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太监，是帝王的最佳鹰犬
这些时日，
魏四的心情如同做山车一般，忽上忽下。
原本在听闻张让要诛杀楚宣潜邸之人时，他还害怕楚宣会禁不住挑衅，落入张让的圈套。
后来听到楚宣直接带兵攻打帝都，魏四是激动中带着害怕。
激动于小皇帝果然不是常人眼中的懦弱无能，害怕的是城中还有数量众多的守军，要是一个不好，被城中守军打败，就万事休矣。
最终的结果也让他惊喜，
楚宣竟然轻而易举就攻入了帝都，掌握了帝都的局势。
隐约听闻的城中喊杀声也让魏四明白，楚宣原来一直在城中就有埋伏的人手。
这让魏四暗暗心惊。
不过他内心还是有一丝窃喜的，毕竟他也是帮助小皇帝逃出东宫出过大力的。
又有楚宣的亲口承诺。
想来，他不久之后就要飞黄腾达了。
只是接下来听闻发生的事情，让魏四激动的心情顿时冷静了下来，也收起了对小皇帝楚宣一点自诩为恩人的优越感。
数百人当场被杀！
人头滚滚！
楚宣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毫不犹豫诛杀张让这种深受泰安帝宠幸的大太监，用数百人命残酷树立起了他皇帝的威严。
还打破了几百年来，对于刑不上士大夫的规矩。
不仅如此，
楚宣开创的株连九族这种残暴至极的刑法，更是让魏四心里彻底端正了心态。
不论是不是暴君昏君，就这手段心性，可比之前的泰安帝强多了。
在这等雄主狠人面前，
魏四要是还想端着所谓救命之恩的态度，怕不是觉得自己活得太舒服了。
一时间，
魏四都在怀疑楚宣到底会不会履行自己的承诺了，魏四觉得像楚宣这种能够如此隐忍，如此铁血残暴之君，不能以常人待之。
虽然相对于东宫内的其他人，魏四的心情不至于那么慌张惶恐，但也一样坐立不安，睡不安稳。
作为一个赌徒，
他怎么能不渴望通过一次豪赌，彻底翻身呢？
家族的生存危机和自己隐隐的野心，都让魏四期盼着出现命运的转机。
.....
.....
.....
这一日。
距离楚宣归来帝都已经过去了两天。
整个镐京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唯一和往日不同的，
就是各个道路各个街头不时会有巡逻的士兵，默默观察着每一个人。
这一举措，倒是对一些沿街贩卖的商户和小贩们颇为欢迎，有了这些一脸杀气的士卒，街上的泼皮无赖都安稳的很，不敢再随意在街上占这些商户们的便宜，整体治安环境焕然一新。
在住满帝都达官显贵的坊市中，更是随处可见披甲执刀的士卒们频繁巡逻。
原本经常会举办各种歌舞宴席的达官显贵这两日也安静得很，
只是让诸多豪门子弟们颇为不习惯，一个个憋在家中，都嚷嚷着想要出去。
可是已经被楚宣雷霆手段震慑住的家族长辈们，哪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家里的纨绔子弟出去。
要是惹出什么事情来，刚好撞到楚宣的枪口上，这岂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而曾经听命于张让的东宫众人，
更是每日提心吊胆，小心翼翼。
整个东宫都安静的很。
哒哒哒！
一阵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忽然响彻在这东宫附近。
马蹄声越来越近，
负责看守东宫的守卫和太监被惊动，慌张四看。
只见随着轻缓庄重的音乐声，一行全副武装、身披重甲的精锐铁骑兵在前方开路，后面跟着一座明黄色的辇车，辇车前有十面五色金龙小旗、十面五色龙纛、十面双龙黄团扇、十面黄九龙伞、一柄九龙曲柄黄华盖，步辇前两侧还有十名佩刀武士导路，后有俩名佩刀护卫，护卫后跟着是依然是身披重甲的精锐骑兵，其中执枪者十人、佩仪刀者十人、佩弓箭者十人。
这时谁还不知道，
这是天子銮驾！
如虎似狼的精锐铁骑兵们把守四周，几个持刀护卫直接走进东宫将惊慌的一众东宫守卫屏退，虎视眈眈看着他们。
仿佛只要他们胆敢有任何异动，就会被直接就地格杀。
“天子驾到！”
一声尖锐的太监叫声之后，楚宣慢慢从辇车上走下。
他没有身穿龙袍，只是随意穿了一件明黄色的便服。
“王公公，可还记得朕？”
楚宣走进东宫，看到之前曾经为难他的那个胖太监，笑眯眯道。
“陛下....”
面对楚宣，那胖太监浑身发颤，他哪能还不知道之前被他刁难的那个小太监就是当今皇帝。
“陛下饶命！”胖太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将他拿下，严刑伺候吧。”楚宣看也没看，随口吩咐道。
他来这东宫，自然不是专门要来收拾这个胖太监。
这么一个无关轻重之人，不值得他亲自过来，只要吩咐一句，便可让这胖太监死无葬身之地。
楚宣来此，
自然是为了见一见曾经那个不甘心的赌徒，魏四。
一路畅通无阻，
楚宣很快就见到了惴惴不安的魏四。
“拜见陛下。”
看见楚宣到来，魏四立刻跪倒在地，恭敬行礼，神色激动。
“起来吧。”
楚宣淡淡说道。
“这两日，是否在想朕会不会来找你？”
“奴婢不敢！”魏四大声道。
“不用担心，朕既然答应你，就一定会兑现给你的承诺。”
楚宣望着俯首跪在地上的魏四，忽然笑道：“朕查询你本名叫魏四，为何改名叫魏忠贤？”
魏四一愣，犹豫片刻道：“奴婢只是觉得自己命途多舛，想要给自己改名换一下运道。”
“忠贤忠贤，朕喜欢你这个名字，你以后就叫魏忠贤吧！”
楚宣负手而立，幽幽说道：
“朕欲建立一个监察天下，护卫皇权的机构，主要成员皆从你们内监中人挑选，而第一任这东厂督主。”
“就是你，魏忠贤！”
楚宣的话音刚落，
地上的魏四，此刻开始也就是魏忠贤闻言猛然抬头，一脸受宠若惊。
他不停在地上磕头谢恩，声泪俱涕道：“老奴谢陛下恩典，老奴生生世世愿做陛下最忠实的一条狗！”
第三十二章 放手去做吧！莫让朕失望！
“做朕的狗？”
楚宣失笑摇头，“你可知这世上想做朕的狗，有多少人？数不胜数！”
“但是朕需要的不是只会叫唤的狗，而是能为朕的大业添砖加瓦、不惧生死的人！朕要的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刀！”
楚宣语气淡漠，眼神锐利看着跪在地上的魏忠贤。
如果楚宣只是要一个听话忠心的太监，那么像王承忠那样一直跟随他的人，或许才是最佳的选择。
但楚宣知道，比起听话和忠心，他现在更急需的是有一定能力和野心的人。
或者说，是个有用的人。
只要能够让大周富强，只要能够让楚宣手中掌握的力量增强，哪怕是个贪官甚至奸臣，楚宣也会在榨干他的价值之后，在决定其最后的命运。
当然，忠心也必然是楚宣重点考虑的一方面。
千秋大业，
振兴大周，
威服异族，
文治武功，
征灭诸夷，
这些才是楚宣心中排在第一的事情。
他看中这魏忠贤，自然是看出其人不甘人下，暗含野心的本质，还有这魏忠贤大胆心细的做事能力。
是一个适合担任东厂督主的人。
楚宣并不怕手下有野心，就怕没有野心！
有野心的人，才会为了他手中的荣华富贵，不惜一切去取悦他，去完成他的命令指示。
至于背叛？
除了系统给的那些人，这世上便没有绝对的忠诚，无非是看背叛的筹码够不够大罢了。
如果楚宣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谁会背叛他？谁敢背叛他？
更何况楚宣也不会让任何人有背叛的机会，真正的大权永远在他本人手中。
“陛下教诲，老奴铭记于心！”魏忠贤低着头，恭敬道：“对于我等内监之人，陛下便是奴婢等人的天，老奴更是视陛下为再生父母，无论如何老奴也愿为陛下赴死！”
“呵呵。”楚宣淡淡一笑。
“朕只看结果，不问过程。你说的再好听，如果这次不能让朕满意，那你就不要怪朕无情。”
望着跪在地上乖巧的魏忠贤，楚宣神情没有丝毫波动，他声音冰冷道：“朕之前在东宫，曾经被人送了一杯下毒的茶水，这事你知道吧？”
“奴婢曾经听说过一些。”魏忠贤小心翼翼道。
“那么作为你成为东厂督主的第一件事，朕便是要你彻查此事，将涉及此事的所有太监宫女全部给朕查出来！严加拷问！”
“还有朕的内廷，大周帝宫之中某些被其他势力收买的，吃里扒外的人，也给朕通通查出来！”
对于躲藏在自己身边，甚至想要阴谋毒害自己的太监宫女，楚宣自然也绝不会放过。
如果不能将这些人除掉，那么楚宣连觉都睡不安稳。
这几日楚宣在帝宫之中，就算是睡觉身边可都是随时带着一批忠心死士守卫，并且无论吃喝都经过严格检查，就是怕的宫中还有某些图谋不轨势力的余孽。
“奴婢明白！”
“对于这些人，只要有一丝嫌疑，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楚宣眼中寒芒一闪，又加了一句，足可见他对宫中整顿的决心。
“最后，那些忠心太上皇的人，朕也不想再在宫中看见。”
楚宣幽幽说道：
“既然他们这么忠心太上皇，朕自然不能辜负他们，就让他们先行一步到低下准备服侍太上皇吧。”
“是！”
魏忠贤咽了咽口水，头低得更低了。
过了片刻，见一直没有动静，魏忠贤壮其胆子，缓缓抬起头，只看见楚宣远去的背影，一道威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大胆放手去做，莫要让朕失望。”
....
....
....
....
“爹，儿子始终想不明白，您为何要看着那小皇帝诛杀大臣，一声不吭。”
“那小皇帝不过就是一个孺口小儿，也敢骑在我们头上。”
“我就不信，他还真敢对爹你动手，敢把我们百官都杀了不成！”
司马府内，年轻桀骜的司马昭卸掉在外界温文尔雅，随和谦让的面具。
此刻满是桀骜野心的脸上有不解疑惑，还有愤怒。言语中对于楚宣这个皇帝也并无丝毫敬意。
坐他旁边的是司马昭的哥哥，阴森沉默的司马师，闻言也缓缓开口道：
“儿子也不明白，爹为何不出言阻止那小皇帝，这样爹贤名仁德更显，既可得百官的感谢，又可获士族世家的追随，更能阻止小皇帝树立权威。”
相比沉不住气的司马昭，司马师显然性格成熟深沉得多，即便内心不解，对于父亲司马懿的举动却没有显得急躁愤慨，只是冷静询问原因。
“哎！”
身躯腐朽的如同枯木，眼看就要行将就木的司马仲达公，仿若未闻，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爹，你叹气什么。”司马昭一脸不服，“就算小皇帝杀了那张让和陈泰又怎么样？爹你可是三朝元老，大周名臣！咱们家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您又执掌军权多年，远不是那张让和陈泰所能比的，小皇帝要是真敢动手，百官和士族门阀必定也不会袖手旁观，肯定会拼死保住爹你的性命。”
“到时候您振臂一呼，这镐京城中可不光只有小皇帝的禁军，各大世家门阀可都有不少家丁死士呢！”
“再说，就算那禁军之中，也有不少是咱们家和百官的人，到时候真打起来还不知道听谁的呢。”
司马昭还想继续说，司马懿沙哑的声音就打断了他，
“昭儿师儿，你们要知道，如今大周虽已不得人心，民怨沸腾，但还没有到那山崩地裂无法挽回的一刻，桓灵和泰安也不是无权的傀儡，当今天子杀伐果断，绝非无知小儿，如果我司马家现在就暴露反志，怕是会被群起而攻之，落得一个愚蠢的失败下场.....”
“这天下，像桓灵帝、泰安帝那等无能之人都能坐得，凭什么爹你做不得？”
“爹你都赢了一辈子，难道就这么怕输一次吗？”
司马昭依然不服气。
摆了摆手，司马懿不再言语，让司马昭和司马师全都出去。
“此时...时机未到啊...”
忽然，司马懿悠悠叹道。
第三十三章 不一样的大周
自从楚宣归来，
大周镐京这几日就没有平静过，先是朝廷颁布前所未有的三道圣旨君令，大张旗鼓张贴告示。
这三道君令伴随着马蹄声，在一队队骑兵们不间断穿梭在帝都各个角落街道大声宣讲中，彻底掀起了百姓们心中的波澜。
当然主要是第一和第二道圣旨。
有一技之长的可以成为皇帝的座上宾，这可就是一步登天，可以算得上是官员或者贵族的待遇了。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许多原本被视为“奇技淫巧”的手艺人，或者自认自己手艺不凡的、心有韬略之人，都意动起来，不少人直接自告奋勇去专门的府衙报名。
第二道关于募兵的圣旨面向的人群更广，几乎是个精壮男子都可以算是包含在内了。
对于当兵，百姓自然原本也是从心底有些抗拒的，毕竟当兵可是会死人的，稍微有点门路和底子的人，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家人去当兵，普通的大头兵要么是走投无路之下被迫混饭吃，要么就是一些市井无赖。
只是对于如今并不算安稳的世道而言，楚宣圣旨中的保证一家三口五年生活的安家费，其中有银子有粮食还有布匹盐油等等，显得十分宝贵。
按照讲解圣旨的官吏所说，这安家费是以比较殷实的三口之家生活来算的，所以这五年的安家费要是省一省用的话，可以让一家三口生活个七八年之久。
当兵还有安家费，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本来在百姓心里，当个大头兵最多就是吃个军饷，混个饭吃，还有可能被那些世家门阀的长官给克扣军饷，现在不仅能自己当兵吃上一口饱饭，家里的情况也能获得很大好转。
而且圣旨中也说了，如果不幸身死，朝廷也会再发放一大笔抚恤金。
一时间倒是有不少家境不太好的清白男子、贫困男子响应朝廷号召参军。
这些人，都是当兵的好苗子。
百姓们热火朝天，对楚宣这个皇帝的认同感瞬间变得颇高。
当然，这也同时引发了世家贵族内心的不安和对于楚宣的越发不满。
百姓的热闹和世家大族的沉默，造成了镐京现在诡异的气氛。
要不是楚宣派军队全城巡逻，估计早就造成一些骚乱了。
..
镐京西北坊市中一座老字号的酒楼，
大堂之中人满为患，不少百姓居民或者走南闯北的行商都聚集在此，很是热闹。
中间台上有着一个戏班在此唱戏，这是一场武戏，不时有人喝彩。
闲聊的人们，话题很快就延伸到了最近朝廷颁布的三道圣旨君令上面。
“你们说，凭老子的武艺，要是去参军会怎么样？能不能混一个将军当当！”
一个身后背负大刀，脸上有一道长长疤痕的壮汉似乎看戏激动了，一拍桌子道。
此人身材魁梧，浑身肌肉，说着还耀武扬威展示着身上刀疤剑伤。
“将军在下不敢确定，但看兄台你这身躯，想必当个百户还是不成问题的。”
另一边，
同样一身武士打扮，喝酒看戏的中年男子遥遥说道，“在下乃白身平民，前日去衙门里报名参军了，赖陛下圣明被封为军中百户一职，我观这位兄台气血旺盛，不会输于我，百户是手到擒来。”
“恭喜恭喜。”
“恭喜....”
此人话一出，大堂中间不少人纷纷祝贺。
百户虽然只是军中一个底层军官，但也是入了品阶的官员身份，对于百姓寒门来说想要成为军中百户也是遥不可及。
“哈哈哈，多谢兄弟你吉言了！”
“老子本来就是不想去当个大头兵被那些弱不禁风的世家子弟骑在头上，才去当镖局镖师的，如今既然皇帝圣明，不拘一格，那我自然也要报效皇帝，不负所学！”
壮汉哈哈大笑，豪迈痛饮一壶酒之后便大步离开酒楼，看样子是立刻去参军了。
与此同时，二楼靠窗的雅间里，一群穿着华丽锦衣的年轻男子在饮酒享乐，大声交谈。
他们年纪都不大，身上的穿着打扮之物皆是价值不菲，每个人身边都有貌美女子在旁服侍，一看就是世家贵族子弟。
一楼的吵闹谈话，他们也都听到耳里。
“皇帝这是要做什么？怎么能让那些卑贱的寒门子弟做官？”
大声嚷嚷的，是其中坐在主位的一个男子。
“张兄说的没错，我等身份血脉与生俱来便是高人一等，而那些卑贱的凡夫俗子生来便是低人一等、血脉低下！”
“是啊，自古以来便是我等世家门阀才能做官。”
“祖宗法制九品中正，竟被一朝废弃！”
“这样子，大周迟早亡在此子手上！”
似乎是喝了不少酒，一些人说话越发没有边际，将某些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的话通通说了出来，偏得还声音不小，生怕别人听不见。
吓得周围还清醒的人神色一变。
“张兄慎言，小心隔墙有耳。”酒桌上有人将酒壶从这些人面前拿开，。
“如今陛下成立锦衣卫和东厂，在这城内不知有多少耳目，万一被这些人听到，也是麻烦。”
还有小心谨慎的，立刻走到二楼楼梯边缘，看楼下有没有人听到他们说的话。
“哼！”
之前开口的男子，还是满脸不忿，然后又灌了一大口酒，“锦衣卫和东厂又怎么样？”
“我就不信那所谓的锦衣卫和东厂，真的敢对我们世家门阀下手！”
就在这时，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而来，慢慢停在了酒楼门前。
接着是一连串的大喝声：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退散！”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退散！”
“违抗办案者，就地处决！”
随着密集的脚步声，二楼的这些世家门阀子弟清晰感知到，锦衣卫进入了酒楼。
然后，在这些人惊慌的眼神中。
锦衣卫上楼了！
砰！
他们的房间门被狠狠踹开，一个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中人冲了进来，对他们狞笑一声：
“御史张言涉及谋反欺君，按律当诛族！
谁是张聪？和我们走一趟吧！”
第三十四章 飞鱼服，绣春刀，锦衣卫！
明晃晃的刀剑架在脖子上，
原本酒气扑面，昏昏沉沉的张聪立马清醒了几分。
“你们是谁？张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我爹可是朝廷命官，敢抓我小心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只是仗着身份，从小到大没有受过什么挫折的张聪依旧没有放在心上。他断断续续、眼神迷离怒喊道。
看样子，他还没有彻底清醒，没有意识到面前到底是什么人，只以为是普通官吏。
啪！！啪！啪！！
领头的锦衣卫小旗没有说什么，直接几个巴掌扇到张聪的脸上，然后狠狠唾了一口：“呸！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老子让你醒醒酒！”
张聪白净的脸上瞬间浮现深红的巴掌印，嘴角也留下鲜血。
被打得眼冒金星、门牙都掉落一颗后，张聪终于被剧烈疼痛弄清醒了。
飞鱼服？
锦衣卫！
他张大嘴巴，神色惊恐。
他不是傻子，知道锦衣卫可不怕他爹，反而是他爹害怕锦衣卫。
“现在知道老子是什么人了吗？还不知道就只能送你先下地狱，等之后你父亲下去告诉你了！”
“知道......知道。”张聪立刻说道。
另一边看到杀气腾腾，虎视眈眈的锦衣卫，
包厢内其他几位世家门阀少爷早已面色惨白，身旁的美艳侍女也瑟瑟发抖，惹人怜惜。
“大人，既然是抓这张聪，那我等可以先回去了吗？”有人大着胆子说道。
“回去？你们做梦呢？”
锦衣卫小旗残酷一笑，看着在他面前低声下气惶恐不安的世家少爷们，心中有种别样报复的快感。
这些世家子，仗着出身好，以前可没少在他们这些寒门平民面前耀武扬威！
“你们与这张聪一同饮酒，想必关系非同一般，必要带回去严加审问一番才行，万一你们这是在秘密结社商谈谋逆呢？”锦衣卫小旗不屑冷笑。
说完，锦衣卫众人便上前将这些人通通扣押带走。
至于那些陪酒的侍女，锦衣卫倒是没有将她们怎么样。
....
....
....
与此同时，
镐京内锦衣卫缇骑四出，大肆抓捕。
御史张言，在这场风暴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官，并不起眼。
许多三品、二品甚至一品大员都在这场锦衣卫抓捕行动中落马。
“昏君！昏君！你们这些昏君的走狗不得好死！”
“楚宣这个暴君昏君，竟然对我们士族世家动手！”
有人面对锦衣卫，自知难逃一死，愤怒咒骂楚宣。
...
“我要面见陛下！我是被冤枉的！我要向陛下说明情况！！”
“陛下不会杀我的....”
也有人心存侥幸，想着去对楚宣哭诉，保全性命。
...
“老夫一生清白忠心耿耿，怎么会涉嫌谋逆！定是你们这些小人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
“勿要折辱老夫，大不了以死证明清白！”
也有自诩清高，大义凛然的老臣慷慨激昂，一副不惧生死的模样。
...
“张奉孝这个奸臣！蒙蔽圣听！胡作非为！不得好死！”
“让他来见我！我要问问他为何对同僚刀剑相加！”
“我要清君侧！诛杀此等奸臣！”
也有不少人，不甘心就这样束手就擒，将矛头对准张奉孝，然后纠结家丁死士，杀向锦衣卫。
有人还妄图串联，一起起事。
只是如今镐京各处都有先登死士在巡逻把守，城内禁军和两大军营也都在楚宣掌握之中，即便是九门步兵营和军中少数心怀叵测之辈，也在吕布和王平两人压制之下，无法轻易动弹。
这些胆敢反抗锦衣卫的家族世家，即便小有实力仓促之下又怎么能和朝廷大军相比，很快就被吕布亲自带兵铁血镇压了。
为了杀一儆百，在楚宣的默许之下，锦衣卫直接将这些家族之人，全部就地屠戮。
一场屠杀，足足杀了几百人，让许多原本别有心思的世家门阀安生了不少。
也经此，
锦衣卫的嚣张气焰和凶名，彻底响彻镐京。
....
....
武家。
阁楼之上，武家两兄弟武元庆、武元爽和风姿绰约的武媚娘，坐在阁楼顶层遥遥观望周边情况。
“啧啧。”
瞧着外界锦衣卫缇骑威风凛凛、四处抓捕的样子，武元爽有些感叹。
“飞鱼服..绣春刀，这锦衣卫真是好大的威风！”
“谁能想到，这些响当当的士族有一天会就这么被人简单拿下。还被一群寒门踩在脚下。”
一旁的武元庆神色阴沉，愤恨道：
“呵呵，还不是仗着那个小皇帝的势。
这大周开国几百年，还是第一次出现大肆向世家门阀动手的情况。”
想到有不少和自己家族一样，甚至底蕴比自家还深厚的家族，也在这次抓捕中轰然倒塌，武元庆不由感到一丝兔死狐悲，和对楚宣此举的忌惮。
“咱们这个妹婿还真是不走寻常路，这是为了集权，准备直接对我们来个肉身消灭吗？”
“他怎么敢的？！就不怕适得其反，到时候天下皆反吗？”
作为世家的一份子，武元庆自然明白楚宣此举的用意。
权力就那么多，要么是皇帝执掌全部，要么就是他们这些世家门阀执掌。
现在楚宣对世家门阀大举屠刀，不外乎也是为了争夺权力。
特别是颁布的三道君令，好似没有一条是直接针对世家门阀，但无论是剥夺做官特权和建立监察机构，都无疑是在挖世家门阀的根子。
这时一道轻灵的声音响起：
“确实疯狂。
不过也不是随意乱来的，据我所知，这几日被逮捕的没有多少真正的顶级世家门阀，大部分都是底蕴不太深，没有插手过军权的家族。”
武媚娘红唇微启，一双美眸神采奕奕。
“看来他也怕一下子把世家们逼急了，在小心翼翼挑战我们容忍的极限呢。”武媚娘嘴角翘起，她口中的他自然就是楚宣。
“小皇帝就算再怎么疯狂，我们武家也不会收到波及。”武元爽好整以暇喝了一口茶，笑道。
他看着妹妹武媚娘的侧颜，眼中隐晦闪过一丝火热，“说不定，等小皇帝见过如意被迷得七荤六素之后，我们武家还能乘机扩大权势。”
第三十五章 杀，是必然要杀！
对于武媚娘的美貌，和世家大族对于族中女子从小灌输学习的房中媚术，再加上武媚娘出众的才智，武家两兄弟都很有把握，自己的妹妹只要想，肯定会得到小皇帝的宠爱。
“只是可惜了，本来还想和那八郡国之一的世子李世民联姻，壮大我武家势力，也给我们家留一条退路的。”
武元庆一脸可惜，那唐郡国世子李世民，他见过，也听闻过其一些事迹。
一表人才礼贤下士，对他们世家大族的态度非常友好。
个人才华方面，也胸有大志，是个能文能武的猛人，这时候投资绝对亏不了。
更何况这李世民对他妹妹武媚娘也是一见钟情，武媚娘对英武不凡的李世民早就心生仰慕，经过多年时间，两人之间感情颇深，怎么看都是天作之合。
因为京官和郡国双方身份都很敏感，武媚娘和李世民的关系才一直没有实际性进展，外界也不知道两人相识多年。
不过两家对于此事都心知肚明，有意撮合。只要等到合适机会，双方就会谈婚论嫁。
至于楚宣？
在武家人眼中只是一个无能懦弱的皇子罢了，根本不能和李世民相提并论。
所以原本武媚娘和武家也都没有考虑过楚宣，只是被泰安帝的赐婚搞乱了计划。
不过就算这样，武家也没有放弃和李世民那边的联系。
除了双方互相客套，做做商业生意之外，武家也会为李世民提供一些镐京内各方面的情报。
本来想着，
反正楚宣也没什么权力，到时候要么被泰安帝废掉，要么他们找个机会也可以轻易杀了这个傀儡皇帝。
大不了到时候举家搬到唐郡国去，反正镐京也不安全，差点都被蒙兀人攻破。
但千算万算，
没料到楚宣竟然能够执掌镐京大权，这样一来，他们想要毁掉这婚约可就不容易了。
更不要说离开帝都，去往唐郡国。
“有什么可惜的。
就凭如意之容颜，就算先假意对小皇帝委身，之后再嫁于那李世民又有何不可？李世民可是对妹妹你甚为着迷啊。”武元爽神情略带猥琐道。
“二哥说的什么话，我虽非决定此生非世民哥哥不嫁，但也绝不会随意找个夫君委身。”
闻言武媚娘面上一寒，凤眼中闪过不满痛恨之色。
她虽然自恃美貌，但却十分痛恨有人拿她的容颜开玩笑，以此对她言语不敬。
对于武元爽，武媚娘表面上和其关系很和谐，但心中早就不满许久了。
甚至早就下了决定，日后她执掌大权，有机会定要将这个哥哥流放至死！
再也不见此人。
“如意自然知道要为家族争取权力利益，但绝不是通过小皇帝。”
平复了一下心情，武媚娘又恢复了冷静：“小皇帝如今看似大权在握，但行事实在过于随意疯狂，一朝权在手就迫不及待开始排除异己，想要收回大权。之前如此隐忍，如今心性却太过冒进着急，想必不久之后必然就会遭到反噬。”
本来武媚娘看到楚宣绝地反击，夺得大权之后，对楚宣还是刮目相看的。
结果看到这些日子楚宣的行事旨意，越发肆无忌惮，让武媚娘觉得楚宣实在太过心急，想要收回权力并没错，但这样操之过急却隐患极大，最终很可能得不偿失。
她不知道楚宣为了什么这样。
“这和原本被废之后还不一样，到时候被小皇帝压制屠杀的世家门阀们，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不仅是他本人，就是曾经听命于他的人，也不会被世家门阀所容纳，肯定会除之而后快，彻底断绝皇室想要和世家争权的心思。”
“就算小皇帝没有被镐京内的世家门阀们推翻，别忘了还有泰安帝和遍布各地势力，天下那么多世家门阀和势力都不会容忍自己头上有这么一个暴君的！.....”
总之，武媚娘对于楚宣一系列做法，是非常不看好。
对于楚宣未来，也是持非常悲观的态度。
“如果我去委身这小皇帝，到时候武家还能置身事外吗？”
“如意说的也是......”
武元庆点点头，正要再说什么。
突然，
一阵马蹄声响彻在耳边，三人面色一变，遥遥只见一大队身披红色披风，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缇骑呼啸而来，足有数百人，声势惊人。
看样子，这些锦衣卫缇骑的目标竟然是武家！
“这他娘连亲家都不放过？.....”武元庆失声道。
见到这一幕，即便是平日里最为淡定的武媚娘也不由想要口吐芬芳。
砰！
砰！
转瞬之间，这对锦衣卫缇骑就冲入武家大门。
“经查，武家武元庆、武元爽暗通藩国，阴有异志！
奉皇命，缉拿归案！”
这群前来武家的锦衣卫，领头之人竟然是张奉孝这个锦衣卫指挥使。
在全副武装的锦衣卫簇拥下，张奉孝面无表情看着匆忙走下阁楼的武家众人。
“张大人，我们武家可是陛下的亲家，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武元爽一脸不可置信道。
“这是陛下亲自下旨。
本来你武家罪该诛族，陛下已经是念在你们身份特殊份上，网开一面了。”张奉孝撇了一眼武元爽，语气冷漠。
“走吧，否则接下来就不好看了。”
看着张奉孝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武元庆和武元爽只能垂头丧气被锦衣卫扣押缉拿下。
眼见事情办好，不管武媚娘和旁人的目光，张奉孝不再停留，立刻转身上马，呼啸而去。
“暴君....实在是暴君......”
只留下武媚娘在原地自语道。
.....
.....
.....
另一边张奉孝并没有跟着将武家兄弟押送回大牢。
而是，半路带着几人径直向帝宫而去。
对于如今楚宣面前的红人，帝宫的太监和守卫都十分迅速将张奉孝前来面圣的信息传达了上去，大开方便。
等一路通报结束，张奉孝终于来到楚宣办公的偏殿。
刚到门口就见楚宣坐在明黄色座椅上，面前站着一些道士模样和工匠。
似乎在交流着什么。
“臣，参见陛下！”
不再多想，张奉孝跪拜在地。
“是张卿啊，起来吧。”楚宣看了一眼，随手虚扶笑道。
“谢陛下！”
张奉孝规规矩矩起身后，然后对楚宣汇报道：
“禀陛下，锦衣卫这些时日一共抄家三十七族，杀人三千七十八人。
除掉杀去的人，现在昭狱中有一品以上官员2名，二品5名，其余皆是三品以下官员，其主要家属人员也在监牢中看押，共计五百多人。
查货金银财货共计八十余万两，田地契四百多顷，包含投降的家丁死士在内，共计有六千多隐匿无户籍之人。各项还在继续追查当中，臣来请示陛下该怎么处置这些罪人？”
“不错，收获颇丰。”
楚宣鼓掌笑道，
“这些世家门阀把朕当做小孩子，把大周的官职和土地当做交易的工具，肆无忌惮得争权夺利，以为天下是他们的。”
“所以啊，朕就要让他们看看，谁才是天下的主人！”
张奉孝闻言，迟疑道：“陛下的意思是，将这些人都杀了吗？”
楚宣站起身，斩钉截铁道：
“杀，是必然要杀！”
他伸手虚握成拳，手中似乎便掌控一切。
“但是早杀还是晚杀，
朕在等一个时机。”
第三十六章 大清洗与劳改营
楚宣眸子幽深，笑意盈盈。
“拷问的结果怎么样，这些人都交代了什么？”
“回禀陛下。”张奉孝稽首，扬声说道：
“臣虽然没有将他们的口供一一核实，但只略微查探了一下，便可确保其都是徇私枉法、目无天子之徒。”
“果然如此，不出朕所料。”
楚宣冷笑，这些大族没一个身上是干净的。
“查抄的钱财金银你交给贾诩，如今他那边急需银两，不知道向朕催过多少次了。
只是朕也穷呀，爱卿你倒是解了朕一个燃眉之急。
至于查获的田地则分给那些原本归属于世家大族的奴隶和佃户，朕很快会下旨特赐恢复他们的平民身份。”
楚宣不是在哭穷，
他颁布的招贤令和募军令，每一项都需要庞大的财政支持，而大周.....却似乎真的没钱了！
本来大周的财政收入就一年不如一年，泰安帝南下又带走国库一批银两。
导致楚宣在向大周户部要钱时，不管他怎么威逼恐吓，户部官员死活都拿不出多少钱来。
最后楚宣没办法，直接派人去清点库房，竟然发现整个户部现在所剩银两都不足十万两，这还是算上皇帝的私帑！
除了肯定有人在贪污国库之外，也确实是大周本身就不富裕，各样账户上的收益都越来越少。
这点钱，要是发生什么灾害，楚宣连赈灾都没钱去做。
“国家日益贫困，这些世家大族却一个个富的流油。”楚宣冷笑。
大周律法规定，有功名的士子或者朝廷命官免征各项杂税，这就导致无数活不下去的百姓卖田给大族，给世家大族做佃户，这样不用交税勉强还能活下去。
这样一来，大周的赋税就越来越少，世家门阀却越来越富。
这不搞世家门阀搞谁？
难道还真的就为了做他们口中的圣明天子、仁德皇帝，任由他们把自己的国家掏空肥了这些人？
一个个装模作样不停上书劝楚宣要节俭爱民，不能奢侈淫逸，结果自己在家天天山珍海味，美人娇妾，修建的各式府邸园林比皇族还要豪奢。
这样的世家士族，
楚宣不拿来开刀，以后等异族来了也是被异族一波收割的命。
融合一部分地球记忆的楚宣知道，对于既得利益者，特别是士大夫这种阶层，是最为无耻和最为软弱的！
对外一向贪生怕死、为了一家一族的富贵什么都做得出来。
对内喜欢阴谋诡计、软弱妥协还不如武夫有血性。
楚宣清晰记得，前世有不少世家门阀在蒙兀人的兵锋面前，献出了海量的家产，都是几万甚至几十万的银子，眼睛不眨瞬间就拿了出来，只为了活命。
而这些世家门阀们，在面对大周朝廷向他们纳捐救国时，却一个个都哭穷，连几百两银子都不肯拿出来！
所以，既然软的不行，楚宣决定直接来硬的！
“张爱卿，现在对于镐京的世家门阀要继续抓捕，这会是一样长期的事情。
但是咱们也不能把他们逼得太死，可以暗示他们只要拿出银子，就可以破财消灾。”
“并且不能局限于镐京，要逐渐向镐京周围扩散。
帝都镐京尚且如此，朕想必地方上，更是贪官污吏、目无王法之徒横行。”
大周已经身躯腐烂，就像一颗大树，只有修剪不必要的枝干旁叶，清洗身上的毒疮毒脓，才能重新开始生长，焕发生机。
“这场清洗，就由你和东厂一齐进行，朕希望你们能够将大周天下所有不法之族绳之以法。”
“务必要快、准、狠！”
“一切的前提，以挽回朝廷损失，获取足够的银两为重心。”
楚宣并不是嗜杀之人，也并不是只为了整顿世家门阀。
他主要目的，
还是为了钱！
他接下来想要做的每一件事情，都需要无数的钱财作为支撑。
并且还是短期之内就需要的。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慢慢积攒。
更没有时间，去同世家门阀们商量，好言好语从他们手上去取得财富。
只能通过一些非常规的手段。
不可否认，楚宣对于世家门阀的存在是痛恨的，但也绝对不会因此就想要将所有的世家门阀通通除掉，杀干净。
在有可能的前提下，
争取可以争取的“潜在敌人”，比直接肉体消灭要更好。
当然，
想要争取，就必须要先让这些人感到痛、感到疼！
要让他们感到害怕！
“对了。”
楚宣接着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一抹期待：“对于曾经受过这些世家门阀欺压的百姓，还有他们的奴隶佃户，朝廷可以组织一场公开的审问处刑。”
“让这些人亲自审问，亲手报复曾经欺压他们的人。”
“就叫公审大会吧，要让尽可能多的百姓都参与进来。”
现在作为士大夫阶级的世家门阀们肯定对自己心怀不满，那楚宣就争取最底层百姓的支持。
去解放佃户、解放奴隶！
“世家门阀其他那些无关轻重的族人，也不能就这么轻易让他们在牢房里。
虽然说有些人罪不至死，但总不能说光享受作为贪官污吏亲属，世家门阀子弟带来的好处，坏处就什么都不承担吧。”
“总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和作用。”
“朕要让这些人为我大周的强大，榨干他们最后的一滴血。让他们去做最辛苦、最劳累、最危险的事情和劳动。”
“让他们体验一下，底层老百姓的生活。”
“这是对他们的劳动改造！”
说着，楚宣转头对面前的道士和工匠们笑道：“刚刚朕和你们说的，开发那什么火药和诸葛连弩，所需要的一些危险工作或者试验，现在不就有了人选吗。”
“就让这些人去，不用在意他们的生死。”
“是。”
站在楚宣面前的几个道士和工匠，听闻这些大事，默默点头，然后皆低头俯首静默不语。
“臣遵旨。”
张奉孝接着又说道：“武家武元爽和武元庆两人，臣也将其下狱，等待陛下处置。”
“武家？”
“让他们也给朕去劳作改造！”
第三十七章 唐郡国、天雷观
武家，貌恭而心实不忠也！
“爱卿要好好审问一下武家兄弟，特别是武家和外地郡国之间的往来。”
楚宣冷声说道。
他心里清楚，
大周不少大族世家都与那八大郡国眉来眼去，朝中百官很多也与八大郡国来往密切。
但是，像武家那样前世早早就投靠郡国，并且一心一意帮着郡国蚕食大周的利益，还是少见的，也是他绝不允许的。
武家，就像是吃里扒外的人，明明靠着大周才有自身的荣华富贵，却第一个想要刨大周的家底去卖！
这种人，该杀！
楚宣心里对于武元爽、武元庆两兄弟十分厌恶，不止一次想要直接赐死他们两。
不过为了不引起恐慌，毕竟作为自己所谓的妻族，要是都被自己杀了，实在影响太过恶劣，让某些人觉得自己必死无疑，反而打草惊蛇。
当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武家两兄弟楚宣肯定不会就这样简简单单放过的。
至于自己名义上的妻子武媚娘嘛....
也不是什么好人！
武这个前世做了唐郡国国主夫人的女人，也算是把自己“绿”了，更不能就这样简单放过。
“特别是与那唐郡国，定要给朕严加审问！”想到这，楚宣眼中浮现一抹寒光。
唐郡国，李世民。
这个和他记忆中地球的唐太宗一样，能征善战、威名赫赫的天骄。
论个人才智武力，
李世民确实比他楚宣强上太多。
可是即便这样又能如何？
即便满足了不为人知的愿望，顶在郡国头上的大周轰然终于倒塌之后，这天下轮到他李世民了吗？轮到各怀鬼胎的八大郡国了吗？
想屁吃！根本没有可能！
真以为自己很强大、才智能力绝世无双吗？
正处于历史巅峰时期、无可匹敌的蒙兀人铁骑不是能光靠着智谋和战略就能打败的。
更何况，
对面的蒙兀人也有一个不世出的天骄——成吉思汗·铁木真。
这个一手缔造蒙兀人这个游牧民族怪胎的强人，可不会给你一个以少胜多翻盘的机会。
前世，在大周灭亡之后。
蒙兀人迅速南下，大军所过之处几乎是所向披靡，在不降即屠城的生死威胁下，大部分地区都望风而降。
后来又接受了许多世家大族的投降，招安安抚各地，掌握了大周百分之九十的土地和人口。
这种情况下，就算李世民再厉害，能在比对手国力差距十倍百倍的基础上打败对方吗？
特别是本来军队的战斗力就比不上蒙兀人，对方的首领和统治集团也不是无能之辈，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占地不过数州的郡国给打败？
“这些人都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蒙兀人的强大。”
现在根本不是像那些人以为的，只是和数千年来时不时都会发生的一场平常边患罢了。蒙兀人也不过是之前那些游牧民族一样，只是为了劫掠中原的钱财，根本不会也不可能占据中原。
他们从没有想过，
因为这世间，还没有过游牧民族能建立起来一个真正的大一统王朝！
谁能想到，
蒙兀人，这个连自己语言和文字都刚问世没多久的民族，这个被铁木真强行融合在一起创造出来的新民族。
会成为第一个纯靠武力征服天下、建立大一统王朝的蛮夷！
所以，
对于像李世民这种野心勃勃，雄才大略以为自己才是天命之子的人，楚宣除了作为大周皇帝与他是敌人外，作为周人汉人也绝不允许这种人继续再内耗国家！
“臣，遵旨。”
有了楚宣的旨意，张奉孝也就可以不用担心楚宣秋后算账了。
他倒是没担心什么唐郡国，主要是因为武家身份敏感。
毕竟不管怎么说，楚宣名义上的妻子都是武家女。
武家也算是皇亲国戚。
“臣告退。”
张奉孝说完事情，也不多待，立刻就和楚宣告辞了。
对此，楚宣倒也没有介意什么。
只要能认真干活，为他的大业服务，就是好臣子。
“接下来，朕要再和你等说一下这火药。”
楚宣收回心思，对着面前几个看起来仙风道骨模样的老道仔细说道：
“此事事关重大，关系我大周存亡、天下安危，绝不能让他人知晓。
所以朕会以求仙问道的名义，在这镐京周围深山处建立一座占地巨大的道观，名字就叫天雷观，你们则是为朕在里面炼制长生不老药的道士。”
“这天雷观四周朕会安排军队严加守卫，许进不许出，一应吃喝用度等皆由外面的人送进去。”
“一直等你们研制出简单易生产的火药配制，按照朕刚刚和你们说的，可以放置在长筒状物品之中，稳定可靠就行。之后便在这道观之中为朕全力生产这种火药、弹丸等等。”
说到这，楚宣语气忽然一冷：“这火药配方和具体操作，朕刚刚已经于你们讲过，差的就是实际操作和将这进行规模化，并不困难。
所以朕希望在一个月之内，你们能先造成简易版的火药包，半年之后朕要看到至少几十万的固态火药丸！”
火药包，就像是简易版的手雷炸弹，威力尚可就是不太实用。
至于固态火药丸，则是火铳及各种火炮必需之物，是火药应用于战争的重要里程碑。
“做成了，朕不吝封赏，几位朕都会封为道教国师，千古留名。子孙后代朕也会保其荣华富贵不断。”
“如果没有完成的话，只能说你们不仅无能、还不忠不孝不义，将这等天下大事当做儿戏！那就别怪朕也把你们道教、你们一家当成儿戏，尽数从这世间抹掉了！”
楚宣此刻的样子很是狰狞。
“朕没有和你们开玩笑，言语甚至都形容不了朕的决心和对此事的看重，一旦没有让朕满意，连朕都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会对你们有怎样的滔天怒火！”
“还有你们，也一样。”
楚宣看着旁边瑟瑟发抖的工匠们，面无表情：“一个月之内给朕打造出简易版的火药筒，半年之内，朕要看到一万只火铳、一百门火炮！”
第三十八章 天命
地球有一句话楚宣觉得说的非常好。
那就是——
“火器出现后，游牧民族都变得能歌善舞了！”
火药和火器，是改变世界战争历史与进程的里程碑。
从此之后，冷兵器就会彻底退出战争舞台，曾经作为战争决胜根本的铁骑刀枪，在火器这种热武器面前，完全不堪一击！
在面对蒙兀人这种游牧民族巅峰战力的情况下，楚宣唯一觉得能翻盘甚至反杀的可能，就是通过火器来逆天改命了！
甚至可以通过火器，
让这些能征善战的蒙兀人也变得能歌善舞起来，变得如同绵羊一般温顺。
当然，
楚宣是绝对不会这样浪费蒙兀人的战斗天赋的。
把他们简单武装起来，作为炮灰去为大周、为周人汉人去打仗流血，征服那些各色蛮夷不香吗？
什么白夷黑夷岛夷，通通都要征服为我大周服务！
让这些蛮夷狗咬狗才好玩。
所以！
火器是重中之重。
楚宣一是要保证这件事绝对保密，二是要让这些道士和工匠拼命上心，尽快尽可能多的造出强大的火药火器。
“你们的家人亲族，朕会统一安排，一应吃喝拉撒都无须你们担忧，朝廷会保证他们衣食无忧，富贵平安。”
“现在你们就去着手去做这件事吧，朕会安排人跟着保护你们，有什么事情也可随时吩咐他们。”
“之后你们就到那原来的北郊大营先临时安顿。”
楚宣说完，
便摆手让这些人离开了。
他知道这些人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他们的生死，现在就掌握在楚宣的手上。
无用有没有价值的人，又知道了秘密，结果向来只有一个。
....
....
....
又是十余天过去，
在瞬息万变的镐京之中，一件一件由楚宣主导的事情，闪花了众人的眼睛。
大清洗运动，如火如荼。
在镐京延伸至帝都之外。
抓捕的罪名从小到徇私枉法，大到叛国谋逆。
一应具有，只要被锦衣卫和东厂的人上门，几乎就没有不是家破人亡的。
这两个被世家大族称为朝廷鹰犬、昏君走狗的厂卫机构，似乎是彼此较劲，双方的抓捕范围和速度越演越烈，从一天几起抓捕抄家，到现在双方一天都能高达三十几起抓捕抄家灭族，速度越来越快。
很多时候都是抓完这家，然后马不停蹄接着下家。
审问都只是过个形式，不管有没有认罪都要被抄家。
抓捕的范围也是从帝都镐京延展到了周围数个大州，最靠近帝都的司隶州和直隶州，此刻也人心惶惶起来。
当然，
这个人心惶惶大多是指世家门阀们的人心惶惶。
底层老百姓们似乎是在看一场大戏，置身事外却又极为兴奋。
特别是朝廷随即组织的，对各个抄家的家族实行公审大会，则是让老百姓们对这些高高在上的士族世家同仇敌忾起来，觉得大快人心。
还有让原本的大老爷们做底层一些最下贱的活计，各种脏活累活，都让这些两手不沾阳春水，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世家百官们去做，时不时还当这百姓的面当场去做，让围观的百姓大呼过瘾。
至于那些被楚宣下旨特赐恢复身份的佃户和奴隶，不仅翻身做主人，更是从这场世家门阀的灾难之中分得了田地和一些钱财，对于朝廷此举当然是无比拥护，对楚宣更是一口一个“圣天子”“圣人”的叫着。
也是这些人，对朝廷的募军令极为支持，踊跃报名，他们都知道他们参军保卫的是也是他们自己的家园。
一些怀才不遇、遭受世家门阀和官员排挤不得志之人，也通过招贤令，踊跃向楚宣投书谏言。
一时间，
好像除了世家门阀和朝廷官员倒霉之外，其他人都挺开心。
各大世家门阀和朝廷百官心里都憋着一团火，只是不论他们怎么求见楚宣，怎么上书哭诉，楚宣就是不见他们，不回应他们。
没办法的世家百官只能等朝会之时，再将此事提出来。
终于，
等到了今天的大朝会。
大周的朝会分为小朝会和大朝会。
小朝会并不是一定要举行，很多时候都是看皇帝心情和当时是否国中有事，而且参与的官员并不是很多，品阶较低的官员没有召见是不得参与的。
而大朝会就不一样了，大朝会是一个月一次，没有特殊情况所有百官必须都得参加，很多大事都会在这场大朝会上，被拿出来公开讨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百官山呼万岁之后，楚宣的第一场正式的大朝会就即将开始了。
目光威严扫视了跪拜在脚下的众臣，
坐在龙椅上的楚宣心中也不由涌起一股豪情。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他现在，就是这个世间最接近神明的人。
生杀予夺，可以说在他一念之间。
“起来吧。”
楚宣声音平淡，让众臣起身。
“朕继位数月，尚未宣告天下年号，实不应该，诸位爱卿不知有何建议？”没等底下百官开口，楚宣就幽幽一句说道。
年号，是一个皇帝的象征。
特别是新皇帝继位，肯定是要重新颁布新年号的。
底下百官闻言，皆心里暗自吐槽，之前谁以为你会真正的做稳帝位，只以为你是过渡的、替死鬼罢了。
“臣，上书年号宣仁！”
“臣，上书年号宣义！”
“臣，上书年号开德！”
“臣，上书年号景明！”
不过话虽这么说一个个却还是开口上书建言道。
但是楚宣一听这些所谓的年号就知道这些百官安的什么心，
要么仁要么义的，要么德要么明的，不就是在暗戳戳想要让他“仁德”一点吗。
“诸位爱卿建言虽好，却太过儒雅，有失天子威严霸气。”
“臣上书年号崇祯！”听到楚宣的话，百官中立即有人开口。
“不如叫宣统！”
“靖康也不错！”
涉及到年号，百官都来劲了，一个个都想要楚宣采纳他的建言，这样可以让自己名声更加响亮。
楚宣摸了摸额头，这些人起的是什么东西？怎么都像是地球记忆中亡国之君的年号！
不过他虽然知道像什么贞观、洪武、永乐这种地球上霸气的年号，但是却并不想和其一样。
“就叫天命吧。”
“以示朕天命所归！”
第三十九章 乱世当用重典
天命，
楚宣也曾经想过，究竟大周还有没有天命庇佑？或者说如今的天命是不是已经在蒙兀人身上了。
古语云；人力有穷尽，大势不可违。
按照历史顺其自然的发展的话，
大周，是应该即将灭亡了。
可是无论如何，楚宣也不甘心将这万里江山拱手让与异族！
作为汉族、作为周人，
不仅是楚宣，每个人都有着强烈的民族自尊心，一直认为自己的民族是优越的、先进的、强大的。
谁能想到整个民族会遭遇被奴役的屈辱呢？！
楚宣更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要让天命依然在周，让周人依然矗立在世界民族之巅。
这样，才不负他重生一次。才不负他身上的所谓系统。
“从今日起，便改元天命，正式为天命元年。”
楚宣不容置疑将年号确定下来。
底下的百官虽觉得皇帝性格霸道独断，但也懒得在这种事情上和楚宣争论。
“陛下，臣有事要奏！”
年号的事情结束，很快就有人跳出来了。
一个颤颤巍巍的老臣出列，趴在地上，声泪俱啼道：
“陛下，东厂和锦衣卫残害忠良、草菅人命啊。陛下不能放任这等奸臣再胡作非为了。”
这个看起来年纪颇大的老臣，品阶不高，只是一个五品官员，楚宣知道这肯定就是百官选出来，一个用来打头阵的人罢了。
楚宣闻言，眉头一挑，对于百官会对这事出言上谏毫不意外。
看到楚宣没有说话，好像听进去了，又有几个同样品阶不高的老臣开口道。
“是啊陛下，那锦衣卫哪里是审问抓捕，简直就是下死亡通知啊，没有人逃过他们毒手！”
“还有那东厂，发明各种各样惨不忍睹的酷刑，为的就是屈打成招！”
“臣还听闻....”
大殿之上，几位年纪颇大的官员是义愤填膺，声讨起锦衣卫和东厂。
不过楚宣什么话也没讲，只是面无表情沉默听着。
慷慨激昂正讲着的这几人忽然也发现了楚宣的异样。
不对劲！
很不对劲！
这暴君昏君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正常不应该勃然大怒和他们针锋相对吗？
然后他们好来以理服人。
不会这暴君......
想着想着，几人的声音已经开始抖了。
最后彻底趴在地上，不说话了。
“几位爱卿讲完了？”
“朕竟不知道有这等事，多亏几位爱卿告知。”楚宣突然和善笑道。
“臣等也是为了朝廷体统，为了大周天下，为了不让陛下受小人奸臣蒙蔽。”几个老臣对视一眼，觉得此番有戏，“请陛下裁撤厂卫，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不急，爱卿说他们残害忠良，比如呢？哪位是被冤枉的？爱卿你有确凿证据吗？”楚宣平静问道。
“如果没有证据就质疑东厂和锦衣卫这种天子亲军办案，按照大周律法，可是算同犯处理的。”
楚宣声音严厉起来：“说，锦衣卫和东厂草菅人命、残害忠良的证据呢？！”
“比如...证据......证据.....”
几个老臣张口结舌、结结巴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皇帝怎么突然说翻脸就翻脸啊！
这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啊。
这种事情他怎么会有确凿证据？
“哎，看来爱卿也没有确凿证据啊。朕还以为你已经有证据了呢。”
楚宣叹气，接着说道：“既然这样，便是构陷了。按照大周律法你也该被下狱问罪！”
原本还想着看楚宣怎么应对的百官也一震，这皇帝看来是铁了心不把他们官员和世家放在眼里了。
这不明摆着拉偏架吗？
“李大人也是一心为国，求陛下息怒。”
“求陛下息怒。”
百官为打头阵的老臣求情。
楚宣置若未闻，没有说话。
“陛下宠幸宦官和小人，天下臣民都人心惶惶不安，不利于朝廷统治啊！”
“刑法太烈，陛下对士族之苛政猛于虎也，朝政将难以施行！”
“臣请陛下三思........”
“一味滥杀只会造成人心不稳，朝廷和地方对陛下将只有恐惧！”
“........”
除了求情的人，百官中还有人不死心，出列劝谏楚宣。
龙椅之上，
楚宣的双眸隐藏在皇冠的冠琉珠之后，静静看着一位位官员出列引经据典，对他劝谏。
有那么一刹那，
楚宣也差点被这些人说动。
是不是真的自己这样做没有用？反而会引到反效果？
亦或者自己应该换一个方式？
对于这些劝谏的人，楚宣的眸中没有多少怒意杀意。
他知道，底下有些人确实是为了忠君报国这等思想，这些人对于大周或许算不上不忠，相比其他别有异心的人而言，他们还是有一些作为臣子的情怀和为国出力的想法的。
只是这些人，或许已经是在大周官场太久了，根本发现不到大周的真正弊病。
他们没有改变这种局势的想法，更没有改变这种局势的能力。
楚宣眼中的迟疑和软弱消失不见。
他看了一眼一直在底下一言不发的贾诩，正发现贾诩也刚好向他看来。
双目对视，
楚宣感受到了贾诩的某种纠结。
‘他也在害怕朕有一天会变成只知道滥杀的皇帝？’
金銮殿内，
楚宣高坐龙椅不发一言。
而百官之中也泾渭分明。有像垂垂老矣的司马懿一样冷眼旁观，安怀心思的。
也有现在对楚宣根本不报希望，表情麻木的。
还有极少数人目露期望渴盼的看着楚宣。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办？又要我怎么说？”
和百官说很快大周就要灭国了吗？而且很快整个国家民族都将成为奴隶？
因为自己是重生回来的，这些都亲眼见过？
不谈这些话到底能不能让人相信，就算是他们相信，肯定也依然还会劝楚宣停止滥杀，停止对百官士族的苛政。
没办法，屁股决定脑袋。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危机，奉献出现在真实的利益？
甚至直接把全部家产捐出来？
很少有人会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
所以。
没办法，楚宣只能自己来干这些事。
让他们不管情愿不情愿，都要把到手的利益奉献出来。
直接抄了他们的家。
确实有些严苛，有些矫枉过正。
‘但是为了大周的未来，国家民族的未来，只能下狠心用重典。’
楚宣下定决心，沉声说道：
“东厂和锦衣卫皆为朕亲军，一切抓捕抄灭皆为朕的意思。”
“没有确凿证据，胆敢违背或者对此有意见的人，就是对朕不忠，皆该受刑！”
“来人，将这些人都押下去！严加审问！”
看着杀气腾腾上殿的武士，楚宣最后又加了一句：
“但不可伤其性命。”
第四十章 苍天已死，楚氏当灭？
“大伴，你之后去东厂和锦衣卫传朕口谕，只要不是罪大恶极之辈，抄家便可，全族不必屠戮，流放至岭南为国尽忠吧。”
楚宣对身旁的王承忠吩咐道。
因为楚宣的定义，东厂和锦衣卫严格意义上并不能完全算是朝廷官员，更多的是天子家臣。
所以这次大朝会，楚宣并没有让这两个大忙人参与。
反正他们两参与和没参与也没什么区别，他俩人已经站在了百官的对立面。
朝堂上肯定都是对他们的讨伐。
“流放，已经是朕最大的仁慈。”
岭南，在大周东南角地域，百越众多，是个多民族混居的地带。
气候酷热，瘴气丛生，蚊虫毒物遍地，是大周上下公认的蛮荒地带。
流放到这里，不仅十分不适宜居住，而且因为多民族的原因，还会有生命危险。
“好了，现在说一下如今朝廷其他大事。”
楚宣不再继续纠结厂卫之事，他也算是给了百官一个台阶，至少之后会“酌情杀人”。
而底下百官的心里不管究竟在如何想，面子上至少好看一点，神情也平静了一些。
“文和，现如今大半个月过去，朝廷新募得多少军队？”
楚宣最关心的，还是军队。
“回禀陛下，如今共计募得精壮一万四千余人。还有邻近帝都的两州送来征调的一万精壮，现在帝都内共有新军两万四千余人。”贾诩出列恭声道。
“还不够，也不够快。”
闻言，楚宣摇摇头，表情很不满。
“特别是诸州的征调精壮，实在太慢！都这样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将帝都禁军充实起来。”
“他们是觉得，朕的剑不够快吗？”
楚宣冷笑，对贾诩沉声说道：“朕之后会赐你尚方宝剑，你带着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去巡视催促各州！顺便也可替朕看看这天下情况，必要之时，可先斩后奏!”
有东厂和锦衣卫，再加上尚方宝剑的加持，想来诸州是没有人敢明面上对贾诩对着干了。
如今大周余威尚在，又有正统的大义名分，不管私下怎么样，明面上中央朝廷说的话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臣遵旨！”贾诩没有多言，直接应道。
“郑爱卿，现在国库之中还有多少银两？”
楚宣对着下面一个年轻的官员说道。
现在户部就由此人主持，之所以轮到他这个年轻人，也是因为前面几个老资历都被楚宣刚杀了没多久。
国库亏空，总要有人负责的。
只杀了这些官员没有株连九族，将他们亲属发配到劳改营已经是楚宣本着物尽其用的仁慈了。
楚宣见他年轻，做事还算干练，便让他暂时来负责整个户部。
当然，像户部这种重要部门，楚宣不安排自己人在旁边监督配合，是不放心的。
如今楚宣的自己人，除了军队武将，也就一个贾诩和太监了。
倒不是说，朝廷就一个没有忠心于皇帝的臣子，楚宣相信肯定还是有的。
主要是楚宣自己觉得麻烦。
他没精力去挑选寻找真正的忠臣，也没时间慢慢培养感情和彼此风格行事。
还不如用太监来得省心。
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太监，乃是无根之人，一定程度上可以保证没有私情和其他复杂的关系。
“回陛下，如今国库之中还剩....还剩......”
听到楚宣问话，年轻官员神色紧张，却怎么也说不下去，身体都微微有些颤抖。
“还剩多少，说出来吧，朕有准备。”
咬了咬牙，年轻官员扑通跪地：“回禀陛下，国库现在.......什么也不剩了！”
“除了锦衣卫和东厂抄家所得，国库如今没有一分钱了！”
年轻官员说完，便如同木头一动不动，再不出声。
整个大殿内，百官也被这个消息震动了。
这要是真没钱了，连朝廷的运转都会是大问题！
不说百官的俸禄，就是下面一些小吏和服务于朝廷的机构，哪个不要钱？
甚至这是帝宫之中的太监宫女，也是要钱的！
现在国库直接没钱了，就算百官可以不要钱，家里还有余粮，不在乎。
但那些底层就指望这一些俸禄的人，还怎么让人家干活！
“这可怎么办.......今年的国子院各项考试大典还没有支出呢！”
“是不是募军太多，消耗了国库？”
“我这儿还欠了不少工匠和役夫的钱，这刚要把他们遣返回去.....”
百官人心慌慌，议论着自己难处。
垂首的司马懿，嘴角则不由露出一丝浅笑。
“你的意思是，朕现在没钱了？”
楚宣眼神有些冷，“之前你不是和朕说，国库预计会有五万两白银剩余吗？”
“怎么如今，一点都不剩了。
呵呵，爱卿是在消遣朕吗？”
说到最后，楚宣声音猛然大了起来。
看得出来，楚宣很愤怒。
“也不是没钱...锦衣卫和东厂那边每天还有抄家的钱.......”
“来人！现在就把此人抄家了！”
楚宣怒声道：“抄家的钱？那朕先把你也抄了！”
“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
微臣实在是没有想到，本该早就到了的江南赋税白银，这次一直迟迟未到！”
这姓郑的年轻官员被楚宣一吓，再也控制不住心里恐惧，瘫在地上哭喊。
“臣本来是想着这几万两税银既然没有短缺，又已经在路上，想必最迟也就是在朝廷颁布的截止日期那几日，不久之后必然会到帝都国库，所以才和陛下说国库之中会有结余的！”
“没想到距离截止日期已经过去半月了，这税银还没有消息！”
“什么？江南税银拖了这么久没有送上来？”楚宣皱眉，他有些怀疑这事情真实性，毕竟前世他可没有听说。
江南赋税向来占据大周赋税一大半，是朝廷收入的重要来源。
一向是朝廷的重中之重，税银一路上也会有官兵层层看押护送，为何这次会送不到帝都？
要知道，失期也是一项大过，谁敢卡这个税银？
就在这时，
大殿之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
“八百里急报！八百里急报！”
一个穿着破烂武服，身上血迹斑斑的士卒在太监的带领下，来到朝会大殿。
然后半膝跪地，对着楚宣悲声道：
“陛下！”
“江南有妖人作乱，聚啸百万席卷数十州！”
“如今已占据江南十六州之地！自称天公将军！”
说完，奉上一封带血的军报，让太监呈给楚宣过目。
楚宣大致看了一下军报上写的情况，看着上面的一列字喃喃自语：
“苍天已死，楚氏当灭？”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前世明明没有这件事啊！
难怪这江南赋税送不上来！
第四十一章 历史的细微改变（上）
大周泰安二十一年，
也是还未昭告天下的天命元年。
有巨鹿人萧撼弘自称天公将军，号召数百万人纷纷揭竿而起，反抗周室。
因为其追随者皆头裹白巾，因此被时人称为‘白头贼’。
天公将军萧撼弘本人，则是周室前朝分封时代的贵族子弟，当然在现在大周的治下，只是一个永远无法做官的罪族之后。
罪族，
一个极为特殊的群体。
顾名思义，是有罪的一族。
大周万里江山之中，
像萧撼弘这样的罪族，不说有数百万，也有几十万。
因为前朝覆灭时，
灭亡的封国贵族实在太多了。
作为亡国灭族之辈，下场肯定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即便是作为普通人，要是对头敌人得势，自己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何况是这种曾经参与争夺天下至高权力的势力，必定要被胜利者清算。
他们这些人的命运其实早就已经注定。
从失败的那一刻开始，几百年来所有罪族后人都会是低贱的底层人。
从出生到死，永远只会是黔首、奴仆、墓户、妓户......
祖祖辈辈、一代一代永远无法改变的命运。
周室要的就是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萧撼弘这样一个出生，自然原本也不是什么“天公将军”，他只是一个无地的佃户。
一家都只能给地主老爷家种地维持生计。
而且像他们这样的罪族之后，一般都会比别的佃户干更多的活，拿到手的口粮或者工钱，却永远是最少的。
萧撼弘祖祖辈辈都在给别人的佃户，这不是他们不思进取，不想做一个有自己地的普通农户。
而是大周律法严明规定，罪族之后是不允许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的。
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什么样的大赦天下，有什么样的才思文采。
萧撼弘只能做大周最底层的人。
不做佃户？
可以。
大周给你自由。
那就去做拉粪的粪工、伺候官妓的仆人、随军的役夫.....等等。
反正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死命干活还是饿不死的。
但是一辈子也别想其他的。
萧撼弘有时候也会迷茫。
自己这身份，家里为何还有时候会给他讲一些杂学知识，教他识字，让他知晓那么多东西。
这有何用？
有时候见识知道的越多，
心里反而会更加痛苦！
萧撼弘昏暗的生活中，
可能唯一的光和快乐，就是和自己一块长大的农户之女，一起在田地里干活了。
两人边干活边聊天，因为萧撼弘从小听闻父亲教导述说各种杂学，眼见非同一般的农户佃户，时常能逗得小姑娘嫣然一笑，崇拜的看着萧撼弘。
在萧撼弘眼里，这个出身农户名叫晶晶的女子，也和他一样有着与出身不相符的特性。
他是内心才思与想法，而女子则是清秀脱俗的外貌。
与一般出身农户、经常干活的女子皮肤黝黑粗糙不同，晶晶皮肤白嫩，眉眼极为好看。
萧撼弘觉得，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
可惜，
除了他自己，没人这么觉得。
晶晶的美貌很快就让越来越多的人发觉了。
人们惊叹于晶晶的非凡容貌，赞叹夸耀。
这让萧撼弘觉得有与荣焉的同时，心里也隐隐感到不安。
很快，就有人坐不住了。
最先行动的是周围的农户，许多年轻人眼巴巴上前去讨好晶晶，和晶晶家里打好关系。
然而这些人没有能够打动晶晶，更没有能够打动晶晶家里倔强的父亲。
看着依然喜欢和自己在一起的晶晶，萧撼弘觉得他们这对真心相爱的人，会一直走到最后。
可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随着晶晶的美名越传越广，更多的人、更高层次的人开始注意到了晶晶。
最先觊觎晶晶的美貌的，自然是周围最大的地主一家。
地主不学无术、只知道吃喝玩乐胡作非为的小儿子，在看到晶晶之后，便一直缠着晶晶，还让晶晶家里将晶晶嫁给他。
地主的势力在周围很大，没有人敢和地主的小儿子争抢。
眼看地主这个小儿子一天比一天过分，甚至都要强行动手将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萧撼弘坐不住了。
晶晶和家里，也都不想晶晶嫁给地主小儿子这么一个废人，就连一向觉得自己女儿非有钱人不嫁的晶晶父亲，也不想自己女儿嫁给这么一个胡作非为、毫无能力的人。
这样不仅他们一家日后沾不到什么光，说不定以后还会受罪。
萧撼弘更不能忍受。
在他眼里，晶晶是他未来的女人。
所以再又一次看见地主的傻儿子对自己女人动手动脚之后，他狠狠打了地主这小儿子一顿，然后又发挥他的脑筋，将这件事布置成一个地主少爷想要强奸民女，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故事。
巨鹿刚上任的知府，可是从外地刚调入过来，传闻是世家大族子弟，巨鹿只是其一个跳板，是要好好做一番政绩大事的。
这是萧撼弘觉得可以报官的一个重大原因。
知府为了政绩名声，肯定不会包庇。
人家世家子弟，根本不会在乎地主这种人的身份。
而之后萧撼弘，大不了就换一个地方种地。
萧撼弘知道地主虽然有钱，但还算不上什么强力人物，出了一定范围，他也就是一个老百姓。
再怎么样，地主也不敢杀人。
报官之后，一切如萧撼弘所料一样，地主老爷面对高高在上官府人物的权力，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看着晶晶没有被其他人夺去，
萧撼弘也很开心。
可他还没有开心多久。
就猛然听到了一个绝望的消息。
那个知府大人，也看上了晶晶！
要收晶晶做妾！
最关键的是，
一向倔强的晶晶父亲，这次竟然欢天喜地的同意了。
哪怕晶晶不愿意去作妾，
哪怕萧撼弘哭着上门，对晶晶父亲说他与晶晶是真心相爱。
这个倔强的老人却依然无动于衷。
他只说知府大人是文曲星下凡，家世门第都高不可攀，晶晶能去做妾已经是祖上冒青烟了。
对于萧撼弘，
老人只是略带惋惜说了句：“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
是啊。
萧撼弘也笑了。
毕竟他是罪族之后，日后绝无出路。
第四十二章 历史的细微改变（下）
时也，命也！
是啊，他这个注定困苦一生的人，又怎么能和高高在上的知府大人相比呢？
萧撼弘放弃挣扎与幻想了。
他想着，
与其跟着自己吃苦受罪，或许晶晶嫁给知府大人做妾也不一定就是坏事。
看着晶晶哭泣难过的样子，萧撼弘装作不在意，笑着安慰她：
“傻丫头哭什么，马上你就能享受荣华富贵了，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
这一日后，
萧撼弘便再也没有去找过晶晶。
直到知府选定入府的日子，
看着知府派来的人将自己心爱女人接走，从此便是知府的妾。
她的一切再与他没有关系。
这一刻，
萧撼弘品尝到了难言的悲痛。
他小时候最怕喝草药，怕苦。
可是此刻即便是喝最苦的草药也比不上他心里的苦涩。
萧撼弘昏暗生活中的光束，
没了！
他有回到了昏暗漆黑、没有未来、没有乐趣的日子中。
在晶晶离开后，
其实发生了很多大事情。
比如蒙兀人第一次扣关？
蒙兀人攻破边镇兵锋直抵帝都？
泰安帝退位？
新皇登基？
不过萧撼弘并不关心这些。
他觉得这些离他太遥远了。
就算真的家国破灭，与他一个罪族有什么干系？与一个只能勉强活着的奴仆之辈有什么关联？
失去晶晶之后，萧撼弘每日便只知道机械的干活，让自己不至于饿死。
不过很快，
他就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对于朝廷的无耻没有充分认知。
国家的无能和军队的溃败，
变相的让朝廷更加穷兵赎武、更加需要各地财政支持。
一项项苛捐杂税分压到地方，一层压一层。
每低一层就要承受着更大更具体的负担。
皇帝只管动动嘴。
世家大族和百官只负责动动手。
地主豪强只要交相对自身微不足道的一点钱财就可以，还能乘机大发国难财。
至于普通老百姓只能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把自己大半辈子的钱上贡了。
而最底层的贫农和奴隶，本就所剩无几的财产更是全部被剥削一空，然后被各方施加原本几倍的压榨。
饿死的贫农和奴隶也开始出现！
这可是江南！
大周最富裕的地方。
萧撼弘心里隐约感受到了什么。
不过他不敢深思。
那会带来一种懵懵懂懂的冲动和心悸的恐慌。
在高强度的压榨下，萧撼弘一家勉力支撑。
好像还能活下去。
只是忽然有一天，他看见地主的人在他家附近鬼鬼祟祟。
萧撼弘心里一咯噔。
难道是被地主发现之前都是他搞的鬼，现在准备报复了？
这天后，地主的人开始对萧撼弘一家频频找茬。
要不是碍于在这个出身不凡的知府眼里，地主和奴仆地位差不多，地主不敢明目张胆对萧撼弘一家下杀手。
不然，萧撼弘一家可能早就死了。
可即便如此，
没过多久，萧撼弘的父母还是在一场“意外”中双双去世。
目睹父母死亡惨状的萧撼弘大受刺激。
恐惧、愤怒、愧疚.....种种心绪缠绕着他。
他不想死！
他要报仇！
谁也不知道，如果萧撼弘真的前去报仇，结果会是什么样子。
因为在最后关头，
已经嫁给知府大人的白晶晶听闻了此事，颇受知府宠爱的白晶晶求知府将萧撼弘招来，在府中做事。
就这样，
萧撼弘成为了他名义上“情敌”的奴仆。
至于那个地主，不是白晶晶不想替萧撼弘报仇，而是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作为一个妾，哪怕再受宠爱，本质上比奴仆地位也高不到哪里去。
又怎么能让知府冒着被政敌抓住把柄的风险，去对付一个地主豪强。
当然，
更深的原因是，知府虽然宠爱她，但也只是对圈养宠物的类似感情，又怎么会真正为她付出什么呢？
只是现在知府还不知道。
将萧撼弘，这个他眼中蝼蚁一般的人招到府里做奴仆，会给历史引发什么后果。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萧撼弘也和所有在知府的奴仆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小心谨慎做事，有时候还会阿谀奉承，讨一些主人的欢心。
与白晶晶的关系，也从曾经相爱的恋人，变成了半个主仆关系。
只是，萧撼弘却没有见到白晶晶。
作为知府的女人，
白晶晶住在后宅，那里是只有女仆才能经常去的地方。
萧撼弘很想见一面白晶晶，这是他在世上唯一在乎的人了。
甚至还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冲动....
但生活长久的磨难，让他克制住了这种冲动。
他一边在府上的众多奴仆里努力表现，一边默默关心打听着白晶晶的生活。
慢慢的，
萧撼弘知道了很多事情。
他知道了白晶晶不讨知府正妻的待见，经常会在知府背后遭到虐待。
他也知道以不近女色闻名的知府大人又纳了第十三房妾。
还知道朝廷发生的一些事情.......知道江南一带官场的复杂关系.......
萧撼弘如同这个世界的旁观者，
细微的观察他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他的心里，有个想法愈发强烈，他也愈发深沉寡言。
就连有一天旁人告诉他，
白晶晶被主母，也就是知府的正妻活生生打死。
萧撼弘表面上也波澜不惊，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那个念头想法，在他心里再也挥散不去！
终于，
在楚宣命令各州招募精壮之士入京后，想法有机会变成现实了。
在知府州牧为了政绩的强压下，不顾现实摊派精壮和役夫任务。
为了表现，有些州牧甚至征调了不止五千精壮。
最底层的百姓不仅要出人还要出钱！
因为要将五千精壮送入帝都，一路上的后勤可是需要一大笔银两和不少役夫的！
民怨沸腾，百姓苦不堪言。
其中将领士官的名额，自然是被世家门阀和各路豪强瓜分了。
五千精壮几乎都是从普通老百姓家中强行征集的青壮劳动力。
大部分的役夫，都是穷困的贫民和奴仆组成。
萧撼弘也在被选中作为役夫随军前行，为大军服务。
他是被知府正妻打听到了来历，知道他与白晶晶有关，派他来送死。
作为役夫，朝廷可不管他们死活。
就连这次前去帝都，都没给役夫的口粮！
通通都是自备口粮。
什么？你说你没有？
那就饿死算了！
五千精壮加上数千役夫，前往帝都的一路上却行军极慢。
领军的将领和军官们都是世家大族子弟，他们完全是将这次前往帝都当做了一次游玩。
经过一些地方，还和一些富商地主做交易，故意差使士卒役夫去做苦力活，把他们当做免费的劳动力。
普通士卒和役夫不仅要听从他们的安排做一些所谓的“雅事”，还大量克扣变卖普通士卒的口粮。
而他们自己却每日美酒鱼肉，宴会作乐。
在这些人眼中，普通士卒和役夫一样，都是可供他们驱使的奴仆罢了。
这一日，
军营之中又大办酒宴，各个将领军官在大营里面醉生梦死，饮酒高歌。
外面普通士卒和役夫一边忍饥挨饿还要给将领们服务。
“嗝~”
“尔等役奴，将你们的口粮再捐献一部分。”
一个喝的烂醉如泥的军官，骑着一匹矮马，来到役夫们所在的简陋营地，高声喝道。
闻言，众多面露菜色的役夫面露悲愤。
这已经是军中将领第五次和他们要口粮了。
他们眼中宝贵的口粮却被将领们换作美酒佳肴，铺张浪费作乐。
而他们，已经有数十人被活活饿死了！
数千役夫沉默着，望着趾高气扬的军官，如同被驯化的家禽。
“均人也，奈何以奴呼我？！”
忽然，萧撼弘猛然起身，大喝道。
奈何以奴呼我？！
寂静的营地里，回荡着萧撼弘的声音。
前来传令的军官听到这句话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他愤怒着想要拔出刀，好威慑一些平日里被他看作臭虫蝼蚁的这些人。
“嗖！”
萧撼弘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用一杆磨尖的竹竿，狠狠刺死了这个军官。
随着砰然倒地的军官尸体，某些禁忌东西似乎破碎了。
在所有人惊恐和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萧撼弘来到所有役夫中间，像是传说中的救世主，又或者是最蛊惑人心的神棍，声嘶力竭仰天吼道：
“我等东南之民，苦于剥削久矣！”
萧撼弘夺过军官尸体手上的刀，噗嗤一刀砍下其头颅，高声道：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天地迴薄，贵贱翻蹑，我辈何必长为奴乎？”
第四十三章 何谓皇帝？（上）
营地内，
萧撼弘震耳欲聋的声音久久不散。
面貌清秀、如同书生的萧撼弘手上拿着滴血的人头，画面诡异又震撼。
“法分贵贱贫富，非善法也，
我行法，等贵贱，均贫富！”
这时候，萧撼弘提出第一个带有政治意味的口号和纲领。
等贵贱，均贫富。
也就是人人平等的意思。
在此之前，从未有人真正提出过这种“平等”思想。
就算是那些被鼓吹的礼节下士之事，也重点表明了是‘下’士。
而且和底层老百姓也是丝毫没有关系。
“此辈何德何能，天生高贵！”
人群中心，萧撼弘高举手中头颅挥喊道。
“今日天下视我等为奴，死则如尘埃，位卑如蛆虫！
吾不俱死，只愿死得其所！”
人群喧哗不安。
是啊，
他们这些役夫，此行前去帝都能活下几个？
大多数人能不能撑到帝都都是个问题，更不要说之后再回到家乡了。
倒毙在路边饿死，是他们大多数人的结局吧。
“愿死得其所！”
“愿死得其所！”
随着第一个役夫站起来回应，逐渐整个营地所有役夫都站了起来，呼啸回应。
面对疯狂的役夫，本就也对将领军官心生不满的五千精壮没有抵抗，并与其汇合。
在报复的心理下，
听到动静慌张想要逃跑的将领军官们，被愤怒的士卒们追上，然后直接被乱刀砍死，碎其尸身。
这股彻底释放内心压抑已久怒火的底层人民，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威力，返回江南的沿途，将周边士卒守军一一杀尽。
在萧撼弘这个首倡者也是领导者的带领下，迅速攻占了周围的县城获得补给。
然后在起义消息还没有传播开来之时，假装身份去联络各路前往帝都的精壮队伍，鼓动人心。
不用太多的计谋和艰辛，江南各地的役夫和贫民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很快就被鼓动起义。
就这样，江南十六州共计八万的精壮大军，就算除去在这过程中逃走和死去的，将近五万人加入了萧撼弘的队伍。
短短数十天之内，萧撼弘这股义军声势大振。
不仅如此，
随着萧撼弘的振臂一呼，很快引发了江南各地众多响应者，
不少奴仆和贫民纷纷起义，斩杀主家响应萧撼弘。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罪族之人，听闻萧撼弘起义之后，也从各地汇集而去，也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起义之人皆头裹白巾，意为祭奠苍天已死，替天行公，号称“天公军”，萧撼弘为天公将军。
天公军一路势如破竹，攻占诸地。
当然，
在闹出这么大动静之后，江南各地的州牧也都知道了消息，慌忙商量对策。
而眼见整个江南都要糜烂，甚至还有向周边扩大的趋势。
驻扎在江南的行军大营主将也坐不住了，集结了大营三万大军就想要彻底扑灭这伙他眼中的蚁贼。
“不做安安饿殍，犹效奋臂螳螂！”
这位主将内心极度鄙视这群卑贱不知廉耻的白头贼。
饿死就饿死呗，作为底层的老百姓还想着做什么螳螂挡车的无用功干什么？
君臣礼仪廉耻，上下尊卑岂能不顾！
只不过让这位主将没想到的是，他眼中大字不识一个的泥腿子们，竟然在他平叛路上早就设好埋伏，将江南大营的周军重创而归。
这位主将也在乱军之中，被天公军乱刀砍死。
自此，
江南大地再无可以与天公军正面抗衡的官军，天公军的声势达到鼎盛，前来投靠的奴仆贫农也越来越多。
一时间不少官府的官员和世家被乱军所杀，江南秩序崩塌。
各大世家大族和地主豪强，只能纷纷结寨自保。
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世家豪强如今下场，萧撼弘得意畅快，写下满怀杀气所愿的七言绝句：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
世家百官都如狗，杀杀杀杀杀杀杀。”
.....
.....
.....
大周帝都镐京。
距离听闻萧撼弘起义已经过去两天。
楚宣除了在大朝会上因为当场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愕之外，现在已如平常一样。
惊愕，是因为这次起义前世并没有发生。
但他并未有太大的慌张。
此事还没到危急地步，最多算是急，大周需要快速将其扑面。
说到底，这只是一群底层的农民起义。
真正想要颠覆大周，说实话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聚众百万，声势果真唬人。”
帝宫御书房内，楚宣拿着关于萧撼弘这伙‘白头贼’详细的情报说明，仔细阅读。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等贵贱，均贫富。”
“七杀诗。”
越看，楚宣心里越是有一股别样的情绪。
这萧撼弘的思想理念，倒是与他的地球记忆中某个国家的主张颇为相似。
惊叹的同时也不由重视起来。
平等和民.主的思想，在这个时代算是十分超前，甚至可以算是惊世骇俗了。
没想到现在就有人提出来。
其实假如楚宣现在不是皇帝，只是一个平民老百姓，或许还真的会倾服于萧撼弘此人。
毕竟有着地球记忆的他，对于这种平等思想接受程度很高。
‘太过超前的思想，即便是正确的，也并不一定就是好事。’
要知道，地球记忆中可有不少看起来很“正确”的思想和主张，楚宣不知道吗？
他肯定知道这些思想和主张是对的，不过如果就这么直接生搬硬套进大周这个世界。
肯定会撞的头破血流。
超前一步是天才，超前几步就是疯子了。
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
不过.....
这萧撼弘在江南积极解放奴隶，摧毁世家大族豪强的做法，倒是无形中省了楚宣的不少功夫。
楚宣对着身边的王承忠说道：“大伴，你说这萧撼弘是何出身？我记得萧姓也是前朝一个大姓显姓。”
“回禀陛下，前朝封国姜国之中，萧族是为后族，算是与姜姓共同为皇族。”
“哦？”
闻言楚宣挑了挑眉，沉声道：
“既然如此，那传朕旨意，将这姜姓罪族一脉给朕找出来，拔耀其为骁骑将军。”
楚宣近来也在思考，如何能最大程度的发挥贯彻皇帝的意志，达到目的。
一定要通过杀人或者不留余地的方式才行吗？
楚宣有一些新的想法，因此对于这天公军白头贼，他倒是并不太着急。
税银就在那也跑不了。
短时间内，有锦衣卫和东厂抄家所得还可以应付朝廷所需。
“再下一道旨意，先将所有罪族身份赦免。”
“原来从贼的奴仆之人，只要反正归顺朝廷，朕便一概赐予其平民身份。”
“若是能提供乱军的情报，或者立下功劳，朝廷也会有赏赐。”
楚宣想试一试，在朝廷这种光明正大的分化阳谋之下，这股起义军会发生什么。
萧撼弘啊萧撼弘，
尽情闹吧杀吧。
你要是替朕把江南的世家大族豪强都杀了，朕还要谢谢你呢。
第四十四章 何谓皇帝（中）
一个帝国崩溃的预兆，
往往就是阶级越来越固化、食利阶层的逐渐臃肿庞大。
最后都会‘爆体而亡’。
因为一个帝国的真正根基，永远不是拥有多少贵族世家。
相反拥有越多贵族和世家，这种吸食百姓骨血的食利统治阶级不仅无法促进帝国正常发展，还会挤压了普通人的生存空间。
‘如今天下百姓人口越来越多，土地却被各大世家门阀占据，属于百姓的土地越来越少。
这样下去，就算现在百姓不作乱，不久之后也会作乱。’
‘而且越往后，作乱的规模还会更加庞大。’
楚宣心里很清楚，大周现在的局面不是小医小治能好的。
到处都是病症，牵一发而动全身。
唯有大破大立，才能有一线生机。
现在这萧撼弘聚众作乱，倒也就不全是一件坏事。
至少，
这些奴仆、贫民对于世家大族的痛恨可是非同寻常，肯定会对江南各地的世家门阀展开疯狂报复。
到时候，等江南的世家门阀都被这萧撼弘屠戮一空的时候。
楚宣再将其平叛后，就可以从容掌握一个全新的江南。
在白纸上作画，可比在一副已经被涂抹的的乱七八糟画纸上容易多了。
‘不过这江南毕竟是朝廷重地，也不能拖得太久，还要将这些贼军控制在江南内，不能任其逃窜，不然必定成流寇，祸害各地。’
楚宣打的主意就是将起义的这些农民军限制在江南内，然后调集大军从四方合围，逐渐缩小其活动区域，最后彻底歼灭。
不过在大军正式前去平叛之前，还要派一个人去总领江南局势，不求平定叛乱，也要控制住这起农民军的势头，不让其再扩散到其他地方。
“派谁去呢？”
如今大周朝堂之上，真正能领军的人没有几个。
而其中又可以在这等局面之下，以微弱的兵力将萧撼弘这伙人马控制在江南，就更少了。
“贾诩或许算一个。”
楚宣思索，不过贾诩还有其他任务，他还要代表他前去巡视地方，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不是绝对信任的人，无法真正替楚宣巡视督查各地。
“吕布勇武惊人，才智却尚显不足。更何况还要替我统领禁军，把持军权。他也不行。”
“至于王平也不行.....”
想来想去，楚宣竟然发现没有一个既忠心又有能力之人，可以完成严防农民军的任务。
“看来，实在不行只能让那个冢虎出笼了。”
冢虎，
是前世地球上对于大魏景王司马懿的绰号。
冢就是坟墓的意思，虎是百兽之王。而冢虎就是在乱葬岗里吃人的老虎。
这个绰号也完整的概括了司马懿的性格和为人，快准狠。
楚宣自然也是明白，司马懿绝非忠臣。
不管是地球上曹魏还是现在大周的司马懿，都是相同的功勋卓著、隐忍深沉。
楚宣已经发觉，如果大周出现和地球上同名同姓一样的人物，那么肯定是和地球上的人物性格一样。
甚至有可能就是地球上人物，直接降临到这个世界也说不准。
司马懿就是明证之一。
前世，楚宣记得并没有这号人物。
也就是说，
这和楚宣现在一样，是原本历史本没有出现的事情。
‘不过，就算是老奸巨猾的冢虎，朕也要让你在朕面前乖乖盘着。’
作为算是先知先觉，提前知道司马懿之人的楚宣，对这个老阴比并不太过忌惮。
他已经有了数个可以掌控和恶心司马家的想法。
况且只要楚宣还拥有足够的权力和军队，这个老阴比会是最老实的人。
“来人，宣司马懿进宫。”
楚宣决定，还是让司马懿统兵前去江南，以他的能力想必控制农民军前进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老阴比不是能活吗，不是命长吗？
楚宣就要使劲差遣他，折腾他。
慢慢玩，将其压榨干净。
就不信司马懿还能再熬死谁？
.....
.....
.....
楚宣下旨让司马懿进宫面圣之后，
司马懿还没来。
哭得梨花带雨的武媚娘倒是前来求见。
“让她进来吧。”
毕竟武媚娘也算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楚宣心里虽然知道她为何前来，却也不好做出不见的决定。
话说这应该还是楚宣第一次和武媚娘见面。
之前订婚只是泰安帝的决定，楚宣只能被动接受，根本不知道武媚娘长什么样子。
只是听闻过其容貌不俗。
很快，
在御书房之中，楚宣就见到了正楚楚可怜的武媚娘，眼前一亮。
“陛下万岁。”
武媚娘对着楚宣行了一礼。
“起来吧。”
“嗯...你到朕这有何事情？”
大周近些年来，对于女子礼教并不如早期那么严苛，未出阁相恋的男女和订婚的男女之间也可以私下见面，不过总得而言还是极为少数，大多还只是在一些偏公共的场合假装偶遇。
因此，楚宣一时也有点尴尬，不知该如何称呼。
喊爱妃吧？人家还没进门，不合适。
“求陛下救救臣女的两位哥哥。”
武媚娘没有和楚宣多绕弯子，直接上来就和楚宣摊牌了。
“等等，你哥哥是怎么了？朕怎么有些听不明白。”楚宣装作不知情，浑然不知的样子。
看着楚宣明显故意搪塞，武媚娘也心里暗恨楚宣无耻。
明明就是你自己下旨的，还在这假装无辜。
不然那张奉孝能有这么大的胆子直接抓拿皇亲国戚？
“回陛下，臣妾的哥哥们，都被那锦衣卫指挥使张奉孝捉拿下狱了，既然陛下不知情，想必一定是锦衣卫擅作主张，陛下要为我们武家做主啊！”武媚娘娇声细语，泫然欲泣。
不得不说，
这个女人很会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很容易就能博得男人的同情与爱怜心。
不过楚宣没有上当。
他清楚的知道，这个前世跑到唐郡国给自己也算是戴了顶帽子的女人，其内里和她清纯美貌的外表截然不同。
是个不折不扣的精致利己者。
这种人会这么无私前来救她的哥哥？
楚宣要是没记错，这女人可是心底对其两个哥哥记恨颇深。
现在竟然来他这里来搞什么兄妹情深？
此事，
必然有诈。
第四十五章 何谓皇帝（下）
只是还没等楚宣细想，
许久没有出现的系统声音，就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叮！
发现本世界顶级美人，触发隐藏任务。】
系统神秘的电子合成音继续说道：
【何谓皇帝？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作为皇帝，岂能不坐拥天下绝色，以显帝威！
宿主夺其红丸，将其纳入后宫将会得到特殊任务奖励。】
【注：名义与肉体都要达成，才算完成任务。】
坐拥天下绝色？
夺其红丸？
纳入后宫获得特殊奖励？
楚宣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啊，还能不知道这系统的意思是什么吗？
啧啧啧，这系统有点不正经啊。
此时，他心里对系统的看法，可以总结为一句话：
你好坏哦......我好喜欢！
就算为了系统的奖励，这武媚娘今天也必须要拿下！
什么？
你说为什么太着急？
放着一个大美人和大奖在你面前，你想不想早点把事办了！
而且楚宣也想知道，系统会给他什么样的奖励，会不会对他接下来有帮助。
唯一的不好之处就是楚宣现在年纪有些小，才十四岁。
不过，这个年代十四岁就结婚成家也很普遍。
想清楚的楚宣再看向面前楚楚可怜的武媚娘，眼光神色便不一样了。
美人在骨不在皮，这武媚娘不仅肌若凝脂，眉眼之中还自带一股英气，更添了一抹别样的妩媚。
既有少女的清纯又有如蜜桃成熟的感觉。
话说，楚宣今年十四岁，这武媚娘还比他大两岁，也算是大姐姐了。
“你说你要救你的哥哥？”
楚宣这时候也不管这武媚娘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直接摊牌：“可是朕听闻，你们武家可是与那唐郡国来往甚密啊。”
“这可是要灭族的大罪！”
听到楚宣这话，原本还算是假装楚楚可怜的武媚娘这次是真的花容失色了。
和唐郡国的来往，一直只有武家极少数人知晓。
可以说，除了武家两个男丁和她这个嫡女，就是忠心耿耿，为武家服务几十年的管家可能知道一点了。
难道是管家背叛了武家？
可是这老管家可是从他父亲就一直跟随武家，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离不弃的人，现在怎么会突然背叛。
武媚娘心里七上八下，在她心里武家和唐郡国之间眉来眼去的勾当，一直是个见不得人的秘密。
如今突然从楚宣口中说出，
不由不慌了神。
这可是犯了大忌。
“甚至，朕还听闻你与那唐郡国的李世民，有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
楚宣声音更加严厉，面带杀气。
他缓缓起身，来到武媚娘面前。
食指勾起她精致的下巴，冷笑道：
“你名义上可是朕的女人，现在与那李世民关系暧昧，难不成你是想给朕戴绿帽子吗？”
“还是你觉得朕不敢杀你？不敢灭你们武家满门？”
轰！
如同一道惊雷，楚宣的话彻底让武媚娘慌了神。
看着楚宣脸上丝毫不加掩饰的杀意，武媚娘丝毫不怀疑面前这个小皇帝会对她下手。
“不过，朕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话锋一转，楚宣又语气平静下来。
他轻轻抚摸武媚娘的脸庞，“朕之前韬光养晦，你对朕没有信心也可以理解。”
“不过现在朕已经大权在握，你如今应该知道你属于谁了吧？”
既然系统说要夺其红丸，收了武媚娘到他后宫，才能有奖励。
那楚宣也不再多废话，
反正不管如何，他不亏！
“只要你是朕的女人，你的那两个哥哥，朕自然是不会为难。”
“不仅如此，武家也会权倾朝野！”
楚宣一把将还楞神的武媚娘抱起，虽然楚宣比武媚娘小两岁，但毕竟楚宣是男性，力气自然是比武媚娘大不少。
一下就将武媚娘放到在书桌后的软塌上。
“不要！陛下不要！”
看到楚宣发红的眼睛和重重喘息声，武媚娘忽然大声尖叫，这时候她终于反应过来楚宣的意思了。
这小皇帝竟然要现在就占了她的清白！
说实话，
武媚娘根本就没有看上楚宣。
这次来求楚宣放过她两个哥哥，也只是想要试探一下楚宣准备对武家怎么处置，武元爽武元庆死不死，武媚娘根本不在乎。
她只是担心会影响现在武家的一些权势，打乱她的计划，无法再与唐郡国合作。
英明威武的李世民，才是她心目中理想的夫君人选。
嘶~的一下
楚宣一把撕破她身上轻衫，露出洁白如玉的锁骨。
“陛下等等！”
武媚娘涨红着脸，一边大声尖叫一边用尽全身力气阻挡楚宣的动作。
御书房外的侍卫，听闻到里面的声音，从外面进入。
不过刚一进来，看到这个场景，立马就识趣的退了出去。
还贴心的将门关紧，站得更远了。
“陛下此举与礼制不合，等臣妾与陛下成婚之后也不迟啊。”武媚娘想要通过礼制来劝说楚宣。
“礼制？那你与那李世民不清不楚的关系就符合礼制了？”闻言楚宣嘲讽道。
“今日，你从了朕。之前与那李世民的关系朕便一笔勾销。”
“不然，
朕不仅要杀了你两个哥哥，还要把你和武家一起灭了。”
楚宣恐吓道。
果然，
听到楚宣这话，武媚娘手上的抵抗之力变弱了很多。
“你放心，朕刚刚说的让你武家权倾朝野绝不是虚言。”
接着，楚宣趴在武媚娘上身，凑到她耳畔道：
“朕不妨和你实话实说，东厂和锦衣卫朕之后还会继续扩大权力!”
作为一个醉心权力，不甘平凡的女人，
楚宣的话，立刻吸引了武媚娘的注意力。
“不过宦官和厂卫势力太过庞大，也不见得就是好事。
所以朕决定要扶持另外一股势力。”
“朕本来是想扶持武将势力，只是因为没有选好人选，而且军队太过重要，还没下定决心。”
“现在朕发现了更好的人选，就是如你这样的外戚。”
“从了朕，从此你会是大周最有权力的女人。
武家也会是大周第一外戚家族。”
“你不想体验一下吗？”
楚宣的声音像是拥有魔力，将武媚娘心底最深处的野望蛊惑出来。
武媚娘手上的力气慢慢轻缓了下来，阻止楚宣的动作看起来也像是在欲迎还拒。
一滴清泪从她眼角滑落。
“嗯哼....”
终于，随着一声轻哼。
楚宣彻底占有了武媚娘。
他没有告诉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他为什么会扶持宦官和厂卫，乃至武家这种外戚势力。
其实很简单，就像打猎。
做一个亲自上场干脏活累活的猎人很累的，还不如养几条听话的恶犬。
皇帝，也一样。
所有的坏事和脏活，都交给宦官和厂卫还有外戚去做的话，
不管做了多少坏事，人们只会将矛头直接对准恶犬。
作为恶犬，
是随时可能被主人牺牲掉的。
而皇帝却永远都是天下百姓和百官的“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