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天台
“灵玉……”灵珠走上天台，看到灵玉扶靠在天台的围栏上，似笑非笑得看着楼下的操场。
风吹起她的长发，校服的裙摆飞扬，她托着腮，饶有兴趣得看着做操的学生们，恍惚中，灵珠觉得灵玉特别遥远陌生。
“怎么，跟死神搭上关系以后，连姐都不叫了吗？”灵玉转过头，脸色依然似笑非笑的轻蔑笑容。
“不是……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就是来跟你解释这件事的。”从小到大，灵珠就一直惧怕灵玉，灵玉只要站在灵珠面前，一种压迫的气场就让灵珠发自内心得战战兢兢。
“有什么好解释的，夜隐都告诉我了……”灵玉毫不在乎得说，随即，她仿佛根本不想跟灵珠聊此事，指指楼下满操场的学生们，一脸讽刺得说：“你看这些孩子们，看起来青春无邪，实际上即使他们罪恶滔天，未成年保护法也会保护他们不用付法律责任，严重罪行的，顶多进进少管所教育两年，回归社会，依然衣冠禽兽而已。”
“姐，你不要这么悲观……其实他们大部分人，还是平凡的好人的。”
灵玉鼓鼓掌，笑着说：“平凡得好人！说得好！你知道学校的学生群里，女生们昨天讨论你和水岚的事情，已经活色生香描绘得你已经打过胎了吗？”
灵珠一愣，从早晨她来学校后被同学的指指点点，她已经猜到前天的运动会后同学都在猜测她和水岚的关系，但是没想到，谣言已经这般离谱了。
“好人也会嫉妒、贪婪、恃强凌弱，人类的劣根性就是如此。”灵玉轻蔑道，“你看，这些孩子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父母健在，把它们捧在手心，呕心沥血得把他们养大，身世像咱俩这么悲惨的还真没几个……”灵玉的语气异常平静：“可是他们却霸凌、偷盗、挥霍、甚至杀人……小孩子的恶，远远超出他们父母的想象……而你和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却要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得长大，这公平吗？”
灵珠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可以理解灵玉，从小到大，她们两个受尽苦楚，可是灵玉比她倔强，她会反击，别人欺负她，她会加倍奉还。但灵珠的眼睛里，看到的世界不仅仅有恶……
“姨妈总说是咱们两个克死了父母，以前我非常憎恨她这么说，可是现在我却觉得，因为咱们两个生而不平凡，所以注定要牺牲一些东西……”灵玉的嘴角，总有一抹灵珠看不懂的微笑。
“姐，你不可以这么说！”
“怎么，难道不是吗？你生来就有神力，而我遇见夜隐，就是命运。”
“夜隐很危险，你不要跟他在一起。”灵珠急切道。
“危险？”灵玉噗嗤一下笑了，说：“这世界，还有比死神更危险的人吗？”
“不，死神并不是我们传统认为的那样，他们也……”
“你是想说水岚和炎燚吗？”灵玉打断她。
灵珠后背一阵发凉，夜隐都告诉灵玉了？
“说起来，我还真是很震惊呢，水岚和炎燚竟然是死神！明明是那么阳光的男孩子们！”灵玉一阵苦笑，随即抬眼看了一眼灵珠，说：“你就是因为你的力量，才引得水岚注意吧，怎么，你把你的真相都告诉他了吗？”
灵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本来准备了一肚子话想来跟灵玉促膝长谈，可是见到灵玉却一语堵塞，灵玉总是怼得灵珠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难怪，我以前一直好奇水岚怎么会跟你这种人做朋友，原来死神是不可能放任你这种力量不管的，这就很好解释了。”
灵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可是内心深处自卑的她，听到灵玉这样说，也会被这个可能的原因刺痛。
“有着死神做靠山，又拥有死而复生的力量，竟然不想当救世主，灵珠，你的性格还真是配不上这力量啊！”灵玉一边说一边朝灵珠走去。
灵玉一把拉过灵珠，将她摁在围栏边，恶狠狠得说：“你看看这群人，那个道貌岸然在检查仪表的教导主任，其实咸猪手了好几个女生，那个体育老师，曾经体罚一个男生将他打成脑震荡，那几个懒懒散散的男生，每天都在霸凌那个带眼镜的男生，另外那个成绩很好的男生，在同学眼里是学霸，其实，他杏侵了一个别校女生，家长私了的，那个女孩找了肖猛去帮她报仇，这是肖猛告诉我的……哦，对了，还有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的肖猛哥哥，你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吗？”
灵玉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莫大得讽刺，她摁着灵珠，在她耳边轻轻得说：“所以，既然你拥有死而复生的力量，那么我们流着同样的血，长得一模一样，说不定，我也有天生的神力，只不过我自己不知道，或者它还没有觉醒……”
“姐……你要做什么？”灵珠颤抖着声音说。
“你说，如果和你相反，我会不会有意念杀人的力量？”灵玉一字一句得说。
灵珠震惊得看着灵玉。
灵珠的手心冒汗，她的左手微微得颤抖着，不由自主得攥紧了左手。
“如果我练就成像夜隐那样的力量，这个世界的权力、法律、道德、公序良俗都奈何不了我，我就可以维护正义、惩治罪恶，到那时，我就是这世界的唯一正义，那些罪恶的人类、哪怕心怀恶念的人都会受到惩罚，这个世界不是会更美好吗？灵珠啊，难道你现在还没有觉悟吗，我们生来就是为了改变世界的！”灵玉指着操场下方穿着校服的人群，义正言辞得说。
“可是……”灵珠颤抖着声音说：“我们个人……真的有夺取别人性命的权力吗？”
“怎么不可以！法律、死刑，只不过是统治者为了加强统治制定的标准，那些权力的拥有者自古以来都可以将人命玩弄于股掌之上，他们可以，我为什么不能成为世界的主宰！”
“可是，我们这个世界，并不古代的皇权时代，是一个新的文明时代。”
“文明？哈哈哈哈哈哈，灵珠，天真也该有个底线！从人类诞生之初，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文明只是外衣，你看不见的沟壑之下，有多少肮脏和血腥会让你知道吗？”
灵珠从来没有想到，灵玉看似肤浅的外表下，对世界有着这么多思考。
而她们从小到大，明明吃着同样的饭，看着同样的电视，受着同样的教育，世界观却大相径庭。
“姐，你可不可以不要跟夜隐在一起，我们就当个普通人不好吗！”灵珠想去拉住灵玉的袖子，却被灵玉一把甩开。
“普通人，灵珠，从你复活那只野猫开始，我们俩个就注定做不了普通人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和水岚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以为你还会相信你吗？你告诉我你不会复活人类，可是却偷偷复活了青云，你告诉我想做普通人，私底下却早就跟死神有了联系！”
“不是的，姐，你听我说！”灵珠哭着求灵玉。
“灵珠啊，说实话，我现在完全不在乎你是否骗我，完全不在乎你一直以来扮演圣母和乖乖女，我现在在乎的，只有怎么能将自己变得强大！”
灵玉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是熊熊燃烧的野心之火。
灵珠看着灵玉的眼神，此时她觉得灵玉特别陌生，她再也不是从前抄她作业、对着镜子因为起了一颗痘痘而尖叫的女孩了。
“你……你要做什么？”灵珠颤抖着问。
灵玉抬起眼皮，一边嘴角一笑：“我会成为这人间唯一的神……”
80：对质
灵珠愣了半晌。
天台的两个女孩面对面站着……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课间操的音乐环绕在空中，
风吹起她们的长发，裙角飞扬，她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对话却跟楼下做操的同学们形成鲜明对比。
人间……人类……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人间，灵珠一瞬间有些恍惚，
“灵玉……你疯了！”灵珠看着灵玉的眼睛说。
“我没疯！愚蠢的是你，灵珠！”
“夜隐若无所图，为什么会收你为徒？”灵珠质问。
灵玉笑了一下，缓缓得拉开袖子……
手腕上白色的绷带，隐隐得还能看出来血迹。
“你……”灵珠惊得发抖。
“夜隐一战，元气大伤，我用鲜血喂养他，你觉得这个人情，他要怎么还我？”灵玉得意一笑，转身要走。
灵珠上前一把拉住灵珠，眼含泪花，乞求道：“姐，你不能走上邪路，你要怎样才能答应我！”
灵玉看着灵珠哀求的目光，觉得她又在演戏。
她不屑得挑起灵珠的下巴，说：“灵珠啊，既然你这么关心我，不如把你的力量给我，这样我捡个现成的，也不用辛苦修炼了，我来造福世界，怎么样？”
灵珠一语堵塞，震惊得看着灵玉，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不演姐妹情深了？”灵玉嘲讽一笑。
“拜拜啦，中考之前，我不会来学校了，我要照顾夜隐。我已经跟学校请好假了，姨妈那里，你要是识相，就少多嘴。”灵玉在风中，背对着灵珠摆摆手，灵珠看着灵玉亭亭玉立的背影，她怎么也想不到，在天翻地覆来临之前，这是她跟灵玉，最后一次好好交谈。
灵玉消失在天台楼梯间的背影，看起来那么美丽，可是这具美丽的身体里，隐藏着那么可怕的野心……
课间操结束，学生们三三两两得结伴去洗手间，灵珠奔跑到洗手间，拧开水管，用力洗了把脸。
她脑子很乱，嗡嗡作响。
她嘴笨，从小到大都说不过灵玉，但是她反复想着，如果灵玉真的要她的力量去实现她的野心，自己真的会心甘情愿得给她吗？
灵玉真的会善良得运动这力量吗？
她左手的杀人力量，还没有任何人知道，甚至爱梨和水岚。
而这正是灵玉渴望得到的力量……
发愣之际，灵珠并未察觉到自己身后站了几个女生，一个女生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摁在了肮脏的洗手池中……
“听说，你就是青山一中水岚的女朋友啊！”
又来了，在运动会水岚能帮她躲过一中女生的质问，在青山三中，自己一直都是透明人一般的存在，突然因为水岚，自己受到了全校女生的关注，她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不过还好，中考马上就要来临了，去了圣义高中，认识她的人并不会很多。
其中一个女生揪住灵珠的头发，拧开水龙头，凉水浇在灵珠的头上。
灵珠被呛得咳嗽起来，任她们欺凌，她紧紧得攥住左手，她害怕自己一念之间，就会误杀她们……
其他的女生都在笑，旁边上厕所的女生，也都假装看不见，上完厕所匆匆离开，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热闹。
“说以后再也不见水岚，我们就放过你！”女生抓起灵珠的头，看着镜子中狼狈的灵珠对她说：“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丑八怪一个，还不知廉耻得缠着水岚！”
灵珠不说话。
另外一个女生见状，气急败坏得抓过灵珠，一脚揣在她肚子上，灵珠痛得弯下了腰。
两个女生拖着她，将她踹倒在女厕所的隔间中，灵珠跌倒在便池中，女生们哈哈大笑。
“呸，真脏，离我们水岚远点！”
他们将拖布抵住门，接了一盆水，一盆冷水从隔间顶上浇了下去……
“你这么脏，我们帮你洗洗，哈哈哈哈！！！”
“据说前天还在运动会上理直气壮得跟别人呛声，现在怎么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脏女人，不要靠近水岚！”
这就灵玉所说的世界……
女生们在隔间外咒骂着，各种污秽难听的字眼充斥在灵珠的耳边，灵珠浑身湿透，坐在便池上，浑身痛得起不来。
上课铃响起，一个女生恶狠狠得说：“贱货，活该，以后再缠着水岚，就没有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女生们大笑着离开了，灵珠被锁在隔间里出不来。
她没有哭……
她缓了好久，站起身，拧了拧头发的水。
此时，她理解灵玉所憎恨得一切，灵玉在变成今天这样，不知道做了多少反抗，不知道绝望和气愤了多少次。
她被踹倒在便池中的那一刻，她也恨她们，可是她却没有起丝毫的杀心。
她只觉得她们可怜。
头发浸湿后，还有着雪樱为她洗澡的樱花花瓣的香味。
此时，非常想念水岚……
课上，老师发现灵珠没有回来，便问灵玉，灵玉说她并不知道，她看着灵珠空荡荡的座位，掏出用夜隐的信用卡，昨天新买的手机。手机的群里，几个女生得意得讨论着教训了灵珠，绘声绘色得描绘着过程和细节，引来一群女生夸赞，大家都直呼解恨。
午休时，灵玉来到洗手间，拿开抵在隔间门上的拖把，打开门，看到灵珠湿透得站在里面。
“现在，你还觉得她们是平凡的好人吗？”
81：校门口
傍晚，炎燚放学后，骑着单车来到青山三中的门口。
他跨在单车上，一只脚瞪着单车，双手插袋，书包随意地甩在肩上。青山三中的学生们放学而出，女生们看到等在门口的炎燚，都捂着嘴惊喜得议论着。
“我的天啊，青山一中的炎燚，他来找谁吗？”
“炎燚太帅了，我要晕倒了。”
“炎燚来了，水岚没来吗？”
“只是来找朋友的吧，不要告诉我他来找的是女生！”
炎燚嘴角上扬，得意得扫视着人群。火红的夕阳落在他身上，让他的头发显得更红了，这个笑起来阳光欢乐的少年，对所有女生都幽默风趣，有胆子大的女生过来要电话，炎燚也大方得甩出一张手写名片，并不忘推销业务：“如果有困难，请来有求必应有限公司找我，我可是这家公司的CEO哦！”
“有求必应？那也可以要求你做男朋友吗？”要电话的女生大胆追问。
“那可能要排队喽~”炎燚甩甩头发道，眨了下眼睛说。
就在这时，青云斜跨着一个书包，穿着松松垮垮的牛仔裤，耳朵带着一颗亮闪闪的耳钉，朝青山三中的大门走去。
青云的出现又吸引了更多男生的目光。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一中的炎燚和五中的青云都来三中找人。”众人议论纷纷。
炎燚一回头，随即脸一沉。
“青云这个家伙，怎么又碰上他了！”
自从运动会青云在长跑竞赛上猝死，炎燚和水岚将他抬到医务室以后，水岚变成死神去收魂未果还被青云看到了死神化的水岚，水岚和炎燚在后来的运动会闭幕式上一直躲着青云的找寻。
听说青云事后一直在向一中的同学打听水岚和炎燚的联系方式，很多一中的学生都以为五中的人不服气比赛结果要来闹事，原本一中的同学都不敢给五中的人联系方式，互问了一遍才发现，竟然没有人知道水岚和炎燚的电话，也没有人知道他俩住哪，哪怕要好的同班同学也不知道。
最后一中的同学们得出结论，水岚和炎燚家教太严或本人太穷，他俩根本没有手机，令青云一脸无奈。
青云远远得看到三中门口炎燚一头显眼的红发，一个健步追上去，炎燚骑着车子拔腿就跑。
“喂！你跑什么！”青云一边追一边喊。
“我喜欢骑车，你追我干嘛？”炎燚一边用力蹬一边转头喊。
“我有事情问你！”青云大喊。
“我跟你不熟！回见！”
“炎燚！你站住！”青云说完，佯装抓住胸口，难受得咳嗽两声，跌倒在地。
炎燚回头一看，一个急刹车。
走回去，踹踹躺在地上的青云，说：“心脏不好就不要老跑步嘛，喂！你不会又要死一回吧！”
青云一个挺身站起来，双手迅速得按在炎燚的胸膛上。
炎燚眨眨眼睛，愣愣得看着青云，时间静止三秒。
“神经病！！！变态啊！！！”炎燚一脚将青云踹飞。
“咳咳！不是！”青云捂着肚子站起来，另一只手依然试图去摸炎燚，说：“我只是想试试，我的手能不能穿过你的身体。”
“什么鬼！你别碰我，我只喜欢女生！”炎燚嫌弃得躲开青云。
“那天我醒来，看到水岚穿着一身奇怪的黑袍，他还问我竟然能看见他，炎燚，你告诉我，水岚究竟是什么人！”青云一脸严肃道。
炎燚一听，尴尬得干笑两声：“哈！哈！肯定是你刚醒来神志不清看错了吧！”随即炎燚内心吐槽，水岚这个家伙也太不小心了，虽然水岚回到家以后已经跟师父和大家汇报了灵珠和青云的情况，但是突然被青云逮住询问，炎燚还是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今天也是来找灵玉劝说她的。
“我非常肯定我没有看错，而且，当时我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炎燚，你告诉我，你……和水岚，是不是正常的人类？”
“啊？青云你在说什么？”炎燚装傻，“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阳光少年啊，只不过长得帅气一些所以才让人觉得与众不同！”
“你不臭屁我就还相信你的普通。”
“咳，那个……你今天又来青山三中打架啊！”炎燚转移话题。
“打你个头，我是来找人的！”
“好巧，我也是来找人的，你快看看你要找的人出来了没有，别光顾着跟我聊天错过了你的朋友！”
炎燚往校门口推搡着青云，青云半信半疑得看着明显在掩饰什么的炎燚，但此时也不是谈话的好时机，便不好追问。
“喂，把你刚才的名片给我一张。”青云说。
“发完了！”
“你故意的！”
“拜托，你也看到我的人气了，哪怕有多余的名片我也会发给女生啊，发给你干嘛，多浪费啊！”
青云无奈，盯着校门口，仔细辨认着每个女生，生怕错过要找的人。
就在这时，灵玉出来了。
炎燚开心得大喊，和青云异口同声：“灵玉！”
两人同时愣住，互看对方，表情上都写着：这个家伙竟然也来找灵玉。
听到有人喊自己，灵玉奇怪得抬起头，表情瞬间僵住，炎燚和青云同时出现……
周围学生的目光立刻聚集在灵玉身上，女生们都惊掉了下巴，什么情况，运动会上大家都在谣传水岚和灵珠在一起了，现在一中的炎燚和五中的青云两个风云人物同时来三中校门口等灵玉。
灵玉不由自主得咬住嘴唇，脑子快速想了一下，今天的值日生欺负灵珠将值日任务扔给了灵珠，灵珠一时半会应该出不来，不能让青云见到灵珠，不然她的谎言就会被揭穿。
而炎燚那个家伙，一定是水岚回去跟他说了什么，灵珠用脚指头都能猜到炎燚此刻前来的用意。
如果炎燚知道了灵珠的力量，那么就不能让他和青云多聊以免露出破绽。
青云是一颗好的棋子，留着一定有用。
虽然脑海里飞速旋转着，但是灵玉脸上却露出天真无邪万分欣喜得表情，她朝青云跑了过去……
炎燚的笑容僵在脸上，青云和灵玉，这什么情况？
“你们两个……”炎燚尴尬得指指他俩。
“我和青云以前就认识！”灵玉轻松道，随即转头问青云：“青云，你来找我什么事？”
“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青云严肃道。
“好！我们走吧。”灵玉拉起青云的胳膊转身就要走，这个举动连青云都有些惊讶。
“灵玉！”炎燚喊住灵玉，“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炎燚，改天吧！”
“不能改天，就今天！”炎燚看到灵玉拉住青云的胳膊，非常不爽，任性说道。
灵玉转头，阴着一张脸，压低声音说：“炎燚，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若不想多生事端，就改天找机会再聊。”
炎燚一看灵玉这表情，就知道灵玉什么都知道了。
炎燚一语堵塞，胸口像堵了一块大石头，看着灵玉和青云走了。
“青云这个家伙……”炎燚不爽得嘟囔道，随即一想，灵玉已经拜夜隐那个半妖为师，青云死而复生能看见死神，这两个人怎么会有联系。
此时化身死神去跟踪他们也行不通了，因为青云能看见死神，到时候更加无法解释。
虽然水岚把夜隐说得很厉害，但是炎燚有一种迷之自信能把灵玉说服转向他们的阵营。
就算灵玉是个普通人，水岚和师父有意把灵珠收入青山孤儿院，顺带着收了灵玉的话，他去求师父也不是不可能。既然灵玉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炎燚天真的希望跟灵玉描述了青山孤儿院以后，灵玉能悬崖勒马别再跟夜隐混在一起。
亲姐妹哪有解不开的结，他和水岚还不是打打闹闹得长大！这是炎燚此时来的目的，没想到半路竟然被青云那个家伙把灵玉拐走了。
炎燚郁闷得推着车子在路上走着，此时他的好心情一扫而光，心里想着在干脆明天再来找一次灵玉好了，要是青云再出现，他就真的要跟他打一架了！
他看了看校门里面，灵珠还没出来，不如跟灵珠聊聊，让她劝劝灵玉，水岚应该把所有事情都告诉灵珠了。
灵玉拉着青云走过一个路口转弯，瞬间脸上的天真和欣喜就消失了，变得严肃而冷静，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面对天生神力的救命恩人，青云还是有些凌乱和紧张的，“上次在运动会上，你说有时间再跟我解释，我实在太好奇了，我没有你电话，只要来学校找你了。”
“你有什么事，快问。”
“你……到底是怎么复活我的？”
“我也不知道，我天生有这样的力量。只要我想，就可以复活任何死去的东西。”
“天生的……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不也是超越常人的天才吗？”
经历过父母参与邪教和自己死而复生以后，面对灵玉这样的说辞，青云轻而易举得相信了。
“你还认识同样有特异功能的人类吗？”灵玉问。
“没有。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有特殊力量的人类。”
“所以，我们两个，是同伴哦！”灵玉一边嘴角上扬，看起来有一种叛逆的邪魅。
灵玉继续说道：“这个世界是真的存在鬼神、妖精、以及我们这种特殊人类的！只不过我们这样的人类太少了，遇见真是不容易，我也很高兴认识了你呢！所以，以后我们要团结互助哦！”
“当然，你救了我，我肯定会回报你的！”
“真的会回报我吗？”灵玉走进青云，满眼笑意得盯着青云的眼睛说。
青云不由自主得咽了一下口水，灵玉的眼睛简直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是的，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尽全力去做。”青云认真道。
“哇！真是太好了！”灵玉开心得笑了起来。
她和青云并肩走着，马路上的公交车载着穿着校服的同学们驶过，而灵玉和青云的对话，却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青云你智商超群，天赋异禀，有没有什么梦想呢？”灵玉问。
从小，青云的梦想是做一名为人类事业做出贡献名垂千史的科学家，像爱因斯坦那样，然而当他了解到这个世界不仅仅是科学的世界以后，他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此时他也处于一个迷茫阶段，但是他明确得知道，自己想摧毁那个献祭婴儿的邪教组织。
除夕之夜那天，父亲和母亲果然又出去了，青云知道那夜是父亲“神受”的仪式，如果那天成功了，那么所谓的圣女此时应该已经怀孕4个月了，若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真的一出生就要被当做祭品掏心杀死，青云想救下他，刀刺进婴儿的胸口、弱小的婴儿浑身抽搐蹬腿的那个画面一直是青云午夜梦回挥之不去的画面，他想做点什么，但他知道，他一个人与一个组织对抗的力量实在太过薄弱。
即使他健身，去联系打架和防身术，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是英雄电影里有超能力的男主角。
“灵玉，你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吃个饭。”青云若有所思得说。
“其实我是要赶着回家的，我家还有病人需要照顾……”
每天晚上一次给夜隐喂她的鲜血，夜隐才能快点好起来，灵玉上学一天回不去，夜隐不知道有没有好好换药，灵玉是有些担心的。
“我……我有个秘密想告诉你。”此时，青云已经将灵玉视为生死之交。
“很复杂吗？”
“说来话长。”
“那我们就去街边的冷饮店喝点东西吧。”
这一天，青云将埋藏在心底里的恐惧和秘密全部告诉了灵玉，灵玉听完完全呆住了，世界的恶远远超乎她的想象，而这个世界，竟有那么多愚蠢的人类妄图永生，不过，到底他们的仪式是无稽之谈还是有所根据，灵玉想赶快见到夜隐。
听完青云的描述，灵玉想了一会儿，随即面带温柔和赞赏的微笑，说：“青云啊，你真是有正义感的少年啊，我很赞成你的想法，但是对抗这样的邪教，一己之力简直是自寻死路，不过，还好你遇见了我。”
“怎么说？”
“青云，你知道我们的灵力，是可以修炼的吗……”
82：汉堡
青山三中的学生都快走完了，灵珠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校门。
炎燚百无聊赖得叼着根草蹲在门口，看到灵珠出来，立刻站起身欢乐得左右挥手。
灵珠看到来人，有些惊诧。
“Hello，还记得我吗？”
“当然，你是水岚的弟弟吧，我们在田津的酒店见过，运动会的长跑你也很厉害！”灵珠微笑道。
“果然，没有女生会忘记我的！”炎燚臭美得自恋了下。
灵珠被炎燚逗笑了，说：“你来找朋友吗？”
“我来找你姐灵玉。”
“你来找灵玉？”灵珠有些惊讶道：“你们成了朋友吗？”
灵珠想起灵玉曾说过，红发的炎燚曾在街上错将灵玉认成了她。
“对呀，不过她刚才被青云截胡了，所以我计划泡汤，心想干干脆找你聊聊也好。”
“青云？灵玉连青云都认识？”灵珠又惊讶又迷惑，不过随即一想，也灵玉的社交广泛，别的学校也认识很多人，认识青云也正常，但是如果他们是朋友，在运动会上，灵珠复活了青云，为什么灵玉那么生气，甚至给了她一耳光。
“我也很惊讶，所以我现在心情很差，想和你聊聊。你跟水岚各种搞事情，我们还没有正式聊过，反正我全都知道了！”炎燚嘻得一笑，这一笑，让灵珠莫名有一种自己人的亲切感，炎燚都知道了，又是一个可以敞开心扉聊天的朋友了。
灵珠会心一笑，说：“那我请你吃东西吧，你想吃什么？”
“虽然我很爱钱，但是怎么能让女孩子掏钱呢，我请你吧！”炎燚把手掌放在嘴边，神秘得说：“偷偷告诉你，死神的工资和福利还是挺好的，比较算是国企单位！哈哈哈！”
只是看着炎燚的脸，就会让人心情放松，忍不住跟着他的幽默发笑出来。
“那就谢谢你啦，我吃什么都可以，看你！”
“那好，我们就去吃汉堡吧！我最爱吃炸鸡了！”炎燚欢呼道。
这是灵珠第一次作为顾客坐在麦当劳，她环顾四周熟悉的装潢，闻着空气里熟悉的味道，无数个夜晚，她在这里强打着精神拖地、制作餐点，即使肚子很饿，也不会偷吃，炸鸡和冰淇淋的制作方法，她再熟悉不过了，如果爱梨和水岚出现，这一段时间的疲惫都会一扫而光。
原来白天的麦当劳，是这样热闹和忙碌。
她看着大门口，仿佛还能看到水岚站在门等她的身影，这里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灵珠和炎燚去餐台点餐，灵珠见到从前熟悉的交接班店员，店员给灵珠打了一个硕大的冰淇淋。
“这也太牛了，我第一次在麦当劳吃到这么大的冰淇淋！”炎燚开心得举着甜筒，说：“哇塞，薯条也给了这么多！我们把水岚也叫来吧！”
“啊，不要了，今天还是算了。”灵珠赶快说道。
她今天被女生拉到卫生间欺负浇水，虽然现在衣服和头发已经干了，但是她还是担心自己头发凌乱身上沾染味道，这样狼狈的状态还是不要被水岚看到了。
“那好吧，希望我跟你单独‘约会’，水岚不会生气！”炎燚挑挑眉，逗趣道。
灵珠知道炎燚没有正经是在开玩笑，她完全不会认为水岚会因为炎燚跟她单独吃饭而吃醋将炎燚摁在沙发上打。
两人端着餐点坐在肯德基的窗前，炎燚一边吃一边说：“话说，当水岚跟我们讲了一遍你的事情以后，我还真是吓了一跳呢！叶轸都羡慕死你了！”
灵珠总是听到水岚提起叶轸，她还没有见过这个之前救了他们的同伴。
“青云那个家伙还真是好命，刚死就碰上了你！不过我刚才在学校门口碰见他，从他的话里得知，他死而复生以后，貌似能见到死神的灵体了，你以前复活的孩子们，也都有了阴阳眼吗？”
灵珠惊愕，她从来没想到死而复生以后会有这样的“后遗症”，在田津她复活的五个孩子都是随机选择的，她连他们的长相和姓名都快忘记了。
“我……我不知道啊！青云也知道你们的身份了？”
“应该还没有，我刚才糊弄过去了。不过那家伙头脑那么聪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自己就去研究世界运行原理了！”炎燚叼着一根薯条，一脸担忧得说：“不过他跟灵玉似乎很熟，啊~为什么有一种这两个人在一起很危险的感觉。”
“其实灵玉，已经全部知道你和水岚的身份了……”
“这个我们也猜到了，夜隐肯定会告诉她的，你说，灵玉会告诉青云吗？”
“我不知道。”灵珠若有所思得说。
“既然知道我是死神，灵玉还对我凶巴巴，哼！”炎燚双手抱胸，气愤得嘟囔。
灵珠看着炎燚，小心试探道：“那个……炎燚……”
“嗯？”
“你不会喜欢灵玉吧。”
“啊？有这么明显吗？”炎燚害羞得一笑。
灵珠此时内心极其复杂，她既为灵玉高兴，又不明原因得隐隐觉得，未来事情会越来越复杂。
灵珠暗恋水岚，炎燚很坦白得喜欢灵玉，真羡慕灵玉啊，如果自己也有灵玉那样的自信和气质，水岚会不会也喜欢自己呢？灵珠默默得想。
“所以啊，你劝劝灵玉，让她不要跟夜隐混在一起了，她如果想修炼什么，我可以教她啊，我教不会，还有我师父啊！”
水岚也说过希望他和师父能教自己变得强大，灵珠听到炎燚这样说，万分欣喜道：“你师父，愿意教我们两个？”
“不瞒你说，师父最疼我了，我可是师父的小棉袄，我只要回去打滚求他，再不行就绝食抗议，他肯定愿意收了灵玉的！”
“如果我和灵玉都能拜你们的师父为师，那就太好了！”灵珠激动得说。
夜隐太可怕了，她也希望灵玉能离开夜隐。
“炎燚，你知道夜隐的来历吗？”
“其实我们也只是一知半解，有些事情，师父一直避而不谈，比如阎魔、比如夜隐、比如他为什么单身五千年，有些八卦我们也只是从白羽口里得知。师父只说过，夜隐是陆地最强的半妖，哦，半妖就是人类和妖精所生的。”
“人类和妖精……”
“是啊，我还很好奇，人类和死神会生出来什么，白羽说死神和人类通婚是阴魂界大忌~”
灵珠错愕。
“啊，不过你放心，我和水岚是人类，我们只不过是给死神帮忙，还没有正式位列死神名目！你和水岚还是可以恋爱结婚的！”
“恋爱……结婚……？”灵珠更加错愕。
“对啊，你和水岚不是在谈恋爱吗，你们都睡……”炎燚立马捂住嘴，满脸说漏嘴的懊悔：“啊啊啊，灵珠，你别误会，不是水岚乱说的，是我们几个八卦，逼千明用千里眼监视你俩那晚在干嘛，嘿嘿！”炎燚挠头悻悻得笑道。
噗……
灵珠觉得炎燚的表情又好笑，心中又有一种欢喜和羞涩，即使被别人误会和水岚谈恋爱，灵珠也觉得很甜蜜。
“你们误会了，我和水岚只是朋友，水岚帮助我很多，他那么优秀，不嫌弃和我做朋友我已经很感谢了，水岚怎么可能跟我谈恋爱。”灵珠挠挠头，憨笑说。
“水岚很喜欢你啊，你是我知道的水岚第一个来往的女生，那个不解风情的家伙，跟我站一起，女生肯定都喜欢我呀！他没什么女人缘的！”炎燚摊手道。
炎燚嘴上损水岚，其实心里想的是，水岚这家伙看来还得加油啊，人家女生一点都不明白你的心意，我先帮你暗示一下。
“哈哈哈，真的吗，我们学校很多女生都是水岚的粉丝诶！不过，你的迷妹也有很多，我旁边桌的女生就每天都在讨论你。”
“是吧，所以灵玉没道理不喜欢我！”炎燚自信得挑眉道。
灵珠和炎燚聊天聊得很开心，这种一点点了解水岚身边的人，一点点进入她的生活，对灵珠来说，已经足够满足。
灵珠听炎燚描述叶轸、千明、时越还有雪樱，以及吐槽师父，说了许多他们几个住在一起的趣事，但是在确定师父要把灵珠接过来之前，炎燚并没有告诉她，他们其实住在青山孤儿院，而师父就是富豪榜上的永中。
“水岚为了想办法将你的能力瞒过白羽，每天都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我看他再这么下去就要秃顶了！啊，这个汉堡吃不完了，就带回去给他吃剩饭吧！”
“白羽……很可怕吗？”灵珠忐忑问。
“还好吧，我觉得他很沙雕，每天没个正经就爱敷面膜和买买买，但是阴魂界的死神们都很怕他，阎罗和黑翼对他也很放纵，我觉得说不定他就是阴魂界惹不起的角色，他要是不高兴了，恐怕整个阴魂界都闹翻天的那种，就很像直男们不讲道理的女朋友！”
“哈哈哈，好特别的形容。”
此时，正在无常殿的床上喝柳蝶喂药的白羽，打了个大喷嚏，差点把药碗打飞。
“阎罗更有意思，是个色大叔，最爱看人间界的女团MV，还要把白无常死神队的副队长柳蝶派来人间界做明星，看起来他天天最闲！”
“没想到阴魂界是个这么可爱的地方，我一直以为是影视剧里那种阴森恐怖的阴曹地府。”灵珠快要笑出眼泪了。
“那是上层领导这样，下层管理灵魂的鬼官还是长得挺恐怖的！尤其是十八层地狱里的鬼官们，我没去过，时越去过，出来后说去过一次以后再也不敢做坏事了！”
灵珠点点头。
“所以赶快劝灵玉悬崖勒马，我好害怕她跟着夜隐学坏了！”
“我跟灵玉……今天已经谈话过一次了……”
“诶？她怎么说？”
“灵玉……她有自己想法，而且，我发现灵玉似乎从未了解过灵玉的内心，她对世界竟然有这么多愤世嫉俗，我很担心，又很心疼，不过她似乎对我误会很深，根本听不进我的话，炎燚，如果你见到灵玉，帮我好好劝劝她吧。”
“你都劝不动吗？那我明天继续来找她。”
“可是今天她说中考之前不来学校了，她要照顾夜隐！”
“照顾夜隐？”炎燚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满脸醋意道：“那个半妖死了最好，就不能祸乱人间了，她照顾夜隐干嘛，难不成要跟他住在一起？”
灵珠点点头。
“什么！！！”炎燚拍案而起，引得周围顾客全部看向这边。
炎燚坐下，努力压低声音说：“不行，她一个花季少女，怎么能跟一个千年半妖住在一起！他还不得把灵玉吃了！”炎燚的脑海里此时上演了一场小红帽在床上被狼外婆吃掉的场景。
看炎燚气愤的样子，灵珠把灵玉用鲜血喂养夜隐的事情咽了下去。
炎燚表情立刻失落了下来，一口都吃不下了。
灵珠看了不忍心，立刻安慰他：“炎燚，你放心，灵玉是我姐姐，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劝说她的，我怎么能看着她走上邪路。”
“嗯，其实灵玉心里也挺苦的，我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她表面那么坚强和强硬，其实她很敏感。”
“是啊，从前我对她的关心不够，我也很愧疚。”
“等中考完，我们四个人出去玩吧。”炎燚提议。
“真的吗！我和水岚也聊过去游乐场，正好还可以介绍爱梨给你们认识！”
“好呀，你也会考进圣义高中吧！”
“是的，灵玉也很努力冲刺圣义高中呢，如果咱们四个未来是同学，会天天见面的！我觉得有了你们，灵玉一定会很开心并且远离夜隐的！这样就太好了！”
“是啊，我们似乎又找到了两个同伴呢！”炎燚说。
两个单纯的人简单得设想着美好的未来，此时没有人会想到，暴风雨的来临，会摧毁一切和平。
彩蛋27：
炎燚回到青山孤儿院，扔给坐在沙发上的水岚一包麦当劳，水岚打开一看，是吃剩的半个汉堡和冷掉的薯条。
水岚嘴角抽搐：“出去吃饭还记得给我带东西回来，我真是感动啊！”
炎燚：“感受到我浓浓的兄弟情了吧！”
水岚：“你这种穷鬼怎么还会去买麦当劳，又去蹭哪个女生的饭了？”
炎燚：“是我请了灵珠好不好！”
水岚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说：“什么，你跟灵珠单独吃饭？”
炎燚：“是啊！人间有句话不是说，好吃不过嫂子！”
水岚：“你给我过来。”
炎燚：“啊啊啊啊……”
水岚和炎燚打成一团，沙发都翻了。
旁边垂眼喝茶的千明：“炎燚，活该！”
83：考试
从那天起，灵玉真的没有再回家。
灵珠总是放学后在图书馆学习到晚上才回家，避免跟姨夫单独在家。
回家时总听到肖猛在跟姨妈吵架，他不想去技校上学，想跟几个朋友合伙倒卖二手车，跟姨妈要钱，姨妈说钱都拿去给他交学费了，灵珠灵玉还要上高中，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种种，每次都吵得鸡飞狗跳。
有一次灵珠晚上9点回家，看到肖猛摔门出来，气急败坏得问她灵玉什么时候回来，灵珠只能替灵玉借口集训班还没有结束，肖猛跟灵珠要了50块，灵珠迅速才将他的盘问敷衍过去。
灵珠回到自己房间就将门反锁上，最近姨夫也没有什么举动，可能是也在为肖猛的前途犯愁。
灵珠几次寻找写着水岚电话的笔记本都没有找到，虽然水岚的电话早已烂熟于心，但是她很害怕是灵玉将它带走了。
她每天都为灵玉担心，但是她不敢去翠微山找灵玉，夜隐吸食她力量的记忆太可怕了，有时做梦惊醒，那痛感在梦里还那么鲜明。
炎燚又来青山三中找过灵玉两次，每次都失落得无功而返，他几次冲动想让水岚跟他去夜隐那里找灵玉，都被水岚劝阻了，水岚说即使他们五个一起去，都未必有胜算。
炎燚前后摇晃千明，让他看看灵玉在哪里，千明并没有见过灵玉，根本无法追踪，然而事实上，即使千明见过灵玉，只要灵玉身在夜隐的结界里，千明也是无法追踪的。
得知灵玉也要考圣义高中，炎燚的学习劲头比任何时候都足，起得比鸡还早，在家里拿着练习册逢人就问错题，连洗澡的水岚、喂鸡的叶轸、上厕所的时越都不放过。
吃饭的时候炎燚一边做题一边夹菜，几次吃到香菜差点当场晕倒，令千明十分无奈，只好专门开设课后夜间补习班，从前张牙舞爪的炎燚在千明面前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得听千明言简意赅得讲课，而千明这种一目千行的眼睛哪里忍得了炎燚这种笨蛋的榆木脑袋，几次气到恨不得从轮椅上站起来给炎燚一顿爆栗，炎燚从小到大逃课，最终还是没有逃过被“家长”辅导作业的委屈“小学生”命运。
叶轸说，千明如果再多给炎燚补习一段时间，恐怕都能自行站起来空中飞踢，根本不需要他再研制治腿的药方了。
时光飞逝，马上全市中学生中考的日子来临了，全市50个中学全部混校考试，排序是随机的。
一大早，五只吃过叶轸自制的“不瞌睡神奇早饭”后，便登上了战场，此时炎燚已经不在乎考上圣义高中后师父的巨额奖励了，以千明的好胜心，他教出的学生如果依然落榜后，恐怕以后炎燚在家里都不能舒服度日了，很可能千明会将笨蛋二字将永远刺在炎燚的脸上。
出门前，炎燚紧张得坐立不安，生怕自己考砸了，还企图在手心里打单词小抄。
千明说：“你休想在考试时用鬼戒灵出，假装趴在桌子上睡觉然后在考场流窜作弊，我可是会监视你的！”
炎燚抗议道：“千明，你不至于吧，你监视我，你自己不写试卷了！”
“我用不了半个小时就写完了！”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用千里眼作弊！”
“我不屑！”千明冷漠的道。
炎燚烦躁得抓抓头发，说：“啊啊啊，太烦人了，我们又不是普通人类，为什么还要参加考试这样灭绝人性的制度！！！”
时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挖苦道：“谁让你平常老翘课不学习！”
炎燚指着时越说：“时越，你最好考上，如果家里只有你一个人落榜，你看我天天怎么笑话你！我会在你的马桶上都写上笨蛋专用！”
“切，我成绩一直都不差，毕竟我一直是一个不用父母操心的榜样少年！”
炎燚气鼓鼓的坐上公交车，仿佛这个家里只有他是笨蛋。
嗯，其实是的。
…………………………
炎燚拿着准考证走进青山四中的大门，找到对应的教室，还没等老师检查完他的准考证和书包，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后排的灵玉。
炎燚激动不已，灵玉也看到了这头显眼的红发，白了他一眼。
炎燚飞奔过去，兴奋到：“太巧了，没想到我们一个学校考试，还同一个考场！”炎燚看着灵玉，她完全没变，看起来气色很好，没有被夜隐那个狼外婆吃掉。
“不仅如此，喏，你的座位在那里！”灵玉指指旁边的座位，她在寻找座位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炎燚的名字，这么难重名的名字灵玉已经不会想到还有第二个人了。
“嚯！太好了！我们这么有缘分！”炎燚嘻得咧嘴一笑。
“切，我可不会借你抄啊！”
炎燚话刚到嘴边便被生生咽了下去，于是立刻改口吹牛说：“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可能会作弊！我学习可是很好的！”
“是吗？我听说你在青山一中经常考倒数第一！”
“那是因为我经常缺考！总是睡过头懒得去考试而已！”炎燚心虚道。
“哦？”
“你等着吧，我们就要一起在圣义高中做同学了！”
“哎呦，那我真是非常期待了！”
“这个都是小事情，灵玉我问你，你是不是还跟夜隐混在一起。”
“还有三分钟就要考试了，你确定你要在这个时候聊这种事吗？”
炎燚看到老师已经在宣读考场秩序了，便乖乖坐好，心想等考完一定要跟灵玉好好聊聊。
虽然考试的过程中，炎燚几次遇到抓耳挠腮的难题，几次看向灵玉，灵玉都在专心致志、面容轻松得写写画画，炎燚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偷瞄答题卡，于是还是硬着头皮不管对不对得全部答完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他邀请灵玉在学校附近的饭店吃饭，灵玉毫不客气得答应了，炎燚带她来到一家非常高档的餐厅，这里没有考试的学生打扰，炎燚借口去了趟洗手间，给时越打了电话。
“时越，你有没有钱，我今天出来只带了一百块！”炎燚捂着电话小声说。
“你也知道的，我这么穷，怎么可能有钱！你应该跟叶轸借啊！”
“远水救不了近火！你要不回一趟家，我床头的小猪存钱罐里有钱，你把它都拿过来，送到青山饭店！”
“你干嘛？据我所知，小猪可是你的命啊！”
“你别管了，送到青山饭店的男卫生间里。”
“跑腿费一百块！”
“我靠！你打劫啊！”
“全世界有哪个闪送会在三分钟之内把钱送到你的手上的？一百块都是友情价了！”
炎燚咬牙道：“行，你送来，我给你一百块！”
“得嘞！”
炎燚刚愤愤得挂掉电话，只见时越抱着小猪存钱罐，从男厕所的一个隔间门里走出来，惊呆了炎燚。
炎燚嘴角抽搐，说：“咱们几个中，你的能力还真是方便实用啊！”
“那是！给我一百块，伸手要！”时越完全一副在商言商的不讲情面脸。
炎燚颤颤巍巍得将兜里的一百块给了时越，时越露出职业微笑：“谢谢您的惠顾！有需随时联系我！随传随到！”说完又从厕所的隔间门后消失了。
在金钱面前，是没有兄弟的！
炎燚回到餐桌前，只见灵玉已经点好菜了。
“做死神，有哪些好处吗？”灵玉漫不经心得一问。
这猝不及防的提问让还没进入状态的炎燚吓了一跳，随即一想，其实他早就预料灵玉全都知道了。
“也就工资多一点吧！其他也没什么？”
“没有增加阳寿什么的吗？”
“咦，好主意，这一点我倒是可以向阴魂界申请申请。”
“所以……”
“嗯？”
“如果你们收魂收到一个被谋杀的受害者，会知道凶手是谁吗？”
“不知道，那是人间警察的事情，我们只负责将灵魂引渡到阴魂界。”
灵玉之所以这样问，是在得知水岚和炎燚是死神以后，她一直担心，如果她真要杀人献祭才能学习《禁术》，那么水岚会不会知道人是她杀的。
灵玉玩弄着餐桌上印花的餐巾纸，炎燚认真得问：“灵玉……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
“加入你们？什么意思？”
“我告诉过你，我们生活在一个类似武校一样的大家庭里，如果你同意，我和我师父可以教你灵力的修炼，我师父很厉害的，还有死神白羽，他是阴魂界白无常死神队队长，是唯一一个悟出了四十九道鬼束术法的死神，虽然我对夜隐不了解，但是白羽其实人很好，能让他放大招对战的半妖，一定不是善类。”
“你了解夜隐吗，就说他不是善类！”灵玉有些生气道。
“我……”炎燚一语堵塞。
在灵玉对生活无望的时候，是夜隐的出现让她抓住了改变命运的一颗稻草，夜隐虽然傲慢，但是其实对灵玉是不错的，灵玉在他身边，时常觉得有所依靠，即使他日日吸自己的鲜血，从最开始的时候灵玉把它当做一种交易，到现在日益相处下来，夜隐细致得关心和体贴，灵玉逐渐把他当成了一个大哥哥一样的存在，毕竟他的表哥肖猛实在是太混蛋，灵玉在夜隐身上第一次感受到如父如兄的依靠感。
虽然夜隐的外伤好转，但是内力元气还是受损严重，这个时候如果灵玉抛掉夜隐转入炎燚的阵营，即使她知道夜隐也有办法自行闭关疗伤，但是她还是不放心。
转入炎燚的阵营，就意味着要跟白羽合作，未来就有可能和夜隐成为敌人。
她没有理由跟夜隐成为敌人，更何况，是夜隐挖掘了她，他是她的伯乐，在她和灵珠之间，夜隐选择了她。
但是，加入炎燚的阵营，就意味着可以经常见到水岚……
“水岚……就是这样教灵珠的吗？”灵玉试探得问。
“是这样计划的，还没开始施行。”
“也就是说，我和灵珠同时加入进去？”
“这样不好吗，你们是亲姐妹啊！”
服务生上来菜，灵玉没有回答炎燚。
在拥有逆天力量的灵珠面前，灵玉这等凡人的力量根本无法与她比较，而在夜隐那里，灵玉是被坚定选择的那一个。灵玉将叉子插在一整块牛排上，愤愤得想，我凭什么还要被拿来和灵珠比较和继续被灵珠打压？
即使那个阵营里有她梦中的少年水岚，但是和灵珠一起去，难道要看着灵珠和水岚眉目传情吗？就算灵玉有自信将水岚拿下，但是爱情根本不是她当务之急需要的事情，等她成为这世界的神，区区一个水岚，还怕她征服不了吗？
况且，她想要的力量，不仅仅是禁术，还有能将灵珠的能力抢夺过来的力量，这些，恐怕白羽这一方根本不会帮她实现吧。
灵玉切了一大块牛肉放到嘴里，垂着眼慢慢咀嚼，五分熟还带有血丝的牛排实在是鲜美至极，她咽下去，抬起眼皮对炎燚说：“炎燚，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会接受。”
“为什么！”炎燚对她的决定很是惊讶。
“我不想解释，但是我知道自己心中想要什么，我想要的东西，你们也满足不了我！”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去做！”单纯的炎燚本能得脱口而出。
灵玉低头一笑，脸一阴，她知道，这又是一颗好用的棋子。
“炎燚！”灵玉抬起头，立刻换了一张脸，给了炎燚一个温柔又满足的笑容，说：“炎燚，既然如此，就不要强迫别人选择好吗，我希望，即使我拜夜隐为师，但并不是意味着你我就是敌人，我们还可以是好朋友的对吗！”
听到灵玉难得温柔的话语，炎燚立刻点头，说：“是，你说得对。”
“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得不站在对立面，还请你，不要跟我作对，不要讨厌我好吗？他们妖啊神的私人恩怨，跟你我无关。”灵玉将手，温柔得放在了炎燚的手背上。
灵玉的举动让炎燚满脸通红，从来被女孩子围绕的炎燚第一次紧张到结巴，说：“我，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如果我不懂的方面，跟你请教，你会教我的吧！”灵玉继续温柔攻势。
“当然！有需要你随时联系我，随传随到。”炎燚掏出一本书，从书上撕下一页，写了电话给灵玉，一边写一边说：“虽然我很失落没有说服你，但是如果夜隐欺负你，我就算拼了命也会教训他！还有，如果你想加入我们，我随时等你。”
“炎燚，真是谢谢你的理解，你真是个好人。”灵玉挽了下头发，歪头一笑。
这一笑简直直戳炎燚的直男内心，他竟有些羞涩紧张得低头吃饭，还将自己切好的牛排给了灵玉。
夕阳西下，考试完毕，灵玉站在公交车上向车下的炎燚挥手告别，炎燚一脸傻笑，昏昏沉沉，恨不得朝着夕阳奔跑。
似乎……美好又青春的夏天就要来临了。
…………………………
彩蛋28：
青山孤儿院中，千明等在大厅，看着炎燚一脸傻笑，蹦蹦跳跳得从大门进来，在千明身边倒茶的雪樱笑道：“看来炎燚少爷考得不错呢！”
千明对炎燚说：“拿来！”
炎燚：“什么啊！”
千明：“我不是让你把答案抄在橡皮上，回来跟我对答案吗？”
炎燚：“啊，我忘了，我光是写完就已经写到最后了，根本没时间记答案。”
时越：“是不敢记答案吧，说不定千明会掏出来灭灵枪！”
炎燚：“时越，你还敢煽风点火！你打劫了我一百块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你算账！”
时越：“跟大家八卦一下，炎燚今天的午饭可是花光了他的小猪积蓄哦，不知道是哪个姑娘能让他放血！”
炎燚：“你还说！”
两人在沙发上打成一团，沙发又翻了。
千明：“……”
84：手链
深夜，鬼泽来现世收魂完，顺路来到青山孤儿院，给水岚带了一部新的手机，手机恢复了从前水岚的数据。
水岚一边给鬼泽烧泡面的水，一边说：“阴魂界的程序员效率也太慢了，这都半个月了。”
鬼泽拆开一盒泡面，说：“没办法，为了保护你手机里的信息，当时后台立马就远程关闭了你的手机，要远程重新恢复是麻烦了些，不过还好，你的业绩数据，还有手机里的照片都找回了！这次你小心些别再丢了，以前还没有死神将手机丢在现世中，如果被心怀不轨的鬼魅捡到就麻烦了。”
水岚从冰箱里拿出一颗鸡蛋，说：“知道了，以后我会小心些。”
水岚翻着相册，发现照片果然都恢复了，灵珠煮咖啡的那张照片没有丢，水岚不由自主得笑了。
水壶里的水咕嘟咕嘟得烧着，水岚收起手机，问：“白羽怎么样了？”
“好一点了，不过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恢复。黑翼大人天天督促他喝药，他还经常发脾气闹别扭。”
“受伤这么严重还这么任性！”
“哎，谁让阴魂界没人惹得起他呢！话说，那个叫夜隐的人，真的那么厉害吗，连白羽大人都收不了。”
“是啊，强得可怕。”水岚又从冰箱里拿出一根火腿给鬼泽，说：“所以这段时间，我也在潜心修炼自己的灵力和法术，下次如果再遇到他，绝对不能输得这么难看了！”
鬼泽将碗面拆开，说道：“当初我作为人类死去到阴魂界的时候，阎魔已经被封印，掌管阴魂界的已经是阎罗大人了，我在忘川河里呆的这五百年里，从来没有听说过夜隐的名字，所有的死神似乎都有共识得对从前阎魔封印的事情绝口不提，人间界竟然有能跟白羽打得不分上下的半妖存在，简直不可思议。”
“所以啊鬼泽，你也要好好修炼，以后助白羽一臂之力。”
“我也是这么想的。”鬼泽将开水倒进碗面里，十分享受得撕开每一个调料包。
“不过我一直好奇，你不是黑翼的副队长吗？为什么天天被白羽使唤！”
“这个你可能不知道，阴魂界的死神们都看得出来，黑翼大人虽然铁面无私，但是对白羽大人简直是毫无底线得放纵，满足他的任何无理要求，好成这样的上下级关系，我还真是从来没见过，有时候我觉得白羽大人如果想要天上的星星，黑翼大人也会去给他摘，虽然他平常不苟言笑，但是就是拿白羽没办法！阎罗大人舍不得柳蝶小姐干活，所以我就只能黑白两队两边跑了！”鬼泽搓着双腿，期待得等着泡面。
“他俩不会……”炎燚从水岚身后冒出头来。
“你不是去睡觉了吗？”水岚斜眼说道。
“我这不是闻着泡面的味道又惊醒了。水岚，你说，白羽和黑翼，会不会是那种关系……”炎燚挑挑眉说。
鬼泽一脸惊愕，说：“不会吧，不可能！两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有男人不喜欢女人的！”
炎燚拆开一包碗面说：“拜托，鬼泽同志，这都6102年了！再说你们古代，对这种事不是看得更开吗？”
这时时越突然出现在桌子旁边，说：“对啊，而且白羽长的那么美，同样作为男人，我不觉得他跟我并不是一个物种啊！”说完也从橱柜拿出一个碗面。
鬼泽低头想了想，然后使劲摇头，一脸凌乱得说：“胡闹，你们这群小鬼，竟然敢背后议论黑翼大人和白羽大人，当拖出去杖责二十！”
“那你的碗面还吃不吃？”炎燚问。
“吃！”鬼泽瞬间将碗面抱在怀里，大口吸溜起来。
“一碗够吃吗？”水岚问。
“诶？还可以要第二碗吗？”
灵珠在中考完的第二天就出去打工了，白天她接一些发传单的日结工作，晚上再回到麦当劳上班，每天忙得到处跑，经常在公交车上补觉，但是灵珠觉得很充实，她鼓足干劲要多挣点钱，为期待而来的高中生活打打基础。
她很想念水岚，中考结束后，她尝试过鼓起勇气给水岚打过一个电话问他考试怎么样，可是水岚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中。
月亮每天跟着灵珠到处跑，灵珠发传单的时候它就坐在旁边陪着她，或者稳稳得站在灵珠的肩膀上当做吉祥物一样为灵珠宣传，路人经常惊奇得看着这只充满灵性的异瞳小猫，灵珠的传单总是第一个发完，一天能接两三单活。
有一天，她就在灵玉喜欢是首饰店附近发传单，路过那家首饰店时，她心里算了一下，这些天日结的工资加上之前的积蓄，灵玉喜欢的那条手链已经可以买下了。
中考成绩一个星期后在教育网上公布排名，灵珠在一个炎热的中午跑进一个网吧查成绩。
“月亮，你说我会考进前五百名吗？”灵珠对坐在旁边的月亮说。
“喵！！！”月亮声音洪亮得叫了一声，似乎对灵珠胸有成竹。
灵珠输入自己的准考证号，惊讶得发现，自己超常发挥，竟然考了全市第三名。
她立刻看到了水岚的名字，因为就在她上方，水岚考了全市第二名。
她惊喜得叫了出来，由于怕吵到周围上网得人，灵珠不由自主得捂住了嘴。
是神的恩赐，灵珠觉得。
灵珠抚摸着电脑屏幕上的名字。
水岚，499分，青山一中。
灵珠，498分，青山三中。
他们的名字靠的那么近，她激动得快要哭出来了，也就是说，她板上钉钉的确定，他可以和水岚一起进入青山一中做同学了。
全市排名并列第一的，是千明和青云。
对了，还有灵玉！
灵珠兴奋得寻找着灵玉的姓名，比查自己的成绩还紧张，鼠标的滚轮一点点往下滑，终于，在第300名上，看到了灵玉的名字。
灵玉真的考进了全市前500名，而且考得还很好，那么也就是说，她们两个可以一起进入圣义高中了
即使灵玉有时候说话刻薄和使唤灵珠，但是此时灵珠全部忘记了，她只为自己姐姐取得的巨大进步而开心。。
巨大的幸福笼罩着灵珠，此时，灵珠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美好的未来似乎就在向自己招手，水岚，似乎就穿着圣义高中帅气的校服在大门口等待她。
灵珠用了好久才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坐下来，继续往下寻找，炎燚……炎燚……
第498名，炎燚，青山一中。
此时，青山孤儿院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叶轸考了全市第八名，时越全市第五十名。
每天忐忑的炎燚，在看到自己498名的瞬间，立刻兴奋的跳起来差点冲破屋顶，青山上空瞬间绽放朵朵烟花，炎燚忍不住用火树银花的火系法术为自己庆祝。
千明默默收起了查名次总是找不到炎燚名字时掏出的灭灵枪，炎燚在大厅不停得旋转跳跃扭动身姿跳着奇特的舞蹈，时越坐在沙发上得意得托腮抖腿，叶轸推了一下眼镜，脸上毫无波澜得磨药，水岚已经将成绩单发给了在国外洽谈业务的永中，永中给五只打来巨额奖金以示奖励。
“WOW！！！！”炎燚和时越看到手机里师父转来的零用钱发出惊呼，炎燚简直要隔空跪谢师父，他空了的小猪存钱罐，这次怕是要爆满了！
“烤肉！烤肉！我要吃烤肉！”炎燚一边跳着一边说。
“好好好，今天就下山吃烤肉。”水岚满怀笑意得点头。
“喝酒，喝酒，师父不再，我们喝酒！”炎燚继续转圈圈。
“我知道师父酒窖里藏桃花酿的新地点！”时越举手。
“要不然叫上鬼泽和千贺吧！我看鬼泽在阴魂界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的样子。”叶轸说。
“我无所谓，但是我觉得鬼泽和千贺那两个穷鬼不但没钱AA，很可能会将咱们五个吃垮！”千明说。
“千明你好小气啊，这种大喜的日子你还想AA，这次我请我请啦，大家随便吃！”炎燚继续转圈圈转到千明身边。
“WOW！！！”这次是另外四只同时惊呼，能让炎燚主动买单，简直比他考入前五百名还令人惊奇，太阳也是有可能从西边出来的。
…………………………
在网吧查完成绩的灵珠，马不停蹄得朝家跑去，从一个鞋盒里找出之前存的钱，从一百的整钱到十块的零钱一大摞，她满怀兴奋又小心翼翼的跑出家门，生怕被肖猛碰上，好在他今天似乎又出去鬼混了，灵珠开心得朝首饰店跑去。
没想到，这款新年新出的款式，在夏天新款出来后已经是过气款，首饰店买一赠一促销，灵珠不嫌弃，她觉得今天简直三喜临门，她和灵玉可以一人一条，一起带着它进入圣义高中。
在柜台上，灵珠一张一张得数着钱，导购姐姐耐心得等着她，说：“小妹妹，看来真的很喜欢这条手链，攒了很久吧。”
“对，其实是送给我姐姐的，她考试考得很好，对了，你们这里有没有礼品卡，可以给我一张吗？”
“当然！既然是送人的，那我帮你包好一些。”
“谢谢你！”灵珠开心得笑起来。
她趴在柜台上，斟酌着礼品卡上的祝福字句，礼品卡上印着“Dear：”的开头，灵珠在后面写上：姐姐，恭喜你梦想成真，金榜题名，未来我们一起进入圣义高中。
写完，她小心翼翼得折好，导购姐姐在首饰盒上扎的蝴蝶结丝带很漂亮，灵珠连连道谢。
灵珠想着，灵玉一定会开心的，姐妹之间再大的误会也能解开。
灵珠一蹦一跳得走回家，一进门，便看到门口的玄关里，灵玉的鞋子脱在门口。
灵玉回来了！
从上次天台以后，灵玉再也没有回来，今天成绩公布，灵玉果然可以在姨妈面前昂首挺胸得回来了。
“姐！姐！你回来了！”灵珠兴奋得喊道，此时家里没有其他人，姨妈出去打麻将了，姨夫在上班，只有灵珠和灵玉姐妹俩。
灵珠一进屋，看见灵玉正在收拾衣服。
“姐，你在干嘛？”
“我要在夜隐那常住，反正放暑假了不用上学，天天看着姨妈他们也烦，干脆住在夜隐那方便修炼。”灵玉叠着衣服，看也没看灵珠说道。
“你还要是跟着夜隐修炼吗？”灵珠的笑容僵在脸上。
“对啊，你不用劝我了，我主意已定，而且夜隐之前就答应过我了，我考上圣义高中他就会教我！”
“对了，说起来，真的要恭喜你了，你竟然考进了前300名，真是太棒了，等开学，你肯定作为下一届中考生的榜样在三中被宣传呢！”灵珠真心替灵玉高兴，灵玉从三中垫底考进全市最好中学，灵珠可以想象灵玉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呵？恭喜我？你不是考了全市第三名吗？我考三百名就高兴成这样，你是想变相得说你考了第三名全家要给你放鞭炮了吗？”灵玉不屑的抬眼蹬了一眼灵珠。
“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能一起进入圣义高中，我非常高兴！呐，对了……”灵珠赶紧打开书包，掏出买给灵玉的礼物，说：“上次我们一起逛街，我看你好像很喜欢这条手链，我一直攒钱，今天买给你当做升入重点高中的礼物，你知道吗，简直太幸运了，这条手链现在买一送一诶，我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我们可以一起带着姐妹同款，实在是太好了！很划算诶！”灵珠自顾自得说着，然后拆开自己那条给灵玉展示，说：“是这条吧，真的很漂亮呢！”
灵玉看着灵珠天真无邪的笑脸，那条手链发着璀璨的光芒，灵玉内心突然涌起无名之火，灵珠考了全市第三，已经够让灵玉恼火了，如今，她还拿一条赠品手链来给自己庆祝？
“我这条，是赠的那条吧！”灵玉阴着脸说。
“啊？不是啊，我本来就是去给你买礼物的，正好碰上活动，其实可以想做是商家促销，半价买的。”
“我为什么要带这种过气的半价品？”灵玉的声音很恐怖。
“啊！”灵珠的笑容尴尬得僵在脸上，说：“姐，你已经不喜欢了吗？虽然它已经不是新款了，但是很漂亮啊！你之前……不是一直很想要……”灵珠看着灵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越来越小。
灵珠递给灵玉礼物的手还僵在半空中，灵玉看着灵珠窘迫的表情，突然觉得她很可怜，努力得讨好自己，这手链的价格不便宜，被姨妈和肖猛双重剥削的灵珠，不知道攒了多久的钱，灵玉有时候觉得灵珠很可怜，但又很可恨，看着灵珠尴尬的笑容，灵玉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有些解气、又有些得意、内心深处还有一丝不忍。
“算了，我就收下了，谢了。”灵玉接过，把它放到了打包的行李中。
灵珠松了一口气，脸上又重新恢复了笑容。灵珠的理解是：傲娇的灵玉肯定因为收到自己的礼物而不好意思，故意在吓唬刁难她，灵玉总是这样，灵珠并不计较。
“姐，如果你要走的话，晚点走，我还有一些钱，我出去买点菜，晚上我做顿好的，姨妈如果知道了咱俩都能考进省重点，一定会很高兴的，她在外面也有面子，说不定以后会对我们好一些。”灵珠说着就要往外走。
“哦，你可能误会了！”灵玉阴阳怪气得说。
“啊？”灵珠停下脚步。
“能进入圣义高中的，只有我。”灵玉抬起眼皮，冷冷得盯着灵珠的眼睛。
85：崩塌（庆祝30万字加更）
“什……什么意思？”
灵珠心想，灵玉一定又在开玩笑吓她吧。
“我是说，我们中，只有我能进入圣义高中。”灵玉确定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像开玩笑。
“为什么？我们两个都考进了全市前五百名啊，而且，我的第一志愿是圣义高中，你的也是吧。”灵珠着急道。
“不，你的第一志愿并不是圣义高中。”
“怎么可能，是我网上填报提交的啊！”
“因为我给你改了，而且姨妈去的学校签的字。”灵玉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特别平常的事。
“什么？”灵珠不敢相信得看着灵玉，一种从头到脚的彻骨寒冷袭来，仿佛烈日之下，一桶冰水浇顶。
“话说，灵珠啊，你的任何密码都是生日，这个习惯你还不改啊！”灵玉嘲笑道。
“姨妈为什么会同意，我上圣义高中的学费已经打工攒出来了，不花家里一分钱，能上市重点高中，姨妈为什么不让我去，这不合理啊！我不信！”灵珠焦急道。
“因为你每个交给姨妈的打工费，姨妈美名其曰帮你攒着上学，其实全部拿去给了肖猛，他不是要倒卖二手车需要资金吗？你的第一志愿是新晃高中，那个大学升学率全市最渣的学校，如果全市前五百名的学生进去，学校不但免三年学费，还会给一笔丰厚的奖学金，当然，这奖学金也不会落到你手里。”灵玉嘲讽得说道。
“所以……你们瞒着我……改了我的第一志愿？”灵珠气得浑身发抖。
“对啊，我也不想让你进圣义高中，姨妈又不会使用电脑，我跟她一提议，她立刻就答应了！”
“为什么……你就那么讨厌我吗？”灵珠的声音都开始抖了起来。
“因为……”灵玉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容又出现了，“我也喜欢水岚……”灵玉自信得笑道，仿佛水岚就是她的囊中之物。
灵珠感觉全身血液逆流，巨大的惊恐围绕着她，她的眼泪瞬间掉落下来，一瞬间，她仿佛从天堂跌入地狱。
她那么替灵玉高兴，还天天辛苦打工攒钱给灵玉买手链，而灵玉在不知不觉中，早就篡改了灵珠的志愿。
上一次她这么愤怒，是灵玉将月亮扔出窗外的那个晚上，那次，她第一次推了灵玉，而这次，巨大的愤怒瞬间攻心，灵珠觉得自己都快要晕倒了，她全身无力，浑身冰凉。她不敢相信，这一定是灵玉骗她的。
可是灵玉欣喜中带着嘲讽的胜利的表情根本不像是玩笑。
“灵玉……你……你骗我的对不对！”灵珠哭着说。
“我干嘛骗你！过几天通知书就来了！我的通知书就寄到夜隐那了，你就不用帮我签收了！”灵玉轻松道。
“怎么可能……”灵珠握紧双拳，抖如筛糠。
“这样也很好啊，你在新晃高中，准是第一，老师和同学都捧着你！你又给家里挣了一笔钱，以后姨妈一定会对你脸色好些，我的学费就不用担心了，这对夜隐来说是毛毛雨，夜隐还会假戏真做给姨妈一笔我的奖学金，我还能假意申请住校，以后都可以不用回来了。虽然我在圣义高中是凤尾，不过没事，我相信凭我的聪明，一样可以在圣义高中出头！”灵玉连连挖苦。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是你妹妹吗？”灵珠终于忍不住，跌坐在地，崩溃大哭。
“你是我妹妹，可是灵珠啊，我们是一类人吗？”见灵珠哭成这样，灵玉突然心生一种痛快，嘲讽道：“拥有死而复生神力的人，为这点小事就哭成这样？上帝真是瞎了眼！”
灵珠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想说什么，可是喉咙抽泣不止，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一直在家里隐忍着辛苦着，从来不要求从来不给大家添麻烦，为什么她们一个个都不喜欢她，连她的梦想都要剥夺。
为什么本应该跟她相依为命的姐姐，却视她为敌人，如此刻薄得对待她？
就因为她拥有特殊的力量？还是只是因为水岚？
水岚……灵玉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水岚的？
虽然灵珠太喜欢水岚了，可是她从来不会跟灵玉争抢，她也不认为水岚会喜欢自己，如果灵玉喜欢水岚，灵珠并不会阻止，但是如果仅仅因为这种原因，灵玉就篡改了灵珠的升学志愿，灵珠不能理解，她并不会跟灵玉抢水岚啊！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灵珠崩溃了，她踉跄着爬起来，哭着跑出家门，她不想再在灵玉面前表现出一秒的懦弱，灵玉微笑着看她哭的表情，让灵珠觉得特别可怕。
灵珠哭着跑去电话亭，此时，她满腔委屈，只想跟水岚倾诉……
水岚一行人，开着车下山，车里播放着劲爆的音乐，咚咚咚得声音掩盖了手机铃声，千贺比他们五只还兴奋，比划着让司机叶轸放权志龙的歌。
太阳还没下山，鬼泽害怕，说要等太阳落山再去找他们。
炎燚一脸不解得看着千贺，说：“你也是活了有好几百年的死神了，怎么来到现世成了韩粉！”
“说实话，要不是我奉命看守青山公墓，我都想转世投胎去韩国当练习生了！呦！呦！如果我去了韩国，那个叫宋仲基的家伙哪还有机会，乔妹肯定就是我的了！”千贺自编了一段毫不成调的rap。
“你哪来的自信？”炎燚斜眼道。
“我长得这么帅，好歹也是奶油小生啊！”
“你是不是对奶油小生有什么误解！你的前方有后视镜！可以照照自己！我们五个上街才是经常被星探纠缠好吗！”时越笑道。
“切，你们这些菜瓜小鬼有什么好看的，我在阴魂界可是有名的帅哥！鬼泽是靠着他的痴情拉了很多女鬼粉丝的票，要不然我就是阴魂界第二帅！”
“你们阴魂界都是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选出几个长成人样的都不容易，你当然能名列前茅，下次举行这种无聊的活动是什么时候啊，我们五个也参加！”炎燚甩了甩头说。
“话说，守墓的工作经常在晚上，我准备白天去唱片公司应征一下，如果我成了歌手，你们几个会不会买我的唱片？”
“不会！”五只异口同声！
……………………
水岚的电话无人接听，灵珠哭得泣不成声，失落得挂了电话，失魂落魄得走在街上，仿佛灵魂都被掏空了。
不知不觉间，她走到小区花园的秋千旁，月亮的卧就在那附近，平常它就在那里玩耍。
“月亮……”在看见月亮的一瞬间，灵珠哇得一声痛哭出来。
月亮吓了一跳，本来今天灵珠非常高兴，月亮也跟着非常高兴，怎么回家一趟，灵珠哭成了这样，他从来没有见过灵珠哭得哆嗦。
“喵！！！”月亮严肃得尖叫了一声，仿佛在着急得问灵珠发生了什么事。
“月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我！”灵珠哭得话都说不清楚。
“喵喵喵！！！”月亮着急得叫着。
“同学欺负我……姨妈压榨我……灵玉也恨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灵珠哭得蹲下来。
月亮着急得左右跳脚，不停得叫。
灵珠看月亮着急成这样，努力忍住情绪，怕月亮担心，月亮不停得拿头蹭着灵珠，舔灵珠的手，仿佛在说：“谁说的，我最喜欢你了！”
灵珠抱住月亮，眼泪一滴滴落到月亮的身上，月亮舔舔灵珠的眼睛，一直在安慰她。
此时，小区里有个美女牵着一条贵妇犬正在遛狗，这条贵妇犬每次见到月亮都追它、冲他不依不饶得汪汪叫，从前月亮总是敬而远之得躲开不与它计较，这次，贵妇犬又跑来挑衅，月亮似乎在示范一般，毫不示弱的炸毛哈气，弓背攻击，把贵妇犬吓得落荒而逃。
月亮转头看着灵珠，灵珠立刻就明白了。
月亮小时候被恶犬追，是灵珠将它救下的，从那以后，月亮最怕狗，可是今天，为了给灵珠示范，月亮主动迎战挑衅它的狗，月亮是在对她说，要去反抗。
“对！我不能这样任人摆布，我要反抗，那么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去试试！”灵珠突然顿悟，看到月亮勇敢得扑向狗仗人势的贵妇犬时，那身姿特别帅气。
那一瞬间，顿悟的寒颤从全身炸裂开来，逆来顺受、讨好所有人，受伤的终究是自己。
“如果去教育局说明情况，申请改志愿，不管能不能成功，都要尽可能得去试一下！”灵珠自言自语道，随即眼睛突然有了神采，她使劲抹了一把眼泪，对月亮说：“谢谢你月亮，我不会再任人欺负了！我要去主动改变命运！”
说完灵珠便站起来转身朝家跑去，月亮不放心得跟在她身后奔跑着。
………………
肖猛在网吧打了一天游戏，有些玩腻了，准备百无聊赖得回家睡觉。
父母到底拗不过他，给了他一万多块的创业启动资金，肖猛得意得昂着头走，已经实现了网吧自由，二手车的生意，就顺其自然吧！
这小丫头片子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去了重点高中后，自费赞助进去的富二代官二代学生大有人在，灵玉还不得主动贴上去？
肖猛一进门，就看到了灵玉的鞋，他大喊了一声灵玉，发现家里没有其他人。
他走进灵玉的房间，看到灵玉在收拾东西。
“嚯，你这是要离家出走啊！”
“差不多吧！”灵玉没好气道。
“我刚才喊你，你怎么不吭声！”
灵玉懒得理他，没有回答。
“草，小妮子现在涨脾气了是吧！”肖猛说着去掐灵玉的脖子，灵玉一个转身躲开了，她在夜隐那，每天锻炼身体，刻苦训练，身体灵活了许多。
“你看你真是欠揍是不是，你给我过来！”肖猛一把抓过灵玉，把她甩到了床上。
身高188的肖猛，高大威猛，瘦小的灵玉哪里是他的对手。
从小到大，在灵玉的潜意识深处，她最怕肖猛，肖猛是家里的霸王，她只有讨好他才有一点生存之地。
这种恨也一直扎根在灵玉的心里，从前她无力反抗，如今，她再也不怕肖猛了，肖猛这等渣滓，她充满鄙夷。
肖猛将灵玉摁倒，说：“你跑了这么久，住在哪个小白脸家里去了！”
灵玉伸手给了肖猛一个耳光！
“草！！！你竟然敢动手打我！”肖猛说完，抡圆了胳膊甩手给了灵玉一个耳光。
肖猛的大手把灵玉打得脑袋嗡嗡作响，双耳耳鸣。
“我对你够好得了吧！从小到大不都是我在照顾你，你就这么对你哥哥？！”
“你是我哥哥吗？哥哥会这么打妹妹吗？”灵玉挣扎着大喊道。
_________
86：左手
月亮跟着灵珠回了家，灵珠一打开门，就听见房间里传来灵玉的尖叫声。
灵珠赶快跑过去，看到了她永远无法忘怀的一幕。
灵玉满脸眼泪得被压在桌子上，头发凌乱，而肖猛正在压着她，狠狠得摁住灵玉的脸。
“哥……你……你干嘛……”灵珠颤抖着问。
“你给我滚一边去，敢多一句嘴，我连你也一起……”
灵玉乞求得大喊：“灵珠！救我！！！”
灵珠的大脑嗡得一声，浑身颤抖。她本能得跑过去，疯了一般推开肖猛，肖猛急火攻心，一巴掌朝灵珠扇了过去，灵珠立刻感觉鼻子里一热，一串鼻血滴下来。
“他—妈的，你也敢来跟我动手！”肖猛大喊道。
月亮见到灵珠被打，一下子跳到肖猛脸上，狠狠得朝他脸上抓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肖猛捂着脸大叫着，揪着月亮的尾巴狠狠得把它甩了出去，重重得摔在墙上得月亮毫不示弱得爬起来，准备再次攻击肖猛。
灵珠知道肖猛如果抓到月亮，肯定会把它乎活活打死，便冲过去挡在月亮面前哭喊道：“你是我们哥哥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你还知道我是你们哥哥啊，既然知道，妹妹对哥哥就要绝对服从，知道吗！！！”肖猛一脚将灵珠踹倒在地，凶神恶煞道：“连你也来敢对我指手画脚，要不是我家施舍给你俩一口饭，你俩能活到现在？不知感恩的东西，我只不过是向灵玉要点回报！怎么？你吃醋了？要不你来代替她?”
灵珠捂住肚子，痛得弯腰倒地，剧烈得咳嗽起来。
灵玉吓坏了，这次肖猛看来是真急了眼，下手这么狠，犯起混来完全不顾亲情与否，仿佛灵珠根本不是她妹妹，在外跟别人打架一样。
灵珠转过头，眼神含着泪，憎恨得对肖猛说：“咳咳……你一直……就是这样……对灵玉的吗？”灵珠想起灵玉在天台对她说过，你真的了解我们的哥哥肖猛吗？
灵玉听到这句话，瞬间崩溃大哭，所有隐藏的委屈和屈辱，如今如决堤得洪水，全部倾泻出来。看到灵珠被肖猛拳打脚踢，灵玉不忍心，她本能得爬过去抱住肖猛的大腿阻止他。
“肖猛，你住手！我求求你住手！你这么打她，会打死她的！”
“打死她才好，她有什么用！！！如今也敢来管老子了！”
那些踢打落在灵珠身上，灵珠痛极了，她趴在地上，护住头，从胳膊的缝隙中，睁着泪眼看着灵玉，用嘴型对她说：“快！跑！”
灵玉看着灵珠，第一次，灵玉如此心疼灵珠，就算平常再讨厌她，此时看着被打还自己着想的灵珠，灵玉真的被震撼到了。
灵珠看着灵玉，眼泪直流，平常，在她不知道的背后，灵玉受了肖猛多少侮辱和欺负，难怪灵玉会这么恨这个家，这么恨这个世界。
迟钝的她，从未察觉灵玉的苦。
这一瞬间，在共同的敌人面前，姐妹俩第一次携手反抗，灵玉抱住肖猛的腿，狠狠得一口咬在他的腿上，肖猛大叫着，将灵玉一脚踹得在地上滑出去很远。
就在这时，大门有人拧钥匙的声音，有人回来了，得救了！！！
“姨妈！！！救命！！！”灵玉大喊。
谁知，出现在房门口的，是提着一把韭菜的姨夫。
本以为是上帝救她们，当灵珠看到是姨夫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心中咚得一声，有一种希望落空、不祥的预感袭遍全身。
“你们怎么又打架了，都多大了还打架！小猛，你看看你把你妹妹打成什么样了！做哥哥得怎么能这么没分寸！”姨夫走过来，扶起灵珠，满眼心疼道：“啧啧啧，你这个兔崽子，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这是你妹妹啊！”
“姨夫！肖猛对我……”灵玉刚要开口，姨夫瞥了一眼灵玉撕坏的衣服，立刻明白了。
姨夫刚要开口，刚才急红了眼的肖猛立刻推了一把姨夫，说：“别啰嗦了，你赶快把她送医院去吧！”说着就把姨夫和灵珠往外赶。
“对，对，这倒是，灵珠走，姨夫送你去医院。”姨夫竟然假装对眼前的事情视而不见。
他低着头，弓着背，那怯懦的样子十分窝囊。
其实从前他早就发现了肖猛对灵玉的举动，只不过碍于面子和他自己也心虚，他从来没有捅破。
毕竟，肖猛已经人高马大，犯起浑来，连他亲妈都打，姨夫在从前与他的对峙中吃过不少亏，他了解他这个儿子，犯起混来时可以直接去厨房拿菜刀的。
他做得出来。
姨夫架着被打的站不起来的灵珠离开，灵珠挣扎着大喊大叫，她朝灵玉伸出手，灵玉知道，灵珠这一被带走，自己就完全羊入虎口了，灵玉也本能得朝灵珠伸出手……
这似乎是姐妹俩，长这么大第一次，向对方伸出手……
然而她们两个却各自被另外的男人拖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敢想象……
瘦小又受伤严重的灵珠，哪里是姨夫的对手，她被拖进姨夫和姨妈的房间，姨夫假惺惺得打开衣柜拿出姨妈的衣服说：“你看看，你身上全是血，咱们先去医院，回来看我不打断肖猛得腿！”
“姨夫，我求求你救救灵玉！”灵珠噗通一声跪下来，哭着求他，嘴角的血水混着凌乱的发丝，灵珠满脸是泪，声泪俱下得乞求姨夫，样子可怜极了。
“肖猛有分寸，灵玉不会有事的，只不过是小孩子打闹！平常肖猛对灵玉也挺好的，一会儿就没事了！”姨夫背对着她找衣服，假装看不见。
“不是的不是的，肖猛要……”
姨夫立刻打断她，呵斥道：“灵珠，别瞎说，肖猛平常最疼灵玉了，就像姨夫最疼你一样，今天的事情，别告诉你姨妈！”
看到姨夫明显躲闪和不作为的态度，灵珠立刻明白了，她瘫在地上，不可思议得看着姨夫，说：“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知道什么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快换衣服吧，你这样出去被邻居看到不好看！”
“怎么会有这样的哥哥！怎么会有这样的长辈！你这是助纣为虐！！！”灵珠大喊，将姨夫递给她的衣服扔在了姨夫身上，她心里恨极了。
“说什么呢！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是你长辈！是我把你俩养大的，你就这么对我说话！！！”
灵珠已经不再寄希望于姨夫，爬起来拔腿朝门口跑去，被姨夫一把拦腰抱回来！将门关上反锁住。
灵玉还在另一个房间尖叫反抗着，声音凄厉，灵珠听到，肖猛似乎恼羞成怒，也在打灵玉。
“我的好孩子，别闹了！灵玉不会有事，你看你都伤这么重了，来，姨夫给你换衣服。”此时，灵珠在姨夫的眼里，看到了和肖猛一样的神色。
“乖孩子！姨夫在家最疼你了是不是！”姨夫伸向灵珠的手，开始哆嗦。
“灵珠啊，其实姨夫心里非常喜欢你，你乖巧懂事又听话，你别出声，只要你答应别告诉你姨妈，以后我每个月都给你零用钱，一会我就出去教训肖猛那个臭小子，只要你乖乖的，姨夫就帮你救灵玉，好不好。姨夫把你养大，对你恩重如山，这点小事，你会答应的对吧，别出声，对，别出声……”说着，姨夫就扑了过来。
灵珠惊恐得挣扎，而姨夫的嘴脸比从前欺负她的王胖子还可恨，灵珠内心又绝望又害怕，她早就觉得姨夫对她的眼神和举动怪怪的，怎么会有这样的禽兽父子，肖猛的肆无忌惮，其实都是父母放纵的结果，不但没有亲情伦理观，还厚颜无-耻。
灵珠恨极了，隔壁传来灵玉哭喊的求饶声，灵珠知道，灵玉此时的处境太危险了，而姨夫用尽全身力量压着灵珠，令灵珠动弹不得。
灵珠彻底崩溃，她的世界全部崩塌了，她失控得尖叫着，双腿踢打着不断挣扎，左手摁在姨夫狰狞的脸上，不停得哭喊着：“去死！！！去死！！！去死吧！！！”
就在这一瞬间，姨夫突然顿了一下，立刻瞳孔散大，满脸憋紫，他的表情扭曲，根本无法呼吸，没有几秒钟，便全身失重得压在了灵珠身上。
灵珠浑身颤抖，汗水浸-湿-了全身的衣服，她深呼吸了一口，用尽全力推开姨夫，来不及思索这是她第一次杀人，便打开门锁跑向她和灵玉的房间。
灵玉被肖猛摁在地上，屋子打斗得一片狼藉，肖猛掐着灵玉的脖子，灵玉不停得蹬腿。
灵珠用尽全力扑上去，也掐住肖猛的脖子，恶狠狠的大喊着：“混-蛋！去死！你也去死！混蛋-混蛋-混蛋！！！”
肖猛瞬间倒地，脸上的表情还是欺辱灵玉时狰狞的表情，灵玉震惊得看着睁大眼睛躺在地上没了动作的肖猛，不可思议得再看看杀红了眼的灵珠，那么瘦小的灵珠，竟然一下就将肖猛掐死了？
怎么可能……肖猛在外面打架，据说五个人一起都打不过他，灵珠是怎么办到的？
灵玉踉跄着站起身，跑到旁边姨妈的房间一看，姨夫也一动不动得躺在床上，灵玉浑身抖得厉害，她一步一步得朝姨夫走去，小心试探得将手指放在姨夫鼻子下方……
没有气了……
怎么可能，灵珠做了什么？她杀了姨夫和肖猛吗？如果是真的，灵珠没有武器，手无缚鸡之力，她到底是怎么杀的人？
灵玉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她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假设，她愣愣得走回去，看着灵珠，颤抖着声音问：“灵珠……你该不会……”
此时，灵珠散乱着头发，满脸的血水和眼泪，但是她眼底充满杀气，仿佛恨到极致，灵玉第一次见到灵珠这么可怕的表情。
灵玉哆嗦着，摸了一下肖猛的脖子动脉，真的没有脉搏了，也没有鼻息了。她站起身，转身看着灵珠，灵珠浑身抖得厉害，像失了魂一样，看着地上的肖猛，她想说什么，但是声音抖得不成音。
灵玉也被眼前的一切吓坏了，一瞬间，肖猛和姨夫，都死了。
灵珠顺着墙壁坐到地上，仿佛全身力气都抽离肉体了，可是此时，她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姐……我杀人了……”灵珠哆嗦着嘴唇，终于吐出这几个字……
88：怒杀
灵玉缓缓得蹲在她面前，努力克制自己颤抖的声音，一字一句得问：“灵珠……你告诉我……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杀了他们？”
满脸是伤的灵珠，含着眼泪，缓缓得转头，看着灵玉的眼睛，她张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没拿武器……也不可能打得过肖猛……”灵玉说。
灵珠咬了咬嘴唇，此时，巨大的恐慌和不知所措笼罩着她，为了反抗姨夫，为了救灵玉，她当时脑子一热，她也只能这么做……
灵玉摁住灵珠抖得厉害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安抚道：“灵珠，别害怕，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随即，灵玉顿了一下，严肃得试探问：“你……难道还有别的能力？”问出这句话，连灵玉自己也不敢相信，她的心里渴望灵珠立刻否定，可是灵珠看着她，就那么老实得点了点头。
仿佛比肖猛的拳头更重的一拳打在灵玉头上，令她整个大脑嗡嗡作响。
“是……是怎样的能力？”灵玉的声音由于太过激动而变了音。
灵珠缓缓得抬起左手，她的胳膊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她的手掌偏小，手指纤细，由于经常做家务而皮肤并不如灵玉的手细嫩，可是这样一只平凡无奇的手，却隐藏着着世间最可怕力量。
灵玉颤抖着手，伸出手指，想去握住灵珠的左手，可是刚碰到那颤抖的指尖，灵玉立马缩回了手。就在刚刚，肖猛/姨夫分别把她俩拖走的时候，她们伸触手多么想拉住对方，此时，灵玉被灵珠吓得连连后退，惊恐得捂住了嘴，因为，她被自己内心的声音吓到了。
她害怕的不是肖猛的侮辱和殴打，害怕的不是两个活生生的人突然死在她面前，她内心深处最恐惧的是，灵珠还有不为人知的力量……
她已经被灵珠打败得够彻底了，如今还要再给她迎头一击……
“只要你想……只需要碰触对方……对方就会死去是吗？”灵玉努力想让自己的音调听起来平静一些，可是她自己都知道，心里瞬间升腾起来的嫉妒与不甘，血液瞬间冲到大脑，快要让她自己疯了！
“和你右手死而复生的力量，是相对应的是吗？”灵玉继续问。
灵珠点点头。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这个力量？”灵玉坐在灵珠对面，两人都瘫在地上。
此时，月亮痛苦得叫着，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抖了抖头。
灵玉立马就明白了，那次灵珠对付恶犬救下这只黑猫时，灵玉本来就心生疑惑，当时被灵珠给糊弄过去了。
“这是你……第一次杀人吗？”灵玉问。
灵珠点点头。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灵珠没有说话，她连自己都无法面对自己的力量，又怎么去跟灵玉诉说。
突然，灵玉爆发出疯狂的大笑。
那笑声，凄厉刺耳又充满悲伤，她不知道在嘲笑灵珠还是嘲笑自己，她拍着大腿，笑得快要抽过去了。
“太棒了，真棒！造物主真是神奇！哈哈哈哈，两种逆天的力量，都在一个人身上，哈哈哈哈！！！”灵玉一边说一边鼓掌大笑。
/灵珠不解得看着灵玉疯魔了一般，觉得灵玉特别可怕。
灵玉笑完，双手撑着地，低着头，突然，她双肩剧烈得开始抖动，灵珠看到，灵玉一颗颗豆大的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掉，如同断线珠子一般砸在地上。
灵珠吓坏了，她不知道又笑又哭的灵玉怎么了，她以为灵玉是被她的力量吓得，她伸出手想去安抚她，还没碰触到灵玉，便被灵玉接下来的嘶吼吓得浑身哆嗦。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我们是亲姐妹，你有一种神力还不够，上帝还要给你两种力量！！！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什么都没有，还要被肖猛欺辱！！！而你拥有如此力量，却不作为！！！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这种力量给如此蠢笨的你！！！”灵玉一边嘶吼一边握紧拳头猛砸地面，她恨恨的样子，仿佛恨透了灵珠、恨透了上帝、恨透了这个世界万物一般。
“不……灵珠，你不蠢，你比任何人都聪明，你懂得韬光养晦不张扬力量，你连我也瞒着，你城府多深？我真是小看了你，我的妹妹！！！”
“不是的，灵玉，不是这样的……”
“这么多年，自诩为聪明的我，原来才是蠢笨如猪，受尽委屈！！！”
“灵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肖猛的真面目，我以前并不知道……”灵珠恨不得有千百张嘴向灵玉解释。
灵玉突然仰天长笑，捂着肚子笑得岔气，她说：“灵珠，你说，肖猛和姨夫的灵魂，现在是不是已经出窍了正在看着我们？”
“……灵玉……”
“尤其肖猛，自以为自己是无敌霸王，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家里毫不起眼的妹妹，有着主宰人类的力量！多么讽刺！哈哈哈，我们怕了他16年！！！靠着他一点好脸色才能有点好日子过！”
灵玉说完，站起来，指着灵珠，对着四周的空气旋转着大喊道：“喂！！！肖猛，我的表哥，你看到了吗？你的灵/妹妹杀了你，不费吹灰之力哦！只要一碰，想杀就能杀了你，你健壮如牛又如何，你青山一霸又如何，你才是最平凡最窝囊的那一个，我呸！”
灵珠大哭道：“灵玉，你别这样，你别这样！灵玉，我现在好害怕！”
“你怕？你怕什么！你拥有世间最强的力量，你就是这世界的神，谁能耐你如何，你怕什么！”灵玉嘶吼道。
“灵玉，我杀了人，我该怎么办……这瞒不过去的……我……我……”
“杀人又怎样！你还怕警察抓你？警察能奈何得了你？你世界谁奈何得了你？如果有人敢抓你反抗你，你把他们都杀了不就行了！”
“灵玉，你别吓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会儿姨妈就要回来了……我杀了人，我会坐牢的！”灵珠抖着嗓音，突然灵光一现，说：“对……我怎么忘了，我还有死而复生的力量，只要我把他们复活，就不算杀人了对不对！”灵珠被刚才自己杀人的举动吓坏了，此时才想起来自己右手的力量。
“你脑子坏掉了？”灵玉一把抓住灵珠的衣领，大吼道：“你复活他们，让他们醒来继续折磨我们吗？他们两个死有余辜，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为过！我要是有你的力量，我早就杀了肖猛了，你竟然现在想复活他们？！”
“灵玉，我杀了人，我会坐牢的！”灵珠乞求灵玉。
“我不管，我就是要肖猛死！肖猛如果现在灵魂出窍，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你觉得他醒来会放了你和我吗？他把你卖了，他绝对绝对都不会眨下眼！”
“不管怎样，我先把他们复活，其他的事情我们再见机行事，灵玉，杀人不是小事！！！而且，你有没有想过，肖猛和姨夫死后灵魂出窍，就会有死神来收魂，如果是水岚和炎燚来了呢……”
水岚和炎燚……灵玉一愣……
就在灵玉愣神之际，灵珠爬过去，一把抓住了肖猛的手……
“活过来……赶快活过来……我不想当杀人犯……”
/灵玉猛得回头，看到肖猛起伏的胸前，已经有了呼吸。
“灵珠！！！！”灵玉尖叫得嘶吼。
这是灵珠此生听到过的灵玉最恐怖的尖叫，带着恐惧，带着愤怒，带着恨不得杀掉灵珠的恨！
灵玉见肖猛开始发出呻吟的声音，眼看着就要挣扎着醒来了，灵玉飞快得跑到厨房，拿来一把菜刀，在灵珠还没来得及反应之际，灵玉举起菜刀，狠狠得朝肖猛的身上砍去……
从那以后的很多个午夜，灵珠都被无数次在眼前上演的一幕惊醒。
从前灵玉的长发乌黑柔亮，气质出众。此时漆黑的长发披在脸前，灵玉浑身血迹，活像恐怖片的女鬼一般……
灵珠愣愣得看着眼前的情景，忘记了眨眼，她瞳孔散大，忘记了眼泪，甚至忘记了害怕，她的眼睛，就如同一个不停机的摄影机一样，永远记录了灵玉杀人的样子……
明明今天是灵珠最开心的一天……
明明灵珠考了全市第三名，有希望和水岚、灵玉、炎燚一起进入圣义高中……
明明今天攒够钱，还买到了姐妹款的手链……
明明今天只是一个很平常的日子……
为什么顷刻间，天翻地覆，瞬间变成地狱……
就在这一刻，灵珠知道，她和灵玉的人生，彻底万劫不复……
二十一刀……灵珠并没有主动给灵玉数着，可是下意识里，她目不转睛的视线里，那二十一刀，那一下下声音，灵珠就是记得非常清楚……
灵玉砍累了，将刀一扔，随手抹了一下脸上的血迹，那蹭成一条的血迹在灵玉脸上万分可怕。
/她转过头对完全吓失了魂的灵珠说：“你看，只是杀一个人渣而已，为民除害，我们又不是普通人？你怕什么！”
看到灵珠吓得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的样子，灵玉甚至有些鄙夷。她说：“原本你为了让我逃脱，引得肖猛打你，我还对你产生过一丝不忍，没想到你还要复活肖猛，怎么，为了逃避你的法律责任，让我余生都生活在恐惧之中吗？灵珠，说到底，你还是自私得只为自己考虑，喏，这下我自己动手，用不着你的力量，灵珠，我不亏欠你……”
“灵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灵珠都不知道自己的喉咙是怎样发出的声音。
“我非常清楚！我也知道，我有夜隐！我什么都不怕！以后，我也不会是一个普通人了……因为……”灵玉嘴角上扬，看着灵珠，如神一般得居高临下，灵珠突然明白了灵玉要做什么！
灵玉摘下脖子上的白玉，对着白玉大喊：“夜隐！！！快来到我身边！夜隐！！！”
灵珠浑身发冷，这个名字光是听到就足够让她战栗不已，她想逃跑，但是腿却像铸了铅一般，完全站不起来。
灵玉话音刚落，夜隐就出现在灵珠面前。
夜隐穿着白衬衫黑裤子，胸前和手腕上还缠着绑带，并不如上次灵珠见到他那样神采奕奕。
夜隐见到此情此景，满屋子飞溅血迹，一片狼藉，地上还躺着健壮的肖猛，身上皮开肉绽面目全非，血流了满地。
夜隐非常冷静，仿佛地上躺着的是一条刚杀的死鱼一般，平静得对灵玉说：“你做的？”
“是。”灵玉的眼睛异常兴奋，囧囧有神。
“杀了人，这是要献祭《禁术》吗？”
“不，我不要用他的灵魂献祭《禁术》，我要你把他的灵魂抓住，带回去，我要一点一点的驯化他的灵魂，永远为我所用，做我的奴隶。”
夜隐的嘴角略带赞赏的看着灵玉，说：“这个简单，不过，我还真的没想到你心思挺多。”
“夜隐，交易吧！”
“什么？”
“你不是说过，拜你为师的学费，是我的灵魂？”灵玉看着夜隐说。
今天的灵玉很不一样，她眼睛里的黑暗更加多了，脸上的血迹，让她有一种残破狠毒的美丽。
夜隐看着她，嘴角微笑起来，说：“想好了？一旦交付，除非我自愿放逐你的灵魂，否则你的灵魂将永生永世攥在我的手里无法自由！连投胎转世都不得。”
“是的，我想好了。”灵玉坚定得说。
“灵玉！不要！！！”灵珠大喊。
灵玉转头看着灵珠，脸上充满诡异的笑容，她笑着说：“灵珠，我再也不会输给你了！”
夜隐不再多问，缓缓得抬起手，突然，课桌上的美工刀自动飞到了夜隐的手中，他毫不在意得在自己的手掌心中划了一道，鲜血从掌心中一滴滴滴下，他抬起手。
接着，夜隐的手指沾着自己的鲜血，在灵玉的脸上，以眉心为中心，缓缓得画了一道血十字……
灵玉闭着眼，脸上原本还有肖猛飞溅的血迹，在血十字之下，显得充满杀戮和血腥……
突然，灵玉浑身发出黑色的光，她的双脚逐渐离地，慢慢腾空，灵玉发出凄惨的尖叫，这尖叫只持续了不到十秒钟就停止了。
灵玉重新睁开眼睛，她的眼神彻底变了，瞳孔发红，诡异而充满蔑视，灵珠看着灵玉，浑身发抖。
“好了，现在你的体内流着我的鲜血，我们永远捆绑在一起了。”夜隐诡异得笑道。
“原来这么简单，我以为是多么盛大的仪式呢！”灵玉说。
“你要想要仪式感应该提前跟我说，我也没有想过会在这么肮脏的环境下跟你交易灵魂。”
“算了，反正我的目的达到就行！”灵玉满脸轻松。
“另外，夜隐，你知道吗，我还发现了一个重大秘密……”
“什么？”
“我的好妹妹灵珠啊，她可不仅仅只会死而复生哦~”灵玉眯了一下，嘴角一笑，转头看着灵珠说。
89：被捕
“什么意思？”夜隐眉头一皱。
“嘻嘻……”灵玉故意卖关子，她环视四周，突然兴奋得说：“夜隐，我跟你交易灵魂以后，竟然可以看到这间屋子里的鬼魂了呢……哇！好有意思，我的表哥肖猛，正吓得瘫在地上看着我们呢！”
灵玉朝墙角走去，灵珠不可思议得看着灵玉蹲下，在她看来，灵玉正对着空气伸出手，她说：“这屋子的两个鬼魂，站在门口的那个，可不是我杀的哦！”随即，灵玉对着肖猛的鬼魂一笑，说：“哥，你都看到了吗？你的两个妹妹，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哦！”
夜隐不屑得看着正站在门口的姨夫的灵魂，他满脸惊恐，看着地上自己的儿子血肉模糊的身体，他双腿一软，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你不要告诉我，这个老头是灵珠杀的。”夜隐指指门口的空气说。
灵玉转头，神秘得对夜隐一笑，说：“缤果！我的妹妹灵珠，不仅仅拥有死而复生的能力，她的左手，可谓是杀人不见血哦！不用多激烈，不要多谋划，只要她想，一碰就死！还真是既优雅又可怕的能力呢！”
夜隐听完，原本看到肖猛被砍21刀都毫无波澜的脸上，立刻充满震惊得转头看着这个弱小狼狈浑身是伤的灵珠。
“这怎么可能！”夜隐不敢相信。
“是真的哦！若不是她，我怎么有机会亲手报仇！只不过她实在太懦弱了，竟然还想复活这两个禽兽，只因为害怕坐牢，夜隐，你说她好不好笑！”
夜隐不觉得好笑，这天地间，就连很多修炼成神的高阶妖精，也无法瞬间夺取人类的性命，这孩子的力量，到底从何而来！
同时拥有死而复生和夺人性命的双重力量，这太不可思议了！
夜隐看着灵珠，脸色非常难看，他在思索着什么，这让令灵珠害怕得颤抖。
“所以啊夜隐，上一次，你没有成功取得灵珠的力量，这一次，没人能阻止了，不如就此把它的力量全部转移到我身上，怎么样？这样我们两个岂不是世间最强的组合？！”灵玉站起身，诡异得笑着，向夜隐提议。
灵珠一听，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来，踉跄着想逃跑出去，她的能力彻底暴露了，她知道，自己即将再经历一次那可怕的噩梦，这一次未必会有上次的好运，水岚丝毫不知。
夜隐一抬手，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刚跑出房间门的灵珠一把吸了回来，灵珠被夜隐一甩手扔到了灵玉下铺的床上，灵珠爬到墙角缩起来，抱住膝盖，吓得冷汗直流。
“灵玉，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夜隐严肃道。
灵玉奇怪，如今这般情境，她们完全占着上风，有什么话还要瞒着灵珠和两个死去的鬼魂！
夜隐和灵玉走出房间，灵玉一把将房间门锁住。
灵珠一个人坐在角落看着地上肖猛的尸体，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让她阵阵犯呕，她看不见姨夫和肖猛的灵魂站在这个房间哪个角落，她害怕得埋下头捂住耳朵，太可怕了，她杀了人，她更害怕如果水岚作为死神来收魂，看到她杀人的样子和此情此景，水岚会作何感想。
她既希望水岚来救她，又希望水岚不要来。水岚一定会对她的印象彻底幻灭，而自己从此也再也无法面对水岚。
如果可以，灵珠希望自己拥有的能力是时光倒流。
如果时间拉回二十分钟之前，一切还可以重新来过，她一定不会这样冲动，可是当时的困境，还能有其他办法吗？如果她当时没有杀掉姨夫和肖猛，那么现在惨遭侮辱是，是不是她们两姐妹的末日？
姨夫的尸体还在另一个房间，灵玉把她锁在这里，如今，这个她从小长大的房间，嫣然已经成为了她的地狱。
夜隐站在门口小声对灵玉说：“灵玉，实话跟你说，我现在的灵力恢复不到三成，根本无法完成将灵珠的能力吸食转移！”
“什么！你骗人的吧！”灵玉睁大眼睛，瞬间急了。
“我为什么要骗你，灵珠的能力简直万年难得，不用修炼就能达到此境界，如果是十成灵力的我，根本都不可能让灵珠活着走出这房间！”
“你不是天天吸食我的鲜血，不是说这样恢复得快吗？”
“如果没有你的血来补给我，我现在恐怕虚弱得都无法出门！我说过，你根本没有概念白羽是怎样级别的死神！而且，你有没有想过，灵珠的能力，到底是只能杀人类，还是连妖神都能杀！”
灵玉一愣，瞪大眼睛。灵玉停顿了一下，说：“夜隐，你该不会是怕了灵珠吧！”
夜隐显然被灵玉激怒了，但是他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火气，阴着脸说：“灵玉，我理解你的现在迫切想要得到力量的心情，但是你也要想好万全之策，如果灵珠为了自保，对你出手，你虽然跟我交易了灵魂，但到底是个人类，她杀你，可是分秒钟的事情。而我现在的灵力根本不足以能将她的力量转移，如果她要杀你，我根本来不及救你，你不可能不碰她吧！就算你不碰她，她要是想杀你，只需要碰你根头发就能完成杀人的事实。”
“灵珠她不敢，我了解她！”
“你别忘了，情急之下，她可是一口气杀了你姨夫和你表哥！”
灵玉沉默了，听了夜隐的话，她也有些迟疑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把她带回我那囚禁起来，等我灵力恢复，我们立刻将她的能力抢夺过来！”夜隐说。
此时，灵珠完全能想象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灵玉已经疯了，那么渴望力量的灵玉不但与夜隐交易，这力量还就是灵玉一直想要的杀人力量，她一定会说服夜隐，把自己的力量转移到灵玉的身上去。
必须想办法逃脱……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灵珠看到自己书包上的挂件，那是爱梨送给她的巫毒娃娃……
灵珠几乎是连滚带爬得爬下床，抓起书包，将巫毒娃娃捧在手里，颤抖着声音，不顾一切得大喊：“爱梨！！！！！！”
青山游乐场，爱梨正在台上表演木偶剧。
她的脚下，站着几只装扮各异的木偶，爱梨穿着可爱的蕾丝裙，用甜美欢乐的声音朝台下眼睛里充满期待和纯真的小朋友们说：“可爱的小朋友们，接下来请不要眨眼哦！请看木偶们自行表演精彩剧目《白雪公主》！”
青山游乐场马戏团里的木偶剧目，是著名的神奇魔术表演，木偶们没有发条，不被牵线控制，完全如活了一般灵活自如得表演，这种表演一直没有被同行魔术师们解密，观众每次观看，无不惊奇赞叹。
话音刚落，站在台上的爱梨突然脑海里传来灵珠大喊的声音，她一愣，灵珠的声音，充满恐惧和求救，爱梨立刻意识到，灵珠遇到了巨大的危险。
台下的观众都在盯着台上突然发呆不动的爱梨，面面相觑。
爱梨的表情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欢乐和可爱，此时，她表情严肃得对大家说：“对不起各位小朋友，由于突然出现舞台故障，今天的表演不得不中止，给大家带来不便非常抱歉，我们愿意赔偿双倍票价！请大家从安全出口退场。”
说完，爱梨突然跳下台，飞快得奔跑穿过座位之间的过道，后台所有的马戏团的成员全部傻眼，留下观众一片哗然。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台上的木偶们，全部如有生命的小人儿一样纷纷跳下舞台，跟在爱梨身后一串，一起跑掉了。
此时，灵玉和夜隐打开房间门，夜隐一伸手，灵珠立刻感觉到身旁两股不寻常的气流从身边蹿过。
“好了，灵玉，你姨夫和表哥的灵魂已被我收入囊中，接下来，就是你妹妹灵珠了。”
灵玉走过去，居高临下得对灵珠说：“灵珠，是你自己老老实实跟我们走，还是需要我用暴力手段将你带走，姐妹一场，我不想弄得太难看！”
“灵玉……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杀了姨夫和肖猛，都是为了救你……”
灵玉气急败坏得说：“你别再装圣母了，为了救我？你如果不杀掉姨夫，现在恐怕你早惨遭毒手了！你是帮我杀了肖猛，但是你不是还要复活他吗？说到底，你还是只想着你自己。灵珠，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幅圣母婊的嘴脸！”
突然，灵珠手里的巫毒娃娃如同活了一般，跳起来就咬住了灵玉的胳膊！
“啊啊啊！这是什么东西！！！”灵玉惊恐得甩着手。
就在这时，从窗户爬进来好几个娃娃，它们全部跳到灵玉身上，张着大嘴，狠狠得咬了下去。
灵珠惊奇得看着这一切，接着，她看到一个蝴蝶结发卡从窗台冒出来，她知道，爱梨来了。
灵珠简直要哭出来了，爱梨从窗台跳了进来，瞬间挡在灵珠面前，一脸恐怖的笑容，却用着可爱的娃娃音说：“是哪个坏孩子在欺负我们可爱的小灵珠！”
“你……你是谁！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灵玉惊恐得说。
来人看起来像个小学似的，穿的像个洋娃娃，可是气场强大逼人，表情笑里藏刀，看起来如同恐怖片里的鬼娃。
“我是爱梨呀，看来，你就是灵珠的姐姐灵玉了！哇！！！这是什么情况，好多血呀，怎么，灵玉你要杀自己的亲妹妹吗？”爱梨指指地上肖猛的尸体，目露凶光的说：“欺负灵珠，爱梨可会不开心哦！爱梨不开心，别人就别想好过！”
夜隐一掌灵力波打过来，爱梨反应瞬速，一抬手，一把蕾丝伞瞬间撑开挡在她和灵珠面前，灵力波碰到伞面立刻弹了回去，说时迟那时快，夜隐一把抱住灵玉往上空一跳，逃过的回弹灵力波立刻将房间的木门全部打成粉末。
“棉花糖攻击！”爱梨双手朝夜隐撒了一把棉花糖，那些棉花糖立刻黏在夜隐和灵玉身上，待夜隐来不及反应这是何种法术，棉花糖里包着的炸弹纷纷爆炸，夜隐原本和白羽打斗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皮外伤，立刻被炸得浑身是伤。
爱梨掏出两个娃娃，拿出一颗大头针，噘嘴道：“接下来才是好戏登场哦！”
就在这时，姨妈打开大门，正在玄关换拖鞋，她一边打开鞋柜一边大喊：“灵珠！灵珠回来了没有！！！死丫头跑哪去了！”
夜隐抱住浑身是伤的灵玉，说：“今天此处有高手，我们不宜久留，以后来日方长！”
说完，夜隐抱着灵玉便在一阵黑中，消失在了灵珠眼前。
灵珠听到姨妈的呼喊声，再看看眼前血流成河的肖猛的尸体，她知道，她逃不掉了！
“爱梨，你快跑！如果姨妈发现你，会以为你是共犯！到时候就说不清了！”
“灵珠，我走了你怎么办！”
灵珠赶快爬起来，从课桌上胡乱撕下一张纸，努力控制着颤抖的手在纸上飞快写下水岚的电话，说：“快去帮我找水岚，他是我们的同伴，他是死神，会御水术，他一定有办法救我！”
“灵珠！！！”
“别说了，快走爱梨！！！”灵珠说完，便将爱梨从窗户推下。
爱梨轻松落地，担心得望望灵珠家的窗口，攥着手里的纸条飞快飞奔着。
姨妈哼着歌曲走进客厅，突然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疑惑得走到灵珠和灵玉的房间一看，立刻吓得疯狂尖叫……
屋里血流成河，墙上、地上、全是飞溅的鲜血……他的宝贝儿子，已经被剁得分辨不出……
灵珠就坐在地上，身上、脸上全是血，旁边的地上，一把被砍飞了刃的菜刀，沾满鲜血得躺在她旁边。
姨妈吓尿了裤子，她双腿瘫软得跌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得爬到肖猛身边，那凄厉绝望的哭喊，一直回荡在灵珠的脑海中。
灵珠已经忘记了时间的存在，忘记姨妈是怎样揪住她的头发毒打和撕扯她，忘记了警察是什么时候来的，当警车的声音在楼下回荡，当很多人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知道，她的人生彻底完了……
她被带离这间恐怖如斯的犯罪现场，手上被铐上冰冷的手铐，那种冰凉，让盛夏的下午，变得如同下雪一般寒冷。
邻居们在楼下围得水泄不通，浑身是伤、几乎已经无法站立的灵珠，是被几个警察架上警车的。
灵珠瘫靠在警车的车窗上，头上的血迹印在车窗的玻璃上，她看到月亮在追着警车不停奔跑，灵珠满眼是泪，她张张嘴，用嘴型在对月亮说：“月亮……保重……”
月亮停下脚步，朝着警车凄厉得叫着……
刚才他为了保护被姨妈毒打的灵珠，替灵珠挡了一个姨妈砸过来的玻璃杯，玻璃渣划破月亮的额头和后腿，血流如注，它一瘸一拐得追着警车，听懂了灵珠的口语，月亮绝望得停了下来，第一次哭了……
突然，月亮掉头往回跑，他跑回六楼灵珠的家里，家里很多警察，现场已经拉上警戒线被封锁，很多警察在做现场调查取证和拍照。月亮躲进一个橱柜里，它要等着爱梨带那个男生过来，那个从前在深夜跟着灵珠回家为她点亮路灯的男生，那个灵珠看着他满眼是光的男生……
窗外蝉鸣依然凄厉得叫着，这明明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下午……
90：营救
烤肉店内，服务员们惊诧得看着这桌六个长相气质出众的小伙子，他们每个人都风格迥异，四周仿佛发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蓝色头发的少年气质干净清澈，红头发的少年一种坏坏的痞帅，戴眼镜的少年温柔随和，白头发的少年冷峻沉稳，带鸭舌帽的少年如明星一般，另一个放荡不羁稍微年长的青年人，也默默得散发着有钱的气质。是经纪人带着练习生偶像团来吃饭吗？众人纷纷猜测……
然而下一秒……只见这六个人，如台风扫过一般得席卷着烤架上的烤肉，烤架上筷子打架，分秒必争，如此好看的男孩子们，甚至为一块品相完美的肉片怒目而视，形象全无，只有白发少年一脸冷傲又无奈得看着他们。
“小姐姐！！！这边再加六盘和牛！！！麻烦用最快的速度，谢谢姐姐！”炎燚举着筷子伸着脖子高喊着。
“小伙子……你们已经吃了20多盘了，我们的和牛是限量的……别的顾客已经点不上了正在闹意见……”经理姐姐走过来，满脸赔笑。
“那……那要不再把菜单拿来，我们再点点儿别的！”炎燚一副善解人意脸。
“好的，请稍等！“经理抱过来两本菜单。
“西冷牛排、牛眼肉、牛舌、五花肉每个两盘，这些海鲜每个六份，刺身海盗船来两船，冷面也要六碗！小姐姐，能不能送我们一些甜点！你看我们吃了这么多！”炎燚正在卖萌！
“没问题，每人一个冰淇淋和提拉米苏可以吗？”
“谢谢姐姐，姐姐真漂亮！”
经理姐姐被夸得心花怒放得走了。
“果然嘴甜走遍天下！”时越嘲讽炎燚。
“有本事一会儿冰淇淋和提拉米苏你别吃！”
“我为什么不吃，你请客，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碰上第二回，哪怕撑死我我也要吃。”
千明喝了一口清酒，冷傲道：“哎……跟你们一起吃饭真丢人……”
“千明，雪樱又不在这里，你干嘛吃饭还吃得这么春风化雨？！”炎燚用一块生菜包住一大块肉，一口放在嘴，鼓着腮帮子说。
“我一直都这样吃饭，跟雪樱有什么关系？”千明坐得身板笔直，拿着一把钢勺，不紧不慢得舀了一口南瓜粥放进嘴里。
“你没看出来吗？我们都看出来了，雪樱好像喜欢你，每次盛饭都给你盛得多一些！”炎燚说。
“雪樱是女孩子，性子腼腆，你们不得胡说调侃她！”千明严肃道。
“她可是千年妖精，我们哪儿敢啊，要是把她弄哭了，我们几个被她随便施个法就有得受的！你们知道吗，上次有只蜈蚣精想打洞越过结界进入青山孤儿院，雪樱只是化成了人，站那朝蜈蚣精笑了一下，蜈蚣精吓得屁滚尿流手脚都不够用得跑走了！白素贞也是千年蛇妖，我很怕雪樱的好吗！”炎燚手脚并用绘声绘色得描述道。
“人和妖能生出来半妖，那死神和人类的话，生出来什么？千贺，你们阴魂界就没有死神爱上人类的？我不信！”炎燚说。
“死神都是断了人类的七情六欲才能做死神，不过据说千年以前，确实是有死神爱上过人类，弄得天翻地覆，从那以后，阴魂界禁止死神爱上人类，死神们自己也知道，人鬼殊途，有什么好爱来爱去的，又不会有结果！如果实在是喜欢，等他死了来阴魂界再谈恋爱不是更方便！”千贺毫不在意得说。
“那我看你怎么比谁都色，一边吃还一边偷看邻桌美女！”时越说。
“我这一世是人类好吗！只不过我从小到大都知道我是干嘛来的！”
就在这时，他们的桌旁突然来了一位穿着白色衬衣打着领带，头发梳得纹丝不乱的男人。
六只愣了一下。
“帅哥你谁？”炎燚说。
鬼泽有些拘谨得不习惯，不自然得拽了拽领带，他拎着五个袋子，给了五只一人一个，说：“我听千贺说你们五个金榜题名，既然要大摆宴席，也不好空手来，一人一套文房四宝，祝贺你们……”
“大摆宴席？文房四宝？”炎燚嘴角抽搐，说：“千贺你做人这么讲究吗？你从哪借来的正装？你该不会还特地去理发店做个造型吧！”
“哈哈……衣服跟白羽大人借的！白羽听说你请客，说什么也非要闹着来，黑翼大人不准他乱折腾，把他绑在了床上。”
炎燚斜眼看了眼千贺，小声说：“为什么我觉得黑翼和白羽不简单？”
千贺小声道：“不瞒你说，我也这么觉得！”
“诶？鬼泽，你今晚竟然是人体出现的！”叶轸惊讶得说。
“对，今天晚上跟科技开发局借了假体，方便吃饭。”鬼泽不好意思得挠头傻笑。
炎燚心里咯噔一声，这个方便吃饭真是吓到他了，从前，他一度怀疑鬼泽上辈子是饿死的！
“既然你们可以用假体在人间行走，为什么还不能白天活动？还需要死神的人间代理。”
千贺解释道：“假体毕竟跟死神的灵魂不像人类那样是共生融为一体的，活动很不方便，其实死神是可以附在人类身上活动的，这比假体方便很多，但是人类的身体连普通的孤魂附体都会阴气上身大损元气，更何况死神的灵力，根本承受不了。所以啊，要不是人类寿命太短，其实做人还是很舒服的！就比如这人间的美食和美女，都是享受！”
千贺瞄了一眼袋子里的文房四宝：“哎呦，用阴沉木做的毛笔，用这笔写字画符，可有辟邪镇鬼之效！这在阴魂界可不便宜！鬼泽，你可是出了名的节俭，你怎么有钱买这个送他们！”
“毕竟是升学这种大事！怎么好意思空手来白吃饭！”鬼泽实在得说。
五只同时转头看向千贺，千贺尴尬得环视了一下五只，说：“咳咳……你们也知道，阴魂界的工资少得可怜，我的钱都拿去买乐器器材了，没有钱给你们买礼物了，千明，你这是什么眼神，好歹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不许没大没小！”
服务员搬来一个凳子给千明加位，千明看着菜单上琳琅满目的菜色忍不住咽口水。
“你们在阴魂界都吃什么？”叶轸问，“为什么白羽和鬼泽每次来现世都感觉很饿的样子！”
“阴魂界的土地贫瘠，种不出什么可口的水果蔬菜，那些鸡鸭猪牛都是转世的灵体，若不是铸下大错不可再转世投胎，才能供鬼魂们所吃，一般都吃不到什么好东西，而且死神本来就吃得少，大部分都是靠增强灵力来维持灵体。”鬼泽说。
“怪不得你连泡面都觉得好吃。”
“有些比较潇洒的死神，夜晚收魂完，会到人间妖精开的酒吧去放松一下，不过这种奢侈的事情我从来没去过。”鬼泽说。
“话说，你的工资应该在死神里算是很高的了吧，我看每个月的绩效排行榜你都在榜上。”炎燚问。
“嗯，不过我的钱都要攒着，有用。”
“你一个鬼，要钱有什么用？娶媳妇啊！”炎燚随口调侃。
“你怎么知道？”
“噗！！！”炎燚差点把一口果汁喷出来：“鬼娶媳妇干什么，配阴魂啊！！！”
千贺笑道：“鬼泽大人在阴魂界可是出了名的痴情哦！”
鬼泽有点脸红，说：“我在忘川河的时候，阎罗大人答应我了，只要我在死神队好好干，就允许我带着前世的记忆早日投胎去找她，然后帮我们促成一段好姻缘！”
“你在死神队的工资，转世了还怎么带走？”
“阎罗大人说，下辈子，会帮我安排中一次彩票！”
“噗……”这次是时越差点一口喷饭，五只的筷子全都停在空中，呆若木鸡得看着鬼泽。
炎燚咽了一下口水说：“阎罗大人这是骗鬼呢？”
“休得无礼！”鬼泽呵斥道。
炎燚老实闭嘴，试探道：“那……怎样才能知道彩票的号码？”
“无可奉告……”
炎燚立刻朝经理姐姐高喊：“小姐姐，把刚才给我们上的那些菜，再加一倍！谢谢！”
七个人有说有笑得吃着，就在这时，水岚的手机突然响了，水岚昨夜刚拿到手机，今天成绩一出，他看到全市排名里，灵珠考了第三名，他非常高兴，正打算晚上去找灵珠和她见面。
知道水岚的手机号码的只有灵珠一个，水岚猜想是灵珠忍不住跟他分享喜悦，于是笑了一下，摁下接听，温柔得喂了一声。
“你好，是水岚同学吗？”来人声音急促，似乎非常着急。
水岚有些疑惑，回答道：“我是，你是？”
“我叫爱梨，是灵珠的朋友！”
水岚想起灵珠跟他提起过巫毒娃娃爱梨，他们还约定一起去游乐场看爱梨表演。
“你好爱梨，我听灵珠提起过你。”水岚礼貌道。
“水岚，你赶快来灵珠家，灵珠出事了，警察带走她前她塞给我了你的电话号码，让我务必找到你，灵珠家在……”爱梨的声音听起来急得快哭出来了！
水岚立刻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冷静到：“我知道灵珠家在哪，爱梨，你去灵珠家等我，我马上到！”
水岚说完，站起来就要走。
“喂！水岚，你不吃了！一会儿我们还打算去KTV和游戏厅呢！”大家说。
水岚看了一眼时越，立刻抓起时越，说：“出事了，灵珠在找我！时越，你给我来！”
“诶诶诶！我还没吃饱呢！”
“回头我补给你！跟我走！”
说完，时越就被水岚拖走了……
叶轸看着满桌子的剩菜说：“他俩走了，还有这么多菜怎么吃得完？浪费是罪恶。”
炎燚指指旁边盘子摞成一摞的鬼泽说：“叶轸，你担心多余了，这家伙恐怕真的是饿死鬼！”
水岚和时越用最快的速度飞越到灵珠家，刚跑到楼下，就看到楼下围着很多邻居在绘声绘色的闲聊，这个年头已久的小区，十几年也没发生过这么惨烈的命案，有些看过全程的老人心有余悸得说：“哎呦我的老天爷，肖猛被抬出来的时候，血顺着楼梯流了一路！”
“真是造孽啊，这什么仇什么怨啊，按说肖家把灵家遗孤两姐妹养大也算是仁至义尽，小孩儿白眼狼，怎么就能下得去这么狠手！”
“你快拉倒吧，灵珠那孩子多可怜啊，瘦成那样，一看就没吃没喝营养不良，小时候我看她在菜市场捡烂水果吃，我见着她还经常给她塞点吃的。这么多年，大冬天那么冷，年年就一件校服，鞋子那么薄，谁家养自己女儿这么养啊！这不娜娜不穿的衣服，我都给了灵珠，人家灵珠天天买菜做饭，学习又好，见着人也礼貌，多好一孩子，就是可怜早早没了父母。你不知道，我住隔壁经常听见肖家姨妈打骂姐妹俩，小孩子心里不知道多恨呢！”
“我看说不定是正当防卫，你看灵珠被经常拖出来的时候，伤成什么样了！”
“我看不像，灵珠那么一瘦小的孩子，哪是肖猛那大个子的对手啊，我儿子从小被肖猛欺负，去学了跆拳道都打不过肖猛，灵珠那孩子怎么还能正当防卫砍肖猛那么多刀？不可能不可能！”
“肖老头和肖猛都死了，那这事儿也太蹊跷了，总不能是老子杀儿子吧！”
“要不奇怪就奇怪在这呢，谁知道啊！乖乖，这一家一天死俩，要真是灵珠干的，这辈子不毁了！灵玉呢，最近一个月也没见着她回家，我家孩子还说灵玉在学校都成了学习榜样了呢！”
“是啊！这不今天中考成绩出来，娜娜还说灵珠考了全市第三呢！啧啧啧，真是可惜了啊！”
“晦气！真是晦气！出了这样的命案，这栋楼的房子都得跌价！”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房价！”
“这很实在的好嘛，他们家的家庭矛盾连累我们一栋楼的人，我还准备卖掉房子换个大的呢！”
水岚听到众人议论纷纷，他脸色凝重，额头直冒冷汗，这时他看到远处有一个穿着蕾丝裙子的小女孩，气质与众人格格不入，他跑过去，急切问道：“是爱梨吗？”
“对！”爱梨眼睛里含着眼泪，似乎马上就要哇得一声大哭出来。
“你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灵珠到底出了什么事！”水岚急得脸色都白了。
91：营救【2】
灵珠坐在警车里，除了开车的年轻男警察，还有一个年轻的女警察和一个年长的警察大叔。
警察大叔从后视镜里严肃得打量着灵珠，缓缓地说：“小姑娘，你父亲，是叫灵辉吗？”
原本灵魂像被抽空了一般、万念俱灰的灵珠，突然听到警察大叔的这句话，激动得颤抖着声音说：“伯伯认识家父吗？”
“当初我和你爸一起考入警校，毕业一起分来青山分局的，你父亲因公殉职的时候，恰巧你们姐妹俩出生，我和几个同事还去你姨妈家慰问过，你的收养手续都是我协助办理的，那时对你脸上的两颗痣印象深刻，没想到一晃十六年过去了，你都这么大了！”警察大叔叹了口气，继续说：“我姓徐，你可以叫我一声徐伯伯，一会儿去了警局，不用害怕，把你见到的、做过的，全部如实说出来就行了，不要隐瞒，这个案子，我会全程负责的。”
灵珠听完，眼泪簌簌得往下掉。
年轻的女警察坐在灵珠旁边，看着灵珠身上和脸上的伤、以及衣服撕扯得衣不蔽体，便从车里拿了一条毯子，说：“小姑娘，先披上吧。”
灵珠感激得看着年轻女警察一眼，接过毯子，忍着浑身剧痛，颤颤巍巍得将毯子披在身上。
“哎……”徐警官深深得叹了口气，随即车里鸦雀无声，空气死一般的窒息。
拍照、抽血、验指纹，在各种表格上签字，灵珠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如电影里的犯人一般在黑板条纹的身高尺前拍犯罪分子的肖像照。
灵珠拖着沉重的双腿，像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一般，配合着警察所有的指示，警察让她干嘛她就老老实实得照做。明明炎炎夏日里，她感觉很冷，每一个项目都要等待很长时间，女警察一直陪着她，从警察们的对话中，灵珠知道这个给了她一条毯子的女警察姓林。
一些列案件立案建档的流程完毕后，灵珠已经筋疲力尽，她感觉自己的左脸肿了起来，她擤鼻涕的时候，鼻血又流了出来，林警察让她扬起头，给了她一包纸巾，告诉她，一会带她去做伤情鉴定。
她被带到一个医务室内，年长的女医生让她脱光衣服，灵珠照做，她的胳膊疼到抬不起来，女医生帮了她一下，然后一边检查一边叹气。
“丫头，有过男朋友吗？”
灵珠愣愣得摇摇头。
“躺下！”
灵珠做了人生中第一次妇科检查，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医生这样问她的言外之意。
灵珠身上的伤口被简单处理了下，都是皮外伤，万幸没有伤筋动骨，上好药后，女医生把体检报告给了林警察，林警察严肃得看着灵珠的体检报告，看完之后松了一口气，上完写着，***mo完整，未见性侵迹象。
随后，在一间凌乱的换衣室里，灵珠被要求换掉自己的全部衣服，她自己所有的衣服都叠好，装进了一个袋子里，换上了一身带有异味的囚衣，换衣室的警察给了她一个塑料碗，一根被掰断手柄的牙刷，一卷卫生纸和一小管牙膏。
“警察会通知你家人，让他们给你存点钱，这样你可以在这买点指定的食品和日用品，你的日子会好过一些。”更衣室的女狱警对她说。
灵珠在所有卷宗的联系家人上，都写着爱梨的电话，她没有写水岚的电话，更不可能写几近疯掉的姨妈的电话，她是怕给水岚添更多麻烦，而她最害怕的也是水岚得知这一些。可是她除了让爱梨去找水岚，还能怎么办呢，水岚是救她最后的希望。
除了他们两个朋友，她已经没有家人了。
她跟着女警察走了不久，被带进了拘留所的一间牢房，一个20多平的房间里，有十个女犯，一排大通铺，以及一间敞开式卫生间。
当带有窗户的铁门在灵珠身后关上时，已经是半夜。
她走进去，室内所有囚犯的目光全部都朝向她。
“我的乖乖，小妹儿，你是干了什么被人打成这样！”一个头发金黄的女人用夸张的声音惊呼。
“你看起来年级好小，你是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另一个红头发的女人走过来，一把抽出灵珠碗里里的拘留通知书，看完脸色骤变，那上面写着：涉嫌故意杀人罪，刑事拘留配合调查。
红发女人回到通铺上，小声对其他人说：“人不可貌相！杀人进来的！”
“不会吧！”金发女人震惊得打量着灵珠。
灵珠抱着东西站在门口不知所措，随即一个面色和善的中年阿姨走过来，把灵珠拉了过去，说：“小姑娘，我看你伤的不轻，你先休息会吧，以后你就睡靠墙这边吧。”
“谢谢阿姨。”灵珠小声说。
“没事！我姓马，这里我岁数最大，她们还算听我话，我们晚上是两个人轮流值夜，就站在那看着大家睡觉以防个别人出危险，这两天你就别值夜了，等你好点再说。”
“谢谢……”
“快睡吧！每天早晨五点就得起。”
灵珠躺下，马阿姨给她拽过来一床被子，灵珠闻到被子上的油渍味，可是她顾不上那么多了，如今能让她躺会，已经觉得奢侈了。
她浑身疼痛，头也嗡嗡作响，疲惫至极，她眼皮很重，可是一闭上眼，灵玉举刀砍向肖猛的画面就像电影回放一般不断地在眼前闪现。
她猛得睁开眼，那种又累又睡不着的感觉很窒息了。十个人的通铺上，灵珠只有一个侧身睡觉的大小位置，翻身都很困难，可是此时她却觉得，这恐怖的一天，喧嚣终于宁静了。
而高高的墙上方，一个小小的窗户上，一轮明月那么明亮。
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还能不出能去再次看见月亮……
深夜，当邻居们散去各回各家，现场取证的警察们全部撤走了，小区陷入宁静，水岚和时越以及爱梨站在灵珠家的门口。
“警察们封锁了这里，我们要怎么进去？”爱梨说，“如果破坏了现场，留下指纹脚印，会不会给案件侦破带来麻烦？”
水岚看着门口的封条说：“爱梨，你相信我们吗？”
“当然，你是灵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好的，爱梨，你别害怕，我现在会让你灵魂出窍，我们以灵体的方式进去！”水岚说完，便用鬼戒在爱梨的头上印了一下。
爱梨的身体立刻倒下，灵魂脱出。
爱梨的灵魂看着自己的身体，非要惊奇道：“哇！好神奇！水岚，你们真的是死神吗？”
水岚点了点头，说：“我们进去吧。”
两个房间的尸体已经被抬走停到了医院的太平间，灵珠的卧室里，墙上和地上的血迹还没有擦去，尸体死亡的位置，警察用白色的笔画了尸体死亡姿势的线条。
“这……”水岚和时越震惊的看着这一切。
“我来的时候，肖猛已经被砍得面目全非，灵玉还想对灵珠下手。我是被灵珠召唤来的，和灵玉在一起的，还有一个法力高强的大叔，看起来并不是普通人类。”爱梨说。
“那个人，就是夜隐了……”水岚若有所思道。
他看着这个灵珠长大的家，从前他跟着灵珠回家，坐在窗台上看灵珠和灵玉谈话，那时这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凡人家，如今这里浓烈的血腥味再也不复从前。
桌子的书籍上被溅满血迹，灵珠从前就是在这个桌子前努力学习，考进全市前三名的。她上铺的床铺还干干净净，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水岚看到灵珠的枕边，自己蓝色的围巾躺在那里……
水岚看着这一切，心里非常难受。
时越环视四周说：“水岚，好奇怪，一般情况下，人死以后，灵魂会停留在原地徘徊，我们来到这里，并没有看见灵珠的表哥和她姨夫的灵魂，鬼魅地图也没有提示这附近有鬼魂。”
“时越，你能不能穿越到下午，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以是可以，但是水岚，你确定真的要看吗？”
“确定。并且，你有没有办法带我们一起穿越过去？”
“我没有试过。”
“那这次试试。”
水岚和爱梨分别抓住时越的胳膊，三个人都很紧张，水岚闭上眼，时越打开一道门，深呼吸一口……
一道白光之后，三人来到灵珠下午干干净净的家中。
仿佛用上帝视角目睹另一个平行空间发生的事情，置身其中一切就在眼前，但是当事人却看不到自己的旁观，这感觉非常魔幻和奇妙。
水岚看到灵玉正在收拾行李，灵珠兴高采烈得回到家……
灵珠买了姐妹同款的手链送给灵玉……
灵玉篡改了灵珠的择校志愿……
灵珠哭着跑出家，肖猛回来了……
肖猛欺辱灵玉，灵珠回来了，月亮跟在身后……
灵珠保护灵玉，被肖猛狠毒得殴打……
姨夫买菜回到家，将灵珠带到隔壁房间……
水岚看着灵珠哭着跪下求姨夫，却被姨夫摁在床上，嘴里污言秽语……
水岚握紧拳头，浑身剧烈颤抖，他好恨……恨自己当时没有接到电话，没有来到灵珠身边，如果他来了，那么灵珠就不会遭此侮辱，下午的一切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三个人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灵珠挣扎的景象，突然，他们看到灵珠大哭着，将手摁在姨夫的头上，连声喊着去死，姨夫瞬间就倒下了……
“水岚！这是！！！”时越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灵珠的身体穿过三人的灵体，他们跟随灵珠跑回房间，目不转睛的目睹灵珠怒杀肖猛……
“怎么可能……”爱梨震惊得捂住嘴。
水岚认真的看着灵玉对灵珠的问话，灵珠缩在角落惊恐的样子可怜极了，水岚看的心里心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灵珠承认了……她的另外的能力……左手只要碰触对方，想让对方死，顷刻就可以要了对方的命……
这世间……怎么可能存在这种力量……
接着，她们面前上演灵玉砍杀肖猛的情景，那疯狂又血腥的场面，连水岚看了都灵魂一震，他无法想象，目睹这一切的灵珠，内心会留下多么大的阴影……
灵玉召唤来夜隐，在商议将灵珠带走之际，灵珠召唤来了爱梨与夜隐对抗。
水岚和时越目睹了爱梨的力量，确定爱梨也是拥有特异功能的同伴之一。
姨妈回来了，目睹一切，撕扯灵珠将她打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月亮护着灵珠，身受重伤……
水岚颤抖着看着眼前的一切，灵珠浑身是伤得趴在眼前，他心疼强忍住眼泪，他走到灵珠的身体旁边，他好想附身将灵珠抱在怀里，可是眼前的一切只是幻象，当事情发生时，水岚正在跟朋友们吃烤肉说笑打闹……
时越看着水岚蹲在灵珠的身体旁，肩膀微微颤抖，他可以理解水岚的心情，就像他无数次穿越回去想救下自杀的母亲都无济于事，但是即使拥有这样穿越过去的力量，也无法改变历史，发生了，就无法挽回，时间是无法倒流的……
灵珠被警察拖走，一切都结束了。就在这时，厨房有了一些声响，水岚和时越立刻提高警惕，看到月亮悄无声息得从橱柜走出来，两只眼睛在黑暗中发出明亮的光芒看着他们。
“月亮！”爱梨呼唤道。
月亮朝他们走过去，张开嘴，沙哑着嗓音使劲叫了一声。
即使没有叶轸与动物对话的能力，水岚也知道，月亮在乞求他们救灵珠。
“月亮，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救出灵珠的！”水岚说：“我带你回去找叶轸，他可以立刻治好你！”
月亮摇摇头，立刻朝门口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他们，仿佛是在给他们带路。
三人从灵珠家出来，恢复本身的身体，爱梨看着月亮说：“月亮，你是要带我们去找灵珠是吗？你知道灵珠在哪？”
月亮点点头。
黑夜下月亮全力奔跑着，三人跟在它身后，跑了很久，来到了青山拘留所。
月亮朝拘留所里叫了一声，示意灵珠就在里面。
黑夜中的拘留所大楼灯火通明，牢房是夜里不允许熄灯的，摄像头24小时照着牢房的室内，每两个人两个小时轮番值守守夜，为的就是怕犯人自裁和发生暴力事件。
“月亮，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也想立刻救灵珠出来，但是我们必须用正当的方法去救她，这样才不会对她的人生造成影响，如果硬把她带出来，以后灵珠的人生会有很多麻烦，她就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是通缉犯，越狱在人类法律世界是大罪！我们必须想到一个万全之策！”水岚对月亮解释道。
“嗷……”月亮痛苦得嘶吼着。
“你先跟我回去，我们一起想办法！”水岚对月亮伸出手。
月亮却连连后退，根本不想走。时越试图抓住月亮，也没有成功。
“它想在这里陪着灵珠！”爱梨看着月亮说。
月亮点点头。
“可是你的伤很严重！”爱梨说。
月亮摇摇头，表示不在意。
月亮朝拘留所跑去，纵身一跃，就跳到了布满铁丝网的围墙上，小心翼翼得钻了进去。
时越看着月亮说：“好有灵性的猫，它如果在青山修炼，早晚会化成猫妖。”
水岚掏出手机拨通永中的电话，严肃道：“师父，出事了……”
92：营救【3】
水岚和时越回到青山孤儿院，其他人还正在KTV鬼哭狼嚎，永中已经坐在了大厅中，雪樱正在给永中斟茶。
水岚对永中描述了和时越在穿越回去的时空里看到的事情，永中端起茶杯的手突然停在空中。
“你是说，那个拥有起死回生力量的女孩子，还有触碰杀人的力量？”
“是的师父，我们亲眼所见，现在灵珠已经被警察带走拘留了，我们必须想办法，用正当途径把灵珠救出来，更不能让灵珠暴露自己的力量，她生性单纯，我怕一被警察吓唬，她就什么都说了。”水岚急切得说道。
永中眉头紧皱，表情严肃，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水岚，你现在化为灵体，去灵珠的梦中，嘱咐她千万不要在警察面前承认自己杀人，更不要透露任何关于自己的力量，把责任全部推到肖猛和她姨夫对她的侵犯上，尤其不要替灵玉顶罪，关于肖猛的死，就以灵玉正当防卫实话实说。”说完，永中掏出电话，播了一个号码，说：“卫鹰，你现在来一趟青山孤儿院。”
水岚和时越面面相觑，青山孤儿院除了白羽，鲜有人来做客。
不一会儿，雪樱就带着卫鹰前来，来人西装革履，提着一个公文包，一脸庄严肃穆。
卫鹰是永世集团的法律顾问，也是全国著名的大律师，接过很多世界著名的大案，在律师界是传奇人物，而卫鹰的真身，其实是一只修炼成人的苍鹰。叶轸和时越隐藏身份的档案，其实也是卫鹰协助洗白的。
“永中大人，有何吩咐。”卫鹰在永中面前，毕恭毕敬得行礼。
永中毫不隐瞒得告诉卫鹰灵珠的事情，水岚看得出来，卫鹰是永中非常信任的盟友。
“人类竟然会有这样的力量。”看过太多人间犯罪大案并且对妖界了如指掌的卫鹰律师，也对此非常震惊。
“放心，永中大人，明天我就会去拘留所提出申请，作为灵珠小姐的代理律师，去会见灵珠小姐。”
“劳烦费心了。”
“客气。”说完，卫鹰转身化成一只苍鹰飞走了。
羁押的犯人只有律师可以会见，水岚正要化成灵体去拘留所进入灵珠的梦境，却被雪樱拦下。
“水岚少爷，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灵珠小姐此时最害怕见到的就是你。”雪樱认真说。
“此话怎讲？”
“少女的心思，你可能理解不了，灵珠小姐做了如此严重的事，恐怕懊恼和恐惧不已，而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更害怕的，是被自己喜欢的人知道自己所做的可怕的事，我看得出来，灵珠小姐非常倾慕你。同样作为女孩子，我可以感同身受灵珠小姐此时的心情。如果你去见灵珠小姐，说不定会把她惊醒，若你理解我的话，不如我去。”
“雪樱说得有道理，毕竟灵珠只是一个小女生。”时越说。
水岚瘫坐在桌子上，他很想去看看灵珠的情况，可是他也害怕会刺激到灵珠。
“雪樱，那就劳烦你去看看灵珠，安抚她一下，告诉她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她出来。”
水岚一只手抵住额头，抓住头发，焦急得想，可恶，也不能让叶轸去给灵珠疗伤，不然一夜之间灵珠完全康复一定会引起警察的搔乱，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上次去夜隐那救灵珠也是，这次灵珠入狱也是，灵珠遇到危险，他什么都做不了。
水岚好痛恨自己，以前他觉得自己天赋异禀灵力强大，而在灵珠面前，他连保护她都做不到。
雪樱伴随着一圈樱花消失了，已经午夜了，炎燚和鬼泽喝醉了，五音不全得唱着歌，勾肩搭背得回到青山孤儿院，大家一顿吵吵闹闹十分欢乐。
水岚和时越站在走廊看着大家，水岚叹了口气道：“时越，先不要告诉大家灵珠的事。”
“怎么？”
“虽然炎燚没有承认过，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好像很喜欢灵玉……”水岚满脸担忧得看着正躺在院子里打滚的炎燚。
“什么？那个砍了表哥21刀的女生？炎燚喜欢她？炎燚口味这么重！”时越表示惊讶。
“所以，先不要告诉炎燚灵玉的事情，让我想想，要怎么向他解释这一切，也看看接下来，夜隐和灵玉会做什么。”
水岚抬头望着一轮明月，此时，灵珠也会望着月亮吗？
她会不会很害怕，身上的伤会不会很痛……
水岚痛苦得转身朝地下室的斗室走去，时越不放心得跟过去，看着水岚在斗室里灵力爆表得暴走训练，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性格温和沉稳的水岚如此失控，时越叹了口气，流光箭在手中闪出一道白光显现出来。
既然用这么虐待自己的方式修炼，那不如两人一起，还能提升得快一些。
……………………
翠微山的别墅里，灵玉脱下衬衣的一边露出少女精致的锁骨和肩膀，背对着夜隐，夜隐给她的伤口仔细得上药。
只要还依靠这血肉之躯，就无法避免皮肉伤害。
灵玉忍着药粉刺激得伤口疼痛，不吭一声，此时，她心中满是愤恨。
对肖猛的恨彻底解气了，多年来她内心的一口憋屈终于舒畅了。
但是对灵珠，她更恨了。
“今天那个小女孩，灵力大得惊人，远胜于普通妖精，不知道什么来头。你之前见过吗？”夜隐问。
“没有。”灵玉恨灵珠向她隐瞒左手的力量，更恨灵珠私下竟然结交了这么多特殊的朋友却毫无破绽得装作一个普通的初中生。
“看来你妹妹灵珠真不简单，可以不留痕迹得隐藏这么多事情。”
灵玉咬着牙，没有说话。
“既然警察已经介入了，现在事情很难办了。”
“为什么？你不是千年的妖精吗？你不能进入警察局把灵珠直接带出来吗？反正我们要的只是灵珠的力量，警察那些管它干嘛，难道他们还能奈何得了我们？”灵玉系上衬衫的扣子，愤恨得说。
“所以，强行带出来灵珠，然后呢？杀光警察局的人？杀光目睹杀人现场的所有邻居？杀光知道这件事一切的人？你觉得在现在这个信息社会，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你杀得完吗？抱歉，我的力量，并没有抹杀人类集体记忆这一项。”
“那你说怎么办？”
“与其你现在百般想得到灵珠的力量，不如先想想自己，以后要怎样在人间界立足，你真的要以杀人犯的身份东躲西藏一辈子吗？现在这个有指纹技术、DNA技术的时代可不是一千年前的时代了，你若再以灵玉这个身份活下去，恐怕会困难重重。”
“你的意思是？”
“总之，你先冷静下，把身体修养好，让我也想想办法。”夜隐说。
灵玉躺下，却睡不着，眼睛愣愣得看着窗外。夜隐起身，给灵玉点了一柱安神香。
昏黄的灯光下，灵玉喃喃得说：“夜隐，你第一次杀人，是怎样的心情？”
“我啊……”夜隐将手中点香的蜡烛安插在烛台上，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亮，说：“那似乎……是很遥远的事了。”
可是一切却历历在目……
“大快人心，但是，我哭了。”夜隐忧伤得说。
………………
灵珠在牢房白炽灯的照射下，用被角挡住眼睛，终于疲惫的睡去。
梦中她又回到了永世国际酒店的套房中，她躺在温暖的浴缸中，空气弥漫着樱花的香气，那曾是灵珠觉得宛若新生一般最温暖舒服的一刻。
她睁开眼睛，看到雪樱正抱着一个浴袍站在旁边。
“灵珠小姐，你好点了吗？等你醒来，虽然伤口还在，但不会再感觉那么疼了。”雪樱歪头一笑，温柔得对灵珠说。
“雪樱……”灵珠惊讶得看看周围，这感觉太真实了，“我又回到了这里，又是你救了我吗？”
雪樱摇摇头，说：“你在梦境中哦，我是专门来看你的。”
“你们……都知道了？水岚……也知道了吗……我……我杀了人了……可是我没办法……雪樱……”灵珠忍不住哭了起来。
雪樱蹲下来，摸摸灵珠的头，亲切得对灵珠说：“灵珠小姐，不要害怕，我们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雪樱认真的看着灵珠，那坚定的表情让灵珠觉得似乎燃起了一丝希望，接着，她说：“只要你坚持说，姨夫是突然猝死的，与你无关，你哥哥是灵玉杀的，你全程都是受害者旁观者，其他的交给我们。记住我的话了吗？”
灵珠眼含热泪的点点头。
雪樱再一次嘱咐道：“还有，千万不要替灵玉顶罪，知道吗？”
雪樱一语说中了灵珠的心思，在来警察局的路上，灵珠已经做了决定——灵玉被肖猛欺辱多年灵珠竟毫无察觉，她从来没有帮助过灵玉关心过灵玉，她觉得很愧疚，既然自己杀了姨夫也杀过肖猛一次，不如就把全部的罪行扛下来吧。
这是灵珠万念俱灰之下的逻辑，可是如今，雪樱似乎把握十足能将她救出来，灵珠动摇了。
“水岚少爷焦急万分，还在外面等你。”这一句，直接让灵珠情绪崩溃。
水岚……她好想念水岚，她又给水岚添麻烦了，这一次，还是如此棘手的大案，她连水岚都没有坦白的能力，竟然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呈现在他面前，水岚一定被她的杀人举动吓到了吧。
“灵珠小姐不要担心，水岚少爷没有怪您。”雪樱安抚道：“等出来的那天，要好好得跟我们介绍自己哦！”
灵珠醒来时，是被一阵犹如下课铃一般的铃声吵醒的，早晨五点，牢房所有的犯人起床洗漱，五点半统一放早饭。
“丫头，快醒醒，铃声一响必须起来，不然会被罚没有早饭吃的。”马阿姨推推灵珠。
灵珠睁开红肿的双眼，白炽灯的照耀让她恍如梦境，雪樱的声音还在耳边，她发现自己做了一个在花瓣浴中很舒服的梦，梦中雪樱一直在温柔得安抚她、叮嘱她……
她坐起身，奇怪的发现浑身竟然不疼了。
她摊开手掌，惊讶得发现手心竟然有一朵粉色的樱花。
不是梦……
93：审讯
早餐是白菜汤和馒头，白菜汤很淡，飘着零星白菜，和刷锅水没有区别。
马阿姨拿了个馒头给灵珠，从床底下自己的用品盒子里摸出一袋榨菜，说：“吃吧，姑娘。”
榨菜在拘留所里是奢侈品，灵珠看着其他人眼馋咸菜，便赶感激得看了马阿姨一眼。
灵珠全无胃口，但是她努力让自己吃东西，她坚信，雪樱昨天晚上真的进入了她的梦中，她必须打起精神，有力气面对接下的一切调查。
果不其然，灵珠刚吃完馒头，一个女狱警就打开了她们这间监室的门。
“灵珠，律师会见！”女狱警喊道。
灵珠疑惑，律师？谁会给她请律师？姨妈？完全不可能，姨妈此时恨不得将灵珠千刀万剐，怎么可能为她花钱请律师？
灵珠跟着女狱警来到一个会见室，一排排座位前，与对面的会见人员有玻璃相隔。
灵珠看到一位西装革履，一脸正气的中年男人坐在对面。
灵珠礼貌得朝他点头示意，坐了下来。
“灵珠小姐，您好，我是永正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卫鹰，接下来将作为您的辩护律师接手您的这桩涉嫌故意杀人罪的刑事案件。这是我的个人简历，请您过目一下。”
卫鹰将他的以往的代理案件目录贴在玻璃上给灵珠看，灵珠一一看下来，震惊得看着卫鹰，全是全国著名的大案，很多都是灵珠在新闻里见过的全民热议的社会案件，这种级别的律师怎么会代理灵珠这样的案子。
“请问……是谁拜托您为我代理的？”灵珠有些局促，解释道：“我无意冒犯，我的意思是，您这样有名的律师，律师费我恐怕……”
“灵珠小姐不必为律师费担心，这个都是小事情，重要的洗刷冤屈。”
灵珠惊讶得看着卫鹰，他如此断定灵珠是无辜的，难道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此人到底什么来头。看起来严肃坚毅，谈吐举止让灵珠感觉十分可靠。
他们的对话全程都有监控，卫鹰抬头看了灵珠一眼，说：“昨晚睡得还好吗？我有一个朋友，告诉我，睡觉的时候如果梦见樱花在手中盛开，就会美梦成真。”
灵珠睁大眼睛看着卫鹰，她听出来了卫鹰律师的言外之意，他知道雪樱，甚至知道早晨她手掌心中的樱花，他全都知道，难道他也不是人类？
卫鹰看穿了灵珠的心思，点了下头，灵珠一口气放松下来。原来是水岚和雪樱他们帮她找的律师，但是水岚只是一介高中生，怎么会有这样的社会人脉请到这样级别的律师，难道水岚还拜托了他的家人？
“谢谢您，昨晚睡得很好。”
“拘留所的日子很不好过，如果有人欺负你，不要忍气吞声。”
灵珠点点头，此时，她已经不觉得还有什么事比她经历得可怕了。
“另外，灵珠小姐，有一件事，我必须很遗憾的通知您。”
“什么？”
“您的姨妈，今天早晨在来警察局录口供的路上，经过十字路口时，被一辆酒驾的车辆撞倒，当场死亡。”
灵珠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冷彻到脚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看着卫鹰。
“酒驾的司机已被控制，对方全面配合与家属的调解赔偿，现在家属只有您了，如果您同意，我也可以一同代理您的这起案件。”
灵珠愣愣得看着卫鹰律师，半晌，她说：“这……只是一个巧合、一个意外吗？”
“从现场来看是一个意外，酒驾司机确实与您姨妈之前没有任何交集，从十字路口的监控录像看到，您姨妈当时浑浑噩噩的过马路，没有躲过迎面而来的车辆，司机也是突然失控。”
灵珠不禁抓住衣角，为什么，灵珠心里有一个预感，姨妈的死并不是意外，为什么这么巧，偏偏发生在肖猛和姨夫死去的第二天，前后两天，一家三口全部死去，并且还发生在提审灵珠之前。
水岚和雪樱哪怕为了保护她，也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而且姨妈并没有目睹昨天怒杀肖猛的案件全过程，哪怕录口供也不会对灵珠构成实质性的威胁，为什么，会这么突然……
灵珠浑身发抖，灵玉和夜隐……会做出这种事吗？
“目前对方提出的赔偿金额为50万，灵珠小姐接受吗？”
灵珠木然得点点头，过了一会，灵珠说：“卫律师，能不能拜托您一件事。”
“请讲。”
“这五十万，给姨妈一家三口做一个好的后事安葬，就不用给我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灵玉……恐怕也不会管这个事情。如果还有剩余，就作为您的辛苦费吧，麻烦您了。”
“这个好说，我会去安排，还请你不要过度悲伤，先把眼前自己的难关度过去。”
“还有……”灵珠说。
“什么？”
灵珠看看摄像头，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有一个朋友，叫水岚，他认识会做法事的道士，能与灵魂对话。我想知道，姨妈的灵魂，是否还在。”
卫鹰一下就明白了灵珠的意思，说：“我知道了，我会做好这件事，下次会见来告诉你。”
灵珠想象不出来姨妈的死如果不是意外，那么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灵珠在心中做了一个假设，如果是灵玉和夜隐一手操纵，那灵玉留给她50万，到底想传达什么意思？
若灵珠出不去了，这五十万对她毫无意义，以灵玉的心思，一定希望她能一个人抗下所有的罪行永远出不去，但是假如灵珠出去了，灵玉难道良心发现，给灵珠留了五十万和一条活路？
还是，灵玉想用这五十万收买她？
灵珠脑子很乱，姨妈的突然去世让她整个人都慌了。虽然从前姨妈对她刻薄恶毒，可是毕竟是从小到大一起生活的人，突然，那个家里的人，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灵珠还是忍不住心生悲伤。
“警察现在一直在找灵玉，你知道灵玉的去向吗？”卫鹰问，这句话显然是说给摄像头后监视的警察听的。
灵珠摇摇头，虽然她去过夜隐的豪宅，但是她是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被强行带去的，她根本不记得夜隐家的路线。
而夜隐的名字到底是不是真名，灵珠也不知道，既然卫鹰是盟友，想必早已知道夜隐的身份，但是灵珠知道，绝对不能向警察透露妖神、特异功能这些事情，不过，恐怕灵珠说了也没人信，会被当做精神病吧。
“好的。刚才我给你在拘留所存了点钱，你可以随意买点自己需要的东西，不要委屈了自己，就把这里当做修养身体的地方，不要有心理负担，剩下的交给我们。你的朋友们，还再等着接你出去。我见过了爱梨，她告诉了我她目睹的部分，她很担心你，请为了你的朋友们振作起来。”卫鹰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灵珠擦擦眼泪，感动得点点头。
“会见结束，警察就会对你提审了。樱花的花语还记得吗？”
灵珠点头。
“好，灵珠小姐，下次再见。”
……………………
早晨，夜隐和灵玉站在十字路口旁的建筑物楼顶上，太阳升起的橘黄色金光照耀着灵玉，她看到姨妈一脸疲倦得从一家临时落脚的宾馆中走出来。
姨妈脸色苍白，头发一夜之间白了大半，可是灵玉对她却丝毫没有同情。
从小到大，那些刻薄的辱骂和伸手就来的殴打，全部涌上心头，灵玉愤恨得看着她，说：“夜隐，我要亲手杀了她。”
夜隐站在灵玉的身后，伸出手，握住了灵玉的右手。
夜隐抬起灵玉的胳膊，灵玉伸出食指，夜隐温柔的声音就在耳边。
“做好准备了吗？”
“我不会后悔的！”
说完，夜隐握着灵玉的手在空中一划，十字路口的那辆车，司机原本看到了红灯踩了刹车，但是车子完全不受控制，朝姨妈猛冲过去。
一声闷响，是姨妈被撞飞的身体重重得摔在地上的声音，这声闷响，灵玉心底的恐惧，彻底粉碎了。
微风中，灵玉闭上眼，终于，永远告别从前的生活了。
灵玉和夜隐回到豪宅，夜隐的手里攥着姨妈的灵魂，打开一个房间的门，将姨妈的灵魂推了进去。
姨妈还不能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又哭又叫，对灵玉诅咒至极，那凄厉的声音，真的很像厉鬼。接着，她在这个黑暗的房间里，看到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肖猛的灵魂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不停得发抖。看到她母亲灵魂也被带来，惊恐不已。
“灵玉！！！我错了！！！”肖猛连滚带爬得爬到灵玉的脚下，跪在地上不停得磕头，大哭着说：“灵玉，你放了我们吧！从前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给你磕头，随你打骂！可是我才19岁啊，我爸妈是把你和灵珠养大的恩人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砍我那么多刀也该解恨了，我听到你和灵珠的对话了，我求求你，把我复活吧！我还不想死啊！你一定有办法将我复活对不对！我发誓我复活以后绝对不找你了，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我妈对你不好，你杀也杀了，可是你记得吧，从小到大都是我护着你，给你好吃的给你买东西，你总要顾点兄妹之情吧！灵玉！我求求你了！”
灵玉的脸在阴暗之中，她冷笑得看着肖猛，说：“兄妹之情，你怎么有脸跟我提兄妹之情？”说完，灵玉一脚踩在肖猛的脸上，恶狠狠地说：“把你复活？你竟然还敢有这种妄想！肖猛我真佩服你的不知天高地厚！”
“呜呜呜！灵玉，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肖猛被灵玉踩在地上，也毫无尊严得痛哭流涕着！
“是吗？肖猛，你欺负我从小到大，既然现在这么求我，那以后，我赏你做我的奴隶，表现好的话，说不定我还留你一丝魂魄，如果你还废话，我立刻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是！我是你的奴隶，以后我就是你的奴隶！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都干什么！”
灵玉抬起脚，得意得看着姨妈一家三口的灵魂，说：“现在一家人团聚了，多好，你们应该感谢我！”
灵玉冷笑的脸在门口一点点消失，门关上后，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啊~真是开心！”灵玉昂着头，一脸轻松得意得朝楼上走去，一边迈着轻松的步伐一边说：“夜隐，你好厉害，只是不过挥了挥手，那辆车就失控了！什么时候我也能修炼到你这样的法力。”
“如果献祭了《禁术》，潜心修炼，用不了几年就可以达到，这是最基础的法力了。”夜隐走在灵玉的身后说，“我以为你会用你姨夫的灵魂献祭，没想到你会想要亲手杀了你姨妈。”
“不用亲手杀掉的灵魂献祭也太没有诚意了吧，姨夫的灵魂我还留着有用！不如，就今天晚上吧！这一次，我要隆重的仪式感哦！”灵玉朝夜隐眨了下眼。
……………………
卫鹰律师走后，灵珠被带进了一间审讯室，她一个人坐在里面等了一会，徐警官带着昨天的林警官和一个年轻的男警车走进来。
男警车打开笔记本，准备对接下来的提审做口供记录。
“丫头，要吃点什么吗？”徐警官说：“接下来的问话，可能时间会有点长。”
“没关系，我吃过早饭了。”
“只要把你做过的、看到的全部如实相告就可以了，不要害怕。”
灵珠点点头。
“那我们就开始吧。”
灵珠深呼吸一口，默默得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姓名？”
“灵珠。”
“年龄？”
“16岁。”
“家庭住址？”
“青山区99号。”
“所犯罪行？”
“我……”灵珠张张嘴，停顿了一下，三名警察都盯着她看，随即，灵珠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缓缓得说：“故意杀人罪……”
94：审讯【2】
灵珠的回答令徐警官有些意外，即使他们到了犯罪现场只看到灵珠和两具尸体，但是徐警官凭多年的直觉和经验，他认为觉得灵珠不会是凶手。
那单纯的眼睛和怯懦的表情，不是装出来的，以这个小女孩的心智，凭她自己，根本不可能杀掉两个壮硕的成年人，她杀人的心理素质都不会过关。
“与受害者关系？”
“表哥和姨夫。”
徐警官喝了一口水，说：“现在说说，你是怎么杀掉他们两个的？”
灵珠低头想了想，该怎么组织语言呢？
“从头说就行，尽量详细。”徐警官看穿了灵珠的心思。
“昨天是中考成绩公布的日子，我考了全市第三名，很高兴，跑回家却发现，表哥肖猛在欺辱灵玉……”
“你说的欺辱是？”
灵珠咬咬嘴唇，满脸痛苦，眼泪哗得一下就掉了下来。
“我从来没有注意到过，肖猛对灵玉的伤害，平常肖猛对灵玉比对我好得多，我从来没想过表哥会对自己的妹妹做那种事……”
三个警察全部沉默得看着灵珠，等待她缓缓道来。
“后来在灵玉的话中，我才知道肖猛欺辱了她多年，至于是哪种程度，我不知道，只是那天我回到家，肖猛已经衣冠不整得把灵玉摁在桌子上了。灵玉哭着求我救她，我求肖猛放开灵玉，肖猛对我不停得殴打，我让灵玉逃走，她没有逃……”
“你身上的伤，都是肖猛打的吗？”
“是……”
“你们三兄妹的关系怎么样？”
“肖猛从小就很讨厌我，他经常说我是吃白饭的，说我长得丑……灵玉比较漂亮，也讨人喜欢，肖猛对她比较好……从小到大，肖猛就是家里的霸王，姨夫和姨妈事事都依着他，他在家里说一不二，长大后他发脾气，甚至连姨妈和姨夫都会打，谁都管不了他，后来灵玉越来越看不惯他，前一段时间和他争吵，肖猛还从厨房拿了菜刀出来对着灵玉，好在当时家里突然有人来做客，才结束争吵。”
肖猛的案底昨天徐警官已经调出来，这个屡屡进出派出所的小混混，确实劣迹斑斑。
“你接着说……”
“当时家里只有我们三个，灵玉也拦不住肖猛对我的殴打，就在这时，姨夫回来了……”说到这里，灵珠深呼吸一口，“我本以为姨夫回来可以阻止这一切，没想到竟然对肖猛的暴行选择性回避。肖猛让姨夫带我去医院，可是我知道我们都走了的话，灵玉就会遭殃了。姨夫把我拖到他和姨妈的房间，说让我换件衣服去医院，免得邻居看到我衣服上的血迹不好看，但是我没想到……”
灵珠抬头看着徐警察的眼睛说：“最近半年，姨夫平常总是对我动手动脚，有时候摸我头发，有时候会假装不经意碰触我的胸，还说我长大了越来越漂亮了……他的钱都被姨妈管着，有时候姨夫会给我一点零用钱，但是我都没有要，姨夫假惺惺的关心和套近乎让我觉得很害怕……”
灵珠说到这里，昨天带灵珠体检的林警察一脸愤怒，心疼得看着灵珠。
“我被姨夫带到房间后，他假意要帮我换衣服，去解我的口子，还说了很多污秽的话……”
“什么话？”
“他说……他说……”灵珠哽咽得声音颤抖，那些话她说不出口，可是却又不得不说出来，“他说他和姨妈早就没有夫妻生活了，让我帮帮他，以后会给我零用钱……”
三个警察都倒抽一口冷气，同情得看着灵珠。
“我挣扎着，也打了姨夫，但是姨夫把我摁倒，他力气很大，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他……他突然……”
“他怎么了？”徐警官身体前倾，问道。
“他突然满脸通红，仿佛心脏病发作一般，就倒在了我身上，没几秒钟，就抽搐着没了气……”灵珠坚定得说。
“你是说，你姨夫在对你杏亲的时候，猝死了？”
“对，我觉得他可能是太激动或者太紧张，他平常就有高血压，当时我手边并没有武器，也被他压得动弹不得，他突然就一脸扭曲得倒下了。”
三个警察互相对视了一眼，当时案发现场，姨夫的尸体确实没有任何搏斗和利器所伤的迹象，尸检报告今天就能送来。
“你接着说。”
“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只庆幸能够脱身，就跑去另外一个房间救灵玉，灵玉被肖猛打得不成样子。灵玉性子比我倔，平常为人处世也雷厉风行，肖猛打她，她也还手，可是根本不是肖猛的对手，肖猛把她的衣服都扯坏了，好像红了眼，非要霸王硬上弓，他还说，他不上，以后就便宜了灵玉上高中以后的那些男生！”回想起那天的每一个画面，灵珠都忍不住发抖，她抓住衣角，闭上眼，大声说：“我看到肖猛欺辱灵玉，当时脑袋一蒙，血冲到了头顶，就失控得跑到厨房拿了菜刀，砍向肖猛……”
“你说，是你砍得肖猛？”
“是的。”
“据我所知，你的表哥肖猛一米八八，你只有一米六二，你就算砍他一刀，若不是要害，肖猛回头打你，你都没有胜算。”
“他当时把灵玉压在床上，所以我有机会砍他。”
“那么你第一刀，是砍在了哪里？”
这一问，让灵珠一愣。
当时，她用左手的力量杀了肖猛，要复活肖猛时灵玉去厨房拿了菜刀，那时还没有恢复意识的肖猛躺在地上，灵玉一刀砍在胸口是有胜算的，但是如果按照灵珠的设想，肖猛将灵玉压在床上，那么灵珠的第一刀应该是砍在肖猛的背上才对。
灵珠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想帮灵玉抗下罪行的场景，却没有严谨到这个地步，被警察一问，立刻露出了破绽。
“我……”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肖猛在床上，你砍下去的第一刀，那么床上应该有静脉喷射的血迹，但是现场照片来看，床上是干净的，只不过有搏斗的痕迹。”
“不是的……我拿了菜刀过来，肖猛从床上下来夺刀，我才砍得他。”
“那好，我再问你，你砍的第一刀，是左边还是右边。”
“我……我右手写字，第一刀砍向了心脏，所以肖猛才倒了下去……”
徐警官起身，走到灵珠面前，说：“丫头，我跟你模拟一下你说的砍杀现场。”
徐警官将一张纸卷成一个纸卷，让灵珠右手拿着，说：“你现在砍向我。”
灵珠的手停在空中，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
“明白了吗，如果你和肖猛面对面，你的第一刀确实可能砍向肖猛的左边，也就是心脏的位置，但是事实上，肖猛的致命伤全部在右边，也就是肺部、头部……”
灵珠的胳膊发抖。
“菜刀是平刃，如果一刀砍到心脏，会有肋骨阻隔，并不能立刻让肖猛倒下去对他造成致命伤。以你的身高，要举起刀砍像肖猛的头部让他倒下，举着胳膊会削弱力量，你很难砍到肖猛的头部，除非肖猛傻站着让你砍……而这一切的过程，你稍微迟疑一点，或者力气不够的话，肖猛随时都能反杀控制住你。”
灵珠的额头全是汗。
“再有，我们姑且假设你说的过程确实砍倒了肖猛，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你怒砍他21刀，他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继续砍他，你是有多恨他，只因为他平常欺负你，和对灵玉的施暴吗？”
灵珠低头不语，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怕她说的任何话里都有破绽。
“我们到达现场的时候，现场只有你一个人，灵玉呢？”
“灵玉看到我杀了肖猛，吓得跑掉了。”
“你平常和灵玉的关系怎么样？”
“并不是很好，从小到大，都是我在迁就灵玉，灵玉也不喜欢我学习好，她更讨厌我的怯懦。但是，我们是亲姐妹啊，别人家的姐妹，也会磕磕碰碰吵架吧。”
“在你砍杀肖猛的过程中，灵玉全程没有帮忙吗？”
“没……没有……她吓到了。”
“也就是说，你因为看到肖猛欺辱自己的妹妹、也就是你的姐姐灵玉，所以愤怒到失控，拿刀砍死了在外面打架能一挑五的肖猛？”
“是的。”灵珠坚定得说。
“我这里有你表哥肖猛从前的案底，你表哥曾经参与多起斗殴事件，在青山街头的社会青年中也是赫赫有名的。”
“是……但是他没想到，我会对他举刀相向，所以没有提到警惕，我在家，一直都是逆来顺受，很透明的存在。”
就在这时，一个警察敲门，将一份报告递给了徐警官。
徐警官看着尸检报告，灵珠的姨夫死于心源性猝死，肖猛的致命伤，是头部中刀。
徐警官看着满头大汗的灵珠，这个小姑娘对她姨夫的死并没有撒谎，但是对肖猛的死，口供却漏洞百出，他并不相信灵珠一个人可以将力大如牛的肖猛杀死。
“灵珠，你必须要让你明白一件事。”
“您说。”
“你已经年满16周岁，法律规定，年满16周岁的犯罪嫌疑人，一旦定罪，要履行完全的刑事责任，虽然未年满18岁会从轻处罚，但是此案作案手段残忍，并不会有多优待。哪怕考虑案件情节是肖猛有错在先，或者你的律师从防卫过当来帮你辩护，就算从死刑改成无期、哪怕有期，对于你来说，这一生都葬送了，你明白吗？”
“我明白……”
“所以我再问你一遍，是你一个人杀掉了肖猛吗？”
“是的。”灵珠看着徐警官，坚定道。
“好的！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林警官将灵珠送回了监室，她们一路无话。
………………
回到监室，犯人们都在背《拘留所条例》，马阿姨给了她一本，让她也背，每天狱警会抽查。
灵珠看了一会，她脑子很乱，一句都看不进去，一直在发呆。
雪樱的话她记得，她避重就轻隐瞒了自己杀了姨夫的事情，但是，她没有听话，她替灵玉顶了罪。
灵珠想起五岁那年，当她和灵玉第一次得知自己并不是亲生那天……
那天灵珠被别人小朋友推倒在地，他们嘲笑她是丑八怪，说她脸上的痣很难看。他们用柳枝抽打她，灵珠越哭，他们抽得越起劲。
灵玉看不下去了，跑过来说：“我要叫肖猛过来打死你们！”
那是灵玉第一次维护灵珠。
那些小孩儿大笑道：“肖猛说你们两个根本不是亲生的妹妹，我妈也这么说，你们的父母早就死了，肖猛才不会来帮她这个丑八怪，”
“你胡说！”灵玉气得发抖，这些小孩儿的话正戳中她的要害，灵玉早就怀疑，家里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了肖猛，灵玉偷吃块饼干都会遭来一顿打骂，她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我们没有胡说，不信你去问问肖猛，你妈妈在生你俩的时候就死了，你们两个就是扫把星！”
灵玉拿起一块砖头朝那群小孩儿砸去。
“略略略！”小孩儿们做着鬼脸就嬉笑着跑了。
灵玉坐在地上大哭，灵珠看灵玉一哭，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灵珠！我们可能真的不是亲生的。其实，我在抽屉里翻出来过一个照片，你和我，长得很像照片里的女人。别人家的兄妹都一个姓，我们两个姓灵，猛哥哥姓肖。”
“那……那我们怎么办？”灵珠哭着说。
“所以以后，这世界，就只有我们两个是亲人了。”
只有我们两个亲人了，这句话，灵珠一直记得。
那天晚饭，姨妈又给她和灵玉盛得稀汤，给肖猛盛的稀饭，灵玉大声问道：“我和灵珠，是不是不是亲生的？”
姨妈听到灵玉的问话，竟然毫不掩饰得说：“你俩知道了啊！”
“我们的父母呢？”
“都死了！所以是我把你俩养大的，你要知道感恩，长大了孝敬我们。”
“他们怎么死的？”
“小孩子问这么多干嘛！”
灵玉咬着嘴唇，说：“那也就是说，你不是我们的妈妈，是姨妈？”
“你爱怎么叫怎么叫。”
灵玉把筷子一摔，起身回了房间。
“死丫头片子，摔给谁看啊，养你俩容易吗，爱吃不吃，不吃饿死拉倒，我还省心！”
灵珠吓哭了，也跑回房间，看到灵玉坐在床上抱着腿埋头痛哭。
“姐……你别哭，别哭了。”灵珠去摸摸灵玉，“以后，以后我照顾你，我长大挣钱给你买好吃的。”
“你挣什么钱，你连别人打你你都不知道还手。”灵玉推开灵珠。
“我，我……”灵珠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
晚上，灵玉哭得眼睛都干了。她躺在床上说：“灵珠，去给我倒杯水。”
住在上铺的灵珠，爬下床，去给灵玉倒了杯水，她见水烫，使劲吹着水把她吹凉。
灵玉看着灵珠鼓着腮帮子吹水的样子，那氤氲的水汽映照着灵珠瘦瘦的脸。
她从枕头下摸出一块奥利奥，那是偷得肖猛的，灵玉将它扭扭掰成两半，给了灵珠一块，说：“你也没吃晚饭吧！”
灵珠挑了没有奶油的那一面……
从那时起，灵珠就一直迁就照顾灵玉，哪怕灵玉对她演变成使唤、挑剔，灵珠也不放在心上，她一直觉得，这世界只有灵玉这个亲人了，而灵玉，其实是一个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人。
肖猛从什么时候起，对灵玉做出那种有悖伦理的事呢？
灵珠从未察觉到。对男女之事，她也懵懂不太明白，灵玉那天哭喊求救的样子，一直萦绕在灵珠的脑海，灵玉那么可怜、那么无助得求她，在她不知道的曾经，灵玉有多少次如此绝望。在那些绝望的夜里，灵珠是不是在麦当劳里打工，甚至跟水岚在外留宿？
即使雪樱让她不要顶罪，可是她却觉得亏欠灵玉，灵玉要比她可怜多了，即使灵珠总受到同学的欺负和姨妈的打骂，可是她没有遇到过杏亲，她还有爱梨和水岚。
灵珠的眼泪打湿书页，那童年不多的美好回忆涌上心头，那块奥利奥的甜美还在舌尖，这是她最后能为灵玉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