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帝王绝情
墨子虚与杜若不过是定亲,却大摆筵席,宴请朝中朝臣,此事瞬间就传到皇宫。
不仅七公主王嫣气得大发脾气,乱砸东西,跑来皇后娘娘的凤仪殿哭诉,就连皇后娘娘,也气得再不顾平日里端庄贤惠的仪容,将杯盏扫落地上。
“韩渊这个老匹夫,分明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墨子虚也太不识抬举了,放着我这堂堂公主不要,竟然娶个女张飞!”王嫣气得跺脚。
常伴姑母皇后身侧的虞美人,也对皇后道:
“姑母,听说韩渊从前一直效忠前皇后,当日皇上立姑母为后,韩渊还上奏阻止劝谏呢。”
皇后又气恼道:
“若非那个白初玥从中撺掇,那墨子虚怎会那么快就答应,竟然一日之内,就与杜若把亲事定了!”
王嫣不哭了,却迟疑道;“是玥姐姐撮合他们?”
“你如今还叫她玥姐姐,人家都要给你卖了!”虞美人不满的看着王嫣道。
王嫣犹豫起来,委屈道:“枉我对她一见如故,还叫她玥姐姐,她为何要撮合墨子虚和杜若,明知道我喜欢墨子虚的嘛。”
“什么你喜欢墨子虚!”皇后一听王嫣的话,更加气不打一处来,“那区区墨子虚,也配你堂堂公主上心?!”
“是,嫣儿不喜欢他了。”王嫣气嘟嘟道,“我好好减肥变漂亮,定寻个比墨子虚还好的驸马!”
“你会这样想就好了。”皇后终于缓和脸色,“天下间比墨子虚出色的青年才俊,一抓一大把,他看不上你是他瞎了眼!”
虞美人伤心的眼泪却吧嗒吧嗒的落下来,委屈的哭诉:
“阿蛟不怕伤我的心,也不怕得罪姑母,竟然把那弃妇接去了太子府,还出双入对,招摇过市。还口口声声非她不娶,唯她不娶,这叫我们虞家的脸往哪搁啊。”
皇后气得捶桌子:“白初玥一个弃妇,醮夫再嫁,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王蛟竟视她如命根子?!”
“中人之家尚不娶再醮之妇,何况是堂堂太子未来帝王万乘之尊,太子殿下将皇上皇后置于何地,又将我这个未来太子妃置于何地啊!”虞美人捶胸顿足的哭道。
王嫣却不识时务,看着虞美人道:“表姐,你还惦记着自己未来太子妃的衔头啊,太子皇兄早就向父皇请旨与你退婚了,只是父皇还没恩准罢了。”
虞美人闻言,一时语噎,变得更加伤心。
皇后对王嫣低斥:“好了好了,你的胳膊肘一向是向着王蛟,你不讲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那日白初玥离开丞相府便遭到杀手伏击,乃虞半夏请的杀手,没想到又以失败告终。
平南王事后立刻禀报皇后,皇后当时就命平南王不惜一切代价,诛杀王蛟与白初玥。
不扳倒王蛟,他们就没有出头之日。
此刻,皇后娘娘也不禁对白初玥有些束手无策:
“白初玥一个坠落深渊的弃妇,怕是要涅槃重生啊。”
“姑母,真的就没人能阻止那弃妇,留在阿蛟身边了么?”虞美人软软的哭着问。
皇后娘娘无计可施,叹口气摇摇头:
“美人呀,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平常之事,更何况他是太子,即便姬妾成群,你也只能忍气吞声,只盼王蛟还能保留与你的婚约啊。”
“若太子接进府里的是什么公主郡主或者名门贵女,我也就认了。
那可是个带着俩孩子的弃妇,我连个弃妇都不如,颜面何存啊。”
虞美人又把那日,她们在太子府,王蛟当白初玥就是太子府的女主人,而她虞美人却只是客人的事向皇后哭诉。
“他王蛟还真是欺人太甚!美人啊,也真难为你了,你若敢在他太子府闹,他正好找个借口,说你善妒,名正言顺解除婚约。
你为他耽搁了这些年的青春,为他日夜操劳带儿子,就白白付之东流了。”
皇后一边道,一边心疼的摇头。
“可他就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感受,不怕我也会伤心会妒忌,不怕你这个母后脸面难堪么?”虞美人呜呜呜的哭道。
“他还怕得罪我这个母后,会顾及你这个未来太子妃是否伤心?”皇后娘娘感慨,“若他有所顾忌,就不会与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生了不悔,如今还绝情的与你退婚。”
虞美人更加的伤心。
“我原以为努力给他带好儿子,他就会念着我的好。没想到,他又找了其他女人,还是个身份低贱的弃妇!”
“男人都犯贱,你对他越是掏心掏肺,他越是不在乎,这就是男人呀!”
皇后大为感慨,双手又开始颤抖起来。
这时候,外面宫女道:“傅常侍来了?”
“是啊,咱家又给皇后娘娘送汤药来喽。”傅承恩的声音传进来。
皇后娘娘看看时辰,是时候傅承恩又送汤药来了。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皇上失去他的挚爱沉香,其他女人对他再好,他都能随时下毒手。
最是无情帝王家!
傅承恩送来汤药,亲自伺候皇后娘娘喝药。
皇后只喝了半碗的汤药,七公主王嫣忍不住当着傅承恩的面,一把夺走药碗摔得粉碎。
“傅承恩,你去告诉我父皇,母后不再喝这药了!”王嫣对傅承恩喝道。
傅承恩叹口气摇摇头:“七公主,您这话,奴才就当没听见,奴才还奉劝您一句,可千万别当着皇上的面说。”
“傅承恩,难道你就没瞧见我母后的手,抖得有多厉害么,我母后都吐血了!父皇这哪里是什么补药,分明是毒……”
“嫣儿!”皇后喝住王嫣,随后又打发傅承恩离去:“傅常侍,七公主年纪小,根本不会分什么是补药。”
“也吧,七公主打碎半碗,好在这里还给皇后备了半碗呢。”傅承恩又在食盒里面端出来半碗药。
皇后看着那半碗药,迟疑道:“傅常侍,这……这半碗药,是本宫要来研究里面的成份的。你可否看在本宫素日里对你不薄的份上,多多担待。”
傅承恩略为沉吟,到底给给皇后娘娘卖了个人情:
“罢了,今日这没喝下去的半碗药,奴才就以命给皇后娘娘担着,可不能有下次了。”
皇后娘娘客气道:“好,谢谢傅常侍了。”
“那奴才这就回去复命。”
傅承恩暗暗叹口气,还是皇后娘娘识时务啊。
傅承恩走后,王嫣气得跺脚:“母后分明是中毒越来越重,却为何如此忍气吞声!”
“好了,母后心中有数,你们不必担心。”
皇后娘娘看着自己的女儿默默摇头。
“母后,你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母后了,怪不得父皇越来越色,一拨又一拨的美人进宫!”王嫣心疼得跺脚。
虞美人也担心道:“姑母,您就不能跟皇上说,不喝这药了吗?”
皇后看看女儿和侄女,再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除非香妃重生,又或者有她肚子里那孩子的消息,否则,皇上不会轻饶本宫的。”
“姑母,男人真的为了自己心头挚爱,就对其他爱他的女人视而不见吗?”虞美人痛苦的问。
皇后默默摇头,心灰意冷道:“自古男儿皆薄幸,身为帝王,更加绝情。”
自从皇上怀疑香妃的失踪与她有关,就对她暗下毒手。
所谓的伉俪情深,不过是逢场作戏,请医送药,不过是掩人耳目。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本公主以后谁也不爱了!”王嫣恨声道。
正在皇后娘娘她们难过愤懑,这时候,雍王进宫来见他的母后。
第四百二十四章:王旭转性
自从皇后处死了雍王那些男宠,雍王基本不会主动入宫,即便他母后传话,也推三阻四不肯来见。
如今竟是主动前来,还一脸喜庆。
这可是破天荒了!
皇后娘娘看着一脸喜气的王旭,没好气道:
“如今杜若与墨子虚定亲,闹得是满城皆知,是正如了你的意了?”
“母后,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且扭不到一处。”王旭笑眯眯道。
王嫣看着春风满面的王旭,惊讶的对皇后她们道:“母后,你看皇兄春风满面的,他不是又中邪了吧?”
“什么中邪,我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王旭依然喜笑颜开。
皇后娘娘脸色一凛,一拍桌子,把心中的郁闷一股脑发泄出来:
“你以为除了她杜若,神都就没有大家闺秀,名门贵女了吗?
明日,母后就亲自给你公开选妃,定然选个比她杜若更有地位,更漂亮的女子!”
“就是就是,这世间上除了那女张飞,还有更好的女子呢。”王旭不仅不恼,还附和皇后的话茬,“杜若那个女张飞,我堂堂雍王怎么瞧得上她。”
王嫣和虞美人面面相觑,不知王旭这葫芦里买什么药。
皇后忽然灵机一动:“对了,翰州公主端木金花,虽说指名要与太子和亲,可是王蛟不愿娶她。或许,旭儿娶了她?她毕竟是翰州公主,身份可比杜若尊贵多了。”
“我不要!王蛟不要,你就硬塞给我吗?”
王旭冷下脸来,随即又来了个大变脸,近身过来,一边给他母后捶背捏手,一边讨好的笑道:
“母后,旭儿已经有娶妃的人选了。”
“……你有了人选?”
皇后见王旭如此殷勤,吓得腿脚发软,与王嫣虞美人几个相互看一眼,思疑着这孽子不会是真敢娶个花美男吧。
“是啊,旭儿若能娶她,定然收敛过去一切陋习,好好做个男子汉大丈夫,为皇室开枝散叶,多生几个孙儿给母后,也好与不悔作伴。”
能生儿育女,该是个真真正正的女子了。
“……是个女的?”皇后还是担心的问。
王旭笑道:“自然是个女的,否则怎能为皇家开枝散叶。”
皇后娘娘听了王旭这话,悬起的心才落地,轻轻顺顺自己的胸口,长吁口气。
若真有个姑娘能令自己的儿子回复正常男子,她不仅是乐见其成,还谢天谢地呢。
于是缓和脸色,宫女见皇后娘娘也不大动肝火了,赶紧端来温茶给皇后娘娘,又给雍王等人奉茶。
皇后娘娘一边酌茶,一边和蔼温慈道:
“旭儿,你能转性,真的愿重新做个真正男子汉,自然是母后日盼夜盼的。”
稍顿,再迫不及待的笑着问:“那旭儿告诉母后,瞧上的到底是哪家贵女呢?”
“就是白初玥。”王旭一副怀春的笑道。
皇后娘娘和虞美人嘴里的茶水都喷了出来,王嫣也看着她皇兄目瞪口呆。
皇后娘娘倒吸一口冷气,不无惶恐的看着她的儿子,声音都颤抖:
“儿啊,你快告诉母后,是哪个白初玥呀?”
“就是曾经的工部尚书,白菖蒲的二女儿白初玥啊。”王旭满脸欢喜道。
皇后一口气几乎噎得上不来,虞美人已经没好气道:
“阿旭,你怎么也喜欢那弃妇?”
王旭闻言,立刻拉下脸来:“美人表姐,什么弃妇,那可是你未来的弟媳,你得放尊重些。”
皇后娘娘几乎吐血,总算缓过一口气,恨铁不成钢道:
“旭儿啊,这世间的女人都死绝了吗?你竟然也看上那个弃妇?!”
皇后娘娘几乎是咆哮,平日里的雍容华贵,此刻早就气得荡然无存。
“母后算是说对了,在旭儿眼中,只要白初玥出现,所有女人算是死绝了,不然怎会有那么一句,世间绝色之说呢。”
殿上众人哭笑不得,连一个龙阳之癖的男人,都对白初玥如此喜爱。
虞美人不由得颤抖的问:
“旭弟,在你们男人眼中,那白初玥,真就那么迷人吗?”
王嫣低低嘟囔:“我这皇兄可不算个男人。”
王旭却不管王嫣的冷嘲热讽,依然带着幸福道:
“她的魅力,世间无人能抵。你别看她生了一对女儿,可是比十年前还漂亮,简直是仙女下凡,所有女子在她面前,简直是庸脂俗粉!”
虞美人不由得万念俱灰,连有龙阳之癖的王旭都如此倾慕,那王蛟对那个白初玥的爱,就可想而知了。
只怕自己这未来太子妃之位,早晚是不保了。
“十年前?”王嫣好奇的问,“太子哥哥十年前就认识白初玥,三皇兄也是十年前就认识她?”
王旭点头道:“是啊,十年前就认识,我与她有缘吧?”
皇后见无瑕竟然对白初玥一往情深,难道这儿子喜欢女子,本来该是高兴之事,可偏偏他喜欢的是不该喜欢之人。
“可惜她不仅有两个拖油瓶,还是谋逆之人的弃妇,一个再醮弃妇,旭儿啊,你就不要惦记了!”
“我说过不在乎她的过往,我就爱她!爱她的所有,不管好的坏的,我都爱!母后别想阻止我!”
王旭急得跳起来跺脚。
皇后见王旭为了白初玥似乎连命都不要,又气得喘不过气,等她捋顺一口气,抖着颤抖的手,又开始骂王旭:
“孽障!这样一个弃妇,一个被男人玩弄过的贱人,你还当她是宝,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本就不完全算男人,否则从前怎么会……”王旭讪讪然的嘟囔。
随即又认真道:
“我告诉你啊母后,你可不要左一句弃妇,右一句贱人的骂你未来儿媳,这话忒难听了。
否则以后传到我媳妇那里,影响你们婆媳关系,你可不要说我有了媳妇不要娘!”
皇后娘娘更气得七窍生烟,指着王旭骂:“你你你!有母后在一日,你休想娶那个弃妇!”
“母后不帮我,我就去求父皇赐婚!”王旭一脸乖张道。
虞美人忽然问:“旭弟,你可知白初玥如今身在何处,是谁的女人?”
“她……”王旭脸上有些难堪,“好像被你的阿蛟带进太子府,做了他的贴身医士。”
皇后娘娘没好气的怒吼:
“什么贴身医士!你就相信王蛟那些糊弄外人的鬼话吗?他那是金屋藏娇,白初玥如今可是他王蛟的女人!”
王旭闻言气得脸色煞白的跳起来:
“好他个王蛟!我就说嘛!他在公堂上如此维护小月光,原来真是瞧上我的女人了!还先下手为强,带去他太子府,近水楼台先得月!”
王旭气得团团转。
“好了,如今倒好,那是你太子皇兄的女人,你也甭惦记了。”皇后的怒火似乎稍减。
王旭跳起来,一脸戾气的吼:
“怎么不惦记!我已经不与他争太子之位了,他却霸占我的女人,这我可就不让了,我得把我的小月光抢回来!”
“一个弃妇,还跟了那么多男人,你还当她是宝,你不觉得这样的女人有多脏吗?!”
皇后娘娘又带着羞辱的指着王旭骂。
若这个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她都恨不得烹煮了他!
“他王蛟都不介意白初玥跟了那么多男人,他都不嫌脏,我为何要介意我的小月光是否干净!
我从前行为不检,比小月光更出格,便算是白初玥也找了些男宠,这样我与她便公平了。
她不嫌弃我曾经的荒唐,我又怎能嫌弃她的过往。”
王旭那番似乎理直气壮的话,直把皇后娘娘气得吐血三升,拍着桌子骂:
“我就没见过你这样没骨气的男人,什么垃圾破烂货都捡!你还是不是皇家子孙了?!”
皇后娘娘气得口出脏言,手指似乎一下子爆长,几乎能戳进王旭的脑壳里,简直没了皇后的仪态。
王旭躲开他母后,气哼哼的拍着桌子:
“母后不是常常唠叨我不如老二,说我不是男人吗,这回我就爷们一次,跟他王蛟抢一回女人!”
皇后娘娘几乎是绝望的摇摇头,哀哀的哭道:
“我的儿啊,你皇兄虽没给白初玥什么名分,那终究是他的女人,你敢抢他的女人,你是不要命了么?”
“我就豁出去了!我就不信抢不回我的月光!”王旭跳起来。
皇后娘娘看着蹦跶的儿子,没好气道:
“你别蹦跶了!你凭什么跟他抢,你接得住他一个拳头吗,他会让你王旭得逞吗?”
“论武力,我……确实不如他,但不管怎样,我磕破头也要父皇成全,给我赐婚。”
“你别费心思了,给你赐婚,让你们兄弟阋墙?你父皇是绝不会答应的!”皇后娘娘道。
虞美人眼珠子一转,喜上心头,看着王旭,鼓励道:
“旭弟,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阿蛟再强悍,终究强不过一道圣旨。
你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子,你不去争取,不去求皇上赐婚,又怎知白初玥就一定不是你的。”
“是啊,幸福是靠自己去争取的,我这就去求父皇赐婚!”王旭如见曙光。
皇后赶紧阻拦:“旭儿,别说你父皇不会答应,即便你父皇同意赐婚,母后也不会认那样的儿媳,你就死了这个心吧!”
“母后,儿子非白初玥不娶,娶不了她我就活不下去,你若阻挠,那你可就绝子绝孙了。”
王旭甩甩袖,不理他母后,赶去求他父皇。
皇后在王旭身后声色俱厉的喝道:“那我宁愿绝子绝孙!”
皇后娘娘的手气得更抖,真的气得吐出血来。
王旭却当没听见,一溜烟的跑去找他父皇赐婚。
皇后娘娘气得有气出没气进,身边的王嫣以及宫女还有虞美人赶紧过来给她搓揉胸口。
“母后,您真的吐血了!”王嫣吓得有些六神无主。
“快!快传御医……”虞美人也担心的哭叫起来。
“本宫还死不了,不必哭丧!”
皇后娘娘没好气的瞪一眼虞美人,再冷冷道:
“美人,你的心思姑母明白,但你想借旭儿的手,将白初玥从蛟儿身边赶跑,却让姑母噎下那只苍蝇,姑母可不会让你们得逞!”
虞美人擦干眼泪,看着皇后娘娘,不紧不慢道:
“姑母,白初玥虽是有俩孩子的弃妇,但与其让旭弟找个男人给您做儿媳,我看还不如让他娶了白初玥。
这样旭弟消停了,能做回正常男子,姑母脸上也不会再难堪,皇上也会对旭弟改观,何乐而不为。”
皇后娘娘听罢,顿时梗住。
看着虞美人半晌,皇后还是推开她,语气疏离道:
“美人啊,你长大了。”
是啊,人都得长大。
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这十几年来,她一直是任由着所有人摆布。
姑母想利用自己绑住王蛟,助她的儿子王旭夺了王蛟之权。
而王蛟不甘心被皇后捆绑,一直拖着自己不肯完婚。
她成了皇权争斗的工具,她不能坐以待毙,得好好想想,如何把那个名誉上的未婚夫婿,变成自己板上钉钉的男人。
皇后娘娘让王嫣和虞美人退下,却让宫人带不悔过来。
不悔告诉皇祖母,日前父君进宫同他说了,下次再进宫,给他带做好的弓箭。
“皇祖母就说嘛,只要你把身子养强壮了,你父君会亲自教练骑射的。”皇后娘娘一脸慈祥的笑道,“不悔啊,今天强身健体的汤药还没喝呢。”
“是,孙儿这就喝。”
不悔乖乖的,主动端来药碗,也不怕苦,大口大口的喝下。
皇后娘娘抚摸着不悔的头,笑得更加慈祥:
“不悔真乖,这才是皇祖母的乖孙,你父君的好儿子。”
第四百二十五章:王旭挨揍
王旭离开凤仪殿,赶去御书房求皇上下旨赐婚他与白初玥。
皇上一听又是为了白初玥,气得瞪眼吹须,本来对白初玥已有好感,却恼恨两个儿子都为白初玥神魂颠倒。
如此一来,岂不随时兄弟阋墙?
跳起来拍案对王旭破口大骂:
“混账!她白初玥什么身份,一个被百里虎威弃如敝屣的弃妇,还带着两个不知来历的野种,怎么就值得你兄弟俩争相要娶她!”
“父皇,旭儿不管她的过去有什么污点,旭儿也并非什么好男人。
只求父皇赐婚,玉成旭儿与白初玥,以后我定好好做个男子汉,好好替父皇分担,为皇家开枝散叶,不会再像从前那般混账妄为了。”
王旭一边磕头一边恳求。
王旭能改掉龙阳之癖,皇上自然满心欢喜,但他要娶之人竟是白初玥,即便皇家不计较白初玥的过往,但王蛟也是一心想要娶白初玥啊。
况且国师早前还给王蛟和白初玥卜卦,白初玥乃凤凰神女,是辅助太子之人,也是能令圣女现身之人。
皇上怎能同意雍王请求,气得命人赶他离去。
王旭却不死心,翌日一早又候在御书房,皇上下早朝一见王旭,便气不打一处出,亲自动手对其拳打脚踢。
王旭任打任骂任踢,就是要父皇赐婚,气得皇上团团转,最后看着死皮赖脸的王旭,一脸深沉道:
“好,你想让父皇赐婚,那父皇就亲自给你下圣旨。”
“真的?那太谢谢父皇了!”王旭几乎欢喜得要哭,“那,可否让旭儿亲自去传旨?”
“好,随你。”皇上亲自写好圣旨并封存好,“但这圣旨,你得见了白初玥的面,才可宣读。”
“谢父皇!”王旭欢天喜地的接过来。
皇上的圣旨,一般都是由傅承恩带着太监去宣读,但王旭要求娶白初玥的圣旨,他想亲自宣读,给小月光一个惊喜。
有了皇上的圣旨,即便是王蛟,也不能抢走属于他的月光了。
王旭带着圣旨,带着自己的侍卫,一行直奔太子府。
郭常侍和瑾姑姑见雍王一早来府,还带着圣旨,自是赶紧迎接。
王旭让他们叫白初玥出来领旨。
瑾姑姑见雍王带来圣旨,而不是傅承恩传旨,圣旨是给白初玥的,虽有些奇怪,还是赶紧进去,领着白初玥出来大殿。
路上白初玥就问瑾姑姑是怎么回事,瑾姑姑一脸惶恐,说通常是傅承恩来传旨,如今竟是雍王亲自来传旨,不知是否太子殿下出什么事了。
白初玥来到殿上,看着王旭,便想给王旭行礼。
王旭甫见白初玥,哪里容她行礼,早兴高采烈的拉着她道:
“玥儿,快猜猜,本王此行的来意?”
玥儿?
这小恶魔一向喊自己小月光,今儿个竟喊自己玥儿,他葫芦里又卖什么药?
白初玥疑惑的看看王旭手中的圣旨,隐隐觉得王旭此行有些不妙,便摇头道:
“雍王殿下行事向来出人意料,初玥真的难猜。你便直言,此来所为何事?”
“好事好事,你跪下接旨就知道了。”王旭开心道,迫不及待的想打开圣旨宣读。
“你且告诉我,到底何事。否则,我不接旨。”
经历过皇上迫她自绝,白初玥已不肯贸贸然下跪接旨了。
王旭见她竟敢不接旨,不仅不怪,反而更欣赏她的胆识。
遂倾身过来,在她耳畔低声道:
“玥儿,太子把你囚禁在此,我是来解救你出去的。”
“……解救我?”
白初玥心道王蛟并未囚禁自己,何来解救一说,那圣旨指不定是什么不好的圣旨。
随即倔强道:“你不说清楚,我不接旨。”
“我的好玥儿,圣旨可不能不接,幸好来传旨的是本王,若来的是内侍官,让人知道,会说你抗旨,父皇可是要治你罪的。”
王旭又低声对白初玥道。
“你还是先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圣旨。”
白初玥依然谨慎的看着王旭。
“好吧,我且告诉你,我向父皇请旨娶你,父皇同意……”
王旭的话,还没说完,他手上的圣旨便落到飞身到来的王蛟手里。
王蛟下朝后拿做好的弓箭进后宫给不悔。
不悔看见父君真的给他送来弓箭,自然欢天喜地,王蛟亲自教他拉弓射箭。
却有侍卫匆匆赶来,先对流云禀报些什么,流云一听,吓得脸色惨白,赶紧向他禀报:
“太子殿下,雍王向皇上请旨求娶白初玥,皇上业已下旨了!”
“你说什么?!”王蛟正教不悔射靶,一箭就射穿靶心。
流云诚惶诚恐:“是真的,雍王已去太子府宣读圣旨了!”
王蛟来不及赶去御书房质问他父皇,飞赶回太子府。
他一把夺过圣旨,不顾一脸惊愕的王旭,展开匆匆看了一眼,遂看着王旭,风轻云淡道:
“让本宫来宣读这圣旨吧。”
王蛟说罢,也不管王旭是否同意,便开始圣旨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因剿灭逆贼百里虎威,身受重伤,为表朕之爱重,着令太子贴身医士白初玥,好好照料太子,对其不离不弃。钦此!”
宣读完圣旨,王蛟把圣旨卷起来藏进袖子里。
王旭气得脸色发白,七窍生烟,指着王蛟的手都颤抖:
“王蛟,这分明是父皇赐婚我与白初玥的圣旨,你竟敢假传圣旨?!”
“假传圣旨?”王蛟斜睨着王旭,“你看过这圣旨?”
“我……虽没看过这圣旨,但这是我去求娶玥儿的圣旨!你曲解圣意,假传圣旨,我要父皇给我做主!”王旭大声叫道。
王蛟裹挟着巨怒,大手一伸,几根手指像八爪鱼般罩着王旭的头颅,低声道:
“王旭,你什么心思不好动,竟动起我王蛟的女人,你若是嫌命长,赶紧知会我一声,我可以帮你把脑袋摘下来!”
王旭想挣脱王蛟的掌控,想踢,踢不着,想去推王蛟,王蛟却似一座撼不动的大山。
“王蛟!你欺人太甚!”王旭气得像烧着屁股的猴子,“我我我,我不再是从前那个怕你的王旭了,为了玥儿,我跟你拼了!”
“是么?长志气了?”
王蛟手上稍为用力一摁,王旭整个人便往前栽,像狗啃屎一样跌趴在地上,满嘴都是泥土。
王蛟一脚踩在王旭背上,王旭痛得全身飙冷汗,惨叫起来。
王蛟冷冽的声音再响起:
“王旭,我也想看看你爷们的样子,可惜你终究是条没有脊梁骨的狗!狗永远改不了啃屎。
你要么滚回去断袖分桃,要么给我好好做人,正儿八经的娶妻生子。连自己的嫂子都敢觊觎,那就是嫌命长!”
王旭气得目眦尽裂,拼尽全力的嚎叫一声,腾身而起,终于挣脱王蛟的禁锢。
他手上的降魔杵随即变大,挥棒就打向王蛟。
王蛟惊愕之余赶紧一躲,殿上的椅子桌子却被王旭砸得粉碎。
这小子的法器似乎不简单呢!
王旭红了眼,像疯魔,继续挥棒击打王蛟,他手上的降魔杵也似乎威力大增,每一棒打出皆如闪电。
王蛟见状,也不敢小觑,挥剑来接,却只用剑鞘,并未拔剑。
两人从殿内打至殿外花园,太子府所有人都几乎围过来观看。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王蛟一边接招,一边道,“比起前些时日,又进步不少了。”
王旭却觉得王蛟在戏弄自己,根本瞧不起自己,一边拼命的挥打降魔杵,一边咬牙切齿道:
“王蛟,不要以为永远是你一人独大,终有一日,我王旭要你跪在我面前俯首称臣!”
“好啊,俯首称臣,志气可嘉!我等着那一日!”王蛟不温不火道。
王旭的武功修为本就与王蛟相去甚远,又心浮气躁,方才只凭着不要命的拼死相搏。
王蛟也是想瞧瞧王旭最近的武功如何了,才与他慢慢过招。
没多久,王蛟就不想与他玩了,一脚将他踹倒,将脚踏在王旭身上,王旭身上如压泰山,一时之间,动弹不得,脸涨得通红。
旋即,王蛟又瞪着那些随行来的侍卫,对他们喝道:
“雍王发疯,你们也敢跟着起哄,敢来太子府撒野,各打二十鞭!”
王蛟的话掷地有声,眼神一掠,便似索命阎王。
他后面那句话却是对身后的烈风下令。
“是,殿下。”烈风领命。
王旭那些侍卫都吓得腿脚打颤,王旭的随侍小芥子更吓得趴倒地上求饶:
“太子殿下,饶命啊!”
烈风鞭子一挥,一鞭扫过来,将所有人都扫倒地上,他毫不留情,结结实实给那些人打了二十鞭,痛得他们呼天抢地,才罢了手。
“王蛟,你放了我!快放了我!”王旭见侍卫皆被鞭打惨叫,他也大声叫道。
王蛟拿赤霄剑鞘架在王旭脖子上,冷冽道:
“我这新得的赤霄剑尚未饮血,你若不介意,可以贡献一些!”
“王蛟,我不相信……你真敢屠戮兄弟。”
王旭又气又恼,剑架脖子,即便吓得尿裤,在白初玥面前,也死撑着。
“你还知道自己是我兄弟?!”王蛟勃然大怒,“是兄弟敢觊觎自己的嫂子吗?!”
王蛟一边怒斥,随即举剑鞘在王旭屁股上狠狠打了三大板子:
“臭小子,这是对你的小惩大诫,若还敢对你嫂子起歪心思,我饶不了你!”
那边烈风也打完那些侍卫随侍,他们一个个吓得哆嗦的爬起来。
王蛟再拎起脚下的王旭,将他丢给那些侍卫,再冷冽的对王旭道:
“回去告诉父皇,他的垂爱,本宫心领了!”
烈风则对王旭的侍卫喝一声:“滚!”
王旭的侍卫吓得胆战心惊,王旭暴跳如雷,指着王蛟厉声骂道:
“王蛟,你夺我所爱,辱我尊严,欺人太甚!从今往后,我与你势不两立!”
王旭骂罢,见自己技不如人,带着一丝羞愧的看看白初玥,随后领着众人离去,赶回皇宫。
王旭气愤难平,将王蛟的话添油加醋传给皇上。
皇上听后,竟然不温不火,淡淡道:
“好了,你所求的,父皇也帮你尽力了,你想从战神手里抢女人,没被他宰了,是他还顾念兄弟之情。”
“父皇,王蛟欺我太甚,也根本不把父皇放在眼里,竟然敢假传圣旨。
就凭这宗罪,父皇就可以治他大不敬,忤逆之罪,将他废黜,甚至杀了,永绝后患!”
王旭一气之下,竟然连斩杀兄弟的话都冲口而出。
“住口!”
皇上忽然就狂怒的咆哮起来,像恶魔般盯着王旭,嫌弃道:
“若非你断袖分桃,不学无术,怎会被他踩在脚下!
若非你游手好闲,贪图享乐,不为父皇分担,他怎敢如此嚣张,不把父皇放在眼里!”
王旭撇撇嘴,心道明明是父皇自己受制于老二,老二才敢那么嚣张,怎么倒怪起他来了。
自己这些年都是游手好闲,贪图享乐,也不见朝廷动乱,各级官员的俸禄依旧是袋袋平安,怎么就成了自己的错了。
“滚!”皇上再怒喝一声。
王旭气急败坏的离开皇宫,窝着一肚子火找来宋玉和几个朋友去雨花楼喝酒,让他们出出主意,怎么才能将白初玥从王蛟手上抢回来。
那几个朋友一听要从太子殿下手上夺白初玥,赶紧说府里有急事,要回去,像逃命般离开了。
剩下宋玉,虽然慢悠悠,也没好气的要离开。
“宋玉,其他人没义气也就罢了,你也弃我而去?”
“雍王殿下,我看太子殿下,打得你还不够重。”
宋玉离开前,冷冷的丢下话,就走了。
王旭有些莫名其妙,觉得全天下的人都不理解他,郁闷透了。
见那日打架的夜殇和将离还在雨花楼等白初玥送还他们的女人。
于是让花翎请他们过来,与他们一同喝酒。
问他们肯不肯为他效力,若肯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他不仅视为上宾,还会让他们扬名立万。
将离和夜殇相视一眼,最后接过雍王的敬酒。
第四百二十六章:嬉戏闹市
太子府里,王旭走后,白初玥担心王蛟假传圣旨,皇上会抓住把柄治他的罪,赶紧要来那道圣旨观看。
没想到圣旨果如王蛟所宣,让她好好伺候太子,不离不弃。
白初玥不无惊愕的看着王蛟道:
“我还担心你假传圣旨,曲解圣意,那时即便皇上不处罚你,天下百姓也会议论抨击大逆不道。皇上到底存的什么心思,既允了王旭的求婚,又给了他这样一道圣旨?”
王蛟一脸悦色,拥着她道:“皇上默许你在我身边,也就是说,你我的婚事,有回旋余地喽!”
“真的?”白初玥却并无王蛟那般乐观,“你娶我这样的女人,对你声誉终究有损。”
“你还妄自菲薄?”王蛟捏捏她的鼻子,“要不要本宫去逛几日青楼,也来个臭名昭著,如此就与你匹配了?”
“你——”白初玥本来冲口而出,想说你敢吗,随即笑道,“好啊,那我陪你同去。”
“哪有娘子陪相公去逛青楼的。”王蛟气得捏捏她的鼻子。
“我逛青楼可比你早。”白初玥有些洋洋得意。
王蛟闻言大笑,随后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若皇上不允许我娶你,大不了这太子我不做了。”
“好了。”白初玥感动得眸眼噙泪,轻轻将他推开:“你去忙正事吧,我也要去看看那荼蘼的伤,恢复得怎样了。”
王蛟又严谨道:“你若怀疑她的身份,我就立刻处置了,这样的人,杀了也死不足惜。”
“不可,我这个人,一向喜欢逆流而上。”她淡淡笑道。
王蛟无可奈何的笑笑:“好,娘子要化腐朽为神奇,为夫就拭目以待。”
“什么为夫,我还没嫁给你呢。”
“迟早的事。”
王蛟一脸自信,去忙政务。
白初玥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脸上漾起暖暖的笑,随后也去给荼蘼检查身上的伤。
荼蘼的伤,一如她意料之中的恢复。
傍晚,白初玥忽然突发奇想,要去神都城逛逛。
“如今是饭点,为何还想着去逛街?”王蛟搂着她问。
白初玥一脸嘴馋道:“那日逛街,听流苏她们介绍,神都夜景越来越漂亮,好看的灯笼越来越多,还有很多各地风味美食,我想去瞧瞧灯笼,尝尝美食。”
“好,那我们就去尝尝,逛逛夜景。”王蛟宠溺道。
白初玥一双手臂吊在他脖子上,靠在他耳畔道:
“这些日子我们身边精彩纷呈,若今晚我们逛夜景,杀手按兵不动,就证明我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王蛟也笑了,与她坐马车到城中最热闹的八坊食街。
那儿真的热闹非凡,人头攒动,整条街的灯饰美得像火龙,到处是叫卖声和人们的谈话声,熙熙攘攘。
白初玥像孩子般,拉着王蛟的手穿梭在人群中,两人你喂我,我喂你的,吃着各种美食。
白初玥吃什么,王蛟就跟着吃什么。
白初玥又给王蛟喂了一坨芥末,说很好吃的,王蛟也不防备,一口吃下,把他呛得眼泪直冒。
白初玥就笑着跑开了:“王大骗子,这回,让你尝尝被骗的滋味。”
“你敢报复?看我逮到你,怎么惩罚你。”王蛟嬉笑着去追。
两人就像情窦初开的小情侣,恩爱得羡煞旁人。
当然,两位主子并未冷落随行而来的几个丫头和流云烈风那些侍卫,也让他们随意吃喝玩乐。
流云和烈风等侍卫却很不敢松懈,时刻盯着可有人接近太子殿下他们。
白初玥笑嘻嘻的低声道:“流云,你放心,杀我的人,正顾忌着太子府上有他们的人呢。”
流云见白初玥如此说,也不客气的和大家一边狂街一边吃美食。
而流云,自然情不自禁的照顾流苏。
流苏也接受流云给她买的吃食和小饰品。
白初玥对王蛟道:“若我们永远这般,像个普通人随心所欲的逛街,随心所欲的吃喝,随心所欲的幸福,那该有多好。”
“是啊,这样肆意的快乐,真的太爽了。”王蛟挽着她的手看灯饰。
可是,白初玥和王蛟都心知肚明,他们位居高处,这些随心所欲只是偶尔偷来的。
不知是太子殿下的战神的威名,震慑了杀手,杀手真的按兵不动。
皇后虞姬知道自己的儿子王旭在太子府受辱,又气得几乎吐血。
看着携弓箭来找皇祖母,兴高采烈的不悔,皇后娘娘脸上又带着笑里藏刀的笑。
王蛟啊王蛟,你辱我儿,我便要你儿和我同归于尽!
白初玥自进太子府,就没一时闲着,得空就和丫头们一起,摘了新鲜花瓣,采集凝露,做胭脂水粉,还做各种鲜花糕饼。
她把做好的胭脂水粉分给府里所有丫头,包括瑾姑姑,人人有份,个个打扮得漂漂亮亮。
流苏她们试过白初玥所做的胭脂水粉,还真的比凝香阁的还要好。
白初玥将做好的胭脂水粉脂让流苏送去给杜若,杜若收到白初玥亲自做的胭脂水粉,自是满心欢喜。
但一想到,墨子虚与自己貌合神离,又不免觉得自己的姻缘,前途未卜。
王嫣情窦初开,刚刚喜欢一个墨子虚,却被白初玥撮合给那女张飞。
心里始终郁闷,便想来找白初玥,问问她为何把她喜欢的男人拐给了杜若。
王嫣知道表姐虞美人怨恨白初玥,自然不敢约她同去太子府,出到御花园,看见端木金花,便约她前往。
端木金花自是求之不得,她本就想去亲近白初玥呢。
若和白初玥做了好朋友,她就不会阻挠太子殿下纳她为侧妃了。
白初玥正与太子府的丫头在做胭脂水粉,见王嫣和端木金花来访,热情的招呼她们喝茶。
白初玥上上下下的看看王嫣,点头道:
“七公主看起来真的清瘦了,看来,你还听话,按食谱吃膳食呢。”
“我几日都吃不下睡不着了,自然是瘦了。”王嫣气嘟嘟道。
白初玥察言观色,见王嫣似对自己有气:“怎么了,谁敢惹七公主生气了?”
“可不就是你!”王嫣不客气的直言。
“我?”白初玥指着自己失笑,“我哪里招惹七公主了?”
“你为何撮合墨子虚与杜若?”王嫣气鼓鼓道,“那墨子虚,可是……我先看上的。”
王嫣最后那句我先看上的,到底有些含羞嗒嗒。
白初玥有些诧异:“你看上的?”
“嗯!枉我还叫你玥姐姐,还当你是未来皇嫂呢,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王嫣耍着公主脾气。
白初玥有些哭笑不得:“七公主,我也不知你喜欢子虚。况且,子虚喜欢你吗?”
“他……有眼无珠,还没发现本公主的好。”王嫣讪讪然道。
感情王嫣是对墨子虚单相思。
若梨一听王嫣骂墨子虚有眼无珠,可不干了,在发簪上也忍不住顷头骂道:
“你这个死胖妞,才有眼无珠呢。你即便是什么狗屁公主,人家小墨墨也瞧不上你!”
“若梨。”白初玥抿嘴暗笑。
自然,白初玥与若梨的心语,别人是听不见的。
“那个……”白初玥扶王嫣过一旁,柔声道,“我那个弟弟呢,就是个书呆子,还是寒门出身,怎么配得上尊贵的七公主。再者,即便你青睐他,皇上皇后也不会答应的,你何苦为难自己。”
“我太子哥哥和三皇兄,明知道父皇瞧不上你的身份,那他们还拼命的想要娶你?”
王嫣这话说得,白初玥几乎招架不住,怎么好端端的说到自己身上来了呢。
若梨在白初玥发髻上气得当当当作响,恨不得下来修理王嫣,可是老大没有命令她也不能擅自现身。
“这感情呢,得两情相悦。”白初玥苦口婆心道,“你才及笄,还有大好俊杰等着七公主遴选,不必在乎一个书呆子。”
随后,白初玥拉王嫣过去,挑选她们刚刚做好的胭脂水粉,给她好好打扮。
“等你肥减成功,神都城的青年才俊,都争破头想做七公主驸马呢。”
王嫣照照镜子,见白初玥给自己化妆,化得还真的漂亮,又开心的笑了。
似乎也没那么计较墨子虚到底是不是爱她了,当然,对白初玥也没有怨言了,笑嘻嘻道:
“我怎么瞧,大小也是个美人吧,到时候让墨子虚后悔去!”
白初玥也送给端木金花一些胭脂水粉,端木金花自然是感激。
第四百二十七章:修理命妇
白初玥住进太子府后,平南王的王妃和其他命妇夫人,也不约而同的来到太子府拜访。
自然,是打着仰慕白娘子的医术和美名而来。
太子妃一下子门庭若市,车水马龙。
瑾姑姑虽觉得那些命妇夫人来者不善,却又不能把她们挡在太子府外。
白初玥出来相见,命妇们看见白初玥,确实惊为天人,却一个个说话尖酸刻薄,指桑骂槐。
有显摆她们的胭脂水粉,花费了多少黄金,问白初玥一个庶女,可曾用过见过这么好的胭脂水粉。
有显摆她们的珠钗衣裳,都是哪家最出名的店铺所做,甚至是皇宫御书制,问白初玥可曾穿过。
这个说南街有个不要脸的寡妇再嫁,还带着两个拖油瓶,那样的再醮之妇,只配嫁给七老八十的老翁,还得老翁家里的妻妾同意。
那个说东城有个未婚先孕的女子,和不三不四的男人生了孩子,还想勾引高门子弟,这样不守妇道,不要脸的女人,结果被他们家的长辈用扫帚赶出来。
又有说西郊一个庶女,带着两个孩子,还不要脸想高攀豪门望族,结果被那高门的长辈,一气之下连她和那两个孩子都被卖去青楼……
命妇夫人那些指桑骂槐的话,瑾姑姑和流苏那些丫头都听不下去了,知道她们明里暗里的欺辱白娘子,却又不好赶她们走。
白初玥却对流苏道:“流苏,你还不让人拿扫帚过来?”
“拿扫帚……”流苏惴惴道,“做甚?”
即便命妇们说话过份,也没指名道姓说白娘子,她们都是有身份之人,她也不好让丫头拿扫帚赶人呀。
白初玥煞有介事道:“难道你们没瞧见这些贵妇面前,胭脂扑簌簌的,都掉了一地吗,把太子府的地板都弄得乌烟瘴气了。”
白初玥话里有骨头,所有贵妇都又气又恼。
平南王妃和镇北候夫人相视一眼,平南王妃对白初玥怒声道:
“白初玥,你是何意?”
白初玥没接平南王妃的话,却对流苏她们道:
“流苏,玉簪,我同你们讲啊,上了年纪就不要扑胭脂了,把自己涂抹得像猴子屁股一样,出门吓坏人,像瑾姑姑那样,自然美最漂亮了。
尤其外面那些胭脂,别以为贵如黄金,却都是劣质货,往老脸一扑,不说话不笑还好,这一张嘴,簌簌簌就往下掉,那就丢人喽。”
玉簪会意,赶紧接话:“太子殿下爱干净,咱们得赶紧让人拿扫帚来清扫,否则太子殿下回来,嫌府里乌烟瘴气呢!”
随后真的招呼人拿扫帚来扫贵妇面前地上的胭脂。
贵妇们自然听出白初玥话里之意,一个个气得七窍生烟。
镇北候顾夫人立刻拉下脸,对白初玥怒斥:“白初玥,你竟敢嘲笑我们年纪老?”
其他夫人也一脸生气的看着白初玥,恨不得都想咬她一口。
白初玥还不怕死,笑嘻嘻道:“老是正常的,每个人都会老,就怕你们是长舌妇。”
“什么?”平南王妃气得跳起来,“你不过是太子殿下的贴身医士,敢说我们是长舌妇?”
瑾姑姑她们也觉得白初玥有些过份了,这些命妇要发起飙来,可怎生是好。
白初玥还是淡然从容,笑嘻嘻道:“这望闻问切,我是医者,看出来你们马上要变长舌妇,好心想提醒你们。”
命妇一个个围着白初玥,就想来撕她的脸。
“不知好歹的……”
“撕了她的嘴……”
“真是不要脸的……”
可是,她们的嘴巴张开,才骂得半句,舌头真的往下坠,像口渴的狗一样,吊着舌头,艰难的喘气。
整个下巴都似乎脱臼了。
“我说什么来着?”白初玥看着她们煞有介事道,“年纪大不可怕,可怕是变成长舌妇,这可不好治。”
命妇夫人一个个吓得脸色大变,想缩回自己的舌头,即便用手推送,不仅下巴不回位,僵硬的舌头始终缩不回去。
白初玥施施然的对瑾姑姑道:“瑾姑姑,太子殿下快要回来了,看见那么多长舌妇在太子府,可是要吓坏的,咱还是送客吧。”
白初玥说罢,就想离开大殿。
命妇们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赶紧指着自己的舌头,咿咿呀呀的恳求白初玥医治。
“想治长舌妇的病呀?”白初玥看着她们,施施然道,“我乃太子殿下的贴身医士,怎能给别人看诊病。”
命妇们明知道是白初玥给她们做了手脚,传言白初玥乃神医,想来也只有她能治。
此刻唯有有跪在白初玥面前,咿咿呀呀的恳请她给治病。
“除了太子殿下,我若给别人看诊,我的诊金可是贵得很。”白初玥冷着脸还是想离开。
平南王妃带头,把所有值钱的东西掏出来,包括她们和随行丫头头上的珠钗都拿出来。
白初玥见面前堆着小山似的金银珠宝,终于又笑嘻嘻道:
“你们真想我医治,无论怎么治,都不生气?”
“嗯……”她们说不了话,拼命的点头,含糊道:“求求你了……”
“那……这可是你们求我的哦。”白初玥不怀好意的笑道。
随即挽起袖子,抡开大臂,一人赏给她们两大耳刮子。
这两大巴掌狠狠扇过去,她们脸立马又红又肿,可是她们的舌头,倒是能缩回去了。
那些命妇心知肚明,知道是白初玥作弄她们,却敢怒不敢言,怕再来一次,就不仅仅是舌头掉下来了。
一个个夹着尾巴赶紧往外溜,出了太子府门才跳起来千刀万剐的指着里面咒骂白初玥。
太子府里的丫头们,一个个拍掌大笑:
“真是痛快!”
“真是大快人心!”
白初玥看着那堆金银珠宝,对瑾姑姑和郭常侍道:
“瑾姑姑,郭常侍,让太子府所有人帮忙,去外面搭个粥棚,咱们把这些金银珠宝买了粮食,给神都城所有穷人施粥。”
“好好好,我这就去办。”郭常侍赶紧领命,带人去搭粥棚。
瑾姑姑也含笑看着白初玥:“真亏白娘子能想出来。”
玉簪一脸崇拜的拍掌:“白娘子不仅能想出来,还做出来,不仅赏了她们两大耳光,还赚了那么多金银珠宝。白娘子,您真是我的偶像!”
“偶像个屁,等一会你们太子殿下回来,说不定会责怪我,不该如此待客呢。”白初玥讪讪然道。
太子府丫头就上百,搭个粥棚施粥,那可是一下子就能成的事。
白初玥带着太子府所有人,在粥棚煮粥做馒头,给城中饥民施粥派馒头,还说这些钱财,都是哪家贵妇命妇的赞助。
如此一来,那些命妇本来有气,也不敢找白初玥麻烦。
王蛟去粥棚看望白初玥,不仅不责怪她对那些命妇的所作所为,还夸她,嘴里一直说痛快。
随后王蛟又带着遗憾道:“可惜那两耳光,不是我亲自赏给她们!”
整个太子府的人,几乎都对白初玥心服口服。
第四百二十八章:阴谋毒杀
每日,身为太子的王蛟,都要去上朝,处理朝中政务。
皇上基本是例行早朝,大多事务由王蛟这个储君处理。
那日一早,白初玥起来,几个丫头伺候她梳洗更衣。
白初玥看着夕颜,忽然道:“夕颜,你的眼睛今日看上去很明亮,很有神采呢。”
夕颜开心的抚摸着眼睛,笑道:
“真的么,我还以为香薷瞎说的呢?”
“香薷是谁?”白初玥略为蹙眉。
一旁的璎珞道:“香薷是瑾姑姑派来霁月阁,伺候白娘子日常生活起居的丫头。”
“夕颜,那香薷与你的眼睛变漂亮有关?”白初玥随口问。
夕颜便告诉白初玥:
原来夕颜见伺候霁月阁生活起居的丫头香薷和蒹葭她们,这几日不知听谁传的偏方,说拿颠茄碱调水洗眼睛,眼睛会特别明亮有神彩。
夕颜见她们的眼睛真的比从前又大又明亮,整个人都似乎漂亮了许多。
便也让采买的胖大海帮忙买了颠茄碱,洗了两日,没想到果然是有效。
几个丫头看着夕颜明亮的眼睛,都不由得羡慕起来,都道自己改日也试试。
白初玥也颔首:“适量的颠茄碱和水洗眼睛,确实是能明眸……”
流苏对白初玥道:“白娘子的明眸是我见过最明亮的,要不,咱们也给娘子试试,看看会不会比从前更加明亮有神采?”
白初玥淡淡的笑道:“好吧,随你们。”
玉簪打来一盘清水,夕颜拿来一小瓷瓶,倒了小半瓶颠茄碱进清水里,道:
“听说这东西也不能添加太多,一次小半瓶就行,太多眼睛会不舒服。”
“对,凡事要讲求适量,太多反而弄巧成拙。”白初玥点头道。
几个丫头给白初玥洗了眼睛,看着白初玥的眼睛,流苏已然欢喜道:
“你们快瞧瞧,白娘子这眼睛洗过,确实比方才更加明媚,愈发的光彩照人呢!”
玉簪笑眯眯道:“其实呀,咱们娘子就算不洗那什么颠茄碱,也是天下间最漂亮的,否则殿下怎么会如此钟情娘子。”
“这味道好像也不难闻,改日咱们也试试。”玉簪也跃跃欲试。
“这颠茄碱本就无色无味,添在水中就如水一般,眼睛也没什么不适。”白初玥道。
梳洗更衣后,外间的丫头已送来早膳,流苏她们赶紧伺候白初玥出来用膳。
白初玥坐在饭桌旁,早膳有淮山白果粥,还有葱花馒头肉包,虾饺,芙蓉糕,豌豆黄等各种美味糕点和下粥的各色小菜。
白初玥略为嗅嗅桌上的食物,嘴角微微上翘,也没说什么,让玉簪唤瑾姑姑过来。
瑾姑姑看着一桌子还没开动的饭菜,善解人意的对白初玥道:
“白娘子,今日的早膳是否不合娘子的口味,若娘子不喜,姑姑立刻让她们撤了,让人给您重做。”
白初玥轻轻摇头,对瑾姑姑道:
“瑾姑姑,那位荼蘼夫人今日的伤好些了,但还不能行走,你让人抬她来这里,让她喝些稀粥,也把今早给她熬好的汤药,端来这里吧。”
“是。”
瑾姑姑随即吩咐人去抬荼蘼过来,让厨房把荼蘼的汤药也端过来。
随后,瑾姑姑又看着一大桌子早膳,拿起长筷子,想给白初玥夹菜:
“娘子喜欢吃哪些食物,姑姑给你夹来。”
“不必了姑姑,”白初玥对瑾姑姑浅笑道,“我今日没胃口,想来是太子府有些寂寥,想看些好戏了。”
“那,姑姑去让郭常侍请戏班子回来,给娘子唱戏。”瑾姑姑又温婉道。
“不必了姑姑,一会就有好戏看。”白初玥靠近瑾姑姑,低声笑道。
瑾姑姑有些不明所以,但看白初玥耐人寻味的笑,又似乎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便静观其变。
荼蘼穿着衣裳,外面看起来没什么伤,其实身子里面还包裹着,是以行动不便,是坐着椅子被抬到饭厅的。
荼蘼对身边的人和事,都一脸的漠然,想来她还是担心自己身上的伤,会否更加严重吧。
她这几日除了喝药,就是喝些清淡的白粥,连菜都没吃一口。
白初玥让丫头盛了一碗粥给荼蘼,给她夹了些小菜下粥。
荼蘼默默的吃了大半碗,见只有她一人在吃,白初玥不吃,也没心情吃了。
白初玥再看着一大桌子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觉得不吃委实可惜了,遂让郭常侍把府里所有下人都叫来。
下人们来到饭厅外的大殿,白初玥让郭常侍把伺候霁月阁生活起居的所有丫头及厨房里的所有下人都请进来吃早膳。
算上她自己的四个丫头,让人按人头都盛了粥,因为人多,碗里的粥也就半碗。
让她们坐下来把桌面上的食物都吃了。
被白娘子邀请的丫头小厮们还是不敢落座,一个个不明所以的看着白初玥。
白初玥淡淡的笑道:
“自打我进太子府,你们伺候我这些时日,着实辛苦了。
今日我刚好没什么胃口,这么多的早膳不吃也浪费。
还不如让你们吃了,吃饱了有力气干活,大家都坐下来吃吧,不必拘礼。”
瑾姑姑也淡淡道:“既然白娘子请你们吃,你们就吃吧。”
主子让吃,不吃,便是抗命了。
流苏等四个贴身丫头见白娘子有命,便带头吃起来。
其他下人见主子赏赐食物,开始有些拘谨,有些受宠若惊,后来还是高高兴兴的吃起来。
殿外没被邀请吃早饭的下人只羡慕的看着那些人,直咽口水。
吃了早膳,只一会功夫,夕颜整个人变得亢奋起来,口吐白沫,眼看就呼吸困难,嘴唇紫黑,一口气上不来了。
瑾姑姑终于顿悟,大惊失色:
“天啊,饭菜有毒,是有人想毒害白娘子?”
所有人都吓得惊叫起来,又惊又怕的低声道:
“有人中毒了……”
“完了,完了,要死人了……”
就连一脸漠然的荼蘼,也不由得露出惊骇之色。
看着白初玥的眼神不怀好意,觉得白初玥是不是想毒害她。
白初玥也不管荼蘼眼里流露的杀气,淡然从容的自袖内拿了瓶药出来,喂夕颜吃了颗,再为她施针解毒,过得一会,夕颜才呼吸顺畅。
白初玥再看看所有人,目光落在眉清目秀的丫头青黛脸上。
白初玥的眸光梭巡她们时,大家都担心,白娘子是不是怀疑自己下毒。
青黛吓得腿脚一软,“噗”一下跪在白初玥面前,吓得面无人色:
“白娘子,不是我下毒……”
“青黛,你起来,别紧张,我并没说你下毒。”
白初玥让青黛起来,看着嘴唇略紫的她,也给她喂了颗药。
“白娘子,我也中毒了?”青黛吃惊道。
“你中的比夕颜轻,还不至于一下子就很明显。”
白初玥随即看着一位姑娘,问瑾姑姑:
“这位是……香薷姑娘吧?”
“白娘子好记性,这丫头确实叫香薷。”瑾姑姑道。
白初玥微微点头,淡淡的对郭常侍道:
“将她拿下。”
郭常侍闻言,也不管是不是香薷下毒,先让人把她抓起来,押着她跪在白初玥面前。
一向温婉的瑾姑姑走向香薷,愤怒的掴了她一巴掌:
“是你这死丫头下毒?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竟敢毒害白娘子?”
“我没有……我们都吃了桌上的食物,我自己也吃了,若是这些饭菜有毒,所有人都中毒啊。”香薷捂着火辣辣的脸,委屈的哭着辩解。
白初玥打量着香薷,眼大肤白,是个精致的小美人。
想来,又是个爱慕战神的小姑娘吧。
可是她即便妒忌自己,欲置自己于死地,也不敢贸然在这个人称神医的自己面前下毒。
说她班门弄斧都抬举了她。
敢兵行险着,破釜沉舟,是否被什么人胁迫?
白初玥看着香薷问:“香薷,用颠茄碱洗眼睛的偏方,是你有意无意透露给夕颜的?”
“这个偏方,我是无意中……不知听谁说的,可是我和青黛每日也在洗,我们都没有中毒呀,是不是……夕颜用的分量太多,自己中毒,与我无关啊。”
香薷很无辜的辩解。
青黛见白初玥看向她,也诚惶诚恐道:
“确实是香薷告诉我的,我和她这几日也在洗。可是……我和香薷都没有中毒,怎么偏偏夕颜却中毒了,是不是……她自己太急进,放得太多了?”
白初玥默默摇头,不紧不慢的道:
“香薷,你这几日伺候我的饮食,知道我不喜欢吃太饱腹的花卷和包点。
只爱喝粥和吃那些小巧精致的虾饺烧麦小点心。
于是你便在那些小巧精致的糕点和稀粥小菜上下了无色无味的颠茄碱。
你没料到无色无味的颠茄碱我也能嗅出来,我不吃,还让你们把这些食物吃下。
我给你们都盛了粥,你不得不喝,且你今日以颠茄碱洗了眼睛,你便尽量挑着花卷馒头和包点吃,避免重复摄入颠茄碱。
连下粥的小菜都不敢碰,这样你即便吃了有颠茄碱的粥,分量加在一起也至于中毒。
但青黛不知情,吃了一些下粥的小菜,所以她轻微的中毒。”
这时候,荼蘼已感喘息困难,看着白初玥,艰难道:
“白娘子,我……也喝了稀粥吃了小菜,我是否……也中毒了?”
众人一看,她的嘴唇深紫,别说白初玥,任何人都瞧出她中毒了,大家都惶恐的看着她。
“呦……你还真的中毒了,我一时大意,把有毒的粥也赏给你吃了。”白初玥带着一些坏坏的笑,“你感觉怎么样呢?”
众人心道,这白娘子不是废话吗?
旁人都知道中毒随时随地会要命,她还慢吞吞的问荼蘼怎么样了。
荼蘼心中自然更加有气,抓住胸口,喘息粗重道:
“呼吸……困难。”
“哦……你别焦急,我给你解毒丸。”白初玥慢吞吞道。
慢条斯理的拿出方才的药瓶打开盖子,一瞧里面却没有解毒药了,她颇为意外的再晃了几下,真的没有解毒药了。
“奇怪了,这解毒药怎的那么快就用没了,一时三刻,也配不了解毒丸啊。”
白初玥有些难过的看着荼蘼,就像看着一个将死之人。
荼蘼见状,更加担心,眼看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了,被平白无故的毒死可就太冤了。
“你不是神医吗,赶紧配药啊。”
“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就算是神医,没有药材,也无济于事啊。”
白初玥苦巴巴道,随即又宽慰她:
“你放心,你若死了,我定查出谁是下毒的凶手,一定给你报仇。”
荼蘼伸手抓着她,艰难道:“报仇有何用,我要你……救我。”
“嘻嘻嘻……我确实没药了,想救也无能为力呀。你不是一心寻死么,如今怎么也怕死了?”
白初玥竟有些嬉皮笑脸。
荼蘼有一瞬的语梗,柔软的眸子却带着杀气,一口气就快接不上来:
“我自己……寻死……是一回事,在你们……府上中毒而死,却……另当别论。”
“那个……”白初玥慧黠的眼眸滴溜溜一转,“熬给你的药,有强身补健之效,虽不能解毒,也暂时能拖个一时半刻。”
这时,荼蘼几乎连喝药的力气都没有了。
白初玥只得端来药碗亲自喂她喝药。
流苏遗憾的对白初玥道:“白娘子,这补身的药,解不了毒,荼蘼还是会死呀。”
“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你,即便我号称神医,也难在阎王爷手里抢人啊。”白初玥有些无奈,拍拍荼蘼的手,“你且放心去吧,待我查出凶手,为你报仇。”
荼蘼气得脸色铁青,自己快要死了,报仇有个鸟用!
但那种等死的滋味,却是比中毒还难受。
她忽然想见到将离和夜殇,起码在临死前见见他们。
白初玥也不管她心里是否不痛快,随即又接着方才的话题,对众人道:
“那些小巧精致的糕点,因夕颜是我的贴身丫头,见夕颜伸筷子过去,也没人敢同她争,夕颜吃的,也比其他人多一些,所以,她几乎就中毒身亡。”
“可是,流苏她们吃的,也不比夕颜少啊,怎么她们没中毒,偏偏是夕颜中毒?”香薷又一副委屈的哭道。
“是啊,娘子。”流苏也回忆着方才吃饭的过程,“我好像……吃的与夕颜差不多。”
璎珞和玉簪也点头,璎珞道:
“我们几个是娘子的贴身丫头,他们都把最好的点心让给我们,我们吃的,也与夕颜差不多。”
玉簪也不解的问:“为何我们三个,却没有中毒?”
白初玥再对她们解释道:
“因为你们并没拿颠茄碱洗眼睛,只是吃了其中一少部分食物,所以分量还不至于中毒。
若是我一个人吃那些下了颠茄碱的粥和点心,又以颠茄碱洗了眼睛,中毒定然比夕颜还要深。
颠茄碱用量大,中毒深者,无药可救,若我只是浪得虚名的所谓神医,也许不消一盏茶功夫,就一命呜呼。”
“这毒竟如此厉害,无色无味,不消一盏茶就一命呜呼?”说话的竟是荼蘼。
众人一看,她方才嘴唇深紫,还喘不过气来,如今脸色正常,嘴唇紫黑消退,还能正常说话,想来毒也解了。
“你们看,荼蘼没事了……”
“是啊,你们瞧,她嘴唇不紫黑了。”
荼蘼摸摸自己的脸,略为调息,这才知道自己毒解了,难怪自己没死。
那种侥幸不死的欣喜又不期然的流露出来。
璎珞惊讶的道:“白娘子,难道这汤药也能解毒?”
“她的毒能解,是因为……”白初玥看着荼蘼,带着意味深长的笑,“黑白无常正好打瞌睡,她就侥幸逃过一劫喽。”
但这个哄小孩子的解释又有谁能信呢,大家自然知道是白初玥为荼蘼解的毒。
荼蘼自己,自然是更加清楚,是方才那碗药解了她的毒。
难道是白初玥一早将解毒丸放进她的汤药?
她明知道自己中毒,却迟迟不给自己解毒,还这般戏弄自己。
难道她已经知道自己是谁?!
“白娘子果然是神医,这毒无色无味,你竟然仅凭嗅嗅,便知其有毒?”荼蘼冷冷的道。
白初玥莞尔一笑:“我若告诉你,我师傅每顿拿不同的毒药给我拌饭吃,你相信么?”
“你师傅拿毒药给你拌饭?”荼蘼蹙眉问,“那样的人你还认师傅?”
“我师傅那是助我辨毒和医术。”白初玥带着莫测高深的笑:“吃毒饭挺好的,吃着吃着,就百毒不侵了。”
众人听了白初玥的话,才知道原来她常吃有毒药,才会百毒不侵。
第四百二十九章:香薷枉死
此时,一旁的瑾姑姑已戳着香薷的头,又气又怒的骂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蹄子,竟敢给神医下毒,你这不是自寻死路,活腻味了吗?你到底是太笨,还是心太毒!”
郭常侍也气得一棍就将香薷打得惨叫着扑倒地上。
郭常侍打罢喝道:“你这贱奴,竟敢谋害白娘子,就不怕太子殿下将你碎尸万段?!”
众丫头下人都胆战心惊。
郭常侍还想继续用刑,白初玥却伸手拦住:
“先别打她,且让我问问她究竟是何来历,受谁指使。”
瑾姑姑愧疚的看着白初玥道:
“这丫头是三年前太子还在承王府时,我在府门前捡的。
当时听她说自己是黄河水患逃荒过来的,她几日没东西吃了,我见她可怜,就收留了她。
后来太子殿下搬来太子府,这丫头也跟了过来。”
白初玥摇头道:“不,她的口音,并非是黄河一带土生土长,神都的口音倒非常纯正。”
“难道,她骗了我?!”
瑾姑姑更加震惊,随即恼怒的指着香薷,喝道:
“死丫头,快说,你混进太子身边,到底意欲何为?!”
香薷被郭常侍打得扑倒地上,头发凌乱,遮住她半边脸,她凄然道:
“瑾姑姑,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你,我本神都人氏,自幼仰慕太子殿下,混进太子身边,自然是对太子殿下日思夜想,只盼能常常见着殿下,便心满意足。”
“呸!”瑾姑姑呸了口,厌弃的怒斥:“你这不要脸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这般羞耻的话,亏你敢说出口!”
“哈哈哈……瑾姑姑,你看看太子府里的丫头们,哪个不是仰慕殿下而来,岂止我香薷一个。”
香薷虽然苦笑,却显得有气无力。
瑾姑姑也语梗,她确实知道,府里的丫头们,一个个都是爱慕太子殿下。
白初玥温言道:
“香薷,我不管你对殿下怀有怎样的心思。普通人不知道颠茄碱的毒性。
你明知道我并非寻常之人,想毒我并非易事,却剑走偏锋,竟敢在我面前下毒,冒如此大风险,可是受人胁迫?
你告诉我,你怎知颠茄碱对眼睛的功效,又是谁教你如此缜密下毒。
是谁指使你毒害我的?你说出来幕后指使便可,我不难为你。”
香薷头也不抬,只是拼命的摇头,哭道:
“没有人指使,就是我妒忌……妒忌殿下如此爱惜你,把你捧在心尖上。”
“殿下是否爱惜我,与你有关么?”白初玥淡淡的问。
“殿下对我们……这些奴婢,不屑一顾,也就罢了,因为殿下……连地位尊贵的德云郡主,也爱答不理。”
稍顿,香薷才又喘息道:
“可是殿下却偏偏……对你这个……逆贼百里虎威的女人,有俩孩子的弃妇,视若瑰宝。
殿下战神的一世英明,都被你……这弃妇毁了,成了大街上……人们的笑柄。
我不甘心,我为殿下心疼……为殿下不值!更恨你这个……狐狸精……”
白初玥的身份,府里人虽然知道,却在瑾姑姑的训导下,不敢妄议。
下人们闻听香薷之言,一片哗然,又窃窃私语:
原来她真是逆贼百里虎威的弃妇,俩孩子的母亲,这样卑贱身份之人,怎能与太子殿下匹配!
“住口,谁再胡言乱语一句,立刻逐出太子府!”瑾姑姑对她们喝道。
一听要逐出太子府,丫头们顿时三缄其口,鸦雀无声。
猛然,白初玥看着一直垂低头说话的香薷,想起娘亲当日在公堂,为了不让她阻止自己自尽,也是埋首垂下。
她赶紧过来扶起香薷的头,一看,她嘴角果然已泌出黑血。
不用问,香薷已暗中服毒。
她赶紧一把脉,毒已攻心,急忙拿银针给她封住全身要穴。
“事败服毒,定然受人指使。香薷,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快从实招来!”
白初玥一边喝道,赶紧将一颗解毒丸塞进香薷嘴里。
荼蘼一看白初玥竟然又有解毒丸,她方才的药瓶,不是空空如也么?
这个白初玥,到底是什么构造!
“不要……救我,我家人的性命……都在他们手里。”香薷气若游丝。
白初玥把香薷抱在怀里,急急的宽慰:
“你别怕,你吃了我的解毒丹,应该还能救的。
即便你的家人在他们手里,我和殿下也一定能救他们出来的!”
“不,主子有命,事情败露,我必死无疑,否则……未等太子殿下回来,我的家人……便命丧黄泉。”
香薷说至此,眸光掠一眼众丫头,丫头们见香薷看过来,都有些胆战心惊的低头,生怕惹祸。
香薷低声对白初玥道:“白娘子,日后,小心吃桃。”
“……吃桃?”白初玥蹙眉,难道幕后之人还要给她吃有毒的桃子?
香薷也不回答,满目羡慕的看着白初玥,却大力一咬,竟咬断自己的舌头,香薷的嘴里立刻汩汩的流血。
所有人看着模样恐怖的香薷,都惊叫起来。
白初玥悲恸的看着怀中血淋淋的香薷,眼泪落下:
“香薷,你怎么这么傻!我已然给你解毒,你为何还要非死不可!
即便别人拿你家人的性命威胁,你告诉殿下,殿下也一定有办法救他们啊!”
香薷看着落泪的白初玥,似乎有丝愧疚,嘴里蠕动,白初玥附耳贴近,只听香薷含糊道:
“虞……”
可是,香薷嘴里源源不绝的涌出大口鲜血,再也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便阖上眼睛。
“啊!!!”
白初玥看着怀里气绝的香薷,失声痛哭。
抚摸着她如花的脸庞,想起她的年纪与当初的凌霄差不多,痛心道:
“你还这么年轻,为何这么傻……”
第四百三十章:兴师问罪
这时,王蛟飞赶回来,看着眼前一幕,看着满手鲜血一脸痛心的白初玥。
满目焦灼,先挥手让侍卫抬走她怀里的香薷,上上下下的查看白初玥是否无恙,才将她拥进怀里,轻轻拍着。
“别怕……”王蛟一边安慰,随后又问:“这奴才可有说是谁指使?”
白初玥当时听到香薷最后说了个虞字。
但到底是她断舌后口齿不清的咿咿呀呀,又或者是虞什么。
姓虞之人又想置自己死地之人是谁,可想而知。
自己没凭没据,还真不敢乱说,万一冤枉了别人就不好。
反正自己安然无恙,也就算了,于是摇摇头:
“她……咬断了舌头,虞……咿咿呀呀,口齿不清的,也没听清楚。”
“虞……咿咿呀呀……”王蛟摩挲着下巴,眼神变得森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随即彻查,香薷到底是什么来路,家里还有什么人。
王蛟倾全力彻查香薷的同时,也全面彻查平南王,看看他最近都与什么人接触,都有什么人进出过他府里,与他有交集。
原来香薷家里是开药铺的,怪不得懂一些医药之理。
没想到一个药铺家的女儿,竟然为了太子殿下,不惜进来为奴仆。
但王蛟找上他们家时,香薷一家几口,早已被杀,凶手竟连一丝蛛丝马迹也没留下。
显见那背后之人的心狠手辣。
凶案现场虽然没留下蛛丝马迹,可是平南王府近日,却有两个王蛟讨厌的人出入。
那两个人,竟然是白雪姬和白天朗兄妹。
显而易见,这三个人早就狼狈为奸了。
当初白雪姬看出来平南王一早想将白初玥置之死地,遂与白天朗找到平南王联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三人一拍即合。
虽然知道想毒杀号称神医的白初玥并非易事,平南王还是想一试。
结果,白初玥却比他们意料中更难对付。
白雪姬和白天朗在平南王府,知道香薷不得逞的消息,一个个只恨得跺脚。
“没想到杀手不能得手,太子府的内应也失败!”虞半夏恨声道。
白雪姬也泄气的看着平南王道:
“我早就说过,白初玥医术了得,平南王还不相信,还一意孤行,要用下毒之计。
幸好香薷那丫头为了家人,不惜自尽,否则查到我们头上,太子殿下岂会饶了咱们。”
虞半夏也懊恼道:“我只道那女人是浪得虚名,没想到她果然是神医,看来以后,咱们得更加谨慎了。”
白天朗也不无惧怕道:“万一太子从香薷的家人口中,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太子绝不会善罢甘休啊。”
“你们兄妹放心,死人是不会开口的。”平南王冷笑道。
原来香薷的家人,早在事发前,被虞疆派人灭了口。
随即,平南王又严厉的叮嘱白氏兄妹:
“但你们记住,一旦太子彻查,你们打死都说不知情,更不能把本王招出来,否则后果……”
白天朗看着平南王阴冷凶煞的眼神,赶紧道:“王爷放心,即便我们兄妹身首异处,也不会说半句对王爷不利的话。”
“若让太子看出一点端倪,咱们都死无葬身之地。”白雪姬征求平南王:“那我们此番来王府,该如何说辞?”
“……你们来我平南王府,是家道中落,希望本王看在曾经与你父亲有那么一点交情的份上,为白天朗谋个一官半职!”
平南王教他们对好说辞。
白天朗点头道:“我们记住了!”
正在平南王与白雪姬兄妹几个在密语,却见平南王府侍卫神色匆匆的跑进来禀报:
“王爷,太子殿下杀到……”
外面,虞疆带侍卫阻挡太子殿下,没几下,虞疆就被王蛟擒住。
平南王与白氏兄妹还没缓过神来,王蛟已拎着虞疆带着侍卫闯进厅堂。
王蛟将虞疆丢在地上,用脚踩着,虞疆嘴里道:
“奴才该死,方才不该阻拦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饶命!”
白氏兄妹见太子殿下杀气腾腾,吓得脸上变色。
倒是平南王沉得住气,先对虞疆呵斥:
“你当然该死,太子殿下要来寒舍,是本王莫大的荣光,你竟然阻拦,还不是找死!”
随即,虞半夏再气定神闲对王蛟道:
“今日刮什么风,竟将太子殿下,刮来了寒舍?”
王蛟看看他们几个人,冷冽道:“姜还是老的辣,平南王果然够淡定,这才刚刚灭了香薷一家五口,看见本宫,还能面不改色!”
“什么灭口,什么香薷,太子殿下,你究竟在说什么?你无凭无据,可不能随便诬陷本王。”平南王显得一脸冤枉。
“平南王以为将杀人现场做得滴水不漏,就能推得一干二净吗?!”
“太子殿下,老夫真的不知你在说什么,什么杀人?谁被杀了?”虞半夏还是一脸的冤枉无辜。
“你还想装?!”王蛟怒声喝道。
戴着手套的烈风随即举起一张银票,看看虞疆,再肃然对平南王道:
“这张沾毒的银票,乃是买凶去白府灭门的酬金,白菖蒲和家奴被杀后,幕后雇主去约定地点付酬金给杀手,杀手接触这些有毒银票毙命。而幕后雇主杀人灭口后,捡了有毒银票离去,却没料到还有一张银票,被风吹过一旁的丛林。”
“这个银票与本王何干?!”虞半夏怒声对烈风喝道。
烈风冷笑一声,怒指虞疆:“经顺泰钱庄证实,这银票就是平南王的亲信虞疆提出去!”
虞半夏闻言,后槽牙紧咬,眼神像开锋的利刃射向虞疆,暗恼他处事留后患。
“平南王,你如今还有何话可说!”王蛟拔剑出来,指着虞半夏怒吼。
虞半夏却根本无所惧:“太子,你仅凭一张所谓的毒银票,就想诬陷本王?”
王蛟一脚将虞疆踢飞,侍卫立刻过去抓住虞疆,将剑架在他脖子上,慎防他逃跑。
“虞半夏,你不仅买凶去白府灭门,还买凶追杀白初玥,更胁迫我太子府丫头香薷,在太子府兴风作浪?”王蛟将剑架在虞半夏脖子上。
一旁的白天朗和白雪姬听了王蛟这番话,震惊之余,皆怒容满面的看着虞半夏。
若王蛟所言属实,那虞半夏就是他们的杀父仇人,他们还幼稚到来与他合作!
虞半夏毕竟也是久经沙场之人,剑架在脖子上也毫无惧色,对太子喝道:
“太子,你若有真凭实据,证明老夫就是幕后之人,你就把老夫杀了!否则,就不要太放肆,再怎么说,本王是太子未来泰山!”
“别搬出什么未来泰山,这门亲事是你皇后妹妹一厢情愿!”王蛟冷冽道,随即指着那银票,“有此毒银票为证,你还敢狡辩?!”
虞半夏怒瞪着虞疆,不得不装模作样的大声喝问:
“虞疆,你说,这银票是怎么回事?!”
“回王爷,属下确实去顺泰钱庄提过银票去嫖赌,花出去的银票是否有这张,属下就不清楚。
他们不知在哪里捡来一张银票就想入属下之罪,其实是想诬陷王爷,属下只能以死自证清白!”
虞疆一副委屈的说罢,头猛然用力旋向架在脖子上的剑,脖子立刻喷血而亡。
“虞疆!”虞半夏瞪大双眼,万般痛惜的看着死去的虞疆吼道。
随后,再怒视着王蛟:
“太子殿下,你为了白初玥,不仅想来诬陷本王,还逼死我虞家子侄,你如此狠心,如何对得起我女儿!亏美人这些年兢兢业业,给你带儿子,任劳任怨,到头来却落得被你弃如敝履!”
虞半夏提及虞美人为他带儿子任劳任怨,王蛟心中不免愧疚,在这件事上,他确实欠虞美人的。
可是,即便他欠虞美人之情,也不能将虞半夏买凶杀人之罪一笔勾销。
虞疆一下子自杀,王蛟始料不及,也非常懊恼,他一死,虞半夏将一切推得干干净净,就难入他指使之罪。
“虞半夏,你别以为虞疆一死,就能掩饰你的罪行,总有一日,本宫还会找到其他证据,到时候,本宫要你死得心服口服!”
“好,本王就等着!”虞半夏还是一副委屈愤怒,“你大闹平南王府,诬陷本王,逼死我虞家子侄,本王要向皇上求个公道!”
“公道?!”王蛟对平南王肃然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若不怕报应,尽管再放马过来,本宫一一接着!”
顿了顿,王蛟又咬牙切齿道:“本宫在这里撂下一句,若白初玥少一根头发,本宫会十倍在虞美人身上讨还!”
随即,王蛟又对白氏兄妹道:
“白天朗,白雪姬,你们枉为人子女,为了除去白初玥,竟与杀父仇人狼狈为奸,午夜梦回,就不怕你父亲白菖蒲的鬼魂回来掐死你们吗?!”
知道虞半夏是指使杀手去白府的白天朗与白雪姬,此刻对虞半夏恨之入骨。
但此时此刻,又不能承认与虞半夏狼狈为奸去害白初玥。
白天朗显得惊愕的嗫嚅:“什么……狼狈为奸?”
白雪姬也一脸无辜的看着太子,惴惴道:
“太子殿下是否误会了,我们兄妹见家道中落,想来求平南王,看在往日与先父有那么一点点交情的份上,给大哥谋个一官半职,不至于没有活路。”
“一派胡言!白菖蒲何时与平南王有交情,本宫都不知?!”王蛟冷冽道。
白雪姬镇定道:“家母遇刺那日,平南王就来府上做客。平南王平日里与家父的交情,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又怎可能知道。”
王蛟闻言大怒,反手就一巴掌狠狠甩给白雪姬,将白雪姬打倒地上,嘴角泌血,痛得她眼冒金星。
王蛟这一巴掌,当日在刑部早就想打白雪姬了,随即指着她怒斥:
“白雪姬,什么家母遇刺!那分明是你刺杀自己的娘,而后嫁祸玥儿,你如此不孝,还有脸在此说什么娘亲遇刺?
若不是你亲娘代你认罪自戕,玥儿答应你亲娘不再追究,你早被正法,还有机会让你再与这杀人不眨眼之人,在此合谋害玥儿吗?!”
平南王闻言,对王蛟不阴不阳道:
“说到杀人不眨眼,本王怎及贤婿,一将功成万骨枯,贤婿号称战神,谈笑杀人,刀下亡魂难以计算,那才叫杀人不眨眼!”
“平南王,本宫再次声明,与虞美人定亲,乃你皇后妹妹一厢情愿,本宫还没与虞美人大婚呢,你这贤婿叫得,为时过早吧?”
平南王一时之间羞得语噎。
王蛟又看着平南王道:“虞半夏,虞疆弃卒保车,不代表你就安枕无忧,待本宫找到证据,就是你虞氏一族落幕之时!”
平南王见王蛟口口声声直呼其名,也撕破脸了,怒声质问:
“太子殿下即便权倾朝野,也要以理服人!你口口声声说本王乃幕后凶手,你可有证据?!”
王蛟看着平南王默默点头,半晌后冷厉道:
“平南王,别以为你所作所为可以瞒天过海,小心赔了美人又折兵!”
王蛟说罢,怒然而去。
第四百三十一章:狼狈为奸
平南王却在王蛟身后,假装坚强的双腿再也无力支撑,软软的倒在椅子上。
王蛟说得不错,他一次次行动失手,不仅没将白初玥除去,却暴露了自己,更完全寒了太子殿下的心。
那他女儿虞美人一辈子的幸福,将会从他这个父亲手上毁去。
罢了!
王蛟若对他女儿有心,早就大婚,何至于拖延至此。
他既不想成为自己的乘龙快婿,自己只能力保亲外甥了!
白天朗与白雪姬相视一眼,白天朗随即质问虞半夏:
“平南王,我父之死,是否你买凶所为?!”
白雪姬方才被王蛟打倒地上,此刻也爬起来,怒视平南王。
平南王见白氏兄妹都恨不得吃了他,勃然大怒:
“混账!王蛟来兴师问罪,你们也被他所惑!本王确实想杀死白初玥,但杀你父亲,于我何益?!”
“太子虽然仗势欺人,可他的怀疑不无道理,毒银票是平南王你的亲信虞疆所有,你如何解释?!”白雪姬也恨声质问平南王。
平南王指着死去的虞疆,大声喝道:
“虞疆以死明志,本王已然痛心疾首,王蛟为了白初玥,欲加之罪!本王若要杀你们兄妹,犹如踩死两只蚂蚁,你们若不信,大可去地府质问虞疆!”
白天朗与白雪姬相视一眼,此刻若纠缠下去,虞半夏说不定真的杀了他们灭口,只得悻悻离去。
虞半夏虽然不承认是他买凶去白府灭门,但王蛟既有所怀疑,便十之八九是他虞半夏在幕后干的。
在回白府的路上,白氏兄妹正恼恨竟然找了个杀父仇人合作,却有个路人来传口信,让他们兄妹去一趟德福酒楼。
“到底是谁要见我们?”白雪姬看着那路人问。
那人道:“小的也不知道,只是那人给了我一两银子,让小的传个话,说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白氏兄妹虽然一脸懵然,却也好奇的去一趟。
到了德福酒楼,店小二一看他们兄妹就问:“两位可是姓白?”
白天朗点点头,店小二随即道:“那请随小的来吧。”
店小二带他们到了一雅间,白氏兄妹进去,他就识趣的退出来,想来是客人早就交代,让他不要妨碍他们。
雅间坐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
白氏兄妹相视一眼,白天朗看着那人的背影问:“阁下何人,为何让我兄妹俩来此?”
那人缓缓转身过来,嘴角扯着阴测测的笑。
白氏兄妹看着眼前嘴角留着两撇老鼠须,尖嘴猴腮,一脸奸诈的中年人,兄妹俩面面相觑,一脸懵然:
这人他们不认识啊!
“在下乃枢密院副院使相里鹤。”相里鹤道,“你们兄妹不认识本官,本官却知道你们。”
这神秘之客,竟然是枢密院副院使相里鹤?
枢密院乃大东荒军政中枢,太子殿下不仅是统帅三军的大将军,还是枢密院院使。
相里鹤这个副院使,在枢密院比太子殿下只小一个官阶,可是不小的官呢!
白氏兄妹虽未见过此人,也听说过此人,传言王蛟冲冠一怒为红颜,在枢密院不仅怒斩田七等人,还怒断副院使相里鹤一手。
这人果然断了一手,接了个铁手。
“原来是相里大人,失敬……”兄妹俩齐齐揖礼道。
相里鹤也不多废话:“你兄妹俩,心里定有疑惑,先坐下来再说吧。”
兄妹俩又相互看了一眼,依言坐下来,却不免奇怪。
父亲在生,与这枢密院副院使相里鹤素无交集,且父亲已逝,他更没必要与他们攀交情。
但此人被太子殿下斩手,莫非……
白雪姬兄妹不敢怠慢,白雪姬赶紧亲自给他斟茶:“相里大人请喝茶。”
“相里大人,家父已逝,白府如今算是家道中落,大人怎会约见愚兄妹呢?”白天朗不无疑惑的问。
相里鹤鼠眼滴溜溜看看那兄妹俩,略为举举铁手,一脸阴霾道:
“你们该知道,我这铁手,拜太子殿下所赐吧?”
白雪姬兄妹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已明白相里鹤约他们来此之意。
白雪姬不无煽风点火的道:
“相里大人的断手,听说是太子殿下冲冠一怒,为了舍妹白初玥?”
“确实如此!”相里鹤想到断手之痛,几乎咬牙切齿。
白雪姬也不兜圈,开门见山问:
“相里大人此行目的,是想与我兄妹结成盟友,对付太子殿下和白初玥?”
“太子殿下业已是白初玥的靠山,敌人的敌人是朋友,难道我们不该拧成一股吗?”相里鹤阴测测道。
白天朗却冷冷道:“相里大人,什么敌人的敌人,白初玥可是我们的妹妹。”
“什么妹妹!”相里鹤鼠目滴溜溜一转,嘻嘻笑道:“本副院使能邀你们至此,便知道你们不仅不是亲兄妹,从小到大,你们的恩怨,可是仇深似海啊!”
“你怎会知道?”白天朗蹙眉,有些不相信。
相里鹤的铁手,拍拍桌面上一本厚厚的文牍,再推给白天朗,对白氏兄妹道:
“白初玥在枢密院软禁时,王蛟让她把从小到大历经的所有事告诉他。
白初玥也非常配合,把从小到大,在白府如何受你们兄妹的虐待,以及这些年发生之事,事无巨细,细说无遗。”
相里鹤敢直呼太子其名,可见对其怨恨之深。
白天朗和白雪姬仔细看了一遍文牍,充满怨恨的相视一眼。
白天朗对白雪姬恨声道:
“当初王蛟抓你我去承王府一番毒打折辱,原来果真是白初玥在他面前搬弄是非!”
白雪姬轻抚脸颊,想到当初在承王府的羞辱,自己在他面前露出脸上的丑容,还有今日在平南王府的掌掴,又羞又愤。
王蛟与宋玉,皆是寡情薄幸之人!
爱情于她白雪姬,即便卑微到尘埃里,也未必能得偿所愿。
可于她白初玥,却不过唾手可得的消遣玩意,她毫不费力就能坐拥一切。
白雪姬每次想害白初玥,都铩羽而归。
杀她不死,反而令她更强大,一个弃妇,竟平步青云,入主太子府与王蛟出双入对。
太子殿下眼里只有白初玥,连德云郡主甚至平南王都不放在眼里,显然是一心要娶白初玥。
看眼下形势,白初玥若真的成了太子妃,有朝一日成为皇后,那她白雪姬会死得更惨。
白雪姬恨得咬牙切齿:“老天爷何其不公,白初玥当日身在炼狱,还能勾引得了太子殿下,为她赴汤蹈火!”
相里鹤冷笑道:
“那白初玥可没身在炼狱,王蛟一早就交代枢密院所有人等,不仅不能虐待白初玥,还务必要确保她的安全。
连她日常用器皿,都是上好的银器,生怕有谁敢毒害她。
还一早就警告本副院使,少一根头发,唯我是问。这不……”
相里鹤恼恨的举举断手,又继续痛恨道:
“我本奉皇命处置白初玥,没想到王蛟,竟将一切归咎于我,不容分说,就斩我一手!”
白雪姬与白天朗才知道白初玥在王蛟的保护下,在枢密院根本没受到犯人的对待。
“冲冠一怒为红颜,能将堂堂战神迷惑得神魂颠倒,白初玥就是个妖魅!”白雪姬恨恨道。
相里鹤叹口气道:“白初玥医术高明,甚至有起死回生之能,又懂妖法,你们想弄死她,难如登天!”
白雪姬看着相里鹤,细声道:“想来大人此行,是来指点我们兄妹的?”
相里鹤阴测测一笑,道:
“王蛟当日与白初玥在枢密院,可谓风花雪月,每日聆听她的故事,皇上命翰林院对其一言一行监视记录。
太子殿下权倾朝野,白初玥也不好对付,他们二人若得势,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但再强之人,也有对手,西荒亚瑟王的国师梅林,魔法高超,与白初玥的师傅,不相伯仲,且与白初玥和她的师傅,乃势不两立的宿敌。
若想除去白初玥和王蛟,你们速去西荒诚心求教梅林。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若梅林肯收你们为徒,你们学会梅林的魔法,再回来报仇,如此方可成功!”
相里鹤一口气说至此,最后铁手击打在桌面上,甚是有声有势。
白雪姬闻言大喜,赶紧揖礼道:“谢谢相里大人提点,从今以后,相里大人就是我们兄妹的恩人了。”
“你们放心,只要我相里鹤一息尚存,就会与你们紧密配合,誓报这断手之仇!”相里鹤的铁手又狠狠的砸在桌子上。
三人狼狈为奸,商量着日后的复仇大计。
相里鹤走后,白氏兄妹回府,悄悄商量,把值钱的东西都变卖。
“家里最值钱的,就是这大宅子,难道把祖宅也卖了吗?”白天朗看着住了二十多年的宅子,有些舍不得。
白雪姬冷着脸道;“如今咱们已是绝境,别无选择,唯有破釜沉舟,方能在绝境求生!”
白天朗还是舍不得:“这毕竟是我白家的祖宗……”
“目光短浅的家伙!”白雪姬怒斥,“一旦咱们成为主宰别人的刀俎,别说能把这祖宅夺回,即便是夺天下,又有何难!”
白天朗咬咬牙,终于点头答应了。
兄妹遂瞒着三姨娘水芙蓉和白云飞,暗暗把值钱的房产良田,在相里鹤的帮忙后赶紧变卖套现。
随后雇了一队保镖,带上重金,踏上前往西荒寻找梅林之路。
而水芙蓉和白云飞,却是在宅子的买家来收宅子时,方知道家里竟被白天朗兄妹变卖一空。
母子俩,一下子便似天都塌下来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王旭成魔
雍王王旭在雨花楼痛苦的喝酒,喝得酩酊大醉,昏睡过去,竟然又做梦,梦见曾经的魔尊彼岸花了。
“扶苏,瞧你这货㞞的,还是我彼岸花的传承之人吗?!”彼岸花对王旭怒斥。
王旭彷徨无助的哭道:“我连王蛟都打不过,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被他抢走,却无能为力!”
“你就甘心被他这般踩在脚下吗?!”彼岸花恨铁不成钢的喝道。
王旭跳起来,大声道:“我当然不甘心!可我技不如人,有什么办法?!”
彼岸花拿起他的降魔杵一抖,便将降魔杵抖长:
“此降魔杵之所以能降伏妖魔鬼怪,乃是能吸取恶灵的精元,万流归元,为己所用!”
“万流归元,为己所用?”王旭看着降魔杵又惊又喜。
“降魔杵能吸取戾气,淬炼成魔灵供你驱使,你以魔灵修炼,功力将突飞猛进。”
“真的?”王旭闻言,随即拿起降魔杵以戾气化成的魔灵修炼。
“但凡身带恶戾之人,降魔杵都能将其控制降伏,万元归流,那些凡夫俗胎,又怎敌得过我魔界的魔灵!”
王旭在梦中举起降魔杵勤加修炼,眉宇间逐渐生出一抹淡紫,状如扶桑果。
“哈哈哈,扶苏,你终于成魔,能传承本尊衣钵了!”
彼岸花哈哈哈大笑,随后消失在王旭的梦中。
王旭被彼岸花的狂笑惊醒,赶紧去照镜子,镜子中果然出现充满戾气的自己,他举起降魔杵重新修炼了一阵,而后也像彼岸花那般狂笑,再运功敛去额间的紫黑戾气。
花翎躲在一旁偷窥着王旭的一举一动,见他成魔,有些害怕,还是被王旭知道他的行踪,喊了他出来。
充满戾气失去理性的王旭举着降魔杵,就要拿花翎练手,花翎聪明伶俐,见势不妙,赶紧跪在王旭面前恭喜。
王旭问他喜从何来,说不出个所以然,便要受死。
花翎急中生智:“殿下如今大功告成,一身法力不输太子殿下,您挚爱的白月光,很快就能回到殿下身边了。”
王旭闻言,才慢慢的收敛戾气,露出欢颜。
那边厢,虞美人听闻白初玥在太子府被人几乎毒害,而太子殿下竟带人怒闯平南王府兴师问罪,认定是她父亲平南王所为。
赶紧召她父王进宫,知道真相后,暗怨责他父王鲁莽,连累王蛟对她更加厌弃。
皇后却不以为然,拚退虞美人后和虞半夏密语,无论如何,也要诛杀王蛟和白初玥。
如今她儿子王旭竟然也迷恋白初玥,那不仅王蛟是她眼中钉,就连白初玥也是她肉中刺了!
王旭却恰巧进宫,来到凤仪殿,宫女们本想禀报皇后,王旭却不让她们声张。
王旭听了皇后和平南王的话进来,一脸深沉,看着平南王问:
“是你们合谋买凶去白府杀人,是你们刺杀白初玥的?”
皇后见儿子进来,很是意外,见王旭质问,颤抖着手道:
“旭儿,这一切都是母后的主意,你不要怪你舅舅。只可惜未能如愿,杀不了王蛟和白初玥!”
平南王却挡在皇后娘娘面前,对王旭恨铁不成钢的低声喝道:
“旭儿,你醒醒吧!你母后就你一个儿子,你瞧瞧你母后这身子,被你父皇下毒,就快病入膏肓了!”
王旭拉开挡在他面前的舅舅,看着他母后颤抖的手和暗紫的脸色,母后这真的是中毒了。
“母后是被父皇下毒的?”王旭震惊的问。
虞半夏恨得咬牙切齿:
“你父皇怀疑当年香妃失踪,是你母后所为,竟不管多年夫妻之情,痛下狠手。
美其名给你母后每日喝滋补汤药,却是给你母后下慢性毒药,御医都束手无策。”
王旭的眼前霎时间就出现小时候的一幕幕,父皇不顾夫妻之情,将前皇后杀害,连王蛟这个亲生儿子都举起屠刀。
旧事重浮脑海,他吓得全身颤抖的缩成一团。
“旭儿,你怎么了?”皇后心疼的将儿子抱在怀里。
而后,又抚摸着儿子的头哭道:
“儿啊,母后不怕死,可母后担心自己一死,你无人保护,不知会如何自保啊。”
王旭身上的降魔杵开始吸取着周围的怨愤。
他逐渐不颤抖了伸直腰杆,似一下子变了一个人,对皇后道:
“母后放心,从此以后,儿子保护你。”
“……真的?”皇后看着似重生的儿子,喜极而泣。
虞半夏也欣慰的看着王旭:“旭儿啊,你若能振作,也为时未晚啊!”
王旭一脸悲愤道:
“我这半生,兄友弟恭,从不与老二争,军功不争,让他显赫,太子不争,让他执掌江山。
可是他不该连我心爱的女人都抢,那可是我唯一所爱!
我再不会再让他欺压在我头上,我要把属于我的所有抢回来!”
皇后和平南王相视一眼,难得见王旭如此振作,自然欣慰。
“可是儿啊,王蛟权倾朝野,你父皇都惧他几分,咱们怎能与他抗衡啊。”皇后又忧心忡忡的哭道,“况且母后这样的病体,如何能斗得过王蛟啊。”
王旭咬牙切齿道:“老虎再强,也有打盹之时。”
“是啊,任他是赫赫战神,也会有松懈疏忽之时!”平南王也点头同意。
顿了顿,又顿足惋惜:“可惜虞疆却为保住我,在王蛟面前被逼自杀了。”
“也怪他自己行事不够缜密,怎么偏偏就漏捡一张银票!”皇后恨声道。
王旭略为思忖,对平南王道:“舅舅,你已暴露,王蛟定然派人密切监视你们的一举一动。我一向是个闲散王爷,他对我毫不提防,你们的行动,就由我来接管吧。”
“可是,这与杀手联系之事,一向都是虞疆去办……”平南王略为迟疑道,“我们还先付了往生门和修罗门一半酬劳的定金呢。”
王旭举着降魔杵,冷冽道:“受人钱财,替人消灾。杀手敢收钱,本王就要他乖乖办事!”
太子府出现丫头香薷下毒事件后,王蛟着手彻查所有丫头仆人,除了流苏几个会武功能保护白初玥的贴身丫头,其他所有丫头都要遣散。
她们一个个哭着,宁死也不肯走。
王蛟绝不容情,丫头们便跪在白初玥面前哭得死去活来。
白初玥见她们寻死觅活,便挑了一些在梦中见过的,安排她们去凤凰台。
“紫鸢,紫薇,青黛,夕雾,竹桃,羽衣,醉蝶,碧蝉,铃兰,你们就去我的凤凰台,好好帮我照顾那些花花草草吧,其余的,就领些补偿,回家与亲人团聚吧。”
那些丫头本来不太愿意去凤凰台,想想太子殿下偶尔也会去凤凰台的,终于比回家还有些机会,最终点头领命。
这时候,无家可归的水芙蓉也带着白云飞,哭哭啼啼的来太子府找白初玥。
白初玥方知道白府被白天朗白雪姬变卖一空。
那对兄妹俩带着重金去了哪里呢?
白初玥也顾不得多想,让三姨娘不要焦急,打算安排水芙蓉和白云飞回凤凰台居住,反正凤凰台有的是房子。
“去你的凤凰台?”水芙蓉想了想,还是摇头道:“凤凰台离神都城太远了,飞儿还在城中私塾读书,不能离开呀。”
“三姨娘说得也对,凤凰台太远了,于四弟读书不方便。”白初玥点点头。
“罢了,玥儿也不要为难了。”水芙蓉道,“我还是带飞儿回我娘家去吧。”
一旁的王蛟听了,便道:“三姨娘别急,本宫在城中还有一宅子,你们就去那里住吧。”
“那可是太子殿下的宅子,这可怎么使得。”水芙蓉赶紧道。
“三姨娘就不要推辞了,那宅子就算我送给你们了。”王蛟道,“我再给你们一笔钱,你们母子无依无靠,以后也能维持生计。”
王蛟随即让流云把城中那宅子的地契拿出来,又拿了一笔不菲的银子给她。
水芙蓉带着白云飞,感激涕零的拜谢太子殿下和白初玥,才离去。
王蛟随即派侍卫送丫头们去凤凰台,命她们好好打理凤凰台的花花草草。
第四百三十三章:意料之中
荼蘼身上的伤,也到日子要拆开布帛了。
流苏等人把白初玥的药箱药具带来,打开盖子,上面插着一把把锋利的手术刀,这些刀具,足以能将人毙命。
不仅荼蘼充满期待,想知道自己康复得怎样,就连流苏几个侍女在一旁看着,也充满期待的等待白初玥拆下布帛的结果。
率直的玉簪已笑嘻嘻的低声拍掌:“白娘子,我都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荼蘼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急什么,拆开这布帛,你们就能看见了。”白初玥软软的笑道,便想给荼蘼拆布帛。
“等一下。”荼蘼却看着那几个丫头,软软的对白初玥道,“我……没多大信心,怕羞于见人,可否让她们都出去,只留下白娘子一人?”
白初玥看看荼蘼,再看看那几个丫头,含笑点头:“好吧,你们先行出去,待荼蘼满意了,你们再进来。”
流苏与几个丫头互相看了一眼,虽然有些不放心,但见白娘子一副淡定从容,遂领命出门外守候。
白初玥弯腰给荼蘼拆布帛,荼蘼迅速将其中一柄又长又锋利的手术切割刀握在手上。
若此刻荼蘼一挥手上的切割刀,正弯腰给她解布帛的白初玥,脖子定然被切断。
荼蘼的刀,离白初玥的脖子尚有盈尺距离,便眼神纠结的停下来。
白初玥不动声色,嘴角露出一丝欣然的笑。
荼蘼看着淡然从容给自己拆布帛的白娘子,手上的刀,终于没劈下来。
依然握着刀,看着锋利的刀刃道:“白娘子这刀,如此锋利,一不小心就能杀人。”
“以利器杀人,做杀手,成为别人手里的刀俎,皆是下策。”白初玥淡淡道,“以心诛之,方为上策。”
“诛心太慢,倒不如一刀毙命。”荼蘼举着手里的刀刃,“我手里握着刀刃,离你近在咫尺,难道白娘子不害怕吗?”
“炫之以武,不如伐之以义。”
白初玥停下来,抬眸看着她,再淡然笑道:
“修罗门主夫人,你方才的刀,离我不足盈尺,只要再稍为推送,就可以割断我的脖子。”
荼蘼眉宇一凛,立时扬着手中利刃,警惕的问:“你知道我是谁?”
“修罗门主夜殇,夫人荼蘼,往生门主将离。”白初玥从容笑道,“雨花楼那日,早已幸会。”
“原来你一早就知道!却在我面前装好人!”
荼蘼充满敌意道,“这些手术刀,也是你故意放在我面前,不惜将自己置身险地,引我出手的?”
“我今日给你拆布帛,根本无须用这些手术刀,自是故意放在你面前,就是想看看,你是否还有药可救。
你虽拿起了刀,终究还是收手。可见,你纵然是杀手,却还有一丝良心未泯。”
“哈哈哈……傻子才会相信杀手会手软!白娘子,拿命来吧!”
荼蘼手上的刀劈下来时,白初玥已飘身后退,荼蘼随即紧追过来。
白初玥手上扣着荼蘼身上的布帛,轻轻用力一扯,荼蘼身上的束缚,便瞬间落地,荼蘼一丝不挂的落在白初玥面前。
荼蘼看着自己光洁如玉的身子,一时间怔愣住,手上的刀也落在地上。
“咣当!”
“白娘子!”门外的流苏等人,猛然听见里面有利器落地的声音,顿觉不妙,飞快推门跑进来。
几个丫头本想拔剑出来,却看着寸缕不着的荼蘼,和双臂环抱,淡然从容看着荼蘼的白娘子,又住了手。
荼蘼看着自己一身娇嫩白皙的肌肤,是如此完美无瑕,简直不敢相信。
荼蘼抚摸着凝滑的玉体,噙泪激动道:
“我身上的伤疤,不仅恢复,还比从前,更加洁白娇嫩了。”
“你满意就好。”白初玥淡然而笑。
此时也不当众拆穿荼蘼就是杀手修罗门的门主夫人。
让人给她换了新衣裳,荼蘼梳洗一番,焕然一新,变得更加娇美。
流苏等丫头见证了白初玥的医术,自然更加佩服,也啧啧称奇。
玉簪对荼蘼笑道:“荼蘼,你夫君看见你变得如此完美,肯定不会再娶妾室了!”
璎珞也感慨道:“若娶妻如此,还朝三暮四,那男人真不是东西。”
荼蘼有些尴尬,又有些惭愧的看看白初玥,也不回丫头们的话。
她在香薷下毒那日,就见识了白初玥的医术,如今在自己的身上,更见到白初玥的神仙手法。
白娘子不仅医术高超,胆识也过人,明知道她是来杀自己之人,还敢把那利刃摆在杀手面前,让自己置身与危险之地。
荼蘼内心,波涛起伏。
“白娘子妙手仁心,荼蘼……感激不尽。”荼蘼本来冷漠的眼神,再看白初玥时,变得有些热度。
“好了,你也康复,我自当原壁归赵了。”
白初玥带着几个贴身丫头,送荼蘼出太子府门外。
临别,荼蘼纠结的看着白初玥,不知该说些什么。
白初玥却看着荼蘼,语重心长道:“荼蘼,你的肌肤重生了,我希望你的人生,也能重生,可以换一种方式活下去。”
“这就是白娘子说的,炫之以武,不如伐之以义?”荼蘼眼神纠结的看着白初玥。
“荼蘼,生命来之不易,无论贫富贵贱,都无比金贵。别再为了些许银子,就成为别人的刀俎,你杀了别人的同时,也把自己杀了。”
“白娘子,不管你我日后再见,会不会兵戎相见。”荼蘼揖礼道:“荼蘼今日,还是要好好感激白娘子救命之恩。”
太子府外是空旷小广场,再过去是便是城街和居民区。
她之前就让流苏去雨花楼通知夜殇和将离,荼蘼还要几日方能回去。
“快去吧,夜殇和将离都在雨花楼等着你呢。”白初玥柔声道。
顿了顿,白初玥再带着希冀道:
“荼蘼,希望下次再见,你已劝尊夫夜殇和师兄将离,解散修罗门和往生门,你不再是杀手主门夫人,而是普通而幸福的女人。”
荼蘼还没回答,白初玥身边那几个贴身丫头已吓了一跳,随即拔剑刺向荼蘼。
“荼蘼,没想到你竟然是修罗门夫人!”
“呸!看她弱质纤纤,原来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原来她处心积虑自杀,接近白娘子,却是想来刺杀白娘子!”
“还真是救了条毒蛇!今日断不能让她活着离开!”
流苏几个丫头一边出剑,一边喝道。
荼蘼赤手空拳,在几个丫头剑下接招,竟然游刃有余,十几招后,就将几个丫头的剑夺下来。
白初玥见丫头们又急又恼,也想教训一下荼蘼,遂招出月光剑就刺向荼蘼。
荼蘼随手抓着流苏的剑回击白初玥,丫头们赶紧捡起剑围过来,准备加入。
这时,相思子和苍耳子见白初玥和荼蘼动手,也在暗处杀了出来。
白初玥对他们喝道:“你们且在一旁瞧着!”
相思子和苍耳子等人见白娘子如此说,也只得拔剑在一旁紧密注视。
几招后,荼蘼举剑的手,就软软垂下,全身无力,只能用剑支撑着身子。
几个丫头和相思子苍耳子他们相视而笑:“谅她是杀人魔头,也伤不了咱白娘子!”
“……你给我下毒了?”荼蘼震惊的看着自己无力的手。
随后再恨声道:
“我还以为白娘子真那么好心,不仅救我回来,明知道我是来杀你之人,还治好我一身的伤放虎归山。原来,你是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你的毒,是我方才与你过招时下的。”
“你一边与我过招,一边给我下毒?”荼蘼简直不敢相信。
她飞快的回想她俩比斗过程,这期间,除了剑接触,白初玥根本没碰到自己。
她们说话间,有片梨花瓣在荼蘼身畔飘飞。
“我给你下的,只是令你全身乏力的软骨散,并无性命之忧。”白初玥冷然道,“我只是要让你知道,我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我是来杀你之人,你真的……不想取我性命?”荼蘼蹙眉看着白初玥。
白初玥冷然道:
“你不过是幕后之人用钱买来的刀俎,我断了你这把刀,他还会换一把剑。你这把刀,毁与不毁,于我而言,意义不大。”
“荼蘼今日,输得心服口服。”荼蘼惭愧道。
白初玥见她眼神确实带着愧疚,于是又点头笑道:“你的毒已解,你试试,你的手又有劲了。”
荼蘼再试着挥剑,真的又有力气了,看着白初玥,不由得倒吸口冷气!
若她下的不是软骨散,而是夺命的药,那她焉能有命!
荼蘼不由得感慨:“我自幼,便是地狱式的习武,学得那般辛苦,却不如你随手下毒。”
“夜殇和将离,当日在雨花楼就是中了我的软骨散,手连提剑都没力气,才不敢继续刺杀我。”白初玥淡淡道。
“你在雨花楼,就给夜殇和将离下毒了?”荼蘼不可思议的问:“你是如何识破我们的?”
白初玥淡然一笑:“当你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就知道你们是冲着我而来。”
“一生一世一双人?”
荼蘼眸光流转,这不正是白娘子所憧憬的么。
自己以为这么说,便能引起她的共鸣,让她对自己有好感,趁其不备,伺机动手。
不料想……
“原来,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荼蘼哂笑道。
“夜殇的眼神明明爱你,却装得冷酷无情,寻花问柳,你俩本想趁我对你同情,伺机痛下杀手。
可是将离来了,想来,这趟买卖,幕后雇主不仅雇了往生门,也雇了修罗门,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夜殇与将离打成一团,一直以退为进,想寻机上楼杀我,每每却被将离暗暗阻止。
他往生门也是受雇杀我,若我被夜殇所杀,将离不仅没有佣金,还失了颜面,他已失去你,怎么还能失去颜面?
后来你见将离纠缠,只能来招自绝,既可扰乱将离的心,令夜殇得手,又可令我这个医者主动来到你身边。
你对自己也算够狠,我的银针若慢了少许,你的匕首便直插心脏,我医术再高,怕也回天乏术。
夜殇不知你伤势如何,情急之下痛骂将离,若非他来横插一脚,你不会自杀。
这看似争风吃醋的话,实则说的是将离不来搅这趟浑水,他与荼蘼便会得手,是将离令你们临时改变计划。
你们知道我是医者,还是什么神医,断不会见死不救,我出现在你身边,夜殇和将离便有借口同时向我刺杀。
他俩开始决斗,一直隐藏实力,麻痹我身边之人,但向我刺出的剑,武功陡增,才是用尽全力。
可惜我不仅能自保,我还能分别掌掴夜殇和将离。”
“你能同时掌掴他们?”荼蘼有些不可思议。
白初玥淡淡的笑笑,看看自己娇嫩的玉手,又继续道:
“就是这掌掴,我给他们下了软骨散,他们举剑无力,心中自是知道中了我的毒,却不敢声张,两人的刺杀不能得逞,也只能作罢,求我救人。
你奄奄一息,命悬一线,我必然要将你带回来医治,他们便只盼你留在我身边,博取我的信任后,伺机而动。”
白初玥说至此,不仅荼蘼震惊,几个丫头和相思子苍耳子也骇然。
当日他们可都是在雨花楼的,根本没瞧出白娘子是如何下毒。
相思子和苍耳子相视一眼,皆想到白娘子掌掴那俩人,原来既打了那俩杀手魔头出气,也给他们下了毒。
这白娘子,还真是厉害。
“……那你为何还救我回来,你不怕我在你身边,想办法刺杀你吗?”荼蘼全身戒备,像长刺的刺猬。
“从前是我在明,你们在暗,若我把你带回身边,那就是位置互换。”白初玥带着怜惜的看着她,“在别人眼中,你们这些杀手可怕,在我眼里,你们不过是些可怜人罢了。”
“……可怜人?”
“每个人一出生,都希望有个温暖的家,有相亲相爱的家人,没有人一出生就愿意过刀头舔血,颠沛流离,朝不保夕,惨绝人寰的日子。
杀手大多是被逼无奈,或者走投无路,又或者是自幼被人抓回来,以最残酷的手段,地狱式的训练。
把一个好端端的人,扭曲成心狠手辣,失去人性的杀手,就像擎苍在你身上施加的酷刑。
你和夜殇将离,原本皆是擎苍培植的杀手,也可以说是他的徒弟。
夜殇和将离同时爱上你,你恨极了擎苍,嘴里不敢让他们为你杀了擎苍,却让他们比斗谁心狠手辣。
夜殇行事最狠绝,所以想尽办法杀了擎苍,得到修罗门,成了门主,你成了修罗门主夫人,而你心里真正相爱之人将离,自立门户,成了往生门门主。”
白初玥缓缓道来,便似亲眼所见,语惊诸人。
荼蘼惊骇之余,双手握拳,全身颤抖,咬牙切齿,悲恸的低吼:
“擎苍那禽兽不是我师傅,是我灭门仇人!”
“……灭门仇人?”
白初玥蹙眉看着她,荼蘼有着怎样痛心的故事?
荼蘼的眼前,不由得想起那一幕幕,自己年仅五岁,一家被一群蒙面人所灭,她眼睁睁看着亲人一个个倒在血泊中,死在自己眼前。
她醒来后,身在修罗门,门主擎苍说在路上救了她,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为了报仇,忍受如炼狱的训练,身上不知被擎苍鞭笞了多少回,剐了多少刀,锁骨被吊扎了多少次铁勾,全身烫了多少次滚油。
为了报恩,她乖乖听话,妙龄之年,擎苍就强暴她,还堂堂正正的告诉她,这是她该还的恩。
后来她知道,擎苍就是以这样灭门的方式培植杀手,如此方能激发起杀手的冷酷无情和刻骨仇恨,对一切的人和事冷漠如铁。
她恨不得将擎苍碎尸万段,可是擎苍太强大了,身边又有那么多高手,杀擎苍谈何容易。
夜殇和将离是擎苍最高强的杀手徒弟,两人都爱上她,为了得到她的芳心,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却难分胜负,她只能让他们比谁最心狠手辣。
最终夜殇知道最心狠手辣之事,便是干掉培植他们的师傅擎苍,成为杀手掌门人。
荼蘼与擎苍春宵夜度,这才是杀擎苍千载难逢之机,夜殇趁其刚刚发泄**,与荼蘼联手,一举杀了擎苍。
荼蘼心里虽然爱着将离,却认为人最终都是冷酷无情的,也守诺嫁给夜殇,成了修罗门主夫人。
而将离最终另立门户。
第四百三十四章:网开一面
荼蘼拉回回忆,默默看着白初玥,冷冷道:
“我的人生,只有彻骨寒冷,没有半分温情。”
“我知道,从你身上那些伤,我便能一幕幕看见你的过往。”白初玥带着疼惜,“所以未经你同意,我便想让你身上的伤复原。”
顿了顿,白初玥再叹道:“可是我纵然能修复你身上的伤,你心里的伤,恐怕终其一生,都难以修复。”
“我的人生,确实只有冷酷无情。”荼蘼愧疚的看着白初玥,“可是在你身上,我……却感受到了温暖。”
白初玥莞尔一笑:“谢谢你,荼蘼。”
“你救了我,给了我温暖,为何还要谢谢我?”荼蘼有些不明白。
白初玥真心的道:“因为能看见你心里有一丝阳光,我心里就同样感受到温暖。”
“你对我施恩,是想我们对你感恩戴德,不再追杀你吗?”荼蘼又充满敌意和防备。
“你觉得你们倾尽全力,就能杀得了我吗?”白初玥带着淡然从容的笑,“中了我的软骨散,若无我的解药,十日之内皆软弱无力。”
她那晚故意和王蛟出城,结果杀手却没有动静,想来,夜殇和将离并未用她的解毒药。
“如今才过去七日,那夜殇他们还不能行动了?”荼蘼有些气馁的问。
白初玥耸耸肩,不置可否道:
“他们身上受了伤,我临走丢给他们金疮药,告诉他们若不怕我下毒,就搽药。
其实那软骨散的解药,就在金疮药里。我前几晚,故意和太子殿下去城中逛夜景,他们却按兵不动。
想来,夜殇和将离知道自己无声无息就中了我的毒,对我给的所有药物,是更加不敢用。
而最主要的,是你在我手上,他们投鼠忌器。”
隐子和丫头们,此刻才知道,白娘子和太子殿下故意逛夜景的真实意图,是想验证他们的真正身份。
荼蘼凝视白初玥,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若她要毒死他们,就不是软骨散而是剧毒了。
“那日香薷下毒,你明知那些粥有毒,却让我吃了,还故意迟迟给我解毒,是想惩戒我吗?”
“是。”白初玥也不隐瞒,笑得甚是可爱,“你们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演戏,意欲刺杀我,若不小小惩戒,岂不说明我好欺负。”
“所以,你让我喝了毒粥,迟迟不救,也从中知道我并非真的想寻死,让我彷徨恐惧,生怕毒发身亡?”
“其实,你喝了有毒的粥,我便把解毒药放在你的汤药里,之所以迟迟才让你喝汤药,还戏弄你,只是想让你虚惊一场。”白初玥依然笑道。
这个白初玥的厉害,还真是前所未见!
“没想到白娘子洞若观火,一早就识穿我们的身份,把我们当猴耍!”荼蘼虽然敬畏,却带气道。
白初玥依然保持着淡然从容的笑:“你们若不演戏,又怎会被别人当猴耍。”
荼蘼看着白初玥脸上的笑,心里也顿觉一丝温暖,叹道:
“那日你说,你师傅每日给你用毒拌饭。没想到,你和我也有同样恶毒的师傅。”
“不对不对。”白初玥立刻摇头,“我师傅用毒给我拌饭,那是被我逼的。”
“……你逼着你师傅给你下毒?”荼蘼不可思议的看着白初玥。
“是啊。”白初玥笑嘻嘻道,“因为他不给我下毒,我就不会解毒,我得把师傅毒翻,方能出师,所以每日他不给我换着花样下毒,我就不吃饭。”
“所以你师傅对你……”
“我师傅嘛,是世间上最疼我的臭老头——”白初玥又暖暖的笑道,“之一。”
因为还有自幼就疼爱她的阿翁呢。
荼蘼看着白初玥说起师傅幸福的笑靥,不由得向往:“你真幸福。”
“对不起,我明知道你师傅那般对你,却提我师傅的万般好。”白初玥歉疚道,“我并不是故意伤你的心。”
“罢了,那本就是我的命。”荼蘼黯然道,顿了顿,她又竖起一身刺的问:“太子殿下,可知道我的身份?”
“宵小之辈,在本宫眼里早就现形。”
王蛟不知自哪里走出来,他的侍卫也随之现身。
荼蘼立刻作警戒状。
流苏等丫头也震惊,原来太子殿下早就知道荼蘼是修罗门主的夫人!
“殿下知道我们要刺杀你们,竟然不追究?”荼蘼带着戒备和不信任的问。
刺杀你们?
白初玥与王蛟相视一眼,她此前只以为幕后之人是想杀白初玥,不知还敢谋杀太子。
“你们胆敢行刺,早该枭首。”王蛟冷冽道:“但白娘子救了你,还让本宫对你网开一面,说杀手也有被逼无奈,给你们一次机会,就是想感化你们,不希望你们再过刀头舔血的日子。”
荼蘼闻言,有些纠结的看着白初玥,却始终对他们充满戒备,也许她对这世间上的任何事物,都没了信任:
“你们表面救我,实际谋划着如何剿灭我们吧?”
王蛟不屑的看着荼蘼,冷笑道:“本宫历经沙场,见尽千军万马,你们这些小喽啰,值得我大动干戈,谋划如何收拾你们?”
“哈!小喽啰?”荼蘼不无生气,觉得太子殿下也太小看他们的人马了。
白初玥却拦住他们的话,情急的问荼蘼:
“荼蘼,幕后之人雇你们来杀我也就罢了,竟敢谋杀太子,你可否告知,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白娘子,你对我确实有恩,我也很喜欢你感激你。”荼蘼带着无奈道,“但我们以命做买卖,却也有规矩,不能泄露幕后之人是谁。”
一旁的侍卫中,烈风再也忍不住,对王蛟道:“太子殿下,不能放她走,抓住她严刑逼供,不怕她不招认!”
“住口!”白初玥立刻对烈风低叱一声:“在我的生命里,绝不会有严刑逼供四个字!”
烈风看着冷厉的白初玥,立刻跪下来,恭谨的拱手道:
“是属下错了,忘记白娘子菩萨心肠!”
“好了,起来吧。”白初玥又缓和脸色,温言变得温和。
“烈风,”王蛟朗声道,“你家白娘子即便迫不得已给敌人下毒,也只是下令人无力的软骨散,若要严刑逼供,有的是比严刑逼供还可怕的下毒手法,只是你们白娘子不屑而为罢了。”
“白娘子仁爱之心,可昭日月。”烈风又敬佩道,“是烈风口不择言。”
荼蘼看着白初玥的眸光又添了几分敬畏,淡淡的扫了所有人一眼,道:
“你们确实应该将我抓住严刑逼供,可是,即便你们杀了我,我们也不知幕后之人是谁。因为干我们这一行,只收钱,不认人。”
白初玥自荼蘼的眼神看出,她并没说谎,默默点点头。
“你走吧。”白初玥道,“荼蘼,我方才已说过,生命太珍贵,所有生命都来之不易,希望你们尊重别人,也爱惜自己,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白娘子,我们的命,生来就不同!”荼蘼说罢,飞身上屋宇。
王蛟与白初玥会意的点点头,也拉着手飞身上屋宇。
流云烈风等侍卫和几个丫头以及相思子苍耳子等人也飞身上屋宇。
不远处的街坊屋宇上,不知何时冒出两拨黑衣人蒙面人,其中为首者,正是夜殇和将离。
而太子殿下这边,白袍面具隐子伺机而动,埋伏在屋宇的侍卫早已弯弓搭箭,等待太子一声令下就放箭。
荼蘼在屋宇上飞跃,回到夜殇身边,夜殇急急扶着他问:
“夫人,你没事吧?”
荼蘼只是冷冷的摇摇头,离开他。
另一旁的将离,也紧张的看着荼蘼,见她看似无恙,方放心。
王蛟看着他们,朗声道:
“修罗门往生门,你们今日来了多少人,让本宫好好给你们算算哈。
修罗门三十年前,乃穹苍所建,全国各分部新老杀手加在一起,也不过区区三千零八百七十人。
聚集神都者,加上你们夫妻,一千八百零二人,其他人也正分批赶赴神都的路上。”
顿了顿,王蛟继续道:
“往生门虽是新立,也招募了不少杀手,却也不过一千三百四十九人,有大部分集合在神都,上次出动五十人,刺杀行动失败,还折损三十八人。”
再顿了顿,王蛟继续大声道:“夜殇,将离,本宫给你们算的人头,可对否?!”
王蛟话毕,夜殇随即扬声道:
“太子殿下不仅是战神,还是神算!我修罗门众每日磨刀霍霍,战神就真的不怕吗?!”
“哈哈哈……”王蛟矗立在屋宇,如俯瞰苍生的神祇,带着不屑,豪气干云道,“小鬼想撼日月,岂非异想天开?!”
将离也运功道:“我往生门折损的人马,我将离定会替他们讨公道!”
“真是不要脸!”王蛟不由得大怒,“你们为了钱来杀人,技不如人丢不起人便自杀,还有脸说讨公道?!”
白初玥却冷笑道:“夜殇,将离,你们如今还中气不足,软骨散尚未解,还敢虚张声势?”
“你这婆娘,看似貌美如花,却敢给老子下毒,老子迟早做了你!”夜殇草莽气息毕露,气急败坏道。
白初玥也不客气了,冷厉道:
“老娘各赏你们两个耳光,是对你们为杀手滥杀无辜的小惩大诫!
给你们下毒,是告诉你们适可而止,不要不自量力,枉为钱财而亡!
老娘若真要取你们性命,可就不是软骨散,而是嗜心蚀骨生不如死的剧毒!”
顿了顿,白初玥再继续悠然道:“况且老娘当场给了你们解药,是你们不敢涂抹金疮药,以致这几日都全身酸软,不敢行动罢了!”
夜殇和将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将离扬声道:
“白娘子不仅貌若天仙,还计谋过人,将离定会好好讨教!”
王蛟也不客气的对他们道:
“夜殇将离,你们听好了!你们都是我大东荒子民,本宫知道你们走上这条不归路,也有你们的迫不得已!
白娘子慈悲为怀,让本宫给你们一次好好做人的机会,前事本宫可以宽大为怀,但你们若敢再滥杀无辜,敢再动杀白娘子之心,本宫定将你们剿灭!”
白初玥却对他们道:“夜殇,将离,若你们必须为了钱而生存,随时来找我,杀人不是赚钱的唯一机会,我会为你们另谋出路!”
夜殇和将离面面相觑。
“走吧,还嫌丢人不够吗!”荼蘼对夜殇和将离喝一句,带头飞身而去。
夜殇和将离见荼蘼离开,也带着人追过去。
烈风有些遗憾道:“那么好的机会,不把那些杀手宰了,真是可惜!”
“烈风,你这莽夫!”王蛟没好气道,“你没瞧见他们站着的屋宇下面,全是街坊们在走动吗,在此处抓他们,万一伤及一个无辜老百姓,就算将杀手都杀了,于心何安!”
“殿下教训的是!”烈风赶紧遵命。
第四百三十五章:魔族重生
荼蘼回到神都修罗门总部,夜殇和将离也回来了。
夜殇见将离也过来,冷冷道:“将离,你已另立门户,还回我修罗门做甚?”
“哼!大丈夫何处无容身之处,我只是回来看看蘼儿,这几日是否被白初玥折磨,又或者被她下毒罢了!”
“你是想来探探我夫人的口风,看看那白初玥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想来个知己知彼吧?!”
“够了!”荼蘼见他们一见面就吵,随即喝道,“你们至今还没恢复,还要一见面就吵吗?”
将离深情的看着她:“蘼儿,你这几日在白初玥那里,是否受了什么酷刑?”
荼蘼隔着衣裳,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身子,含泪道:
“白初玥确实在我身上千刀万剐,将我身上的皮,全部剜割。”
“可恼也!”夜殇勃然大怒,“老子倾尽修罗门,也要将那婆娘千刀万剐!”
将离也气得目眦尽裂:“那蛇蝎女人在蘼儿身上做了什么,我将离定加倍奉还!”
夜殇挥手就想劈了面前一张桌子,因为力气还没恢复,却砸痛自己的手。
将离也想踢飞一张凳子,却踢痛自己的腿脚。
荼蘼挥手拚退杀手们,轻轻褪去身上的衣裳,寸缕不着的在他俩面前。
夜殇大恼,一边捡起衣裳给她裹上,一边跺脚道:“荼蘼,你竟在将离面前袒胸露背?!”
而将离,却只盯着荼蘼白皙无瑕的肌肤,目瞪口呆,想来,将离从前是看过荼蘼身上的伤的。
“蘼儿,你身上,为何变得如此完美无瑕?”将离又惊又喜道。
荼蘼失望的看着夜神:
“夜殇,你第一时间只知道我在别人面前袒胸露背,却并未真正关心我身上到底是怎么了。
我对你而言,难道就仅仅是你与将离争夺的战利品吗?!”
夜殇也顾不得荼蘼的质问,这才认真的留意荼蘼身上的肌肤,过来想抚摸,又惊又喜道:
“蘼儿,你不是说那白初玥对你千刀万剐吗,怎地却变得如此漂亮了?”
荼蘼轻轻一闪身,就躲开他,再穿回衣裳,噙泪道:
“白娘子确实对我千刀万剐,给我喝了无知觉的麻沸散后,将我那些伤疤都剜割,让我肌肤重生,不过短短七日,我便像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
“那她对你的千刀万剐,并无恶意?”夜殇欢喜道。
将离冷哼:“岂止无恶意,白娘子那是医治蘼儿。”
“她是我见过,最不可思议的女人。”荼蘼眼中,有眼泪落下来。
“蘼儿,你竟然落泪了?”将离又惊又喜,“你不是从来不会哭的吗,怎么也会落泪了?”
“我从前不会哭,是因为心里被冰封,冻住了眼泪。”荼蘼哭道,“我如今会哭,是心里有了阳光,融化了寒冰,眼泪也就落下来了。”
夜殇拿出白初玥当初给他的金疮药,道:
“难道她当初给我们下毒,真的又给了我们解药?只是我们一直对她下毒耿耿于怀,不敢再用她的药?”
“都是你,捂着解药不敢用,否则我早就恢复了!”
将离一把夺过夜殇手中的金疮药,二话不说,就撩起衣袖,赶紧涂抹金疮药。
夜殇也迫不及待的夺回去,一边涂药,一边狠狠道:
“怎么是你先涂抹!要上药,也是老子我先上!”
两人涂了解药,立时便解了软骨散。
将离运动一下筋骨,欢喜道:“早知道这真是解药,咱们也不必憋屈几日了!”
“瞧你那欢喜劲,回复功力又怎样,又没女人给你折腾!”夜殇不屑的瞪着将离,带着胜利者的拥着美貌更胜从前的荼蘼。
将离又忌又恨,气得跳起来:“夜殇,别以为蘼儿跟了你,就永远是你的人,她那是愿赌服输,她爱的人是我,老子随时随地把她夺回来。”
夜殇也被将离挑了逆鳞,放开荼蘼跳起来,指着将离骂:“将离你个挨千刀的,到今时今日,还敢惦记我娘子?!”
“惦记又怎样,老子能另立门户,做一代掌门,不像你这鸟人,只能靠杀死师傅夺位!”
“将离,你本属修罗门,却自立门户,跟老子抢饭碗,老子岂能容你!”
“另立门户是我的本事,你管得了吗?!”
“老子今日就要清理门户!”
眼看两人又要打起来,荼蘼喝道:“够了!你们有完没完!”
“没完!”夜殇拔剑指着将离,“这厮对你念念不忘,老子不灭了他,寝食难安!”
“好!如今那老鬼已死,我不会让蘼儿再被你蹂躏,今日我便杀了你,夺回蘼儿!”将离的剑也出鞘。
两人已经恢复力气,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夜殇对一旁冷眼旁观的荼蘼喝道:
“臭婆娘,你还不过来帮忙宰了这家伙?!有他往生门,咱们就少一半饭!”
“蘼儿,夜殇就是另一个擎苍,快趁他没恢复力气,我们合力杀了他!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将离也一边打一边叫荼蘼帮忙。
荼蘼“锃”一声拔剑出来,举起剑,看看他们俩,正犹豫着自己应该要去杀哪一个。
便在此时,有把邪恶阴冷带着魔幻的声音传进来:
“你们吵吧,打吧,尽情的发泄吧,只有如此,方能真正释放自我。”
夜殇将离荼蘼大惊,看着手持降魔杵缓缓走进来的雍王王旭。
外面有那么多杀手,雍王竟能毫无声息就闯进他们的大堂!
雍王一看就是来者不善,三人顿觉不妙,互相匆匆看一眼,立刻挥剑对雍王袭击。
三人如三足鼎立的合力袭击雍王,没过几招,却被王旭手中降魔杵散发出来的魔力牵制。
那魔棒似乎吸取着他们身上的戾气甚至灵魂,又释放出一股魔力,令他们不听自己使唤。
“夜殇,将离,本王请你们在雨花楼喝了几日酒,不过短短数日,就翻脸无情了?”王旭漫声问夜殇和将离。
“雍王殿下,你这是何意?”夜殇喘息着问,在魔力中挣扎。
将离也做无力的挣扎,恨声道:“还用问,小恶魔到来,自是来者不善!”
荼蘼一边奋力抵抗魔力的汲取,一边挣扎着喊:“来人!都死哪去了?!”
“你喊没用,本王喊他们才会听命。”雍王妩媚的笑道,随即扬声喊:“来人!都给本王进来!”
外面,花翎带人押解着所有杀手进来候命。
“王旭,你把老子的人马连锅端了?”夜殇喝道,“老子与你拼了!”
“我的人也被他抓了!”将离也怒不可遏的瞪着王旭,“咱们和他拼了!”
夜殇和将离以及荼蘼合力,拼死想与王旭的降魔杵抗衡,王旭手上猛然法力,降魔杵散发出来的电波震得夜殇等头痛欲裂。
夜殇和将离因刚刚恢复功力,两人竟像两具人皮般被吸进降魔杵内。
荼蘼大骇,拼着一死大叫着挥剑刺向王旭。
王旭大怒:“逆我者死!”
猛挥手中降魔杵击向荼蘼,强劲的魔力集中在荼蘼身上,荼蘼也变成一片纸片儿被吸进降魔杵内。
王旭再一抖降魔杵,将夜殇和将离抖出来。
所有杀手见王旭手上的降魔杵如此厉害,竟能将他们如此控制,吓得跪在地上瑟瑟颤抖。
王旭就是要在众杀手面前将夜殇和将离吸进降魔杵,再放其出来,来个杀鸡儆猴。
放夜殇和将离出降魔杵后,王旭收了像魔幻般散发光芒的降魔杵,对软软跪倒在他面前的夜殇和将离等人道:
“本王不妨告诉你们,我这法宝乃魔界圣物降魔杵,能降伏世间上所有妖魔。
你们这些杀手,之所以能被这降魔杵降伏,乃因你们这些年太多杀戮,身上太多戾气,早已成魔,所以,只能被我降魔杵所控制!”
夜殇将离等又恨又怕,被迫跪着,纵然心有不甘,却是无力反抗。
王旭对他们大声道:
“从前本有六界,我魔界就是其中最强盛的一族。后被天帝白无瑕所灭,就只剩天界人界和冥界!
如今魔界圣物降魔杵重出,本尊要重振魔界,带领我魔族弟子,开天辟地!”
夜殇和将离虽然害怕王旭手上的降魔杵,却不愿真正成魔被其操控。
将离愤懑道:“雍王的意思,是让我们以后做你的狗?”
“我们有门主不做,为何要跟雍王做小喽啰?”夜殇也不甘心道。
“什么小喽啰?什么狗!”
王旭一反平日里的妩媚娇柔,变得豪情万丈,继续大声喝道: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身为杀手,随时丧命!不过是见不得人被人追打的沟渠老鼠!
你们拥护本王,一旦本王登上大宝,你们就是开国功臣,一个个封侯拜相,光耀门楣,岂是一个朝不保夕,小小的杀手可比拟!”
荼蘼看着雍王,冷笑道:“雍王这是要我们跟你一起谋反吗?”
“你们能做杀人越货的勾当,本王怎么就不敢做执掌乾坤的买卖!”王旭喝罢,“你们既能抛身做杀手,也无后顾之忧,更无九族可诛,何不与本王携手一搏,共享这大好江山!”
雍王旁边的花翎,冷森森道:“况且,你们已别无选择。”
王旭再一举降魔杵,魔力就像电鞭鞭笞在他们身上,打得他们痛不欲生。
将离还是不屈不挠,昂起头大声道:
“我往生门自成一派,如今一不小心着了你的道,要杀要剐请便,十八年后,我将离还是一条好汉!”
“对!什么魔族,老子可不供你驱使!”夜殇也恨声道。
“你俩还真是条汉子!”王旭笑嘻嘻道,“但你们不怕死,难道忍心见你们心爱的女人被本王折磨?”
王旭再抖降魔杵,将荼蘼抖出来。
此降魔杵早与王旭心意相通,散发出强劲的魔力像电鞭噼噼啪啪打在荼蘼身上。
荼蘼洁白莹玉的身上又留下一道道血痕,几乎能瞧见雪白的骨头。
“好了好了,殿下别打她了……”
夜殇和将离几乎同一时间扑向荼蘼,挡在她身前求情。
最终,荼蘼匍匐地上,俯首听命。
王旭将所有人收复,再大声训话:
“从此以后,什么修罗门往生门,以后都合并,拧成一团,成为魔教。
你们也不必再为生计奔波,本王自会供给你们一切所需,让你们过上最舒心的日子!”
夜殇将离荼蘼等人,俯首领命:
“谨遵魔尊令谕……”
“好。”王旭最后再对夜殇和将离荼蘼道,“带本尊去见你们的师傅,擎苍。”
荼蘼有些诧异:“我们的师傅,早已死了。”
夜殇也点点头:“是属下亲手所杀。”
“哈哈哈……”王旭哈哈笑道,“魔域长老,岂是你能杀得了的。”
“魔域长老?”夜殇震惊道,与荼蘼和将离,面面相觑。
“你是怕魔域长老重生,会追究你弑杀之罪吗?”王旭看着夜殇道,“你们放心,诸位皆是我魔域魔徒,本尊自然不会让你们自相残杀。”
“可是……”荼蘼却真的不愿意擎苍重生。
“好了。”王旭悠然道:“你们别再磨蹭了,赶紧带本尊去他的墓地吧!”
“是……”
夜殇和荼蘼他们,即便害怕擎苍重生,也不得不带王旭去擎苍的墓地。
到了擎苍的坟茔,王旭以降魔杵一击,“轰”的一声,轻而易举就开坟掀开棺材盖。
擎苍的尸体居然没坏,王旭的降魔杵将擎苍吸进降魔杵内离开。
第四百三十六章:滴血验亲
冬日的一场初雪,如期而至。
皇上派去西荒取白初玥一双女儿血样的禁军和豹骑,也终于回来了。
带队的禁军首领是皇上的亲信副统领钟离索,南宫谨与钟离索,皆是为皇上守护皇宫的得力助手。
而豹骑领队是王蛟的亲信杜淳,王蛟怕皇上取血有诈,让杜淳带着一队豹骑前往。
两队人马当时到了西荒王宫,面见亚瑟王,说明来意,亚瑟王本对大东荒此举不满,无奈司老桃说这也是白初玥之意,为证清白,亚瑟王也只能首肯,司老桃亲自取了不离不弃的血以琉璃瓶盛着。
但两队人马皆想亲自保管那些血液,都怕对方使诈,甚至为保管血液而开打。
僵持不下,亚瑟王就将那些血液分成三份,一份由钟离索保管,一份由杜淳保管。
另外一份,亚瑟王派了骑士亲自带着,与他们一同回来复命。
如此,便不怕任何一方使诈。
原本他们早于十日前就能到达,只是穿越红沙漠时,遇上沙尘暴,红色的风暴几乎将他们掩埋。
后来他们在沙尘下爬起来,又迷了路,多走了几日冤枉路,是以才迟迟归来。
钟离索和杜淳以及西荒骑士,上朝廷向皇上复命,虽然路上杜淳被大咧咧跑来瞧热闹的七公主王嫣撞了一下,还撞跌他身上的琉璃瓶,幸好杜淳眼明手快,琉璃瓶将要落地那刻扑过去捧住,也令当场目瞪口呆的王嫣对他印象深刻。
杜淳还好心的扶起王嫣,问她是否跌伤。
王嫣当时看着一身盔甲,仪表堂堂,威风凛凛的杜淳,心里那份敬佩仰慕,半天说不出话来。
杜淳顾不得发呆的七公主,赶紧去朝堂复命。
他们在朝堂上拿出血液,琉璃瓶上面有亚瑟王印鉴的腊封印完好无损,证明这些血液是没人动过手脚的。
西荒骑士还带来了亚瑟王送给大东荒的礼物,并送上一封国书。
国书内容先客气的表达双方的友好和问候,更希望大东荒皇帝要善待白初玥,此事一了立刻让让白初玥安全回西荒,否则不远万里,亚瑟王也会亲自率骑士征伐。
本来亚瑟王是封问候信,但语气带着威胁,还有对白初玥的爱意浓情,这封信在朝堂上当堂读出来,皇上面子上又感到受挫。
就连王蛟也为亚瑟王对白初玥的那份热烈关爱而吃醋。
皇上之前本想答应王蛟请求,等血液验证结果就给他们赐婚,未料王旭也想求娶白初玥,就连西荒亚瑟王都敢为了白初玥要挟威胁他。
皇上暗暗生气,却也不敢对亚瑟王有什么龃龉。
群臣也窃窃私语,都不明白白初玥怎么又扯上与西荒亚瑟王的关系。
百里虎威谋逆案本已裁决,只等西荒取回白初玥一双女儿的血液,确定他们是否有父女关系就要对百里虎威行刑。
除了皇上皇后和宫里之人,所有朝臣都来到刑部,观看白初玥女儿血样与逆贼百里虎威验血,是否有血缘关系。
王嫣也悄悄拉着和虞美人和端木金花来了。
虞美人和端木金花是来看好戏,而王嫣是来看撞倒自己还好心扶自己起来的将军杜淳。
百里虎威在重重锁链和枷锁下,被押到刑部大堂。
曾经叱咤风云的西陵霸王百里虎威,满脸络腮胡子,一脸憔悴,早已失去往日西陵霸王的雄风。
白初玥在王蛟的陪伴下,踏着薄雪,来到刑部大堂,看着这个曾经与自己共度数载的枕边人,不久将要枭首,不禁心酸。
而本来颓废的百里虎威,在看到王蛟如此亲密的扶着白初玥那刻,立刻变得桀骜和愤怒,整个人躁动不安。
王蛟见白初玥看着百里虎威的眸眼噙泪,想到她还是对他余情未了,心里不期然就涌起一股酸涩。
即便他的情敌很快就要身首异处。
外面围观的人群,有些是平南王买通教唆而来,窃窃私语:
“太子殿下还真是下得了手,连百里虎威的弃妇也接收。”
“就是啊,再漂亮也是别人玩剩的,太子殿下这不玷污了战神之名么?”
又有人喊了起来:
“你们瞧瞧,真是奇怪了,那逆贼百里虎威,竟长得颇似太子殿下呢。”
“是啊,还真是人有相似咧!”
刑部尚书杭天启立刻派人过去喝令人们不得议论,否则都抓起来。
王蛟扶白初玥到堂上站着,等候验血。
他身为太子,自是要端坐高堂,冷冽的瞥一眼百里虎威,随即对杭天启道:
“杭大人,开始吧!”
百里虎威对王蛟魔性一笑:
“太子殿下,你倒是迫不及待的盼着老子人头落地,难道你就不害怕?”
杭天启见百里虎威大不敬,已然一拍惊堂木喝道:“百里虎威,休得放肆!”
王蛟却冷冽道:“百里虎威,你的邪术,本宫何惧之有!”
“是吗?”百里虎威像个无赖,意味深长的笑笑。
又看看堂上钟离索和杜淳还有西荒骑士捧着的血液,遂对一旁的白初玥狞笑:
“玥儿,咱们一家子,很快就能团聚了。”
白初玥知道百里虎威怨恨自己,暗叹口气,柔声道:
“百里虎威,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成王败寇,我今日虽输,十八年后,又是一条猛汉!但黄泉路上,阴曹地府,有你和一双女儿陪伴,还有你那奸夫王蛟跟随,我百里虎威也不会寂寞!”
百里虎威像恶魔的看着白初玥和王蛟。
白初玥本对他尚有一丝恻隐之心,见其桀骜不驯,气得对百里虎威怒目而视:
“无可救药!”
王蛟随即怒喝一声:“开始!”
为了公允,皇上派了几名御医过来,一起监督验血。
几个捕快端了八碗清水过来。
之所以有八碗水,因为白初玥有两个女儿,她们的血分别在三方手上,姐妹俩要与百里虎威验血,就有六份。
另外两份,是两个女儿要与其母白初玥验血所用。
大堂上,御医分别自钟离索,杜淳和西荒骑士手上的琉璃瓶,取部分血倒在几个不同的碗中。
御医对白初玥道:“白娘子,为了确保这些血液是你两个女儿的,首先,要请你和女儿验血。”
白初玥虽还不是太子妃,如今却是太子身边名正言顺的贴身医士。
太子府人人都称白初玥为白娘子,御医也是有眼力见之人,知道白初玥在王蛟心中的地位,自然也唤一声白初玥为白娘子。
白初玥点点头,拿小刀刺破自己的血滴进两个碗里,血不一会就相融,证明是白初玥的女儿。
御医又割破百里虎威的手,将血滴落那六个碗中。
所有人都各怀心思的看着眼前一幕,平南王以及他买通那些拥护雍王的朝臣,自然希望百里虎威与白初玥女儿的血液相融。
而太子殿下一派的,自然是唯太子马首是瞻,希望白初玥母女不受牵连。
虞美人和端木金花,自然暗暗希望,白初玥女儿和百里虎威融合在一起。
国师和王旭的心思,却似乎令人猜不透。
白初玥却非常笃定,百里虎威并非不离不弃的生父,这些血液不会相融。
可是出乎白初玥的意料,不一会,六个碗里的血液,竟然相融!
堂上顿时哗然。
白初玥看罢结果,如五雷轰顶!僵立当初!
难道……百里虎威,真的是当初那个恶魔?!
王蛟见状,急急离座,走近前来查看,也意外的看着白初玥:
莫非百里虎威真的是那采花贼,就连白初玥自己,当初都不曾知晓?
就连国师,也似乎颇感意外,竟有些手足无措。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是怎样……”白初玥几乎全身发软。
凭自己这些年和百里虎威同床共枕,她的直觉告诉自己,百里虎威绝不会是那个恶魔。
她当时抚摸过那恶贼的眉眼,绝不会是百里虎威的粗狂虎眉。
这一点,她可以肯定。
“哈哈哈……”百里虎威狂笑。
嫉恨的看看王蛟,又充满怨愤的看着白初玥道:
“玥儿,我就说不离不弃是我的种吧,你还想为了免受牵连而不承认吗?”
百里虎威此言,无疑是指证白初玥为了逃避被他谋逆牵连,而谎称一对女儿并非百里虎威亲生。
白初玥怒视百里虎威,再对王蛟道:
“这血液是皇上派人取来的,这其中会不会有……”
王蛟也看着血液蹙眉,低声问白初玥:
“你是怀疑皇上派去的人,从中作弊?”
白初玥点点头:“不无可能。”
“但你与两个女儿的血液,是相融的啊?”王蛟说的,也不无道理。
可是杜淳却以命回答:“殿下,末将以命发誓,这些琉璃瓶一直由末将亲自保管,并未经任何人之手!”
西荒骑士也用西荒语对白初玥道:
“白小姐,我也以骑士之名发誓,没有任何人动过我手上的血液,亚瑟王的印鉴也是方才当着您的面开封的。”
禁军副统领钟离索也跪着对王蛟道:
“太子殿下,若你怀疑末将造假,事后可以斩杀末将,末将定不会有半句怨言!”
三方虽然都确定这些血液不会有假,但白初玥却非常笃定,当初那恶魔不是百里虎威。
杭天启遂问他们:“这一路上,你们都没遇到什么人,或者被什么人掉包?”
钟离索和西荒骑士都摇头,只有杜淳,想了想,看着一旁的王嫣。
王蛟见杜淳眼神有异,遂看着杜淳:“怎么了?”
“若说遇到什么人,末将上朝时,在路上,一不小心,撞了七公主一下。”
“七公主?”王蛟和众人都看着王嫣,王嫣是皇后的亲生女儿,会不会有问题?
杜淳赶紧道:“七公主确实不小心撞到末将,但末将敢担保,她没动过我的琉璃瓶。”
“你凭什么担保?”白初玥问杜淳。
王嫣也赶紧出来,对白初玥澄清:“玥姐姐,我真的没动过什么琉璃瓶。我当时只是走得急了,才不小心撞到杜……杜将军。”
王嫣说最后那句杜将军时,偷眼去瞧杜衡,竟有些扭扭捏捏,流露出女儿家的娇羞。
众人正急着想知道血液真相,又哪里顾得上王嫣少女怀春。
王蛟蹙眉看着杜淳:“到底怎么回事?”
杜淳有些难以启齿,因为王嫣太胖了,像个大猪一般四脚朝天的倒下,根本爬不起来,还看着他发愣。
是自己伸手去拉她起来,而那时候,他还怕琉璃瓶摔碎,一只手护着琉璃瓶呢。
凭王嫣那样笨拙的伸手,想偷换他的琉璃瓶,根本不可能。
“七公主当时跌倒地上……根本动不了,更不可能去动我的琉璃瓶。”杜淳有些不好意思道。
王嫣见杜淳为自己辩解,眼里的爱慕又多了几分。
白初玥道:“罢了,若说有人动过琉璃瓶,也不可能,他们不可能同时动了三份血液。”
第四百三十七章:生父成谜
验血结果出乎意料,堂上人们议论纷纷,王蛟低声问白初玥:“你医术精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初玥沉吟道:“若这所有的血液,或者这些清水,一早被人加入白矾,便是任何人的血液,皆能相融。”
“那你赶紧检查一下,这些血液和水,是否被人做过手脚?”王蛟赶紧让白初玥来验看这些血液和清水。
白初玥认真的验了一遍,却没有什么白矾。
她的医术,独步天下,连她都查不出验血为什么会出人意料,其他人便更加束手无策。
她依然坚定的对刑部尚书道:
“我不知道这验血结果为何会变成这样,但我非常肯定,我的女儿绝非百里虎威亲生。”
除了王蛟对白初玥深信不疑,其他人都觉得白初玥可能是想让她的女儿撇清与百里虎威的关系。
杭天启也为难的看看太子殿下,又问白初玥:
“那你可否把你女儿的亲生父亲找出来?”
她女儿的父亲不仅是恶魔,而这个恶魔的身份还扑朔迷离,连她自己都没找出他真正是谁。
白初玥委屈含泪,从未有如此一刻,她六神无主。
王蛟见冰雪聪明的白初玥竟然没了主意,遂带着宠溺的拍拍她的手,挺身对杭天启道:
“本宫相信白初玥的话,她既说孩子不是百里虎威的,就一定不会是百里虎威的!”
平南王见王蛟百般维护白初玥,又不阴不阳道:
“太子殿下言下之意,是说这验血,是无稽之谈了?”
御医们也觉得白初玥是想让自己的女儿撇清与百里虎威的父女关系,于是对王蛟道:
“太子殿下,这验血认亲乃千古流传,也得到认证,准确率十之有九。”
“十之有九?那也就是说,还有一成可能会出错喽。”王蛟稍顿,又道:“即便验血有医学依据,但这些血液若被居心叵测之人做了手脚,谁的血都可以相融!”
平南王向镇北候打了个眼色,镇北候咄咄逼人道:
“诸位,验血结果已出,那分明就是百里虎威的女儿,白初玥只是想为自己女儿撇清关系才撒的谎!”
平南王又看着王蛟,简直豁出去:
“太子殿下,罪证确凿,白初玥之女就是百里虎威的孽种,难道殿下要掩耳盗铃,当天下人是傻子吗?!”
“你!”王蛟被虞半夏逼问得有些哑口无言。
一直不开口的国师爨颜,忽然看着王蛟,意味深长道:
“太子殿下,你既然相信白初玥,觉得这些血液有问题,任何人的血液都相融。
若太子殿下也敢验血,您的血,也与这些血液相融,就证明这些血液真的有问题。
若真的这样,贫道第一个就相信白初玥,是有人存心想害她们母女,她的女儿,定与百里虎威无任何关系!”
“有何不敢,本宫还正想着也来一验呢!”王蛟大声道:“取水来!”
流云和侍卫亲自去取水。
白初玥只在回岸堂远远见过国师爨颜,从未与国师近距离接触,如今近在咫尺。
她看着国师精芒四射的眸光,又定睛看他的脸庞,若有所思,这眸光似乎熟悉?
难道世间上有比师傅还高超的易容术?
不会的,他眼中精芒不过是有些熟悉罢了,这人乃是皇上的股肱之臣,与王蛟一直是对立的。
而另外那个人,却是最疼爱自己之人,也是自幼扶持王蛟之人,这两双眼睛流露出来的精芒,怎么可能是同一人。
这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她早前曾怀疑此人有可能是那恶魔,若让此人验血……
白初玥正思潮跌宕,流云他们已取来六碗水,白初玥也打断对爨颜的怀疑。
御医和白初玥共同查验了清水无掺假,御医遂在清水中加入不离不弃那些血液。
王蛟拿小刀准备割血前,朗声对众人道:
“若本宫的血液与这些血液相融,就证明是有人别有用心,其目的是想害死白初玥母女!”
杭天启也点头道:“好,若太子殿下的血也能相融,就证明白初玥的女儿与百里虎威无关!”
众人见国师和刑部尚书都如此说,也都无话可说,平南王与镇北王候也只能静观其变。
王蛟随即割破自己手掌,将自己的血滴落不离不弃的血液中。
众人都觉得那是太子殿下偏袒白初玥,等一下那些血液不融,太子殿下即便想再维护白初玥,也无话可说了。
白初玥也以为王蛟不过是维护自己徒劳无功之举,她和女儿这些血液不会相融。
可是,老天爷却似乎开始关照白初玥。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太子殿下的血液,竟也与那些血液相融!
没有人留意,国师爨颜似乎暗暗松口气,嘴角露出微笑。
白初玥惊骇的看着王蛟,这些血液和清水,都没有掺假。
究竟是为何,百里虎威和王蛟的血液,都能与不离不弃的血液相融?
难道王蛟,就是那恶魔?
但百里虎威的血液也能相融,这又怎么解释呢?
堂上所有人都不禁哗然,又窃窃私语。
杭天启震惊的看着王蛟:“太子殿下和百里虎威的血液,竟然都能与这些血液相融?”
“这些血液,就像被人施了魔法,保不齐任何人的血液都能相融。”爨颜摇头叹道:“如此看来,还真是有人,想害死白初玥母女呢。”
“魔法?”爨颜一言惊醒白初玥,她看着那些琉璃瓶,“难道是梅林和龙腾毒姆,是他们施的魔法?”
“你是说,这些来自西荒的血液,有可能一早就被梅林施了魔法?”王蛟震惊的问。
白初玥瞥一眼旁边的百里虎威:“否则,你与他的血液都能相融,怎么说得通。”
王蛟气得一掌将那些琉璃瓶劈成齑粉,而后对所有人宣布:
“不必再查验了!这些血液早被别有用心之人做了手脚,若任何人还怀疑白初玥的女儿与百里虎威有关,那也与本宫有关,那两个就是本宫的女儿!”
杭天启也宣布:“既有人在这些血液里作弊,就证明白初玥并未说谎,她的两个女儿,与百里虎威无关。”
平南王即便不甘心,也无话可说。
王蛟再大声道:“将逆贼百里虎威打入天牢,所有明日伏刑!”
白初玥看着无惧人言可畏,也不嫌她身份地位一身污秽的王蛟,心里柔成了海洋。
百里虎威却看着王蛟,面目狰狞的狂笑:
“王蛟,有种你亲自给老子行刑!”
杭天启一拍惊堂木,对百里虎威喝道:
“大胆百里虎威,你已是阶下囚了,还敢对太子殿下如此放肆?!”
王蛟冷然看着百里虎威:“百里虎威,你以为本宫会对你手下留情?”
“我赌你不敢!”百里虎威笃定道。
“好,明日午时,本宫就亲自送你上路!”王蛟断然道。
国师爨颜却看着百里虎威,不屑的道:
“百里虎威,你一个谋逆之人,却想太子殿下亲自将你枭首,岂不是脏了太子殿下的手,抬举了你这逆贼?!”
“对,百里虎威痴心妄想,竟敢要太子殿下亲自动刑,你的虎头,就由末将斩了。”说话的是太子殿下的侍卫烈风。
“百里虎威的狗头,由末将执刀……”李牧以及一众将士也请缨。
国师爨颜伸手阻止众将:
“不,百里虎威终究曾是皇上赐封的西陵霸王,太子殿下亲自送他上路,确实抬举他了。
但也不能太委屈了西陵霸王,就由太子殿下监斩,本国师亲自送他上路!”
一旁的白初玥,又看着国师爨颜出神。
王蛟默默点点头:“也好,就这么定了,本宫监斩,国师亲自执刀,送百里虎威上路!”
王蛟说罢,拉着对国师失神的白初玥离开刑部。
堂上众人也散去,平南王自然恨得暗暗跺脚。
可是,如此的验血结果,不离不弃的生父,到底成谜。
连一代神医,身为这两个女儿母亲的白初玥,也未能解开这多年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