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地表现状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以及全面的，综合地审查4队目前景况。
最终关于陈凌的赎金，定格在了4500万。
这里面，陈凌现付2500万。
另1000万用一批武器装备抵消，那是可以装配一支三十人小队的精良装备，陈凌答应在一周内交任到银湾基地。
剩下的1千万他暂时没有能力支付，如果把这1000万也拿出来，4队就真的穷得只剩下内裤了。
陈凌希望罗阎能够让他先欠着，他好用这1000万周转，并答应在一年内分期偿还。
当然，这得算上利息。
罗阎就这情况咨询了余秋水，后者建议做一个组织内部的公正，陈凌的钱将通过组织内部帐户分期转入罗阎的口袋。
这样虽然会扣掉一些手续费，但好处是陈凌不敢耍花样，否则组织就会干涉。
于是罗阎进行了内部公正，解决了和4队的纠纷。
这件事完全符合他的心理预期，毕竟杀了陈凌不见得就能够拿到更多的好处。
现在既拿了钱，又不会给其它分部小队太大压力。
算是处理得比较完美。
接下来几天，罗阎很忙。每天都要见不同的人，要处理许多事务。
几天下来，才总算将柳嚣在银湾基地的势力接收过来。
柳嚣在银湾基地的势力包括了一条商业街，这条街道有各种商店，从食品到装备应有尽有。
这里的商店每年都要交付一部分利润给予柳嚣，从而构成3队在基地的一部分收入。
罗阎走马观花般见过了街道上大大小小的老板，这方面算是走个过场。
比较重要的会面是跟基地的执法部、以及基地里其它几个大势力的头目见面。
那里面，就包括了当日酒吧里的那位‘嵘爷’。
随后罗阎还将打着柳嚣名号抢来的货物，打了个八折分销给了基地和其它势力，从而变现了四千万左右。
于是这场仗打下来，目前帐面上，罗阎至少入帐六千万。
不过这六千万没办法全进他的口袋。
毕竟之前3队还付出去5000万货款，那拿的可不全是柳嚣自个的钱。
那里面有3000万是3队在基地的流动资金，于是罗阎拿出一半收入，把这帐给平了，才能让自己的势力在基地上照常运转。
而在这几日的走动里，于白发挥着关键的作用，但这样也让他被3队的旧部仇视。
当然，于白本人并不在乎。
这天。
罗阎打算返回广陵市，因此把光头叫了过来。
于白一进门，便见罗阎拍了下桌上一个盒子。
“队长，这是？”
罗阎把盒子往前推去：“纳米炸弹，拥有定位，远程引爆等功能。”
“另外，已经输入了我的生物特征。”
“一旦我死了，它也会引爆。”
这是‘黑巫’中几样能够控制下属的物品之一，两天前1队运走‘青蛇’的时候，顺便给罗阎带来的。
罗阎不可能永远留在银湾基地，虽然做了人员分拆重组，把一部分3队和7队的人员打散了重组，却也无法就这样相信于白，让光头全权处理基地事务。
必要的控制，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罗阎也不打算隐瞒或欺骗，一切看光头怎么选择。
于白愣了下，跟着默不作声地打开盒子，拿起注射器，将纳米炸弹打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揉了下伤口，咧嘴笑道：“赤鬼队长倒是比那姓柳的干脆，柳嚣要是做这事少不得要先来一套温情脉脉的说辞。”
罗阎在木雕面具里平淡地说道：“三年后如果你我都没死，我会解除炸弹，它会自然排出体外。”
“好。”
于白又接着说：“不过队长，你现在恐怕还不能走。”
“银湾基地只是原3队的势力之一，但柳嚣真正的地盘在于长平市，那里才是3队的命脉所在。”
“产业、生意、人脉几乎都在长平市。”
“如果你这时不去接收，只怕这些东西会被其它人蚕食。”
罗阎淡然道：“在我看来，一支队伍，或者一个组织。”
“真正的命脉永远不是产业或生意，而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武装力量。”
“只要拳头硬，哪怕产业或生意一时被人蚕食，最终他们也得连本带利地给我吐出来。”于白听完，默默点头。
当天下午。
罗阎就离开了银湾基地。
他独自一人上路。
这样行动更快。
他已经离开广陵市有一段时间了，再不回去，其它人估计要起疑心了。
毕竟‘黑巫’组织这件事，目前广陵市里仅有狄征一人知晓。
数日后。
罗阎途经一座地表城市，身上没水了，于是进入城市。
入城后，他就发现有人类活动的痕迹，显然这里有幸存者生活。
他熟练地打开一个下水道井盖，从竖井梯爬了下去，打开手电四处照射一番，在不远处的墙壁上看到了涂鸦，那上面还涂着‘鼠人’二字。
那大概是幸存者对自身处境的自嘲，不敢在地面生活，只能龟缩到地下设施或下水道网络里，确实有几分‘鼠人’的味道。
对于这样的生活，罗阎并不陌生。
他摘掉面具，小心收起。
又拉上了兜帽，让自己看上去就像是幸存者中的一员。
沿着下水道网络一阵行走，渐渐的，罗阎遇到了一些幸存者。
他们零散错落，或坐或躺，人人脸上眼中全是麻木和空洞，如同一具具行尸走肉。
这是地表的现状，毕竟能够生活在基地甚至地城中的，只有极少数人。
更多的，则是像现在罗阎见到的这些。
已经对未来失去信心，看不见希望，只能过一天算一天，让绝望渐渐蚕食自己的身心。
罗阎知道，地表幸存者也分三六九等。
这是人类的社会性和阶级性使然。
生活在下水道网络里的，通常是幸存者里最弱小的那一撮人。
就像曾经的他，感染赤毒，势单力薄，只能够生活在下水道网络里。
幸存者中那些较为强壮的，有一定势力的，通常会占领地铁、地下商场、地下停车库这类地方。
并且会聚集人手，形成一个个小地盘，自行制订规则，俨然是一个个土皇帝的样子。
通常，在这些人，这些势力手里才能够弄到干净的饮用水。
第三百六十二章 好人不长命
片刻后，罗阎找到了一个地下商场。
在入口处，罗阎看到一个图案。
那是只血色的爪子，看起来血淋淋的，而且上面还沾有着皮毛，估计是拿什么动物的血直接涂上去的。
这样做其实很不理智，血腥味可能会引来巨兽寄生虫，敢这么做的家伙不是傻子就是疯子，又或者是对自己实力有信心的人。
罗阎不知道这个地下商场的主人属于哪一种，他只想补充下物资，过上一晚就离开。
在商场入口毫无意外地被拦下，但上交了两颗感冒药作为门票后，罗阎就得以进入地下商场。
地下商场被改造过，这里住着有上百人的样子。
清理一空的商场搭着不少帐篷，大大小小，花花绿绿，杂乱无章地分布在商场外围。<p>
商场里很热闹。
喝斥声、谩骂声、叫卖声响成一片。
在一些颜色暧昧的帐篷里，还会传来最原始的声音。
罗阎没有急着走进商场内部，他在入口处墙壁上的示意图停留片刻。
示意图显示，这地下商场分成三层，两层是商场，最底下那层是车库。
一层接待外来者，二层和三层画了个大大的红色的叉，显然那不是外来者能去的地方。
罗阎没打算拜访这个地下商场的主人，于是拉紧了兜帽，低调地往商场内部而去。
地下商场一层，有许多小摊子，贩卖的物品也五花八门。
甚至有个帐篷专门做那些禁忌的买卖，里面不时传来年轻女孩的哭声，罗阎没有去深究，‘巨兽天灾’之后，地表的秩序早崩溃了。
人性的黑暗被无限放大，但在苦难之中，也有光辉的种子倔强生长。
闲逛中，通过幸存者之间的交谈，他收获了一些信息。
这个地下商场属于‘血爪’组织所有，‘血爪’的首领有个相当庸俗的名字：高富贵。
但这个高富贵和他的手下，有超过十把枪械，以及一些手雷。
这点力量，在地城任何一个地下组织眼中都不屑一顾。
但在地表上，在幸存者聚居地里，他们就是神，能够掌控许多人的生命。
在那些幸存者的口中，罗阎听到最多的就是，高富贵有个嗜好，喜欢十四五岁的女孩。
所以放眼整个商场一层，几乎看不到这种岁数的少女。
因为她们要么在地下车库里，要么压根不敢踏进商场。
片刻之后，罗阎终于找到一个售卖饮用水的帐篷。
在丢了一盒感冒冲剂后，他身上一个行军壶，两个空瓶子都装满了水。
接下来，罗阎在商场角落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打算在这里过夜，明天再离开。
才坐下不多时，眼前光线昏暗，再抬头，有两个男人正一脸坏笑地看着他。
“小子，我也不想难为你。”
“把你身上的水和药品都送给我，我保证今晚没人打扰你。”
“否则的话，我会把它捅进你的心窝，再从你尸体上拿走我想要的东西。”
其中一个男人比划了下他手上一把军刀。
罗阎在斗篷中的手摸上了‘环龙’的刀柄，但没出鞘，就听到一把中气十足的声音喝道。
“严海，你干什么！”
罗阎在兜帽里抬起头，看到那叫严海的男人和同伴左右分开，现出后方两道身影。
那两人，一个是孔武有力的中年男子，另一个和罗阎一样披着斗篷，缩在中年人身后，不知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那叫严海的男人皱了下眉，说：“杨正，这和你没关系，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名叫杨正的中年男人哼了声道：“现在大家生活都不容易，你们不帮一把也就算了，还落井下石，我杨正就是看不过眼。”
“你们要么滚，要么我陪你们玩玩。”
严海吐了口痰：“姓杨的，你一个退伍的神气什么！”
他狠狠瞪了罗阎一眼，小声道：“走。”
他们从杨正两人身边经过，严海朝那披斗篷的人看了眼，眼神微微一动。
等他们走后，那叫杨正的男人扬声道：“兄弟，没事吧。”
“别自己一个人呆着，自己一个人容易受欺负。”
说完，他拉了下身边人，转身欲行。
但这时，那个穿斗篷的人回头看了罗阎一眼。
接着跑了回来，从斗篷里伸出一只娇嫩的小手，把一个简易包装的面包放在了地上。
罗阎看到斗篷里是张清秀姣美的脸孔，虽然剪着像男孩子般的凌乱短发，可依旧能够看出，那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
不知道是父女还是其它什么关系的两人走了。
看着地上的面包，罗阎的手从‘环龙’刀柄上松开。
他拿起面包，心觉意外。
地表三年，像杨正这么爱管闲事的人几乎看不见了。
毕竟像这样的人，都活不长。
乱世之中，好人不长命。
罗阎撕开外包装，咬着有些发硬的面包，一口一口吃掉。
在地表被月光照亮，巨兽的嘶吼隐约响起时。
血爪的营地里，罗阎张开了眼睛，赤色双眸映照火光和人影。
严海又回来了。
而且这次带了三四个人。
“哟，醒了？”
“小子，上道的话，赶紧把东西拿出来。”
“现在可没有人保你了。”
“再说姓杨的大概现在也自身难保了，嘿，我说这家伙怎么不时买些女人用的东西。”
“原来他有女儿啊，藏得还挺深，要不是今天撞到，我还不知道。”
罗阎眼神微微一动，说出了来到血爪营地后的第一句话：“杨正怎么了？”
严海蹲了下来，一点也不顾忌地伸手搜刮起罗阎的东西，边搜边道：“关你屁事。”
铮！
寒光自斗篷里破开。
严海那条伸到罗阎身边的手臂飞了出去。
男人一怔，接着惨叫起来。
突然肩膀一沉。
一口雪亮的长刀，压在他脖子的大动脉处。
严海当场叫不出来。
罗阎一字一句道：“杨正怎么了？”
严海打了个哆嗦，不敢隐瞒：“高老大喜欢那种水灵灵的小姑娘，我把杨正女儿的事告诉了血爪营地的周明总管。”
“周明总管已经叫一队人去杨正家里，把他的女儿带过来。”
罗阎‘哦’了声，‘环龙’划过严海的脖子，接着把捂着脖子的男人推开。
罗阎站了起来，影子在火光里不断拉伸，化为一尊魔影。
他看了下脚边那个面包外包装，长刀抬起，指向另外一个男人：“带我去杨正家。”
第三百六十三章 善意和面包
血爪营地，地下商场三层。
车库里一个改造过的房间，女孩像货物般被丢到了地上，沾染着些许赤红的瞳孔里眼神空洞，如同死去。
直到这时，她的脑海里仍闪过一些片断。
被人强行突破的家门。
扔下食物立刻迎上去的父亲。
喷溅的血雾，迷幻的灯光，震耳的枪声，以及......
“杨桃，快跑！”
那是捂着腹部的父亲，此生喊出的最后一句话。
房间又有人走进来。
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人，方脸，秃头，穿金戴银。
“小周啊，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后面，一张马脸探了出来，谄媚地笑道：“可不是嘛，高爷。”
“这小东西嫩出水来，小的想着高爷兴许会喜欢，就给您带过来了。”
高爷正是高富贵，年纪虽然不小，却一身的腱子肉。
每天晚上，无女不欢，且引以为傲。
高富贵扫了眼，嘴角噙着笑：“还是你有孝心，去，自己去仓库看着有啥喜欢的，自己拿。”
管家周明欢天喜地下去后，高富贵扫了眼地上的女孩，绕了两圈啧啧说道：“头发故意剪得这么短这么凌乱，是生怕被人发现是个女娃。”
“瘦了瘦了点，不过该有肉的地方还是有肉，不错不错。”
“女娃啊，我是高富贵。你跟了我啊，有福罗。”
“至少以后不愁吃不愁穿。”
他大笑解衣，不料裤子脱得一半，忽然外面传来了喝骂声和惨叫声。
接着枪声和手雷爆炸的声音连接响起。
高富贵愣了下，三两下把衣服穿回去，猛地打开了门：“怎么回事？”
门口几个守卫也一脸茫然，不清楚怎么了，这时脚步声传来，猛地从前方通道拐角奔出道身影。
正是管家周明。
周明捂着头，一张马脸脏兮兮，边跑边叫：“不好了，高爷。”
“有人杀进来，咱们的人顶不住。”
高富贵立刻抽出把手枪：“来了多少人？”
周明苦着脸，竖起根手指：“一人。”
“就一个？”
高富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在这时，前方通道拐角又有一个手下边开枪连后退，似乎正拼命阻止着什么人。
猛地一片扭曲的无形波纹闪过，高富贵看得分明，自己那个手下连人带枪，散成两段。
顿时，门边两个守卫紧张地朝高富贵看去。
高富贵叫道：“看我干嘛啊，上啊！”
脚步声响。
这时高富贵才看到，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这道身影不见得有多高大，披着破破烂烂的斗篷，拉着兜帽。
帽子里是微显凌乱的黑发，鲜红如血的一双赤眸，紧抿的双唇，散发着冰冷和锐利意蕴的一个人。
高富贵的两个手下已经开枪，但子弹被一面无形的壁障挡下，随后那人身前光芒凝聚，化成一头狼兽，扑了上来，三两下就将两个手下放倒。
高富贵突然将旁边的周明扯了过来，把他挡在身前，另一手拎起把手枪，砰砰砰不断开枪。
斗篷扬起，从飞扬的斗篷里一片无形波纹破出，瞬间划过高富贵和周明两人的身体。
高富贵睁大着眼睛，看到手枪居中分开，随后是自己的手臂。
这片波纹划过之后，高富贵一条手臂被削掉了半边，他惨叫退后，坐倒在地。
看着那个披着斗篷的人缓缓走进，高富贵终于忍不住叫起来：“阁下是谁！”
“我根本不认识你！”
“为什么要毁了我的基业！”
高富贵确实想不通，自己并末得罪眼前这人，为什么对方要将自己营地杀穿，还大有斩杀自己之意。
随后便听那人吐出两字：“杨正。”
高富贵一怔，一脸茫然，却见同样少了条胳膊的管家周明脸色一变。
高富贵立刻追问：“杨正是谁？”
周明牙关日打颤，不敢隐瞒，往屋里头看了眼：“是...是那女娃的爹。”
高富贵像是猜到了什么，追问道：“那杨正呢？”
周明低下头去不敢看高富贵：“死...死了。”
“我们本来不想杀人，但他不肯把女儿交出来，所以我只好...”
“王八蛋！”
高富贵不知从哪里来的狠劲，跳起来，抄起旁边一把手枪，对着周明就是几枪。
接着对前面的斗篷人道：“兄弟，误会，误会啊！”
“我根本不知道这个王八蛋背着我，做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所谓不知者不罪，这事不能怪我。”
可那斗篷人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时候：“你养的狗，咬了人，不是一句我不知道就能当没事发生。”
“何况，还咬死了人。”
高富贵汗如雨下：“兄弟，杨正能给你的，我给你双倍，三倍！”
斗篷人淡然道：“他给我的，你给不了。”
高富贵一怔，不由问道：“杨正给了你什么？”
“一份善意，一块面包。”
高富贵忽然觉得整件事太过荒诞。
善意？
面包？
这在乱世里，值钱吗？
难道我要因为一份善意，一块面包而丢命？
我不能理解！
高富贵大吼道：“我把所有钱和食物都给你，我仓库里有吃上一年的食物，有数不清的面包！”
那道身影置若罔闻。
高富贵冷不丁想起，屋里还躺着杨正的女儿，当下飞奔进屋，冲向那已经听到声音，坐了起来的少女。
高富贵一手捉去，心想只要把这个女娃捉在手上，就能给自己赢得谈判的筹码。
嗖！
屋子中寒光一闪。
高富贵惨叫倒地，大腿上被一柄脊背细长的利刃洞穿！
地上的少女吓了跳，连忙退后。
随后看到，门外有人走了进来。
斗篷、兜帽、黑发、红眸！
少女怔了下，那不正是傍晚在商场一层，自己赠予食物的幸存者吗？
随后便听那红眸男子道：“你还活着。”
“那么，你想复仇吗？”
少女看向高富贵，听着那男子道：“此人姓高，我想你应该知道他是谁。”
“是的，他叫高富贵。”
“闯进你家门，杀你父亲，把你捉到这里来的人，就是他养的狗。”
啪！
一把手枪丢到了少女的面前。
女孩抬头，便听那人道：“我去到的时候，杨正已经死了。”
“我没救下他，现在我能做的，就是给你一次报仇的机会。”
“就当是，还了那个面包的钱。”
第三百六十四章 大选落幕
看了眼地上的女孩，罗阎没有等她表态，手中长刀数闪，挑断了高富贵的手筋脚筋，便走出了屋子。
他去了杨正家之后，才发现杨正死了，但在屋里没发现女孩的尸体。
于是猜测女孩带到血爪营地来了。
回到地下商场后，罗阎找人一问，确定杨正的女儿给带回来。
便一路杀了进来。
杨正的‘多管闲事’，少女的面包，其实罗阎都不需要。
可当时他没拒绝，那于他而言，就是接受。
换言之，罗阎承了杨正家一次人情。
现在所做之事，就是把这份人情还回去。
那样便算两清了。
至于里面的少女最后下不下得了手，罗阎不关心。
大家萍水相逢，自己做完认为该做的事情，也就够了。
接下来，罗阎打算护送那女孩去其它地表城市或基地。
留在这里，难保不被血爪营地的余孽报复。
毕竟刚才罗阎一路杀进来，跑得那些，他可没心情去追杀。
可这些人事后或许会找少女的麻烦。
送佛送到西。
半桶水的事情，罗阎不干。
既然管了，那便管到底。
也就数秒的功夫，屋中响起枪声。
又过片刻，少女走了出来。
罗阎看了她一眼，脱下自己的斗篷，丢给她。
“穿上，我带你走。”
女孩捧着斗篷，感受着上面的温暖，咬了下唇瓣，抬起头看向罗阎。
“我能不能跟你学习杀人的本事？”
罗阎没问她为什么学，却道：“跟我学习，学费很贵的。”
女孩握紧了拳头：“多贵？”
罗阎沉声道：“和你的命一样贵。”
换言之，想跟他学杀人技，那就得把命卖给罗阎！
女孩非是愚钝之辈，一听便懂，果断点头：“如果没有你，今晚我也报不了仇。”
“甚至可能没命。”
“所以...”
“老师，从今天起，杨桃的命就是您的！”
罗阎看了她一眼，道：“走吧，你爸的后事还没办。”
办理了杨正的后事后，罗阎带着这个叫杨桃的少女返回广陵。
使用一些非官方渠道，罗阎轻松带着少女进入地城。看到这座位于地底下的城市，杨桃的表情和当初的罗阎如出一辙。
由于带着杨桃，罗阎只好先回‘红门’。
听说罗阎回来，假道士文邹连忙赶回来，在聚德楼的静室里见到罗阎。
“爷，您可算回来了。”
文邹说完，才看到罗阎身后还藏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不由心中‘咦’了声。
罗阎拉着女孩的手，让她走出来。
接着道。
“这是杨桃，你给她找个地方安置。”
文邹小心翼翼地问：“杨小姐是？”
“我的学生。”罗阎也不隐瞒。
文邹立刻露出笑脸：“杨小姐好，小的文邹，往后您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小的。”
杨桃让假道士的热情吓着，不由后退两步，看向了戴上面具的‘老师’。
少女心中闪过诸般念头。
她没想到，罗阎这个老师会带自己来到一座地底城市。
更没想到，自己这个老师，似乎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罗阎目光清冷道：“先让人带她下去沐浴更衣，再给她准备点吃的。”
文邹连忙照办。
等杨桃下去后，文邹试探着道：“爷，要不让雷七那两个女人伺候杨桃小姐？”
“不用了。”
罗阎摇了下头：“她不是千金小姐，要那么舒适干什么。”
“不过，我没在这里的时候，你得保证她的安全。”
“少一根头发都不行。”
文邹连忙道：“小的知道。”
罗阎又道：“另外，找个医师给她调理下身体，你再看着教她一些能够强身健体的基本动作。”
“其它的我自己来。”
文邹连连点头。
原本他以为，‘学生’是假的，情人才是真的。
现在看来，这还真是罗阎的学生。
假道士心里好奇，赤鬼队长这出去一趟，怎么还收了个学生回来？
又吩咐文邹，等关鹏回来告诉自己一事，罗阎就返回学院。
翌日。
罗阎走进课室的时候，还担心会被人问起这些天去哪了。
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结果发现自己杞人忧天了。
他走进教室，根本没有引起关注。同学三三两两，聚在一块，热烈讨论着什么。
罗阎悄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留心听了一阵，才知道原来昨天城主大选尘埃落定了。
说起来。
城主大选从开始到结束，中间充满了变数。
先是一开始洛家就爆雷，结果选票一直被落下。
紧接着黄远航也下马，被取消了大选资格。
人人以为吴史墨这匹黑马要当选的时候，洛家却成功洗白复出。
可没等洛天意发力，就撞上了禁地异变一事，导致城主大选暂停。
结果禁地事件结束，狄征因为力阻禁地向绝地演变，且独战霸主巨兽一事在城中传开后，顿时受到了民众的关注和支持。
最终，以绝对的优势拿下城主桂冠，成为广陵市新一任的城主。
此事一波三折，过程曲折且颇具戏剧性，自然而然地，讨论度就高。
以至于罗阎这个‘失踪人口’回归，也没引起多少关注。
直到曾山兴高采烈地跟李帛航讨论完，才发现罗阎，这才跑了过来。
“老罗，这些天你去哪了？”
“城主大选结束了，狄征团长当选啦！”
“对了，听说你的机甲已经送到兵团总部了。”
“神卫常规级，啥时候领咱们去开开眼界。”
听曾山说起机甲，罗阎才想起，自己离开前上报的‘神兵’龙象，应该也发下来。
这样的话，倒是可以找个时间去兵团，把东西都领了。
不，让兵团把机甲送过来更合适。
那样可以先给机甲升级。
另外，使用贡献点再跟‘巨兽战略府’兑换一些‘培元剂’来加快修炼进度。
之前‘丧门煞’一投，他拿到10万贡献点。
已经花了5000点兑换一瓶‘洗髓剂’，现在还剩不少贡献点。
应该可以兑换一些。
罗阎打着小算盘的时候，戴着眼镜长相斯文的李帛航笑笑道。
“罗同学，很快，我们又能够并肩作战了。”
罗阎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李帛航推了下眼镜笑笑道：“运动会就要举办了。”
“这由北地十八城全部机甲学院联合举办的运动会，是三年一次的盛事。”
“届时，我们一年级生也会参加。”
“到时候，我们又可以并肩作战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化身为人
关于运动会，暑假当交流生的时候，罗阎倒是有听说。
只是没曾想，这么快就要来了。
李帛航知道罗阎对运动会不是太了解，微笑说道：“机甲学院运动会三年一次，今年并非首次举办。”
“事实上，在地城还没有建成使用前，机甲学院就已经存在了。”
“我听舅舅说，归墟发现不久后，各国就开始秘密兴办机甲学院。”
“到‘巨兽天灾’之前，我国的机甲学院已经有27所。”
“北方18校，南方9院，合共27之数。”
“每过三年，就会举办一次全国机甲学院运动会，当然，天灾前都是秘密举行。”
“如今，天灾爆发，地表混乱，自然无法举办全国性的运动会。”
“事实上，哪怕是北地18校联合举办运动会，可到时候18所学院能否到齐，还不好说。”
曾山感叹道：“就算没到齐，但十几所院校联合举办的盛事，得有多少学生参加啊。”
罗阎则问：“运动会的项目有哪一些？”
既然是机甲学院的运动会，应该不是简单的田径游泳这些项目。
“大体上可以分成机甲运用以及学生战力评测两大类。”
“每一个大类，又分成团体和个人，而无论团体或个人，都有诸多项目。”
“其中，禁地实战是最重要的环节。”
李帛航侃侃而谈：“另外，为公平起见。”
“大会还分组，分成三年级、二年级和一年级三个组别。”
“其中，三年级组的实战，据说会在‘绝境战场’里进行。”
“当然，只是在战场边缘地带，目的是让学生提前感受那种气氛。”
“那场实战，也被称为三年级的‘毕业礼’。”
罗阎呼吸微有沉重。
绝境战场！
当时贾妙博士说过，‘绝境战场’是两个以上的绝地互相重叠接壤而形成。
全世界只有五座‘绝境战场’。
其中一座就在他们生活的这片土地上。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战场，又该如何恶劣才会被冠以‘绝境’之名？
罗阎有种进入战场一探究竟的冲动，可惜只有三年级生能够前往‘绝境战场’，他还得再等两年。
这时候萧时来了，清了清喉咙，微笑说道：“同学们，上课了。”
李帛航曾山等连忙返回自己座位，课室门口则探出两只兔耳朵，接着迟到的白䌷探出头来。
今天女孩依旧戴着哈比兔子系列的帽子，只是今天的兔子帽是海盗造型，这让戴着眼罩的白䌷看起来古灵精怪。
萧时微笑地对她招招手，白䌷就吐了下舌头，像兔子似的来到罗阎身边坐下。
等学生们都安静下来后，萧时拿粉笔，刷刷刷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大字：噩梦巨兽。
他放下粉笔，微笑着环顾课室，扫过一张张年轻的脸孔。
“上次跟大家讲过霸主巨兽。”
“今天，就跟你们说一说所谓的‘噩梦级’。”
“到现在为止，我们人类所掌握的情报里，关于巨兽的部份，所知道的巨兽的最高阶层，就是‘噩梦级’。”
“至于在‘噩梦级’之上，还是否有其它阶层，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萧时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道：“之前我们说过，霸主巨兽拥有‘超级反膜’，能够显现兽魂，使用异术。”
“这些都是霸主巨兽的标记和特征。”
“噩梦巨兽则更进一步，它们的‘超级反膜’覆盖范围惊人，能够轻易地笼罩住一个地区，”
“至于兽魂，噩梦巨兽已经不再简单地显现这种‘本质’，它们的‘本质’进一步升华，使得它们在需要的时候，能够进行某种变化。”
罗阎微微眯了下眼睛，专注地看向讲台上的导师。
萧时端起泡有枸杞的杯子喝了口水，润润喉咙，才继续说道。
“我们之前提到过，巨兽和我们人类一样会修炼，会进化。”
“噩梦巨兽的那种‘变化’，就是修炼和进化的成果。”
“它们的那种变化，让它们拥有更多的，类似于‘人’的特征。”
“或人面兽身，或兽首人身，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萧时不知道想起什么，停顿良久后，才道。
“像这种人面兽身，兽首人身的事物，在‘归墟’没被发现，在巨兽尚末出现之前。”
“世界各地都有类似的传说，例如狗头人身的阿努比斯，又或者《山海经》里那些奇特的生物。”
“所以研究‘归墟’的学者普遍认为，很可能在古老的年代里，阎浮空间曾经打开过，巨兽曾经出现过。”
“这些事物深深烙印在人类的记忆里，在我们的基因里，一代一代传续下来，并演变成了传说。”
这番话，听得学生们浮想联篇，纷纷感叹。
干咳一声，萧时微笑着说道：“言归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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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巨兽展现的，拥有大量人类特征的变化，我们称为‘化人’，又或‘人化形态’。”
“当它们进行这种变化的时候，它们会变得更危险，真真正正地成为人类的噩梦。”
“在这种形态之下，噩梦巨兽能够使用一丝‘阴煞’之力，混入这丝‘阴煞’之力，它们非但可以使用‘异术’，并且‘异术’的规模、深度、威力都不是霸主巨兽能够相提并论的。”
“那种‘异术’，被称为‘咒’。”
“现在我们再来看一下，巨兽从霸主级开始，是否有一种古代小说里精怪修炼成人的感觉？”
“特别是噩梦巨兽的‘人化形态’更是如此，所以，如果说在噩梦巨兽之上尚有一个阶层的话。”
“那么这个阶层的巨兽，说不定已经完全抛弃了野兽的姿态，化身为人！”
*
*
*
一个实验室里，林薇从显微镜上离开，略显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突然脚步声响起，接着有人奔进实验室道：“小林，贾妙博士找你，她在三号线上。”
林薇抬起头，微微颌首，随后拿起旁边的电话，切换到三号线。
“老师？”
手机那头，贾妙的声音响起。
“小林，我破译出来了。”
“甲.三百四十六号物品，破译成功！”
第三百六十六章 天鬼
所谓的‘甲.三百四十六号物品’，指的是从‘归墟’里发现的物品。
巨兽战略局对‘归墟’出土的物品，会进行评估和编号。
按照价值和重要程度，用十天干进行分级，从高至低依次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随后在研究的过程中，会相应地调整物品的分级，当物品被研究透彻之后，会对其进行‘定品’，以确定其最终价值。
现在，‘甲.三百四十六号物品’已经完全破译，这也就意味着，它很快被‘定品’。
但林薇不关心这个，她关心的是破译出来的内容。
‘甲.三百四十六号物品’是在‘归墟’里发现的一面石碑，它被收藏于险要之地，贾妙认为它记载了阎浮空间里一些秘密。
出土至今，一直利用她自己编写的一套解密系统，对其进行破译。
林薇记得，这件物品在她成为贾妙的学生就已经存在了，可直到今天，贾妙才宣布已经完成破译。
当下，性情淡漠如她，眼眸里也难掩激动神色：“老师，结果是？”
贾妙的声音也略显激动：“基本上可以确定，在噩梦巨兽之上，还有更高的阶层。”
“那个阶层，称为‘天鬼’！”
“具体的译文我已经发送到你那边了，密码还是原来那一组。”
“你看看吧，我现在要去战略府，巨兽档案库是时候更新了。”
挂了电话。
林薇来到电脑前，果然屏幕上有收到新邮件的提示。
林薇打开邮箱，输入密码，下载文件。
文件是一张图片，那上面是几行文字。
其文为。
‘古有遗民，以絜为酒醴粢盛，以祭祀天鬼。’
‘天鬼者，为精兽之所变，小至须弥,大至山岳，变化无常。’
‘天鬼之众，盖大道窃贼，侍魅魃为主，祸乱大初，为遗世之敌。’
*
*
*
第二天。
罗阎刚下课，便听教室门外有人问道。
“请问，罗阎同学是在这个班吗？”
随后就有学生指着罗阎。
罗阎来到课室外，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看起来像是某个物流公司工作人员的男子，把一个平板电脑递给他。
“罗同学你好，我是广陵兵团物流部的小郭。”
“按照你的意思，你的机甲已经运送到学院，进入了升级仓库。”
“另外，你的神兵也发放下来了，连同机甲一起送达。”
“这里面的收据，你给签一下。”
说话间，又有两人抬着一口箱子过来。
那口箱子似乎份量不轻，两个人身上穿着一套特殊的装备，半覆盖式的装甲，小型液压器械，闪烁的电池节，无不彰显着科技感。
罗阎视线落在那套装备上，有些意外地说：“这是？”
“民用外骨骼装甲。”
小郭说道：“刚投入使用，目前属于尝试阶段，如果没有意外，很快应该会推出单兵作战使用的同类型装甲。”
“到时候，至少在对付巨兽寄生虫上，普通士兵也会有不俗的表现。”
砰！
那口沉重的箱子放到了地上，引得诸多学生围观。
小郭输入密码，把箱子打开。
箱子上摆放着一柄黑色长剑，以及收纳用的剑鞘。
“神兵，龙象。”
“采用归墟出产的异铁‘重楼石’打造，重量惊人，攻击时附带镇压效果。”
在小郭的解说中，一年级生又羡慕又好奇地朝箱子里看去，只见箱中躺着的那把剑，通体漆黑，乃八面汉剑的造型，剑身挺直，端正威严。
‘龙象’长一米三，三指宽，剑刃锋利，气度森严，剑上刻有‘龙象之姿，鱼鸟所惊’八个小字。
此剑虽因材质关系，无一般利刃的雪亮寒光，却望之自有一股凶烈意蕴。
罗阎试着拎起‘龙象’，只觉手感沉重，不运元力，几乎难以握持。
当下赤眸大张，后背处微微浮现几枚龙鳞，这才在没有运转元力的前提下，轻松将之提起。
再随意挥使，扫出一片烈烈剑风，并让剑风覆盖处的空间光线微显黯淡，那片空间的灰尘竟尔齐齐下按，如同被无形力场镇压。
曾山看得双眼发光，试着问道：“老罗，能让我玩玩吗？”罗阎不言，却倒转剑柄，递给曾山。
曾山不敢托大，双手接过，却在罗阎松手刹那，这魁梧青年猛地一张脸憋得通红，大喝一声，运使元力，这才勉强抬起。
“这玩意真重。”
“老罗你居然能够单手使用，你也太变态了吧！”
曾山说完，一口气转不过来，重剑指地。
地面就像纸糊的一样，被‘龙象’无声无息地刺破，汉剑入地寸余，引得四周人人轻呼。
罗阎接了过来，将剑放回箱中。
在电子收据上签收后，罗阎又前往机甲升级仓库，昨天他得知自己的机甲已经发放下来之后，就联系兵团，请他们送到学院，为的就是看能否给机甲提升性能等级。
初级、中级和高级，这三个级别的机体没有区分得太过详细。
但在神卫级之后，每个级别的机体，还细分成入门级，常规级，进阶级、精英级和巅峰级。
神卫级再怎么提升等级，也不可能变成‘神将’。
不过，如果能够将常规级提升一些也是好的。
听说罗阎要去升级自己的机甲，一年级生几乎全跟去看热闹，长见识。
特别是后者。
这些学生连高级机体都没怎么见过，何况是神卫级的。
于是几十号人全涌向了机甲仓库。
机甲仓库里，导师谢光耀正带着一群学生，围观着一台白色玄机。
这台机甲主色银白，但分布着黑色虎纹，如果仔细看，不难发现外甲还呈现鳞片外观，十分奇特。
“狴犴（bìàn），神卫常规级。”
谢光耀为学生们讲述着机甲的参数，他倒背如流地说道：“机型，玄机。”
“高度89.23米，重量1712吨，操作系统为‘应龙’2代，主引擎‘龙火’，辅助引擎4个，主副喷射器8个。”
“外甲为‘鸣蛇鳞甲’，具有高防，抗高温等特点。”
“超核矩阵采用‘饕餮’核心三联装，具备‘吸能’和‘隐身’特征。”
“武器有背负式机关炮、重器级长剑‘飞云’、重器级护盾‘泰山’。”
“都好好看看，这是我们学院仓库所收纳的，有史以来最高规格的机甲。”
第三百六十七章 办学
谢光耀走开之后，学生们绕着机甲‘狴犴’转着圈，一边观赏一边议论纷纷。
“这是神卫常规级的机体啊，以前我只有在教科书上看到过，没想到在毕业前能够亲眼见上一回，死而无憾，死而无憾啊。”
“你眼光能不能放长一点，格局能不能打开一点，见着个神卫级就死而无憾，这要让你看到神将级，那不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帅！太帅了！除了一个帅字，我已经不知道怎么表面此刻我内心的复杂的心情。”
“所以说平时要多读点书。”
“这台机甲据说是一年级那个叫罗阎的学生所有，真羡慕，一年级就能够开上神卫级。再看看我，连台机甲都没有，人比人气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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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看看人家是怎么拿到这台神卫的，老实说，我一点也不羡慕。”
“咦，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好像全是一年轻的。”
这个时候，罗阎走了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狴犴’。
看到这台机甲的机关炮、长剑、盾牌都是从‘白龙’转移过来的，顿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就像‘白龙’以某种方式重生一般。
罗阎深吸了口气，接着找到了谢光耀。
谢顶，但用几缕头发倔强遮挡住脑袋的导师笑呵呵地说：“罗同学，来看自己机甲啊。”
罗阎点点头，问道：“谢老师，这台机甲能够升级吗？”
谢光耀愣了下，接着点头：“当然可以。”
“最简单一点，把机关炮、长剑和盾牌更换掉，换成‘神兵’级的，这台机甲立刻可以提升一两个级别评估。”
“不过我觉得，没必要急着升级。”
罗阎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
谢光耀看向机甲道：“你一次都没有使用过，根本不了解它的性能，那你如何确认自己的升级方向？”
“如果你想升级的话，也等使用过一段时间，摸清楚它的性能之后，再做打算吧。”
罗阎相信谢光耀的判断，当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仓库另一头，曾山等人已经加入了感慨的行列，甚至有人让罗阎试开一下机甲，让大家长长见识。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
罗阎接到了文邹的消息，关鹏回来了，于是化身‘赤鬼’，来到聚德楼。
文邹派人去找关鹏，趁‘铁马’兵团的首领还没到，假道士向罗阎汇报了下最近‘红门’的变动。
“爷，我们已经完全接收了‘开阳集团’的资产，这里面包括了1000万流动资金，一栋位于市中心的商业大楼，以及南风塘这边数个组织的原本产业。”
“总资产保守估计，大概在4000万到5000万之间。”
“因为‘开阳集团’之前就吸收了数个组织，我们再接手，现在广陵市小半个地下世界可以说由我们‘红门’说了算。”
“目前值得注意的组织有两个，一者是‘黑枭’，他们染指许多不法交易，里面最赚钱的就是‘兴奋剂’。”
“另一个是‘暗血’，他们主要从事军火和机甲零部件买卖。特别是后者，‘暗血’通过各种渠道收入机甲的重要核心部件，例如能量炉或引擎，然后将它们拆解，再运送出城，最终在地表完成组装，再卖给有需要的势力。”
“最夸张的一次，他们将一台机甲分拆，然后到地表重组，由此可见，他们内部有足够专业的人员，甚至有机甲工程师，否则很难进行这样的交易。”
罗阎心中讶然，没想到一座广陵城，就有这样的灰色交易，而且地下世界里竟然有这样的人材。
这时，假道士兴奋地说：“爷，如果我们吞并‘黑枭’和‘暗血’，那以后广陵的地下世界就是我们‘红门’说了算。”
“不急。”
罗阎在面具后沉哑开口：“我们膨胀得已经很快了，现在不是扩充的时候，而应该进行内部消化，将我们的基础，将各种渠道都建立起来。”
“把我们的人员细分、精分，发展武装力量，募集人材，强者。”
“同时剔除掉那些没有作用的产业、营生乃至蛀虫。”
“用两到三年的时间，把‘红门’的基础打好，再考虑吞并和扩充。”文邹惊讶地看了罗阎一眼，原本他觉得‘赤鬼’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
想来应该再继续扩充，继续壮大。
没曾想这个男人居然克制得住，停止扩充，选择先打好基础。
这时又听那木雕面具后有声音传来：“杨桃的状态怎么样？”
文邹连忙汇报：“这两天我找了个医师，给杨小姐调理一番，并教了杨小姐一套养气益体的动作。”
“杨小姐的气色比之前好多了。”
罗阎微微颌首，又问：“你知道哪里能够弄到新鲜的尸体吗？”
文邹讶然道：“爷，你要尸体做什么？”
罗阎简洁道：“教学用。”
文邹头皮有些凉嗖嗖，他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哪门子教学要用到尸体。
但还是道：“如果爷有需要，我可以去找找，这点应该不困难。”
“南风塘里有不少地下医院，那些见不得关的人无法去市区的正规医院，只能够在地下医院里看病。”
“这里面，自然有不乏伤重不治的。尸体被这些医院保存起来，然后卖给医学院，或者另作它用。”
“爷想要新鲜尸体，我应该可以弄到。”
罗阎点头，这时关鹏来了，文邹便告退。
门关上后，关鹏直接了当地问：“赤鬼先生，找我有事？”
罗阎请他入座，才道：“我想办学，教导一些人如何驾驶机甲，关先生你有什么建议？”
关鹏着实一怔，然后才道：“如果要办学的话，导师少不了，其次至少需要一个模拟驾驶舱，再次，便需要一台机甲可以进行实际操作。”
他接着道：“赤鬼先生，这一套弄起来，可不是小数目啊。”
罗阎点头：“机甲我有，但我缺导师和模拟驾驶舱。”
“至于钱，我想应该没有问题。”
关鹏想了想道：“如果你真想投资这方面的事情，我可以想想办法。”
“我可以给你找一个导师，可以帮你弄到模拟驾驶舱。”
第三百六十八章 第一课
办学这件事，罗阎不是心血来潮，而是考虑了一段时间。
他所掌控的7队缺少机甲师，哪怕现在机甲只有三台，并且都有机甲师驾驶。
可如果从长远考虑，想要在‘黑巫’里有所发展的话，显然，光是现在几名机甲师是不够的。
纵观‘黑巫’这个组织，以玄冥分部为例，各队的机甲师都不是通过培养出来，而是通过招募，外聘。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快速获得驾驶员，但缺点也同样明显，那就是这些机甲师通常都欠缺归属感，不够忠诚。
就像收杨桃当学生一样，罗阎不是收着玩，而是打算培养自己的心腹死士。
置办机甲师培养学习项目也是一样，他是打算培养属于自己，足够忠心的机师。
因此，才会把关鹏找来，并听取他的建议。
毕竟关鹏是从兵团退役，在这方面，会比罗阎有路子。
现在听到关鹏可以找到导师，买到模拟驾驶舱，罗阎心里的石头落下一半，点头道：“那就有劳关先生了。”
关鹏哈哈笑道：“赤鬼先生客气了。”
“不过，导师我可以帮你找得到，但是否能够说服他，我就不敢保证。”
“另外，模拟驾驶舱肯定是无法弄到最新型号的，但就算是淘汰的旧型号也不便宜，至少也要八九百万工分。”
罗阎淡然道：“无妨，导师那边，关先生尽人事听天意就好。”
“模拟驾驶舱这方面，钱不是问题。”
关鹏点头：“那就行。”
罗阎又道：“对了，‘铁马’有打算扩充吗？”
“如果有这个想法的话，我这里有笔钱，可以用投资的方式先借给你，不用利息。”
关鹏听得眼睛一亮。
自从‘铁马’在禁地折损了大批人手后，关鹏不是没想过扩充。
只有扩充，增加兵团人手，才能够接一些更大更有回报的任务。
只是经历了团长以及大量团员战死的事件后，‘铁马’的资金相当匮乏，如果不是有罗阎提供的50万雇佣金，‘铁马’连伤员的医疗费都给不了。
就更别说扩充的事情了。
现在听到赤鬼肯投资，关鹏自然心动，当下道：“那我就先谢过赤鬼先生了。”
“不瞒你说，我确实有这个想法，就是苦于资金匮乏。”罗阎爽快道：“明天我让文邹先打100万到你们的账户，作为启动资金。”
“当然，稍后我会让文邹补一份投资协议。”
“你看过，觉得没有问题再签名好了。”
投资‘铁马’，一来是因为这支佣兵团现在受自己雇佣，算是自己主要战力之一。
罗阎当然希望他们越优秀越好。
二来则是通过他们，替自己吸收优秀的机甲师苗子，‘铁马’的成员都是兵团退役士兵，这里面说不定可以捡到一两个可造之才。
这件事定下后，文邹进来，在罗阎耳边小声道。
“巧了，爷。”
“晚上鼓楼大街两边有几个冲动的后生大打出手，其中一人送到‘老蔡医馆’不治身亡。”
“那死了的后生没有亲戚朋友，我已经让人冒充其亲友，呆会应该能把尸体给领回来。”
罗阎‘嗯’了声，交待道：“替我准备一些东西。”
“另外，把杨桃找来。”
稍后。
关鹏离去，杨桃来到。
少女经过数天调养，气色果然比之前好了许多，至少脸上已经有了些血色，稍染赤红的双瞳也明亮不少。
罗阎看了她一眼，然后道：“随我来。”
“是，老师。”
走在路上，罗阎直接道：“接下来我要试试你的胆气。”
“如果能够过得了这关，咱们才算是真正的师生关系。”
“不然，我会送你离开。”
“或者你愿意留在茶楼里当个杂役也行。”
杨桃呼吸一沉，才知道自己在罗阎心里，并末真正成为他的学生。
她咬了咬嘴唇道：“老师，测试的内容是？”
罗阎没有回答，来到一个房间前，文邹已经等候多时。
看到罗阎，假道士点头哈腰：“爷，您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罗阎挥挥手，文邹就给打开了门，并退了下去。
“进来。”
先进门的罗阎，打了个手势，让杨桃进来。
少女走进门中，猛地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顿时脸色微微泛白。
罗阎关上门，走至中间一张床，那床上摆着具尸体，盖着白布。白布染血，罗阎一下将之掀开，露出下面一具大概二十五六的年轻男子尸体。
“过来。”
听到罗阎的话，杨桃不敢违背，走上前去。
猛地看到尸体，特别是这具尸体临死前因为忍受痛苦，从而面部表情狰狞，且双眼圆睁，更是让少女花容失色。
罗阎平静地说道：“杀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特别是，当你要杀一些毫不相干，无怨无仇的目标时。”
“能不能下得去手，是否可以跨过这道心理障碍，就显得尤其重要。”
“你既然要跟我学杀人的技术，我自然可以教你，但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不会白教。”
“你要学，就得把命卖给我。”
“这意味着，你须替我杀人。”
“而且杀的，可能是你不认识，没交集的人。”
“那个时候，你是否下得去手？”
杨桃看得心里发生，却还是咬牙道：“老师，我可以。”
“我...已经杀过人了。”
罗阎反问：“高富贵？”
“那不算。”
“你父亲因他而死，当时你满腔怨恨，恶气横生，自然有胆量杀人。”
“但一个杀手，一个专业的杀手，是不能带着情绪杀人。”
说话间，罗阎把一辆手推车推了过来，那车上放着刀、剑、匕首等冷兵器。
罗阎退后两步，道：“现在，我要你随意选择一件武器，再把尸体的脖子给我割开。”
杨桃一怔，然后小声地问：“没枪吗？”
罗阎摇头。
随后道。
“执行任务时，能用枪的时候自然别用刀剑。”
“但作为杀手，你首先要做的，是让自己的手沾上血。”
“只有确实沾染过人血，只有面对过死者的双眼，你才算真正杀过人。”
“枪，做不到这一点。”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你要好好想一想，是否真的要成为一名杀手。”
“你想要做的事，是否值得脏了自己的手，甚至，弄脏自己的灵魂？”
“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
第三百六十九章 新的工作
杨桃呼吸微显急促，然后走到了手推车旁边，看了看上面的武器，伸手朝最长的一把铁剑摸去。
小手落到剑柄上时，杨桃眼中神色挣扎，最后手掌移动，来到了长度最短的一把匕首上。
这把匕首，刀刃长度仅有一掌长。
杨桃轻咬唇瓣，拿起匕首，走到了尸体旁。
那具表情狰狞的尸体，双眼圆睁，煞气冲天。
杨桃小脸苍白，退后了两步，胸口急速起伏。
过了一阵子后，她才握紧了匕首，走上前去。
她看向尸体，克制着想要逃离房屋的冲动，与尸体上的双眼对视着。
握着匕首的手越来越泛白。
罗阎也没有催促她，这第一关，谁也帮不了她，只能靠她自己跨越。
事实上，罗阎已经帮她降低了难度。
至少杨桃现在面对的，只是一具尸体。
而当初，他面对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两者间心理障碍的差距，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终于，杨桃像是下定了决心，大叫一声，用力地挥动匕首，在尸体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顿时一条血箭喷了出来，落在了杨桃的脸上、衣服上、双手上。
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突然扔掉匕首，捂着嘴巴。
接着把今天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罗阎就这么看着她，等到她停止呕吐，才打开门，叫人带杨桃下去清洗。
文邹也带着几个人过来，清理屋子，把尸体带走。
罗阎让假道士去把雷七那两个女人喊来，文邹不知道这位爷想干什么，也不敢问，点头去办。
少倾，一间静室里，清理过换了衣服的杨桃走了进来。
看到自己老师跟两个女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有些紧张，甚至想到了一些成年人的事情。
这时听到罗阎叫她：“过来。”
杨桃走了过去。
罗阎退后两步。
“今晚，先教你认识身体的每一个窍穴。”
“首先，是丹田。”
“它位于肚脐下方一寸半，阿秋。”
雷七两个女人，一名素秋，一名素晴。
罗阎叫到的那个‘阿秋’，笑眯眯地上前，轻轻撩起了杨桃的衣服，看了眼少女平坦的小腹，然后用自己温暖的手掌，在罗阎指出的位置轻轻按了下。
罗阎跟着道：“记住这个位置，它很重要，关系到接下来你要学习的东西。”
“接下来，是泥丸...”
罗阎一个窍穴一个窍穴地解说着，同时命素秋素晴二女触碰杨桃全身，帮助少女记住这些穴位。
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是罗阎已经替她选定好了一门初级功法。
那门功法和《观山海》不一样，从第一层的修炼开始，就讲究气发丹田，融贯全身。
当然，在授予初级功法前，罗阎还得先教会杨桃修炼基础功法《筑元决》。
但现在，先让她记下身体上的三百多个窍穴，这样在开始修炼初级功法时，便事半功倍。
罗阎细细讲解，不时指导素秋二女触碰准确的穴位，有时候素秋二女找不到位置，罗阎就拎着她们的手移动。
整个过程，没有碰到杨桃一丝一毫。
反复讲解了三遍，杨桃勉强把这些窍穴所在的位置记了下来。
罗阎这才让素秋二女离去，接着便传授杨桃《筑元决》，讲解修炼此法的诀窍，并跟这个学生分享了自己在修炼时遇到过的问题，解决的办法以及一些修炼心得。
就这样，一个晚上过去了。
罗阎站起来道：“接下来几天，你上午修炼观想术，下午温习人体所有窍穴的位置，晚上接着修炼观想术。”
“过几天我再来找你。”
杨桃点了点头：“好的，老师。”
数日后，罗阎回来了，还带了一个手提箱。
他打开箱子，杨桃在箱子里看到几样东西。
“这是‘赤毒解药’。”
罗阎首先拿起一个注射器，放到桌上：“注射之后，会有各种不良反应，但忍过去就会好起来。”
“并且以后你在地表活动，也不会再中赤毒。”
“除非运气不好，接触到某些巨兽血精，否则的话，是不会再感染赤毒的。”
他又拍了下箱子中那一排合共七支的吸入式药剂。
“宁神剂，每天使用一瓶。”
“修炼时吸入，修炼起来会顺利很多。”
杨桃听得小嘴微张。
无论是‘赤毒解药’，还是能够加快修炼进度的药剂，这些都是她在地表时闻所末闻的东西。
她知道这些东西肯定不菲，心中对罗阎更是感激。
“谢谢你，老师。”
罗阎没有回答，只是让少女过来，拉起她的袖子，在胳膊上用酒精擦了下，便替她注射解毒剂。
然后道。
“难受的话，就修炼观想术，会帮你减轻不良反应。”
杨桃乖巧点头，听教听话。
接下来，罗阎没再理会这个学生，来到一个房间里。
房间中。
文邹、关鹏、卫均易三人已经在此等候。
罗阎入座，开门见山地道：“我们有活要干了。”
“这次的目标，是一座幸存者营地，位于一个荒弃的小镇里。”
“和其它幸存者营地不同，他们除了规模小，人员少，没有机甲外。”
“基本上跟一个地表基地差不多。”
“营地的主人叫程拜森，天灾之前，据说是一名拳击手，参加过不少国际赛事，拿过冠军。”
“至于现在，他同样修炼了观想术，拥有初级四层的水平。”
文邹轻笑了声：“那也是蝼蚁之辈，不过在地表上，尤其是在幸存者营地里，也算得上一号大人物了。”
罗阎轻轻颌首，接着道：“他的手中，有几个修炼观想术的心腹，平均战力是初级二层。”
“另外有五十到七十人不等的普通战士，装备一般，但远胜其它幸存者营地。”
卫均易沉声道：“这姓程的做了什么？”
罗阎淡淡道：“他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我们先礼后兵，文邹，给你这姓程的发去条通知，让他三日内自己把东西送到我方指定的地点。”
“如若不然，他就洗干净脖子等我们上门去宰了他。”
最后，罗阎道：“这同时也是一种试探，如果姓程的有胆拒绝，那就说明，他背后有人。”
第三百七十章 野心
这份‘工作’，便是‘黑巫’的战队任务，也是余秋水答应送给罗阎的一份‘礼物’。
程拜森的营地‘郊狼’原本是为‘黑巫’服务，是‘黑巫’在地表上一条运输通道的节点。
但这个节点在不久前叛变了，扣留了一批重要的物资。
原本罗阎之前就要领取这个任务，但因为柳嚣的关系，所以才拖到现在。
完成这个任务，非但能够拿到‘黑巫’悬赏的贡献点外，‘黑巫’还会按照那批物资的价值，折算成地城通用工分，并拿出三分之一作为奖励。
这些是明面上的。
至于明面下的，例如收编那支营地的战士，收割程拜森的私人资产乃至其它灰色收入，对于正处于发展阶段的7队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p>
不知道余秋水做了什么样的安排，总之，这个油水不小的任务，指定了由7队受理。
只有7队主动放弃，其它队伍才能够接受。
如果没有这样的安排，像这样的任务，早就被其它队伍抢去了。
安排后工作后，罗阎就离开。
*
*
*
荒野，‘郊狼’营地。
日落时分，这座位于废弃小镇里的营地，炊烟袅袅，看起来还很热闹。
尽管没有达到地表基地的规模，但得益于程拜森和他手中数十名战士所构建起来的武力，‘郊狼’营地无法对抗巨兽，但对抗小群的巨兽寄生虫还不是问题。
因此，这座营地也吸引了不少无家可归的幸存者。
他们在这里生活，通过劳动，向营地换取微薄的，仅能糊口的报酬。
现在天色不早，那些到小镇里回收物品的拾荒者，三五成群地返回营地。
在入营时交纳今日所得的三分之一收获后，才能够回到营地里，享受营地的保护。
为了方便管理，程拜森用工程设备推平了营地里绝大多数的楼房和其它建筑。
视野良好的大片空地上搭建起了低矮的平房，外围处更只是一个个帐篷，那些是刚来到营地的幸存者，他们租不起平房，只能够住进简陋的帐篷中。
已经是12月，天气寒冷，营地的地面都积起了一层白色的雪。营地每天都会派人铲雪，但只清理营地主干道，其它地方要靠幸存者自己负责。
然而劳累一天的幸存者哪里还有精力铲雪，是以，归来之人大多神态疲倦，在雪地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营地深处，竖起了铁丝网，拉起了警戒线，里面的战士牵着个头不小的狼犬在巡逻。
这片区域，是程拜森的老巢所在，也是禁地。
幸存者别说进入，就连接近，也有可能会被赏上几颗子弹。
只有得到程拜森的允许，并通过车辆接送，才能够进入他的‘行宫’。
作为地表上的土皇帝，程拜森住的地方比幸存者好太多，这里原先是小镇里一座商场。
被程拜森改造之后，已经集住宅和堡垒于一身。
易守难攻，再加上警卫森严，天灾之后，这个小小的营地才能够生存至今。
主楼天台上，程拜森咬着一根雪茄，看向了夕阳下的营地，有种国王巡视自己领土的成就感。
他虽然不年轻，但由于职业和修炼观想术使然，仍然保持着良好的状态。
身后餐桌，戴着高筒帽的厨师，把一块只煎了三分熟，血淋淋的牛排放到了盘子上，再加以点缀，便送上了餐桌。
一个身材高挑，双腿笔直，据说曾经是三线小明星的漂亮女人，端起旁边放在冰桶里的一瓶红酒，往旁边一个高脚杯倒了小半杯。
程拜森这才转过身，邀请旁边一个冷面男子入座。
“楚原先生，远道而来辛苦了，请务必试试我家厨师的手艺。”
程拜森一脸笑容，态度热情，并朝那个曾经的小明星连打眼色。
女人会意，热情地挽住那个叫楚原的男人，火热的身子几乎贴到对方身上。
这时，一个模样机灵的年轻男子快步来到。
李渔，程拜森的左膀右臂，同时也是营地战士们的指挥官。
“头儿，刚收到一条消息。”
程拜森看了他一眼，不是很在乎地问：“什么消息。”
“黑巫发来通告，要你三日内，把扣留的那批物资送去银湾基地，并就此事做出解释。”李渔迅速说道。
程拜森呵了声，看了楚原一眼，接着道：“不用理会。”李渔皱了下眉头，要说什么。
程拜森瞪了他一眼：“小李，没见有贵客在吗？”
“怎么这样不懂事，下去！”
李渔只好点点头，转身离去。
这时，那一只手放在小明星长腿上的楚原，冷然问道：“怎么了？”
程拜森哈哈一笑：“没事，楚先生，尝尝我这瓶红酒，这可是好东西啊。”
天台上，笑声阵阵。
落地窗外，雪粉飘飘。
李渔看了这幕场景一眼，低叹了声，关上了门。
门后，一个短发女子打开着个补妆盒，拿着口红往自己嘴唇上涂了下。
“被骂了吧？”
短发女子收起补妆盒，随手扬了下自己来到肩膀的头发。
“我早跟你说了，老大已经变了。”
“或者说，他一直如此，只是现在搭上那姓楚的，心里的野心再不藏着，索性全抛了出来。”
“别说了，刘思。”李渔掏出根香烟，咬在了嘴上。
刘思没有理会继续说道：“现在老大意气风发，怎么会将‘老东家’放眼里。”
李渔点燃了香烟，吸了口，叹息道：“黑巫这个组织，两年了，地表上几乎没有人知道。”
“所以老大不是很将对方放在眼里，可那些人不简单啊，每次跟我们打交道的家伙，要么装备精良，要么修为高深。”
“要我看，这‘黑巫’不会比姓楚身后的‘黄泉’差多少。”
“可现在老大和姓楚的一拍既合，还被姓楚的怂恿扣下‘黑巫’的物资作为启动资金。”
“我怎么劝他都没用。”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时人声传来，随后十几人匆匆来到，还抬了个担架。
担架上躺着个人，头破血流，呼吸沉重。
李渔烟一丢：“怎么会这样？”
一个长头发的男人大声道：“李哥，你要给大家作主啊。”
“姓楚那些人在营地里乱来，我们只是言语阻止，他们就把小郑打得半死。”
李渔一双眉头，顿时皱成川字。
第三百七十一章 降临
同样在这个晚上。
距离曾经的禁地‘迷雾峡谷’170公里外的一座地表基地，这个夜晚，和过往的无数个夜晚一样。
在太阳下山之后，基地就变得昏暗，热电厂使用低功率运行，至于基地中的其它工厂则停止生产。
一来避免过度耗电，二来担心灯光和声音引来巨兽。
基地里的居民们更是早早入睡，在这个没有夜生活的时代，能够日落而息，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只是，也有一些人，哪怕夜幕降临，也无法在温暖的被窝里结束这忙碌的一天。
齐渊就是其中之一。
但他比其它人幸福，因为他是机甲师，尽管需要值夜，可至少不用暴露在寒风呼啸的室外，而是躲在自己暖和的值班室里，还能够翻翻《花花公子》杂志。
“啧，这个还不错，就是胸小了点。”
“这个我喜欢啊，腿长屁股大。”
对着杂志流着口水，齐渊随手拿了罐啤酒，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又捉起把花生米，丢进嘴中，吧唧吧唧吃得正香。
值班室外，两个士兵拉紧了身上的军大衣，一脸羡慕地看着齐渊。
“哪天我能够像齐先生一样，有自己的值班室，还能够喝酒吃点花生米就好了。”
一个士兵把‘羡慕’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另一个士兵拉了下同伴：“走吧，别羡慕了，谁让咱们不懂驾驶机甲。”
他们跳上了一辆基地车，沿着既定的路线行驶起来。
“听说了吗，迷雾峡谷已经消失了。”
“知道，好像那里发生过一场大战，结果很多人都失业了。”
“是啊，禁地没了，很多人都没有工作，我觉得咱们也快失业了。”
“有这个可能，咱们基地虽说没有龙泉基地的规模，但离禁地不算远，吃不到肉也能喝口汤。”
“现在禁地没了，我看咱们基地迟早完蛋。”
两人说话间，突然不知从哪里刮来的一阵大风，将其中一个士兵的帽子给吹走了。
士兵抬起，看到帽子在风雪里飞上了半空，半空一片漆黑，似乎连月光也不见了。
就在这时，黑暗里却翻出了一颗眼珠，与士兵就这么隔空对望。
值班室里，齐渊把杂志放下，正要起身上厕所，就听到外头传来惨叫。
他愣了下，接着奔出了值班室，跑向自己的机甲。
奔跑中，他用基地的无线电通讯系统叫道：“我是机甲师齐渊，现在什么情况，请报告，请报告。”
无线电里很快有回应：“齐渊机师，有巨兽！有巨...”
通讯突然中断，耳机一阵刺耳噪音，让齐渊一下摘掉耳机。
他进入驾驶室，戴上头盔，连接神经元导线，实现共感。
机甲仓库里，引擎和能量炉的光芒亮起，随后机甲上的灯光打开，将全景视窗外的场景照得雪亮。
齐渊操控自己的机甲大步走出仓库，就看到一头巨兽正在基地里肆虐。
那头巨兽外形如虫，头大尾小，宛若船锚。
不过，它比其它巨兽小了一圈，看上去不难对付。
此刻，基地里士兵们正在拼命阻止这头巨兽，但效果不好，一辆车上的士兵甚至连人带车，被巨兽一口吃掉。
“放着我来！”
齐渊大叫，他的机甲冲了出去，踩得基地地动山摇，将无数人从梦乡里惊醒。
机甲抬起步枪，朝这头小一号的虫兽射击，猛烈的火力，很快让条虫子皮开肉绽。
最后，虫子被齐渊拦腰撕成了两截。
“啧，太简单了。”
齐渊看了下全景视窗外面，那脑袋如同船锚般的巨兽，接着扫了下巨兽雷达。
“奇怪，为什么没有匹配？”
就在这时，驾驶室突然猛烈震动起来，原来又有一只这样的巨虫从半空掠过，撞上了机甲，让齐渊摔了个四脚朝天。
透过全景视窗看出去，齐渊只见上方又是一头锚形虫浮游掠过。
那只虫子经过之后，他突然看到，被浓云笼罩的夜空里，有东西从云里探了出来。
那是一片翼鳍，巨大到难以想像，它占据了齐渊的视野，让齐渊眼中除了这片翼鳍外，再看不到其它东西。
一种无法形容，强烈到极点的危险感觉让齐渊根根头发竖起。
他甚至还没回过神，身体便已经展开行动。
机甲翻了个身爬起来，然后在士兵们愕然的目光里，齐渊操控着机甲亡命奔逃。转眼，机甲就已经冲出了基地，朝着无尽黑夜而去。
驾驶室里，基地指挥室里一个声音大吼大叫。
“齐渊，你要去哪？”
“齐渊，你给我回来！”
“混蛋，齐渊，你要叛逃吗？”
“咦，那是什么...”
“天啊...”
“啊！救命！”
通讯频道猛地响起一片杂音，然后信号就消失了。
而在这时，人在驾驶室中的齐渊，只觉身后猛烈震动，跟着全景视窗外飞沙走石。
命令台上的电脑不断报警，提醒驾驶员机甲正遭遇强烈冲击。
齐渊只好让机甲下蹲，放低重心，等抵抗过这一阵冲击后，他回头看，当即头皮发麻。
基地消失了。
消失在一团团向上腾起了绚丽火光里，火光之中，那种如同小一号巨兽的锚形虫在火焰里游掠。
而在上空，一片翼鳍正渐渐缩回浓云之中。
这时有狂风吹散了天上的云雾，于是月亮出来了，就是今晚的月亮不知为何泛着黄光，四周还有道道条纹。
猛地，齐渊倒吸了口凉气。
那根本不是月亮。
而是一颗眼珠！
与此同时。
长平市，机甲兵团地面监控部里。
正值深夜，一个监控员正打着瞌睡，突然电脑报警，把他吓了一跳。
他跳起来，看见电脑屏幕上一行信息疯狂闪烁。
监控员戴上他的高度近视眼镜，往屏幕盯了一眼，然后倒吸了口凉气。
“我的天啊。”
“这个光谱信号。”
“这是霸主级巨兽？”
但在这时，屏幕里的信号一下就消失了。
监控员怔了下，随后整个人几乎趴在了工作台上，疯狂敲打着键盘。
他利用自己的权限，调用了一部分地面监控设备，对刚才出现光谱信号的地区反复扫描。
但不管他怎么扫描，都没有得到任何线索。
就仿佛，刚才只是电脑故障？
第三百七十二章 交易
又是一个白天。
正午。
‘郊狼’营地外，穿着大衣，精神焕发的程拜森，满脸笑容地对钻进汽车里的楚原道：“楚先生慢走。”
今日，贵客离营，程拜森率手下六十余人夹道相送，给足楚原脸面。
只是这些在楚原眼中，全是可有可无之物，包括那个这两天晚上恨不得用胶水把自己粘到他身上的漂亮女人。
什么程拜森、曾经的小明星、一座看上去有那么一点规模的幸存者营地。
在他眼里，皆是蝼蚁！
他淡淡地看向车外一个染了头渐变灰发的手下：“十五，这里就交给你了。”
“三天后有批货要经过此地，你好生打点。”
名叫‘十五’的男子，闻言点了点头：“知道。”
楚原这便闭上眼睛，自有手下关上车窗，数辆汽车便这么离去。
目送车队离去，十五手中翻出一把弹弓，随手一射，便将位于百米外一只从附近经过的老鼠脑袋射爆。
程拜森竖起大拇指：“十五先生眼力过人，弹无虚发啊。”
李渔身后，有个手上缠着绷带的年轻人小声嘀咕：“多大的人还玩弹弓。”
李渔皱眉，正要提点几句，忽然有铁珠从他眼前飞过，随既身后那个年轻人惨叫起来，原来一只眼睛被铁珠击中，鲜血盈眶！
灰发在风中飞扬的十五淡淡道：“有眼无珠，这眼睛不要也罢。”
李渔脸上涌起怒意，却被程拜森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后者哈哈笑道：“十五先生说得极是，来来来，我们回屋里去，别跟小的们一般见识。”
程拜森和十五走后，短发齐肩的刘思来到李渔身边：“咱们就这么忍着？”
李渔表情复杂，最终叹了口气，道：“带小六去看看眼睛，让医生尽量给他保住眼珠子。”
他环顾四周：“还有，最近大伙谨言慎行，尽量别招惹姓楚的人。”
“李哥，这帮鸟人自从来到营地，就一直骑在大家伙的头上，我们还要忍耐多久！”
“李哥，要不你带着大家另谋生路吧，老大都不替咱们作主了，跟着他有个鸟用！”不满的情绪在蔓延，这让李渔着实头痛不已，他挥挥手：“胡说八道什么呢，赶紧带小六去看医生，还想不想保住他眼睛了。”
营地战士只好散去。
刘思掏出一根香烟，刚咬在唇间点着，就被李渔抢了去。
看李渔闷头抽烟的模样，刘思摇摇头：“姓程的是救过你，但这么多年，你替他做了多少事，早还清了。”
“现在程拜森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说着要带大家过上好日子的程拜森了，没必要吊在一棵树上，你懂我的意思？”
李渔表情复杂地看向远处大楼：“过了这几天再说吧。”
刘思耸了下肩膀，跟着李渔回营，进入大门时，看见几个新来的幸存者在登记进入营地。
这些人衣着单薄，只有其中一个披着还算能够挡风的斗篷。
有风吹过，扬开兜帽，露出那人稍显凌乱的黑发，以及一双赤红色的眸子。
“赤毒攻心，没救了。”刘思轻声感叹。
......
“赤鬼先生，我们的人已经到位了，随时可以行动。”
“队长，我们准备好了。”
耳机里，关鹏和卫均易的声音相继响起。
罗阎轻声道：“等我命令行事。”
然后进入‘郊狼’营地，他看了眼刚才过去的一辆车。
那车里方才有个短发女子轻声感叹，他听得很清楚。
同时发生在营地外那一幕，罗阎同样看在眼中。
看起来，程拜森果然勾结了外人，但这件事已经引起了部下的不满。
罗阎来得迟，没有遇到楚原，不过他用‘无妄灼眼’扫了那个叫‘十五’的男人一眼。
获得对方‘黄泉组织黑绳级人员’的信息。
“黄泉...”
罗阎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
在发送消息给‘郊狼’营地后，罗阎根本没有等足三天，第二天就带着人马来到这里。
现在关鹏的‘铁马’与卫均易的人手已经按照他的指示，进入战位，随时可以进攻营地。
罗阎不急着进攻，一来还没到通牒时间，二来想看看程拜森和‘黄泉’做什么交易。
比起程拜森来，他更顾忌‘黄泉’。
看起来这个在南方组织，现在已经开始渗透进北地，并在暗中一点点蚕食起北地的势力来。
罗阎相信，程拜森这个营地，绝对不会是唯一一个和‘黄泉’有合作的势力。
说不定接下来，‘黄泉’就要染指大大小小的地表基地了。
三天过去了。
程拜森压根没去管‘黑巫’的通牒，楚原留下的人马，给了他巨大的信心。
这天早上，一支车队来到营地。
程拜森带着李渔刘思等人，跟十五一道，查看了那支车队上的货物。
十五命人打开其中一口箱子，只见里面是一把把步枪，以及一盒盒子弹。
十五让人盖好箱子后，对程拜森道：“这些货你分销到其它营地，以后你就是我们在北地的代理人，销售所得的利润你占20%。”
“这是长期生意，风险有限，不比跟着那什么‘黑巫’强？”
“另外，做好这第一笔生意，你就能拿到一套中级功法。”
“这是楚原先生答应给你的，决不食言。”
20%的利润固然吸引人，但中级功法才是程拜森梦寐以求的东西。
天灾之后，虽然观想术功法已经渐渐在地表传开，不过，地表上能够找得到的，几乎都是基础或初级功法。
而无论是地城还是‘黑巫’这种组织，中级功法都不会随便外传。
是以当‘黄泉’拿出一套中级功法，再加上一个‘代理人’身份。
程拜森毫不犹豫就把‘黑巫’给卖了。
此刻，他连连点头，把李渔和刘思两人叫了过来。
指着装满枪支弹药的车队：“这件事就交给你们负责，你们马上把这些东西，送到附近几个营地去。”
李渔看了十五一眼，压低声音道：“老大，黑巫那边...”
“闭嘴。”程拜森双眼冒着凶光，“别再给我提黑巫，否则你给我滚！”
第三百七十三章 你想让我留下什么
程拜森和十五走了。
李渔看了刘思一眼，摇了下头，打了个手势：“走吧。”
刘思吹了声口哨，带了一支队伍，钻上其中一辆卡车。
看得出来，‘黄泉’的卡车都经过改造，车体加固加厚，车厢两边有射击专用的窗口。
另外他们的护卫车也搭载着高射机枪这样的重火力，打巨兽肯定没戏，对付小规模的巨兽寄生虫集群完全没有问题。
李渔和刘思各带一支队伍，钻上卡车，片刻后，两辆卡车和六辆护卫车组成的车队，朝着荒野徐徐开去。
一个多钟头后。
坐在其中一辆护卫车里的李渔，突然看到，前面有辆货车打横拦住了去路。
李渔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
*
*
‘郊狼’营地。
改造的商场大楼里，程拜森正在招呼十五，后者显得没什么谈兴，不时把玩着手中的弹弓，似乎这个东西对他更有吸引力。
这时一名手下走了过来，在程拜森的耳旁说道：“头儿，门卫那边刚才来电，说是一个自称‘赤鬼’的人想见你，对方说自己来自‘黑巫’。”
程拜森愣了下，然后阴沉说道：“给我轰走！”
“等等。”
十五这时看过来：“黑巫的人？”
“为什么轰走他，这么有趣的事不拿来打发时间太浪费了。”
程拜森顿时陪笑：“十五先生说得是。”
他望向手下改口道：“快把人带进来。”
十五把玩弹着弹弓，用满不在乎的口吻道：“另外，别说我没提醒你，只要脑子没坏掉的家伙，都不会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往别人的老巢里闯。”
“特别是‘黑巫’的人。”
听到他这句话，程拜森连忙拿起一个对讲机，迅速说道：“到营地四周看看，不，把整个镇子都给我仔细地检查一遍。”
“发现有陌生人，马上通知我。”
在他俩说话之际，两名基地战士领着一个陌生人来到。
程拜森抬头，观察着这个穿着斗篷，戴着兜帽，脸上还有一张傩戏木雕面具的人。
“你是黑巫的人？”
程拜森故作姿态，端起了一杯酒，斜眼看向对方。罗阎看也没看程拜森，面具里的双眼，从进入大厅的那一刻，就看向了十五。
“黑巫，赤鬼。”
他简洁地说道，同时开启‘无妄灼眼’，已经将十五的信息看了个通透。
“中级一层...”
“神藏鹰眼...”
“没有秘法...”
“很弱啊。”
这时程拜森突然将酒杯摔碎，站起来冷笑道：“单枪匹马敢找上门来，你胆子不小啊！”
罗阎这时才移动目光，落到程拜森的身上。
“夷平此地，我一人足矣。”
“那，我为何不敢来？”
程拜森愣了下，实没想到，这个戴面具，看起来藏头露尾的家伙。
居然说出这样霸气凛然的话语。
他干咳了声。
顿时，大厅里涌进二十名营地战士，他们端着步枪，指向罗阎。
程拜森这才冷笑道：“年轻人，话别说得太满，小心拐不过弯。”
罗阎像是没看到这些人这些枪，视线往灰发的十五扫了眼，没有说话。
程拜森以为罗阎害怕了，心中松了口气，这时耳机里响起手下的声音。
“老大...没有发现。”
声音听着不太清晰，似乎混杂着风声，程拜森也没有多想，听到这句话放下心中的石头。
心底将‘黑巫’和赤鬼大为贬低，认为对方只是虚张声势。
“怎么，没话说了？”
程拜森坐到了沙发上，拿出一根雪茄，点着并吸了口：“那就换我说了。”
“那批货，我要了。”
“就不还给你们黑巫了。”
“还有你，随随便便就跑到这里来。”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你既然来了，少不得，得留下点东西。”
“否则，你也别想回去！”
罗阎在面具里淡淡道：“你想让我留下什么？”
程拜森看了十五一眼，见后者依旧一脸轻松，没将那所谓的‘赤鬼’放在眼中，心中大定。
当下哈哈一笑：“我想想，嗯，至少你得把面具摘掉吧？”
那本来想傍上楚原但失败的小明星靠到了程拜森的身上，笑眯眯地说：“森哥，只是摘掉面具哪够啊。”
“要我说，把他身上的衣服都脱了，扔到冰天地地里冻一冻，他才能够清醒点，才会认识到现在自己面对的是谁。”
程拜森哈哈一笑：“阿丽说得有道理！”
他正想让战士上去把赤鬼的面具摘了先，便见对方主动摘掉面具，露出一张线条冷峻，双眼赤红的面孔。
“哟，还挺年轻。”那叫阿丽的女人笑了声，“双眼赤红，染上赤毒，恐怕活不长。”
“就这样还敢放肆，森哥，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以后阿猫阿狗都会当你好欺负。”
程拜森听得连连点头，同时对‘黑巫’再次贬低，心想这个组织也不咋滴，不然的话，怎么会连感染了赤毒的病篓子都要。
“小子，听到没有。”
“识相的自己脱光，到营地里跑几圈。”
“我若是看得开心，便放你回去。”
罗阎平静反问：“我若不照办呢？”
阿丽趴在程拜森的胸膛上，一根手指轻轻地划过男人的胸膛：“那还不简单。”
“把他的脚筋手筋给挑了，丢到营地外去，正好，最近那里来了群饿狼。”
“想必，它们会喜欢这顿大餐。”
程拜森点头：“嗯，这个主意不错。”
“小子，现在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罗阎轻轻点头。
随后不再言语。
缓缓朝程拜森走去。
“站住！”
程拜森大吼：“谁让你过来的！”
“我命令你停下！”
阿丽抱紧程拜森说：“森哥，他好可怕啊，要不杀了他吧！”
程拜森嘴角一扬，大手挥动：“宰了这小子！”
砰砰砰砰！
枪声响起。
但不是从大厅里营地战士的枪口中响起，而是从大楼外传来！
大厅四周的落地窗，各种窗户纷纷炸裂，那些营地战士的身体纷纷抖动，血肉横飞。
鲜血纷飞落下，落到了柱子上，落到了地毯上，落到了桌子上，落到程拜森身上的身上。
在这如同雨点般漫天飘零的鲜血中，罗阎步步向前，走向程拜森那张沙发。
第三百七十四章 杀戮场
‘郊狼’营地。
听到枪声，人人都缩进了屋子或帐篷中，不敢多管闲事。
至于程拜森那些手下，大概有十七八人跟了李渔去送货，另有二十来人被程拜森调去。
于是，商场大楼下面，剩下二十人不到。
这批战士正想冲进大楼中，就听到有人暴喝：“都不许动！”
人人看去，方见一道魁梧身影，嘴中咬着香烟，双手提着一口航空机炮，叫道：“你们被包围了，投降不杀！”
战士们环顾四周，除了这个男人外，哪里还有人？
随即才醒悟过来。
对方是有一人通杀已方所有人的信心，所以才敢这样说。
想想也是。
以机炮的速度和威力，一轮扫射下来，自己这边二十来人断无生还的道理。
当下不敢轻举妄动。
商场大楼里，灰发的十五藏在一根柱子后，他再托大，也不敢轻易拿自己身体去体验狙击枪的威力。
他的神藏是超感系的‘鹰眼’，刚才移动时十五的眼瞳已经发生改变，使用‘鹰眼’，他看到了营地外面几栋大楼中，都有狙击手暗藏。
顿时心中大骂程拜森无能。
他都已经提醒这个男人要小心，‘黑巫’不会就来这么一个人。
他和程拜森不一样，哪怕因为等级太低，对‘黑巫’了解的不详细。
但在进入北地时，上司就不止一次提到过，要小心这个组织。
刚才他见程拜森没把人家放眼里，还以为‘黑巫’托大，就派了一个人过来找姓程的算帐。
现在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沙发上，程拜森满头大汗。
身边的女人更是吓得不断尖叫。
如果是平时，程拜森早一个耳光摔过去了。
但现在他自己也吓得七魂无主，二十来个手下，转眼的功夫就给干掉。
枪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明显这是使用了狙击器材，刹那之间就杀光自己手下，少说也得有十把狙击枪。
像这样的杀器，他手上只有一把。
实力相差太远了。
程拜森不由往十五看去，但那灰发男人早不在原来的位置上，程拜森心中暗骂起来。
但这时就算是把十五的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上一遍也无济于事，程拜森只能勉强镇定心神，堆起笑容道：“赤鬼先生，有话好好说，万事好商量。”
“你他妈能不能闭嘴！”程拜森又猛地看向旁边尖叫不停的阿丽，一个大耳光，抽得女人脑袋埋进了沙发里，再叫不出来。
再看向罗阎，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商量的意思。
程拜森咬咬牙，恶从胆边生，大吼道：“十五先生，一起杀了他！”
“否则我死了，他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罢爆发元力波动，接着如同豹子般朝罗阎扑去。
与此同时，十五藏身的那根柱子突然‘噗’一声响，柱体表面炸开一个孔洞，一颗钢珠像狙击弹般飞射向罗阎。</p>
但罗阎只是偏了偏头，就让这颗朝着他额头飞去的钢珠击中了空气。
柱子后面的十五‘咦’了声，他在柱子后弹射钢珠，为的就是让罗阎难以察觉，可对方却像是一早就知道自己要动手，并且还识破了弹道，从而能够轻松避开。
与此同时，罗阎的斗篷飘了起来，‘环龙’破空，在凭空出现的大海潮音中，刀势简单，刀蕴沉重，朝扑上来的程拜森劈去。
罗阎的长刀一出，十五就知道程拜森不是对手，当下从柱子后闪出，弹弓崩得笔直，又是一颗钢珠射出。
铛！
这颗钢珠撞在了罗阎的长刀上，将那口雪亮的长刀撞得偏向一边。
十五才松口气，却听程拜森惨叫一声，额头上竟然弹出了鲜血，随后身体在冲刺的过程中散成了两半！
在程拜森散架的身体间，有一片扭曲的波纹划过，被喷溅的血雾勾勒出形状。
看到这幕，十五倒吸了口冷气。
方知自己虽成功撞偏那赤鬼的刀，可对方先一步散出的刀气，仍然袭杀了程拜森！
十五当机立断，掉头就走。
他可没想过替程拜森报仇。
却在这时，身后响起风声。
十五回头看了眼，不由头皮发麻。
原来是那叫赤鬼的男人，身边狂风呼啸，似乎使用了某种秘法，以极快的速度追了过来。
十五猜对了。
罗阎使用了‘秘法：风廉’，一下子追了过来，斗篷中，后背上，悄然浮现几片龙鳞，散出肉眼无法看到的琥珀光气。
在不完整的‘化龙’姿态加持下，‘环龙’曲折斩去，带起恶风，将十五一条手臂给卸了下来。
灰发男人闷哼了声，猛地改变路线，元力全力爆发，用嘴巴代替手臂咬住弹弓，指向罗阎。
再松开嘴巴时，几颗钢珠挟带元力气息，爆射向四面八方，唯独没有袭向罗阎。
罗阎不敢大意，身上龙鳞全数竖起，覆盖全身，双眸眼白顿时转为墨色，瞳孔愈发鲜红。
那四散的琥珀光气终是显现，在罗阎身后凝成一头蜥龙凶兽的虚影。
罗阎脚步不停。
这时数颗钢珠借助两边的柱子和墙壁，在有限的空间中疯狂弹射，构建出一张立体的杀网。
罗阎撞进这张杀网。中，身上的斗篷顿时爆成了漫天碎片，却也仅仅如此而已。
那些钢珠撞上罗阎的身体时，并末如同十五所想的那般，将罗阎的骨头轰碎。
它们撞上罗阎身上的鳞片，当一声响，就变形落地。
十五看得瞳孔缩小。
这可是他的杀手锏。
没想到仅是爆了赤鬼的斗篷，却连人家一条头发也没伤着。
另一头。
显现龙鳞，速度爆发。
罗阎刹那之间，和十五擦肩而过。
大厅里响起沉闷的破空声，在这巨大的声音里，十五的身体如同被疾驰的列车撞上一般，猛地弹上了半空。
随后腰腹处喷出大片血浪。
他的腰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伤口，几欲腰斩。
但即使没被腰斩，这么大一道伤口，也足以要了这灰发男人的性命。
巨大的声音，让刚才被扇了耳光暂时晕过去的女人悠悠醒来。
当她的视野有了焦点之后，女人不由全身颤抖。
血。
到处都是血！
还有尸体！
她看到了程拜森散成两半的尸体，也看到了不可一世的十五，现在躺在血泊中的尸体！
她就要叫出来。
但视野里却出现一双鲜红的眼眸。
于是阿丽叫不出来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唯以赤鬼先生马首是瞻
车厢在摇晃，路面颇为颠簸，但李渔坐得很稳。
他没有任何限制，就是武器被收走，其它人的情况差不多。
他们在前往其它营地的路上遭遇拦截，拦路者人数不多，但每一个身手都十分高明。
再加上装备精良且先进，不到10分钟，人数明显占优的李渔方面反而落败。
‘黄泉’方面的人手几乎被杀光，只有司机之类没有威胁的人员被放过。
李渔方面的人手本身也是具备威胁度的人员，但不知为何没被杀死，只是收走武器。
因此，这时坐在车厢对面的刘思向李渔连打眼色。
李渔和她合作良久，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刘思在询问要否动手。
李渔果断地摇了下头。
对方收走武器却不加限制，显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何况之前的战斗也表明，自己这些人里面，也就自己和刘思能稍微抵抗下。
其它人都不行。
哪怕现在动手，两人能侥幸逃脱。
那其它人呢？
丢下兄弟自己跑了，李渔做不到。
他若是这样的人，早扯大旗单干了，哪里还会继续跟着程拜森。
刘思耸了下肩膀，也没说什么。
突然她‘咦’了声：“咱们这是回营地了？”
李渔一看，还真是。
前方不远，便是‘郊狼’营地。
劫道的人没理由不知道自己这支车队是从‘郊狼’营地出发，劫完东西还敢回来，那只有一个可能。
营地已经易主，被其它人控制了！
黑巫？
李渔脑海里猛地闪过这个念头。
随后这个念头占据了整个脑海。
车队一路开进了小镇，开进了营地，开进了程拜森的禁区里。
两辆物资车停靠在旁边，其它护卫车来到了商场大楼门口。
李渔便见一个独臂人神情冷漠地打了个手势，要求自己下车。
李渔非常合作地跳了下来，跟着那个独臂人走进了商场大楼。
刚进门口，来到改造的商场一楼内，李渔还没看清楼中人影，就听一个女人大叫：“李渔，救我。”
李渔看去，原来是程拜森的女人，曾经的小明星龚丽。
龚丽现在花容失色，手脚给捆住，坐在冰冷的地上，哭得脸上的妆都化了。
而在她旁边，还有二十多名营地战士。他们被缴了武器，蹲在地上，旁边一把把步枪指着他们，让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有人走了出来。
是个穿着斗篷的男人，看不出年纪，因为对方脸上戴了一张傩戏木雕面具。李渔一脸茫然。
便听前面带路的独臂人沉声道：“这是赤鬼先生。”
李渔看向这个叫赤鬼的男人，便听对方从面具中说道：“程拜森背叛了我们，扣留了我们的物资又不肯归还。”
“现在他已经死了。”
“连同‘黄泉’的人马。”
“尸体还在上面，你有兴趣的话，可以上去瞧瞧。”
李渔全身一震。
黑巫！赤鬼！
他担心的事情，果然变成了现实！
黑巫就像他所猜测的一样，虽说没人知道他们的来历，但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组织。
他早就提醒过程拜森，可惜，程拜森根本没放在心上。
现在，人家杀上门了！
并一举击杀了程拜森和‘黄泉’的人马。
李渔深吸了口气：“赤鬼先生，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
面具中的罗阎淡淡道：“你代替程拜森，继续当我的代理人。”
“我会提供武器，人员。”
“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李渔愣了下，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易与，不由问道：“赤鬼先生，你相信我？”
罗阎在营地逗留三日，从营地居民和战士平时的闲聊中，已经摸清李渔是什么样的人。
也知道李渔这些旧部早和程拜森貌合神离。
因此才有这样的决定。
此刻闻言，罗阎却道：“不，我不相信你。”
“想让我信任你，需要你自己去争取。”
“我现在这么安排，是因为你没有更好的选择。”
“如果你不依靠我们，回头你要怎么向‘黄泉’的人解释，他们的货丢了，但你们还活着？”
是的。
罗阎虽然决定让李渔代替程拜森，成为这个营地的主人。
但并不代表他会信任李渔。
比起‘唯心’的盲目信任，他更相信利益能够捆绑住彼此。
抢了‘黄泉’的货但没杀李渔，光是这点，李渔就和‘黄泉’解释不清。
所以就像罗阎说的，这种情况下，李渔除了跟他合作，已经没有其它更好的选择了。
李渔也明白这点，苦笑一声，点头道：“往后唯以赤鬼先生马首是瞻。”
他归顺了。
无论是战力、装备甚至手段，双方都相去甚远。
不归顺有什么办法？
罗阎点点头，说：“稍后我会送一批人手过来，补充你们基地损失的战士。”
“黄泉肯定会过问，会回来。”
“没关系，到时候我会亲自招呼他们。”
罗阎看向了地上的女明星。
“至于这个女人。”
“交给你处理了。”
在李渔还有些不明白赤鬼这话中含意时，便听他道。
“这女人方才一直怂恿程拜森，要将我挑断手筋脚筋，扔到营地外喂狼。”
留下这话，罗阎便再不看大厅一眼，大步离去。
关鹏、卫均易等人紧随其后。
不消片刻。
黑巫分部的人已经走得干干净净。
这时刘思等人进来。
“老李，什么情况？”刘思劈头就问。
李渔闭上眼睛，呼出口气。
“具体的情况，稍后我再告诉你。”
“现在我有事要先处理。”
他走向龚丽。
龚丽努力让自己笑得灿烂：“小李，不，李哥。”
“以后人家就跟你了。”
“你放心，我会好好服侍你的。”
不料。
李渔却暴喝：“闭嘴！”
“我想起来了，老大自从收了你之后，人就变了。”
“他原本是个安份的人，是你的怂恿，让他变得有野心起来。”
“有野心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可当没有匹配的实力时，就是灾难。”
“就像这次！”
“如果你没怂恿老大杀赤鬼先生，说不定老大不会死。”
“你居然想把人家扔到雪地里喂狼，你胆子挺肥啊！”
龚丽吓得浑身颤抖：“李哥，你不会把我扔到营地外喂狼吧？”
“别啊，你放过我吧，我以后不会乱说话了。”
“你看他们人都走了，你悄悄放了我，没有人知道的。”
李渔冷笑起来：“你放心，我不会扔你到雪地里喂狼，我没你那么残忍。”
“不过。”
“你得死。”
“这是赤鬼先生的意思。”
“同时也是他对我的试探，如果我不杀你，恐怕这个营地，我们这些人，一个也活不了。”
龚丽摇头：“不要，不要。”
“放过我吧。”
“放过我吧。”
李渔再不说话，走到她身后，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脑袋。
他在女人耳边轻声道：“下去给我大哥赔个不是。”
说完，双手左右交错。
咔嚓。
龚丽脑袋轻晃，接着睁大的眼珠，头部诡异地歪向了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