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卡尔德拉宫
托拜厄斯公爵岭的卡尔德拉宫，这座富含着历史文化痕迹的建筑已经有了数百年的历史沉淀。
早在托拜厄斯家族入住之前，它便已然存在，更是作为上一任卡尔德拉公爵的家族驻地，只是随着王国的变迁，卡尔德拉家族也随之湮灭，这个城堡顺势地被托拜厄斯家族继承。在城堡的最上方所悬挂的便是那枚龙骨徽章，一切的猎龙徽章都是仿造着龙骨徽章制造的。
麦基被兰夫瑞克带到了这座城堡里边，显得有些忐忑。
与古朴的城堡风格不同的是，城堡的内里却装潢得富丽堂皇，或许这样的装饰才符合公爵的身份。只是行走在这样的走廊上，却像是行走在黄金珍宝铺满的道路上一般，麦基难免忐忑不安。
看到麦基的反应，兰夫瑞克大致也明白是身份与财富的差异所导致的，初次来到城堡的民众这样的反应都算是正常的。
“别太拘谨，托拜厄斯家族并不讲究这些，你自然点就行。”
出于一同冒险的原因，兰夫瑞克出言安慰道。
有那么一句解释，麦基稍稍压下了心里的不安。
“..这地板，我怕不小心踩碎了。”
望着清晰映衬着脸颊的镜子，麦基说出了担忧。
“这是魔法镜，在硬度上堪比盔甲，若不是有意为之，自然的走动是无法破坏的。”
兰夫瑞克解释着，只是麦基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彻底愣住了。
“那么穿着裙子的小姐，岂不是走光了。”
这是一个没有人关注的问题，用即便关注到了这一点也会选择忽视解释更为准确。没有贵族会承认自己认识到了这点，即便偷看了也会选择装蒜，他们总不会承认以“优雅”著称的贵族做出了堪称“猥琐”的行径。而对于托拜厄斯家族而言，魔法镜只是他们接受魔法协会好意，和向外界提供托拜厄斯公爵家族与魔法协会的和谐关系。
“..没有想过。”
兰夫瑞克突兀地回了一句，却有些冷漠地甩回了头。
从这个反应来看，麦基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与能胡扯瞎谈从而熟络关系的冒险家不同，贵族们往往在言语间存在着很多忌讳，适用于冒险者的方式非但不能让关系熟络反而会使之疏远。
一间宽敞，装潢奢侈的房间，比起外边的装潢还要昂贵几分，房间的上方由水晶的魔法灯照亮着。
麦基只是稍微感叹了一下，便被房间内的人给吸引走了注意。人们往往通过居住的环境，行为举止，还有装扮来对这个人所处的地位阶级进行判断。眼前三人带给自己的感受是最为直观的震撼，无法想象的柔滑衣服被精心制作成精美的衣物，端坐的姿势也给人一种无言的威慑。
“我的父亲，托拜厄斯大公。这是威弗列侯爵，这位是勒穆侯爵。”兰夫瑞克分别介绍道。
他的来意早就通过魔法道具传达，房间内的众人都明白了。
“说说关于约尔.斯达拉.伊古库诺的事情吧。”菲尔德拉.勒穆直入主题。
麦基恭敬地从厚厚的纸中取出了三份用炭笔写明的纸面报告，他似乎早就预想到了局面，又担心过于紧张而导致口齿不太流利的问题，便准备了这些。
从这一点来看，端坐在会议桌前的三人便大概地明白了麦基的为人，有点小聪明的冒险者，但也仅此而已。更为聪明的人会选择在贵族面前表现自己，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而不会仅仅停留在小聪明上。
这三份纸面报告，由兰夫瑞克传递给了三名贵族，威弗列侯爵急不可耐地拿起了纸面报告读了起来。
短暂的沉默，三名贵族都审视起这份报告来。
很快，便有了结论。
“一头幼龙，真的能办到这些？”
托拜厄斯大公率先出声，无外乎他感到吃惊，而是纸面报告里写的太过匪夷所思。哪怕是不喜行于色的他，此刻脸上也带上了惊讶的面容。
“兰夫瑞克少爷总不至于连一份报告都搞错，我想这是真的。”
菲尔德拉.勒穆发表了看法，看法中包含了对兰夫瑞克的善意，间接地把麦基呈现报告的功劳推给了兰夫瑞克。
兰夫瑞克点了点头，算是对善意的回应，他向着自己的父亲，也就是托拜厄斯大公说道：“我动用了一张五阶超魔法天火业葬的卷轴，这是王城五阶魔法师麦拉肯所铭刻的。”
麦拉肯是绯之国内的宫廷魔法师长，换而言之，卷轴的质量是毫无问题的。
“结果呢？”托拜厄斯大公淡淡问道。报告上写明了五阶魔法卷轴失效，却没有将其描述仔细。
“..表面上毫发无伤。”
兰夫瑞克说出一个连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说法。表面山毫发无伤，内里便是有受伤的可能。可那头恶龙真的受伤了吗，被他口中一个热水澡给烫了？其实答案兰夫瑞克十分清楚，可却没有说出。
托拜厄斯的眼看着他，其中似乎夹杂着某种韵味，那如芒刺背的感觉，让兰夫瑞克躲开了眼神。
格罗夫.威弗列侯爵拧开了酒瓶，往自个的酒杯里倒着酒水，又粗鲁地灌入口中，行径之间没有一丝贵族的优雅与风度，更像是一个为什么事情烦心的酒鬼。他的眼神一直盯在托拜厄斯大公的脸上，根据贵族里的不硬性规定，只有等最高爵位之人询问完毕之后，才能询问其他的话题。
“我知道了。”托拜厄斯大公依旧用淡淡地语气回道。
在他停止问话之后，格罗夫.威弗列侯爵，这个掌管着南方军队的贵族，却匆乱地询问了一个问题。
“我的儿子伊莱，被恶龙抓了吗？”
“还有我的妹妹爱琳娜。”
兰夫瑞克说出了一个让麦基讶异的答案。一方面是讶异爱琳娜的身份竟然是托拜厄斯家族的成员，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在爱琳娜被抓走之后，兰夫瑞克并未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波动，他平淡的接受了这件事并催促着逃离。
120.卡尔德拉宫二
在生命的面前，选择自身的安全是一件无法遭受谴责的“正确”行为。
可是兰夫瑞克就算连掩饰都没有做出，比起他对爱琳娜“妹妹”这样的称呼，更像是对待陌生人的方式平淡的贵族亲情。
麦基把持着沉默，甚至装作了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和兰夫瑞克达成了协议，做了这份假的报告，除却了其他真实发生的事情，还在其中加入了伊莱未死的情况，并且伊莱和爱琳娜一同被恶龙抓走了。
格罗夫.威弗列的脸上透露而出犹豫的神色，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他反倒陷入了犹豫的局面。
其他贵族面对这样的局面，都会先衡量家族利益所付出的代价和收获。
通常在恶龙展露出这样的实力面前，最恰当的方式便是牺牲子嗣，等待王国的援助，再借子嗣的牺牲捞个名声。
贵族在享受荣耀的时候，便必须考虑为家族牺牲。
可是格罗夫.威弗列却有着难言之隐，在战争的一次意外中，他不下心伤到了下体。从负责治疗的医师口中得知了无法再有后代的残酷事实。就这样，伊莱成为了他唯一的子嗣，他也一直宠溺着他。因为他不允许血脉的传承在他这一代中断，虽然贵族里也有针对这种局面处理的方式，通过过继的方式让家族得以延续，可那样的威弗列家族还是原先的家族嘛，格罗夫不这么认为。
“托拜厄斯大公，请允许我在你的领地里集结军队。”
“这个请求，我无法接受。”托拜厄斯大公毫不犹豫地拒绝。
威弗列侯爵，统领着绯之国南方的军队，更是被绯之国赋予了战时的募兵权，此时的集结军队便是他动用了自己的权力。
托拜厄斯公爵，其身份更是不言而喻，托拜厄斯公爵岭所占的面积占到了绯之国的三成，名副其实的大贵族。
两者之间的冲突，让场面氛围紧张了下来，几近到了窒息的程度。
可对此，菲尔德拉.勒穆早有了选择。
“威弗列侯爵，请你仔细考虑一下，集结军队这可不是什么小事。现在可不是战争爆发的时候，你必须在事后向王族谢罪，同时还需要自行承担这一份多余的花费，集结军队所产生的费用可不小，而且最为关键的是募兵权是需要当地贵族同意的，这里是托拜厄斯公爵岭！”
威弗列侯爵虽说统率着绯之国的南方军队，名头很响亮，可其实所率领的军队数量不过五万的程度。而他所在的数百里内都是公爵岭的领地，只要托拜厄斯公爵不同意，他是根本召集不到人的。他的权力，只有在真正发生战争的时候，才会无限放大，而不是对待一个恶龙，没有贵族会为了一个恶龙买账，更不为因为他的儿子被抓走而有任何的波动。身为财政官的他明白一个浅显的道理，利益才是驱动一切的动力。
警告下威弗列沉默了，他收起了粗犷的外表，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菲尔德拉那家伙并不是无的放矢，在他出声后，托拜厄斯大公并未出声斥责不就是最好的解释了嘛，显然菲尔德拉那家伙阐述的便是托拜厄斯大公的意思。
“你真的不同意？”格罗夫.威弗列有些不甘。
“你的儿子或许死了。”托拜厄斯大公若有所指地说着。
可格罗夫却没有意识到，他只是顽固地回道：“也或许没有，在报告上阐明了恶龙想要与他们进行游戏，那是一头幼龙，或许他不至于..杀死我的儿子还有你的..女儿！”
“我的女儿或许也死了。”托拜厄斯大公平淡地说着。
“有你这样的一个父亲，真是种悲哀。”
如果说之前的争论是为了不让血脉断绝理由的话，那么现在这一刻便是他单纯的感悟了。
能够让子女牺牲来维持家族利益，是大多数贵族都能办到的事情，可他们至少会感到痛的感觉，而能毫无表情说出那句话的托拜厄斯大公所带给自己的感觉，只是冷的感触，或许只有书籍里记载的血族才能办到吧。
说完这句话，威弗列便踱步而出。
他踹开了大门，暴躁地离开了房间，随即响起的还有玻璃破碎的声音。
“..菲尔德拉，你带他去领取任务奖励。”托拜厄斯大公说道。
一时怀揣着忐忑之心的麦基总算松了口气，还好两个贵族之间的矛盾没有牵扯到他。
菲尔德拉鞠躬之后便离开了。
偌大的房间，就剩下了两父子，还有那明晃晃的灯。
“你撒谎了。”
说话的是自己的父亲，可他的语气却淡漠得令人心悸。
是啊，他撒谎了。
从小所接受贵族的礼仪教育，让他可以自然地改变脸颊的表情，他的谎言技巧不错，不管是他的教师还是仆从们都相信了他乖巧的特点，并在人前夸奖着他。可兰夫瑞克一直明白，自己的谎言根本没有瞒过父亲。
就在他装作乖巧的孩子，度过了一天枯燥的生活时，他的父亲叫来了他。
第一句话就是，“为什么？”
像是审判犯人一样，他的言语简洁而犀利，同时还透露着淡漠。
那时他的回答是“有趣”，得来的是托拜厄斯大公另一句淡漠的话，“那就一直有趣下去，不要被人看破。”
兰夫瑞克笑了，自此之后“和善”便是他的代名词。
“他的儿子已经死了是嘛？”托拜厄斯大公平淡地问道，“你考虑过后果吗？”
兰夫瑞克当然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发现被欺骗恼羞成怒的威弗列侯爵回攻托拜厄斯公爵岭。
“如果威弗列侯爵没有发现的话，我会在必要的时候提供帮助。”兰夫瑞克说。
按照贵族里不成文的规定，恩情是会需要偿还的，威弗列侯爵将成为他的一个助力。
“失败的结果，可不是由你一人承受。”托拜厄斯大公说。
“我亲爱的父亲，是你教会了我..维持有趣的面容，也是你教会了我什么叫做手段。威弗列侯爵为什么只有一个子嗣，不也是你导致的吗？你下令对他的下体进行了创伤，并对其他的子嗣进行了意外的处理，只留下那个没有脑子的家伙。我们是王国的守护者，守护便是我们的荣耀，你的行径确实让本来滋生野心的威弗列沉寂了下去，一个没用的后代即便打下了领地也守不住。”
“早在离开之前，利用伊莱对妹妹的爱意，将其引诱离开便在我的计划里，他的死早就计划好了，唯一的以外便是..即便做出了那么多的准备，还是没能带妹妹回来。”
恶龙的强悍超乎了他的预料，便是兰夫瑞克最大的意外。他没有打算杀死自己的妹妹，因为在继承人上只有男子才有资格继承。
“你失格..了。”托拜厄斯大公叹了口气，语气终于不再淡漠，他离开了房间，将空间让给兰夫瑞克思考。
121.噩耗
在财政官菲尔德拉.勒穆的带领下，麦基取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奖励。
奖励上，托拜厄斯公爵岭从不会违反自己的承偌。
托拜厄斯公爵岭的金币只有大拇指盖的大小，可在含金量上却高于其他的地区，总体而言跟其他地区的金币是差不多用料的。哪怕拿到绯之国的王都，也可以兑换成等同的金币。五百枚金币的报酬装在布袋中沉甸甸的很有份量，麦基将其拽在了手中。
不过相比金币这实质的报酬，更为昂贵的是男爵的身份。
如果贵族的身份可以进行议价的话，哪怕是男爵的爵位也可以轻松地售出数千枚乃至上万枚的金币，原因便是因为绯之国有能力授权和封赏贵族的便只有大公以上的贵族。
这可以追溯到很早之前流传的那么句话，“你骑士的骑士，不是你的骑士。”
很早以前，贵族是拥有对领地子民授予领地和爵位的权力，而收到授予的子民则需要宣誓效忠贵族。
这一个制度导致了贵族的廉价，越来越多的贵族在没有扩大的领地激增着，同时还有着另一个关键的问题，便是如那句话所言明的那般。王族处死了一个反叛的公爵，可这个结果却导致了旗下大半个贵族的反叛。公爵处死了领地内受封的伯爵，可伯爵的授予领地的贵族们前来反叛，这种种事例，让绯之国根据此做出了大的修改。
除却了公爵和王族以外，其余的贵族不再拥有授予爵位的权力，哪怕领地的子民做出了大的贡献，也需要将其功劳禀告给当地的大贵族进行抉择。不过在骑士的传统上却没有废除，而是根据爵位的不同对数量进行了规范。
“现在你也算是一名贵族了。”
菲尔德拉说出了一个连他自个都想发笑的话，毕竟眼前的男子怎么看怎么滑稽，兼具着贵族与流氓的气质。
麦基身穿着男爵华丽的衣裳，裤线烫得发直，领口塞着铜色的丝巾。不过华丽的外表下，并没有掩盖冒险者这在贵族眼底堪称流氓的习惯，没有经过梳理的头发与规范整齐的服装显得不搭，腰背因为没有经过礼仪学习的关系，麦基维持着舒适而稍显弯曲的背脊，大大咧咧的模样更是菲尔德拉想要发笑的原因。
不过即便如此，麦基的贵族身份却是毋庸置疑的，只要经过了托拜厄斯公爵的封赏，哪管你长得像不像，亦或是有什么坏习惯。很多时候，其实贵族与平民的差距在大贵族的眼底反倒不大，他们所追求的贵族礼仪和行为举措，只是为了更好教育家族后代的硬性规定。
“有些难以置信。”麦基感叹着。
仅凭借着五百金币，外加上男爵所授予的那一小块土地，麦基便可以安静地度过一生。
菲尔德拉倒是理解麦基的感受，他的祖父勒穆便是从一介平民成为的贵族。以超乎常人的智慧制定了有关于人类与兽人的交易事项条款，庞大的利益链下他才能成为了一名被人认可的贵族，哪怕到了现在家族里的教育首要的便是智慧和珍惜。
“虽然贵族的权力便是享受，不过享受的同时也要履行义务。”菲尔德拉说道。
麦基恭敬地点头。
“等会让事务官去你的领地通读一下消息吧。”
菲尔德拉说完便离开了，侯爵的身份兼具着财务官的职位让他的日常显得匆忙。
在他离开后的一会，便有一名事务官来到了这里。
“尊敬的男爵阁下，奥斯维德为您服务。”
“我叫麦基，你称呼我名字就行了。”
男爵阁下？这样的称呼听起来不太适应，麦基总觉得旁边多出了个贵族似的。
“您的要求便是我的使命，可恕我不能接受这次的要求，您应该明白此刻所处地位的尊贵。”
男爵尊敬？在这公爵的宫殿里仿佛是个滑稽的话，可这却是真实的。
因为贵族制度的更改，让贵族的数量变得越来越稀少了。
偌大的公爵岭，贵族的数量却是微乎其微。
安吉拉的父亲维德科，已经没落的贵族，要不是因为欠债的关系，恐怕厄.帕伦克里也没有人敢于找麻烦。即便找麻烦的，也不敢对其生命安全造成伤害，只敢搬出法师协会的审判庭威胁。
麦基有些恍惚，耳边还回荡着的恭敬声，让他意识到了他也算是一名贵族了。
“法兰村将成为你的领地。”奥斯维德接着说道。
法兰村一个并不陌生的村庄，这是戈壁前沿的一个村庄，拥有着数百户的人口，民众大概一千来人，比起村庄更像是个小镇。许多冒险者在前往戈壁前，会选择在那进行补给，麦基以往就这么做过。
“法兰村..属于我的了？”麦基有些不敢相信。
“领地的居民，所有的财富都将由您决定。”奥斯维德做出了回复，并将任命书递给了麦基。
曾经有那么一个人，通过战争所获得的战功成为了一名贵族，他继承了领地。可战时紧绷的神经并未在战斗之后恢复，他发疯了，并杀死了领地的所有居民。大贵族们对此作出了惩罚，但仅仅只是剥夺了他的贵族身份而已。如果不是事情闹得有点大的话，或许连这可有可无的惩罚都不会来到。
这便是贵族对于领地掌管的绝对性。
“托拜厄斯公爵任命麦基为绯之国男爵，法兰村为其领地，享有绯之国男爵的一切权力。”
简短的任命书，用寥寥三四十个字眼，便将法兰村上千名群众的生命囊括了进去，原来生命那般廉价，麦基总觉得有几分不现实的感觉。
“麦基男爵，请允许我带您去参观您的领地。”
“可以等我一下吗？”麦基说，他想在去领地之前，先通知安吉拉这个好消息。
奥斯维德自无不肯，他将成为麦基专门的事务官，自然一切以麦基为先。
先将奥斯维德安排在了一处旅馆之后，麦基这才前往寻找安吉拉。
来到了熟悉的街道，街道两旁的目光在他这一身衣着下发生了改变，本来还吵闹的氛围有些“冷”了下来，即便熟悉麦基的身份，可没有人与他套关系。
一种陌生的感觉，麦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将迎娶安吉拉，去往新的地方，但一个突如其来的噩耗却让麦基愣住了。
安吉拉，结婚了？
122.柯尼尔子爵
这个消息，是从安吉拉母亲口中说出的。
麦基的瞳孔里只有不敢置信，想象中的千言万语都被这个消息给堵住了。
他极力地在安吉拉这个仁慈母亲的面前维持着气度，可奈何怒火掩盖了一切，他只想知道..是为什么？
他费劲了心思用生命完成了承诺，可是安吉拉却违背了那句等待。
“是假消息吧？..我已经是个贵族了，叔叔应该不会拒绝我了。”麦基说，言语像是在自欺欺人。
擅长观察的他，早就从安吉拉母亲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
“她结婚了，在两天前。”
“可以告诉我..是谁吗？”
“一个贵族，至于是谁..我也不清楚。”
堪称离谱的答案，令安吉拉的母亲蒙上了一层红意。或许她是一名仁慈的母亲，给予孩子充足的母爱，但她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连自己女儿结婚的对象都无法搞清，只知道一切都是由她父亲包办的。
“他待在家里的时间很短，只是很高兴，责骂声少了，说到贵族的时候，脸上有些恭敬。”
那一定是个爵位比男爵高的贵族，否则势力的丈夫不会这般。
安吉拉的母亲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劝走麦基。
“他是谁..？”麦基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充斥在外的怒火夹杂着野外战斗时搏命的疯狂。
安吉拉的母亲害怕得往后缩了缩，这时门外传来的声音，让她放佛拽住了救命的稻草。
“维德科男爵，维德科男爵！”
叫喊自己丈夫的时候，却依旧带着尊称，像是个仆从，让人感到可悲，麦基觉得。
“..你小子，怎么出现在这里..这是，男爵的衣裳?你是男爵了？”
维德科的表情变化很大，但总体而言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这里是我的私人住所，不欢迎你，快点离开！否则我就叫卫兵了！”
维德科囔囔着，言语里满是不善。
“这里并不是你的私人场所，则是租住的，而且已经两个月没有交租费了，即便你叫来了卫兵也不能解决问题，除非你能连房东一同叫来。”麦基冷静地说道。
这是从安吉拉那得来的信息，好在是一间小木屋，安吉拉父亲维德科的死缠烂打让房东绝了收租的心，否则房租收不上来不说，说不定还得摊上一个袭击贵族的罪名，就当小木屋没住人算了。根据厄.帕伦克的规矩，没有缴纳租费，不算做私人场所，而要让那名房东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维德科一时愣住了，却马上换了种方式。
“那我就告你袭击贵族！”他扒开了身上的衣服，没有一丝挂在口中贵族的模样，所遍布的紫色伤痕不少是自己动手掐出来的。
一个流氓不可怕，一个拥有着贵族身份的流氓，对于普通人却是噩梦了。
不过现在这却不适用于麦基，此刻的他已经是一名贵族了。
“如果两名贵族的矛盾无法调解，是可以申请决斗的，我也只是一名二阶的盗贼，我想我们可以试一下。”
决斗最惨烈的结果便是死亡，而维德科甚至连一阶职业者都不是，肥肿的身躯根本无法支持他进行战斗。、
他犹豫着，然后闭口不言。
“我想知道安吉拉嫁给了谁..？”
麦基的问题很简单，他要的只是一个答案。
“..柯尼尔子爵。”
一个在厄.帕伦克并不陌生的名字，出名的并不在于他的爵位，而是他的身份。
托拜厄斯公爵的侄子，托拜厄斯公爵夫人哥哥的儿子。
与托拜厄斯家族隐藏得堪称隐秘的家族成员不同，柯尼尔子爵非但没有掩藏与托拜厄斯公爵的关系，反而大肆张扬地在城里宣传着。
除了不懂事的稚儿，还有年迈不闻外事的老人，可以说在厄.帕伦克便没有不认识柯尼尔子爵的人。哪怕是在城市间游走不定的不法冒险者，也会想着法子避开这个恶棍。
“..他？”
“你惹不起他的，快走..快走！”
一个是刚刚承受托拜厄斯公爵恩惠才晋升的小男爵，另一个则是与托拜厄斯公爵家族扯上关系的子爵，两者的差距是一个巨大的鸿沟，正如威斯科所说的那样，麦基惹不起。
麦基沉默地离开了小木屋，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就在他走在街道上的时候，兰夫瑞克叫住了他。
此刻的兰夫瑞克已经去除了脸上的伪装，恢复了英姿飒爽的公子哥模样。金色的头发，金色的眼睛，英俊的面孔透露着阳光的笑容。不少少女和年轻的妇人都被这笑容给勾走了视线，他的完美让其他人不敢搭讪。
“麦基。”兰夫瑞克打招呼道，熟稔的动作就像是对待一个相处多年的朋友。
与男爵是朋友？他一定是某个贵族的公子哥，周围看向兰夫瑞克的眼神更热切了。
作为被托拜厄斯家族所授予的男爵，见到兰夫瑞克的他，应该称呼他为少爷才是。
就在麦基想要出声的时候，被兰夫瑞克打断了。
“一同冒过险，也算是朋友，称呼我为兰夫瑞克就行了。”
“兰夫瑞克..”麦基称呼道，语气里带着疑问。
他的语气仿佛在好奇，兰夫瑞克为什么找上他。
“我带你看个东西。”
虽然公爵公子的身份没有公布，可是负责守卫城门的卫兵统领却不可能不认识。
在兰夫瑞克的权威下，麦基与其来到了一处高耸的城墙。兰夫瑞克开口前，麦基便已然知道了他想说什么，视野的下方，他俯瞰到了安吉拉，她此刻带着以往所没有的笑容，陪伴在一个年轻的人旁边...有些滑稽，也有些可笑，让人总觉得。
以往的冒险，她总是念叨着家中的母亲，担心着破落的家，哪怕收获到了不错的猎物，甚至陪同麦基的时候都没有笑容，有的只是担心与苦恼。
麦基本以为那样的笑容，不会存在。
“..柯尼斯站在了我的哥哥那边，我希望你帮我，而我将帮你惩罚他。”
“一个公平的交易，我知道了。”
“不问要帮我什么吗？”
“做能做到的事情。”
麦基说，但他将表情掩盖了起来，有些事情他想通了，而现在要做的便是调查。
兰夫瑞克并没有注意到麦基隐藏下来的表情，他示意其离开了。
空落落的城墙上方，便只剩下了兰夫瑞克一人。
“失格了？失去争夺的资格嘛，有些事情是需要争取的。”
兰夫瑞克笑了，那是依旧阳光和善的笑容。
他计划了一切，在找上麦基的时候，出于习惯的关系他让人调查了麦基的信息，所得到的信息反馈让他有些讶异。
麦基很出色，出色得令他感到了意外，于是他事先让部下在离去的时间里安排一场完美的“邂逅”，谁都知道柯尼尔是个小霸王，可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总是相信着命运这么一说，在一次次堪称命运的“邂逅”之后，所谓的求婚与逼迫可以说是顺理成章的，只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麦基小女友的顺从，这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123.身高问题
“巨龙..不都是偷懒的嘛，他勤奋过了头。”
爱琳娜打着哈欠，与一旁的兽人交谈着。
只有与兽人进行谈话的时候，才能谈及约尔的问题，在看起来不像是“地精”的种族那，他们的嘴里和眼底甚至于心里约尔都是完美的。
已经在这待了很长时间的她，渐渐地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其实在这的生活，甚至比卡尔德拉宫内的生活还要简单。虽然在卡尔德拉宫，有专门的佣人进行服侍，可是生活却失去了名为自由的东西。在她那托拜厄斯公爵女儿的身份下，是点亮周围的一盏明灯，总会吸引着周围的目光。而她则需要回应那些目光，思考他们的想法。
仅是一个动作，一句话都能让人联想出许多，一句轻微的斥责可能会导致一个佣人丧失性命，一句赞叹可能让一个人从根底发生性格上的改变。甚至她的一些举动，会被联想到托拜厄斯公爵家族的身上，进阶影响到其他人对于托拜厄斯公爵家族的看法。
自由远比想象中的昂贵。
而在这里，缭绕在身上的有色目光消失了，她获得了名为自由的东西。
不过自由却是有代价的，她摊上了一份工作，那就是得帮任性得有些过分的“恶龙”，清理财物。比如在大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在约尔使出的光魔法照耀下，她一点一点地从泥土里挑出金子并清洗干净。
那头将她们带来的恶龙达科布，每天都会带来混淆着泥土的财宝，显然是从地底挖出的。
爱琳娜曾就这个问题打过坏的主意，提醒约尔，“他一定藏着财宝，否则不会每日里都送来财宝的。”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约尔的答案。
“我知道这点，银龙的规则，交易在自己占优的时候，不妨给其他龙留点甜头。”
银龙所讲究的不是一次收割殆尽，而是“源远流长”，约尔从小接受的龙教育让他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这点，哪怕财宝有些诱龙。
可这却让爱琳娜备受打击和惊讶，什么时候龙，也那么有计划性了，简直就是沾染上了商人的那一套。
“可不说是嘛，兽人一族也是这么认为的。”兽人托牙赞同道。
堤姆笑了笑没有说话，她是兽人的哥塔，也可以算作部落半个的领导人。
她不能随意地发表自己的看法，如果惹得龙阁下约尔不高兴就不好了。
“他总是那么奇怪。”托牙侃侃而谈，说到这就停不下来了，“不过最让人好奇的是，约尔阁下为什么..长不高？”
耳尖的克拉苏听到了长不高的话题，不仅是兽人们感到奇怪，地精们也奇怪呀。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克拉苏很郑重地说着，然后参与了话题。
“饮食？”托牙说道，“兽人们都是吃越多越壮。”
“我已经让诺克曼调整了饮食的配餐，还调整了饮食的量，已经过了段时间，约尔阁下的身高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应该不是这个问题。”
“那么是..睡眠的问题？”爱琳娜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书籍里描述的龙，各色各样，而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嗜睡。巨龙这种生物，似乎能在睡眠时进行成长，往往越老的龙也就越厉害就是这个关系。”
“记下来，记下来。”诺克曼急忙地抄起了纸笔，就这么记录了下来，然后又举一反三的写着，“约尔阁下的睡姿，朝向，躺卧的材料这些都可以试着改变一下。”
“我觉得是..成长期的问题。”堤姆忽然说道。
“成长期？”
“越长寿的生物，他们成长所需要的时间便越长。”堤姆解释着。
爱琳娜点头，“人类最为熟悉的便是精灵这一种族，他们往往拥有着两千年左右的寿命，而他们所需要的成长时间便是一二百年。”
“一种夸张又孱弱的生物。”克拉苏则道。
一个需要两百年成长期，成年之后又很难转换成战斗力的种族。如果换做一个两百年的巨龙，便可以轻松给人类带来灾难了。精灵唯一可以称赞的便是那唯美的造型，如果说巨龙将时间用作力量与强壮的培养，那么精灵就是用于修饰外形。
“可幼龙所需的成长时间，也就十几年左右吧..”托牙提出了疑问，“黛米阁下，多米尼克阁下，还有达科布阁下都长了一大截。”
“我记得多米尼克阁下说过..‘只有伊格纳与约尔是特殊的’。”堤姆说。
“特殊的，那是什么意思？”爱琳娜不解。
“就是更强壮的意思。”克拉苏简略概括
众人的谈论没有继续下去，负责探查的多纳已然回来了，而他带来了一个消息。
“人类..入侵了，他们说要讨伐恶龙约尔.斯达拉.伊古库诺，还有..部落里其他部落的先知想要让哥塔前去进行商谈。”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多纳带着沉重的神色和有些避讳的话语，堤姆大概猜到了是什么类型的商谈了，她不动声色地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将人召集起来，我立马就去。”
多纳没有迟疑，直接拍打着翅膀就向着下方疾驰而去。
“我先处理下..部落的事情，请先不要打扰到约尔阁下，托牙你跟我一起去往部落。”堤姆说。
托牙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脸上带着肃穆的颜色，两人迅速地离开了山巅。
克拉苏若有所思的看着离去的两人，然后转身向着约尔锻炼的地方走去。
“你要去告密吗？”爱琳娜说。
“这不算告密，我并没有答应他们保守这个消息，我效忠的是约尔阁下而不是兽人。”克拉苏缓缓说着。
“..在战争来临之时，会感到害怕是正常的，毕竟人类还是这片大陆的霸主。”
“这不是当墙头草的原因，希望兽人不要做出错误的决定。”
不仅堤姆看出了兽人商谈的事情，就连克拉苏还有爱琳娜都能够猜出。
在克拉苏走离开后，爱琳娜在崖壁上俯瞰而下。
“人类的军队来了..”她呢喃着，是她的父亲派人来救她了吗？她很希望是，但是答案往往是残酷的。
124.小弟
在堤姆将这个消息，发给其他兽人的时候，第一的感觉便是不相信。可等到族人确定是一件真实存在的事情之后，所有受到堤姆邀请的兽人部落都接受了邀请，举族来到了这里。此刻已经有数十个部落聚集在了这片绿地，他们享受着绿野充足的生活，在这完全没感受到“戈壁”残酷的气息。一种无法想象，名为幸福的感觉缭绕在这里。
正因为得到，才害怕失去。
他们不想再与人类发生冲突了，和平派系的兽人部落，说白一点就是怯懦的兽人。此刻正进行着一场有关于“是否庇护恶龙约尔与人类发生战斗”的问题进行着商谈与讨论。
在一个临时构建起来的帐篷里，拥有资格进行商谈的八名兽人部落的先知。
他们是各族群里最年迈的老人，也是最有资格决定这次商谈的人。
在堤姆抵达之前，年迈的山羊族先知扭咩就率先开口了。
“如果发生了战斗，这片绿地一定会被人类的铁蹄给踏扁的，我们的后代也会惨遭奴役。”
扭咩十分年迈了，拥有着一百五十来岁的他，在兽人部落里也是罕见的高龄。虽然兽人普遍拥有着接近两百的寿命，可在残酷的戈壁环境里，“年迈”是除却了饥饿另外的一个敌人。在百年前，兽人与人类发生的那场大战之中，扭咩直接参与过..直到过去了百年，战争的残酷在记忆里也无法完全淡去。
他在害怕着战争，更害怕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胆小的山羊，露出了小黑蹄子，真是令人发笑。”马人族的先知克乐，是一个中年强壮的白马人。
针对扭咩所说出的“背叛”，他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牛人族..遵守诺言。”牛人族先知菲戈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早在他们接受邀请前，堤姆便提及了来到这里便必须守护龙阁下，约尔.斯达拉.伊古库诺。
对于誓言，马人族与牛人族从根子骨里看重，他们从不背弃。
有支持的便有反对的。
不仅山羊族的扭咩害怕战争，匹格族的猪人先知奇克匹也害怕着。
“我觉得扭咩说得对，我们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头人类口中的‘恶龙’，去与人类发生战斗。”
说到恶龙，许多兽人便针对此畅所欲言了。
“听说他袭击了几个村庄，甚至导致了劳什卡的灭亡。”兔人族先知昆西同样赞同扭咩与奇克匹的话。
调动军队是需要理由的，而格罗夫.威弗列在调遣军队的时候并未把营救儿子这件事放在口头上，而是将讨伐恶龙约尔.斯达拉.伊古库诺作为理由，是他毁灭了劳什卡。
这夸张的说法，起初没有兽人相信的。
别开玩笑了，他们在堤姆的带领下又不是没看到过龙阁下约尔。那是一头比想象中还要幼小的龙，如果不是堤姆告之他们是约尔阁下降的雨，恐怕这股看轻还要更深几分。一头幼龙毁灭了数千军队驻扎，还有接近十万民众的劳什卡？像是一个好笑至极的笑话。
可当军队真的要来入侵的时候，他们在压迫下却不禁“相信”了，为了庇护一头恶龙，而在战争中献上族人的性命值得吗？
兔人族先知昆西是觉得不值得的。
“你觉得这种说法可信？”虎人族先知阿库发出了不满的咆哮。
作为八名兽人先知里，唯一的肉食性兽人，阿库所具备的武力也是最强的，自然阿库的话具备着十足的效力。
但气氛只是一时被阿库震住了，扭咩执拗的性格也蛮了上来，他不认同阿库的话。
“为什么不值得相信？戈壁穷得滴答响，人类讨伐我们可没有什么好处，一定是恶龙惹到了他们，他们才会召集军队讨伐。”
贫瘠的戈壁，给兽人们带来苦难，同时也带来了和平。
因为土地贫瘠的关系，人类不会把目光盯在戈壁之上，而讨伐兽人更变成了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我们的强大，便是人类讨伐的理由。”虎人族阿库信誓旦旦。
“一旦绿地完全地成形，所有的兽人部落就可以在这里建立一个新的兽人王国。”马人族先知可乐认真地说道。
“或许是你们说的那样，可我的部落..只是孱弱的兔人族，我不觉得他们要将建立兽人王国这样伟大的使命放在身上。”兔人族先知昆西说着。
“多说无益，抉择吧。”阿库打断，“想要留下战斗的，还有想要离开的。”
“我留下。”马人族先知克乐与牛人族先知菲戈表态。
猫人族先知米兰达在他们之后也跟着表态，示意留下。
现在只剩下四个部族的先知，山羊族先知扭咩，匹格族的猪人先知奇克匹，兔人族先知昆西，麋鹿族先知尔瓦，同时还有他们所代表着小部落没有赞同留下战斗，可他们不赞同的还有那句离开。
“为什么要我们离开绿地？”
“我们不离开。”
“既想要获得，又不想付出..这样的交易还真是美妙。”堤姆缓缓走进了临时建立的帐篷。
人总是想要获得更多，在享有权利的同时又不想履行义务。
不管是人还是兽人都没太大区别，虽然已经预想到了这个局面，可没想到丑恶的局面比想象中来得要早，也好..提前树清部落总比..晚要好。
“你们离开吧，这里不欢迎你们。”堤姆开口。
“你不能这么做？”山羊族先知扭咩又一次率先开口。
只是回应他的却是烈风的袭击，忽然飞出的烈风直接击打在了扭咩年迈的身躯上，刮破了帐篷摔了出去。
局面发展得太快，甚至没有人想象过堤姆做出这个举动。
扭咩狠狠地摔在了广场上，疼痛得仿佛散架的身躯，不过更让扭咩无法接受的是聚集在身上的兽人目光，让已经年迈的他无地自容。
很快便有山羊族的族人赶上来扶起了他们的先知，便怒目而视着扭咩手指所指的堤姆。
“你要将我们赶出绿地？”扭咩用那老迈的声音说出了可怜兮兮的话语。
联想到他惨兮兮的模样，仿佛一切的罪责都是由堤姆说出的。
“是。”堤姆承认，“既然你背弃了誓言，那就应该付出代价。”
“愚蠢的决定，为了恶龙..要让族人们付出生命的代价？你和恶龙，都会被人类的铁蹄给踏扁的，臣服才是退路，你不明白力量的差距。”
度过百年前那场大战的扭咩，是最有资格说出这句话的人。
可堤姆却提出了反驳。
“是啊，你不明白力量的差距。”
就在堤姆的感叹落下的时候，一头笨拙的龙从天空摔落。
伊格纳拍了拍沾满灰尘的身躯，暗恼着身躯不小心习惯了“自然摔落到黛米”的技巧，这不，连现在都还没适应。
“你是谁？与约尔.斯达拉.伊古库诺有什么关系？”扭咩问道。
只见过约尔还有达科布的他们，并不知道伊格纳的身份，可大概能猜出是那头恶龙派来的。
“我..”伊格纳想了想，觉得宠物太丢脸了，“约尔.斯达拉.伊古库诺的..小弟。”
125.伊格纳的强
不管是登场的方式，还是说话的语气和内容。
伊格纳给人营造的印象，便是弱。
是啊，一个从天空摔落连飞行都无法维持的小弟能有多强，基本上都会这么想。
而且他看起来也就一米多高，这个身高也就兽人族里普通战士的身高，即便巨龙强大，可这并不包括幼龙。
扭咩对于新出现的伊格纳便不害怕，在其他族人的搀扶下，他站了起来。
“是恶龙约尔.斯达拉.伊古库诺阁下招惹来的人类，我们只是想要让它自个与人类对抗而已，这没有错。”扭咩说着。
“身子骨比想象中的要硬朗。”多纳嘀咕道。
声音并不响亮，可在安静的空间里，却格外清晰。
有山羊族人怒瞪着多纳，十分不满意他对于先知的调侃，并将其视作侮辱。
在兽人王国毁灭之后，兽人的文化便发生的改变，寻常兽人部落里是不存在原先的首领概念，反而所谓的先知占据了这一地位。
他们不一定拥有魔法，也不一定需要充足的智慧，但先知却是兽人部落最重要的人，挑衅他便意味着挑衅该部落。
“你是在挑衅..塔纳咩族嘛？”有山羊族战士向着天空的多纳咆哮着。
“挑衅就挑衅，难不成你还能‘跳’起来打我不成？”
说是跳，倒不如说是飞，多纳就在空中十米左右的高度。
这个高度便杜绝了普通的羊人寻找麻烦，至于强大的羊人战士跳起的时候，多纳随时扇动的翅膀也能够拍打离开。
不能飞的话，根本就做不到找多纳的麻烦，或许这就是飞禽天生的优势。
“..你下来！”山羊族战士吼道。
“真是聒噪，不就是餐桌上的食物嘛，开口说什么话？”
伊格纳打了个哈欠，言语间的不屑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
与约尔不同，伊格纳更像是一头合格的龙，他拥有着龙的狂傲。那不管何时都藐视他人的视线，还有睥睨一切的话语。
脾气本就急躁的山羊族战士，被这样挑衅的话给激怒了。
“塔纳咩族战士何在？”扭咩吼道。
“咩在。”
在他的话语下，塔纳咩族的人都响应了起来，其中除了山羊族的兽人以外还包含着不少小部落的群体，场面一阵杂乱。
堤姆没有阻止，就这么漠视着。
想要了解各个龙阁下的实力，其实很简单，通过观察就能得到答案了。达科布就是最好的观察对象，而他所表现尊敬的对象便只有两个，一个是约尔阁下，另一个则是伊格纳阁下，可以想象伊格纳并不简单。
一众的兽人战士将伊格纳围了起来，有兽人想要阻止，尤其是刚才坚持留下的那些兽人战士，可在行动前却被堤姆给拦下了。
“没必要，伊格纳阁下可以应付，我们退后点。”
堤姆也想借这个机会，了解一下伊格纳的强大。
在她带头之下，没有参与此事的兽人退了开来。
扭咩乐于见到这种局面，在实力方面，明显是由堤姆带领的兽人更胜一筹。如果他们不参与此事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而且通过这次战斗，让兽人们理解恶龙并不强大，同时展示他们的强悍战力，也能为他们留在这片绿地争取话语权。
受扭咩的号召，留下场上的兽人大约有三千左右。
山羊族的战士武器所采取的是由他们头顶的利角做成的枪刃。每个山羊族战士头顶少了个角就是这个原因，在他们成年的时候，会将自己的角掰断，锻造成自己的武器。在贫瘠的戈壁，这是一种生存的方法，也借着这个关系，山羊族建立了塔纳咩族，聚集了数千的兽人部落。
伊格纳百无聊赖地打了一个哈欠。
“还不动手吗？”他催促道，“我可是好心地给你们一次出手的机会。”
狂傲溢于言表，也完全地将山羊族给激怒了。
“不用留手，给我攻击！”
扭咩下达了命令，得到许可的兽人完全地激发了凶性。
密麻麻地骨刃直击在了伊格纳的身上，不停传来骨刃突刺到物体的声响还有断裂的声。
让兽人无法接受的是，所有直击在伊格纳身上的骨刃都断裂了，那是堪比钢铁硬度的利角，显然伊格纳身上的鳞片远超过钢铁的硬度。
被兽人群包围着的伊格纳，连脸都没有露出，可是却用他那狂妄的声音说着自认为不错的主意。
“就这种程度？给你们指明一条明路，给本大爷伊格纳趴在地上，讴歌本大爷的仁慈，或许可以饶了你们。”
“真是嚣张的龙..我都忍不住想揍他。”虎人族先知阿库表示。
“你最好放弃。”堤姆劝诫道。
“你似乎知道什么？”
“..待会就知道了。”堤姆淡淡地说着。
阿库不在言语，他只是注视着密密麻麻的兽人群，伊格纳的视野被完全地挡住了。
在确认武器无用之后，兽人们没有放弃，而是选择了施加压力。
扭咩也在这时行动了起来，给处在中心的兽人施加了“初级力量增幅”，他拥有着一名先知的本事，也因为如此才会受到其他族人的尊崇。而在那场百年前的大战中之所以能活下来，并不是他口中向族人所说的那样浴血奋斗突围了出来，而是因为他“先知”的天赋，被人庇护着从死尸堆里逃出。
初级力量增幅，给兽人们增加力量的同时，还激发了他们体内的凶性。传说之中，父塔的力量增幅术，能让兽人的血脉返祖。
厚沉的抨击声，从伊格纳的身上发出。
“连训练的效果都体现不出来，你们还真是没用。”
伊格纳随意地挥爪，堆积在他身上兽人瞬间被甩飞，密集的兽人群出现了一个空旷的空间。
周围的兽人因为畏惧而稍显停顿，那至少是几十上百倍的力量，否则无法造成这个结果，很难想象..一只幼龙能做到这个程度。
伊格纳没有理会害怕的兽人，向着扭咩的方向走了过去。
步伐很慢，却很重，大地残留下一个个小巧的脚印，深五六公分。
“拦住他!”扭咩呐喊道。
先知的身份，让兽人们不由自主地听从了他的话，前仆后继地冲了过去。
伊格纳没有反击，就像是走路的时候遇到拦路的蝼蚁没必要在意似的，兽人们拖拽着他的四肢，肩膀，腰部，数十上百的兽人就这么被拖拽着前行，伊格纳的步伐频率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126.炼金术
“怪物..那是幼龙？”
亲眼见证这不可思议一幕的阿库，背后打了个冷颤。
如果刚才的他却挑衅那头幼龙的话，他的结果恐怕好不了多少，身为虎人族的他还是第一次未战先怯。
堤姆点了点头，曾经的约尔说出那么一句话。
“我是法师的话，那家伙就是沉迷于恋爱的肌肉混蛋。”
拖拽着上百个兽人，拥有着初级力量增幅兽人上百倍的力量，恐怕也只有成年的巨龙才能办到，可幼年时代就达到了这个程度，确实难以想象。
“游戏..结束了。”伊格纳缓缓地走到了扭咩的面前说道。
一股炙热的气息，在他的口中聚集着。
他跳跃而起，炽热的火焰吐息从他的口中喷吐而出。
煌炎之息将场上的一切燃烧殆尽，并留下了一个岩浆池。
“..黛米还在等我摘果子。”伊格纳说了句莫名其妙地话就离开了这里。
只留下一众呆愣的兽人，这个场景的威吓远比力量所能表现的更来得直接，也更加震撼。
“按摩的力量..重点。”
约尔一边吃着由诺克烹饪的美食，一边则用嘴督促着爱琳娜。
爱琳娜一阵抱怨，可却又不敢违背恶龙的指令。
“约尔阁下，你不在意下面发生了什么吗？”爱琳娜好奇地问道，同时将魔力传输进了这个魔法手套之中，这是一种机械手套，是由地精专门为两人制造的，制造的理由有些荒唐增加两者之间的趣味。不过现在不是关注这个问题的时候，从下方传来的动静，让爱琳娜很好奇发生了什么。
“还能发生什么，肯定是伊格纳在搞破坏。”
“可你不担心，伊格纳阁下解决不了吗？”爱琳娜补充道：“他太小了，那可是数万的兽人，如果发生混乱，一定..”
很壮观，爱琳娜其实想那么说。
恶龙手下的势力，当然是能减少就减少，可惜的是她不能就这么说出美好的希望。
让一头比他大一点的幼龙，去解决问题数万兽人的问题，听起来就让人感到讶然。如果是约尔的话还情有可原，毕竟他是一个例外。
爱琳娜并不是没有见过屠龙的勇者，如果每一条幼龙都那么“意外”的话，恐怕历史上屠龙勇者的数量起码得缩减九成以上。
“不用担心，如果伊格纳都被打败了，那么我们只能做一件事。”
约尔拿起了手中的腿骨，用骨头的方向指着远方。
“派遣你的地精部队和那个飞艇？”爱琳娜很自然地认为。
约尔摇了摇头。
“拿出更加秘密的武器？”爱琳娜接着说，在提出的时候也试图从约尔这套出点什么。
约尔又摇了摇头，“你真笨，当然是收拾行李逃跑。”
爱琳娜愣了半响，她这才想起约尔所指的方向还包括他的洞窟，那里藏着他的财宝。
可她还是头一次见到把逃跑说得如此自然的龙，你认真的？不是说好了，龙桀骜不驯，狂妄不羁嘛，他们的高傲令天地震撼，怎么到了这里就反着来了。
“额...你认真的？”
挤了半天，才说出了这么句话。
“当然。”约尔点头。
虽然在实力上，约尔还是稍胜伊格纳一筹，可是在耐揍上，两人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如果伊格纳都被揍得很惨，他一定会被揍得更惨。
留着挨揍，他不傻。
“一个明智的..选择。”爱琳娜很认真地说着假话。
约尔很受用地承下了，回应了爱琳娜一个“你很有眼光”的目光。
“你为什么总盯着前方。”
爱琳娜觉得奇怪，她发现约尔最近有那么一个习惯，龙瞳总是盯着前方。起初，爱琳娜以为他只是在眺望着什么，直到回到洞窟约尔还是这么做之后，她便发觉了异常。
对于这个问题，约尔回道：“我问过伊格纳，他说是强迫症。”
“强迫症？”
有那么种病嘛。
约尔继续盯着前方，准确的说是进度已经到了98%的更新进度条。
“爱琳娜，你有什么方法能够治失眠的吗？”
“失眠？我觉得你没有这个问题。”爱琳娜翻了翻白眼。
约尔的问题是起得太早了，而不是失眠。
每每到洞窟，趴在自己的窝上，便诠释了什么叫做三秒睡眠。睡死的程度，让人怀疑即便遭受攻击也不会苏醒。
“马上就会有了。”
一个非常奇怪的答案，更像是一个丈夫安慰常年不孕的妻子。
“我觉得你应该去休息会，可能是睡眠时间太短的关系，让你胡思乱想了。”
“跟你说了也不懂。”约尔低叹道，独自一龙陷入了烦恼。
“瞎捉摸..”爱琳娜冷不禁地回了句。
熟悉约尔的她，也没有太过于在意言语的忌讳，事实上除了一些事情比较任性以外，这头龙..看起来并不像是恶龙。
“人类的军队就要来了，你不要怕吗？”
说到怕的问题，约尔耸了耸肩有些无奈，事实上他倒是很想体验一下名为生物本能的恐惧，奈何从龙蛋里孵化的一刻起，他便失去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在龙谷里，如果感到害怕的话那一定是装的。
“怕倒是不怕，不过却有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比如人类军队有多强？他们能对我造成多大的威胁，虽然从你之前那个伙伴的描述里，是有些弱了，不过在战斗之前调查清楚也是必要的。”
约尔很认真地对待每一份战斗，比如在无法对万躯造成威胁的时候，他很认真地装作一个食物。
不过人类相比万躯麻烦的地方，便是他对于他们的了解太少。一个随意出现在他领地的冒险者，便能携带着让他感到不错的魔法，是否应该把警戒的程度再提高一些，约尔思考着。
“谁知道呢..”爱琳娜装出平淡地模样说道。
“我也觉得你不清楚，毕竟你平常的表现来看..有点太笨了。”
就连达科布，聆听着他传授的龙语，也能学个一两成，可爱琳娜却全然不知，这不是笨是什么？
如果爱琳娜知道约尔的想法，肯定会觉得冤枉，她连龙语都不会，怎么可能进行学习。
就在爱琳娜发呆的时候，约尔拿起了泥土和石头捣鼓着。
“你在干吗？”
“我在鼓捣炼金术..”约尔回答道。
炼金术，这是从黄金上剥落的泥土，难不成他还想从泥土里提炼出金子不成？爱琳娜不禁觉得这个行为有些蠢。
127.贤者之石
“那是什么..捣鼓金子的东西。”爱琳娜问道。
“真是那样就好了。”约尔惋惜地说着，“那是一种秘药炼制和物质构造的技术。”
“跟魔药师一样？”
这个世界的魔药师，是将各类草药与魔法元素结合在一起，从而制作出效果不一的秘药，一些特殊的药物，其起到的效果甚至比牧师还要来得有效。往往这类魔药师都会与冒险者公会合作，并在冒险屋内进行出售。
不过由于魔药师的职业需要制作者拥有魔力，并进行系统地进行学习的关系，这类秘药对于普通人而言便是价格高昂的奢侈品。普通的冒险者需要花费数年的时间积攒才能买下一瓶保命的治疗秘药，是一个不普及的道具。贵族们往往会培育自己的家族魔药师，在发生一些意外的时候，才有保命的药剂。托拜厄斯公爵家族自然也不例外，所以爱琳娜对此并不陌生，有此一问。
“不一样。”约尔想了想说。
发生一系列有关于“常识”存在的认知错误后，在克拉苏的建议下，约尔接受了由地精长老迪迪里拉带来的常识普及，所讲述的内容正是迪迪里拉在人类世界游离时所接触到的经历，魔药师也囊括在其内。
与只精通于制作药剂的魔药师不同，炼金术强悍的地方不在于秘药制作，而在于物质的构造。
“强大的炼金术师，可以瞬间构造出存在于虚空的物质，而一些物质甚至可以抵挡住龙王的攻击。”
“战斗职业？”爱琳娜从中得出结论。
“一种兼具战斗与辅助的职业，可以战斗也可以辅助，并没有硬性的要求。”约尔接着捣鼓着。
“抵挡龙王，那一定是个强悍的职业。”
龙王听名称便能猜想到是巨龙里的王者，而那样的王者所拥有的力量一定是骇人听闻的。
“也不算是非常强悍的职业，他们所讲究的是等价交换，获得什么便要失去什么。真正让他们出名的是一个造物，名为贤者之石的物件，那个东西引起了很多存在的觊觎，甚至以此发生了冲突与战斗。”
“..贤者之石？..石头？有什么好争的。”爱琳娜不解。
“所以才说你蠢笨，那可是一个好东西，比如可以让石头真正的转换成金子。”约尔一脸感叹地想道。
贤者之石，一个可以篡改世界规则之物，
恶魔需要他，它能源源不断地提供灵魂。
诸神需要他，它是最为纯粹的赞音和源源不断的信仰。
龙王需要他，它可以将石头转换成财宝。
这也是当初，引发剧烈战斗的原因。
“可你不是说讲究等价交换吗，石头与金子等价？”爱琳娜提出质疑。
“它窃取了世界之力来进行交换，像个盗贼。”看着爱琳娜一知半解的模样，约尔解释道，“用浅显的话来说，我在这里获得了金币，其他地方就会发生灾害，地震，海啸之类的。”
一种将等价交换转接到世界的物品，不过对抢夺它的人而言，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巨龙本身就是掠夺的代名词，它们辗转游走在各个世界，进行着财富的洗劫。
“..就这种东西还叫做贤者之石？我觉得叫灾害之石更为合适。”爱琳娜谴责道，看着约尔一边说着一边捣鼓的模样，她不禁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他不会在捣鼓那玩意吧，随即问道：“你是在捣鼓贤者之石头吗？”
“我哪有这个本事，有就好了..”约尔叹了口气，“那样就不必为金币发愁了。”
“跟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着迷金币。”
“本能吧。”约尔自己也解释不清。
一种无法解释的行为，就跟喜欢睡觉一样，更像是为了排解漫长生命而多出来的身体本能。
“你有害怕的东西吗？比如说职业还是其他什么东西。”爱琳娜忽然问道。
这是一个大胆的问题，借着与约尔谈论的时机，平淡的问出这个困扰了她许久的问题。
“当然，那是巨龙界公认最为强悍的职业。”约尔没有避讳。
“是什么？”
“虚空盗贼，那是一个可以跨越空间盗取财宝，还跑得贼快的玩意，没有龙想要遇到那种东西..一旦遇到，便意味着你藏在某处的财宝丢失了。”
约尔拍了拍爱琳娜的头，为了自己说出这么一个可怕的词汇而感到抱歉。
爱琳娜低下头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约尔觉得爱琳娜的呼吸快了一拍。
“那么你在捣鼓什么玩意？”爱琳娜将问题放在了约尔不停捣鼓的东西上，只是说到这的时候她不禁想起了一个问题。
约尔的爪子抓着泥土，然后这么自然地拍在了她的头上。
“..你是故意的？”
“什么？”约尔不解，“我在实验，能在戈壁建立起泥墙的材料。”
爱琳娜的怒气消了，她不禁被约尔的话吸引了过去，在戈壁建立起泥墙，这是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
公爵岭的贵族包括她的父亲都曾试图这么做，因为这样就能更好地奴役兽人，并在近距离展开监视，但松软的沙地和混淆的岩石，让他们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打算，哪怕是学富五车的宫廷学者，也曾放言这是一个不可能的想法。
现在，这头傻憨的幼龙要推翻这个想法？
听起来不可思议，可如果能成功的话，将是跨世纪的创造与发明。
“像城墙那样？”爱琳娜问道。
“不像，我想把它们造成洞窟的形状。”
“不是形状的问题，你能在松软的沙地上构造泥墙？”
“很简单不是嘛。”约尔很奇怪爱琳娜为什么要有那么大的反应，在他的传承记载的信息，这明明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事情。强大一点的银龙甚至思考着如何在位面之间的虚空里，建立属于自己的巢穴来储存财宝。
“..如果简单的话，兽人早就被人类完全奴役了。”爱琳娜不禁觉得约尔对“简单”这词是不是存在着什么误解。
约尔也不解释，只是揉搓起地上的泥土来，并将魔力附着在了其上。在揉搓结束之后，约尔将这个魔力土扔在了松软的沙子上。
128.格罗夫.威弗列徳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土在落到沙地的一刻，将沙子渲染成了土壤。
不顾土壤的污浊，爱琳娜蹲下了身用手捧起。
“..真的变成土了？”
“你最好清理下手，在几个时辰之后他们就会凝固了。”
爱琳娜顺势就想将这些泥土擦在约尔的身上，可却被约尔事先察觉躲避了开来。
“你这可真是坏习惯，怎么能有把泥土擦在我鳞片上的想法呢？”
就在约尔这么说着的时候，他将小胖爪子上的泥土擦在了爱琳娜的裙角边上。
从约尔每日降雨的魔法来看，约尔明明有能力动用水魔法清理自己的胖爪，可他却选择了撩起女士的裙角，很自然地擦拭着的这种方式。
恶龙..果然不可理喻。
还好这些恶，并非无可救药，更像是一个任性的小孩子的那种捣蛋。
想到这，爱琳娜不禁有些怀疑，屠戮村庄的行为真的是由约尔做的吗？
“风变大了，将军。”望着没有边际的沙海，喧嚣的风带着沙粒让人填不开眼，赫特克拉.比安恭敬地向着眼前的男子请示着。
格罗夫.威弗列，绯之国名副其实的战神。一生经历过大大小小上百场的战役，从无例外获得了胜利，如果说托拜厄斯公爵是南方之地的精神支柱，那么格罗夫.威弗列便是横立在南方之地的守门人他值得受到尊敬。
杂乱的发丝在风中舞动，头顶上顶着标准制式的头盔，将大部分邋遢杂乱的头发给压在了一块。
望着眼前的戈壁，根据战斗的经验来判断，格罗夫.威弗列感受得出，现在不是在戈壁里行走的合适的时机。随时可能产生的沙尘暴，将是一个无法言喻的强敌，数万的军队在它的面前不堪一击，找一处逆风有岩壁阻挡的地方，进行歇息才是最为稳妥的方式。
可是时间..却是一个比帝都那些招待的姑娘还要艹蛋的玩意，他没有时间来进行蹉跎，在他犹豫的时候，自己唯一的儿子伊莱可能就会死去。
在已经违逆了公爵阁下的意思，以讨伐恶龙为理由欺瞒了部下，他失去了很多，想到这表情便带着些许惆怅。
“继续前进。”格罗夫.威弗列下达了指令。
“是的，将军。”
所谓的军人，就是有向死之志。
赫特克拉.比安根本没有反对和询问的意思，他只是向下传达了命令，也仅此而已。
他看着格罗夫.威弗列，内心无比感慨。
和绯之国大部分蠢笨无比的贵族相比，格罗夫.威弗列侯爵就像是一个无比闪耀的光环，是一个真正的战争天才，他用一次次胜利回应了士兵的期待。
他的眼角狭长，深绿色的眼珠子盯着人看的时候，有着莫名的压迫。形象邋遢，在衣服的要求上，比起注重着装打扮，倒不如说是更注重舒适感与速度。头发也带着油渍，与其他用发油将头发抹得发亮的贵族不同，格罗夫.威弗列侯爵纯属是忘了洗头。可这份邋遢，并不影响他在士兵眼底的高大形象。
他有着贵族的智慧与骄傲，却又不像其他迂腐的贵族一样恪守常规。哪怕是作为精神支柱，在托拜厄斯公爵岭有着绝对威信的托拜厄斯大公，比之也显得短视。格罗夫.威弗列侯爵，将领地里的每一份财富都投入到了战争储备上，自家的金库却不留一个金币，仅这一点就比守财的贵族强太多了。
如果不是胆小的国王和愚笨的贵族，哪还有巴纳王国与永塞帝国欺压他们的事情发生。在格罗夫.威弗列侯爵的带领下，绯之国甚至可以与巴纳王国直接开展，而在永塞帝国的交锋中也能保持不败。
“派出的斥候怎么样了？距离恶龙的所在还有多长的时间。”
“一切正常，从地图上所处的位置来看，在明天正午的时分就可以抵达。”
格罗夫.威弗列低下头审视着由冒险者麦基提供的地图，在得知恶龙的位置之后，他并非完全地相信这个地图的所视内容，而是让斥候进行调查。
在前行的时候，给予斥候地图的副本，得到回复的信息之后与地图进行对照。
他一直认为战争获胜的办法很单一，在满足了粮食和部队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无非就是比拼地形的了解程度和实时的情报。在有了两者帮助的情况，只要负责抉择的统率脑子没太大问题，基本都不会输了战斗。
在发生一切战斗之前，格罗夫.威弗列总是这么认真地审视着。
一切可能发生意外的要素，都被其在脑内标注了出来。
“将军..我有个问题。”赫特克拉.比安出声打断了他。
格罗夫有些意外，他看着自己的这个副将。在他的认知之中，赫特克拉.比安基本不会在他认真审视的时候打断。
“你说。”格罗夫皱着眉头点头。
“既然是摧毁劳什卡城市的恶龙，为什么不向公爵阁下求援。”他也曾想过格罗夫.威弗列侯爵有自己的想法，可仔细推敲下却不太可能，以他过去战争所展露出来的稳妥来看，是不可能忽略这一点的。而作为摧毁劳什卡的罪魁祸首，消灭这头恶龙，托拜厄斯大公也有着不可或缺的责任。
“我求援过了，被拒绝了。”格罗夫顿了顿，“在这次行动中，我有着自己的私心，我的儿子伊莱被恶龙绑走了，更早的行动只是为了营救他。这是一个非常不理智的行动，我承认，但我没办法坐视不管，那是威弗列家族最后的一个根，即便他不太合格。”
他所谓的隐瞒，指的是给恶龙添上劳什卡被破坏的罪名。
赫特克拉.比安点了点头，有些恍然，他总算知道了将军如此慌乱的原因。
如果说格罗夫.威弗列有什么缺点的话，那一定就是当了个慈父，在他仁慈的教育下，儿子伊莱非但没有接受好的方面，反而成为了宠溺下放纵的反面教材。
至于托拜厄斯公爵阁下拒绝，这并非什么难以解释的事情，事实上大多数的贵族，在遭遇了难以解决事情的时候，都不会想去解决，而是想通过想王族求援，这样就能给领地节省下一笔不菲的开支。
“..没事的，将军。”赫特克拉.比安想了想，安慰道。这或许是他能说出的最为合适的话了。
“希望吧。”格罗夫叹了口气，怎么看都不像是放心的模样。
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就连威弗列..都不抱有太大的期望。
129.变化的麦基
隔了一天，约尔与爱琳娜回到了原处。
松软的土已经凝固成了坚硬土块，红褐色的外表保持着昨日捏出的形状。
“怎么样？凝固了吧，我准备用来给他们修建房屋。”
爱琳娜没有出声，而是蹲伏了下来，并用随身的小刀刮试着，在上边留下了几道白色的印痕。
她的表情慢慢地在实验的结果下变得凝重，作为公爵的女儿，她随身的物品自然不可能平凡。
这把匕首是由他父亲赠送的，经由锻造大师布鲁用锐金之银所打造的，其最大的特点便是锋利与贯穿的性质，而后又由宫廷魔法师塞蒂亚将匕首的锋利再进一步的提升。哪怕爱琳娜是一名力量不合格的牧师，单凭借匕首的锋利也能给大多数的魔物造成麻烦。
现在却在一个土块上遇到了麻烦，岂不是说土块拥有着堪比大型魔物的防御？
“这个硬度，你用来修建房屋..?”
爱琳娜愕然地说着，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王城引以为傲的城墙，有着号称绝对防御的土之精庇护着，可防御也大抵不过这个程度而已。
用这样防御的材料来给普通的兽人修建？太奢侈了。
可约尔却不为难，甚至产生了误会，“硬度还不够吗？”
约尔试着敲击了一下，轻易地将小土块给踩扁了。
他又用小爪子翻弄着碎裂开来的土块，果然就有了发现。凝固的小土块里有着许多碎裂开来的小颗粒，松软的土壤并未完全凝固，这才是如此“脆弱”的根本原因。是魔力分布不均匀，还是参杂材料比例的不对，约尔感到了疑问，这需要时间和一次次的试验才能得到答案。
不过，他也算明白了爱琳娜说出那句话的理由。
“确实还不够。”约尔承认道，并指出了自己的不足，“只是初步地接触，果然还不够熟练。”
爱琳娜愣住了，怎么约尔说出的话恰好与她的想法截然相反。
“我的意思是足够了，兽人似乎不是你的眷属吧。”
爱琳娜感到奇怪，意思是没必要对他们那么好。
如果是地精的话还无可厚非，他做过调查，地精是约尔的眷属，而眷属是一种兼具着奴仆与骑士之责的称呼，既要忠诚于约尔还要给他提供庇护，简直就是无良的条约。而兽人部落与约尔的关系，更像是口头的约定，也仅此而已罢了，否则也不会因为约尔的问题爆发矛盾与冲突。
将“昂贵”的财富，用在这样一群兽人上，奢侈且不值得。
“不是眷属，就把他们变成眷属。”约尔耸了耸肩，“这是一个银龙王因特说的，不要浪费任何一个可以成为助力的势力，他们将是财富。”
“以你的实力，应该可以让..兽人做出选择的吧。”
当然，选择的前边得加个被迫。
口头的约定本来就没有什么约束力，即便是讲究面子和注重礼仪的贵族，在利益的面前都能够轻易推翻。更何况，这种事情对于恶龙而言，不是更简单嘛，谁会特意地要求恶龙去遵守什么？
“不行，不行。”约尔摆手否定着，那表现像是在抗拒着。
爱琳娜仿佛发现新大陆似的盯着约尔，这个抗拒的表情还是他第一次显露。
“为什么？”她追问道。
“那样子就太逊了，我是有原则的银龙，讲究的是被动地收纳眷属。”约尔认真地说着，地精们主动地投诚，所以他接受了。兽人只是要求他的庇护，为此则向他提供财宝，这是交易，而不是投诚。作为一头有原则的龙，约尔是不会主动要求的。
原则问题？巨龙的高傲，她觉得这样的解释都不太合适，更为合适的解释那大概就是傲娇吧。
就在一旁侍候的克拉苏却这么认为，强大的约尔阁下当然不能屈尊向野兽们要求。
天空处的传来了扑打翅膀的响动，鹰人多纳降落了下来，带来了一个消息。
“约尔阁下，有个人想见你，他有你需要的东西。”
“人？”约尔问道：“..金币？”
“是上次逃走的家伙，一个盗贼，将武器交给了我们，似乎没准备抵抗。”多纳做出了解释，然后含糊地说道，“至于金币方面，我就不太了解了，他没有携带物品的样子，即便有也不会太多”
多纳只顾着观察那家伙有没有携带武器，至于金币..这不在考察范围啊。
“带他过来吧。”约尔兴趣乏乏，没有金币他也就没有了动力。
或许那个盗贼的身上藏着什么财宝吧，他这样想到。
爱琳娜却疑问着，上次逃走的家伙还是一名盗贼，这分明指的是麦基。
可是是什么理由让麦基在脱离了危险之后，还非得回到这里？让自己重新暴露在视野之下，面临着危险。
其实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面临着不得不来此的局面。可这种可能却有着无数种解释，以爱琳娜现在的条件根本无法判定，而他口中所说的需要的东西，指的是对约尔有利的，还是不利的。以好的想法来思考的话，也可能是人类打入恶龙这的棋子。
多纳很快便带着麦基来到了这里，爱琳娜看着麦基，神色发生了改变，答案可能得往坏的方向思考
与先前活泼乐观的小伙子相比，麦基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乐观，他沉默地低下了头。
“..你带来了什么我需要的东西？”约尔直接问道。
“入侵者的情报。”麦基说。
“你不能这么做！”爱琳娜不禁暴露了想法。无怪乎她如此夸张的表现，麦基的这个行为..简直就是人类的叛徒。直接将数万的大军置于危险之下，以约尔展现出来的战力来看，只要他事先有了准备和埋伏，歼灭一个军队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而且得知了人类的情报，以能硬扛下五阶超魔法的防御来看，人类的其他攻击手段也很难对其造成效果。
爱琳娜的表现让多纳和克拉苏都皱起了眉头，显然不满意她出声干扰。
“嗯..嗯..你不能这么做，说出来的话就没意思了。”约尔却这么觉得。
这个回答令麦基愣了下。
“..人类的军队带来了魔导团，虽然你可以抗下五阶的魔法，却不意味着你能够抗下军队的联合魔法。”
“联合魔法？那是什么..没听迪迪里拉说过。”约尔带着疑问。
130.眷属可以变强吗
“这个我知道。”多纳很雀跃地说着。
他本来就是一个跳脱的性格，难得有表现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联合魔法，说白了就是一种魔法的合击技。一个人的魔力是有限的，正因为如此魔法的威力才会受到限制，而人类的联合魔法却打破了这个界限，把由一个人施展的魔法，转接为数人数十人施展，而所谓的军队的联合魔法，更是把联合魔术发展到了极致，由数千军队魔法师共同施展的大型魔法。”
地精因为久居地下的关系，仅仅只有迪迪里拉一人知道情况，而在迪迪里拉游历的时候，人类也不可能把他们的大杀器展露给其欣赏。
兽人之所以对联合魔法并不陌生，是因为曾经挨过。
单体能力强过兽人之所以会败北得如此彻底，并不仅限于谋略上的失败，还有着人类联合魔法的关系。在当时的战斗里，军队的联合魔法便是死亡的代名词，每一次的降临都会带走起码数千名兽人战士的性命。
“听起来挺厉害的。”约尔赞叹道。
这确实是一个新的理念，成年银龙们根本没有考虑过合击的问题。
在成年之后，他们幼年的理念便会慢慢抛却，然后继承龙自私的特点，将自私发挥得淋漓尽致，根本不存在合作的可能。
而且魔力存在上限这一点，对于银龙而言是不存在着的。他们的身躯是一个巨大的魔力蓄水池，随着成长还会不断的扩大，可能真的存在着所谓的上限，可就算是成长到了龙王的境界，也还没有接触到名为魔力界限的东西。比起合击，他们更崇拜以单龙之力击溃所有的敌人。
“这一次威弗列侯爵，将隶属南方军队的魔法师都带来了，他为你准备的是前所未有的魔法盛宴。”
“盛宴..午餐吗？”约尔的话依旧那么不着调。
麦基略微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那样的魔法威力甚至能够匹及由圣者发出的魔法。”
圣者是人类最高也最为尊崇的称呼，他们便意味着最高战力。没有人谈论到圣者的时候，是不感到尊敬的，可爱琳娜却发现..麦基说到圣者的时候，脸上没有半点的尊崇，反倒是忌惮。那与教会通缉的黑魔法师没有太大的区别，他们都将..人类看作了敌人。
“圣者，他厉害吗？”约尔问出了一个堪称“白痴”的问题。
对于他常识的欠缺，除了麦基以外都不感到意外。
赶来的伊格纳听到了这个问题，兴趣突起地回道：“这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他就那种..很特别的那种..”
伊格纳突然停了下来，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怎么停下来了？”约尔被勾起了好奇心，却发现忽然停了下来。
“我编不下去了。”伊格纳直接回道。
回归正常的状态，麦基..看着眼前的两头龙，感叹着书里都是骗人的，是谁说的幼龙穷凶极恶的，在你踌躇的时候就会扑袭而来的，他只能感受到两头憨货的气息。
“你上一次挨的那个超五阶魔法，圣者只需进行咏唱，就可以随意为之。”
故事里的魔神被五阶超魔法天火业葬伤到，可距离那个时代的魔法已经过去了上千年，魔法已经经历了几次的革新。虽然天火业葬依旧是最高杀伤力的代表之一，但却不是最为强悍的魔法。任何一名精通于火系魔法的圣者，都能够轻易为之。
“你挨了个魔法？我怎么没听说过。”伊格纳满脸疑问。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觉得约尔还是值得交往的。虽说两人在契约的关系上有些尴尬，但怎么说约尔也算是自己的契约主龙，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被人袭击了，怎么想自己都太逊了。
“你当然不知道。”约尔平淡地回了一句。
见色忘义，整天围绕着黛米转，已经忘却了契约的存在了。
“肯定是魔法太寻常了。”伊格纳却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他的洞窟距离约尔所在的地方也不是太远，如果魔法波动很强烈的话，以他敏感的感知能力，肯定能够察觉。
“那是一个火系魔法..”
“难怪。”伊格纳恍然，反倒不那么纠结了。
“对于你而言，那种火系魔法应该没有效果吧。”
两龙一言一句地交谈着，在他们口中的超五阶的火系魔法天火业葬，仿佛就跟一阶的小火球一样，软弱无力。
听起来有些骇然，可让人的感觉就像是普通的家常对话一样。
“..我能给你们提供魔法部队的位置，在他们准备魔法之前进行袭击。”麦基放出了一枚重磅的消息。
联合魔法毋庸置疑的强悍，可是却存在着很多弊端，那就是它的不便性。
需要数千的魔法师军团，同时还需要在战斗前在地面上刻画大型的魔法阵，而一切都准备好之后，还要进行冗长的咏唱，而在咏唱的过程中是不能够干扰的，否则便会造成魔法的反噬。再加上，若是魔法师军团事先遇袭，一些关键节点处的魔法师阵亡了，也会导致魔法无法顺利进行。
种种不便，导致了人们在开战之前都会掩藏魔法军团的下落。如果他们的位置暴露的话，由龙这种可以由天空袭击的生物而言，简直不要太容易了。
要不是爱琳娜是一名牧师，没有什么有效的攻击手段，她现在暴起攻击的心思都有了。
“不需要。”
约尔回答之前，伊格纳就先抢先一步回道。
“骄傲的龙，可不会做出偷袭的手段，我会让他们认识到名为绝望之物。”伊格纳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
难得有一次能够展现雄龙魅力的机会，伊格纳可不想错失。
约尔没有拒绝，而是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了麦基询问道：“虽然你提供的不是我需要的，不过你想要什么？”
给予与收获是一种有来有回的过程，约尔并不想单方面地接受麦基提供的“好意”，他想知道..他想获得什么。
“我想成为巨龙的眷属。”麦基掷地有声，他已然做好了觉悟，“在此之前，我想明白一件事情，成为眷属真的..可以变强吗？”
131.书籍
“这点，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克拉苏接过话去，他走上前手掌平放在胸前，大大方方地说道：“地精这种生物，想必你并不陌生吧，而我正是一名地精。”
从以往到现在，地精这一个词在人类世界里都是贬义词。在前往地底生存前，地精躲在阴暗街巷里，通过捡取垃圾来过活，肮脏几乎成为了他们的代名词。
不仅于此，怯懦与弱小的他们哪怕是人类之中的懦夫都能够在地精面前耀武扬威，一种不讨喜而懦弱的种族，对于人类而言最大的麻烦就是太脏了。而真正让人类采取行动的原因，是一场由地精携带着的病菌所引发的疫病。地精在驱逐下，被迫前往地底进行生存。
麦基看着克拉苏，从他的身上所透露而出的信息，是力量，是危险的信号，这种信号，比他在厄.帕伦克瞻仰强者之时所带来的还要更强烈。
对此，他的眼底闪烁着疑问..哪怕有克拉苏自我承认了，但还是很难让他相信，实在是这太过于惊人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成为巨龙的眷属能够变强的？”约尔提问道。
根据他从多米尼克，黛米以及达科布还有他的五色龙部下得来的信息，这里的眷属仅仅能得到龙看心情似的庇护，并不能得到龙的回馈，那么他所谓的变强，是从哪里得来的信息？这是约尔最大的疑问。
这个世界的信息，大部分还处于未知的情况。虽然约尔还未遇上什么强敌，可却遇上了万躯这种生物，他们只会将自己的身躯投入有价值的位面。而且让约尔忌惮的最大原因，还是老龙睚眦必报的性格，他相信只有有机会，老龙一定不会让自己度过一个美好的童年。
尽可能地获取未知的信息，是约尔所能做的，也是必要做的。
“我获得过一卷大潜行术，想必爱琳娜小姐可以为此作证。”
对于他的说法，爱琳娜点了点头。
“而在获得的那一卷魔法卷轴的时候，我还获得了一份古籍，是上边记载的信息。”
古籍，一个听起来有些陌生的词汇，不过出生于托拜厄斯家族的爱琳娜却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据传，人类的魔法社会存在之前，还有过更繁华的时代，不管是迷宫还是遗迹的存在，记录着某些魔法的古文献，亦或是精密的魔纹图案，这些东西都证实着这个推想，只是随着时代的更迭还有岁月侵蚀而被时间给掩埋了。
“..你明明可以用这份古籍到任何一个贵族那里，换取需要的东西，为什么还只是一个平凡的冒险家。”爱琳娜问道。
普通的冒险家，不信任贵族是一件非常普通而寻常的事情。
出于忌惮一般而言，即便有不菲价值的物品也不会暴露给贵族知道，因为侵占财产的行为，对于他们而言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这里是托拜厄斯公爵岭，大贵族有不成文的规定，用相对廉价的财产去换取一件高价值的物品。他们不会主动打破规定，除非那人拒绝了这份“好意”，而领地上的人同样知道他们的“慷慨”，这并非假话。事实上，大贵族会刻意地为打造家族之名和荣誉做出一些奇怪和夸张的事情。
曾经在只有一个帝国的时候，北地的主人巴纳便率先向迟迈的帝国发起了宣战，在这个堪称叛逆的举动之下，他非但没有被歼灭，反而建立起了现如今的巴纳王国，这便是家族之名的作用和号召力。荣誉让骑士誓死效忠，名声让领地之人追捧更引来其他领地的驰援。
用可有可无地低廉财富，来营造家族的名声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事情，更何况这样的规定，也能吸引更多的冒险者将获得的珍稀之物交给家族。
一份古籍，哪怕是一份记录日常平平无奇的日记，都能够换取数百枚以上的金币。如果是魔法文献之类的，更不用说。
麦基没有介意爱琳娜的质问，他回答道：“因为看起来像..那古籍除却书的封面以及用的材料，所采取的文字是这个时代的文字..”
“假的？”爱琳娜说。
“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甚至想过把他扔掉，可想着即便是伪造的，也存在着几分价值，便留了下来。”
“..本来？你的意思是说..古籍是真的，可却用着这个时代的文字？”
爱琳娜张大了嘴，即便是现在文字的更迭也是变化着的。不同的国家有着不同的文字，而几十年之后又可能发生改变。“古籍”的年代，据分析距离现在至少几千上万年了，那时候的人用现在的文字，她更愿意相信..这是一份伪造的书籍。
“那上面记载了什么？”爱琳娜问道，“有关于巨龙的信息？”
之所以如此推断，正是因为麦基刚才所说的眷属变强的原因。
麦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更确切的说，这是一份预言。”
“预言，不可能！”爱琳娜断定，“圣者比维斯说过..任何预言的方式都是虚假的过程，人类不可能完成这一壮举。”
麦基懒得辩驳，他只是从身后取出了书籍，然后摊了开来。
这是一本参杂着图案的图文书籍，上边的图案是简易的涂鸦，像是小孩子的绘画水平。
第一页，只写着“初始之地”四个字，而出现的图案是一堆小龙，其中有一头胖胖矮小的龙茫然无措。
第二页，写着“万躯”，而出现的图案是一头看不出外形的畸形怪物。
第三页，写着“逃离”，图案里的畸形怪物像是睡着了，小龙四处逃离。
第四页，写着“眷属”，图案里跪拜的小人成长了起来。
第五页，麦基没有翻开而是补充着说道：“在这之前，这本古籍的内容就到此为止..”
“你不会告诉我..那头小龙是他吧？”爱琳娜指着约尔说，同时言语间也带着催促的意思。
她讨厌卖关子的人。
第五页，写着“实力”，图案里从天空降落下火柱击打在小龙的身上，然后安然无恙，只留下火柱前的三人颤抖。
爱琳娜的身躯也跟着书籍里的图案颤抖了起来，她一把抢过了书籍，想往后翻。
132.暗黑骑士
“没有了？”
爱琳娜不停地往后翻着，里边却是空白的内容。
“你伪造的？”她第一个反应就是。
“我也希望是..”麦基的声音里透露着妥协。
希望是，但是现实却不是，爱琳娜明白麦基话语里的意思，可越是这样才越是让人细思极恐。
是什么东西..攥写下的这本书？
约尔走上了前，银色的龙眸凝视着这本书，他用爪子抓了起来，看着书面那熟悉的字体，轻声地呢喃道：“布拉德利龙记，书的名字。”
一种非常普通的书名，也是懒龙专用的命名方法。
比如约尔如果攥写一本书的话，那肯定就叫做《约尔龙记》了，第二本就在后边写上二，第三本就三，一种不用思考书名的完美方式。
“你果然认识这些字。”
书籍上除却了内里的现代文字，书的封面是一些奇形怪状的图案，也因为如此，才会让麦基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误以为是古籍。
对于约尔所说的，麦基倒不感到意外。
书籍带给他太多的震撼，如果说这本书写的是有关于约尔的事情的话，也可以说是为约尔准备的。
那么，看得懂就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情了。
“奇怪的书籍，一点都不准，根本算不上占卜，竟然没有出现我们兽人的图案。”多纳抱怨着。
“里边，还有其他什么内容嘛..？”爱琳娜问道。
约尔打开了书籍，翻看了起来，很快得出了结论。
“确实是一个预言，在书籍的下方用特殊的魔纹处理过了，在时间到来的一刻便会自动书写下事先写好的内容。”
“..既然你懂得这些，那么你能看到之后的内容吗？”爱琳娜问道。
“不能。”约尔摊了摊爪子，“我对于时间的魔法，还没有过研究。”
涉及到时间与空间的魔法，无疑是最为困难的，即便现在的约尔也没有任何一丝的掌握。
“那么阁下，我能成为你的眷属吗？”麦基询问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我想知道理由。”约尔问道。
巨龙在收眷属的时候，并非没有缘由的。
“复仇。”麦基淡淡地说出了两个字，却包含着自身强烈的情感。
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强烈决意，一个普通怯懦的地精，在获得了那份力量之后，就变成了难以想象的怪物，失去了原先的怯懦，爱琳娜不知道让这样的家伙获得力量，会变成怎样的局面，但这..对于人类而言实在太过于危险了，爱琳娜得出了结论。
她刚想要出声干扰，约尔却点了点头说道：“可以。”
远古的气息，从约尔的身躯上逸散而出。
熟悉的场景，让克拉苏望而生畏，他单膝跪地仰望着，以此来表示崇敬之情。
虚无缥缈的声音，不停地冒出，那不是任何一个音，让人想要模仿却读不出来。无法言喻的声音像是心灵之钟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天空被当成了书写的纸，契约在其上摊开，空间仿佛被碾碎了开来，整片天空黑了下来。
“看起来像是末日的场景..”多纳用言语调侃着，可熟悉他的人都能发现，平常用言语来表达情绪的他，只是借着言语来排解恐惧。
“约尔.斯达拉.伊古库诺，以龙之名宣告，契约成立。”
与原先的步骤相同，伴随着轰鸣的天空，约尔划破了爪子让龙血滴落在了地面之上。
就在这时，变故突起。鳞片处一直充当外貌污点而没有作为的漆黑印记，挤出了漆黑的液体融入了滴落的血液之中，游离的银色气息的契约参杂了“漆黑”，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就连约尔也说不清。但契约既已落成，就不存在更改的可能。
轰鸣声，更加响彻。麦基的周遭染上了一层漆黑，撕裂天空的雷电起初还只是闪烁在麦基的旁边，可随着漆黑气息的蔓延最后却不停地劈打在了麦基的身上，但薄薄的黑色气息，却将雷电完全地阻隔在外。
“啊..”麦基发出了痛苦的嘶鸣声。
“..与之前的契约过程不太一样。”伊格纳摊了摊爪，却也表示不明所以。
雷电向着外侧蔓延，而做出黑色气息的始作俑者，约尔也成了它报复的对象。与麦基不同的是，在雷电劈落的一刻，鳞片处的漆黑并没有为止阻隔的打算。约尔被打得生疼，利用感知的能力不停地闪避着。
直到过了半个小时，天空的状态才恢复了正常。
约尔一脸疲惫地趴在地上，身心疲惫，他承受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
“..暗黑骑士，麦基向阁下报道。”麦基走上前道，声音异常地低沉沙哑。
他的身躯由一米七八左右延展到了两米左右，全身上下披附着黑色的重型盔甲。虽说是“盔甲”，倒不如说是身躯的一部分，盔甲是由身体内长出的鳞片所构造而出的，厚沉的压力从麦基的身上喷薄而出。
在场的人，就连..克拉苏都感受到了明确的压力。
“这已经不算是人了吧..”爱琳娜得出了结论。
麦基的眼神冷冷地看了过来，如凛冬降临，那冰至极致的眼神让爱琳娜全身冰寒无比。
那并非单纯的冷意，而是确实地影响到了周遭的环境，麦基的周围都附加上了一层冰晶，他走过的路，凝结成一个个冰晶的脚印，其上还透露着寒意。被踩踏过的土，被完全的“冻死”了，深陷了进去。
“并非眷属，而是骑士了嘛..”约尔好奇地打量着新的契约。
与眷属拥有着大部分的要求不同，骑士只需要完成守护。
换句话而言，他们的行动是自由的，只有在自己命令亦或是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采取行动。
从透露而出的漆黑气息来看，这应该是触发了天赋。可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个结果。
契约的过程与地精那时没有任何的误差存在，一切都是按照步骤来的，可是结果却是不同的。约尔觉得，问题绝对是出在契约者的身上，地精身上欠缺了什么。
抱着疑问，约尔决定不去想了。
这种麻烦事，当然选择停止。
等下次遇到的时候，再想吧，约尔愉快的决定。
133.对峙
“一切正常，此刻发起突袭的话，只需要半小时就能抵达目的地。”
赫特克拉.比安极其简洁地汇报了目前的状况，听到这格罗夫.威弗列却皱起了眉头，安全的过程反倒让他生出了忧虑。
难不成那些兽人都是瞎子不成，而负责整合了数万兽人部落的统率也是个傻子，不会充分利用族群里那些兽人的本领。他本以为，在这个地方就应该遇上敌人的抵抗。可太顺利了，什么都没发生，对方就像是热情好客的家伙，硬生生地把一个前来劫掠杀戮的暴徒拽入了“家门”。
见鬼！哪有这样的家伙。
对于战争熟络的格罗夫并不担心对方的袭击，可对方的不按套路出牌却让他有种切实的不放心感。不过更让格罗夫感到担忧的是倒不是兽人与恶龙这边的问题，距离已经近了，那么战斗迟早会爆发，而是来自托拜厄斯公爵家族的二公子兰夫瑞克所派遣而来的骑士队。
骑士队，顾名思义是只为某人效忠的团队，而专门为兰夫瑞克效忠的骑士队，会尽心尽意地帮他？可以想象是不可能的，在此之前，格罗夫与兰夫瑞克的见面次数屈指可数，要不是时常出入公爵府，或许他连认出兰夫瑞克都是一个问题。
“骑士队存在异动吗？”
“负责领导的副统帅，离开了，虽然刻意地隐瞒踪迹，并向着相反的方向行走，但可以看出应该是往兽人部落的方向去了。”
格罗夫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他甚至预想到了最坏的可能，就是那个家伙向兽人与恶龙投诚，然后提供给他们军队里的布置，还有魔法军团的位置。为此他甚至花费时间和精力，把原先所在的位置进行了调换，摆出了最大的陷阱。不过想想也不太可能，作为公爵的二子，也不可能违背了人类的道义与兽人合作的。否则兽人们强壮起来，首当其冲受到打击的便是托拜厄斯公爵岭。
想到这，格罗夫不禁露出了几分牵强的笑意。
有一个麻烦是他现在规避不来的，兰夫瑞克给他提供了帮助，在其他贵族眼底，他便是站在了他那一个阵营，如果出手帮助兰夫瑞克的敌人，便会被道德谴责。有时候贵族群体的陈规，便是如此不可理喻，之前便有人利用过这一个规则。
据他所知，托拜厄斯大公拥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其他两个儿子并未采取行动。
事实上，是他们知道这注定是无作为。
曾经在他还不是家主的时候，也是向托拜厄斯家族示好，可直到他成长之后才明白，威弗列家族注定是不能参与进去托拜厄斯公爵岭的事情的，并且他与托拜厄斯家族的关系必须维持在中立甚至偏向敌对的界面，太过了也不行，这才是其他贵族包括了王族想要看到的局面。
所以，在兰夫瑞克派遣了骑士团之后，格罗夫才感到了不解他想做什么？
“加快行进速度。”格罗夫下达了指令。
训练有素的百战之军，在得到命令之后便呈现了强悍的纪律性。即便没有将军的提醒，他们在加快脚程的同时，也将注意力放在周围，提防着随时可能来临的攻击。
顺利地通过戈壁区域，格罗夫.威弗列带领军队来到了兽人部落的这边。
所呈现在眼前的景象，让训练有素的军队传出了噪声，实在是太过于“骇”人了，即便情报已经事先进行过汇报，可真正目击的时候格罗夫还是不禁为此感到了疑问，这里真的是戈壁吗？在戈壁的中央，有那么一块绿荫环绕着绿地，比托拜厄斯公爵岭的中心厄.帕伦克特意去营造出来的环境相比也不遑多让。
“兽人还没有反应吗？让我们的魔法师发个亲切的问候。”
魔法师的火球冲击，以一个拱桥形的弧度向着眼前连绵在一块的兽人部落洒落。只是在抵达目的地前，便被呼啸的风给刮灭了。
“龙？”
天空之中，以一黑龙为首，身后跟着一群五色龙。
如果不是确定这是兽人部落，再加上龙群不会制作帐篷当作居住的场所，格罗夫还以为自己误入了龙谷之中。
即便是幼龙，可这个数量的龙群，还是带给了士兵震撼和恐惧。
“士兵们！不用害怕，这只是幼龙，它们将化为你们的荣誉和财富，勇敢地拿起你们的武器。”
格罗夫说出了鼓舞的话，他明白军队里让恐惧的苗头滋生，蔓延开来后可能导致的局面连他都控制不住。
“绯色之国，鲜血蔓延，荣耀加身！”
他呼喊着绯之国内响亮的口号，数万的军队，接连呐喊着相同的口号，形成浩浩荡荡的声势，鼓舞着年轻人的热血。
但还未开始，便戛然而止。
龙群们仿佛不满意下方的声音，用更加强烈也更加具备贯穿力的龙鸣来回应着，嘶吼的龙鸣层层叠叠在一块。或许龙群里的龙都还不大，可就是这般，有时候小孩的声音反倒比大人们的大。龙吼方面除却了缺少魔力并不能带来强烈的破坏以外，在声音上几近相同。
二十余头幼龙共同吼叫的声音，彻天漫地地洒落，完全地将军队的声音给碾压了回去。
所带来的震撼并未就此停下，兽人们开始从部落里走出，与人类的军队对峙着。在排列的阵营方面却没有讲究，但却在中间留出了一条道。
达科布带领着幼龙落下，低下了高昂的头颅，而他所率领的幼龙则垂下了龙躯，蹲伏着，就像是人类之中跪拜君王的姿势。
格罗夫的眼底透露着震惊，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等到这些龙成长起来，一个拥有着龙群还有兽人部落的恶龙，可能成为一个堪比魔神的存在。即便已经把恶龙，约尔.斯达拉.伊古库诺想象得夸张无比，可一切都还是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在众人与众龙簇拥形成的道路中，约尔走了出来。
步伐很慢，爪子扶着白肚子。
“早知道，就不吃那么撑了。”约尔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