在自己头上，张涞心里感激不尽。
不过这样也好，老妈住起来也安心一些。
等以后他有了钱，再去买个房子吧。
“差不多吧，大家都进去看看吧。”
一家人稍微参观了一下这套院子，刘忻羡慕得差点流口水，余爸余妈觉得一般般，外婆嫌弃房子有点老旧。
不过总的说来，二姨有了安生之处，大家还是很开心的。
特别是外婆，对张涞更是一万分满意，把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外孙夸了一遍又一遍，让余真都有点嫉妒了。
“张姀，”说话间，外婆突然说道，“你男朋友怎么没来？”
“哦，他……今天要加班。”
“现在的年轻人，天天都加班，这么忙图个啥？”
张姀男朋友没来，余真却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样他耳朵就清净了。
……
接下来的几天，余真除了陪家人逛街，就是听家人唠嗑，生活过得极其平淡，也出奇的舒适。
但相聚的美好时光总是短暂。
刘忻最先回了盛海。
白云村集团通过这几天的整顿，已经可以恢复营业了。
张涞也开始走马上任，成为白云村集团的监察经理。
张姀也每天经营她的水吧。
在余真的授意下，新上任的京城分部经理主动与她联系，希望能跟她合作，在每一家白云村的店铺旁，都能有一家水吧或者简餐店。
张姀知道这是余真在变着方法帮她，心里感激的同时，更加努力地去经营自己的生意。
最后外婆虽然依依不舍，也还是决定要回白云村了。
这一个多月，她看够了大好河山，还满足了二十多年的心愿，感觉此生再无遗憾。
“二姐，”临行前，余妈对二姨说道，“孩子们忙，要是你一个人觉得寂寞，就来我们白云村住。”
这一次二姨没有拒绝，表示过段时间一定会去。
姐妹俩又说了些保重的话，余真一家便乘上了返回蜀地的班机。
……
白云村，还是那般安静祥和。
这一趟京城行，知名度上涨了不少、收获颇丰，很快就能再次升级了。
接下来的时间，余真就不再东奔西跑，每天在家里刻苦修炼，让已经掌握的两种灵气更加纯熟自如。
喵——
在他的精心照料下，火红猫健康茁壮地成长。
它一身漂亮得犹如火焰般的毛发，成为了村里一道亮眼的风景。
加上这小东西聪明绝顶，见着人就会撒娇，惹得村民们的喜爱，俨然有超越大师兄，成为白云村新宠的趋势。
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火红猫和小奇都能打成一片，每天在山林里玩得很是开心，可跟大师兄就比较疏远，甚至隐隐有一种“敌意”，小心翼翼地试探和挑衅。
余真觉得，这货是想挑战大师兄“大师兄”的地位。
不过大师兄浑不在意，每天都跟着余真精心修行。
时光匆匆。
转眼夏天过去、金秋已至。
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余真带着罗卞和张鲲乘坐着小奇，驮着一架巨大的钢琴来到一处山头。
正陶醉于秋意盎然的森林，和经典名曲《秋日私语》柔美的音调中时，脑海里终于响起了久违的声音。
“恭喜宿主，白云村知名度达到1000万点！”
“获得技能：沧澜决（二阶）！”
“获得技能：斩铁决（二阶）！”
“获得技能：厚土决（二阶）！”
“下次升级需知名度5000万点。”
第194章 难以平衡
这一次的收获，让余真大为意外。
不仅是因为一次奖励三个技能，而且从技能的名字来看，沧澜决应该是水属性，斩铁决是金属性，厚土决是土属性。
加上他之前就有的木属性和火属性，这是不是意味着，五行圆满？
无形能圆满当然是好事，但人说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修行自然也不能例外。
所以他觉得，这个从来不肯对他解释一个字的系统，这次感觉有点心急了。
但转念一想，也许是从上次开始，因为任务越来越难，所以奖励也越来越丰厚呢。
一念及此，他也不去多想。
既然有了新的修炼法诀，他自然都要学会。
看看五行圆满后，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番景象。
择时不如撞日，于是他立即回家，把自己关进卧室，准备再来一次闭关。
在实景沙盘前，给自己弄了个舒服的座椅。
这样他在修行的同时，如果村里有什么突发状况，他也能第一时间处理。
至于生活方面，有老妈在，他根本不需要担心。
一切安排就绪，他快速进入冥想状态，开始分析最新得到的三种法诀。
他最先拥有的是青木诀，能够炼制木属性灵气。
当然这不是一个容易的过程，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去积累，最后因为一次偶然的契机，以及从罗卞事件里得到的启发，才彻底掌握到了木属性灵气。
但在修炼火凰决时，感觉却非常轻松，一点时间都没有浪费，火属性灵气就自然而然地在体内生成。
木生火。
正是有了木属性灵气的基础，火属性灵气才会这么容易。
那么根据五行相生的原理，接下来应该是：火生土。
于是他意念一动，开始运转厚土决。
嗡——
大量灵气从周围涌入，瞬间在卧室里形成了灵气漩涡。
于此同时，土属性灵气在他体内快速生成。
与木、火属性的灵气不同，土属性灵气给人一种厚重和笨拙感，就算以最强大的意念驱使，它的运行速度也是非常缓慢。
但尽管如此，它却特别霸道。
原本余真的身体之内，是由木、火两种灵气共享，火属性占据了大概70%左右。
可土属性灵气一形成，不仅快速吸收火属性灵气，还蛮不讲理地霸占它的地盘。
只用了十几分钟，火属性的储存空间，就被压缩到了40%以下。
这下火属性灵气不干了。
自己的地盘被“霸占”，它抵抗不了，就开始侵占木灵气的地盘。
随着体内的土灵气越来越多，木灵气的地盘越来越小，最后被逼到小腹处，“可怜弱小又无助”。
余真一看这样不行，立即停止修炼厚土决，并把土灵气释放出去。
可当他继续修炼时，情况反而越来越糟。
土属性灵气有了之前的“领地意识”，这次只用了一分钟，就再次恢复到了之前的局面。
就算他停止运转厚土决，只要不把体内的土灵气排空，它就会一直不停地扩张。
这让他有点迷惑了。
这样下去，除非他放弃土灵气，否则木、火灵气根本就没有容身之地。
怎么整？
经过一番思索后，他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先把火灵气排空，然后用木灵气来“克制”土灵气。
别说这一招还真的有效。
木克土，有了大量的木灵气，土灵气就神气不起来了。
但好景不长。
没有火灵气的克制，木灵气变本加厉，又想抢占更多的“地盘”，最后把土灵气克制得都无法产生了。
看来还是得三种灵气一起运行，用木灵气克制霸道的土灵气，同时让火灵气克制木灵气。
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想要让三种灵气达成平衡，需要集中所有意志，稍微有一点分心，某种灵气就会趁机快速坐大。
但凡出现这种情况，想要再掰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必须释放掉所有灵气重头再来。
前后花了几天时间，余真也没能熟练掌握这种感觉，最长的一次平衡，也不过短短的几分钟。
距离让三种灵气在体内自然地保持平衡，还不知道差了多远。
这辈子能不能达到，可能都是一个问题。
他觉得可能是自己的方法错了，于是暂停了厚土决的修炼，转而修炼斩铁决。
因为张鲲的缘故，他对金属性灵气已经有了很多认识，觉得可能会容易点。
但没想到的是，金属性灵气更加霸道。
须臾之间，就势不可挡地把木灵气挤出了体外，他想用火属性灵气镇压都来不及。
同样，水属性灵气也是如此，根本容不下火灵气，一旦相遇就猛烈碰撞，震得他身体发麻，脑袋嗡嗡作响。
看来还必须先修炼土属性灵气。
余真睁开眼睛，忍不住一声轻叹。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瓶颈。
如果冲不过这个瓶颈，那他的修行可能就止步于此了。
看来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试了。
于是他压下心头的浮躁，开始一次又一次地尝试。
时光如梭，他还没有什么进展，美丽的秋天就过去了。
让余真再次注意到日期的，还是邱芸发来的短信，询问要不要在国庆节搞活动。
一下就过去了一个月，但进展却是全无，让余真的心情变得有点糟糕，他感觉再修炼下去，自己都要走火入魔了。
于是他决定暂时放下修炼，在村里散散心、泡个温泉什么的。
这一个月村里和公司都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海外市场，罗曼和魏诚把毛熊国和非洲经营得不错，但这两人毕竟是商人出生，虽然他曾指导过，还是很难改变他们追求利润的本质。
所以白云村在这两个地方的知名度，目前还限于有钱人阶层。
威利倒是完全“觉悟”了，一切以提高白云村知名度为准则，但无奈遭受国际大环境的影响，白云村的产品销路不是很好。
不过这次的三种修炼法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融会贯通，余真也不急着升级，就让威利慢慢的去摸爬滚打吧。
而他现在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单纯地去靠商品提升知名度，看起来稳扎稳打，可实际上不稳定因素太多了。
所以必要的时候，“投机取巧”或许是打开国际市场的另外一种方式。
但这种事不像在村里开个“七夕晚会”，说办就能办，而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就像京城分部的事情一样，不刻意为之，但当机会来临的时候，能够一把抓住即可。
至于邱芸问国庆要不要打折，余真觉得这个可以有。
他和白云村赚的钱不少，该回馈粉丝们的时候，那就不要吝啬。
“那就折吧，国庆当天限量购买，尽可能让所有支持者都得到好处。”
邱芸听了一愣，但一想到余真的理念，就没再多说，只是默默地安排了下去。
“这段时间你躲在家里干什么？”邱芸问道，“村里和公司开会你都不来，虽然没人敢说你不对，但长期这样下去，难免会让人觉得你不称职。”
“没想到你还这么关心我。”
“你以为我想？”邱芸没好气地回道，“你这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是，是我冤枉你了，”余真笑道，“要不，明天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邱芸听后一愣，余真主动邀请她出去玩，这可是异常的罕见啊。
难道……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多想，余真又说道：“别想多，就是觉得你辛苦，犒劳一下。”
“我没空。”
看着邱芸气呼呼地走了，余真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不去就不去吧，他自己去。
既然是一个人，那么目的地就可以随便选了。
思来想去，他决定去珠峰。
那个地方风景优美、圣洁无暇，关键是很冷，说不定在这种极端的条件下，他能通过对大自然的感悟，寻找到突破瓶颈的办法呢？
于是他来到村委，召开了一个临时会议，听取了大家最近的工作情况。
不得不说，张会计这伙人还是挺靠得住，并没有因为有钱就飘了，每天仍旧各司其职，实打实地为村里的发展操劳。
可能是因为地处山村，没有什么花花世界，让人心不容易腐烂吧。
处理了村里的事，再叮嘱罗卞、张鲲两人，在他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村子后，便趁着月黑风高，一路朝着珠峰飞去。
每年的3、4、5月，以及秋天的9、10月，都是攀登珠峰的最佳时机，所以一路上余真看到了不少攀登者的帐篷。
他没心情跟这些人作伴，直接飞到了峰顶。
上次来这里，还是带着威利来洗涤心灵，时间比较仓促。
这次静下心来，才发现这里的景色巍峨壮阔、圣洁无暇，简直不要太美。
而更加神奇的是，由于对灵气的了解更加深刻，这一次他感受到了凌乱的狂风中，竟然有极其细微的灵气在波动着。
本来是来看看风景、散散心的，结果灵气的出现，让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在家里之所以会不断地失败，难以控制灵气的平衡，是不是因为灵气太多？
而这里灵气极为稀薄，就算失去平衡，但转换速度在那里，不会突然就霸占他的全部身体，让他能有更多的时间去控制和调整。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
于是干脆就在峰顶打坐，并释放掉体内所有的灵气，然后开始运转法诀。
就在他醉心于修行时，邱芸已经收拾好行李，正要准备出门。
“芸姐，你这是要去哪儿？”罗卞问。
“咳咳，我跟余村长要出个差。”
罗卞听了一愣，什么情况？
师父这是放人家鸽子？
虽然有点不信，但他还是问道：“你确定跟我师父说好了？”
“算是吧，”邱芸道，“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他……的话，现在可能已经在珠峰顶上了。”
“什么？”
已经走了？
邱芸真的是，不知道该生谁的气。
明知道余真就是那么个人，结果昨天她还是没忍住，说自己不去。
这下好了，不仅失去了这么好的机会，还丢人了。
现在怎么办？
继续回去工作，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肯定不行啊。
为了这个难得的假期，昨晚她让公司高层连夜加班，把所有事情都安排下去了。
现在她又再回去，这更丢人！
还是自己一个人去旅游吧。
但去哪儿呢？
思来想去，她也没想到什么样的地方，适合一个人去旅行。
除了，那圣洁的珠穆朗玛峰。
“罗卞。”
“什么事芸姐？”
“我想去攀珠峰，但我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你能不能帮帮我？”
第195章 不似在人间
邱芸想去攀珠峰？
这让罗卞像个石头一样，几乎定在了当场。
不是她看不起邱芸，但那可是珠峰啊！
到现在为止，全世界也只有四千多个人成功登顶。
“芸姐，你别冲动。”于是他赶紧劝道，“师父说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去登珠峰又不是因为他，”邱芸倔强道，“我只是想挑战一下自己。”
“但这事很难。”
邱芸决定了一件事，一般不会轻易改变，所以这次她去定了！
不是为了余真，而是为了自己！
但如果不给出一个让罗卞信服的理由，他肯定不会帮忙，而她的假期有限，没有太多时间去研究准备工作。
于是她四年一转，问道：“你能登上去吗？”
“我肯定是没问题的。”
对此罗卞很是自信。
虽然跟着师父不久，但凭着他能直接用眼睛看见灵气的特殊能力，他对灵气的理解速度非常快。
这让他的身体素质，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有了极大的提升，登个珠峰还是轻轻松松。
“但是芸姐，”罗卞道，“师父说让我看着村子呢，我肯定是不能陪你去的。而且为了你的安全，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去。”
“谁要你陪我了？”
“那你问我是什么意思？”
邱芸道：“你能登上珠峰，如果我比你厉害，是不是也能轻松登上？”
罗卞：……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芸姐真能比他厉害？
说真的，罗卞心里没谱。
因为邱芸可是从最开始就跟着村长的人，时间比他长太多了，而且两人据说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所以邱芸比他厉害也不是什么难以相信的事。
但自从他认识邱芸以来，也没见她展示过什么超乎常人的能力，身上也没有灵气释放出来，所以他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准。
而且师父撇下她一个人先走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即便他向来头脑聪慧，遇到这样的事，也是觉得脑阔痛啊。
“哟，这是要去哪儿呢？”
这时杨宇也来村委“打卡上班”，见邱芸拉着行李箱，不由打趣地问。
罗卞赶紧把他拉到一边，稍微说了一下情况，杨宇也跟着皱起了眉。
“男女之间的事，最难搞。”他对罗卞说道，“我们最好不要插手，否则后果难料。”
“但如果不阻止他，万一出事了，怎么跟我师父交代？”
“这还不简单？”杨宇笑道，“让她跟你比一比不就行了？她能比得过你，自然就没有危险，否则就不让她去，她也没话说。”
真要比？
虽然有点不情不愿，但罗卞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
比就比吧，反正输了也不丢人。
徒弟比不过师娘，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一听邱芸要跟罗卞比试，整个白云村都沸腾了。
邱芸可是大家的心头肉、掌中宝，所以这场比试，所有人都看好她。
“邱芸你别怕，”申主任大声道，“这小子长是长得好看，但中看不中用，他肯定比不过你。”
“就是啊丫头，让他们看看你的厉害。”
罗卞淡然一笑。
现在就说胜负，是不是太早了点？
“你说吧，”邱芸淡然道，“我们比点什么？”
“既然你要去爬山，我们就比爬山，”罗卞道，“师父当年徒手攀岩，引得全网惊叹，我们今天也学他，徒手攀爬怪石山。只要你能胜过我，那我就无话可说，立即帮你准备。”
“好，但我有个要求，”邱芸道，“虽然只是一场很小的比试，但我们也不能忘记初衷，所以这场比试我会全程直播。”
这种宣传白云村的机会，她是不会放过的。
虽然她很少自己开直播，但作为白云村的红人，她的人气一点也不低。
在中老年这个团体，甚至比余真还有名！
打开直播后不久，她要与人比试徒手攀岩的消息，就迅速流传开来，再加上赢了就要去登珠峰的噱头，大量的粉丝涌进了直播间。
还没走到怪石山脚下，直播间的观众就突破了三百万。
在余真的粉丝听说了这事之后，更是迫不及待地涌了进来。
现在的余村长，动不动一个月不开直播，大家想看都没得看啊。
好不容易小姐姐开直播了，必去看看怎么行？
“小姐姐也要徒手攀岩啊！”
“想不到想不到，难道在白云村住久了，身体素质会变强吗？”
“这是肯定的，你们看傅一鸣就知道了。”
“不说别的，就凭小姐姐和村长的关系，她绝对不会差到哪儿去。”
“他们是什么关系？”
“自然是纯洁的友谊。”
……
全村老小，只要是有空的人，都来到了怪石山下。
看着朝自己倾倒的石壁，邱芸一脸严肃。
虽然她对自己有信心，但毕竟一次也没有爬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来当裁判，”杨宇看热闹不嫌事大，道，“准备好了吗？”
“好了。”
“预备——开始！”
随着杨宇一声令下，邱芸和罗卞两人同时起跳，轻盈的身体眨眼就窜上第一层小台阶。
“哇，小姐姐好厉害！”
“看起来比当初的村长差不了多少啊！”
“我觉得小姐姐攀岩比村长好看，有没有人跟我同感？”
“同感+1！”
“同感+2！”
……
叮咚——
【小姐姐加油】打赏一辆超级跑车！
叮咚——
【蓝瞳】打赏了一架飞机！
……
叮咚——
【残夜】打赏了十架超级火箭！
残夜：“芸姐加油！话说你有什么想不开要去登珠峰啊？”
……
直播间热闹非凡的同时，邱芸正全神贯注，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悬崖上方攀爬。
她的身姿妙曼，动作轻盈犹如行云流水，让人感觉她根本不是在攀岩，而是在舒展身体坐着姿态优美的瑜伽。
与她比试的罗卞，都被她映衬得黯淡无光。
不过作为余真的亲传弟子，罗卞的实力是除了大师兄之外最高的，自然不能小觑。
两人几乎并驾齐驱，快速地朝顶上攀登，很快就到了反斜面的位置。
这是最考验人的一段，除了需要极高的臂力、体力、耐力，对判断力更是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
只要一个判断失误、抓错了地方，就会功亏一篑。
邱芸两手紧紧抓在石壁的缝隙里，身体悬空，此时她已经累得香汗淋漓。
现在她稍微落后几米，所以不是休息的时候，深吸一口气后，她再次荡动身体，飞快朝着上方攀登。
她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赢！
只有赢了罗卞，她才能去珠峰，才能去找余真！
只有赢了，她才有可能追上余真的脚步，或者说，不被他甩得太远。
就像心里的话被老天听到，邱芸突然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像涌泉般在体内出现。
这种感觉，比她第一次喝功能饮料强上数十倍、数百倍！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却丝毫不影响她利用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快速且准确地向上攀登着。
“哇，小姐姐发力了！”
“没想到小姐姐深藏不露啊！”
“这才是小姐姐该有的实力，毕竟她是最早跟着村长的人。”
“哈哈，这次可以看小姐姐登珠峰的直播了！”
“珠峰上有信号吗？”
“莫非你不知道珠峰都通5G信号了？”
“真的假的？我这里都没有5G啊！”
……
“这邱芸有点吓人啊，怎么突然就这么快了？”
在悬崖下面翘首仰望的村民们，也被邱芸这突然而来的速度惊到了。
在大家眼里，她还是那个柔弱弱的小姑娘。
而压力最大的还是罗卞了。
虽说输了也不要紧，但面子上始终过不去啊。
但无论他怎么发力，非但跟不上邱芸的速度，反而被甩得越来越远。
这到底什么情况？
罗卞定神一看，只见从邱芸的身体里，竟然释放出了淡淡的灵气！
这……难怪了。
看来师父暗地里，还是给芸姐……不，是给师娘开了小灶啊。
今天他输得一点都不冤。
邱芸可没想那么多，在“一定要赢”的念头驱使下，她很快就攀上了怪石山的顶峰。
这时她才发现，原本还超过她一截的罗卞，竟然还有三十多米。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感觉是那般的不可置信。
“我竟然这么厉害？”
这时火红小猫不知道从哪里嘣了出来，一下就钻进她的怀里，使劲地蹭啊蹭，舒服得咕噜噜直叫。
“芸姐，你赢了。”罗卞输得心服口服，毕竟主动释放灵气，这种事他现在还做不到，“我现在就帮你准备登珠峰要用的东西，下午你就可以出发了。”
“谢谢。”
“但我不明白，”罗卞问道，“你为什么非要登珠峰？是为了师父吗？”
“别乱说，我没有，”邱芸不由脸上一红，幸好她刚才进行了剧烈运动，不至于难堪，“我只是想去看看。”
“我没有别的意思，”罗卞问道，“我只是听威利师兄说，他也被师父带去过珠峰，回来后就脱胎换骨，所以我想问问，你去登珠峰，是不是也为了脱胎换骨？“
脱胎换骨？
邱芸觉得罗卞这个词用得好。
她确实觉得，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白云村，亦或者是为了余真，她都应该脱胎换骨、做出一些改变了。
“算是吧。”
“那……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当年杀害他父母的凶手，到现在还没有找出来，也没弄懂他们遇害的原因。
所以他也想脱胎换骨，他要变强，不能什么事都靠师父。
再说让邱芸一个人去登珠峰，他也不放心。
万一真出个什么事，他没法跟师傅交代。
“好吧，一起去也能有个伴儿。”
“好，我马上就去准备。”
罗卞做事干脆利落，等他和邱芸下了飞机，就已经有人帮他们准备好了一切物品，连夜驱车六百多公里，于第二天下午抵达了珠峰东坡大本营。
看着不远处圣洁的雪山，邱芸忍不住心里赞叹。
这样的美，不似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