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火力交锋
[哦呀？真连接上了。]
通过冷冻技术强化肉体，以驱动可以做出杂技运动的高超音速轰炸机的驾驶员，刚刚从头皮上连接的电极知晓了些什么。
是坐标，由自己家的指挥官之前说过，某个所属不明的潜艇上发来的。
[那我可就不管别的，随心所欲的开火了哦。]
被冻的僵硬的身体没有动作，但飞机正下方的舱门，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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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身衣服，不像是合众国的士兵啊。”
雷蒙·卡尔曼挑了挑眼睛，面前突然从导弹里钻出来的少年说着一口流利的日语，快速掠过的一句话里，他只听懂了“合众国”这个舶来词汇。
“别发呆吞食者8号！开火！那个是从学园都市来的敌人！”
这次的话能听懂了，毕竟是同僚喊过来的英语。雷蒙·卡尔曼笑了起来，他并不在乎面前的少年出身于何处，他只需要知道，“就算杀了他也没问题”这件事。
“对对对！这就对啦！凡是在战场上带着武器，还能移动食指的人，全都是敌人啊！能那样就可以平等夺走所有人的性命，那才是战争啊！”
他满脸愉快加兴奋的端起了枪。
……端起了枪？
当他注意到的时候，首先，是双臂从小臂中段开始火辣辣的疼。然后，视野天翻地覆，逐渐变暗。
头颅选转了几圈，像是个弹不起来的球一样落在地面上，失去双手和头颅的尸体，伴随着沉重的水袋啪唧倒地的声音，在地上井喷鲜血。
一夜轻轻一甩，将刀上沾上的血沫清理干净。
“聒噪。”
面前的剩余四人，明显是一个小队的样子，三个人顶在前面，一个服饰与他们不同，看起来更加高科技的人躲在后面。
说起来，周围的人貌似也是这么行动的，他们所有人都统一穿着如CD般的银色军装，而看不出个别的外貌特征，但唯有中央那个人明显地大放异彩。
火焰、寒冰、雷电，不断变幻的超自然现象只能证明一件事情。
这些人都是格雷姆林的魔法师，只不过是干部与一般魔法师，所处位置和水平不同而已。
但这并不关键。
手往腰间伸了一下，摸了个空，想了想，还是脚底一勾，将刚刚死掉的家伙手里的枪挑了起来。
没办法，那枪还在看取手里，忘拿回来了……
一夜摆出起跑姿势，敌人同时扣下扳机。
枪口喷射着火焰，旋转的子弹毫不留情破空而来。
脚下发力，一夜突然开始横向跑动，同时左手提起步枪毫不犹豫扣下扳机。身穿银色军装的士兵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子弹已经命中了第一排三个人的胸膛。
前排的三人瞬间被击毙，甚至有一个人被挖掉了半个脑袋，站在中间的魔法师却丝毫不慌，立刻矮身将手拍在地上。
不知道什么魔法发动了，一夜脚下的地面突然破碎，让他脚下一晃，半跪在地上的魔法师立刻提起枪，瞄准快速奔跑中踉跄了一下的一夜。
尖头的金属弹丸，直冲一夜的眉心，轻触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淡绿色薄膜，向周围偏转，擦着一夜的衣服飞了出去。
“依赖现代科技的魔法师？就算是天草式那帮人也还在用翻盖手机诶？”
“嘁！”
立刻意识到枪无法伤到面前的敌人，魔法师的手底下再次开始构建术式。一面石墙在面前升起，石墙的另一侧传来劈里啪啦的弹开子弹声，魔法师稍微松了口气，继续准备下一个攻击术式。
然后，
纤薄而细长的黑色刀身，像是热刀切奶油一般，毫无阻挠划开石墙，在魔法师注意到危险之前将他的头砍成上下两半。
“遮住自己的视野可不行啊，虽然你已经听不见了。”
话虽然说得很轻松，但状况比想象的要稍微麻烦一些。
再一次启动斥力场弹开射过来的子弹，一夜提刀，一边开枪一边向敌群之间冲锋。注意到这边的敌人越来越多，估计情报已经通过无线电传到了所有人的耳里，子弹开始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人太多了，光是周围目光可及之处就有数百人，以五人一组分散在各处。
如果用时元加速的话，的确可以在短时间内将所有人的头和身体分家，但现在光是维持斥力场就是全力了，更别说一夜还想把天使之力保留到敌人的BOSS身上。
【接下来该怎能么办？敌人的首脑位置不明……】
提起一个士兵的尸体挡住侧面飞过来的子弹，一夜继续冲刺，刀尖划过银色军服士兵的身体，让他们的内脏出来遛弯。
头顶上慢慢开始出现汗珠，长时间启动能力的消耗比想象还大，这么下去的话……
突然，
一道纤细倾斜的红色光柱，撕碎了遮蔽晴空的火山灰，在阴霾之中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那光柱自远方看似缓缓地落下，精准落在了佣兵的舰船之上，为了抵抗导弹的而设计的装甲毫无阻碍的被切开，海面上瞬间产生了一倒火线，在切割线上的十几艘战舰被拦腰斩断，直接炸裂下沉。
被撕开的火山灰上方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黑影掠过。
“好样的。”
并不需要停下脚步，知道那是什么的一夜顺手斩下呆住的魔法师的头，冲进旁边的海军陆战队军营残骸里。
“地壳破断（EarthBlade）”。
通过将铁砂抛洒到飞机速度超过时速7000公里时所形成的真空中，可以产生熔融金属刀刃和加热气体，产生8000摄氏度左右的高热混合物切断地表，摧毁路径上的目标。
最有意思的是，这种兵器的破坏力基础是飞行速度，弹药不过是几十千克的铁砂而已，成本低廉到可怕。
本来，由于火山灰的遮蔽，在上空飞行的HsB-07不可能精确捕捉到海上敌人的位置。
但是，在海底，用声纳偷偷摸摸摸索着敌人位置的潜艇可以。
为了将海底的通信传递到天空，需要一个信号中介进行长波短波的转换，而这个中介站，才是一夜真正的任务，或者说，经过美琴改造的手机的任务。
而且，作为中介站还能做到这种事。
一夜掏出手机。
“航空支援，62271，15140，03780，精确导引铝热炸弹。可别打歪把我一起炸了！”
[了解。]
手机里只收到了简单的回应。
残骸外，数十只步枪组成的火力封锁笼罩着整栋建筑物，从被偷家中缓过神，回想起眼前威胁的银色军服士兵和魔法师们，一边维持火力压制一边靠近。
战场上闪烁着各种颜色，宛如霓虹灯般的光辉。魔法师们的手中准备好了各式各样的攻击术式，只要敌人的位置被发现……
尖锐刺耳的坠落声划破空气。
一夜缩在残骸后面，捂住了耳朵。
即使如此，冲击还是像抽了他一耳光一样。
爆发性的闪光刺透紧闭的眼皮，远超岩浆的高热在不远处爆发，热浪绕过残骸蒸发了一夜头顶的汗珠。
耳朵还有些嗡嗡作响，多亏天使之力强化身体，貌似耳膜还没破。
无论如何，外面的枪声停下来了。
一夜开着斥力场，向外面小小的探出半个头。
废墟外是一幅地狱绘图。
被极端剧烈的高热融化的沙子化作流动的晶体，基地的水泥地板冒着宛如火山口里一样的岩浆泡，被焚烧融化的尸骨，与这一切粘稠滚烫的搅拌在一起，在空中散发出橡胶被烧烂的恶臭。
“……呜哇，和雪原轰炸果然不太一样啊。”
岩浆的红地毯，一路从海军陆战队要塞残骸铺设到海岸线，将先前分散在四周的数百个士兵尽数焚烧。还有一些靠近爆炸线的周围的士兵被掀飞，看起来多半是骨折或者炸断了手脚，趴在地上苟延残喘。
海上的舰艇也有半数被歼灭，短时间以内应该不会有增援继续涌上海岛。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残留在岛上的敌人。
大致估摸着应该是这么回事，一夜掏出手机。
“GOODJOB，我会继续把海上的坐标传输给你，把这片旅游用的大海打扫干净吧。”
[了解，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干这种工作。]
虽然手机里传出的是脑电波模拟的电子音，但这种接近屠杀的战斗貌似在驾驶员心里积压了不少压力。
“放心吧，回去当教师也好，辞职休假也罢，这次的工资够你挥霍大半辈子的。”
[请容我期待着。]
挂断电话，最后时元感知一下周围，确认没有准备枪打出头鸟家伙，一夜撑着刀鞘站起身。
接下来，地板打扫完了，还得找找最大的垃圾篓子，顺便清理一下角落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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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洛妮亚·A·以黎维卡在汽车旅馆正门外。她背靠在单薄的门板上，将矿泉水瓶递到嘴边。她似乎刚淋浴过，头发还是湿的。就在几十分钟前，她还在海水之中。
断断续续的爆炸声与枪声，这边也听得见。
这是就在短短的两周前，第三次世界大战还在进行时，世界各处都听得到的声音。恐怕也是包括夏威夷群岛的居民在内，全世界各地的人们都下定决心再也不想听见的声音。
如大杂院般连结在一起的海边汽车旅馆，除了她之外没有其它客人。连经理都逃之夭夭。
【这也难怪。】
莎洛妮亚心想，并随意地看了看四周。
白色的沙滩，已不再是观光圣地了。
登陆用的军用大型气垫船上，装载了大量车辆、身穿银色军服的士兵，以及货柜形的对舰飞弹发射台。随意泼洒般的黑和墨绿的配色，让人直接联想到死亡的气息。
如长枪般细长的发射烟雾前方，是从军港中逃出的巡防舰残骸。他们不单是设置了军力，也不单是威吓对方。而是实际运用、破坏。
毫无疑问地，“那场战争”卷土重来了。
莎洛妮亚对在附近走动的一名银色军服士兵说道：
“这么一来，终于离我们的规模更近一步了。到目前为止，都是那样子。”
“大约再五个小时就能压制住整座岛屿，但是没必要再等下去吧。我们应该尽快执行并完成我们的目的。”
“我刚刚看到对舰飞弹宝贝的展示游行队伍。潜艇宝贝的对策进行得怎样了？”
“我们正在进行低空发射型鱼雷的准备工作。就是飞行一百米后，会潜入海中前进的鱼雷。是以从地面对潜舰发动攻击为目的开发出来的款式。”
莎洛妮亚想点点头，但还是低着头咬着指甲。之前跳机之后，她曾在远方观望坠落的飞机。本意是想确认总统的状况，最好看到他的尸体，结果却目击到了海底升上来的大东西。
学园都市制造的超大型潜艇，希望这次部署的对潜鱼雷能起作用。
“……还得记得强化对人类的攻击哦。好像是叫蛙人吧？不能否认专业军队宝贝会直接游泳过来的可能性。”
“就算来一两个人，也不可能颠覆整个状况吧？这就跟一个人对十一个人的足球赛一样啊。”
“所以说是“以防万一”啊。只要别忘记我们本来的目的宝贝就好。”
这时，银色军服士兵的手机响了。
简短交谈两三句后，他将手机递给莎洛妮亚。
“知识12号找你。”
“谁？”
“本公司的委托人啦。”
“是她啊？电话给我。”
莎洛妮亚将语气切换为半吊子的敬语。
“哈啰。局面宝贝现在还算顺利。你那边有什么问题？”
[因为没什么明显的问题，反而有点不安，所以正在四处探索。]
“那么，也就是没问题的意思啰。对中央宝贝的行动呢？”
莎洛妮亚揉了揉自己的白色短发，终于快干透了，就是海盐还没洗干净。
[还在我能力所及的范围内。不过光那样还不够，所以借助了你的力量。]
“我觉得这种做法太迂回，不过为了控制住合众国宝贝，格雷姆林也还在准备期间中。所以我就先忍耐吧。”
莎洛妮亚态度极为随便地说出了危险的事。
“话说回来，副总统宝贝已经落入我们手中，是不是该赶快将事态引导成“下落不明的总统宝贝没有行使职权能力”比较好？”
[如果办得到，我会做的。]
手机另一端的通话对象，百无聊赖地说道。
[你知道空军一号吗？]
“嗯，总统专机。听说机上具备了执行职务所需的基本设备，在发生特殊情况时可以在机内指挥三军。”
[那和罗伯特·卡崔身上携带的“皇帝的随身行李”是一样的。那东西拥有政府内云端系统的所有权限，无论从什么地方都可以下达总统命令。“总统不在白宫之内”，光这样可不够。只要总统还带着皇帝的随身行李，他所在的地方就会被认定为白宫。]
“既然如此就不用找快捷方式，照计划进行吧。包在我身上，我会在好戏正式上场前，干脆地完成最后的准备工作。”
莎洛妮亚语气随便地说完，改变了神态。
“但是，”
银色军服的士兵，身体微震。
究竟从她全身释放出的负面情绪，是否能透过电子仪器传播给对方？
“万一我的位置曝光了，要保护“起爆剂”还得战斗实在太辛苦了，所以请你们多“顾虑”一下我吧。下次如果再敢欺骗我，把我当诱饵……我会连同总统宝贝一起收下你的脑袋哦。”
没等对方回应，莎洛妮亚主动挂掉了电话。
如果不是“本地内应协力者”这个身份，她估计早就扭曲对方的认知把她变成傀儡了。
“……那是为了确保计划的不得已之举。”
“啊啊啊，我明白~。那么接下来，先去找总统宝贝……”
——轰！！！
来自远方的爆炸声，甚至足以撼动汽车旅馆的玻璃窗。
红色的光之线条从天而降，在海面上画出一道红线，紧接着是冲天的火光与遮天蔽日的水蒸气，在火山灰遮蔽的天空之下看起来像是巨大的灰色棉花糖。
但现在不是观赏风景的时候。
莎洛妮亚瞪大了双眼，她很清楚那是什么。
学园都市制造的超音速轰炸机HsB-07，那段时日里每天都会越过头顶，嘲笑她们这些驻扎在海边，准备抵抗敌人登陆部队的家伙。
“就算再快也不可能来得及……为什么那种东西会在……！”
忽略了。
看到十神一夜出现在机场时，原本以为对方是和其他人一样分批坐客机到达合众国的。按照原定计划，突发袭击加上对方内部的调配事务，就算学园都市出动战斗机也应该是在镇压完成之后。
“哪个脑残宝贝会坐轰炸机访问别的国家啊！”
这么说来二战时还真有过，合众国的轰炸机访问英国，但这些都无法解释和解决目前的状况。
剧烈的爆炸声接踵而至，那些不可能是单兵武器发出的声音，加上天上坠落的东西，逐渐变小，甚至消失的枪声……
莎洛妮亚转头冲着银色军服士兵大喊。
“嘁！最糟糕的情况，让你们的船散开，终止登陆！在岛上的人都去找总统宝贝！拖太久了，你们的船宝贝都会被炸成海底垃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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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临时准备的一人宽板床上，上条当麻、御坂美琴、警策看取与罗伯特·卡崔四人疲惫的垂着头。
先是被开着门的运输机带上天，然后连安全带都没有就搞紧急迫降，最后在海里被潜水艇顶起来，又被对舰导弹追着打。明年的总统特工类好莱坞大片剧本都写好了。
衣服因为海水和盐粒变得湿黏，但现在可没那个闲工夫抱怨。
“……我应该注意到的。”
脏屁股弄湿了床垫的总统，随手将手提公文包放在一边。
“有人利用超自然力量操纵人类。但那个人很可能有“人数限制”。当初听到这点我就该想到啊……”
“到底怎么回事？”
“我原以为超自然的侵蚀，已经扩散到整个政府体系。包括参议院和众议院，全部遭到这股来历不明的力量掌握。但我错了。”
“咦？可是，那个……”
当麻发出困惑的声音。
事实摆在眼前，莎洛妮亚不就是一直这么做？
因此总统才会感受到危机，逃出层层护卫独自采取行动。格雷姆林操纵军方与政府相关人员，四处收集关于“起爆剂”的情报，并在基拉韦厄峰使用了一部分。
但是——
“事实上，被控制的只有几个人。”
罗伯特如咒骂般说道。
“那支军队也一样。人类就算不用什么奇怪的力量，也能控制其它人。”
“难…难道……”
“这世界上，有人拥有可以强制控制其它人类的力量，但这次事件并非如此。这次事件中几乎没有使用任何超自然力量。即使不使用那种东西，也能让那些人服从命令。就像身为总统的我平常所做的一样！”
他的话中透露出，他对受害者和加害者关系逆转，以及自己的部下和战斗力明确背叛之事而心有不甘。
但是当麻却听不懂他话中的涵义。
究竟夏威夷群岛……不，合众国发生了什么事？
“等一下。芭德薇借着自动解析，破解了莎洛妮亚的术式啊。里面的确提到她的术式，就是操纵大量人类的方法啊……”
“老实说，很抱歉，我对超能力是个一窍不通的门外汉……”
总统说了这句话，停顿了一下，
“那个自动解析，是否能保证不会被误导到假解答？”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
“不管是那个叫芭德薇的，还是那个莎洛妮亚的人物，都是魔法界的专家。毕竟这场战争不是专家和外行人的一面倒战斗。如果是这样，胜率大概一半一半。有没有可能是她以为破解了，但其实是被骗了？”
“但是…你那个…叫皇帝什么的东西，不是推算出莎洛妮亚要控制大量人群去收集“起爆剂”的资料？而且实际上“起爆剂”真的就在珍珠港基地里！既然如此，果然……！”
“的确，政府中枢的云端系统内出现很多存取纪录，全集中在与原本业务无关的“起爆剂”相关资料中。我想那些情报应该也已经报告给莎洛妮亚他们了。”
总统摇了摇头。
“但我看到的只有“资料的流向”。那些人在神志清醒的状态下，听从莎洛妮亚等人的命令，这种可能性也不一定完全是零。”
“不对，那灰姑娘呢？在我们遇见你之前，我们跟一个叫做灰姑娘的魔法师在机场大战一场！为了堵住被捕的灰姑娘嘴巴，她在莎洛妮亚的控制下企图自杀啊！”
当麻说着，找到了可以否定自己的依据。
那说不定只是灰姑娘演出来的。
她或许确实听见了莎洛妮亚的声音。但那或许不是操纵人类的魔法，而是通讯术式之类的东西。他们无法否认灰姑娘配合莎洛妮亚的声音，自行决定自杀的可能性。
以常人的思考模式，实在无从想象的事态。
但是，那项行动却成功地让当麻他们的判断变得迟钝。
假设那是她为了报一箭之仇而拼上性命的结果……或许他们必须从最根本的地方开始重新思考。
“购物中心的那群孩子、运输机的飞行员。我不认为他们所有人都是出自于自己的意志协助莎洛妮亚。但现在已经出现她能操纵的人数，比我们想象中少的可能性，而且她能向受控者下的命令或许也很单纯。毕竟对莎洛妮亚而言，操纵人类很可能不过是其它攻击的副产物。只是表面上看来如此，实际上她拥有的是其它能力。”
没错——
“甚至有可能莎洛妮亚·A·以黎维卡原本最擅长的领域，并非操纵人类。”
第二百二十二章 幕布后方
并不是所有人都受到莎洛妮亚的魔法控制。
当麻虽然对总统罗伯特·卡崔的话感到惊愕万分，但是他也开始认真思考。
有人会因为操纵合众国政府而得利。
她利用各种方法，控制政治家和公务员。
但是，也有坚持绝不沦为棋子，真正为了国家而行动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
“……能用现实的办法控制的人，那家伙就以现实手段控制。对于那些即使如此还是不受控制的少数人，那家伙才会使用魔法的力量强行操纵。合众国就是这样才会腹背受敌，内外都遭到侵蚀？”
“大概吧。”
莎洛妮亚所擅长的魔法，很可能并不是“操纵人类”的术式。
但只要好好应用，说不定会产生相同，或者看似可以操纵人类的效果。
如此妄为之举，就如同拿狂转发热的马达代替暖气。
但她却用这种方法控制了一个国家。而且还是先不论科技层面，单就物产与经济都是现在科学阵营中力量最强最大的“世界警察”。
还有。
和合众国政治关系匪浅的人员当中，无法用现实方法控制的目标之内，最大的目标当然只有一个人。
罗伯特·卡崔。
这名不仅是现任总统，在意识到政府内部遭到超自然现象侵蚀及“起爆剂”的不当使用后，甚至不惜甩开特勤人员护卫单独行动的破天荒男子。对于想暗中操纵国家的人而言，大概没有比他更麻烦的人了。
敌人的目标难道是“操纵”总统？
还是杀了他，然后把权限转交给“容易控制的人物”？
但那个应该是最大目标的男人，却露出毫无畏惧的矿工式微笑。
“那种莫名其妙的超自然现象，应该还有杀鸡儆猴的功能。就是“如果不希望变成那样，就乖乖听话”。不，说不定还可以当做免死金牌。万一造反的事情曝光被追究责任，再请她用超自然力量操纵他们。这样一来就能用“我只是受人操纵的受害者”当借口。”
正因为是来历不明的力量，所以没人知道详细的发生条件。
即使莎洛妮亚实际上只能控制几个或十几个人，而就算操纵成功，她的魔法也不过就像有缺陷的机器人般差强人意，但谁也无法证明。
假设有人主张“议会所有人员都因为超自然力量变得异常”，而实际上，有人证明了来历不明的力量其中一部分呢？
“只信眼见为凭”的人们会产生错觉。以为眼前“微小不起眼的超能力”已经波及了政府的各个角落。
看取翘起二郎腿，掏出被包包保护住，没有沾水的手机，却发现这里一点信号都接受不到，只能沮丧的放下。
“哈~，但无论如何效果不明的魔法现象都不能当成法律判据吧？这里又不像学园都市，有比较明确的超能力档案和超能力犯罪相关法律。”
面的她的质疑，罗伯特·卡崔只能叹气。
“若是在战争开始之前的确没用。但是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中，有许多常理无法解释的现象获得确认了，世界开始承认超自然的存在。即使在法庭上审判时无法当成正式证据，但是对地位高于法院……也就是像我这样曾接触过“世界的黑暗之处”的人，说不定会因此同情那些“超自然现象的受害者”。最后也有可能会根据情况，执行一些特别措施。”
“总统特赦……？”
“真是荒唐的特权。”
总统笑笑，打发掉美琴的抱怨。
“事实上我并不认为他们的罪过，可以因为博得我的同情而获得解决，但这么做或许有助于让他们撤除心防而同意协助。对于设下诱饵的人而言，那就够了。毕竟实际上并没有必要照顾他们到最后嘛。”
罗伯特·卡崔叹出一口大气。
“现在想起来，我和洛丝莱因会“注意到异变”这件事也很奇怪。我们又不是芭德薇他们那种专家，哪有办法光看一眼，就区分出这人有没有被控制？没那么简单吧。你刚刚说什么魔力和术式？我不清楚详细情形，但若不是清楚细节的人，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吧？”
“既然如此，那么那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像是在做戏、装病吧。因为现实的情况而决定和莎洛妮亚狼狈为奸的人，一旦暴露真面目时，就装成超自然现象的受害者。所以才会出现连外行人都看得出来的变化。相反地，说不定正牌魔法师芭德薇看了之后反而觉得格格不入。”
“……所以到底是谁？”
当麻谨慎地询问。
“和莎洛妮亚那种格雷姆林魔法师不同，而是和格雷姆林连手的……另一个敌人究竟是谁？”
“既然那个人可以利用非超自然的方法侵蚀政府，就表示那个敌人拥有社会性的力量吧。”
罗伯特说着，将“皇帝的随身行李”放在床边上。手提箱中的计算机启动了自动算法，开始撷取一夜建立的通讯用的信号连接外网。
做不到这点的看取嘟着嘴看着。
“提示就是那群像CD一样的人。刚刚十神少年也说了，无国籍的佣兵集团。”
说到这里罗伯特·卡崔叹又了口气。
“那种等级的集团，虽然是很有效的战力，但非常花钱。我想你们也听说过油轮遭遇海盗袭击的事，但你们没听过有人雇用大规模佣兵部队，组成像诸侯出巡般的护卫船队吧？当然也有政治因素，但是更直接、更大的问题是因为那么做，一天下来所耗费的成本太过昂贵。”
罗伯特的手指在手提箱内的电脑键盘上熟练的敲打，大量网上难以获取的机密情报一个接着一个的弹出，让几个少年少女迟疑到底是不是该看屏幕。
“这群人恐怕是活跃于东欧的佣兵公司三叉戟。能够购入D式Narwhal，引进电子迷彩，用如此规模展开行动……再者从他们的行动来看，也只可能是拥有许多退伍美军的PMC了。一家公司就拥有三军军种的超大型军事公司。”
“你所谓的超大型，具体上有多少人？”
“粗估应该有将近五万人。但因为船舰软件升级而似乎裁撤了不少人员。”
“那不是跟一个城镇的人口差不多？你说他们是军队，表示他们都是专业人士吧？要怎样才能聚集那么多人啊！？”
美琴嘀咕着，虽然她自诩“最强人类”，如果只是几艘驱逐舰的话努把力也能解决，但再怎么说一次性对上五万个全副武装的专业人士，体力上也会力不从心。
“他们全都是中途雇用的。PMC不用新兵。而且世界上的军队，每年都会出现大约十五万人次的退役军人。其中三分之二并不是因为届龄退休，这还是第三次世界大战前的统计和定论。”
“……”
“他们退役的理由很多。但并不一定是因为退役后的未来更加光明。隶属于三叉戟的军队里，占最大比例的是退伍美军。我曾经提出应该充实退役士兵的社会保障，但似乎有人认为这种连续性的支出会压迫国家财政啊。”
总统感觉自己的头发要早衰了，但很多问题并不是总统一句话就能解决的。
“但不管前因后果为何，聚集起来的都是前任专家，这可是因为太贵而在三战时和北约谈崩的组织。如果动用足以和他们交易的巨款，金钱流向应该会留在银行资料中。无论哪家银行，应该都会想避免自己金库的钱流失，所以应该会发出警告。”
“有发现是谁干的吗？”
“很遗憾，没找到。但反过来说这也是一条线索。皇帝的随身行李可以调查的，只有合众国能力所及的范围。反之，幕后黑手为了不让别人追踪到自己的金钱流向，应该会特地到合众国的势力范围之外交易。”
总统敲打着皇帝的随身行李的键盘，进一步浏览机密情报。
“不惜支付巨款介入合众国，以获取利益的人。有大量资产分散在合众国之外的人。建立秘密管道能和东欧政府及银行往来的人。有能力雇用三叉戟的人。在夏威夷群岛上拥有监视系统，可以检视我们一举一动的人。”
“范围能缩小到一个人身上吗？”
“没办法。合众国境内名下财产市价比合众国国库更多的知名人士就超过三十人了，跨国综合事业是很可怕的。在那些人的想法里没有所谓的国境之分，他们拥有的是以金钱和经济圈为中心的“其它区分方法”。”
总统直言不讳，尽管那些人实质上支配了这个资本主义国家的命脉。
“但拥有“巨大能力”足以推动合众国的其中几个人，都和某人有关。无论是汽车大王弗莱克·凯特曼，还是摇滚巨星道格拉斯·哈德贝尔，实质上都隶属于某人“麾下”。我现在的嫌犯名单中就有好几个那样的人，只要找出共通点，那么幕后主使的“某个人物”自然就会变得很可疑。”
总统喀哒喀哒地敲打键盘，不久之后他得到了一个答案。
在皇帝的随身行李画面上，显示出一张很大的照片。
“合众国媒体大王奥蕾·布鲁雪克。只剩这个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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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死反而更奇怪。
这是滨面仕上最真实的意见。
夏威夷岛化为岩浆地狱。直径超过十公里的巨大火山口充满橘色岩浆，从中溢出的岩浆有如麦芽糖般向下流泄，覆盖住一整面山壁。
或许是因为“起爆剂”的效果并不完全，很幸运地，村落所处位置平安无事。滨面他们也没有遭到岩浆吞没，但是周围的空气如三温暖般闷热，硫化瓦斯的气味增加到足以让人感受到生命危险的浓度。
由于覆盖住头顶的火山灰，四周如同破晓前陷入一片昏暗。细碎的尘埃不断落下，指尖大小的火山岩喷出，发出劈哩啪啦的声响，一颗接一颗穿透地面。
但是，却有其它的事态发生，甚至令人忘了那扭曲的自然威力。让他们觉得自己身在化为岩浆之湖的火山口附近，反而非常幸运。
就在如薄雾般阻挡视线的火山灰另一边。
标高较低的小山山麓方向，响起枪声和爆炸声。如繁星点点般四散的银色装扮战斗人员，还有气垫船及装甲车等大量武器。
“奥蕾·布鲁雪克？”
[对，敌人是奥蕾·布鲁雪克，被称为不同于参众两院的第三议院的女人。]
滨面趴在偏白色的火山灰上，对着手机说道。设定为电话会议模式的这通电话，同时打给了当麻，一方通行和不知身在何方的一夜。
“那是什么意思？”
[影响力极大，简单来说就是这么个意思吧。对于合众国来说，媒体上的曝光率会直接影响到大选集票的成败，而奥蕾掌握了所有媒体。多半现任总统先生也跑不掉吧？]
一夜的话语落下，电话另一头的总统没辙的笑了笑。
[首先控制议员，透过他们的命令影响军方和官僚组织。毕竟“情报”流通的速度比金钱还快。即使如此还是想贯彻自己的思想，奉献国家的那些政治家，她就利用莎洛妮亚的魔法来控制他们……那位女士凭她自己的想法，试图夺取合众国的船舵。领导那些可以当成齿轮使用的人赢得选举，以这种方式掠夺政权。]
[但是情况并没有这么完美，对吧？]
“这又是什么意思？”
真不愧是滨面，刚刚觉得自己搞清楚了，有突然一下得到了相反的情报而不知所措，名副其实的白痴担当。
[滨面，你好好想想，如果奥蕾·布鲁雪克用这种手段达成目的了，那不是根本没必要专门绕远路。还得牺牲合众国国力去争夺政权？罗伯特在逃这个状况就能说明对方的失败。]
一夜那边声音有点模糊，而且周围的背景音貌似相当喧嚣。时不时会有尖锐的金属撞击声、爆炸声透过听筒传过来，但一夜那边的语气又貌似没事人一样。
罗伯特·卡崔低声说道。
[诚然，合众国实际上并没有按照那位女士的想法运作。不，正确说来，当时的状况已经无法将合众国托付给任何人了。]
“？”
[第三次世界大战。]
总统简单带过，但所有人的短暂沉默使紧张感再度提升。
[坦白讲，很难说事情有完全依照合众国的剧本发展。不仅如此，合众国甚至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奥蕾可能在那场战争发现某种问题，所以才会试着打造可以更直接控制合众国的架构。]
“所以她才和格雷姆林以及三叉戟接触？”
滨面如呻吟般地低声说着。
“既然知道这么清楚了，干嘛不赶快逮捕那个叫奥蕾的家伙？“
“没有人知道那位女士人在什么地方。因为她敌人太多。虽然身份证上写着华盛顿D.C.，也有乖乖纳税，但假设有人告诉我她在火星上建立基地，我也觉得大有可能。“
旁边的番外个体开口问道。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行动？“
“当然是跟主将和总统会合啰。孤军奋战是得不到任何好处的。”
黑夜皱眉，
“……你是认真的？刚刚不是才说过，附近岛屿都已经配置了对舰导弹？要是驾汽艇过去，只要挨一发我们就会被击沉了。”
[我觉得这部分可以稍微放心一点。]
一夜从电话里插话。好像有什么东西爆炸了，巨响让所有人都远离了手机，过了几秒钟，另一次爆炸之后，一夜继续开口。
[沿岸的大部分对舰导弹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虽然还有一些在搭建中，离我太远的我也没辙。总之小心点的话，岛南侧应该是能过来的。]
“没问题，还有更安全的法子。”
滨面从地上蹲起身，望向远方。
“搭不会沉的船就好了。”
他手指着登陆到岸上的军用气垫船：
“先想办法混进那群人里面。刚刚听起来应该是有好几千人吧。反过来说，就很难识别出每一个个体。只要我们伪装成那些跟CD一样的士兵，就能隐藏面貌了。即使是我们东方人也看不出来。”
“御坂认为要是杀了那些人，夺走他们的衣服，还是会被发现的哦。”
“这里是世界最大的枪支大国，就算超市里也放着手枪。”
滨面擦拭掉脸上的汗水。
“要是有专门卖给军事狂的枪械店，里面一定放着相关装备。我记得刚刚提过，对方身上穿着好几个国家的装备组合而成的服装，如果不是部队特制的装备，而是以既有装备组合起来，我们就有机会……即使款式不完全相同，也可以找借口，就说是依照个人喜好调整过的。”
番外个体耸耸肩，一副无所谓你看着办的样子。
“哦。不过你和御坂就算了，这个小不点黑夜就算穿上军装，我觉得看到体型，对方还是会起疑吧？”
“既然如此，就把她塞进袋子里。反正她原本就很娇小，双手又可以拆下来。应该可以收纳成很轻巧的大小。”
“……你居然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么不得了的事。”
黑夜抖了一下，但她又提不出具体有效的方案，只能摆出一副不满的脸色。
[你们有办法的话就按你们想的做吧，别让我派潜艇去海上捞尸体哦。]
一夜说完，电话从他那边挂断了。
“这下子，最大的问题就是F.C.E.（可入侵私人摄像头情报收集系统）了。那家伙是媒体大王吧？要是被那系统看见，就算变装也没用。”
“你以为光是这座岛上就有多少摄像头啊。想要全毁掉是不可能的。”
“只要换好军服，对方也分辨不出来。所以至少要把我们换好衣服之前所碰到的摄影机破坏掉。”
番外个体抛起她从怀里取出的铁钉发出叮当声响，手掌和刘海迸发出电火花。
“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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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幕僚洛丝莱因·克拉克赫特的手机响了。
电话另一头是个熟悉的女子声音。
[你们终于发现了？]
“……你一直看着我们的情况，为了确认还特地打电话来，真是大胆啊。奥蕾·布鲁雪克。”
[因为在已经孤立的夏威夷里，就算大吵大闹也不会有任何问题。而且再过几个小时，我就能完全掌控合众国了。虽然有点不讲道理，不过到时你们的立场会就像切换开关一样，变成“拥有危险思想的反政府势力”哦。]
奥蕾·布鲁雪克在电话另一头轻笑着。
“你以为事情会这么简单？“
[当然啰。可以用超自然力量控制总统固然很好；若是不行，就用子弹逼他把权限转移给副总统……你应该很清楚副总统目前是什么情况吧？]
“……做到这种程度，你到底想怎么改变这个国家？”
[知识12号。]
奥蕾说出了一个字汇。
对洛丝莱因来说，就像受到诅咒的一句话。
[在第三次世界大战前，使用为了研究UFO的资金，进行了十二种超自然实验。待在总统身边，有机会接触机密情报的你应该知道吧？]
“……那是在总统不知情的情况下所进行的实验。”
[你知道谁是最大的赞助商吧？]
“总统追查出其中七个实验计划，并废除了它们！”
[但是剩下五个成功实行了。太平洋上的“学艺都市”，收集有关利用世界各国自然发生型能力者“原石”的失败作报告。以开发国产超能力为名目，来煽动研究人员，但是在那些计划背后都存在“更深的法则”……经历过那场战争的你，应该已经明白我想开发什么吧？]
“……”
洛丝莱因沉默了，或者说，默认了。
[合众国是个对超自然现象防备极为薄弱的国家。]
奥蕾·布鲁雪克以自信满满的声音说道。那究竟是她的真心话，还是她体内早已经自然而然地，学会以言词打动大众的技术？
[事实上，先前那场和超自然力量密切相关的大战中，合众国几乎置身事外。那样还算幸运的。如果真正主导战争的幕后黑手将矛头转向合众国，政府那群首脑和军方中央，必定会束手无策地被消灭殆尽。你也能想象得到吧？躲在厚实的避难所中，被妖术或诅咒那种来历不明的力量给杀个精光。]
“为了对应那种情况……”
所以才跟学园都市联手。但洛丝莱因并没有把话说完全，毕竟她也不清楚学园都市到底能有多可信。
[知识12号并没有得到什么明确成果。但那或许是因为最后只成功执行了五项实验的关系。要是十二个实验全都能实行，合众国的技术说不定早追上国际最高基准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以合乎常理的伦理观四处奔走阻止计划的总统，就没有保护国家的资格？那计划不过是强迫我国国民牺牲罢了。还是你想说，从全世界强掳豪夺那些遭人擅自判断为具有“资质”的人，像拿刀在他们身上凌迟般的做法是正确的？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做法，甚至会毁灭掉合众国的建国理念！”
[我要将这个国家改造为宗教大国。]
这种发言，若是科学阵营和魔法阵营的代表听到，可能会发出哀号。
大国的转换。
将虽然在科技层面逊于学园都市，但以坚强的军事能力和经济能力，依然称霸世界的国家，明确地更换隶属阵营。
完全无法计算这么做会对势力图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又会带来多大的混乱。
[就跟总统宣誓就职或法院开庭时要将手放在圣经上祈祷一样，源于新教的仪式早就在这个国家的政府中枢扎根了。历届总统也全都是十字教徒。我要让宗教的新芽开花结果，给予我们国家强韧的耐力，以因应超自然的攻击……首先要做的，就是迎接格雷姆林来担任我国的超自然对策顾问。]
“在他们使用“起爆剂”时，国际关系就已经陷入僵局了。”
[一旦我们涉足超自然世界，国际关系就会恢复。]
“……”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将这些事告诉你？]
奥蕾提问。
但在洛丝莱因回答之前，奥蕾就继续开口说道：
[第一，因为不久之后，我就没理由隐瞒我真正的想法了。几小时后，合众国将焕然一新，别说是合众国国民，这件消息将会像国际标准一样，全世界的人们都会知道。因此本来就没有必要隐瞒。]
她又继续说道：
[第二，我已经确定要除掉你了。你大可将这句话当成犯罪预告的警告函。]
“唔……”
[如果你无言以对，我们的谈话就到此结束。那么幕僚小姐，我会命令三叉戟别折磨你，让你一路好走。射杀你的人还可以获得奖金。]
奥蕾单方面切断了通话。
洛丝莱因·克拉克赫特陷入短暂沉默。
但是——
“……奥蕾·布鲁雪克。”
负责掌议事记录，现在负责当司机的部下，看见低头细语的洛丝莱因，一开始还以为她因为恐惧而全身发抖。
错了。
她虽然全身颤抖，但是脸上却带着明确的笑容。
“如果幕后黑手是你，我就还有活路！”
“什…什么意思……？”
“考艾岛上有奥蕾的……不，整个布鲁雪克家族的关键在沉睡。”
洛丝莱因快速说道，从政府专用车里抽出一张地图。然后她将地图摊在引擎盖上。
“琳迪·布鲁雪克。性别女性，年龄八岁。如果是非常重视财阀、血统概念，必须靠血统世袭继承媒体大王脉络的布鲁雪克家族，那她身为唯一继承人，应该具有无法取代的价值。更何况奥蕾现在有不孕的问题。只要掳走这孩子，就能掌握奥蕾的核心命脉！”
“怎么会……不可能吧？她居然故意在自己女儿生活的地方，发动如此大规模的“战争”……！？”
“奥蕾并不知道。”
洛丝莱因不怀好意地笑着。
“布鲁雪克家因为家暴而离婚了，但实际上挥拳动手的人不是丈夫，而是奥蕾。这都要多亏她凭借彻底的情报操作和高价律师团，成功地扭曲事实。虽然奥蕾赢得琳迪的抚养权，但是根据后来的调查判断，这么做存在风险，因此琳迪接受了政府的“紧急保护”。当然，掌握媒体的奥蕾，为了不让社会大众知道这件事，也动过手脚。”
““紧急保护”，该不会……是和证人保护计划相同的……？”
“没错。完全改变名字和身份，将她送往无人得知的地方，度过第二个人生的措施。所以奥蕾也不知道她的明确所在地。说不定，利用大型搜索引擎公司及大型网络服务供货商打造而成的F.C.E.，就是为了找出琳迪而架构的。”
她那么做，是为了以母亲身份给她更多关爱，还是为了维持从祖父那里继承的媒体大王脉络？理由显而易见。
就连能窥探总统府和军方相关设施的奥蕾，都无法完全掌握琳迪·布鲁雪克的所在之处。
“因为母亲的关系而厌恶媒体的琳迪，可能在夏威夷群岛上过着最原始的生活。”
正因如此，洛丝莱因才有胜算。
存在于数字网络涵盖不到的微小缝隙中，最后的机会。
洛丝莱因指示部下召集还能行动的特勤人员和海军陆战队员，接着淡淡一笑。
简直就像——
恶党的笑容。
“……既然已经走上歪路，你最好知道会有旁门左道的阻碍在等着你。”
第二百二十三章 英雄们的骑士道
“等等等等等等。可恶！洛丝莱因那家伙，怎么可以被逼到走投无路就开始乱来啊！”
总统看着“皇帝的随身行李”画面发出惨叫，接着开始像修理昭和电视机一样用手掌拍打坚硬的外壳。
坐在旁边的剩下三人大吃一惊。
“怎……怎么了？”
“计算机坏了吗？”
“喂喂喂，这不是你们的什么国宝还是什么国家机密来着吗？“
总统咂舌，回答一脸惊讶的三人。
“我的心腹为了打破僵局，打算擅自采取行动。奥蕾·布鲁雪克的女儿就躲在考艾岛上。她为了让谈判更加有利，正召集能行动的军队要去掳人。”
听着琳迪和海军陆战队的详细状况，当麻他们的脸色变得铁青。
“不会吧……那个叫琳迪的孩子什么也没做啊。军队会答应吗？就算事态紧急，但这根本就是犯罪吧？”
“那些法律已经不管用了。而且海军陆战队因为眼前的现状，已经杀气腾腾的了。敌人的行动非常迅速，自我感觉天下无敌的美军都快被压制住了。如果战火波及到平民……国民生命和绑架幕后黑手女儿根本选都不用选吧。”
为了正义所采取的行动，从不同角度来看，也会出现黑暗面。
然而很多打着正义旗帜行动的人，往往看不见这点。
“……具体上，大概会有多少人呼应这项行动？”
“两百人左右。大概是洛丝莱因直接判断为“安全”并信赖的那群人其中一部分。从拥有三、四个师团的夏威夷群岛看来，只能算少数派，但我们可以判定那些人已经完全脱离部队指挥。说明白一点，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了正义，将会做出什么事。”
丧失明确规范的军队。
为了收拾事态而挟持人质，听起来像是为了成就大义，但如果有人说这行动是出自于对媒体大王奥蕾·布鲁雪克的憎恶，恐怕也无法否认。
也就是说，无法保证那女孩的人身安全。她很可能在“谈判”过程中受伤。在此之前，更有可能因为凌驾一切的憎恶，而陷入无法挽回的事态。
在阵线前方放声疾呼的总统心腹，她真的能控制住响应的军队想法？
可恨的敌人。敌人的家人。
是否有人能断言，士兵们在亲眼看到上述两者的瞬间，不会发生集团暴力？
当麻思考了一阵，接着从潜艇单人床上起身。
“……你刚才说琳迪·布鲁雪克在考艾岛上对吧？你能用那台计算机找出她的照片吗？”
“喂喂，英雄同学，你不会说出“去拯救小女孩”这种话吧？”
“去救她。”
当麻以一句话果断地回答。
看取一脸痛苦面具的抱住了脑袋。
“我们要抢在海军陆战队之前先进入考艾岛，带她去避难。去哪里都可以。总之只能让她躲在那些士兵找不到的地方。”
“你好好动动脑子行不行！？那个叫琳迪的孩子是幕后黑手的女儿，这是事实吧？为了帮助那孩子而战，我们跟那群试图镇压夏威夷群岛的人，不就成了盟军吗？”
“那又怎样？”
当麻如咒骂般说道，把看取吓了一跳。
“奥蕾·布鲁雪克的确是事件的幕后黑手。我们必须跟她把这一切做个了结……但是那孩子做了什么？就因为她和幕后黑手有关，就因为可以利用她迅速解决事情，就因为这种理由她就得被迫性命难保，这样是错的！”
当麻的声音显得十分坚定。
他并不是因为受到状况摆布，不得已才做出选择。他以明确的意志决定了自己的方向。
“那个叫琳迪的孩子本来就因为家暴，人生被搞得一塌糊涂，好不容易才能在这里平静度日吧？才八岁就得抛弃名字和出生的家庭这种种一切，才总算得到这理所当然的安宁。该强行掳走她，再用刀枪胁迫她站在奥蕾面前吗？这当然不行吧！既然你说要保护夏威夷群岛远离格雷姆林的魔掌，那么那孩子也是夏威夷群岛居民。所以你不是也该保护琳迪吗？”
“……说得也是。”
在看取进一步反驳当麻的大道理之前，总统静静地叹了口气。
“既然她以“紧急保护”身份将人身安全交给政府，那么保护琳迪·布鲁雪克远离奥蕾的魔掌，就是政府的责任。这么一来，我也不能不挺身而战了。”
下定决心很简单。
但是在那项选择的前方，还有子弹在等着自己。一边是莎洛妮亚、奥蕾领军，以镇压夏威夷群岛为目标的格雷姆林势力；另一边是盯上琳迪的总统幕僚所率领的海军陆战队势力。他们现在得同时和这双方势力为敌。”
除此之外，“真正的敌人”准备了大量为应付当麻的右手，而理所当然该有的武器，并将总统视为最优先目标。
追根究底，他们都是不处于能在意别人死活的立场。
虽然比不上琳迪，但他们最该小心的应该是自己的性命。
即使如此——
“御坂，警策，你们怎么办？刚才那是我们的选择。我们不会强迫你们。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躲在这里比较好。”
是什么让他下了如此的决断？
美琴心想，并找到了答案。
这名少年就是这样的人。
不是为了站在正义那边。
也不是考虑过利害之后，所下的决定。
因为想帮助别人，所以就出手相助。
心里没必要感到负担的人，当然一开始就没必要找借口。
去除掉一切多余的东西后的答案，正是获得了足以打碎那些堆积起一切，试图将之正当化复杂化之人的力量。
就因为如此，才会被称之为英雄。
“……知道了。我知道啦。老实说，对于拿枪指着那个叫琳迪的孩子，故意在伤口上撒盐的这种行为，我也很不爽啊。”
不管脑中感到多么愤怒，但只要说出来，事情就简单多了。
那个少年一路走来，一定也是因为屡次做出这种简单的决断。
最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看取身上。被盯着的人，只能一脸烦闷的挠挠头，这个氛围，叫人怎么拒绝嘛。
“行啦行啦，比起你的右手，我的金属对子弹更有用吧？我去和一夜说，他会不会让潜艇上浮放我们出去可不一定哦？”
但当麻却一点都不担心，紧紧攥起自己久经沙场的右拳。
“没问题的。要拼命夺回夏威夷群岛，不是那孩子的工作。是我们该完成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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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要去救人？上条那家伙，一听到有小女孩就把持不住了？”
坐在被炸掉一般的夏威夷海岸旅馆小屋里，一夜把电话夹在脖子和肩膀之间，手上用扯下来的床单在洗手台前擦拭着染血的七夜。
[喂！我们这边可是免提！你说什么当麻先生可都听得见哦！]
“你到底清不清楚现在岛上到底有多少武装集团？”
一夜没辙的摇了摇头，从只剩个框子的窗户看出去。种着椰子树的柏油路另一边，穿着CD一样闪亮银色军服的家伙，正十几个人凑在一堆儿，小心翼翼的前进着。
本来是五人一组，由于一夜的游走屠杀，现在几乎没有哪个小队是单独前行了。
说没什么用倒也没什么用，说有效也有效。
想用这个战力胜过一夜是绝对不可能的，但从一夜这边来说，不使用能力就歼灭他们又显得不太现实。
这也是为什么一夜现在躲在残骸里稍事休整。在战斗的过程中，疲劳实实在在积累了下来，即使CFR全力运作，也很难弥补持续战斗的消耗。
虽然还保有着足以轻松解决掉面前这帮人的力量，但持续下去的话……
一夜叹了口气，对着电话压低音量。
“你的右手，顶多用来对抗一下魔法师的术式，这帮人可都是真枪实弹的士兵，打中一发就可以准备把飞机上的裹尸袋给你了。”
[我知道，即使如此，我也得去。]
光听声音，一夜都能想象出那边的当麻是怎样认真的一副样子。但这也是最让他头疼的。
“……算了，就算我阻止你也会想办法去的吧。与其让御坂把船拆了……现在比较安全的海岸是……，从西边走吧，我会让潜艇在近海上浮，之后就靠你们自己开小快艇过去了。”
[谢谢。]
当麻那边挂断了电话。
挠了挠头，一夜正打算给舰长打电话，一个新的来电终止了他的行动。接起电话，将手机放在耳边。
[大将，考虑到这飞机之后还得飞回学园都市，再飞半个小时燃料就不妙了啊。]
一夜稍微顿了一下，说起来，这边的战场上没有加油机啊。Hs系列的战术战略飞机用的燃料和外界不一样，在机场加油也不太现实。
“行，你最后去西海岸，在之前你轰炸的区域和潜艇位置之间画条线，把剩下的敌舰赶走，然后直接返航吧。别忘了申请特别奖金，我拨款也要走个程序。”
[了解嘞。]
挂断电话，这样那些反潜舰应该就不会打扰到他们了，然后就是海岸线上的反舰导弹，至于这个部分该谁处理……
目前棋盘上的棋子，一方通行（Rook）和芭德薇(Rook)目前不知所踪，但以一方通行的性格不可能放任不管。黑夜海鸟（Bishop）和番外个体（Knight）多半和滨面（Pawn）在一起往这边赶。
然后就是罗伯特（King）、看取（Bishop）、美琴（Knight）和当麻（Pawn），如果他们想去救那个小女孩，必然会通过“皇帝的随身行李”找到她的位置，先将对方保护起来。
这样，所有棋子将会全部回到考艾岛。相较对方，奥蕾·布鲁雪克（King）目前位置不明，大抵可以确认莎洛妮娅（Queen）已经在岛上，以及最后，取代没有其他特殊棋子而大量配置的三叉戟佣兵（Pawn）。
滨面这次的工作更接近“透气”，如果他和黑夜、番外个体能干扰战场，拉走对方的兵就是最好的结果。如此看来，如何让当麻先接触到琳迪·布鲁雪克（触底升变）将会是关键。
这样就能让奥蕾·布鲁雪克（King）主动出现，被总统（King）对王将死。
那么，现在一夜（Queen）的行动就应该是……
“尽可能顺路清扫士兵，然后去会会对方的Queen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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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军用气垫船正“行走”在布下反舰导弹网的夏威夷群岛近海上。气垫船本体近似于特殊橡胶船，但尺寸却非常巨大。大概是用来运送大型军用车辆登陆的关系，船身规模足以匹敌学校二十五米的游泳池。
靠着两个巨大螺旋桨以获得推动力的气垫船，以超过五十公里的时速在海上快速前进。
上头乘坐的人虽然穿着银色军服，但并非莎洛妮亚或奥蕾的部下。
他们的真正身份是滨面等人。
依照往例，这是滨面第一次乘坐气垫船，由于周围没有任何障碍物，加上船体浮在海面上，急遽加速的感觉让他不禁提心吊胆，但却同时有一种毫无根据的安心感包围住滨面。
……事实上由于海里有暗礁，就算“表面上看来平坦”的海上也不是完全没有危险；若尖锐岩石突出海面，也有可能会撕裂气垫船的强化橡胶船底，但无知有时候会化为有勇无谋前进的动力。
滨面摸索着如何操作船身，并将手机放在耳边。
“……诶？为了救出其中一名幕后黑手的女儿，你们这群众矢之的竟然敢暴露在枪林弹雨里？”
滨面低声响应，对他们这种乱来的决定感到目瞪口呆，接着淡淡一笑。
老实说，先前听他们说了什么控制整个合众国，或媒体大王跟格雷姆林的关联等等，由于规模太大，他完全没有概念。
但现在终于出现了一件量身订做，值得他拼命的事情了。
“你们需要交通工具去考艾岛吧？等我一下。你们已经在考艾岛上了？那我们在那里会合。”
相对于滨面，番外个体和黑夜海鸟还是老样子，处在轻浮模式之下。
应该说是番外个体单方面地在捉弄别人。
“黑喵——御坂闲闲没事干，所以你摆个世界上最性感的姿势给御坂看吧——”
“你就为了那种理由而控制别人吗……哇哇哇哇！”
“喂，眼神凶恶的丫头！黑夜又快哭了，所以你别闹啦！”
“你替我说话的方式真让人不爽到极点……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双手遭人控制住的黑夜失去平衡，跌坐在船上，然后（被强制）执行全无实用性的动作。
而番外个体和滨面仕上两人，眼神变得非常温柔。
“……御坂现在的心情，就像第一次看见有人真的发出声音，说出“嗯哼”的感觉。二十五分。”
“虽然你先前说过你属于什么黑暗来着，但真是出乎意料地清纯呢。三十分。”
“你…你们…竟敢瞧不起我……！”
黑夜气得咬牙切齿，她和番外个体个性南辕北辙，实在太合不来了。
而那位电气系能力者，则一派轻松地将视线投向海面。
“不知道是不是顺利骗过他们了？”
“那是不可能的。”
依旧涨红着脸的黑夜海鸟低声恶咒。
一样眺望海面的她，正从正面瞪着船载摄影机镜头。
“对方是为了让我们暴露弱点，才故意放任我们自由行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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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基地遭到破坏，处于无法发挥正常机能的状态，但隶属此地的军队早已完成了撤退。
同时，莎洛妮亚、奥蕾阵营的PMC三叉戟，大概也判定这里没有继续进攻的价值了，他们迅速地将矛头转向其它基地。
“……啧，幕僚也不见人影了。”
“直接就跑去攻击八岁少女？真是一群无可救药的人。”
结束一番战斗后，和众人会合的一方通行与芭德薇各自随意说道。
当麻打手机和他们通话过后，他们也掌握了大致的动向。
蕾薇妮雅·芭德薇用肩膀扛着手杖，她轻轻一笑。
“但这也是个好机会啊。”
“……”
“别瞪我。一旦牵涉到小女孩，你真的就变得干劲十足耶。”
她随意地耸了耸肩。
“奥蕾·布鲁雪克现在应该正在窃听我们的对话吧？这么一来，她绝对会采取行动。趁受到总统幕僚召集前来的海军陆战队志愿军，和我们“保护”琳迪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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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们开始行动了。
应救援的对象是琳迪·布鲁雪克。要引出的对手是莎洛妮亚·A·以黎维卡和奥蕾·布鲁雪克。
以夏威夷群岛为开端，范围广及全整个科学阵营的合众国宗教国家化计划。这场决定计划成败的最后战役即将展开。
“来吧，让游戏开始吧。”
灰色的阴影嘻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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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蕾·布鲁雪克。
她身上那套夸张华丽的套装，光订做一套所花的钱，都足以购买一架中型客机了，但却因为剪裁过分顺应她的体型，完全无法转手贩卖。
这名女性头上戴着一顶完全不合这身装扮的牛仔帽，脚上穿着骑马用，脚跟处附有马刺的靴子。
这无关乎她自己的兴趣或实用性，她选择服装时最优先的条件，是这身打扮给予大众的印象。不管怎么说，合众国还是喜欢当年那种无畏的开拓精神。
对于以网络事业为中心，“经常因过于前卫而饱受批评”的奥蕾而言，这身打扮就像一道阻挡风暴的防波堤。
她现在人在高级饭店的一间房间里……看似如此。但其实只有装潢像是高级饭店，实际上或许并非如此。可能是昏暗的地下室、军事设施、豪华客船、大型飞机。由于信息压倒性地不足，使得臆测范围无限地扩大。
年轻的男秘书将威士忌倒入玻璃杯中并问道。
“应该没有必要连您自己都入镜吧？”
“客观观察状况很重要。像这样让我入镜，会让我想到我个人也是棋盘上的一着棋。”
奥蕾握住秘书递来的玻璃杯，缓缓开口说道。
“人只要一处于安全地带，就会很容易忘记最基本的事情。棋子会产生错觉，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千万不可得意忘形。世界这个棋盘土地紧紧相邻，只要有人努力追赶，总有一天将伸手可及。所谓的安全，比想象中更消耗燃料。”
从容不迫的台词本身口是心非地传达出，其实她相当确信自己的安全与胜利。真正处于危机状况的人，反而会勉强自己绞尽脑汁挤出乐观的意见，以图内心的安定。
秘书心里非常清楚，但并没有戳破她。
“F.C.E.和三叉戟的电子迷彩的搭配似乎还算可以。”
“因为只有那种程度的效果，所以被嫌弃得很厉害啊。”
“该怎么处理琳迪小姐？”
“带她回来。”
只有这时，奥蕾的口气变得冷漠僵硬。
“布鲁雪克的媒体网，起始于从前淘金热潮时的金脉信息。只不过，一直到我祖父那一代才发迹。然而不管事业扩大到什么程度，如果不是布鲁雪克的血脉继承这项丰功伟业，那就没有意义了。”
“我不认为莎洛妮亚·A·以黎维卡或PMC三叉戟会依照我们的要求行动。”
“为了多余的利益而考虑多余的事，进而采取多余的行动，其中必有原因……因为他们够从容不迫。他们能按照计划控制住夏威夷群岛，因为心有余力，所以他们才会开始思考，绕点远路以获取更多机会这种既复杂又麻烦的事。但是，”
奥蕾·布鲁雪克微微一笑，轻轻摇晃着手中高脚杯里的澄澈液体。
“由于某个调皮小子向他们穷追猛打，夺走他们的余力，他们现在只能思考单纯的事。士兵的基本是什么？不就是对他们进行魔鬼训练，直到无法思考？”
奥蕾随意低声说道，用纤长的手指敲打着计算机键盘。
“接下来，只要进行诱导，就能把他们引导到他们该去的战场。”
“他们会因为我们提供的情报而行动吗？”
“我们不能单方面地下达命令。而是应该丢下线索，若能让他们以为那是他们自己思考出来的结果，他们一定会立刻跟过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缩影战争
从海的另一边，数十枚空对地导弹发射升空。
应该是来自欧胡岛。二十架最新型的隐形战机掠过海面，在贴近海面，仅数十厘米的高度，以时速超过四百公里的速度疾速前进。因为基拉韦厄峰火山爆发，导致军方无法运用飞机参战，但这几架飞机借由在超低空“疾驶”，而打破了这项限制。
不以飞行称呼，而以疾驶代替的理由也很明确。
本来应该是起落架车轮的部分，被强行装上如滑雪板的浮板。牺牲了降低空气阻力及隐形的性能，相对的却得到“抓紧海面”的机能。不单只是掠过海面，倒不如说他们将浮板轻压在海面上，以这种方式来运用战斗机。
虽然PMC三叉戟阵营利用对舰导弹之类的武器巩固防备，但即使如此，似乎都无法对应速度如此之快的侵略者。
战斗机群和好几发对舰导弹擦身而过，然后朝着一整面海岸线发射了无数的死亡飞弹。
白色沙滩上，屹立着左右合计横跨十二公里的橘色火墙。
这是因为爆炸火焰和冲击波所制造出的火墙。
即使距离超过五公里，冲击和热浪也毫不留情的扫入碧绿的丛林中，将在远处观望的野兽小动物们吓跑。
先发制人的轰炸攻击终止后，隐形战机群迂回绕行而不飞上海岸，紧接着从它们背后出现大量登陆艇朝沙滩前进。说是船，却装备着水翼，时速可超过一百公里的超高速登陆艇。钢铁之船就像冲上岸的鲸鱼，一口气滑上陆地。
后方舱门敞开，大量的士兵从里面跑了出来。
他们身上穿着不同于三叉戟的军装，是群身上统一穿戴着国家正式采用装备的士兵。人数超过一百五十人的集团攻入考艾岛。
海军陆战队志愿兵，为了自己心中的大义，正式打响了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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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逃走。
维克·路纳桑德躲在人去楼空的加油站内。他缩着身子躲在店铺角落的自动贩卖机阴影中，沉重地叹了口气。
自动贩卖机的后侧，直线距离仅七十厘米的地方，有好几道脚步声通过。踩过白沙所发出的声音。若是被他们发现那就死定了。即使他的手并没有放在胸口上，但这样的想法，却不禁让他意识到心跳的声音。
挂在脖子上的职员证，写着他是教导小孩的冲浪教练。
但是，这种时候还过分贯彻职业伦理，明显是个失败的决定。
他的人生失败了。
骚动发生后，维克立刻让所有挤得进车里的孩子挤进SUV中，开往唐人街的废弃大楼。那栋建筑物里除了灰尘和蟑螂什么都没有，但他知道这里是民用的核避难所。
空间大小最多只有四坪左右，但是想要在那里避难是没问题的。满载值钱物品，装饰得金光闪闪的度假饭店也就算了，敌人应该不会连这种破败的废墟深处都想强行撬开长驱直入吧？
他们原本只要在这场骚动结束前，关起厚重的大门，躲在里面害怕发抖即可。
此时，有人说话了。
那个人说：人还没到齐。
“……要是抛下他就好了。可恶，月薪才两千块，凭什么叫我干这种事啊。”
特地跑出安全地带，结果却没能碰到那孩子。
到处都有仿佛出现在电影中、拿着锯状突击步枪，像CD般闪闪发光的士兵走来走去，他连想要移动都非常困难。
他们的装备，和这一带酒吧里或公开训练时看到的美军不太相同。然而如果他们不是美军，那他们的真正身份到底是什么？但不管如何，他知道万一被发现就糟了。现在虽然还没被发现，但那只是时间问题。他能逃走的路，已经全被他们堵住。
“……”
他想起右手中那沉重的感觉。
那把.38口径的左轮手枪，就放在被弃置于加油站的轿车仪表板下。
只不过他并不认为这把枪可以打破现状。他若是鸣枪，就等于是告诉一群猛犬肉放在哪里。更何况他甚至不认为第一发子弹会击中任何目标，再加上这里是加油站。若有汽油汽化后漂在空气中，他开枪的瞬间，很可能突然引起大爆炸。
这把枪只能当做护身符。
为了让自己不要因为脑袋陷入混乱，而胡乱采取行动。
“（……总之先想办法活下去。紧急避难。没错，这里有汽油啊。只要装进随手弄到的容器里引爆，想办法让它爆炸，他们的注意力应该会被爆炸吸引过去。为了活命，做点坏事应该也可以吧……）”
他将一字一句说出口，或许是为了强迫自己同意自己的意见。也就是说，一直到这个地步，维克·路纳桑德还是改不掉滥好人的毛病。
接着，对这个滥好人来说，又有更多考验接踵而来。
响起了一声小男孩的惨叫。
维克皱着脸，背靠着自动贩卖机，忍不住用手遮住脸。
“可恶，是史提夫……？”
那是和他们走散的最后一名练习生。他趴在发出油臭的水泥地上匍匐前进，从自动贩卖机的后方向外窥视，只见十几名男女被迫走在白色沙滩上。他们不单只是“走着”，是因为有四、五名身穿银色军服的军人，拿着步枪顶着他们。
那名只有十岁的少年，就在那群人之中。
难度瞬间跃升不少。
是否要见死不救？他脑中再次浮现和当时一样的选项。
“我能做什么啊……”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感受到胃袋一带有着沉重的压力。但那不单只是因为性命危机所造成的。原因出自于他正打算要明确地对别人的生命见死不救。
“（够了，我做得已经够多了。月薪才两千块就救了七个人，都足够获得表扬了。我干嘛这么贪心啊？）”
维克喃喃自语，他突然惊觉自己特地说出口的话，接着屏住呼吸。
这是为了强迫自己同意自己意见的仪式。
也就是说，他注意到一件他所无法认同的事。
“……这样会短命啊……”
维克·路纳桑德最后说出了这件自己最无法同意的事，接着环顾四周。
这里是加油站。汽油要多少有多少，可以少量分装在容器里，也可以洒在沙滩上，让汽化的汽油随风四散。依据用法不同，就算是暂时的，或许也可以耍耍那些穿银色军服的人。然而，就在他正打算在脑中思考具体做法时——
他听见了“喀嚓”一声微弱的金属声。
不知不觉中走近他身边的其中一名穿银色军服的人，将枪口紧紧抵在维克的后脑勺。
他的失败之处，就是探出身子。
最糟糕的是维克·路纳桑德手上，拿着手枪代替护身符这件事。
“可恶。就算要死，现在就挂点也太快了吧……”
他说了出口。
但是自己是否能同意自己的意见，与对方完全无关。
维克·路纳桑德不禁闭上双眼。就在此时——
轰隆！随着这声巨响。
拿突击步枪指着他的男人，横向飞出了数米。
他还以为有卡车撞了进来。
直到他回头，就算亲眼所见也无法相信，那是纤细的腿随意抬脚的一记飞踢所造成的结果。
由于银色军服男声势浩大地撞坏了其中一台自动贩卖机，使得周遭注目的眼光全都集中到这里。但是释放攻击的当事人却毫不在意。
白发红眼。
他给人的印象，与其说是人，更接近野兽。
“……这种状况有够麻烦的。”
跟在他身旁的是三名少女。其中两人的五官一模一样，但眼神却截然不同。年纪约莫国中生的那个女孩眼神还算和善，而比她年长的那个少女，则像拍得很丑的通缉犯照片一样，目露凶光。
然而第三人，顶着有点杂乱的紫色长发，极度不满的摆着臭脸。
“为什么我也要跟你们来啊。”
“收拾我们能收拾掉的家伙，你也拿那些魔法师没办法吧？”
明明长着和多莉一样的脸，番外个体的说话方式却怎么都没法让看取喜欢起来。
年纪大约国中生的少女，对白色的影子说道。
“首先应该先处理这边。只要入侵三叉戟的指挥管制云端，就能毁灭对舰导弹的警备网。这么一来，就能从夏威夷群岛之外的地方请求海上支持。虽然我有些事很想对你说，但现在不是拘泥那些事情的时候。”
“我是打算偿还欠那些克隆人的人情，但我可不打算向你这个原版低头。关于那场“实验”，可别忘了你也是加害者那边。”
“我认为补偿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你擅自将我当成加害者代表，毫不客气地随意指责我，让人觉得很不爽诶？”
两人不断制造出险恶的气氛，同时脚步缓慢地笔直走向沙滩，理由不言而喻。他们的行动明显是要去救助那群被人拿步枪指着，强迫移动的观光客。
眼神凶恶的少女闭着一只眼睛，对目瞪口呆的维克说道。
“也就是这两个傲娇的家伙在说“不要紧”啰？”
伴随着爆炸声响，那两名怪物无理地支配了战场。
第一位加上第三位。
两个甚至能只身走过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超能力者，掀起了破坏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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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洛妮亚·A·以黎维卡乘坐在登陆用的气垫船上。根据推测，琳迪所在的纳帕利海岸最险峻之地，想要搭乘一般车辆进入其中相当困难。从大海接近更快。
“委托人”曾指示三叉戟组成琳迪回收班，但莎洛妮亚的参与，却是违反委托人意愿的反常行动。
负责驾驶的一名三叉戟成员，对莎洛妮亚说道：
“我们会彻底阻止其它势力插手。捕捉目标的任务可以交给你吗？”
“那样做比较好。只怕专门杀人的你们一出手，就算只是想威吓她，也会害她变成出血过量宝贝啊。”
“……那样我们会被委托人杀掉的。倒是不知道她又会雇用谁来杀我们。”
“奥蕾·布鲁雪克？那种事我才不在乎。”
莎洛妮亚吹着海风，接着若无其事地说出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不仅如此。
“什么格雷姆林我也不在乎。当然，三叉戟也不关我的事。合众国宝贝的宗教国家化、魔法阵营与科学阵营的平衡崩坏。这些事我全都不在乎。”
“你…你这些话会被F.C.E.……”
“会被他们听到吧？那才像是真心话吧。三叉戟有三叉戟的目的，你也有你的目的。无论要以什么为优先，其实只需要知道到最后每个人能获得多少好处吧。”
莎洛妮亚低声说道，从怀里取出塑料制的四角药盒。
被区分成好几格的药盒里，装着各种树木的种子。
“我居住的国家，被那场第三次世界大战糟蹋得面目全非。”
“……”
“而有好几个国家和地区，因为那场战争分配到利益。最具代表性的正是学园都市及合众国。而且，还以从战争灾害中复兴为名目，控制金钱的流向，意图擅自改变我的国家。”
“我…我听说他们主要的计划是以公共工程建设为中心……”
“因为接下来就是冬天的季节宝贝啊。他们以修补天然气管线为名目，接收了天然气事业，但却为了一些明显没必要的工程，而延迟事业的复兴。他们知道暖气是人民的生命线，所以借此让人民宣誓效忠啦。”
莎洛妮亚微微一笑。
“真是不可原谅吧？”
她的语调中非但没有带刺，甚至还带有意图让异性聆听而用的甜美语气，然而历经千锤百炼的三叉戟士兵，却发觉身体在静静地颤抖。
“所以我要让一切恢复原状……”
她将收在药盒里的树木种子放在手心，先滚动种子，嗅了嗅味道之后，再以臼齿咬碎它。
莎洛妮亚的眼神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她继续说道：
“学园都市宝贝和合众国宝贝出钱是理所当然的。他们是真的为了俄罗斯宝贝好，也是理所当然。如果他们不想整备好国家复兴的基础，那就让我们自己来。反正，他们已经靠那场战争赚了那么多钱。要他们付我们这些被当成垫脚石的国家一些钱，应该不会遭报应吧？”
原本，三叉戟以站在委托人的立场，他们或许应该以武力阻止莎洛妮亚的行动。
但是他做不到。
来历不明的超自然现象、对于能自在操控那种力量的人所产生的畏惧，使得这些已经习惯制造尸体的佣兵全身僵硬。
“你说对吧？奥蕾·布鲁雪克宝贝。顺便告诉你，我那张靠着战争大发横财人士的名单中，也写着你的名字喔。”
她根本打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服从。
完全展现了对个人比群体更为重视的魔法师本性。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目的”喽？”
听到这个说话声音的同时，莎洛妮亚立刻曲腿跳开。纤细的身体展露出极为轻巧的动作，虽然比起灰姑娘来说差远了，但那明显是受过训练，习惯近身作战的动作。
刚刚还在和莎洛妮亚说话的银色军服士兵，浑身微微颤抖着，眼球向下旋转，无法动弹的脖颈上，从后至前，插进了一把黑色的长刀。
在大脑意识到疼痛的那一刻，脖子里的长刀横向扯出去，随即，视野天翻地覆并堕入黑暗。
无视转着圈飞起来的银色头颅，一夜轻轻挥刀，甩掉刀身上的血渍。碧蓝的双眼无时不刻紧盯着面前穿的跟森林妖精一样的少女。
“十神一夜……”
看似稚嫩的面庞逐渐变得扭曲，莎洛妮亚轻轻呸了一下，吐出刚刚在嘴里咀嚼的植物种子。
“我以为你挺想见我的。向学园都市复仇，直接针对我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诶，你说的没错，你可是我的名单里的顶尖人物啊。”
尽管这么说着，莎洛妮亚微微后退，缓缓拉开和一夜之间的距离。
“但我可不觉得你说的对。”
很明显，一夜肯定注意到了对方的动作，但并没有立刻追上去的意思。时元感知已经记录下她的时间特征了，只要对方使不出能够瞬间移动超过一公里的术式，不管她跑到哪里都会被追上。
“学园都市和合众国为你们掏钱是理所应当的？别做梦了。先挑事儿的是你们，就算是被右方之火怂恿了，也是上了邪道的你们不对。战败侵略国还想自宣正义？自己耍脾气就老老实实承认，别给自己扣大义名分的帽子。”
“……我倒要看看你那桀骜不驯的嘴能吠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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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帕利海岸被登记为州立公园，位于最深处的“难关”有横跨数公里的锯齿状断崖相连，地势险峻，一般车辆甚至无法进入其中。在那个“难关”的断崖中，搭建了一幢圆木组成的木屋。
名叫哈札克·洛拉斯，身高过两米的壮汉，正在木屋附近强行整理出来的梯形菜园里整理草木。
这本来是准备食材的一环，但“原本的主人”在里面种植了观赏用的花，菜园变成了一片混沌。哈札克种的植物也非食用植物。与他壮硕的身体展现的形象格格不入，他将小花苗从花盆中移植到菜园里的手法，让人觉得十分细致轻柔。
木屋门打开了。
哈札克头也不回地向踮着脚尖，用双手转动门把手的少女说道：
“不去游泳，就没必要穿泳衣吧？”
“今天好热。光靠自家发电装置和太阳能板，又不能二十四小时开空调。再说今天一定也是热带夜，所以得先让电池蓄积一点电力。而且等到傍晚，我会再去捕一次鱼。”
因为这是他们每次都会出现的交互方式，因此哈札克并没真的打算要改掉她的“习惯”。他马上改变话题。
“信箱里有教科书哦。”
“反正拿教科书过来的人是你，其实你可以不用放在信箱里啊。”
“这里是你家，琳迪。我只不过是来帮忙的。重要的是教材，你快点确认一下有没有缺件。要来回那条路好几趟是很累人的。”
“……我不喜欢这份教材。”
少女不满的嘟囔着。
“说自己喜欢念书的人也很少。”
“我比较喜欢听你说故事。”
“很可惜，听故事对你没帮助。”
哈札克整理移植到菜园后，小花苗旁边翻起的土壤。
“我该教导你身为美国人，还是身为夏威夷原住民的知识？两边都很有意义，但是我两边都不合格。听我名字应该就知道吧？由于我父母归化美国并不彻底，现在的我无法正确理解原住民的语言和文化。话虽然这么说，但我也不适应合众国的近代生活。”
“唔——”
被称呼为琳迪的少女鼓起脸颊。
“就算是这样，但你说的故事也很好玩！”
语毕，少女从信箱中拿出外头包着塑料袋的教科书，抓着它躲进木屋里。
【真是个纯真的孩子。】
哈札克坦率地心想。他同时也想着【正因为如此，不可以让她被我这个半吊子所影响。】这种事。
他曾经听说，真正的“国王”现在还活在夏威夷群岛中，但是哈札克连凤毛麟角都不得而知。他也不知道，这块土地上是否有人迹未至之地，还是“国王”已经融入城市中了。他甚至连想要找出国王的后裔，然后成为王国一员的想法都完全销声匿迹。就好像登山途中用尽力气，而对下山的路途感到不耐烦。
哈札克整理好菜园后站了起来。用手臂擦拭脸上的汗水，望着覆盖薄薄一层火山灰的苍空。
火山灰飞到了考艾岛上空，还真是罕见。他心想，如果火山灰会长期笼罩天空，那就该用塑料布盖住菜园了。
这时，他发现了奇妙的东西。
就像全长二十到三十厘米的巨大蜻蜓。
但那不是蜻蜓。
聚碳酸酯制成的躯体，以及ABS树脂制成的翅膀，以马达驱动身体，装有收送讯号装置及摄影镜头的东西，一般不会称之为蜻蜓。
“……镜头……摄影机……“
哈札克嘀咕着，接着想起了一些事。
琳迪·布鲁雪克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生活？令她厌恶到极点的东西是什么？政府官员招待她来到这种排除所有媒体的“未开发之地”的理由是？
“糟了……琳迪，琳……！“
哈札克不假思索地转身朝向木屋，正准备张口大喊时，却被身后伸出的手捂住他张大的嘴。
对方是从何处、如何、何时接近他的？
遭到袭击后依然无法理解的哈札克，就像变魔术一样，被人压倒在菜园旁边。因为逆光，看不见袭击者的脸，但是从身影也能知道那个人手上握着枪。
会被射杀。
心脏有如被风筝线之类的东西紧紧勒住般感到痛苦，但是等了又等，却听不到枪声迸出的声音。
他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最后，他才阶段性地知道跨坐在他身上的袭击者身体微微发抖，有人以透明长枪般的东西抵在袭击者脖子上，以及长枪的所有者是无声无息地靠近袭击者背后这些事。
两名东洋人少年和少女。
少年的特征是刺猬头，身旁那个比他年幼的少女，眼睛露出琳迪完全无法比拟的凶恶目光。
他们在用日语交谈。
“……你是三叉戟吧。”
不等对方回答——
“如果要接下一记攻击，氮气爆枪和拳头你选哪个？”
袭击者一瞬间望向抵着哈札克的手枪，接着猛然转过身去。
但在他实际反击前，少女的长枪就砍掉了他的手枪枪身及头盔前面，而少年的拳头击中了袭击者的脸。少年还是以日文，对仰头倒地的银色军服袭击者说道。
“感谢我吧。因为即使如此，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哦。”
“动手的几乎都是我耶，加上倒在那边的那群人。”
“就各方面来说，黑夜你实在太认真了。如果我没有中途阻止你，只怕你早就把他们的脑袋全砍下来了。”
“其它人呢？我们最早到吗？”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哈札克看着少女所指的地方，发现那里有四个一样穿着银色军服的人倒卧在地。
少年往断崖另一边的大海望去，同时对吓得惊慌失措的哈札克说话。
因为少年说的是日文，哈札克完全听不懂内容，但是紧接着出现了奇怪的现象。
眼神凶恶的少女右手。
应该用“就像敲打键盘”来形容？但速度却快到足以匹敌电动缝纫机。五根指敲打着菜园的栅栏，声音的连续与融合就好像朗读课本，重现了正确的英语发音。
[奥蕾·布鲁雪克雇用的部队，已经出动要带回琳迪了。你负责保护那孩子，应该大致知道理由吧。千万别把那孩子交给奥蕾。快带琳迪逃走！]
“怎…怎么了……？”
哈札克变得语无伦次，但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回答他。
“动作快！他们快从海边上来了！没时间了！”
哈札克不假思索地望向海边，如锯齿般耸立的断崖底部，有艘巨大的气垫船正要靠岸。
但是没时间慢慢观察了。
几名爬上断崖的银色军服士兵，拿着犊牛式突击步枪对着这边。像是被尖锐的枪声压倒在地般，少年少女卧倒在地面，哈札克慌忙飞奔冲入木屋。
“接下来该怎么办？”
黑夜回过头，看着当麻。
“掩护琳迪和保护人逃跑，还不清楚莎洛妮亚在哪，在那之前都不能放松。”
“面对拿着突击步枪的敌人，你的态度还真轻松啊。”
听到哈札克带着琳迪，从木屋后方逃跑时发出的声响。当麻勉强的一笑。
“说实话，我已经在想为什么不让能力者组那边分一个人过来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介于黑白的第三颗棋子
“没完没了啊！”
张开嘴大吼着，美琴浑身释放着耀眼的青色电光，于张扬的外观不同，其中包含的细致磁力抓起停在一旁的小型皮卡，对着向着她举枪射击的士兵横扫过去。
“把他们全砸成肉酱不就好了？”
“我说你啊！果然是跟着是神那家伙过来的人诶！”
“嘁，天真的大小姐。”
躲在矮墙掩体后方的看取啧了下嘴，甩手将塞在包里的闪光弹扔出去，趁着银色制服的士兵们遮住眼睛，在战场上翩翩起舞的液化人影毫不犹豫砍下他们的手臂，顺带将他们手上的牛犊式步枪夺过来，把子弹还给它们的主人。
另一个穿着越式旗袍，滚身和看取挤进同一个掩体，眼神凶神恶煞的少女咧嘴笑道。
“欸呀呀，姐姐就是那么天真无邪的孩子嘛~，我打赌就算这会儿脑子里一半的CPU还在计算怎么把那对戒指交给某位男士哦~。”
“呜啊啊啊！？你、你说什么呢！？我，我才没……”
——轰轰轰！！！
银色士兵肩上扛着的单兵火箭筒在美琴不远处炸裂，满脸通红一时分心（因为某个家伙）的她立刻从地面上抽取铁砂竖起墙壁，但在那之前……
“嘁，你们几个臭小鬼都安静点，想说相声滚到别处去！”
一个白色的身影插入了美琴立到一半的铁砂之墙和暴风碎石之间。卷起尘沙的狂风立刻被撕碎，霰弹般散射过来的石子一百八十度折返方向，粉碎了银色士兵的面罩。
越来越多的士兵聚集了过来，其中还夹杂了大量的魔法师，已经确认了诱导一方通行发动魔法能对他产生损伤，魔法师们立刻排开阵型，打算故技重施。
但是，
“喂，别小瞧人啊，用过一次的把戏你们以为还能起作用吗？”
毫不在意对方打算进行怎样的攻击，一方通行弯下腰，把双手插进对他来说像是蛋糕一样松软的地面。
“这是比谁出牌更快的游戏，倒让我看看还有什么本事啊，你们这群下三滥！”
首先是龟裂，随后，
仿佛银色士兵们的脚下打一开始就安装了地雷一般，地面突然爆炸，伴随漫天的黄沙将包围圈里的几个魔法师炸的不留全尸。
拖拽着引擎的轰鸣，前来增援的装甲车也逐渐就位，但这些数十吨的铁块喷出的炮弹反而进一步提升了一方通行的反击威力。
脚下剁地，白色的身影立即化作残影，宛如在超低空加速的战斗机一般，瘦弱惨白的手一把抓住装甲车的防爆装甲，金属像是加热的太妃糖一样毫无抵抗的凹下去。
【将装甲车的重力方向改为横向！】
学园都市最强的超能力随着抓住装甲车的手传达，装甲车像是玩具一样看起来一点都不现实的被抛飞，猛烈撞击在旁边的同僚身上，连带着将旁边的装甲车一同撞翻。
“呜哇——好猛，一夜当时是怎么打过没脑残的那家伙的？”
“喂！你们也别躲在观众席上看着，是能力者的话就来做点像样的事儿！”
爆炸和惨叫声不断在这片被夷平的加油站附近响起，敌人还是源源不断的向这边聚集，与其说是为了找到琳迪，不如说是为了把他们拖在这里？
在魔法与超能力掀起的闪光与冲击中，代表通常战力的银色士兵几乎被单方面横扫出去。枪支的力量显得微乎及微，顶多将无力以肉身阻挡子弹的两个level4逼进掩体里，但这并不影响操纵着液化人影翩翩起舞的看取和用磁力把敌人掉落的步枪拉过来回击的番外个体的战斗力。
但是，这也就到某一刻为止了。
戛然而止。
仿佛就像是游戏通关了一样，从某一时刻起，视野内突然一个站立着的士兵都没有了。
“呼—，他们终于弹尽粮绝了？”
手里捏着弹夹，已经把身上的螺丝钉射光的番外个体姑且还紧接着周围，手上把玩着北约5.56的子弹。
“别放松警惕。”
虽然这么说着，一方通行还是先关掉了脖子上的电极，毕竟兜里的电池不是无限的。
美琴呼了口气，擦了擦脑门的汗珠。
“终于结束了…去支援琳迪那边吧！”
“你还真是有活力啊。”
看取挠了挠头，让液化人影将周围被子弹打散的液化金属回收，从掩体后面走出来。
【不愧是超能力者嘛……】
说实话，现在仔细想想，两个月前的自己也真是有胆子，居然敢一个人猫着对抗全盛时期的一夜在内三个level5。即使那时背后有木原幻生那个臭老头子，不能做的事情还是不能做啊。
一边叹着气，看取检查了一下剩余的闪光弹数量（一个都不剩了，没什么好检查的。），迈着因为爆炸的冲击，直到现在都还有点摇晃的双腿，跟上先行的四人。
……
等等，
四人？
那个白的是一方通行，满脸羞红吵吵闹闹的是御坂美琴，和她长着一副一样的脸，只有眼神凶神恶煞的吊起来，嘴上不怀好意的哈哈大笑的家伙是番外个体。
那么，
那个灰色的家伙，是谁？
他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而且，为什么没有任何人发现他？
“…喂！你们都没看到吗？”
“啊？”
美琴和一方通行困惑的回过头，一方通行那边甚至还有点不耐烦的瞪了看取一眼。
明明，那个“人”就在他们两人之间。为什么没看到？
“你们两个，你们之间那个家伙是谁啊！？”
一方通行的反应比美琴更快，不如说甚至都没去确认看取喊的话的正确性。手指立刻按下脖子上的电极，同时脚底剁地，不管到底是什么，总之先和美琴那边拉开距离……
“因为把杂兵收拾完了就开始掉以轻心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什么……！？”
冲击迎面而来。
仿佛视一方通行引以为豪的“反射”为无物，不如说“反射”确实没有起到效果。明明一切物理现象都不可能洞穿“反射”的高墙，一震强烈的冲击力却直接穿透了一方通行的全身。
五脏六腑都被震撼，胃里一阵紧缩，一口唾液混杂着胃液从嘴里喷了出来。一方通行的脑袋一阵泛白，随后瘫软无力的滚落在地面。
电光随后而来。
美琴终于反应了过来，甩手完全没有限制威力的在身边砸下落雷。蓝色的电光在四处溅落，即使是同样为电击使的番外个体都感觉身上微微发麻。
但是，
“虽然想说好久不见，但没有AAA的你真的……”
不知何时，那个灰色的，看不清脸的人影，已经出现在了美琴背后，以极近距离贴着她的耳朵的“少年”，将温暖的风吹入她的耳朵。
“……弱到起不了什么作用诶。”
灰色的“少年”露出了熟悉，却又陌生的微笑，将手心贴在美琴的后背上。
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拥有一定战斗经验的美琴立刻在全身无死角释放高压电。这可不是电击木山春生时那种温顿的电压，在第一次电击被躲开时，她就已经做好了将背后的某人电个半死的觉悟。
虽然很难向别人说明，但对于美琴这样到达电击使巅峰的超能力者，电流就像是自己的手脚。
而现在，这些“看不见的手脚”，就像是被某个武术大师借力卸力推开了一般。
青色的屏障，插入灰色影子的手与美琴之间。蹦跳的电光，仿佛进入河道的水流，向周围四散推开，没有任何点滴溅射到少年身上。
“静电屏蔽，你也知道的吧？”
“你是！？”
美琴曲腿想要跳开拉开距离，但在那之前。
“你先睡一会儿吧。”
——砰！！
与对付一方通行如出一辙的冲击力，直接让美琴双脚离地，在空中划过弧线，砸在不远处的番外个体身上。
“这样就差不多了吧。如果没支援的话那家伙多少也得用“天使之力”……”
橙色的闪光突然暴起。
炙热的射线划过水泥铺设的地面，急剧加热的空气产生一连串的爆炸。乌黑的枪口释放出货真价实的“超电磁炮”，甚至连握住枪的液化人影都止不住晃动。
但是，
““SPAAN（盾）”。”
消失了，毁灭性的射线，像是砂糖溶于水一般，脸水花都没能激起，仅仅是在猩红的半透明屏障上留下了环状的波纹，随即烟消云散。
“那个招式是！……”
是一夜以前常用的东西，但是为什么！？那种奇奇怪怪的能力还能有完全相同的同系能力者？还是说那个是……不可能，他应该用不了能力才对，但是……
“想再多也想不出来的话，还是不要继续深究下去比较好。”
灰色的人影喃喃着，即使集中所有的注意力盯着对方，视野里依旧有一种若有若无，仿佛能透过他的身体看到后方的幻觉。
但是他确确实实站在那里。
然后，那个影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平淡无奇的，进入哪家超市都能轻松找到的东西。
一个黑色的电视遥控器。
转过头来的“少年”，虽然看不清楚，但他的左眼中，那个是，小星星吗？
“去睡吧。”
紫色长发披散开的少女，瞬间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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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番外个体无论如何思考，如何在“御坂网络”中搜索，都无法找到任何关于面前这个人的情报，更不用说该如何打到对方。
三个同伴毫无反手之力的被打倒了，仅仅不到一分钟，其中两人还是身为自己素体的姐姐和在西伯利亚的雪原上将自己束手无策打倒在地的一方通行。
被制造出来还不足一年的她仅仅知道，自己面前的灰色影子，能够使用十神一夜曾经用过的能力。
“PMC暂时还不会过来，把他们搬到安全的地方去。”
灰影如是说道。
“诶？”
灰影最后瞅了她一眼，下一个瞬间，甚至比眨眼的时间还短，就像是剪辑失败的劣质视频一般，灰影突然失去了踪影。
“……哈哈。”
番外个体两腿一软，以非常不适合她的小鸟坐坐在了地上。
“那个……到底是什么啊？学园都市的人造品？格雷姆林？”
说实话，想到她自己的状况，第一个能想到的可能性是十神一夜的克隆人，但克隆人的性能能够如此接近素体，甚至超越素体吗？
感觉自己的脑子在冒烟，番外个体搬起压在自己身上的美琴，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无论如何，把这三个昏迷的家伙留在这里也不是事儿。虽然不知道那个灰影说的话有多少可信度，但如果这个时候新的PMC部队涌过来的话，在场的四个人可能都会玩完。
“为什么这种破事最后都会落在我头上啊，我可是半个残疾人诶……”
尽管嘴上抱怨着，番外个体还是老老实实把美琴扛在肩上。旁边还没有坍塌的居民楼看起来不错，总之先在里面休整一下，等这帮家伙醒过来比较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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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帕利海岸最深处，有绵延不绝的锯齿般断崖，路途险峻，一般车辆几乎不可能通行。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
比如，怪物卡车。
相较于真正的怪物卡车，大家或许对无线遥控的玩具卡车更熟悉。
那辆终极越野车拥有四个极端巨大的轮胎，以柱子一样粗的悬吊系统固定在车身上。能将倾斜四十五度的上坡当成“跳台”，轻易飞越而过，这种四轮传动车的确值得冠上怪物这个名字。
当然，那是赃车。
他们借用了烤肉派对途中落荒而逃的观光客用车，将原本的车换成这辆。
“有了有了！是照片上的小女孩！她为什么不乖乖待在木屋里？”
滨面仕上操纵着伴随砰的一阵巨响，“飞越”陡峭倾斜坡道的赃车。这让副驾驶座上的现任总统活像快呕吐般脸色苍白，坐在后座根本没系上安全带，得意洋洋地两手抱在胸前的芭德薇，也尝到了反地心引力的摇晃滋味。
不管怎样，既然找到目标，事情就简单多了。
滨面正打算改变怪物卡车的方向，转向在险峻道路上逃亡的琳迪，和拉着她小手的壮汉。
此时突然有了变化。
咚！伴随这声巨响，眼前视野突然变成一片空白。
不对。
“挡风玻璃被……？”
有人以榴弹发射器朝他们发射镇暴用，如沙包投篮用的柔软弹头。不让冲击贯通，而是击中后冲击会向外扩散，覆盖住整面玻璃的那种子弹。
因为视野突然遭人夺走，滨面只好紧急煞车，但他马上注意到了。
袭击犯的目的，是想夺走他们的行走能力。
“糟糕……糟糕！快下车，滨面！你现在就算踩油门也来不及加到最高速度了！”
罗伯特·卡崔滚下副驾驶座，滨面扭动车钥匙熄火后也跟着跳下车子。首先，挡风玻璃因为枪击而完全粉碎，接着，主要是追着总统的方向有好几发零星枪击紧跟而来。罗伯特在崎岖起伏的陡峭断崖上滚动，立刻躲进遮蔽物后方。
大概是害怕误射的可能性，终于赶来的银色军服部队并没有射击站在琳迪身旁的壮汉，而是用犊牛式突击步枪的枪托殴打他以排除障碍，之后抓着少女的手，将她推进怪物卡车后座。然后直接坐进驾驶座，再次扭动插在钥匙孔上的车钥匙。
紧接着。
啪嚓！伴随着爆炸声响，银色军服士兵的身体被炸得向后仰。
“只要稍微在点火装置和接地在线动点手脚，结果就像这样。”
滨面慢慢回到驾驶座上，拉开了门看着神志不清的士兵。
“无论经过怎样的锻炼，被三百伏特电压击中的状态下也不可能动的了吧？”
铿啷铿啷！连续不断的原始暴力之音。
滨面从完全无法动弹的银色军服士兵身上抢走了手枪及突击步枪，接着将士兵扔出驾驶座。他将先前在车上动的小手脚恢复原状后，以仿佛自己就是车主般动作转动车钥匙。
晚一步过来的总统，不经意地从副驾驶座向后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芭德薇小姐！原来你并没有逃出这辆车？”
“因为我没理由要逃啊。”
芭德薇轻轻挥动不知打哪儿拿出来的短剑，简单地说道。被扔到她身旁的琳迪·布鲁雪克似乎很怕这把剑，但仍抓着驾驶座的头枕，探出身来。
“呃…那个…总统先生！”
“哦！终……终于遇到一个一看见我的脸就叫我总统的人了……”
“拜…拜托你别眼角含泪好不好！啊，我想说的是…那个……！”
“奇怪？但是我听说小妹妹你很讨厌媒体，应该连报纸和电视都不看吧？竟然这么清楚总统的长相？”
罗伯特不知为何，抬头挺胸地对着插嘴的滨面说：
“我们是在调查相关F.C.E.的疑点时认识的。奥蕾·布鲁雪克借助那群可恶的律师军团之力，就差那么临门一脚让她逃避掉法律责任，但就在那时，洛丝莱因那家伙唠叨了一大堆，说什么想要介入她的家务事很困难，而且就算为了那件事背负风险，也无法得到足够分量的广告效果；但是绅士的总统阁下还是不计得失地救了她。好好赞美我一番吧。”
“那你们就不算第一次见面了嘛。她只看你一眼就称你为总统，这是理所当然啊。”
“让我说正题！正题！哈札克先生要怎么办？他怎么看起来变得越来越小了……！”
“女孩。我懂你的心情，但是那些人的目标是你和我！”
总统抓着女孩窄小的肩膀，将她推了回去。
“我一定会让你回到那位先生身边。所以现在就这样分开，也是为了那位先生好啊。”
“……”
琳迪·布鲁雪克无力地坐在后座上，缩起身子。
并不是因为眼前突然的状况而陷入混乱。
而是事先预测到的最恶劣事态来临了。她的表情凝重。
“……妈妈她…已经逼近到这个地步了？”
“没错。”
总统简单地承认，
“克服难关的时刻，也已经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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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美亚溪谷是位于考艾岛山岳地带的巨大山谷。规模高达数十米的山崖绵延不绝的光景，是非常贵重的旅游资源，但是将它当成移动路径却非常不便。
这是通往琳迪·布鲁雪克预想中所在的纳帕利海岸其中一条路径，然而在险峻的地形上所盖的道路当然有所限制，只要在那里筑起防卫阵地，想要攻下敌阵将会相当困难。
总统幕僚洛丝莱因·克拉克赫特也被迫停下脚步。
山间的羊肠小道被PMC三叉戟带来的几辆装甲车堵住去路。幸运的是，敌人的战力已经被反坦克火箭弹给排除掉，佣兵也已经撤退，但是被炸掉的装甲车残骸当然就被弃置原地，若不先清除掉残骸就无法前进。
时间还在一步步紧逼，洛丝莱因不耐烦的咂舌，就在这时，旁边的职员出声打断了她的思考。
“幕僚！那个……”
“什么事？”
“您的电话。”
洛丝莱因接过职员递来的手机，看着画面上显示的一排文字，皱起眉头。她接听电话，手机里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
[嗨嗨，洛丝莱因！我认为现在也差不多该是跟你谈谈的时候了！]
“那是我要说的……！”
洛丝莱因想着“这家伙是不是有让人气到脑充血的才能？”，咬紧了牙关。
“都到这种时候还到处乱跑？！现在岛上到处都是PMC，如果你被击毙了一切就都结束了！你到底有没有理解这个状况！？”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就因为我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才来找你谈交易，洛丝莱因。]
“什么交易啊，喂？”
[我并不是为了漫无目的游荡度假才一直抵抗到现在的。我先前一直都依靠着这几位东方的少年少女，但我现在在考虑，反正你们人都来了，就应该在最大限度内活用啊。]
“听起来不像是你最擅长的故弄玄虚嘛。你打算怎么打赢PMC三叉戟？”
[打不赢他们的。]
因为总统回答得太过干脆，让洛丝莱因的思绪完全空白。
她最后终于回过神来，
“喂，等等！笨蛋…不会吧……！”
[我想过，洛丝莱因你有日本人的傲娇素质。平常很完美，但是却不懂得应对突如其来的即兴演出。]
“别说那些废话了，那算是性骚扰吧？”
[哈哈，离严格定义还有点距离，民权法可是我参与修订的。]
罗伯特·卡崔立刻订正她的话，同时说道：
[考艾岛上有两个问题。第一是PMC三叉戟的琳迪回收班，第二是你，洛丝莱因。我们一个个解决问题吧。就是因为想一口气解决所有事情，所以才会看起来那么复杂。]
“你该不会打算说，如果让你指挥海军陆战队志愿军，就能找到解决事态的线索？”
[别看我这样，我好歹也是思考过才行动的。]
“不好意思，总统。我无法相信你的发言，我要挂电话了。”
[我真的那么不值得相信？我好歹也是在国民投票中，获得最高等级的信赖耶！]
“你是说那个华盛顿趋势报评为“世界上最会纸上谈兵的政治家。但是他那奇特的想法，说不定能帮助停滞的美国经济东山再起”的人？”
[好啦，你听我说。我找到关于击败PMC三叉戟的线索了。]
“除了琳迪·布鲁雪克之外的方法？”
[除了琳迪·布鲁雪克之外的方法。]
听他这么说，洛丝莱因微微叹了口气。
没想到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而使之硬化的良心，就这样分崩离析。她忍不住在心里咬牙切齿。
她轻轻踢着越野车的轮胎，催促总统说出接下来的内容。
“你要怎么做？我会帮忙检讨是否可行，你可以告诉我没关系。”
[谢啰，傲娇小姐。首先是他们的资金来源，奥蕾·布鲁雪克。我们伟大的计划（笑）是预定先逮住重要人物莎洛妮亚·A·以黎维卡，好对付奥蕾。只要奥蕾倒下，一切都将付诸东流。但这么一来也会出现一个问题，你知道是什么吗，洛丝莱因？]
“……也就是即使我们制伏了首领奥蕾，PMC三叉戟也未必会停止行动。他们参战的前提是：奥蕾掌握政权，一笔勾销他们在美国国内的所有罪过。如果撤退，别说是叛国大罪，更有可能被挂上前所未闻的“设局让美国陷入战争罪”。今年度将产生美国史上最多的死刑判决。”
[他们也知道无论他们逃往海外，世界警察都能追到天涯海角。毕竟三叉戟军队人口比例中，前任美军占了第一名。因此，三叉戟的行动是不会停歇的。因此我们需要好好应付他们。反之只要能解决这点，一切就结束了。]
“怎么做？”
[至少不会是用琳迪·布鲁雪克当挡箭牌这种方法。那是对付奥蕾用的王牌。在受雇的PMC部队失控的情况下，她发挥不了作用。]
“所以到底要怎么做？”
[首先是PMC三叉戟的指挥官。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就是总经理或董事长吧？]
总统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
[反正他们一定都在考艾岛上。我不知道他们是和莎洛妮亚一样，想用琳迪当成防止背叛的安全装置，还是为了卖人情给奥蕾，所以要制造“以这种方法救出琳迪”的事实……但无论如何，只要在合众国的土地上，即使是利用奥蕾的网络，也可以利用我的“皇帝的随身行李”从旁干涉。]
“也就是说，你知道指挥官确切的所在位置？”
[这下子又回到一开始的问题了，洛丝莱因。就算统合我们现有的海军陆战队员，别说夏威夷群岛，就算想驱逐分布在考艾岛上的三叉戟都很困难吧。]
即使再一次将困难的现状说出口，电话另一边的总统声音依旧爽朗。
[但是如果对手只有护卫指挥官的小队，你觉得结果会如何？]
第二百二十六章 通路兵（Passed Pawn）
考艾岛原本美丽的白色沙滩沿岸，现在遍布着焦黑炙热的坑洞，赤红色的晶莹结晶尚未冷却，在其上飘悬着白色的烟雾。
越过无数金属的碎片，沙滩后方的原始丛林里，树叶与枝条沙沙作响。
莎洛妮亚·A·以黎维卡转身，冲入了相对远离现代生活的丛林。
“逃跑？还是想布阵？”
一夜并不着急，也不期待对方的回应，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有一些想要了解的事情，或者说，需要一些参考。
莎洛妮亚的术式，是以俄罗斯小树林的妖精支配者“蕾西（Leshy）”为基础的术式。
从芭德薇共享的情报来看，对方的术式能够控制人的思维或行为，或是对精神进行压迫，但这些对于一夜来说并不会构成威胁。
精神系能力，或者放宽了来说，精神系的伤害与一般的外界干涉敌人自身的术式对一夜很难起到效果。就像小操祈的“心理掌握”，又或是魔法中，前方之风所使用过的“天罚”。
正因为结构不同，所以相对结构未知的个体进行主观上的更改和干涉，基本上都会失败。毕竟前方之风的“天罚”就是“针对对自己怀有恶意的人给予天罚”。这个效果既不适用于无恶意者，也不适用于有恶意的动物。
格雷姆林的对策应该是以当麻为核心，那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效……说实话一夜也稍微有点兴趣。如果被一些术式命中能让自己更了解自己的身体，只要结果没问题，这也是一种选择。
【虽然天使之力已经……无论如何，反正总有一天破口会让整个罐子决堤。】
跟随着对方跑过的路径，一夜微微叹了口气，踏入丛林。
——嘎吱。
踏过折断的树枝与落叶，顺着莎洛妮亚踩出的小径。越往树林的深处，周遭的枪火炮声就越发宁静，仿佛进入了一个与外界隔绝，完全迥异的世界。
然后，
“？”
异状发生了。
颓软无力地。
少年的左手臂突然往下掉落。
【—？】
笔直往下。虽然关节还连接着，但是从那无力晃动的模样来看，无疑可以说是“掉落”。
从指尖到肩膀，完全使不上力量。
用右手握住无力的左手，就好像是理所应当一般，感受不到痛、热、冷。甚至连左半边的脸都产生近似麻痹的异常感觉。他对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也没有自信。
“……麻痹？没有被直接渗透的痛苦，外部施压造成的阻断？为什么会……”
“呼哈~，看来还是起作用了呢。”
不知何时，也许是一夜专注于感觉左手的状况，并没有注意周围，莎洛妮亚拨开丛生的树枝灌木，正面出现在他的眼前。
“不跑了？”
“还没注意到落入陷阱的猎物宝贝是谁吗？”
莎洛妮亚的笑容越发茂盛，不知道是一夜垂着胳臂，微微侧身的样子让她很满意，还是对接下来的胜利不可动摇充满了信心。
“就算是你，不呼吸也会死。”
“？你的术式和呼吸有关？”
“看来你还搞不清状况的样子，那么，我就重新郑重向你介绍。”
莎洛妮亚双手轻轻握拳，将拳头向前伸出。
“让我们开始森林的统治者，妖精蕾西宝贝的赌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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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麻兜里的电话响了。虽然从一方通行那边跑出来了不少漏网之鱼，但在黑夜的协助下，战局还没有紧张到接不起一个电话。
“是芭德薇吗？”
[你拜托我调查的事情，现在进行到一半。我老实告诉你，现在还无法掌握住莎洛妮亚术式的全貌。]
“凡是可以用的线索都行，快告诉我。目前莎洛妮亚的位置还不清楚，但三叉戟已经逼近眼前了！”
[好吧。]芭德薇满足地低声响应，然后进入主题。
[你记得解析莎草纸的幌子时，曾经提过“非得是俄罗斯的植物”这点吧？那似乎是莎洛妮亚想要误导我们的其中一项东西。也就是说，即使不是俄罗斯的植物，莎洛妮亚也能利用它当做魔法的起点。]
“原来是那么万能的魔法……？”
当麻一脸惊讶地环视四周。
植物是支撑食物链底层的东西，理应俯拾皆是。如果那些全都能用来当做魔法的起点以操纵人类，似乎除非逃到沙漠或南极，否则根本没有胜算。
[你把话听完。]
芭德薇如同打断当麻的疑惑般说道。
[更准确地说，所谓的蕾西，应该是支配俄罗斯“小森林”的魔法。而那种魔法是有例外的，有一种制造“暂时栖息地”的方法。]
“暂时栖息地？”
[就像候鸟之类定期来往两地的鸟类，会将另一个休息地点当成“暂时栖息地”一样。也就是会产生类似利用客机运送宠物的现象、结果。更进一步来说，让往来两地的动物和当地植物拥有魔法上的关联，也是很重要的。]
听的晕头转向的当麻挠了挠头。
“……拜托你说得简单点。你说的“魔法上的关联”，具体而言是什么东西？”
[蕾西会操纵森林里的居民。借着让“森林”和“动物”之间交换某种东西，使他们受认定自己是森林社会的一员。想将夏威夷的植物变成“暂时栖息地”，她应该会让她从俄罗斯带来的动物身上，拿点什么交给本地的植物。]
“你是指吃掉树的果实，或打落有毛植物的种子之类？”
[我推测应该是更简单的东西。就想凡是地球上的动物，一定都受到植物照顾一样简单。植物的作用不仅止于支撑食物链。植物最大的作用，就在于给予这颗名为地球的星球，足以被人称做地球的特征吧。]
“……”
当麻稍微想了想，突然满脸惊讶地开口。
“你是指交换氧气和二氧化碳……？”
[应该是吧。似乎有报告指出，莎洛妮亚过去的行踪，多半是在针叶林里被发现。动物不能当做植物的食物进行“交换”。因此说到“动物受到植物照顾的条件”，当然就是空气。]
在蕾西的森林里，制造出氧气和二氧化碳循环的动物，就成了森林里的居民。若是那片森林的居民去了别的土地，再和当地植物制造出氧气及二氧化碳的循环，那块地就会被登记为蕾西的“暂时栖息地”。
当麻整理了条件，重新回到使用层面的话题。
“但是，如果她能借此操控“暂时栖息地”中的所有生物，我们不就老早受她控制了？”
[我刚刚不是说过，我还不清楚详细的条件吗？更何况，根本没有人知道莎洛妮亚的魔法，是否真的能操纵人类。如果真有那么方便的术式，我觉得应该会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中，被加入更有意义的作战吧。]
“……既然如此，那到底是怎样？”
[控制昆虫或爬虫类这些脑部构造单纯的生物。就字面上来说，你不觉得“重现支配森林居民的妖精蕾西”这部分很可疑？就算用在像人类一样大脑巨大、复杂化的个体身上，也无法操纵对方，纯粹只能改变对方的认知，或是让对方意志变得薄弱。”
“那也是你的猜测？”
[欧胡岛那边被捉到的人，还有在购物中心被当成人质的那群孩子，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不是像中了巫毒的僵尸？虽然这么说，但这是将“蕾西”的性能分散到多个个体身上，如果集中到一人身上的话……]
“那个人……有被操纵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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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在眨眼。
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眨眼的频率正在越来越高，宛如通宵坐在电脑前工作，强烈的疲倦一点一滴渗透大脑一般。
虽然困惑还保持在脸上，但头已经慢慢底下，甚至连提着刀的手，都渐渐放松了力道。
“欢迎来到小森林，欢迎成为小森林的一员。来吧，放下手里的刀。”
——咣当。
伴随着“蕾西”的话语，与整个森林格格不入的金属之物，直直坠落在地，磕碰在地面突起的石块上。
“非常好，我可爱的森林居民宝贝。”
莎洛妮亚愉快而轻盈的迈着步伐，毫无警戒的漫步到一夜身旁，冰冷的手掌贴在一夜低垂的脸颊上。
“赞美你的毫无警戒，比灰姑娘宝贝还要上乘的棋子完成了~。”
“那先帮我把手臂复原了如何？”
莎洛妮亚终于注意到了，不如说，正是因为离的足够近，由于身高差不得不从下向上仰视，才能够注意到。
垂着头的一夜，眼中没有任何的迷茫与失神。
“！？”
比她反应过来的速度还要快，一夜甩起左腿，一记鞭腿抽破空在她的侧腰上！轻快的森林妖精被迫飞了出去，侧面撞在旁边的树干上，随着碎裂的树皮一起滚落在地。
“咳啊！……你……你个混蛋！”
捂着撞在树干上的左手臂，莎洛妮亚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手臂虽然有些青紫，但整体来说貌似并不是很妨碍行动。
“哦呀？还以为能直接把的腰踢断呢。左手的影响吗？”
嘴上说着，一夜微微躬身，捡起掉在地上的长刀，在林间轻轻左右挥了两下。
“重心偏移，平衡维持有些变化……原来如此。”
莎洛妮亚并没有去接一夜的话，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左臂，确认能够正常动弹后，
立刻向一夜冲过去。
踏断脚下的枯枝，粘在鞋底的落叶随着脚步飞起，莎洛妮亚正面一脚踹向一夜胸口。一夜习惯性的想用左手抓住，在意识到左手无法使用的同时，立刻转为右手从下向上的挑斩。预测到这次攻击，莎洛妮亚立刻收腿躲开斩击，矮身下蹲四肢腹地，横向扫出扫堂腿。
扎实步伐的一夜根本不想理会娇小少女的踢腿，高高抬起的手中紧握的长刀直接向下挥去。
“！”
身体一歪。
像是突然失去了什么似的，身体比想象之中还要不稳，被扫堂腿向左扫***惯性想用左手撑住身体，变成仅仅只是连接在身上的肉块的左手没有丝毫的响应，直接让一夜侧面摔倒在地。
莎洛妮亚一点放水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抬脚冲着一夜头上踩过去，一夜立刻向后翻滚，刀柄撑地借力滚身蹲踞。
不是不想站起来，而是左腿不听使唤了。
“终于生效了，到底有多难缠啊。”
莎洛妮亚明显松了口气，从腰间的小包里掏出什么东西，涂抹在自己刚刚踢到一夜的鞋上。
“……花粉？”
“这次总算完全让你的左半身动弹不得了。唉呀，不过你也不简单喔。换成一般人，应该早就因为吸入花粉而导致多重器官衰竭了。”
第一次攻击。
并不是正面对战时的踢击，而是从逃跑开始，就播散在逃跑路径上的花粉。从一夜追上去的那一刻开始，魔法就已经开始了。
【以花粉为魔法的发动媒介？但大部分花粉吸入身体会被身体分泌物破坏掉……】
一夜突然抬起头，看着莎洛妮亚的侧包。
“不对，破坏才是目的吗？”
“哦呀？脑子宝贝比想象的还要灵光嘛。虽说没有一开始就把我杀掉是一个蠢到没边的选择就是了~。”
莎洛妮亚用来当做魔法基础的蕾西妖精，似乎自称是森林的统治者。它能支配区域内的所有生物，通过赌博进行交易。芭德薇似乎这么说过。
这么一来……
“也就是说，若有人伤害了隶属于它管辖区域内的生物，这就是它对他们的惩罚……？”
“我不打算陪你对答案。”
莎洛妮亚说着，重新握紧手中的植物种子。
但是那等于说出了答案。那恐怕是对阻碍植物生长的人所做出的惩罚。莎洛妮亚的术式正是奠基于此。妨碍植物生长，大概也包含践踏种子、妨碍花粉流通吧。
只不过——
【重点是左侧，左手的失力，对左腿的踢击。接触点优先？还是因为破坏量足够大？明明身体内部也应该吸入的花粉……】
一夜的头脑思考着，过去的某个家伙使用过类似的手法，那种手法比“蕾西的惩罚”要致命的多，却因为触发了一夜身为天使的“性质”反而没能达成效果。这次，明明攻击已经抵达身上，身体却没有进行抵抗？
也就是说，实际上受到攻击的并不是身体？
“现代战争的基本准则，不是派出所有兵力对战，而是在那之前分出胜负。”
“哈？脑子也快坏掉了吗？”
“没什么，想起来某个家伙死前给我上的一课。”
一夜有点麻痹的嘴角微微笑笑，说起来那家伙也是个阴险的忍者，和面前“蕾西”的战斗方式有一些相似之处。
白色的“天使之力”，一夜最大的杀手锏，缓缓爬上左臂和左腿，即使如此，这两个身体部件也一点响应都不给，从脚跟到小腿，甚至出现了小小的裂痕。
这样就确定了。
“蕾西”的种子，造成的审判惩罚效果并不是使身体实际受损，而是“让操控身体的本人默认身体受损”，就像不想动左手，所以左手不会动一样，对方以某种方式下达了这样的心理暗示，完全阻止了一夜半边身体的移动。
“嘶，精神系居然还会对我有效……”
“因为这不是别人强迫的想法，而是因为“从众心理”自己产生的意识啊。这是我的领地，参加这场赌局的昆虫们，植物们，都是我的手足。难道你以为我们准备的对策只针对“幻想杀手”？”
狼狈早已不见踪影，莎洛妮亚的笑容愈发得以。她从侧包里掏出一小把种子，毫不犹豫洒在一夜身上。
一颗颗种子不过是小小的，甚至可以在空中缓缓飘落的小颗粒，但是，当这些玩意儿砸在一夜身上的同时。
“！……咳咳！…哈啊……！”
呼吸，逐渐变得困难！内脏，也被压迫了吗！？
支撑着身体的右腿也失去了力量，全身瘫软地趴在了地上，痉挛，全身抖个不停。明明意识还是清晰的，也认识到这可能是来源于自己的意识，但却无法进行简单的反抗，只能感觉呼吸越发的困难！
全身都陷入麻痹，血液的流动反而带上了明显而异样的感觉。身体摇晃了一下，因为莎洛妮亚的一脚踩在了一夜身上。
“……啧。你的内脏还能运作？果然还是得将花粉直接从嘴巴灌进去才是最好的方法？”
“……呜…咳，呼……”
不得不专门去注意呼吸，否则呼吸都困难。
“让战争结束的人。我原本想着，如果有机会见面，很想跟你聊聊。”
天使之力还在身上继续爬行，但身体还是没有可以动弹的迹象。
已经开始理解“蕾西”的术式使怎么运作的了。以“蕾西为中心”，对“毁坏森林的入侵者”施以“扭曲的惩罚”，而惩罚的方式，是以森林为法庭，少数服从多数的“裁决”。
而在这片森林里，一只昆虫和一个人都被算作“一”的情况下，“蕾西”的审判不可能失败。
“我想知道你到底打什么算盘，才以那种形式让战争结束？你知道吗？因战争而凋敝零破败的地区，正以我居住的俄罗斯宝贝为中心，进行重建复兴的工作。只不过你知道实际情况到底是怎样？”
莎洛妮亚不怀好意地笑着，但是又以丝毫不见任何喜悦的表情说道。
“你们撒下大量资金援助我们，代价是可以干预政治结构、掌握电力和自来水等公共建设宝贝，单方面筛选你们想救和不想救的人。点燃战争导火线的部分原因明明就是你们！”
“宣战的……可是你们……”
“如果不是你们肆意推进科学，这种胡来的战争根本不可能发生！我的小森林现在也被开垦了，被铺上了柏油，甚至快让我失去了魔法师的力量。”
“强词夺理……别给自己…的自私……套上…大义名分。”
莎洛妮亚最后笑了笑。
“我为什么要和你废话呢？算了，差不多该给你的心脏宝贝致命一击了。”
莎洛妮亚，将握有大量种子的手，举在一夜正上方。
然后，
“……啊！？”
种子撒下去了，落了一夜一身。
但是，一夜的呼吸并没有停止。
不如说……
“能够逐一压迫我的身体部位，最终让我停止行动，虽然达成结果的是“我的自我意识”，但，“中止哪个器官运作”的指令，是你下达的吧？”
“什……么？”
一夜站了起来，而莎洛妮亚低下了头。
那里，是一根白色，像是螺旋割刀一般，从一夜尾骨延伸出来，径直刺穿莎洛妮亚心脏的尾巴。
鲜艳的赤红，从被刺穿伤口的前后缝隙漏出，打湿了淡绿色的短裙。
魔力的精炼就是血液的循环，发动的术式，因为施术者“蕾西”生命的流逝，被强制中断。
“真可惜，我有根别的人类没有的漂亮尾巴。”
“……！？”
想说些什么，但是，张开嘴，嗓子眼也被涌上来的血液灌满，发不出水底冒泡以外的声响。
“应该算是残余量的有效利用吗？可惜，我没把目光集中在和你的战斗上。”
尾巴轻轻一甩，莎洛妮亚的胸口被扯开更为恐怖的巨大伤口，浑身瘫软的倒在地上。富含营养的血液打湿了这片丛林的土地，将土壤染成深邃到发黑的深褐色。
“……抱歉啊，我比你还要自私一些。”
与此同时，释放着白色光芒的尾巴，伴随着全身的白色皮肤一同瞬间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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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麻和黑夜，终于和苏醒过来的一方通行他们在总统藏身处汇合了。
这也意味着，周围的三叉戟几近全军覆没。
“！喂！十神那边打来电话说莎洛妮亚被干掉了！”
当麻激动的端着手机，微微发抖的手差点把手机拽出去。“平凡无奇”的高中生，就在刚刚淋漓尽致的体会了一把步枪有多危险。
“嘁，就算对面的主战力被干掉了，也别高兴的太早了。”
一方通行啧了下嘴，
【之前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个混蛋知道那种玩意存在吗？】
灰色的影子，事实证明是能够轻松将他们全数击倒，甚至让他们永久退场的战力，但不知为何，那个身影并没有在战场上再次出现。
那到底是什么？到底是属于哪个阵营？到底是敌人还是……
一方通行一直紧绷的面部，虽然在这里的事情没有那件能够简单解决，但事实上意识到“战场上存在自己无能为力的战力”这一点实在是让人不爽。
一直处于狩猎者位置的他轻轻啧了下嘴。
虽然这件事也很重要，但目前面临的问题又是其他。
长期身处于黑暗之中的他，比其他人更能反应过来来自火药的威胁。
就在他们藏身的小木屋旁，那些绿油油的灌木丛里，伸出了一个又一个枪管。数十个人影探出草丛，将小木屋团团包围。
“……海军陆战队志愿军。怎么办？把他们也打飞？”
美琴望向罗伯特，而被看的人迟疑的盯着“皇帝的随身行李”上显示的画面——那些手持步枪稳步推进，身着海军陆战队制服的士兵们。
“……应该是洛丝莱因派来的援军，那些先生也是合众国的保护者，他们应该也能心平气和的理解我的计划……”
——咣！
一名士兵的军靴一脚踹开了大门，士兵们接二连三的涌进屋子里，屋子的小窗口外也有无数的枪口指着里面。
“三一。发现琳迪·布鲁雪克，现在就带她回去。准备进行“谈判”。”
“喂！等等！”
总统紧张的看着两边。不只是海军陆战队那边，当麻将琳迪护在身后，一方通行已经相当不耐烦把手指放在电极上，美琴的刘海闪烁着电光，看取的身边缠绕着金属刀刃，液化人影手里拿着大口径手枪，如果不是番外个体按住了黑夜，这丫头已经喷着氮气爆枪冲上去了。
最后，总统还是选择了看向海军陆战队那边。
“你们不是洛丝莱因派来的吗！？我不同意这种方法！这是合众国总统命令……”
“丧家之犬在鬼叫什么！”
海军陆战队员如咒骂般喊道。
“谁要向完全不想办法保护合众国的总统低头？保护合众国是对那些投票给你的选民最低限度的义务。连那种义务都无法遵守的人，没资格自称总统！”
他抬高了突击步枪的枪口。
“我们只是在代替你做你该做的事。如果你连这个都要搅局，就真的没救了……幸好我们只说发现琳迪·布鲁雪克，没报告任何关于你的事。就算不带你回去，也没人会觉得奇怪啊。”
海军陆战队员毫不犹豫地将准星瞄准了现任总统的脸，冷笑着说道。
“你真是个白痴。”
一方通行按下了电极开关。
枪响。
罗伯特·卡崔到最后都没有闭上眼睛。
硝烟的味道四处弥漫，时间仿佛静止了。奇怪的寂静中，被留在毁坏的怪物卡车中的琳迪，像是痉挛般全身不停颤抖。她被近在身旁的枪响给震撼了。
但是，那里却少了一项东西。
血的味道。
之所以没有血腥味也很显而易见。
因为总统并没有被击中。
刚才的枪声——
是同属海军陆战队的人，向瞄准总统的同胞脚边地面开枪，所射出的威吓射击。
等他们发现时，那群一样打扮的海军陆战队已经举着枪，包围了想射杀罗伯特·卡崔的少数派成员。其中一名包围少数派的海军陆战队员，混杂威胁的喊着。
“你才是白痴！”
“你……你们疯了吗？我们一样都是美军啊！”
“少啰唆，立刻解除武装。快点！”
少数派被催促着，将身上所有武器扔向地面，然后两手抱着后脑勺。海军陆战队的男子用固定束带，将少数派所有人员全部捆绑之后，向总统敬礼。
“请原谅我们直到现在，都没表明真实身份，对您做出了这么多冒犯之举。因为我们分析，这是最快能和总统会合的手段。”
“先生，你是……？”
“我是马丁·傅劳尔兹下士。”
一开始，海军陆战队员用拇指压着自己的胸口，接着用拇指越过肩膀指向后方。
“站在后面的，从右边开始分别是艾鲁特·拉克斯中士、夏隆·哈尔瓦一等兵，还有……”
“我可以把你们当成值得信赖的人吧？”
“您愿意如此判断，是我们至高无上的光荣。”
“很感谢你们的协助。”
罗伯特·卡崔率直地说道。
他转变成“官方”的语气说道。
“但是，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站在我这边所选择的道路看起来是牺牲最小的，但也是更为难以达成的。”
“……我的确很崇拜国力强大的合众国，及世界警察那样的称号。幕僚洛丝莱因·克拉克赫特所率领的海军陆战队，他们原先的做法就某种意义而言，可以说是达成目标最短的路径。”
说到这里——
马丁·傅劳尔兹直视总统的眼睛。
“但是，却不应该将饱受虐待而痛苦不堪的孩子当成活祭品。我认为正好相反，国力强大的合众国及世界警察存在的目的，应该是为了保护那些人，而成为他们的护盾。最能体现这个目标的正是您，总统先生。我们也希望助您一臂之力，以达成那个目标。”
罗伯特笑了笑。
“……我们彼此都离轻松生活的道路越来越远啊。”
“或许吧。即使如此，笑到最后的还是我们。”
合众国行动了。
由一群在充满危机的状况下，依旧井然有序，拥有钢铁般意志的人们支撑着合众国。
第二百二十七章 将死
考艾岛西部的民用港口，PMC三叉戟的指挥官金尼希克·艾瓦斯双手高举。
他的身上穿着一套不知是从何处入手，虽然有点过时，但依然很受欢迎的法式高官军服。就算已经离开军队进入公司，但是上了年纪的男人，似乎还是无法消除追求权力的欲望。
他举起双手的理由很简单，因为美国海军陆战队已经分占船坞各处，他们的步枪枪口几乎都在瞄准他。
硬要说的话，上头装着大量指挥管制用天线的装甲车被海军陆战队毫不留情地炸掉，这也算是原因之一。
就在此时。
笑容开朗的罗伯特·卡崔拨开护卫的海军陆战队员，逐渐靠近他。
“嗨，嗨。我还想说这样的手法看起来很熟悉，原来是在不列颠万圣节那时背上办事不力的黑锅，而失势的前法国海军参谋先生啊。你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期间内升到这么高的位置，难道是趁大战期间的一片混乱，篡夺走经营高层的位置了？”
“……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样？”
“纯粹只是对答案。不过这算什么？你背后还有欧盟在撑腰？欧洲的财政困难应该还在持续，毕竟他们在大战中不但没有大发横财，财政上反而转趋于困乏啊。”
毕竟那场战争中，英法两国在欧洲内斗，最大的战利品收割地区俄罗斯相关的战争，他们只参与了最后的一战。虽然利益分割那部分的具体外交负责人不是一夜，不过亲船理事利用起他的战果毫不留情。
结论上来说，最大的利益收获国或者“地区”，就只有中美和学园都市。
“你少胡说八道。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我们跟欧盟有关。”
“所以我才说只是对答案啊。不过，你的发言不是在保护三叉戟，而是在替欧盟掩饰，听了之后我算是完全明白了。三叉戟的主要活动范围是“非欧盟加盟国”的东欧，这件事现在看起来也让人不禁联想到政治意图啰。原来你们在篡位之前早就有迹可循了。”
“不过那种事情其实无所谓啦。”总统随意撂下这句话，接着说道：
“老实说，这次的问题真的很难解决。”
“世界上有简单的问题吗？”
金尼希克·艾瓦斯满脸鄙夷，尽管双手还高高举着。
“说得也是。不过这次性质不同。我就跟你坦白说吧，“设局让美国陷入战争之罪”实在是太前所未闻，有没有可用的法律条文我也不太清楚。也就是说，即使我们能逮捕先生你们，但有没有让你们全数入狱服刑的胜算，还真是个未知数。”
“……”
“这么一来很伤脑筋啊。”
罗伯特·卡崔耸了耸肩。
“既有的法律无法制裁你们的罪行，也就表示我们说不定只能以“为了对抗来自外部的侵略行为而发起的战争”来处理这件事。你想想嘛，无法以法律制裁你们，也就等于无法借由法律保护你们吧？虽然打着战争之名，但这实质上就跟未经过审判的枪杀、屠杀没两样啊。”
“……来不及了。只要奥蕾·布鲁雪克和莎洛妮亚·A·以黎维卡能攻下政府中枢，局面将完全逆转。”
“很遗憾，那是不可能的。”
罗伯特又耸了耸肩。
“我们的胜利条件已经集齐了。”
“？！”
“对先生你来说，或许是你痛恨到极点的对象。但无论如何，不管做什么都要找专家。你们已经没有胜算了，不论奥蕾跟先生你们都是……你看来似乎还是听不太懂，需要我再说清楚一点吗？”
罗伯特为了强调绝对的优势，他死盯着金尼希克的眼睛慢慢说道。
“……现在可不是哪边会胜利，哪边要让步的谈判场面哦。先生你和你麾下的三叉戟已经注定失败了。现在只剩下坐在桌子前讨论，该将你们的罪行减轻到什么程度，所以你认真点吧。还是说，你们打算等火山灰散去之后直面四五百万人的合众国军队？”
“也就是说，你要我放弃我和奥蕾订下的契约，然后尽快撤走部队？”
“如果这是先生你的选择，就那么做吧。只不过评价由我方来决定。顺便告诉你，评价的基准也包含时间在内，你可得注意一下哦。”
“……”
罗伯特·卡崔从站在身旁的海军陆战队员手中接过军用无线电，将它按在金尼希克的胸口。
手上拿着无线电的金尼希克，稍事考虑之后，叹出一口大气。
他调整频率，将无线电拿近嘴边。
接着，他仿佛像放弃了什么似的说道。
“通告分布在夏威夷群岛上的全体人员，其它地区全部放弃。遭到多少美军反击都不成问题。全力支持正在考艾岛纳帕利海岸内行动的莎洛妮亚·A·以黎维卡。”
听到他的话之后，洛丝莱因·克拉克赫特脸色变得铁青。
罗伯特·卡崔没辙的揉了揉鼻梁，最后转为无奈的摇头。
“你是认真的？”
“我是认真的。”
“即使你的选择不仅会左右先生你本人，还会左右五万名部下的未来，甚至包含那些未介入美国的人，你也在所不惜？”
“你想开枪就动手吧。”
金尼希克将无线电随意丢弃在地上，低声说道。
“但是，只要我们能确保莎洛妮亚的人身安全，立场就会逆转。我的目标在这里，我们用来和委托人谈判的筹码琳迪·布鲁雪克也已经露面。超自然的莎洛妮亚，以及对付超自然现象的人员。哪边获胜，就会明确决定哪边应该撤退。”
“那可真是可惜。”
总统的无奈已经超越了展露在脸上，甚至开始深深的叹气。
“先生，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
“莎洛妮亚·A·以黎维卡，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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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回遭逢PMC三叉戟和魔法结社格雷姆林猛烈攻击的夏威夷群岛几小时之后。当麻他们来到这间经常被总统用来举办记者会或丑闻现场的饭店集合。
虽然术式的效果已经消失，但通过“天使之力”一时进行“兽化”的一夜，也摇摇晃晃满脸疲惫的走进这间饭店的自动玻璃门。
琳迪·布鲁雪克也在他们之中。
罗伯特·卡崔留心着这名年幼的少女，并对当麻他们说道：
“已经确认三叉戟解除武装并投降。夏威夷群岛的问题算是已经解决了。”
“……但你怎么一脸不开心的表情？”
“只发现三叉戟的人。”
总统重重地叹了口气。
“有人借给他们超自然的力量。而且人数众多。那些人一样穿着银色军服，混入三叉戟之中。假设每一个最小单位都有人混入其中，规模将高达数百人。但是，不管再怎么调查被捕的三叉戟成员，也看不见他们的踪影。”
他们在PMC三叉戟真正介入战局前，明明打倒了一些混在士兵之中的魔法师，但是那些人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
是趁夏威夷群岛陷入混乱时逃走的？
从人数和任务的关系上来看，协助PMC三叉戟的“其它那一大群”格雷姆林魔法师，他们的戒备怎样也应该比灰姑娘和莎洛妮亚要薄弱得多。但是，他们却有这样的本领。
无声无息地消失无踪这种现象本身，让人产生一种原本应该算得上大人物的灰姑娘和莎洛妮亚所带来的冲击，都变得一文不值的错觉。
这就是他们的敌人……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但那帮魔法师，大部分都被我杀掉了哦。”
一夜瘫在沙发上，七夜的刀鞘顺着重力深深陷入沙发里。
和在学园都市寻找锚点时一样，魔法这种现象，以仪式、传说、神话、信仰的方式扭曲这个世界，这种现象本身会被一夜若有若无的感知到。一夜也是以这种直觉为判据，狙击着应该是有魔法师参与的集团。
就像是皮肤上有一大片痒痒疹子，手就会想去挠一样。
最后能在岛上快速找到莎洛妮亚也是靠了这个感觉。
“但不能否认，还有那么些人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是现实。对方的组织力确实不容小视。”
“格雷姆林……”
“我们只能指望以特别规格严密戒备叫做灰姑娘的家伙。但是，对方说不定会为了消灭这些来不及逃走的线索而采取行动。”
格雷姆林到底是什么时候逃脱的？又消失到哪里去了？
魔法阵营应该也有魔法阵营的理论和公式，但是他们精湛的本领，让人几乎忘了那些东西的存在。
当麻的表情变得苦涩。
“而且，还碰不到最后的幕后黑手。”
“你是指奥蕾·布鲁雪克？”
罗伯特·卡崔不耐烦地叹气说道。
滨面皱起眉头。
“但是她在哪里也没人知道吧。搜索范围别说是美国国内，必须将范围扩大到全世界……那种人怎么可能一两天就找得到？”
“没必要吧？反正琳迪也在这里，她行踪不明不是正好吗？罗伯特，你们这边也有应对方法吧？”
一夜耸耸肩，端起服务生送过来的热红茶，轻轻抿了一口，皱着眉头吐了下舌头。
“？”
当麻等人对一夜的发言，露出讶异的表情，目光盯着被提到的总统。
罗伯特当作没看见，用拇指比了比琳迪。
“要找到奥蕾很困难。但只要有女孩的协助，就能原封不动地夺走所有让奥蕾显得特别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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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MC三叉戟失败了。”
听了亲信所说的话，奥蕾·布鲁雪克叹了口气。
“格雷姆林呢？”
“热线已经被切断了。恐怕他们已经单方面解除了我们的合作关系。”
“……他们放弃我们了？”
奥蕾细长的手指支撑着下巴，缓缓低语道：
“一群白痴。才一两个作战策略失败，我所拥有的经济力也不会因此而改变。现在我们耐心等待吧。反正丢着不管，不用多久他们就会哭着找上门来。”
“掌控合众国计划的替代方案该怎么办？”
“因为莎洛妮亚的支配解除，议会这个棋局的盘面多少变得有点不利。但是我利用关于选举的情报战力所控制的棋子，还留下相当多的数量。即使无法取得多数，起码还可以造成混乱。首先制造出政治上的空白时期来争取时间。趁这段期间和格雷姆林或其它组织取得联系，准备东山再起。”
就在此时。
奥蕾·布鲁雪克看见了一直开着的电视。
虽然这里是国外，但新闻方面的信息受她操控的情况也不在少数。因此，她平常并不会那么关心电视的内容。大概只会亲自确认一下自己制造出来的信息罢了。
但这次不同。
画面中的女主播如此说道。
[为您插播一条临时新闻。]
“？”
没有对自己不利的情报，这里不应该有临时新闻。
[不久之前，美国律师联盟召开了记者会。内容为：他们接受了该国以媒体大王之身份广为人知的奥蕾·布鲁雪克女士生前继承的意愿，并获得集团经营高层的承认，将其资产及经济基础全数转移到独生女琳迪·布鲁雪克小姐身上。]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奥蕾的思绪确实出现了空白。
“我怎么不知道……我从没说过那种话啊！”
她急忙打开笔记本，想确认自己在网络银行里的账户状况。
但是她却无法完成登录操作。
就算她输入ID和密码，屏幕上也只显示出一行简单明了的句子。
[输入账户或密码错误，您无权访问此数据库，请确认账户密码后重试。]
屏幕对话框的下方，还写着她剩余可以尝试的次数。
“那是我的账户啊！”
不带感情的新闻声音，传入了放声大吼的奥蕾耳里。
[琳迪·布鲁雪克小姐今年八岁，哈札克·洛拉斯先生被视为最有可能成为其监护人的有力人选。但是我们也收到情报，表示奥蕾女士和夏威夷群岛发生的事件有密切关联，若消息属实，也有另一种看法认为她的资产，大部分将全数用在收拾善后和赔偿上……]
一切正在逐渐消失。
她的资产、她的经济基础、她的网络、她的力量。
让她雇用PMC，和魔法结社接触，掌握全美情报网的力量。
还有。
一旦失去力量，先前的合作关系将完全消失。
机会也会消失。
“可恶！把布鲁雪克集团旗下所有的律师军团给我叫来！我怎么可能让他们用这种像是开玩笑的方法夺走我的力量！”
“有困难……”
“就算有困难也给我照办！他们现在一定也……！”
“那根本不是正常程序啊！别说是凿出一个小洞，根本是鲸吞蚕食啊！但是他们却将它当作正常程序并通过了！恐怕是以总统为中心，采取了什么行动。我们不可能透过一般的法院判决来解决这件事！”
[……听说已经有人开始整理子公司和持股以及不动产，这似乎是为了让股东损失停留在最小限度所采取的措施。但是布鲁雪克集团的市场价值有跌落的倾向；开始实施新体制后，也不知该如何重获股东信赖……]
电视媒体中传出的话语，第一次让媒体大王如此绝望。
“解决不了的……”
宝座。
帝国。
亲眼看着自己一手打造起来的一切逐渐瓦解的奥蕾，咬牙切齿地抓起挂在墙上的大衣。
“您…您要去哪里？”
“我要出面。代理只是擅自用了我所说的话吧？只要我出面向政府……！”
“一旦被人知道您的位置，很可能遭人暗杀！”
“！”
“您原本就有很多敌人，再加上您就算出面，也不一定能保证能确实拿回保护您不受敌人攻击的资金。再者，就算没遭人暗杀，从刚才的临时新闻内容看来，很明白地可以得知他们正以重要关系人身份追查您的行踪。一出面就会被捕的！”
气急败坏的奥蕾，尽管震惊混乱，但手底下还是没有停下动作。
“就算得背负这种风险，不过只要钱和力量可以重回我手中，我也不在乎！”
“您如果出面，应该可以拿回琳迪小姐手上的钱。但是如果新设了一家公司，而资金全部转向新公司，很可能您必须连琳迪小姐可以给您的资金，都当做全数消失！那些人为了削弱您的力量，绝对会想办法让事态演变成那个地步！”
“那么……那么……我…该怎么办……？”
迷茫。
自己手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断往棋盘上布置的棋子，在一瞬之间全数消失，甚至倒转了颜色。
她的亲信无法立刻回答。
既然以金钱建立起来的关系已经消失，他根本没有继续支持奥蕾的理由，再说，这间房子不久之后也将不再是“她的东西”。
到那之后，没人知道奥蕾·布鲁雪克将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就算金钱消失，但敌对关系还是会继续存在。
不，一旦敌人知道奥蕾的金钱全数消失，至今一直受她压迫的势力，愤怒将喷泄而出。
甚至因为付不出费用，而点燃那些一起从事不法勾当的伙伴的怒火引起反噬，这种可能性也不低。
又或者会有其它势力鉴于奥蕾和琳迪之间的虐待关系，而带着“多余的纪念品”试图去讨好琳迪。
“我…我想过，”
失去一切之人的末路。
维持着最后的忠诚，亲信遵照最后的命令，提出了其中最为稳当的选项。
“……为…为了保住一命，干脆故意出面被关进监狱，才是最适当的做法吧？”
“身无分文的入狱……？”
“对。”
“你要我进…进…进监狱……？”
“没错！我们人在这里的消息，不久之后应该就会泄漏出去。要想采取行动，就只能趁现在了！”
奥蕾感觉自己的牙齿快要被自己咬碎，但是，自己同时又无力到，连这件事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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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他们也透过放在交谊厅里的大型电视，收看着临时插播的新闻。
但他们收看的并不是琳迪·布鲁雪克继承财产的相关消息。
而是之后播报的另一则新闻。
[……接下来是二十七家学园都市协助机构所发表的共同声明。]
冷静的声音。
[据悉学园都市的人员，极有可能介入了这次夏威夷群岛的问题，对于这项事实我们十分忧虑。轻易左右一国的政治，而且还是被称为世界警察的大国政治趋势，我们并不乐见这样的力量。]
主持人以第一人称口吻，毫无感情的转述着不知坐在何方的一群权力者的话语。
[我们借由与学园都市建立起互助合作的关系，以增进彼此的利益为目的而展开活动，然而我们的根还是留在各自的国家。若学园都市像这次一样，派遣人员轻易地动摇一国的历史，那无法称之为互助合作关系。我们并不是学园都市的部下或奴隶。]
[因此，]声明停顿了一下，
[我们二十七家主要协助机构，决定片面解除与学园都市的互助关系。这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国家所必须采取的措施。]
上条当麻的脸色变得苍白。
为了帮助他人所采取的行为，露出另一面的瞬间。
或者可以说是——
这次这场骚动原本的目的。
“……奥蕾·布鲁雪克的F.C.E.。从中窥视我们的不止是她。协助机构也插手了……？”
接着他想到了。
这次的事件。告诉他格雷姆林在夏威夷群岛上，并劝他行动以阻止他们计划的人。
没错。
她也是魔法师。
而且，不同于英国清教魔法师，这名魔法师并不隶属于维持治安的正义阵营。
“芭德薇……”
当麻环视周围，但是她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芭德薇！”
他从交谊厅出口看着饭店大厅，果然没看见芭德薇和她那群黑衣人部下。当麻拿出手机。他心想对方不一定会接，却还是拨了号码，但是出乎意外地有人接了电话。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问我就无法得出结论？]
“你早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所以才让我们行动！？”
[二十七家的确有点多啊。下定决策很耗时，加上各企业的专门性太高，无法独立经营。恐怕近期内就会统合成三或四个巨大集团。]
“回答我的问题，芭德薇！你…你也……”
学园都市，和二十七件家主要协助机构的分裂。
科学阵营的内战。
对于想要获得强大力量的魔法结社格雷姆林而言，再适合不过的状况。
“你也是格雷姆林的人？”
光是确认都让人感到恐惧的问题。
但芭德薇的回答却非常简洁。
“……随你怎么想吧。”
只有这样。
对方切断了通话。
用力紧握手机的当麻耳里，又传来临时新闻的声音。
[……这次发表声明的各家协助机构所拥有的技术，虽然比不上学园都市，但在第三次世界大战时，曾向学园都市借入大量最新无人武器，并已经确认他们在大战后为了维持治安，仍继续使用这些武器。若这些武器未归还给学园都市，在这种情况下，很可能发生双方以学园都市制造的武器，展开大规模军事冲突……]
“别担心，这些也是已经预测到的。”
仅仅只是稍稍瞟了一眼新闻，一夜的目光回到手机上，底下的手指不停滚动着屏幕。
那里，写着一个个人名，其中包含的人员既有男性也有女性，下至初中少女上至暮年老人，甚至还有不属于“人类”这一范畴的存在混入其中。
他们千奇百怪，在各自的领域里都拥有压倒性的一技之长；他们极其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将这些人列入同一个列表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拥有同一个姓氏。
“木原”
“我本来就是为了阻挠这件事才来夏威夷的，此时此刻别的区域的外派员工应该也已经完工了。”
“……”
当麻一脸自卑自弃的样子，完全听不进一夜在说什么，而夜一也没指望他能听懂。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他向看取招了招手，对方确认了一下一夜的眼神，微微叹了口气，乖乖回到他身边。
“好消息，想回学园都市的人，我可以让潜艇免费把你们送回去，至于不打算回学园都市的人……”
一夜的目光指向当麻。当麻紧握着双全，刺猬头微微低垂，那身躯仿佛受到了什么使命的重压，却没有一丝的颤抖。
“罗伯特，能安排飞机吗？”
“？”
还赖在这里，打算就地回归公务的总统从“皇帝的随身行李”上抬起头。
“英雄忍不住要去新的战场了，帮他准备一下吧。”
第二百二十八章 撤军
“你也是格雷姆林的人？”
一起坐在大厅里，发现当麻有异样而集中注意力倾听的美琴，听见了他的话。
美琴听不见详细的通话内容。
并且通话似乎很快就切断了。
当麻当麻望着手机小小的屏幕看了好一段时间，茫然自失。和平常那个少年不太适合，失魂落魄般的表情。
糟了。
美琴半出自本能地心想。
她知道那表情代表什么。御坂美琴本身过去也曾经被卷入和克隆人有关的庞大事件中。当身心都被逼到尽头，抱着自我毁灭的觉悟想打倒那件事的主谋时，当时的自己就是这样的表情。如今那名少年的脸上正是如此。
那名少年得知了什么？
他到底想走向何方？
美琴无法理解他具体上的计划，但她却能明确地预测他的行动。脸上浮现这种表情的人，前方永远没有终点。即使他眼前有几十几百条路，然而那些道路全都通往地狱底层，只有毁灭的命运在等待着他。
眼前是岔路。
她很清楚，只要踏错一步，那名少年未来的道路将严重失衡。
然而——
【……我还在这里。】
美琴压抑着差点就被这股气氛震慑住的心，向前走去。
她的脚踏出一步。
明确地走向少年身旁。
【……我不能袖手旁观，也不能等事情发生之后才知道结果。我，现在，就在这里。我就在这里，现在我可以明显改变眼前所发生的现实！】
那名少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站在抱着自我毁灭的觉悟，试图解决复制人事件的自己面前，挡住自己去路的那名少年，在这道足以扭曲空气的沉重压力下，一定怀抱着某种决心。
即使他们心里所想的事情不同也无所谓。
只要能带回那名少年，那些都不重要。
【……我抓住那个笨蛋的手一路走到这里，】
将心意传达。
希望他感受到。
【……就是希望在这种时候，有机会将他拉回原来的地方啊！】
就在此时。
少年终于动了动大拇指，切断手机的电源，他低声说道。
“……我错了。”
喃喃自语。
嘶哑的声音。振幅微弱、很难听见的声音。他只说了一句话，就让美琴陷入仿佛双脚被钉在地面的感觉。身心俱创的人所说出的话，光是如此就仿佛莫名的诅咒般，刺入精神的齿轮缝隙之间。
“我错了！他们从一开始就全部计算好了！为什么，发现的机会明明俯拾即是啊。当我知道这次事件的前提，也就是格雷姆林的情报全部源自于“黎明晨光”，我就该想到他们很可能有其它意图啊！”
““黎明晨光”……？”
“芭德薇。蕾薇妮雅·芭德薇。她和她的手下，利用了夏威夷群岛上所发生的事件。他们导致学园都市和协助机构对立，想借此给科学阵营带来严重打击！……脱离合作关系的协助机关，根本无法保证会遵守科学阵营的规矩。格雷姆林如果想吸收科学阵营的力量和技术，那些机构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对象！”
科学与魔法的平衡严重崩溃。
格雷姆林所引发的混乱。
“十神，谢谢你帮忙准备……御坂。我不回学园都市了。”
清楚明确。
少年说出自己将踏入异样世界的决定。
“我一定要挽回这次失败，在我成功之前不能回去。只要我无法解决这个糟糕透顶的结果所衍生的问题，我就没有资格回去老地方！”
“这不是……”
当麻几乎快要麻痹的思绪，开始震动。
微小的晃动中，充满力量。
“这不是失败！”
这次一定要明确地说出来。
发出声音。
她可以说出来。
无论再怎么被眼前的气势所震慑，她都必须否认一件事。
“即使我们被谁为了某种目的遭到利用，我们跟你，都成功保护了夏威夷群岛的人们不受格雷姆林攻击！我不准你连这项事实都否定掉。你说救了那些人是种失败，我绝不准你下这种结论！”
“芭德薇早就将夏威夷群岛的人们会获救，纳入自己的计划中。这么一来，如果学园都市和协助机构的冲突越演越烈，那些获救的人一定会这样想：都是因为自己获救而害了别人！我绝对不会让他们背负那种重担。这种责任，只要在北极海受到“黎明晨光”救助，并被他们利用的我独自承担就好了！”
依照自己的想法做出选择的人，和被卷入其中的人。
这次，当麻打从一开始就是站在可以自由选择那边的人。就是因为如此才会彻底地失败。正因如此，他打算独自扛下责任。为了不让那些没有选择余地的人成为坏人。
为了不让那些他在夏威夷群岛救助的人，被别人称做是一切的元凶。
他的想法本身或许并没有错。
但是，
“别在那自说自话了，上条。你当你是什么东西？完美无缺的超级英雄吗？”
一夜停下原本打算直接离去的脚步，头也不回的开口。
“别把所有责任都忘你自己身上揽，被利用了就要自己解决？那这个世界还要警察干什么？受害者都应该自己手持凶器杀掉犯人？”
“可是！”
“你要去，我不会阻止你，毕竟飞机都为你准备上了。”
一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继续迈步，推开了酒店的门。
“我为了一个人就已经尽心竭力了，别天真的以为靠你一个人就能拯救一切……最后只会让所有人都不幸。”
一夜，和跟在他身边什么都没说，一副不关我事的看取一起，消失在了酒店外。
“但是……”
即使如此。
“我还是得去。”
无论被别人说了什么，上条当麻这一存在，还是会遵从自己的内心，做出自己的决定。这是两人之间根本性的，绝无交点的区别。
拯救一人者与拯救一切者，哪边更加伟大，哪边又更容易破灭。
当麻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
“……那么，那个重责大任也让我一起承担。”
“御…坂？”
自己的手被抓住了，当麻意识到这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轻易甩开。
“如果在夏威夷群岛所做的选择是错误的，当时我也是站在选择那边的人！如果我选择了其它选项，说不定结果就不同了；再说，我也有过和那个叫芭德薇的人说话的机会，所以我也应该要有事前识破她企图的可能性！但我却错失了良机。因此我不能让你自己负责。你说你犯了错，但你没必要承担所有责任！”
美琴说完想说的话，觉得心情稍微畅快了一点。
少年那副目瞪口呆的表情，或许也产生了效果。
美琴切中要害地补充了一句话。
“你我都走在同一条路上。可别忘了这件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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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美琴忘了一件事。
她掌心中有坚硬的触感，终于想起那是什么的美琴，却用力地将它藏在手掌之中。
两枚戒指。
丘比特之箭的情侣对戒。
钛金属制的材质，利用电解在对戒上着色，以雕刻出独一无二纹路的戒指。这商品还流传着非科学的传闻，也就是这种做法具有防止花心的咒语功效。
她基本上并不相信非科学的事物和现象。
第三次世界大战，以及这次夏威夷群岛的动乱。即使奇怪的现象就发生在眼前，她亲眼目击，她也知道这世界上“似乎”存在某种无法解释的现象，但她毕竟是在目击到那些景象时，无法干脆地承认“那是超自然现象”的那种人。
然后。
正因如此。
她无法将戒指交给少年，到底意味着什么？或者因为发生了什么，她才无法将戒指交给他？
上条当麻被美琴拖着，走在机场里面。
当麻非常感谢美琴所说的话。
但他同时心想。
绝对不能将对自己说出肺腑之言的人拖下水。
还是只能靠自己的双手来解决。
握成手刀的右手，敲在了美琴的后颈上。
这是当麻第一次，以自己的意志，为了不将别人拖入战场而攻击自己的友人。
短短十几厘米的距离。
一个从未实现过的小动作。
即使如此，未来还是会改变。
会就此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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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好……）”
这里是某个大洋上，某个由船的尸体堆砌起来的牧场。
灰色的影子，孤零零坐在斜翘起的桅杆顶上，目光穿透乌云密布的夜空，不知看向哪里。
“（他已经一点都不剩了……这样的话，在下次遭遇的时候……）”
灰影，瑞斯狄的嘴角微微拉起，露出一个除了寂寞之外什么都不是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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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啊~，终于到家了……”
虽然说着这句话，但提着装入液态金属罐子包包的看取实际上还不能算得上是到家，毕竟，她和一夜还站在公寓楼门口。
要知道，潜艇这种东西，速度上是靠不住的。在船上慢慢悠悠跨越半个太平洋，过着类似没有游泳池的豪华邮轮生活，抵达军港之后，将船交给那边的学园都市相关技术人员严密看管，换成飞机飞回学园都市。
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就像坐飞机一样总归还是会让人疲劳。
站在家门口，一夜至少还象征性的挥挥手，看取直接掏出隔壁门的钥匙，插进去一拧，然后钻进去关上。过了一会儿，屋子里爆发出一震超越墙壁隔音效果的吵吵闹闹。
【看取那家伙，这不还挺有精神的？】
一边在脑子里嘀咕着，一夜也掏钥匙打开了自己家门。
“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
脱鞋子脱到一半，一夜抬起头，某个懒洋洋躺在沙发上的身影映入眼帘。
“小祈？你不是在学校住吗？”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了事，一夜也没提前通知小操祈什么时候回来，这段时间本应住在常盘台宿舍的她为什么会在家里？
“今天是周末诶~，回家懒洋洋地呆着不好吗？”
这么说倒也是，虽然帆风她们听到大抵上会哭出来。
踩着鞋跟把鞋脱掉，穿上自己那舒适的居家棉拖鞋，一夜把行李暂时放在小餐桌上，一屁股坐进软沙发里。挤占的棉花差点把小操祈弹起来。
“但明天是周一吧？记得好好去上学。可别让我付的学费打水漂了。”
“卟卟~，我会去的啦，而且还有要解决的事……”
小脚丫一晃一晃的，轻轻碰上一夜的肚子
小操祈趴在沙发上，虽然一夜从他的角度看不见她的面孔，不过总觉得她好像在烦恼着什么，表面思考连接在一起的作用？
“有什么麻烦吗？”
“嗯……还好吧，派阀里的孩子的事情，已经让人帮忙了，虽然是不太愿意求助的人。”
“御坂？你到底是遇到了多大麻烦啊……而且那家伙应该刚回宿舍啊？”
“以前的事啦，现在更像是后遗症的感觉？”
不过，既然小操祈她自己都这么说了。虽然很多地方很不让人放心，不过认真办事的能力上还是很值得信任的。
“那我可就开始准备其他正事了哦？”
“你先忙你的吧~☆。啊，今天晚上想吃松露蛋糕☆。”
“……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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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问题了，来帮忙，欸嘿~☆。”
一夜头疼的捂着脑袋，因为，
这句话，是在第二天晚上的餐桌上出现的。从刚刚还一脸从容翻着手机，突然面容一僵，然后逐渐变得嬉皮笑脸的小操祈嘴里。
“算我求你了，让我休息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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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追溯事情的开始，可能会稍微有点久远。
一个月左右以前，在一夜还没成为理事的那段时间里。准确来说，那会儿的一夜正在处理第三次世界大战将要开始的征兆，和一方通行他们一起追寻名为“龙”的存在，干掉前代掌握军事的理事潮岸那时。
最初扣下扳机的人，一夜也见过。
咲莲诱璃。
前段时间跑到常盘台搞教学视察，当时在茶会上对着一夜问东问西，拿着小本子像是上课做笔记一样事无巨细全部记下来的可怕一年生。
最初看起来到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说句实在话，甚至说不上重要。
那天，实际上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下午。外面的世界一片歌舞升平，第七学区看得见的地方既没有什么抢劫案，也没有什么大小事故，可以说是和平到不正常的一天。
常盘台宿舍的花园里。
平日勤奋战斗于第一线的国中生少女，白井黑子，正久违的，享受着既没有排班，又不用被紧急出勤交出去处理事件的闲暇时刻。
嗯~，在明媚日光下的宜人午后，连手边的苹果茶都变得醇美了。
但是，
在这个世界上，不论是站务员、护士还是警备员，即使是这些为了在城市中生活的大家而努力工作的人们，也还是会有专门想要给他们找麻烦的超级浑蛋存在。这或许也是身为风纪委员会有的弊端之一吧。
“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喔，白井同学。”
“……”
手里的苹果茶，正和端着杯子和托盘的手一起微微颤抖。事实上，她正因为厌烦，即使身处于气氛舒适的亚白色大理石食堂中，她也感觉浑身无力。
……话虽如此，为什么这些把麻烦丢给别人的人，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本身就是个麻烦这样单纯的事实呢？
占用人家宝贵的午休时间要人家整理最难处理的文书工作，好不容易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一个人静静的享受着喝苹果茶的时光，这下又想拿什么麻烦出来干扰自己啊！？如花一般娇羞的少女都已经下定决心把卡路里计算放一边以恢复疲劳为优先在茶杯里加入蜂蜜了，这样的事实为什么对方要假装没看到啊！！！
对方跟自己一样都是一年级。
而且也是双马尾。对方的造型是将黑色长发绑成粗粗两束挂在头顶的两侧，发尾则是竖卷的造型。刘海是以比较复杂的方式做分海，这对于不允许华丽的妆容或服装配饰的常盘台而言是经常可以看到的某种坚持。同样的，跟耳环、戒指相比检查的较不严谨的袜子则是黑色系的膝上袜。
虽然没有任何根据但便服似乎都是以歌德系为主。顺带一提，说起歌德萝莉的发源地，日本大概可以算在前五名。而且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黑发配歌德萝莉装似乎才是真正的正统派。总之，这就好像看到美国人的忍者和艺妓一样，非常憧憬这种奇怪的文化相结合而诞生的新意义。
“结论就是校内考试喔。”
“蛤？”
“白井同学，你跟我一样都选了音乐课对吧。噗哈哈！命中注定你只能放弃了。哎呀，真不好意思，这也不是白井同学你的错，只是在巨大的太阳面前所有的星辰都会被它的光辉埋没的唷！！”
“是喔。”
总觉得，对方散发出了跟婚后光子相似的气息呢。太阳是那种小家子气到会考虑宇宙中其他星星是否比自己亮，就让自己变得异常耀眼的存在吗？明明就是自身的光芒本身，照亮着这个庞大的星系嘛。
大概是跟黑色长发的大小姐相性不合吧？
“这个，”
在圆桌上，某种乐器的箱子被放置在上头。
如同开宝箱一样将箱扣解开，比用红色丝绸作为缓冲材保护的珍珠钻石还要更慎重收纳在其中的物品，散发着麦芽糖般的琥珀色光芒。
黑子姑且遵守礼仪，将茶杯从圆桌上取走。并不是怕茶杯里的茶不小心洒在乐器上，而是也有那种乐器本体受到水蒸气影响而受到伤害的情况。
“小提琴啊？”
“这并不是普通的小提琴！是“史迪特拉第瓦里‧安赛尔”！！只有被选召之人才容许拥有它，透过特别的人脉关系，我终于得到了这世界上最棒的名琴！”
不知道是不是黑子听起来很无知的说法一下子激起了咲莲的教育心，又或是对于自己有的可炫耀这点感到欣喜若狂，总而言之，话匣子像是潘多拉魔盒一样，泄洪般敞开。
“它拥有世界上最棒的音色，为了回应历经千辛万苦获得它的主人，是会带来绝对成功的小提琴！真是不好意思，不论用多少小聪明努力的在基础上下功夫都是没办法赢过的。这么一来音乐选修课最强的宝座就非我莫属了！！”
将名琴拿出来展示，不管怎么说在现实中都是相当珍贵的场面。尽管如此，黑子还是在一瞬间朝着带有点粉红色彩的方向想像着，驱使着自己的变态之力暗自的催促自己赶紧反省。
就如面同对坐在UFO上的奇怪家伙，自己屁股底下的卡车已经浮到半空中般谨慎，黑子提出了疑问。
“所以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也没什么啦。这只是慈悲如我对你的一点施舍，帮你缓和绝望罢了。如果是在校内考试会场内才得知这恶作剧般的玩笑的话搞不好会晕倒呢。”
咲莲一边展露着自豪的微笑，一边注意着不让周围任何的蛛丝马迹，包括自己的口水，伤到这传说级小提琴的琴身。
“反正事到如今再怎么努力都于事无补，你就按照我提供给你的施舍把自己保护起来吧，但还是希望你能准备迎接这能改变你那狭窄人生价值观的强烈冲击!也请准备好赞叹我光荣的胜利吧！！”
终于，黑子把手机拿到桌子底下操作着。对同样身为风纪委员的初春饰利发送了怎样都好快打电话给我的紧急讯息。想借机跟对方说对不起我突然有急事要先走了。
但是，
“你很想听的吧。”
真是压力山大。
不如说，对方难得的小脸蛋因为疯狂逼近自己只剩下3公分的距离，把黑子眼前的所有景象全都覆盖了。如果现在打个喷嚏的话，大概就会亲上去了。
“啊……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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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〇CK！F〇CK！F〇CK！！！那个臭婆娘！！这个世界上怎么还能有烦成这种水平的家伙！！拿到个琴就把自己当成什么啦！！蹬鼻子上脸是不是！！”。根据在家庭餐厅和电耗子四人组偶遇的派阀的孩子“所说”，大致就是这样哦？”
“咲莲诱璃，上次去的时候就在想了……没想到居然会到这个程度……”
如果那个时候，一夜没有提出给一端览祭帮忙，坐在茶会上估计久而久之，就会被那孩子以问题淹没了。
一夜轻轻叹了口气，起码那个时候脱离危机了。这么一想，心里顺畅了不少的一夜用叉子戳进汁水四射的小西红柿，愉快的塞入口中。
“然后呢？考试比赛？那就比呗？考试第一第二的不是兵家常事，以白井的性格她也不喜欢随便参合这种麻烦事吧？”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啦~☆……”
“？”
有点心虚的小操祈，带着白手套的两只手食指一点一点的，一夜突然开始明白到底是怎么个事儿了。
“等等，你是不是怂恿她去打败御坂的跟班了？”
“……欸嘿~☆。”
头疼的揉着鼻梁，空闲出来的右手往旁边的小操祈脑袋上轻轻一敲。
“……最，最初把这件事当成代理战争的是御坂同学哦！”
“但叫咲莲的那个孩子会那么认真也是因为你怂恿的吧？不然她怎么不和其他派阀的各位炫耀？”
“这就是小夜不懂了~☆。”
小操祈晃荡着手指头，刚刚那副有点自我反思和浅浅自责的样子仿佛是假的一样。中间甚至有余力抽空吸了口柠檬茶。
“我们派阀内部可是拥有以我为顶点，极其复杂的关系网的哦。作为新人的那孩子，如果随随便便在别人面前炫耀来炫耀去的，而且还是……这个先不说。总之这样的话会让一部分人不爽，进而在整个关系网中带上她的负面色彩，这样的话接下来两年多，她可就没法在派阀里生存下去了~☆。”
“你们也够残酷的啊……然后呢？”
“然后……在御坂同学的帮助下，白井同学好像赢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小提琴代理战争
“赢了？然后呢？这不是你所期望的结果？”
一夜困惑的皱着眉头。
先不说这件事是不是小操祈希望的事情，就算背离了她的期待，不过是一次小小的考试，几个国中生之间小屁孩关系的变化，有什么好在意的？
“不，这是我期待的结果哦☆。”
小操祈苦恼的摇了摇头，她时不时还会往手机上撇两眼，看来事情现在也在进行中。
“问题在于……嗯…我从她，咲莲得到“史迪特拉第瓦里‧安赛尔”开始进行解说吧。”
说实话，这个话题已经长到足够让面前的花麻椒小牛腩凉掉的地步了。虽然有点在意为什么小操祈不用思维链接直接塞进自己脑子里，甚至不惜让饭不得不进一次微波炉。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所以一夜也没太在意。
“咲莲她呢……作为一个常盘台的学生，稍微有点特殊。”
小操祈整理了一下语言，虽然也不至于说是乱七八糟，但她和一夜谈正事的时候太常用思维交流，现在有点断断续续的。
总觉得她好像在思考什么？
说起来……这个小提琴的名字好像也有点熟？
嘴巴里嚼碎了一颗花椒，一夜的脸皱巴了一下。
“不知道小夜你了不了解，大部分进入常盘台上学，尤其是在我的派阀里大显身手的孩子们，大部分都是拥有悠久的家族历史，雄厚的经济底蕴的大小姐，甚至还有偏远小国的公主，但是咲莲她不太一样。”
小操祈顿了一下，手底下的叉子缓缓绕着圈。
“她在五岁的时候，发明了一种卡牌交换游戏，现在已经在世界上的49个国家翻译、贩售了哦。”
“不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是自己成为巨人？这不是挺好的吗？”
虽然嘴上说的很平淡，但说实话，非常让人惊讶。
在常盘台中学里，确实是有在学校里开公司或是建立研究团队的学生，但是这也是学费和生活费皆由双亲的工作承担的基础上建立的“枝叶”而已。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她们并不是什么帝王或是什么财团会长。能够说得上是既纯粹又独自的个体，仅凭一己之力就能撑起“树干”或“树根”挤进常盘台中学的大小姐更是少之又少。
“我不是说这样不好。”
小操祈的脸色稍微有点阴沉，混杂着苦恼与无奈。
一夜知道她到底有多在乎自己的派阀，对于她来说，那里更近似于第二个家。
“但是，这个事实让她非常不自信，或者说，非常迷茫。”
放松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小操祈望着洁白的天花板，以及上面暖暖照耀着的顶灯。
自己的努力开花结果，反而招致了对自身的不自信？
说实话，一夜有些难以理解这种感觉。
硬要说的话，他与咲莲的状况完全相反。虽然到了前两代才开始事实上发迹，但在那之前确实拥有历史悠久的家谱，在所谓“古时贵族社会”中交换了数次血液。
但是，这个状况对于几年前的一夜来说，完全就是诅咒。家人的死，对他自身的迫害，几乎没有盟友，在围追堵截的猎杀中逃跑，跨越了这些之后，他才终于可以相对安心的，坐在这张沙发上，与自己心爱的人一起慢慢共进晚餐。
“辛勤赚钱的两人为了培育子女，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的把一点一滴存起来的钱投资在孩子做的玩具并且让它一飞冲天。虽然咲莲的父母亲都对咲莲的成功感到欣喜，也为她能够进到常盘台中学感到自豪，即便如此，她还是非常的挂心。或许是不希望将那些对自己来说十分重要的人们所打下的根基就此破坏掉也说不定。”
“……”
“即使有钱却没有传统力。想回头过普通的有钱人生活也不太可能了。但是既不是出自名家也没有历史背景，不但没办法挤身于真正的名流的世界，也没办法将其守护。被困在一个没有任何选择不上不下的状态拼命挣扎着。你想嘛，不是有也那种人吗？中了彩票却也变得不幸了起来，大概像那种感觉。”
原来如此。
即使这的确是自己的力量，自己的成功，却依旧感到恐惧，难以释怀。
和最初的一夜不同，咲莲想要保护的东西，想要得到的认可太多了，这一切化作了无与伦比的重压，让这个刚刚十三岁的少女试图通过某样拥有深厚历史的东西肯定自己。
“史迪特拉第瓦里·安赛尔”
发源地是義大利的克里蒙纳，那片土地上，生长了三大制琴家族，分别是阿马蒂、史迪特拉第瓦里跟瓜奈里，传说中用了目前已失传的炼金术“克里蒙纳制成法”来制作小提琴。
在这个魔法成为和“12.7mm对空机炮”一样，能直接和兵器划等号的时代，以前的那些“魔法传说”指不定都是真的。
如果一夜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在拍卖会上能够冲上数亿元，传说中能够演奏出世界上所有人都为之着迷，优美到贯穿数百年历史长河的乐器。就连小操祈都为之肯定，曾经打算入手的一品。
如同嫁接，将自己的财富，嫁接在“史迪特拉第瓦里·安赛尔”的历史之上了吗？
这就是她坚持使用史迪特拉第瓦里‧安赛尔的理由。
不对，其实也不是一定非要用小提琴不可。想要将不吃任何人闭门羹的那份深切的沉重感掌握在手中。既然自己本身没有的话，那么就透过外援的方式确确实实的得到手。
那份历史、那份传统。
相信只要这么做的话，一定也能让自己重要的人们一同获得荣耀。
这么说来的话……等等，她是怎么得到“史迪特拉第瓦里·安赛尔”的？
就像是每天通过在超市买特价食材补贴家计的家庭一样，就算某一天突然获得一大笔钱，即使知道某个名贵宝石的存在，也几乎不可能立刻买到手。
说到底，如果不是从所谓“上流社会的茶话会”这种地方听闻，大部分暴发户甚至都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
没有家族历史的人，没有上流社会人脉的人，是怎么找到门路去入手那种东西的？
难道说……
“本来把她拉进派阀的原因，事实上也不过是因为她的能力比较方便，可以精密测量碳同位素的能力，既可以鉴定古董画作的真实性，也可以保证食品不会腐坏，留在身边没坏处嘛☆。所以才……”
“等等，在话题继续下去之前有件事要确认。”
“？”
一夜眉头紧锁，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放在小桌子上，双手交叉，手指遮住了嘴唇。
从整个话题开始，一夜从未展现过如此认真的表情。就仿佛是大敌当前，不得不赌上什么重要的东西决一死战一般。
“小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把琴，好像是你想要的东西吧？”
“……嗯，是，是哦，我觉得那把琴的音色很棒呢~☆，一直想着把它拍下来试试……”
“是啊，我知道，我也知道你已经“试试”过了，毕竟那段时间你时不时就在玩那把琴啊，而且拜那个所赐，家里经济还紧张了一段时间。”
“啊……那个……”
小操祈的视线逐渐从一夜身上挪开，越过一夜隐隐约约望向他身后的那扇因为被损坏过几次，所以加固的异常结实的大门。
“刚听到名字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那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你那么久没把那把琴拿出来这件事也没注意到……那把琴，“史迪特拉第瓦里‧安赛尔”……你都不跟我说一声，就把它送人了？”
“……”
原来如此，怪不得不用心理连接传达情报。如果一不小心把话说全了，是吧？
在小操祈的屁股离开沙发之前，一只铁爪“轻轻的”按在她的肩膀上。
“那个……小夜…肩膀有点疼……”
小操祈的笑容微微颤抖着，而和她的脸庞越来越近，甚至蒙上一层阴影的那张脸，却平稳安定的保持着一丝笑意都没有的笑容。
“小祈，我们家，还没富裕到，能把几亿日元的乐器，当年末礼送给别人，哦。”
“那个……”
“在你上学的时候，我一天到晚给那个倒吊老变态辛辛苦苦打工，满世界跑东跑西，赚来的钱，为了能保证以后安定的生活，又不想降低你的生活质量，每天省吃俭用精打细算……为了你的兴趣也就算了，居然拿去送人……”
“……”
抓住小操祈肩膀的那只手，仿佛刚刚从极夜之中的南极解冻出来，仿佛坚硬的冰雕，一动不动，释放着摄人的寒气。那双冰蓝色的双眼，像是沉入深海的“海洋之心”，其中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情感，仿佛无底的深坑，连踏足其中的光线都无法逃脱。
第一次见到，一夜用笑的这么黑的脸，紧紧盯着自己。原来，一直以来和他为敌的人，都，都是这种感觉吗？（不是）
连，连卖萌装傻的余力都没给留下……
“真是得好好感谢那个叫咲莲的孩子，不然我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放过去了。”
这种稍微带一点点起伏的语调，小操祈相当清楚，那是深海之下的海啸，在抵达海面之前微微摇摆的前兆。
“也是时候该让你有一点作为家庭一员的自觉了。家庭会议，惩罚的底线是一个月的蛋糕，让我们来好好清算一下，说不定会发现更多“有意思的事情”呢？”
从心底明白，面对着无法抵抗的巨大压力，
至于话题回到关于小提琴那边，已经是深夜时刻了。
这个家，将会因为长期不需要买低筋面粉和优质脱脂牛奶而省下一大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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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稍稍往前追溯一点。
今天本来就是该好好上课的周一，
就在小操祈她们还没放学时，有一样会让高年级学生们笑嘻嘻的注视后辈们的事情发生了。
音乐考试，并没有因为“外面世界的战乱”而取消甚至推迟。
选修课考试这种东西，为了不影响主课的考试时间和复习进度，基本都会选择这种“正课还没开始复习，选修课已经没什么好上的”的时间段赶快安排考试。
今天，正是“代理战争”决出胜负的日子。
“那么接下来，音乐选修课考试即将开始，同学们准备好了吗？”
早晨，体感微凉，稍微上了岁数的音乐老师用和学生们完全不同的沉稳语调说道。老师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间屋子的人听清。
并非只是因为这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寥寥数人的缘故。
这里是一间大礼堂。
是专门用以进行表演、辩论以及演奏的建筑。
据说钻石的原石要被切除掉多达60%的部分才能达成最佳的光线反射效果，这间礼堂也是同理。约有体育馆大小的建筑，每一处拐角的角度都经过悉心调整，哪怕是一根大头钉落在地上的声音也能清晰传达到房间的每个角落。
礼堂，虽说是非常简单的一个词，但它也可以具有各式各样的“风格”。简单来说就好像3D拼图一样，舞台和观众席可以任意排列改变位置。
传统风格便是观众席呈扇形逐次排列面向同一方向的舞台，除此之外也有将观众席分列两侧的辩论会风格，以及观众席四面环绕中央舞台的圆形剧场风格。无论哪一种设计，都为了实现光和声音的最佳反射效果，以达到预期的使用目的。
而这里所采用的，正是最传统的那种风格。
不禁让人联想到过去的电影院或者管弦音乐大厅。舞台沿着礼堂一侧的墙壁展开，对面观众席的座椅程阶梯状逐级上升，以便让每一层的观众都能拥有囊括整座舞台的视野。
柔软的皱纹并没有令这位优雅的音乐老师的面容显得憔悴，反而增添了一丝韵味。她轻柔地拿起了自己的乐器。
“考试内容为小提琴演奏。具体的器材和曲目可以自行选择，但每个人都只有3分钟的表演时间。选择乐曲中的任何一段来进行演奏都行，但从各位选择的那一刻起，考试就开始了，到此为止你们应该都很清楚吧？”
在古典音乐的领域，3分钟着实是相当短的时间。
如果从乐曲的开头开始，这点时间怕是连序曲都演奏不完就结束了。某种未经证实的都市传说还声称一面CD标准时长就是依据能否完整收录贝多芬第九交响曲而定的。
就像体育测验一样，这场考试将持续整整两节课的时间，然而即便如此，每人3分钟的时间还是紧巴巴的，而且前后两个学生交接舞台的过程也会浪费很多的时间。
“（哦呵呵呵，你有好好练习过吗，白井同学？）”
留着黑发双马尾并且发尾是竖卷造型的少女对黑子耳语道。
是因为把手保护好也算是考试对策中的一环的关系吗？看着轻轻摩挲着双手的手背上戴着一副手套来保护双手的黑子，咲莲接着说道，
“（好好练习用何等完美的辞藻来赞叹我卓越的胜利吧。就请您再次沉浸于史迪特拉第瓦里•安赛尔的绝妙音色里吧。）”
“禁止聊天喔，你看老师都瞪过来了。”
咲莲诱璃慌张的迅速摆正了姿态，不过这位稍有年纪的音乐老师看过来的目光好像只是示意她率先开始表演。
包裹在黑色丝袜里的双腿微微弯曲，“啪啦啪啦”的打开躺在地上乐器箱的锁扣，咲莲拿出了那把闪耀着麦芽糖般深层琥珀色光泽的乐器并轻触着。
只是这么样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足以将这里所有女孩的神智一点一点的吸引进去。
即便她们都是些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但首先她们也都是学园都市的住民，其次才是常盘台的学生。虽然这群少女们所受的教育告诉她们不要去相信那些怪力乱神、未知的妖气之类的……。
这块长度仅仅60厘米附带4根琴弦的木块的价格就足够买下一整栋附带花园的豪宅。（知道这点的一夜恨得磨牙。）
咲莲诱璃单手握住琴颈，像是手持接力棒一样用其在空中画出一道圆弧，仿佛某种祈祷好运的仪式。随即她便像是在确认位置是否准确一样用下巴和肩膀架起了小提琴。
“接下来，请允许我向你展示世界闻名的史迪特拉第瓦里•安赛尔，寄宿在这把名琴上真正的魅力。”
“……咲莲同学，接下来我所要评判的是你的演奏，而非小提琴。”
“请闭嘴，就因为我自己什么也没有，一无所有。即便如此对我来说那也无所谓，我还是会用尽所有外部的资源来弥补我自身的不足。……这样我才能捍卫我那毫无过错的父母。”
咲莲诱璃用鼻子嗤笑一声便踏上舞台。
史迪特拉第瓦里•安赛尔有让人心醉的魔力。
然而她对这把乐器的依赖也使得她本身那卓越的技巧遭到忽视。所有的荣耀都被认为是归功于她的小提琴。无论是他人，还是咲莲诱璃本人。作为道具它着实美丽，但同时它也窃取了主人的所有可能性。从这种意义来说，它就好像一把被诅咒的利刃。
这是小操祈自认为最为失败的地方。
圣剑，只能给勇者使用。
“那么你选择的曲目是？”
稍微上岁数的音乐老师温柔地问道，仿佛耳边吹过的微风，她并不在意咲莲的失礼。
“《G弦上的咏叹调》，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聚光灯汇聚在舞台中央。
她向中心左侧微微迈出一步。
即便是在众多的听众……以及对手的注视之下，她也丝毫不慌乱，这也是多亏了她手中所持的信心助推器的效果吧。
倒不如说，她压根就懒得理会那些听众们。完全不需要乐谱，她垂下被漂亮睫毛修饰的眼帘，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小世界中。
琴弓架起，纤细的手指触摸上四根琴弦。
片刻之后，第一个音节奏响了。
强劲的！
爆发而出的音乐甚至可称为是猛烈的。
音节被扭曲成了匪夷所思的姿态，却带来了一种仿若轻轻触摸快好的伤口上所结的痂疮那般禁忌的颤栗感。那是一种游离于快感与不快间断崖边缘的迷人诱惑。
老老实实依照摆在面前的乐谱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演奏是无法带来如此这般的感受的。那是只有通过品读史迪特拉第瓦里•安赛尔细微的独特魅力才能听到的恶魔的私语。哪怕演奏者只出现半点失误，痂疮都会被撕裂，刺耳噪音的阵痛就会一拥而入地侵犯著所有人的耳朵。
并非是截取乐曲中的某段部分，咲莲诱璃选择的是从乐曲最开始的部分进行演奏。在古典音乐的领域，三分钟着实是很短的时间，但这并不会影响她。这仅仅是乐曲升温之前开始的开始，但她每一个扭曲的音符都足以紧紧勾住听众的灵魂。
的确。
用以聆听史迪特拉第瓦里•安赛尔的并非是耳朵，而是整个身体。
或许它原本就被设计如此，也或许它在久远的岁月里缓缓改变。
无论如何，在每一个音符的开端与结尾出现的细微扭曲带来了一种好似“苦涩韵味”的不规则感，然而咲莲诱璃却成功地将其转变为“大人的品味”，并化作自己的武器。
经她手所奏响的小提琴的音乐宛如人鱼的歌声，即便你用双手捂住双耳，那愉悦的感受仍会顺着脊柱的震动传达到你的鼓膜。
黑子听到灯光昏暗的观众席中传出了几道叹息声。想必都是来自于希望在这场考试中取得头名的挑战者们吧。有些听上去甚至相当绝望，也许她们选择的曲目也是《G弦上的咏叹调》并且也付出了相当的练习。
但是在展示出成果之前，她们就提前理解到了现实。
“史迪特拉第瓦里•安赛尔”
这是极致，这是标准，是绝对无法跨越的壁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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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尽管，史迪特拉第瓦里•安赛尔拥有无尽的魔力。
尽管，她让在她之后演奏相同曲目的人几乎崩溃，只能心甘情愿放弃第一的可能，呆木的展示自己练习的音符，仅仅只是以正确将之展现。
尽管，那声音甚至能让老师微微颤抖。
但是，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
胜者，并非传说的持有者。
“接下来我所要评判的是你的演奏，而非小提琴。”
能够在常盘台就职的老师，绝非是泛泛之辈。能够在千千万万琴声之中，挑出“属于学生的部分”，这就是她的工作。
然后，
风韵犹存的音乐老师叫唤了某个名字。
轮到白井黑子的回合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反击的时间了。“
“……我的史迪特拉第瓦里是完美无缺的。哈，你在怀疑它的真伪吗？真不走运啊，我的能力“有机探查”足以保证它是假货的可能性一丝一毫都不会有。“
“我也没说它是假的。”
黑子用戴着手套的双手把一个大包包扛到肩膀上，漫不经心地对另一个少女低语道。
“我的意思是，我会正面迎战你的史迪特拉第瓦里·安赛尔，并且连同它的“传说”一并粉碎。”
比那无礼的宣言更甚，接下来，黑子的异常行为更是令人瞠目结舌。
鬼知道那个足以塞进一整个拆解后的竞赛自行车的大包包里面都装了些什么？虽然这次考试允许学生自行准备乐器并自选曲目，但是小提琴是必须的要素。
所以大家都只携带了长度大约60厘米的木板和弦的集合体来考试，但是这个包又是什么情况……？
尽管早就见识过在拍卖会上价值连城的史迪特拉第瓦里，然而此刻，音乐老师的脸上还是露出了讶异的神情。
“白井同学，请问你这包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我想我已经提醒过你们这次考试需要自备小提琴了，还是说你拿错了乐器？”
“没有，当然没有。”
茶色双马尾的少女笑意盈盈。
放下那个巨大的包包，少女从另一个标准的乐器箱中取出了她的本命小提琴。
“接下来我只会用这把小提琴来演奏。虽然这把琴只是我用市售的练习用小提琴重新组装改造的手制小提琴，不过它也达到了正规小提琴的各项标准哦。如果您有什么疑虑的话，在我表演结束后您可以把它拆开来仔细检查哟？”
“那么这又是什么？”
年纪稍微上了岁数的老师问出了在场所有人都想提出的问题。比起那把小提琴，显然是这个谜之包包更加的引人注目也更具神秘的色彩。
即便咲莲诱璃手持了最强的小提琴史迪特拉第瓦里·安赛尔，但那种不容置疑的气场此刻似乎也遭到了一分震撼。那位少女不自禁地摩挲着裹在黑色丝袜里的双腿。
而黑子，则用一个新的问题回答了老师的提问。
“老师，仅仅是为了确认一下啊，这场考试的要求是演奏小提琴，对吧？”
“当然。”
“我们每人有三分钟的时间，我们可以自选曲目。只要我们是演奏小提琴，其他任何事情都可以自行决定，比如说选择使用世界知名的小提琴之类的——”
“没错，那又如何？”
“那么，我还有一个问题。”
黑子将黑色合成材质的大包包放到舞台上，如果她蜷缩起来，那个包估计能把她整个人都装进去。包包触碰到地板的时候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看来里面并不是木制品。
她用脚尖轻轻点了点涂了蜡面的木质地板。
“也就是说，除了必要的小提琴外，这舞台的一切都允许我们自由发挥，对吧？举例来说，这个舞台。我们可以选择在舞台的正中央表演，也可以选择在舞台的边缘演奏。而您所能听到的声音也不完全直接来自小提琴，尤其在这个封闭的室内音乐堂，声音会经过多重反射后最终抵达您的耳边。”
说起来，这座礼堂是可动式的，随时可以重新布局。也就是说，这个空间完全无法忽视“回音”的效果。哪怕你用的是同一把史迪特拉第瓦里，在专业的音乐厅演奏出的效果与在破败的废墟中演奏的效果也是完全不同。
“因此，”
她做了一次深呼吸。
接着，一口气拉开了包包的拉链。
“既然没有规则禁止，那么要如何布置我周围的空间如何设置“回音”的效果也都任我所愿，对吧？”
合金制品和齿轮兵兵乓乓地组装到一起。
机械腿反射着暗淡的光泽。
乍眼一看就像是靠三脚架支撑的反光板，然而这矩形的金属板明显比铝铁要厚实。合计共四个仿佛“自走式金属画架与画布”一样的东西团团围住舞台上的黑子。
像这样的机械产品在学园都市并不罕见。
“表演结束后您也可以把这些一并拆开来检查，但我向您保证这里面绝对不含任何类似麦克风、扬声器或者任何带有录音播放功能的音讯设备。它们仅仅是回音板而已，仅仅是用来以最合理的角度最合适的方向反射我小提琴演奏声的道具。”
只不过，这些角度都是通过几位好友们的精心计算和测试而已。
黑子灵活地移动着覆盖在手套下的手指，准备好那把背后那毫无历史传统加持的手工小提琴。回音板的“机械脚”灵活地走着位，大概是其内部安置了类似激光测距或者影像定位之类的感应器吧。
“史迪特拉第瓦里无人能敌。这与音色的品质无关，仅仅是人们的耳朵和大脑已经认定“它所奏响的音乐是至高无上的”，任何逾越靶心的音乐都是劣等。”
咲莲诱璃拥有了这世上最棒的小提琴。
因此，黑子打造了这世上最棒的音乐厅。
“我不会以我小提琴本身的品质来挑战史迪特拉第里。最终评审的内容是“您耳朵听到的声音”，而非“我乐器本身发出的声音”。只要是这样，我就不会被史迪特拉第瓦里的基准音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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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常盘台中学的操场上，穿着运动短衫的御坂美琴用嘴巴含住了右手的手指。
那只手指因为一些细小的伤口而被严密的缠上了绘有某种青蛙吉祥物图案的创可贴。
老实说，不小心陪黑子拼命练习过头了。
看来至少有段时间她不会想再听到任何古典音乐了。
【还挺疼的呢，虽然还不至于影响我跑圈就是了。】
“御~坂~同学~☆。”
“……干嘛啊，食蜂？”
正用软毛巾擦拭着额头上汗珠小憩片刻的美琴转了个身，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恼怒的情绪。她的选修课考试还在进行中，而小操祈的大概是已经结束了。
不过不知为何，小操祈的校服外面还穿上了一套围裙。
“等等，诶？真的假的？别告诉我你选修修的是家政课！？”
“我在这方面也没有比较在行啦。……只是，可以的话想培养一点自己做便当的烹饪力就是了。”
别骗人了，美琴好像在说这种话的目光明确指着小操祈。
不过，虽然是食小操祈先来喊美琴的，不过她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这位王牌所在的位置。
女王的双眼遥望着大礼堂。
“我承认是我自己向你请求协助并且我也很清楚眼下必须让咲莲同学跌个跟头，但我是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耍这么卑鄙的手段呢？”
“蛤？没事就会随便动用能力监听派阀的孩子的想法的你在说什么呢？你才是最没资格评价别人卑不卑鄙的家伙好不好。”
“这个世界上已经找不到比我更高尚的精神系能力者了哦☆。”
小操祈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金发，发梢划过胸口鼓囊起来的小兔子图案。
“你不担心结果如何吗？”
美琴挠了挠头，手指上传来阵阵细微的刺痛。
但这种感觉却让她笑了出来。
“我相信她会成功的。”
第二百三十章 霰弹枪
“那么，为了庆祝我们对史迪特拉第瓦里•安赛尔的胜利——”
“干—杯！！”
放学后的时间，从那间常去的的家庭餐厅里传出了少女们的欢笑声。
这种场合下，仅仅200日元就可以在72种口味间任意挑选无限续杯的饮料可以说是超级划算。要是再搭配一份松露盐薯条那简直是无与伦比。这物美价廉的美味搭档甚至不由得叫人担心店家要如何盈利下去，多少有种发现了禁忌组合的感觉。
满头是花的少女初春饰利第一时间就开始了咀嚼。
虽然佐天泪子在时尚方面给人一种非常强烈的印象（海什么来着？），但是如果要比谁对大小姐的世界更加憧憬的话，初春绝对是当仁不让。
“呀啊，不过说真的我有点被吓到了呢。我们竟然真的打败了史迪特拉第瓦里了？那可是能在拍卖会上以上亿元成交的世界闻名的小提琴耶！！您到底要去到多远的地方啊白井同学！？诶呀——！快回来呀白井同学！！”
“哦——呵呵呵！再多赞叹我一点吧，凡人们！仰视我吧，就如同赞叹太阳那样，从今天起“传说”就此更新啦！”
“……不过啊，我倒是不觉得史迪特拉第瓦里的价格会因为这种事就暴跌就是啦……”
美琴苦笑着挠了挠脸颊。
自从被某个刺猬头后颈敲晕扔到潜艇上，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学园都市了，这段时间她都处在一种漏电临界状态。
不过再小孩子气，她也没不成熟到会在学妹的庆功宴上发不相关的牢骚。
“赢了就是赢了哦御坂学姐！来吧，嗨起来！！白井同学，现在我们想直接从您口中听闻您的辉煌战绩！来，干杯！！”
在泪子的鼓动下，四个少女再一次举杯相碰，颜色各异的饮料几乎倾洒而出，少女们又一次欢笑起来。
在她们之中，还有个脸红的发烫的少女正止不住地发抖。
与白井黑子不同的是，她是个发梢竖卷的黑色双马尾。
咲莲诱璃。
“……我我我我是早就做好了作为战败一方接受惩罚的准备，但我是真的没能预料到你们竟然会邀请我到你们的庆功宴上。……好吧，谁叫我失败了了呢！！你们就尽情地拿我取笑吧，把我的屈辱当做你们美食的调味料吧！没错，你们就尽情享受以我的果体作为餐具的盛宴吧！！”
黑色的竖卷双马尾少女歇斯底里地尖叫着不知道到底什么的玩意儿，抓起手机狂按呼叫键，那似乎是某种可以借由店内WIFI点餐的APP。
“黄泉路上我也要做个饱死鬼才行！！喂喂？请问是餐厅经理吗？现在请把贵店的秘密菜单盛上来！……什么？没有？怎么可能没有呢？就是平常的那个啊！！”
美琴等人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黑子歪了歪脑袋。
“那个，咲莲同学？”
“又有什么吩咐啊主人大人！？现在您打算对我这个失去了全部的历史积淀如同一张白纸板般单薄的美少女做什么！？”
咲莲歇斯底里的叫唤着，如果被按在案板上的鱼除了跳以外还会叫的话，多半就是这个样吧。
“……从刚刚开始就说得如此严重的你好像搞错了什么，我们所击败的仅仅只是“史迪特拉第瓦里•安赛尔”的传说不是吗？我们并无意侮辱你在小提琴演奏上的才能。”
呆了一下。
“……咦？”
咲莲因震惊而瞠目结舌。
泪子大幅向前倾斜着上半身，校服的领巾差点混进薯条里。
“啊啊！没错没错！光是在出租工作室里听到你演奏的录音就已经叫我感到不可思议啦！！资料分析显示史迪特拉第瓦里其实并没有传说的那么神乎其神，就算是手工制作的小提琴也能发出相似的声音……但是不论是白井同学甚至是御坂学姐也无法完美地重现你的表演，要知道她们两个可是经过那么魔鬼的特训了耶！”
初春咀嚼了半天，终于跟着一口饮料把嘴里的油炸淀粉咽下去。
“而且啊，佐天同学和我连普通的小提琴演奏方法都不会呢。虽然我也在电台节目听过《G弦上的咏叹调》，也听过同样旋律的手机铃声，但是实际上的听感真的会因为演奏的方式而大有不同呢，你说对吧？”
随后又把嘴巴塞满，像是某种啮齿动物那样两腮装满食物，以至于薯条尾巴都从嘴里溢出来，就算是这样初春还是含含糊糊的说着。
美琴只能轻轻挠着脸颊微微苦笑。
对于常盘台的学生来说，演奏《G弦上的咏叹调》并非什么艰难的挑战。
但是咲莲诱璃那种乐谱上不可能呈现的扭曲音演奏方式却震撼了所有人的心灵。那正是她独一无二的秘密技术，而且事实上就是尽管白井和美琴拼命练习到手指上缠满创可贴也还是没能找到突破点。
“你有一种独特的运力方式呢。一般来说呢，故意用那么激烈的力度演奏的话，琴弓通常只会被弹开而已……”
“但是……”
咲莲诱璃紧抿着嘴唇，颤抖着挤出了两个字。
然而她的语气里，却并非全然是怒气。
更像是那种，被逼上悬崖边缘或者死胡同时的那种困惑。
“但是那有什么用啊！？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来自于史迪特拉第瓦里。想怎么奉承我你们随意，但若不是拜那把世界闻名的名琴所赐我根本不能撼动任何人的心！！没人能接受毫无历史背景的我，而且失去了那份积淀的我也不能再为父母带来心灵上的安宁！所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安慰我啊！？”
“咲莲同学。”
黑子轻轻呼唤着少女的名字。
她拿起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小提琴，抓着琴颈在空中画出一道圆弧。
既不是史迪特拉第瓦里，也不是那把在美琴她们的帮助下手工制作的小提琴。那只是她们用来当参照物时所使用的练习用小提琴，但依旧是只要使用得当就能够演奏出恰当音符的乐器。
“既然这样的话能请你演奏一曲吗？我希望能听你演奏你的拿手曲目《G弦上的咏叹调》。”
“唔……”
与其说是犹豫，不如说是有种抗拒感。咲莲的脸上，出现了叛逆期小孩听父母讲大道理的表情。
“失去史迪特拉第瓦里的“传说”加持，只靠你自己究竟能演奏出怎样的琴音呢？我想我们可以从这里找到属于咲莲诱璃真正的价值了。”
黑子微微呼了一口气。
“而且请允许我在此澄清一件事，也许我能击败史迪特拉第瓦里•安赛尔，但我未能真正的击败你，咲莲诱璃。你哀叹你没有传统的积淀，你认为你的父母亦羞愧于此。那么你现在唯一可以做到的，不就是创造只属于自己的“传说”吗？”
这位少女曾声称自己一无所有。
因此她才寄希望于外部的资源作为自己的武装。
然而那个扒下了自己铠甲的敌人，此刻却向她承认，她覆盖在铠甲之下的部分才是真正的坚不可摧。
她的手指在颤抖。
她伸手去靠近白井黑子递来的练习用小提琴，但她却犹豫着要不要立刻接过它。缓慢地，犹豫地，仿佛在触摸被火焰灼烧通红的铁棒一般，经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她最终还是握住了那把再普通不过的小提琴。
史迪特拉第瓦里•安赛尔的诅咒消失了。
没有任何背景加持的少女开始了她的演奏。
小提琴的音色与史迪特拉第瓦里有着些许的不同，虽然每一节音符的开始与结尾都有一种微妙的波动，但无论她再怎么努力尝试，都无法重现名琴的琴音。
然而瑕不掩瑜。
咲莲诱璃的演奏并未因此而被彻底摧毁。
就算只是练习用的小提琴，她琴音的那种仿佛抚摸情感疮疤悸动的精髓依然充斥了她周围的空间。
有没有世界闻名的史迪特拉第瓦里根本无所谓。
她所需要做的只是发挥一直以来磨练出的技术以及“慢慢适应”乐器间的微妙差异性。
即便是在这种专为放学的学生服务的家庭餐厅，多少还是有一些限制和规范的。如果你带着乐器闯进店内大声演奏的话，餐厅工作人员会立刻出现并制止你的行为，甚至有可能一脚给你踹出门去。
然而。
那样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从琴弓触碰到琴弦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静静聆听。音乐家的周遭没有人群簇拥，也没有任何掌声，但餐厅里的每个人都依靠在座位的椅背上，任由音符流淌全身，享受着此刻的表演。
店员甚至体贴地为他们调低了餐馆扬声器里播放的音乐的音量。
表演一直持续到了最后一个音节，才真正完成了她的演奏。
静默中出现了小小的声响，那是无论身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听到的掌声。不知是由谁开始，但最后每个人都以掌声表达了对演奏的喝采。
这正是咲莲握有的音乐的力量。
它拥有远超人鱼歌声的魅力。
“现在你明白了吧，咲莲同学？”
看着比谁都更加惊讶的咲莲，黑子如是说道。
诡计只能战胜道具。
即便集结了四人组全部的力量，她们也无法匹敌这般真正的才能。
“这才是真正的“传说”。就算是用很高的金额买下的史迪特拉第瓦里也无法摧毁你本身拥有的光辉。你也差不多该明白了吧，你其实早就拥有了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地位。那便是你作为一个真正的“传说”造就者必须肩负的重任。”
没有任何回应。
但每个人都知道，咲莲诱璃正在酝酿某种情感上的变化。
所以。
表演结束后，她仅仅是沉默的深鞠一躬。
无人知晓她深深垂下的面孔上浮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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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锁定。”
[样本好像就在“学舍之园”的常盘台中学某处喔，但那边我们会考虑采取其他的手段。总之，现在的任务是先除掉某人喔，“暴乱”。]
“了解。”
[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绝对不能让史迪特拉第瓦里的“传说”就此崩毁。]
“这边能用的只有霰弹枪，实在是无法做到多精确的瞄准。所以在动手之前，我想确认一下周遭平民伤亡率的要求。”
[无限制。]
“了解。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是吗？”
[我可不接受成功以外的消息喔。]
[那可真是承蒙您爱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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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琴在家庭餐厅的玻璃幕墙外瞥见了“异样”。
最初勾起她注意的并非是强烈的巨响或刺眼的闪光，甚至恰恰相反。
就算是有厚实的玻璃幕墙阻隔，但是那么大一台重型摩托却安静到连一丝声响都没有，这着实是很奇怪的事情。就算它使用的是电动马达，但是为了安全方面的考量而必须存在的引擎巨响却被以不合常理的手段给消除了。
为了特殊用途而特殊开发的机车。
重型机车上一前一后坐着身穿黑色骑手套装、带着全罩式安全帽的骑士二人组。
坐在后座的那个人则用一根长长的管子朝着这边不知道在瞄准着什么东西。
“那是————！！！！！”
就在美琴的心脏被揪起的同时，餐厅里所有的玻璃幕墙突然像瀑布一般碎裂崩毁，伴随着一连串的爆炸音灌入耳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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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能理解你为什么着急。”
一夜搓了搓下巴，盘着腿随意坐在软乎乎的床垫上。
“……呜…”
眼窝湿润的小操祈捂着脑袋，正坐在一夜面前。这个小脑瓜都多久没有接受过一夜认真的手刀了？
“所以现状是什么？如果是下午家庭餐厅里的袭击的话，御坂也在，不可能出问题的吧？”
“……嗯，主要是之后，御坂同学她们打算去做的事。”
“？”
小操祈的目光又往手机上瞅了一眼，屏幕上面反馈的信息貌似并不是很合她意，小嘴不爽的鼓了下。
“她们好像想主动出击哦☆。”
一夜也从床上爬到她身边，手机屏幕里很明确的告知着持有者。
“获得具体内容失败”
“好像是初春同学，为了保证她们的小计划不被别人窃听，自己捏了个服务器什么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啦，但靠我这边的门路顶多只能监视到御坂同学她们在“学舍之园”内部的行动哦☆。”
“不愧是那孩子……”
说实话，动用“神识”的谍报部队完全可能攻破初春的服务器，但反过来说，“神识”这边的“线路”多半也会被记录下来，如果状况真的变成那样，“神识”的网络安全防卫对于她来说就是形同虚设了。
而且，说实话，也没有牺牲这么多的必要。
小操祈好像还在纠结于她的“小蜜蜂们”没能带回足够的情报这件事，直到一个新的邮件发送到她的手机上。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打了几下，最后还是放弃了什么似的，拖着正坐到麻痹的双腿爬到床头柜边上，抓起遥控器。
“有进展了，我直接把知道的情报发进你的脑子里哦。事情有点复杂，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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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放学，正是学生们愉快玩耍，同时脑子里思考着明天怎么把作业混过去的时间。在这家普普通通的家庭餐厅里，奏响妖娆乐曲的双马尾少女，正带领着餐厅里的客人和从业者们，沉浸在属于她支配的世界里。
而，在此之中，唯一发觉了异常的美琴，弹跳一般瞬间站了起来。
刹那之后——
枪声卷席玻璃破裂的巨响震撼人们的鼓膜！
消去引擎声的电动重型机车趁着骑手制造的骚动悄无声息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身为学园都市仅有的八人超能力者之一、最强的电击使的御坂美琴，如果不管不顾动真格的话，完全可以在那辆重型机车逃逸之前把它给拦下。
然而。
“啊啊，真是的……”
耳边依然能听到碎玻璃不断掉落到地板上的声音。
来自外面的霰弹枪的攻击并非仅只一次。若不是美琴即时用磁力吸引餐厅里的各种设备做成巨大的盾牌，这下还真是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于非命。
餐厅里的气氛一瞬间急转直下。
咲莲诱璃用温情打造的世界，瞬间被原始的暴力旋涡席卷而空。
顾客和店员的尖叫与哭喊声如同锐利的指甲撕破了看不见的疮疤一般，顿时形成一股杀伐之气。
是因为声音所带来的负效果的关系吗？一旦情势被指引到绝望的方向，这些刺耳的噪音不禁让人联想到声波型武器。
黑子小心翼翼地拭去散落在头顶的玻璃渣子，并且在右腕戴上极具醒目特征的袖章开口。
“初春，麻烦先确认一下伤患。”
“好的！”
“注意维持现场。这种情况不是我们“风纪委员”能处理得了的，在那些成年的“警备员”赶来之前我们务必睁大眼睛确保没有任何人破坏现场……”
虽然黑子自己经常做出僭越的行为，但一般来说，像她们这样的“风纪委员”的职责范围本来也就只有调节自己校内的学生之间引发的各种问题而已。像这类在城市中发生的严重犯罪事件并不允许她们随意插手。
“到底……”
另一个穿着常盘台冬季校服的少女此刻则茫然的不知所措。
她就是咲莲诱璃。
“到底……发生了什么？”
能在常盘台这样有名的能力开发机构就读就证明她至少是个level3的强能力者。
但是，“能力等级高”和“拥有战斗的能力”完全是两回事。
她的能力“有机探查”虽然能让她精密的测量碳素同位体，但要说让她用这个能力来对付霰弹枪就实在太难为她了。
不如说，因恐惧而发抖才是正确的反应。
与此同时的初春和泪子看上去倒是不怎么害怕的样子。不过这只是因为状况来的太突然以至于沿着反射弧慢跑的恐惧还没跟上来罢了。
麻痹感，可能之前体验过的危险经历有点太过头，反而忽视了最基础的夺命危险。
“黑子。”
美琴简短地呼唤了学妹的名字。
周围除了初春、泪子和其他受害者外，餐厅的里里外外也已经聚集了大批围观群众。为了不引发不必要的骚动，她压低音量在黑子的耳边耳语道。
“（……从我刚刚构建的“盾牌”上所感觉到的冲击来看，刚刚的霰弹枪并非是漫无目的随机式袭击。他们驾车行驶的过程中，射击的角度明显有跟着转变，我想他们的目标就是我们这一桌。）”
“（……专门给改造成消音机车用的枪械吗？那么他们没有用超能力的理由是因为他们没有超能力？还是担心我们会利用“书库”搜索他们的能力而锁定他们的身份呢？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总之他们是有预谋的。这根本不是某人的即兴所为。）”
“（稍微罗列一下我们有可能会被人盯上的理由吧。当然啦，我也能想像的到找超能力者麻烦的一千万种理由。）”
“（硬要这样说的话，身为“风纪委员”的我也和不少人结下过不必要的梁子，不过我想就算是他们也不会有什么人会莽撞到想用霰弹枪来报复我就是了。）”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史迪特拉第瓦里呢？
“（他们没有露出想从咲莲同学手上偷走小提琴的打算的样子。就算乐器箱再怎么坚固，霰弹枪的流弹还是极有可能毁坏到里面的乐器的。）”
“（不过恰好是在我打破那把小提琴的“传说”不久后发生的，这一点也很值得注意呢。）”
不管怎么说，过了好一阵时间才有志愿担任“警备员”职责的教师驱车赶到现场。
首先抵达的是乘坐着改装跑车一类特殊的交通工具而来交接封锁现场的巡警，随后才有一组带着专业勘察工具的警备员乘着大型箱型车抵达现场。
穿着看上去就十分坚固的防弹背心的男人走向黑子，会找上她大概是因为他们看到了戴在她右手臂上的袖章。
“我是前田，这位是井上。我们已经控制住现场了，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做个正式的书面记录，用这台平板签个字就可以了。”
“了解了……”
“等这边完事后你们也都自行去医院检查一下哦。就算没有被子弹直接击中，枪声也可能会伤害到你们的鼓膜。”
是因为他们既是成年人又是教师的关系，所以才给人一种如此压迫的感觉吗？
距离感有时候会强的超乎人们的认知。对于黑子而言，光是高年级与低年级短短一个学年的距离就已经像是无法逾越的鸿沟，所以她更不会埋怨这些和她更是生活在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的人。
然而。
在她拿着触控笔接触到薄型液晶萤幕的一瞬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让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另外，咲莲诱璃。我们已经获得了贵校常盘台中学的许可，请你跟我们上车。”
“诶……？”
自称前田的成年警备员，称得上是灼灼逼人地来到咲莲面前。
“我说，我们已经得到许可了。同时我们也已经和你的宿舍联络过了。还需要我解释的更清楚吗？我会履行向未成年人提供说明的义务，但与此同时你也要作为重点关系人。关于这起事件我们需要向你询问更多细节。”
“呃、诶！？等等为什么！？重点关系人？你是说……你们在怀疑我是凶手！？”
虽然咲莲厉声回应，但她的肢体语言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无助。包裹在黑色丝袜里的双腿紧张地并到一起。
而对面警备员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不耐烦。
“我们只是想找你回去问话。而且我告诉你，你越是抗拒就越显得你有嫌疑。”
“骗人！！请您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的职责仅仅是逮捕和审讯嫌疑人，判断是否对嫌疑人提起诉讼则是检察官的事，至于定罪，那是法官和陪审团在公开审理上的工作。换句话说，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
“我问的不是那个意思！！你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为、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我会！？”
“因为史迪特拉第瓦里·安赛尔。”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黑色双马尾少女的肩膀猛地一跳。
她的呼吸开始紊乱，眼睛瞪得溜圆。而大人们则一边继续盘问一边仔细观察她的反应。
“我们已经掌握到你似乎持有某把能在拍卖会上以数亿日圆价格成交的著名小提琴的线索。同时我们也收到了来自多个证人的证言称你无时无刻不在炫耀你的小提琴。而且就在几个小时前，你用那把史迪特拉第瓦里参加了考试，但却没有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是这样没错，但是……”
“你特地参加这些令你蒙羞的人的聚餐的理由究竟为何？你既然有足够的财力购买史迪特拉第瓦里，那么对你来说雇佣几个暴徒也不算什么难事吧。所以你在这里的理由到底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正确的提供目标的具体位置资讯吗？”
“不是的！我、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史迪特拉第瓦里也不是……！！”
咲莲明白自己的恐惧反而让她显得可疑，但她却无法忍住双腿的颤抖。
“以上都只不过是“推测”而已。就请你和我们去一趟某个上锁的房间详细地探讨一下细节如何？”
“警备员”粗暴地拉扯那条刚刚还在演奏小提琴的纤细手臂，他力气很大，即便咲莲反抗也只会在一瞬间被他反制并拷上手铐。
而且就这情况看起来，倒不如说这个警备员的动作有蓄意之嫌，他越是粗鲁咲莲就越可能反击，这么一来就越能提供他“堂堂正正”上铐的理由。
然而，不，应该说这才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吧。
就在此时，某人轻轻拍了拍这位“警备员”的手背。
不是咲莲诱璃。
而是从头到尾都在一旁观看的“风纪委员”，白井黑子。
成年人明显表现出了不悦，然而少女毫无畏惧，她以一副仿佛要保护嫌疑人一般的态度站在了成年人与小孩子之间。
比起“警备员”，咲莲的表情更加惊讶。
“白井……同学？”
“激怒她，逼她率先采取行动，然后再以“干涉职务”之类的理由强制逮捕她吗？哈，真是低级的手段呢。不过这也证明了其实你并没有掌握你所声称的那些证据，没错，你当然没有。”
自信满满的言语，黑子在警备员张嘴之前再次开口。
“听闻事件发生的第一时间你就赶来了现场，你根本没有充足的问询时间。史迪特拉第瓦里？考试？关于她四处炫耀的证言？依我看，你不过是从她本人以及周围人士的博客之类的社交媒体中搜索到这些资讯的吧。真是的，仅仅依据网路上道听涂说的资讯就随便指控市民，这是身为公家的搜查机关会做的事情吗？讲道理，我十分质疑您的人格。“
自称前田的警备员顿了一下，但还是维持着表面冷静的表情。
“这是我们作为“警备员”利用收集而来的全部资讯所得出的一个高度客观的结论。”
“还真是没有任何具体论证的漂亮话呢。那么请问，您知道那把处于讨论中心的小提琴——史迪特拉第瓦里･安赛尔的确切价格吗？一般人只知道大概是“数亿日圆”，不过既然你有向拍卖主办单位质询，想必您很清楚它确切的价格是多少吧，像是手续费啊仲介费啊什么的，网上的新闻可是不会逐一披露呢。”
前田并没有说话，不如说，就像是被吃进嘴里的馒头噎住了一样，根本说不出话来。
“哦呵？怎么了？您好像流了许多汗呀，莫非这意味着您根本就不知道问题的答案？”
“……你、你知道你现在的立场是站在哪边的吗？况且“警备员”的权限可是远远高于“风纪委员”的，你一个只会玩家家酒的小孩子，没有质疑我等行使公务的权利。”
黑子举起手，晃了晃手里的平板电脑。
“别逗我笑了，我可还没有在这台平板上签字呢。而且不管惯例如何，我现在还尚未完全移交调查权才是事实。”
“你不要无理取闹！！”
““风纪委员”的主要职责就是处理我们自己学校内部学生之间的矛盾。如果这一切当真是因为史迪特拉第瓦里･安赛尔与选修课考试造成的结果的话，那么便是我们常盘台中学内部的问题。也就是我职权的管辖范围之内！很抱歉，请问您们是在“哪所学校”任教的？我很肯定我从未在常盘台的校区见过您们的身影。”
怎么可能见过，常盘台校区里只有女性教师。
“喂喂，你当真要为一个涉及霰弹枪事件的嫌犯打掩护吗！？你可得仔细想清楚了，你自己刚刚就差点被枪杀身亡了啊！？”
“这是我的职权所在，我拒绝移交许可权。给我退后，局外者，如果你仍坚持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非法逮捕并拘禁我校常盘台中学的学生的话，那么我就必须与我眼前的“犯罪者”进行斗争！！”
警备员僵住了。
没有想到会受到如此强烈的抵抗也是原因之一，于情于理，拥有正当权限的人确实是身为“风纪委员”的黑子。即使真的发生冲突，道理也在对面。
再者，就算不谈这些权限和正确性。面前的少女既是常盘台的学生，又是受过训练的风纪委员，以手头的装备，警备员和黑子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一声叹息。
两名“警备员”之一的井上，轻轻敲打了一下正怒视着白井黑子的前田的脑袋。
“如果你就想这么主张的话，那我们就试着在不移交“风纪委员”的职权的情况下解决这起事件吧。不过，无论你发现了多么棘手的事实，你都有义务向我们完全汇报哦。”
“……这是当然。”
“还有就是外部……就是说在你们学校之外的意思——我们“警备员”也会在我们所管辖的学区内继续进行调查。一旦我们找到了更加确切指向咲莲诱璃是嫌疑人的证据的话，我们依旧会回来找她谈话。请你务必记住这点。”
“没用的。”
仿佛饿犬一般的声音插入了对话。
与小提琴的音色截然相反，那是一种会让耳朵感到相当粗鲁的声音。
“你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你没有直接为她辩护，那是因为你也没有确切的证据。你也不过只是想要相信你的朋友是无罪的而已不是吗？哈！这你根本就不可能做出什么公正的调查！！”
“前田！”
闹剧暂时落幕。
两名“警备员”说完了他们的台词便迅速的离开了。
……不过在安抚前田的过程中，名叫井上的警备员偷偷向她们点头示意了一下。
留下了混乱的咲莲，和她终于松了口气的小伙伴们。
第二百三十一章 甜美的钥匙
暂时安心了。
无论如何，“学舍之园”有一套只属于自己的独特保护体系，因此即便是“警备员”也不能随随便便闯进来翻箱倒柜的强行进行调查。毕竟那里到处都有需要被保密的超能力开发技术。
但是，她们也不能真的指望这些保护能起到多大作用。
如果顺利的话，刚刚的指控就足以让那两个警备员把咲莲诱璃带走了。即便遇到了阻力，那些警备员也可以通过在犯罪现场啊、武器来源啊或者任何什么地方收集到的任何与咲莲有关系的证据将她当场逮捕。
仅仅不过如此，他们那些“警备员”就能以这些名义践踏人心并将其撕碎成碎片。这位少女方才摆脱了史迪特拉第瓦里的“诅咒”并拥有了自己的声音，却被他们完全的否定掉了。
黑子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
“别担心，咲莲同学，那些大人其实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针对你。就是“唱黑白脸”的套路啦。一边扮黑脸另一边就扮白脸，就是想让你不自觉地相信“白脸”那边，然后趁机动摇我们之间的关系。记住这些都是演的，别被他们骗了哦。”
“诶？诶诶？？”
黑色双马尾的少女看上去依然一副摸不清头脑的样子，于是美琴向她挥了挥手进一步解释道。
“换句话说，只要你按兵不动，他们也拿你没辄。他们也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常盘台中学的防守是坚不可摧的，就算是“警备员”也不可能闯进来抄家就是了。”
然而即便如此，咲莲诱璃的处境依旧受到了威胁。迟早会有她是“警备员”认定的头号嫌疑人之类的消息流出，甚至有可能就是那两个大人故意在网路上散播这样的消息。
尽管嫌疑人不等于犯罪者，但在一般民众和无聊的网民看来就是一回事。如果不赶紧做些什么的话，总有一天会有人扒出她所有的个人资讯挂到留言板和论坛公诸于世。
一旦变成这样，即便官方事后跳出来声明“哇——抱歉！是我们错了！非常抱歉！”也无济于事了，来自世界范围的网路骚扰永远也不会消失，永远，永远。
前有猛虎，后有追兵。
……而且她也不处于旨在“保护嫌疑人的制度范畴”之下。哪怕有一丝疏漏，她都极有可能变成各路八卦媒体或者想要在社会媒体面前大肆炫耀的私人电台的目标。
比前段时间的泪子还要悲惨的窘境。
雪球已经被推到了山顶。
她们必须在雪球摇摆滚落之前发现真相，洗清她所有的嫌疑。
要比大人们的动作更快。
“要忙碌起来了呢……”
“是呢，初春，情报方面的支援就拜托你了哦。”
“好~好~。”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在情报方面也可以依赖我一下哦！”
虽然大家并不指望泪子的情报能力。
就好像理所当然一般，一切自然而然地聚集到一起。
没有人提出反对。
一把霰弹枪毫无征兆地出现。而且无论是枪械还是那辆重机都是很难入手的特殊道具，种种迹象表明她们即将面对的对手恐怕并非仅只一人。
从对方有意避免使用超能力的举动来看，敌人可能是相当理智且冷静的犯罪者，风险等级很高。现在，即便只是第一步棋，一旦走错，就很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不过。
身处中心之处的咲莲诱璃却仿佛置身于平静的台风眼，无法触及笼罩在她身边的猛烈风暴的她只觉得自己完全被落在了后方，不知所措。
“诶、所以，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白井黑子是“风纪委员”的一员？
还是因为白井黑子是同在常盘台学习的同学？
黑子双手叉腰，用鼻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接着给出了她的答案。
“并不是什么事情都一定非要有个正当理由“我们”才会起身行动。你也一样，不是吗？”
现在，反击的时刻来临了。
她们要迎接挑战。而且决不允许成年人们在后头搞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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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们不打算找警备员？讲道理，这发展御坂心底绝对兴奋的要命。”
一夜叹了口气，稍微整理了一下刚刚放进脑子里的内容，虽说餐厅里被袭击的时候，记忆来源的学生因为惊慌，大声叫唤实在是让人心烦，视野也晃来晃去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已经从正坐，变成懒洋洋侧躺在床上的小操祈，总感觉肚子有点饿饿的，但现在一夜还在隐形的气头上，这时候任性会出大问题。
“我把小提琴给那孩子的时候，也告诉了她拍到史迪特拉第瓦里的拍卖行。本来是想着让她逐渐了解这边的交流方式……看来御坂同学她们是打算靠这条线收集线索呢。”
“拍卖行？”
““Chandelier”，当时我们去第二十二学区买洗面奶时那家店，他们的商品大部分都来源于“Chandelier”哦☆。”
洗面奶……啊，后方之水冲进学园都市那次。
这么说来，那次去的那家店里，好像说过什么“钥匙”来着……
自己的银行卡和小操祈的包包，之前那个隐藏小店里的假笑店员好像管这些叫“什么什么等级五”来着，拥有超出这些“道具”本身所具有的价值的“称号”。
“……你觉得史迪特拉第瓦里是“钥匙”吗？”
说实话，一夜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挺蠢的，毕竟一眼看过去实在找不到什么别的，能让某个组织的人直接掏枪进行袭击，但还是得确认，毕竟情报不足。
“多半是吧？我的包包因为是“我的包包”所以拥有价值，但这个知名度肯定不如史迪特拉第瓦里。”
即使在家里，因为各种原因到处都摆满了遥控器，小操祈的包包也不会离开自己太远。那个包外表其貌不扬（甚至有点幼稚），但如果扔到拍卖会上，十有八九会被拍到天上。
但是，这个价位也无法触及史迪特拉第瓦里的脚跟。
“等级五的“钥匙”，这就是袭击御坂她们的原因吗？”
时间节点是黑子在考试中胜过咲莲的当天，对方应该有相当通常的情报线路。虽然史迪特拉第瓦里的“神话”确实是被区区一个手工小提琴打破了，但则并不会对史迪特拉第瓦里拥有的价值拦腰斩断。
毕竟这几百年里，都有多少科学家，多少音乐家对此提出质疑，列出证据，并事实证明这把琴并没有特殊到宛若神话，但他们都不过是“神话”历史的过眼云烟。
想必黑子她们所做的事也和前人们没什么不一样，结果也不会有太大差别。“信徒”们会声称“这是演奏者的技艺不足”，而将荣光上的灰尘扫落，不将这次失败载入史册。
那么，对方不惜非法强袭，也要夺走咲莲或者黑子的性命，到底图的是什么？
某种“价值”，只有在这个时期，借助着“某种形式”才能得以存在。这种“价值”既经不起历史考验，又没有坚定不移的核心，仅仅只是少部分人为之定性，才能短暂苟且在这个世界上。
“特权”
一切完全由人主观定义，忽视物质性、客观实在性和历史性的价值，都会被时间粉碎。“特权”这一概念正式这种价值的代表。
如同荼毒的蜜糖，将人粘稠的包裹其中，一点一滴溺死于甜蜜。
“应该是吧，毕竟白井同学她们打破了史迪特拉第瓦里的“不败神话”，就算琴的价值不变，伴随着神话一起消失的“特权”可就回不来了呢~☆。”
小操祈笑了笑，但并没有立刻去批判这种行为本身。
因为她和一夜也是这种“特权”享受者的一员。尽管是甜蜜的毒药，只要把有毒的部分摘除，享受一下其中的甜蜜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如说，人类社会永远不可能完全白净无暇，学会活在灰色之间，能够如鱼得水，才是适应社会的大人。
感觉这个话题还会说一会儿，一夜起身泡了壶能够提神的香草茶，摆在床头柜上，在两人专用的小马克杯里倒上。
淡淡的茶香在卧室里漂浮，轻轻嗅一下，满意的点点头，一夜小小抿上一口，润了润嗓子。
“这会儿御坂她们估计正在顺着这条线索寻找管理“钥匙”的组织吧？说起来“Chandelier”本身不是钥匙店吗？”
“不是，只是背后的买家们在搞水下交易，就像是线上游戏的玩家之间炒作道具一样吧？”
“说起来话说她们没联系我们，觉得我们也是这边的人吗？”
“可能力有哦，虽然我们确实是“使用者”这一边的~☆。”
小操祈也侧躺着从床单上蹭过去，端起茶杯，被茶水烫的吐了下舌头。
“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死固执，被自己的小聪明耽误也不是第一次了，御坂也是不长记性。话说有必要这么担心吗？御坂的话你也不会这么关心吧？”
“是咲莲哦，我只是想过优雅的上流社会生活，但让我的孩子受伤的话，那可就不能随便放过去了。”
一夜眨了眨眼。
看着把茶杯放下后，又再次缩回床上摸起手机的小操祈。看来她最一开始着急只是因为刚刚听说了袭击的消息，而且还触及到了小提琴的事，现在暴风骤雨已经过去，她也就落得安心了。
那随随便便的姿势，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到底有多么贪心狂妄，完全就是绝对自我中心的女王。
虽然在一夜眼里，这种懒懒散散的样子才是常态……
一夜悄悄提起她的一小束金发，小操祈头动了动，明显是发现了，但也没说什么。
“这么看来，御坂他们应该会先顺着拍卖行的线索找人，尝试寻找，或者试着引诱对方现身？”
“应该是，毕竟对方一次出手一次了，如果有可能第二次也不会犹豫吧。”
“那怎么办？你想让我做什么吗？”
“也没什么吧？反正她们也不会这么快行动……”
小操祈突然停住了，张着嘴。
“……说吧，我已经不会惊讶了。”
“刚刚在外部宿舍负责监视的孩子，说御坂同学他们穿着便服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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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降临。
尽管门限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但御坂美琴却换上了外出的便服，并且重新系上鞋带，显然她是准备要溜出宿舍了。
“……姐姐大人。”
“明明你也把外出服给换好了，所以请不要觉得我是这里唯一的坏小孩好吗？”
结论非常简单。
通过调查拍卖行“Chandelier”的中介商，她们得知了这个城市中还有其他类似“史迪特拉第瓦里”的小提琴存在。那么问题来了，一般持有这种天价乐器的人，会像咲莲那样天天拿出来炫耀吗？
她们想去调查保险公司的大楼。
以严密的安保进行保护，顶级的环境维持品质，这样的保险公司在学园都市里屈指可数。
当然，她们并不是依循正规手续进入，所以尽管这件事情既正确又必须，但仍然违法。
一般来说，作为风纪委员的白井黑子本该是专门阻止这种事情发生的人，但是……
“这可是攸关人命的案件，他们不但拒绝了我们的请求，还向警备员泄露情报阻止我们采取行动……如果他们已经意识到这会给我们带来伤害的同时却依然保持沉默，甚至还阻碍我们的话，到时候他们会因此被指控为“故意过失”我想也不为过吧。简而言之，这次事件特殊，我们也无需退缩。”
总之先给自己找好借口，平复一下风纪委员砰砰直跳的小小良心。
“Chandelier”拍卖事务所的老人能提供的，也仅仅是一些口头讯息。他也没有采取一些像是交出嫌疑人名单这样的实质性行动。
即便那只是简短的口头讯息，但对他来说也是个相当巨大的风险。虽然他以自言自语作为借口，但若被外界认为是“老人将与客户的个资极度相关的线索随意外流”的话，他也很可能会损失长年以来辛苦与客户之间建立的信任关系。
尽管如此，他还是愿意去帮助她们。他已经给了咲莲诱璃一臂之力，用以清除那些啃食他生意的败坏行为。
她们并不想浪费这番好意。
美琴并非是朝着门走去，而是转头走向了房间的窗户，
“那么，是时候在这座城市里夜游了！”
“那咲莲同学怎么办？”
“这还要问吗？只要她能继续待在宿舍里，我们就无需担心会被重型机车或是霰弹枪攻击了。”
她们早已习惯做这种事了。
两人一起跳出窗外，朝向自由的夜世界着陆。
这时，她们的手机传来了一则讯息。（与此同时，小操祈的手机收到了通知。）
[GK：你们接下来的目的地是位于学园都市内的国立综合生命寿险公司的总部大楼。]
“GK？总感觉这个简称好有既视感啊？”
“守门员（GoalKeeper）的缩写，是初春喔。之前是在哪里用过这个来着……”
[GK:我要哭了喔！]
美琴她们决定无视初春为此表示难过而传来的强烈讯息。
[GK:它好像是学园都市里唯一一间有专门帮弦乐器做高额保险业务的公司。尤其像小提琴这种用木头制成的乐器，由于很容易在整备不良的保养条件下因潮湿或手汗而损坏，导致小提琴的声音扭曲变形，所以它们对于一般的公司来说是非常难以处理的保险业务。]
这是当然的，这可比花100年的时间维护一尊纯金的雕像，并且使其依然闪闪动人还要来得更加困难。
“难道不能从外面用你那得意的骇客技术黑进去吗？”
[GK:如果那么好黑的话，他们的保险业务也不会生存到今天了吧。事实上，他们如今仍然能在保险业发光发热，就间接证明了他们服务器的防御强度有多厉害。]
所以，她们才不得不使用最传统的手段进入。
最好是亲自进入公司内部，找到服务器，并将其与附有无线天线的小型设备进行对接。
“之前透过风纪委员的正规手段和他们沟通时，他们就拒绝透露任何讯息了，对吧？真希望他们不要因此而加强他们的安保警戒。”
但身为“超电磁炮”，无法入侵的想法在她脑中是不存在的。
毕竟太熟练了。
这间保险公司的总部与行政办公室就位于第三学区。
学园都市的末班电车停运的时间通常都很早。因此，黑子的“空间移动”在这种时候就极其有用。
这同时也意味着，黑子必须要直接抱着美琴行动。
“呜嘻嘻嘻，嘿嘿嘿嘿嘿嘿。”
“（……嗯，下次要不要干脆做一件专属于我自己的飞行道具呢？要挟一下十神那家伙的话应该能做出来吧……）”
“诶！？不是吧！姐姐大人！？我这样死死的抱着您，您不该反应激烈一点以表示礼貌吗？更重要的是，请不要冒出想否定我存在意义的想法出来啊！！”
事实上，从儿童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回应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而已。
跟鱼龙混杂的第七学区相比，第三学区整体的氛围更像是只属于“成年人的都市”，并没有那种杂乱无章的繁华街区感。该怎么形容才好呢，这里的景色似乎不存在任何的欲望。这里的风景更像是想展现出保护成年人尊严的理想城市形象……。
由知名的建筑设计师一手打造，虽然看似缺乏合理性，但整座商圈的建筑物全是由玻璃覆盖的高楼大厦组合而成。这般极具个性又冷酷的景象，可能代表着他们想要展现给孩子们看的成年人的形象。简单来说，这里的城市景观完全没有展现出任何崇尚生活的欲望感。
其实任何人都晓得，没有什么是比看到父母们的〇欲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了。
但是，人一旦到了中学生的年纪，就能更理解人类为什么无法完完全全脱离欲望的深渊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了。
这一学区的灯光若有似无。
归功于一流的企业非常注重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专案项目的关系，因此整座城市给人一种不需要加班的感觉。
……虽然这可能会产生让其他996企业觉得观感不佳的不良影响，但对于在这里工作的员工来说，工作和家庭都能取得平衡是再幸福不过的事了。
[GK:国立综合生命寿险公司总部的地址是第四街区三号。另外，因为这一街区的房子盖的相当整齐漂亮，所以我想只要你们好好注意路标和门牌号码，应该就不会迷路了。]
“那么，接下来……”
美琴抬头打量着这一栋摩天大楼。
看起来约有四十层楼高。而它的造型嘛……真难以形容。
整体来说，它看起来就像是用玻璃打造而成的智能建筑，但问题在于其墙面的数量变化。
在地面上看的时候它只有四面墙，但只要将视线向上移一点就会发现它变成五面墙了。随着继续抬头观望，墙壁的数量就依序增加成六面、七面、八面……越往上看面数越多。
至于顶楼则已经不知道是由多少墙面组合起来的多边形了，只知道从旁边眺望的话，看起来就像是个圆形。
上千名职员在这里上班工作，但像美琴和黑子这样的中学生其实不太能理解为什么一家公司的保险业务会需要这么多的员工进行操作。
“我想我们可以直接用“空间移动”传送到里面。……虽然我不希望您因此而品尝到这违法行动的滋味就是了。”
“黑子，如果我们不小心留下“空间移动”的痕迹你说到时候该怎么办。动动你的小脑袋瓜，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就像把名片交出去让对方对你留下深刻的印象一样吗？你作为风纪委员，应该要更清楚自己的立场并且更加小心谨慎才是啊。”
“姐姐大人，我更在意的是，您怎么这么熟练！？”
美琴并没有回应她那发起抗议的学妹的问题，而是指向离地面不高的某一层楼。
确切来说，是四楼。
国立综合生命寿险公司总部的大楼看起来就像是将知名建筑设计师恶梦般的狂野点子化为现实，它的表面全都是由玻璃所组成。但是，却唯独那一层楼的玻璃被贴着一张红色的倒三角形贴纸。
“结果，不管是怎样疯狂的设计，也还是得遵守法律规定呢。”
美琴这么说到，总觉得语气里有一种按耐住炫耀气息的感觉，你真的这么喜欢非法钻进别人的楼里？
“？”
“那是紧急逃生出口喔。它们是专门被设计来让消防员从云梯上爬进去的。虽然它的造型不是那么显眼，但经常可以在百货公司或家电量贩店三楼以上的楼层看到一个倒三角标记贴在窗户上喔。这些窗户就是为了让消防员顺利进入建筑而设置的。”
“喔？难道他们不能直接用斧头或是锤子破窗而入吗？”
“从那么高的地方？在学园都市这种土地有限，都市的建筑物又相当密集的地方是不能这么做的。而且当发生火灾时，不是会有很多好事者会聚集起来一同围观吗？如果你这时候下起玻璃雨的话，下面可是会传来惨叫的喔。”
美琴抬头看了看这座高耸结构的大楼，并叹了口气。
虽然大楼的墙面看起来像是用连续不断的玻璃组成，但实际上是将一块一块的玻璃井然有序地排列而成。但其中针对急救人员抢救的部分，则是被做成可以像门一样被打开的设计。
“……那种窗户的锁意外的不会太复杂喔。因为它的设计本来就不是为了让人直接从地面或逃生梯进入用的。如果把它的锁设计的太复杂，打开反而要花更多的时间，那消防队员就无法在紧急情况下立马进入救援了。”
她们是否能从那进入并不重要。
但如果她们能事先打开四楼的紧急逃生出口，就可以防止其他人认为大楼被拥有“空间移动”能力的能力者入侵的可能。
她们只需要创造出推理小说中常见的各种看似合理可行的犯罪手法，就可以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我们分头行动吧。我用磁力爬上去打开四楼的紧急逃生出口，黑子你就用“空间移动”进去然后……”
就在刚要接着说下去时，
明明就没有感觉到明显的灯光或是声音，
说起来，袭击者当初攻击家庭餐厅时，除了霰弹枪之外还用了什么道具来着？
仿佛是用魔法凭空变出来的。
前方突然出现了因为消音而变得极其危险的电动重型机车。上面还坐着两个人。
“嘁！！”
美琴感应到机车接近的同时发出短促的吐息。
但她并没有因此而惊慌地向后跳。
在这种情况下，不经思考行动反而更加危险。
美琴朝前方180度的区域释放了无形的电磁力场。此时，黑暗中突然跳出了一个莫约200多公斤的大型垃圾箱，就像失去控制一般在柏油路上滑行，橙色的火花像流星似的拖着尾巴，碾压的力量足以将美琴她们吞噬。
如果那些骑士直接被击中的话，大概也没命了。
——咣！！！
看似昂贵的机车翻滚着停下脚步。
但这还没结束。
伴随着吱呀吱呀变形的声音，黑色的人影从倒下的重机旁站了起来。他们穿着全罩式安全帽和骑手套装。极厚的手套将他们的手部完全包裹了起来。没有一点裸露的皮肤暴露在外，因此很难判断他们的体型，甚至是性别。
但现在明确知道的事情只有一个。
那就是原本坐在后座的另一名骑手套装，手上拿着惹人目光的霰弹枪。
“浑、蛋！！”
就在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前，美琴与黑子分别朝向左右两边闪避。她们的心没有因此而畏缩，脚也没有因此而发软。不如说，美琴瞄准的正是枪声消散的时机，透过手机发出了一条指令。
[黑子，你就直接进入大楼里吧！请初春同学帮忙，设法得到数据。这里就由我来挡住他们！！]
已经没有时间争论了，因此她直接关闭了APP。
她们的目标是国立综合生命寿险公司总部的机房。目的是获取史迪特拉第瓦里的高额保单客户……也就是嫌疑人名单。
如果只顾着和穿着骑手套装的袭击者们战斗的话，就无法达成这项目的。响亮的枪声只会引来更多的骚动，在那之后若要想再“入侵大楼”就会变得更加困难。
碧蓝的电弧在刘海间闪烁。
“和夏威夷那群人的装备比起来也没什么的嘛。我来会会你啊，死混蛋！”
第二百三十二章 无头骑士
伴随着引擎的轰鸣……虽然想这么说，但经过专门设计处理，由电机驱动的重型摩托实质上仅仅只是发出遥控车等级的杂音。
如果不是这种引人抱怨的完美工作体制的话，这声音甚至不能吵醒旁边公司里通宵加班，睡在公司里的社畜。（毕竟是没有社畜的世界……？）
虽然不知道这里到底有没有社畜住在睡袋里。
但是，骑在机车上的骑士并不打算维持这种宁静。
在不远处，霰弹枪的枪口漫不经心地瞄向了美琴的方向。
但还没来得及开火，美琴就把她张开的手举了起来。
虽然远处传来了扳机扣下的小小金属音，但是子弹并没有从枪管中飞出来。
金属制的枪体。
只要能在枪击前知道枪击的时机，要破坏霰弹枪的内部结构就会变得相当容易。
但她的攻击没有因此停止。
蓝白色的电光从美琴刘海上收束溢出，十亿伏特的高压电流瞬间爆发了出来。
“雷击之枪”
——咚！！！！！！
仿佛大树被拦腰劈开一般，巨响炸裂！
骑手套装手中的霰弹枪从膛内炸开，紧接着雷击的闪光直接贯穿了人影。就算他穿着厚重的皮革套装，这种程度的绝缘性能也绝对不是真正的落雷的对手。
虽然，
那件骑手套装散发出了一股与烧焦的动物相似的恶臭，
但是，
刚刚沐浴在“雷击之枪”攻击下的骑手套装，却没有因此而倒下。
虽然左右两边的肩膀早已因刚刚的攻击而变得不平衡，他却还是朝着美琴的方向迈出了步伐。
美琴虽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但她仍然继续发动了另一波高压电流攻击。
是对手无法躲开吗？还是他根本懒得躲开？
尽管接下来发动了第二次、第三次的直接攻击，骑手套装却仍然没有倒下。脚步变得踉跄，行动貌似变得迟缓，但那种变化却让美琴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霰弹枪已经碎裂散落一地，但他似乎仍然有预备的子弹。仅仅是握着霰弹应该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但他还是将其握在手中。
“！？”
突然传来了爆炸的声响。
敌人举起手，迎上美琴释放的电击，利用美琴的高压电流来激活霰弹的雷管，火光爆闪的同时，无数细小的铅珠飞散向了她所在方向。
她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真的非常的明白……但这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手里握着的霰弹爆裂开来的话，按理来说手不应该被炸得粉碎吗！？
但现在不是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件怪事的时候！
最开始骑乘大型重机的有两个人。
拿着霰弹枪的枪手坐在后座，那坐在前面的那个驾驶员呢？
那个人究竟到哪里去了？
“啊啊啊！！真是的！！有完没完啊！！！”
就在这时，美琴从旁感应到有人压低着身子从另一边想要冲撞她的侧腹。没有时间去犹豫了。她的周围忽然变得扭曲，大量的铁砂从地面上海浪般扬起。
“铁砂之剑”
附带高频震动，这把剑可以一刀斩断跟她身躯差不多厚的铁柱，她迅速操纵磁力，将其刺进“第二个”试图攻击她的骑手套装的右肩。
但，并没有成功的刺伤他。
——碰！！
仿佛撞上了无形的高墙，伴随着一声干涩的声音，“铁砂之剑”朝着其他方向被弹开了。
【……“念动能力”！？而且还是高等级的！！】
她倒吸了一口气，但刹那之后这口气就被迫喷了出来。
猛烈的，毫无保留的飞身撞击！骑手套装的肩膀直接冲撞了她的侧腹，并紧紧地搂住她的躯干，双臂发力向内收缩。其劲道持续增强，美琴的双脚甚至离开了地面。
失去了大地的支撑，最原始的恐惧顺着胃袋攀了上来！
这里并没有像格斗场上一样有冲撞环，也没有像柔道赛场一样有榻榻米。
“放开我！！”
瞬间的恐惧打乱了习惯战斗的思考，冲动之下的选择并非通过周围建筑的钢筋拉开距离，而是直接发动攻击！
十亿伏特的高压电流从她全身上下360度无死角的释放了出来，但没有任何变化。她甚至将“铁砂之剑”的剑尖刺向了骑手套装的背部无数次。
然而，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在体验了短暂的漂浮感后，美琴的背部重重的摔向了坚硬的地面。
与柔道中的背摔毫无差别的冲击贯穿了她全身。
“唔！？？？”
视线忽明忽暗。由于呼吸困难导致脑子也开始变得一片空白，脑中除了无限的困惑再无其他。
再重申一次，骑手套装共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冒着生命危险将美琴击倒在地，而另外一个也慢慢的朝这里接近。全罩式的安全帽静静的俯视着美琴。骑手套装并没有因此确认他们的胜利或是戏谑地嘲笑她。只是缓缓的伸出被黑色的皮革包裹着的右手。
手指紧握着一枚没有使用过的霰弹枪子弹。
身体无法挪动，如果在这么近距离刺激雷管的话，美琴的脑袋大概就会被轰得粉碎。
“…唔！！”
尽管仍然被固定在地面上，却有个金属音从美琴的腹部旁穿出。
右手上，拿着一枚游戏代币。
学园都市第三名超能力者的代名词，“超电磁炮”。究竟应该先击穿“第二个”将她压制在地的人，还是“第一个”紧握着霰弹对准她的人？
霰弹已经被拿到头顶。
“御坂！趴在地上别动！”
在大脑反应过来这个声音来自谁之前，极度熟悉，无数次在自己眼前迸发的橙色光芒，伴随着撼动空气的巨响和毁灭性的高热，瞬间抹消了站立着的那个“摩托套装”的上半身。
“超电磁炮”……但硬币还捏在自己手里。
“发什么呆！”
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对谁说的，因为按住美琴的“摩托套装”貌似也因为震惊一瞬之间停下了动作。
嗡嗡作响的耳朵，终于捕捉到了足以让人产生“这才是会扰民的重型机车”感想的巨大轰鸣。
单手按住车头，左手拿着电磁炮的一夜，逞着手臂硬朗，直接带着冲过来的速度，侧着身子一肘子勾上仅剩一人的“摩托套装”的头。
毫无阻挠连着头盔扯下了对方的头。
“！？”
刺耳的刹车声，卷起像是烧胎一般的浓烟。
但是，美琴并没有往声源那边看。
她的正上方，是已经失去了头颅的敌人。
铁锈的气息刺激着鼻腔，淋漓的鲜血泼洒在美琴脸上……并非如此。
但是，这样才奇怪。
她面前的敌人，明明头被扯掉了，脖子的断面处……
却什么都没有。
就是什么都没有，不只是鲜血，甚至连套装里的身体都没有，那覆盖了全身的骑士套装，完完全全就是个空壳！？
美琴试图挪动身体，但已经失去头颅的敌人，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减弱？
【念动力控制的人偶！？】
失去头颅的人偶不再犹豫，直接掐住了美琴的脖子，剧痛顺着脖子上的神经直达大脑，伴随着窒息的苦痛，一瞬间丧失了计算能力的美琴脚蹬着皮革傀儡的身体，却完全无法撼动那比自己体重还重，并且有念动力强化的傀儡！
【…呼吸！……意识……要……】
眼前开始泛白，捏住硬币的手缓缓松开，任由游戏币滚落在柏油马路上。
就在意识飞走之前……
“嘿呀！！尝尝这个吧！！！”
稚嫩的女性声音从旁边传来。
掐住美琴脖子的骑手套装，突然从侧面被沉重的以及击中了肩膀。
黑色长发束成的双马尾，随着身体的倾斜大幅摇摆随风飘舞。
骑手套装身子一歪，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脖子上的拘束消失，渴求氧气而张大的嘴巴一口吸入足以振奋头脑的空气。
伴随着大脑充血的灼热感，意识重新恢复正常了！
美琴的手，按在了骑手套装的胸口上。
如果对方连生命都不是，那么她根本就没有手下留情的理由。
立刻放开了心理上的枷锁，大量铁砂从背后暴起，宛如漆黑的龙卷风，直接将敌人的双臂斩断。失去头颅的人棍直接被卷上天空，钻入皮革套装缝隙的铁砂高速震动，将皮革套装完全粉碎。
——砰。
沉重的坠落声。
那是刚刚给予骑手套装冲击的黑色双马尾少女，双手颤抖的扔下了手中的水泥块，差点砸到自己穿着常盘台皮鞋的小脚丫。
“咲莲同学！？”
危急之时赶到现场的少女，咲莲诱璃，瘫倒一般坐在沥青地面上，紧紧抓着身边刚刚被扔在地上的乐器箱，就像是小孩子睡觉时手边不能没有最喜欢的毛绒玩具一样。
即便是现在，她也仍然能下意识保持着优雅而迷人的小鸟坐姿，也许这就是常盘台优良教育的证明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担心裙子的里面被弄脏的缘故，她没有完全的坐在地上而是将屁股稍稍翘起。不过，这姿势反而使得她的裙摆变得危险了起来。
咲莲诱璃擦拭着从她额头上流下来的汗水，颤抖着说到，
“你可要给我一个解释喔……为什么要偷偷溜出宿舍，还发生这样的事……”
“谢谢你，救了我。”
美琴表示着谢意。
但是。
她仍然保持着警惕，但幸好后来没有再发生什么事了。
骑手套装只是个幌子。
真正进行攻击的，是来自于能迎面弹开“铁砂之剑”使其偏转的强大“念动能力”。
由于能力者本人并没有出现在现场，因此合理的推测犯人的能力不但能远程控制，操控精度还相当之高。毕竟，犯人不但用自己的力量控制骑手套装，还间接的驾驶着重型机车和发射霰弹枪。
只要美琴想的话，她也一样可以透过收集铁块的方式做出人偶，并加以操控人偶手跟脚的活动。但她不得不怀疑，她真的有办法准确的控制人偶进行吉他或小提琴的演奏吗？显然那个能力者的操控精度就是在这个水平。
敌人明明能选择继续战斗。
毕竟，毁掉骑手套装二人组（？）应该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损失。
虽然他发动能力的确切条件还不清楚，但他有可能可以从地上举起一辆汽车并将其扔向她们，或是控制咲莲的四肢并且像控制骑手套装那样控制她。
不如说，不太能理解为什么他不仅撤退了，还留下后患的原因。
把机车形状的驱动铠停在一边，一夜按着手臂靠近过来。
“十神，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不是该先表示一下感谢吗？咲莲同学那边没事吧？…疼疼疼…胳臂扯了……”
“十、十神大人！？！没…没没没事！！”
坐在地上的少女颤颤悠悠的，细嫩的小手碰到了一下自己刚刚紧紧按在手里的水泥板砖，粗糙的触感吓了自己一跳。
一夜按了按左边小臂的窝，那块传来阵阵牙酸的隐痛。
美琴撇了撇嘴。
“是是是，谢谢了您嘞。所以？你怎么知道我们……是食蜂？”
虽然并不是第一时间意识到，但在常盘台中生活了两年的美琴还是知道，掌握了最大派阀的小操祈等同于掌握了常盘台内所有的动向。
而且……
美琴的余光稍微关注了一下腿貌似还使不上劲，正强撑着打算站起来的咲莲同学。
……牵扯到了派阀的孩子。那只无尾熊护短的地方她还是很清楚的。
“和你想象的差不多。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白井已经非法入侵到这个大楼里了吧？”
一夜努努嘴，指了指旁边尚且还保持着一片漆黑的玻璃大楼，不过刚刚的巨响加上半空中划过的闪光……估计很快消防员叔叔和举着手机的好事群众就会嗡嗡嗡聚集过来了。
现在的一夜……不，不管是什么时候，他都不打算暴露在闪光灯下。
美琴掸了掸短裤，幸好这身衣服是便服，不然明天回去第一件事还得先把制服送给洗衣服务生。
“嗯，应该有可能拿到嫌疑人的名单，但是……总觉得有点在意……”
她的目光，指向倒在半路上的重型机车。
“敌人，为什么撤退了？”
就像刚刚说的，敌人完全可以用更加可靠的方式，拖住美琴她们的脚步，阻止她们获得保险公司的客户清单。但这次袭击，比起阻止她们的“防卫战”，更接近于主动出击的“进攻”。
敌人是怎么捕捉到她们的行动，而且提前埋伏的？说到底，那个“念动能力”的持有者到底是谁？
“总之先收拾一下撤退吧，敌人看起来不是很在乎你们找的那个用户清单，真实度或者关联度看来需要酌情参考。不过那边应该也差不多了……”
嘀咕着，重新骑上摩托车，一夜一边点着火一边想着到底要不要让美琴上车，不过对方貌似并没有这个意思，而是跑到一边，伸手帮咲莲晃晃悠悠站起来。
但是，站起来的咲莲在感谢之余，并没有跟着学姐一起离开，反而是捡起了一块被美琴切的七零八落的骑士套装碎片。
虽然美琴看不太出来，但着大抵应该是某种人工处理皮革？
“……好吧，无论如何，我们都只能继续前进了。不管怎么说，终于轮到我的能力能派上用场的时刻了。”
“咲莲同学？”
咲莲的喘息稍微有点急促，小脸在幽暗的路灯下微微潮红，那副浑身颤抖的样子……与其说是虚弱，怎么觉得她有点兴奋？
美琴浑身一抖，怎么有种……看到黑子的感觉？
““有机探查”能够精确测定碳同位素的能力。”
她抬起了脸，让皎洁的月光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点亮了她的面孔。
女孩将她这新的暗示收在唇边，并露出了既神秘又迷人的笑容。
“御坂学姐，你知道我的这个能力也能拿来鉴定皮革制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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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学区。
现在是晚上十点。
按照常盘台中学严格的门禁管理来说，这个时间不该出现在街道上的少女们此时却偷偷溜了出来。
“帆风，口囃子，就按照约定的那样，在这里等我哦☆。”
食蜂操祈。
最大派阀的女王。
说是这么说，但她本人并没有站在既寒冷又阴暗的室外。
“哎呀，还真是见外啊食蜂小姐。明明只要吩咐我一下，就会差遣其他人去您那里的……”
一个看似能让时间停止流动，温文尔雅身穿礼服的男子立刻露出了俊朗的笑容迎了上来。
“店内”充满了柔和的间接照明和室内音乐。在这块占地面积比便利店要稍小一点的空间里，却布满了足以买下邻近土地范围内几十家便利店的高档货。
墙角并排放置着玻璃橱柜，中央也摆放着与腰齐高，既可以作为桌子也可以当作收银台的两用式展示柜。
这是一家当铺。
但这里并不为那些被逼的走头无路而拿家具典当的人提供换钱服务……倒不如说这里更像是让情妇或者应召女郎出售别人给她们的戒指或貂皮大衣，或是让公司总裁的秘书出售老板在不可告人的情况下给她们的名车钥匙或是高尔夫球套用以换取现金的精品交换所。
“这个☆。”
咚，随着那轻柔的声音，小操祈在玻璃柜台上放了个皮革制小包。
熟悉小操祈的派阀少女们（比起熟悉更像是信仰）立刻就能明白这并不是她平时所使用的那个包。
如果不是把它拿来当作饰品而是实际使用的话，很快就能明白这皮包的款式比起实用性更重视外观的设计。但说白了，这包其实也没多有设计感，只是因为它是世界公认的名牌所以使得人们产生了这包设计得真棒的错觉。
当然，小操祈并不是来这里进行买卖的。
戴着白手套的优雅男子也没必要取出鉴定用的放大镜。
“我明白了，食蜂小姐。“钥匙”认证完毕。接下来请随我进入“内宅”。”
“……”
“当然也欢迎您带同伴一起进入，毕竟是食蜂小姐得意的部下，只要您能做出“保证”的话，一同前往内宅也无妨。”
自从第一次和一夜来到这里之后，她也多次光顾这家“小店”，对店家的内部也及其熟悉。
但是。
瞄准优雅的礼服男子转身的瞬间，小操祈随意的把手伸进了她肩上的包包。
也许男子已经从散落在房间各处的玻璃橱柜表面反射的倒影中有所察觉。
但就在转身之前，金色少女已经将电视遥控器对准了他的背部，并玩弄着按钮。
她是学园都市第六位的超能力者。
纯粹的精神系领域最强的“心理掌握”。
“食……蜂，小姐……？”
“哎呀，这里毕竟是我经常来光顾的店，所以，在弄乱你的脑子之前我可以施舍点余裕力给你喔~☆。但管你是服从还是不服从，我都能让你把各种秘密全盘托出。如果能自己坦白那是最好不过了，你说对吗？”
女王的眼睛没有笑容，她的声音也是冰冷的。
不如说，她现在散发出来的既冷酷又妖娆的神色，反而显得她更加的美丽。
“我，犯了什么错吗……？到目前为止不也帮您顺利的找到了各式各样的“钥匙”了吗？”
“问题就在这里呀。”
语气平淡，枯燥乏味。
不对，就像是超声波超过了人耳可闻的范围一般，小操祈的情绪已经超出了一般人能察觉的上限。
极少在一夜面前展现的，完完全全身为女王的一面。
“所谓的特权阶级不就是为了能尽情享受欢快“沉醉”的服务不是吗？特别的权利什么的没怎么使用的话倒也还行，也不过就是种究极的角色扮演游戏罢了。但如果真的把这个盒子打开往里面一瞧，才发现里面藏有大量毒物的时候，你不认为我们之间的信任力就变得无所谓了吗？”
遥控器轻轻顶着男性侍者先生的后背，那力道绝对说不上大，但他却觉得顶在自己背后的是锋利的军刀。
“坦白说，我已经受够了。居然敢骑着重型机车在城市里游荡，还拿着霰弹枪胡乱攻击？我想要的不过是带着这个包包到处悠转并享受高级的生活罢了，实在是不想被人家当成是愚蠢犯罪集团的一份子啊。”
“我…”
优雅的男子没有转身。
这并不是因为遥控器指着他或是她是超能力者的关系。
以他现在的状态，怎么会有勇气正面直视女王的眼睛呢？
“对我来说，我们就是希望能让客户的生活品质更上一层楼才日以继夜的工作的！那个包本来是可以给其他人的，但是我们为了您才特意把它保留下来的！！您不能因为它而指责我们。您不就是那位想要拥有礼服的灰姑娘吗！？我们帮助您达成了目的，但是您……您怎么可以将我们当成是邪恶的女巫呢！？”
“咲莲诱璃。”
随着那刺耳的话语，她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有什么与杀气不同的东西从小操祈——食蜂操祈身上爆发了出来。
那是只有常盘台中学的女王才能展现出来的魄力。毕竟，她不仅仅是从杀人或被杀的层次看待事物。她熟悉更多比死亡更加糟糕的命运。
她是最强的精神系能力者。
放在电视机遥控器上的手指，在按钮上稍微加了一点点的力道。
仁慈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我派阀里的孩子都已经被攻击了，真亏你还敢对我说出这种话呢？”
第二百三十三章 坏孩子们的夜游
黑色纵卷发的双马尾少女——咲莲诱璃，此刻正浑身颤抖不已。
她把双手按在脸颊上，并紧紧闭上了双眼。
【十点钟。晚上十点钟……。呜哇！！门禁，门禁，我根本完全超时了啊。啊啊啊啊，真难以置信，这种时候居然还在街上瞎晃！！我这样好吗？不，当然不好。而且，还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还有朋友陪在旁边一起夜游！啊啊，母亲大人，是孩儿对不起您！孩儿今后到底该如何是好啊……！！】
“咲莲同学？”
蛤啊！？小提琴女孩这才回过神来。
叫了她一声的少女是御坂美琴，她正拿着手机在一旁用各种角度拍摄那辆大型电动机车。但她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发朋友圈。
“初春同学，还有哪些地方要拍的吗？”
[GK:车牌、照明、电动马达、电池、轮胎、车架、座椅、以及各种各样部件的型号全部都拍一遍，我想这样应该就够了。]
从手机屏幕上回答她的少女，是这会儿正在风纪委员一七七支部里喝着热可可的初春。
到头来，调查事故车最基本的方法还是得靠“检索”。
尽可能的从案发现场收集更多遗留下来的轮胎痕迹、涂料片、照明的碎片和显微镜般大小的样本，然后再接着调查哪些商店出售了这些产品以及哪些公司生产了这些产品。
若想找出这辆车的持有者是谁，那就必须将散落在各处的A、B、C、D等线索组合在一起，并且调查车主有没有可能刚好出现在事故现场，透过“条件检索”缩小范围，最后便能锁定那特定的“最后一人”。
一夜趴在“龙骑兵”上，虽然现在是一万个想跑的心思，但正在兴致上的咲莲少女与过着侦探瘾的美琴明显不打算放下现场。
“说是这么说，但如果这是台赃车的话犯人可就难找了。”
“偷这种专业的静音机车？没这么简单吧？”
“如果摩托车前是滨面那家伙的话，三十秒就给你把火打上。”
滨面仕上，美琴稍微点了点头，这个人名她还有印象，在夏威夷时一直和她那个嘴上不饶人的妹妹在一起的家伙。
一路上，他们用的车不是靠总统去买就是靠滨面去偷，这么看来这摩托车是赃车还真有可能…
[GK:窃盗的地点以及手法可以作为间接的提示，所以还请不要任意破坏现场。资讯越多，越容易分析。]
“……如果能直接搜寻他的能力就好办了。”
[GK:念动系和发火或发电能力一样是较常见的能力，虽然强度或控制力的水平多少会有些差异，但光靠这些资讯是很难从“书库”中锁定犯人的。]
此时的咲莲诱璃歪了歪头。
犹豫再三后，说道。
“那个，只拍照片啊？……如果这辆摩托车是重要的线索，把它带回风纪委员支部不是会更好吗？”
“……这再怎么说都有点困难呢。”
美琴苦笑着说。
“警备员和风纪委员的司法管辖区和权限级别有所不同。一般来说，像警备员这种大人的组织会有更大的权力。刚刚枪声和摩托车的撞击声响得人尽皆知，差不多可以听到那些家伙的警笛声了。如果我们从现场移除这些显而易见的证据阻止了他们的调查，谁知道他们会如何指责我们呢……”
一夜皱了皱眉头，总觉的美琴不满的目光正指着自己。拜托，就算是掌权者也不能明目张胆的阻止执法组织的合法调查，这种事情在背地里做做就得了。
“更何况，要是警备员们问起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怎么办？这里还有一位穿着校服的大小姐，你们总不能明目张胆的说咱是来潜入保险公司的吧？”
“哎……”
黑色纵卷发双马尾的少女沮丧得身体往下缩了一点，不安地摩挲着包裹在黑色丝袜里的双腿。
……虽然放学后发生的那件事情可能只是为了控制局势的“某种演技”，但在咲莲的心中仍然没有办法克服来自大人们的强烈压迫感。
“黑子，你找到保险公司的服务器了吗？”
[真正的双马尾:透过初春的方法总算是拿到档案了，但我想应该是被加密过了。接下来就交给那位黑客同学吧。]
虽然她们仍然没有掌握一切，但至少这比发现它是量子信号加密机制而在试图解密的过程中不小心把档案给破坏了要来得更好一些。
然后…，
“这么说起来，这些东西我们就不能带走了啊？呜呜，我还想说这是个展现能力的大好机会……”
这么说着的咲莲诱璃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一块黑色的皮革废料。不如说是原来被美琴吹飞的骑手套装最后的下场。
但美琴却睁大着眼睛看向她。
“那个，咲莲同学……你就这样直接用手摸？”
“？”
一夜看着某个毫无自觉的天真好孩子，轻轻叹了口气。
“用你的小脑瓜想想，在你们手机里那些帅气的刑侦片男猪脚都是靠什么找到犯人的？”
“…指纹…………啊。”
就算试图用手帕擦拭使其回复原状也是徒劳。
这样不但没办法欺骗科学调查，还会被视为篡改证据。把它丢下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也就是说……
“没辙，只能拿走了。”
“……现在把它进一步破坏掉也来不及，果然还是必须把它交给风纪委员。初春同学听到了吗？”
[GK:是想让我对付那些大人吗？尽管放马过来吧……不过，为了能保持充足的能量我可以跟你们点一些能量饮料和含有咖啡因的口香糖吗？然后最好是有24小时无人机宅配的服务。]
“给你送点深夜加班社畜的“〇根汤”（某种日本能量饮料，比红牛还烈不少）更有效吧？……哈，总之我这边也会周旋一下的。”
呜嗡嗡－！！响亮的警报声离她们越来越近。
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老早就在“龙骑兵”上打上火的一夜招了招手。
“黑子，有看到讯息吗？必要的东西得手了就赶紧从大楼撤退。我和咲莲同学先走了，等会儿见。”
[真正的双马尾：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可爱双马尾学妹的称号好像被人夺走了？算了，收到。]
美琴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并且指示咲莲把皮革“物证”放进透明的密封袋中。
警备员四四方方的深色警车旁边，忽而闪过一辆严重违反道路交通安全法（坐着三个不戴头盔的未成年人）的摩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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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音乐的节拍在空气中跃动着，震得耳膜有点难受。
在学园都市里到处都有KTV包厢。现在时间已经超过晚上十点三十分。适合国中生高中生徘徊的店家早已打烊。然而，刚刚从“肇事现场”跑路的三人一点都不在意。
“这也是学园都市的“钥匙”吗？”
“虽说没用过几次就是了。”
一夜手里的无限透支黑卡。
本来是没这个打算的，但当前台店员看到这张卡片时，无精打采的睡脸瞬间神色大变恭敬无比，一边招呼着一边把他们带到这个房间。
这个包间，也是黑卡的特殊服务项目之一，而且这个房间并不在建筑中的常规位置，而是单独开通了一条地下通道。
这么看来，学园都市暗藏的秘密通道比一夜想象的还要多，如果进行覆盖修正，学园都市的的细节地图上可能会变得更加花里胡哨。
【得让雷娜塔她们更新一下情报，以后可能会用到……】
过了一会儿，黑子也推门到达了现场，懒得动窝儿（美其名曰：只有在这里才能发挥真正的价值！）的初春还在风纪委员办公室里。
交换情报时间。
“……你的意思是，食蜂已经直捣黄龙了？”
美琴的嘴巴放开杯子里的吸管，飘在颜色奇怪的气泡饮料上的冰块碰出叮当声响。
“只是从我们知道的角度入手而已，那边断尾的话也就到头了。如果你们没这么着急跑出来的话，我本来是打算跟着她那边的……现在派阀的孩子们在做护卫，希望不会出什么问题。”
虽说还有不少狙击枪指着她们周围，希望第二突击部队不用领开枪补贴。
至于还有一位绝对不会错过这种有意思的事情的家伙。
[GK:说起来，佐天同学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啊！？你什么时候从宿舍溜走的！？]
“初春，其实你只要爬到三楼，再沿着走廊窗户外面的排水管一路溜下去就行了。因为二楼的窗户不是锁着吗？所以就只能去三楼啊。这样一来你就可以从大楼后面溜出去了……”
中途笑嘻嘻的推门加入，泪子的鼻子翘的老高。
“傻孩子，请不要小看爱好追逐蠢动在学园都市暗处的“都市传说的夜之蝶”佐天泪子大姐姐我啊。如果没有勇气夜游的话，那就抓起枕头睡觉好了！”
“佐天同学，抱歉让我说句大实话，你是在座各位中，包括电话里的女士，最捣乱的人。”
“十神前辈！？话不能这么说吧！？”
被华丽无视的泪子。无论如何，“物证”现在就放在这面玻璃桌上。
透明的密封袋里放着一块黑色的皮革废料。
不如说是原来被“念动能力”操作的骑手套装的碎片。
“……要开始了。”
咲莲诱璃慢慢的吐着气，同时轻轻的举起柔软的右手掌。似乎不需要将皮革从密封袋中取出。她的手就在靠近密封袋但不接触密封袋的位置停了下来，然后黑色纵卷发的双马尾少女闭上了眼睛。
“有机探查”。
这是一种能让她精密的测量物体内部碳素同位体的能力。
像史迪特拉第瓦里这般举世闻名的乐器透过她的鉴定能力也能瞬间鉴别出真伪。
“……这是用水牛皮做的。”
咲莲张开她那美丽的双唇，像接受神谕的巫女那样说道。
“在90天内加工制成，皮的部分则是用福尔马林鞣制而成的。”
“福尔马林？”
“是的，不过通常是用于保存标本。还有就是，跟一般入手的保养油脂不同……皮革似乎是用山羊脂保养的样子。里面也没有残留任何人类的皮肤、头发或油脂……呃，我是说……除了我的之外。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感觉就好像是用工厂生产的全新产品直接拿来改造成念动力无人兵器一样？”
“嗯？请等一下。”
泪子皱起眉头说道，
“你刚说它是用山羊脂来保养的对吧？既然是新出厂的，那为什么还要保养呢？”
“咲莲同学？”
“嗯嗯，是这样没错……最开始确实是用水牛皮加工鞣制而成的，但似乎是被人故意用水清洗后混入山羊脂重做了。它后来的确是被人加工改造的这个事实是不会错的。”
皮革制品的处理是相当独特的。
事实上，人们经常认为皮革就如同鲜活的皮肤，是非常需要呼吸以及养分的。
如果只是把它随意的丢到仓库贮藏起来不做任何处理，它自己就会损坏、龟裂或发霉，这样当然就卖不出去了，所以店家通常得自己对库存进行保养。保养方法有千百种，所以即使是同一制造商的同一产品也会因为储存的方式导致光泽或气味在一定程度上有所差别。
保养皮革的油脂各种各样，包括牛、猪、马、绵羊、山羊、另外还有植物系列的油菜籽或向日葵、石油系列的合成油。
就算是唾手可得的奶油也要分好几种。
骑手套装本身是由水牛皮革用福尔马林鞣制而成，并且用山羊脂保养。只要能够找到一家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商店，也许就能知道“是谁买了骑手套装并加以操控”的了。
至少他们确定了一件事情，
尽管这块皮革能从密封袋中自由取出保养，但依旧不可能发生指纹、灰尘或任何其他痕迹都不留下来这种不寻常的状况。
一夜打了个哈欠，眨眨眼，又盯着皮革看了一会儿。
“……不觉得很奇怪吗？”
“？什么意思？”
美琴也凑近皮革，甚至轻轻嗅了嗅，但除了混合福尔马林的残留臭味和咲莲同学手指尖的淡淡香水味的奇怪气味以外，没有任何值得她注意到的点。
顺带一提，在美琴的鼻子靠近之前，咲莲同学瞬间把手指抽走。黑子不知为何在旁边皱着眉头露出一副暴殄天物的表情。
“对方为什么要用这种皮革？明明皮革的种类这么多？”
“碰巧挑中了？可能对方在选的时候也没多想？”
“有这种可能，但我们也可以换个思路。”
一夜晃了晃手指头，KTV包厢里的棱镜球散出的七彩光芒把他的食指照成了各种各样的颜色。
“对方的装备——静音重型机车和霰弹枪，这些东西都不是随手就能买到的东西，无论和执行者有没有关，起码装备的提供者应该是专业的。”
学园都市即使是个危险的超能力满天飞的城市，但枪械这种能将普通人的战斗力直接拉至致命的道具，必然还是明令禁止的。
但事实上，这些道具通过某个门路出现在了敌人手里。
学园都市里非法贩卖枪械的门路比这个城市的下水道还多，就算是暗部也没法一次性网罗所有情报。
一夜一边着么着，一边组织语言。
“对于不希望暴露自己身份的组织来说，有一种行为是大忌，就是使用能够被鉴别的特殊装备，而且还把战损残留物留在现场。就像没有哪个国家机密工作部队会使用本国的制式武器一样。尽量以不会被联想到的方式执行任务，只要是专业人士，这是谁都懂的道理。”
问题就在这里。
“那为什么，敌人操纵的皮革人偶，会专门用这种加工特殊的，及其具有辨识度的皮革？总不可能是粗心大意，或者专门留下线索让我们追查吧？又不是游戏里的固定任务。”
中途加入的“都市传说的夜之蝶”小姐还一脸上数学课跟不上讲解的呆滞表情。咲莲还在尝试进一步进行解析，而黑子和美琴则是稍微有点明白的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是……这是对方的陷阱？”
“有可能，但还有另一种可能性。”
一夜抬起自己的手臂，稍微撸起大衣袖子，露出手腕上戴着的，看起来有点厚实的黑色手镯。
“就像我现在必须戴着这个才能生存，对方有不得不使用这种素材的理由……比如能力的限制。”
美琴皱了皱眉，虽然后半句的结论也很重要，但是……
“……戴着这个才能生存？”
“能力使用过度的后遗症，别在意。总之，如果对方的能力存在什么限制，导致对方只能用这种严密处理的皮革的话，那就能成为找到对方身份的突破口。”
【是和之前说过的那个“能力无法使用”有关吗？】
说实话，很在意。但一夜并没有延伸下去解释的意思，美琴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不继续深究。
“原来如此，用福尔马林鞣制和山羊脂保养，先把这个当成锁定对方能力的参考之一。初春，把这些条件也加入“书库”的筛选条件吧。”
黑子点了点头，对着手机说道。屏幕上很快就给出了回复，初春的打字速度是不是比说话速度还快？
[GK:诶~，那也太强人所难了吧？本来作为判据就很模糊了……]
“先别抱怨，总之先试试，比什么标准都没有就瞎找好多了。”
[GK:是是~。我可能真的需要“〇根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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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挂满疲劳……倒也不至于。虽然回到家的时候日历早就翻页了，但这对于以夜间执勤为主要工作的一夜来说并不是什么招致困倦的时间点。
推开家门时，小操祈正满脑袋炸毛的操纵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旁边放着一大杯不觉得一晚上能喝完的果汁，玻璃杯壁上挂着冷热差凝结的水珠，桌子上也有一小摊水，看来她在这里坐了有一段时间了。
那台粉色的PC，平时不怎么常见到，毕竟她并不是很喜欢用一只手操纵不过来的电子设备。
那是大概半年前前为她准备的“专用机”，视情况可以接入“神识”的内部网络，不过看她那一指禅打字的样子真的很难让人放心。
“你那边处理的怎么样？”
“啊……先别跟我说话…真是的什么嘛这麻烦力……啊，好像可以了？”
一夜凑过去，越过几乎要趴在小餐桌上的金色小脑袋。屏幕上正显示着“神识”的内部通用数据库的检索画面，检索栏里显示着“暴乱”两个字。
“不擅长的事扔给雷娜塔她们不就好了？”
“这是我家的孩子的问题啦，而且那边的抱怨力都已经堆得和山一样高了，小夜都多久没回去一趟了？”
“啊……这个啊，先别在意。”
一夜挠了挠脸颊，别开延伸，嘴里嘟囔着“我这不是有工作……”
“总之嘛，那家店里的店员也只是最外层成员哦☆。虽然有联系防止泄密的保安成员的权限，但也就是这样了，进货都只是接受货品清单，连发货方都不知道。“暴乱”也是那个保安成员的代号而已。”
小操祈指了指检索栏里的名字。不过叫这种代号的人多了去了，而且这个数据库里也不一定有对方的情报。
““暴乱”……明天我估计得继续跟着御坂她们，那边应该能找到这两次袭击的执行犯，在探索那边时顺带沿着这条线索找找吧。”
“那我就放手了哦？派阀里貌似还有其他持有“钥匙”的孩子，我从那边在探索一下~☆。”
一夜点点头，按着小操祈的脑袋轻轻揉了揉。稍稍有点困倦的小操祈眯了眯眼，轻轻顶了下他粗糙的手掌。
第二百三十四章 皮革商
[GK:已经确定骑手套装的制造商了。在学园都市使用福尔马林鞣制皮革的工厂似乎不多，其中用山羊脂保养的就只有一家。]
她们怎么起床这么早啊……
头顶炸起来的白毛还没按下去，被手机来信震动提示搞起来的一夜差点滚下床，一手扒拉着床头柜稳住身子，顺带抓起手机。
“呜喵~……，小夜…好冷……”
床的另一半，某个迷迷糊糊哆哆嗦嗦的金发少女，眼睛都不睁的把自己裹成被子毛毛虫。
“啊，抱歉，CFR挡位开高了。”
坐在床沿上，一夜看了眼手机，确认消息没有什么有意义的后续后，拧了拧戴在手腕上，仿佛手铐一样的金属手镯。
【漏油又变快了……】
虽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但一天到晚生活在临界寿命状态也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哈……算了，先把眼前的事情……】
在心里叹了口气，一夜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即回过头，拽住小操祈被子的一边。
把奶油面包卷里的奶油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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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话虽是这么说，接到同一个信息的美琴她们已经把第二节课的书收回书包里了。
昨天离开KTV特权包间前，手机上被初春塞了这个app。说是为了保持交流安全，不被大人们发现，讲道理，一夜就是她们嘴里的“大人们”的头子诶。
但总感觉他们好像乐在其中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黑子也参与到了这次活动中，那几个闹腾孩子居然真的一直忍到了放学。本来一夜都不打算送小操祈去学校了，但从结论上来说，如果是这帮小姑娘拖拖拉拉的“作战计划”，今天晚上她可能要在学校过夜。
在学舍之园旁边的咖啡厅坐了半个下午，终于看到了结伴出来的三位常盘台少女，蓝白校服的两位也很快出现在校门口。
“Hi~，御坂学姐。放学时间总是让人觉得很漫长，等得很让人不耐烦对吧？课堂居然敢浪费咱们那么多时间！”
“佐天同学！”
初春像三好学生那样批评着泪子，随后在鲜花少女的悲鸣之中，泪子以“上升气流日常问候”打断了她的施法。
但说实话，美琴的想法其实跟泪子一样，她们能用的时间真的实在是太少了。但她没法在黑子面前那般放肆。
咲莲诱璃仍然还是枪击案的头号嫌疑人。
如果再这样继续放着不管，网路上的那些大闲人儿们可能会在什么都还没有确定的情况下就把她当成穷凶恶极的罪犯并把她的个资随意散播。即便这起事件已经渐渐冷却下来了，但那帮警备员大概也不介意再炒个冷饭吧。
虽然没有时间确实也包含这层原因，但……
【……嗯……不过根据网路上的舆论来看，任何朝这个方向发展的“趋势”似乎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扼杀了。到底是谁啊？简直就像是拥有难以置信的社交媒体影响力的人在幕后操作一样……食蜂吗？】
就在美琴思索的时候，满脸通红的初春已经和其他小伙伴们一起挥着手和一夜打招呼了。
好了，这样人就齐了。好好上学孩子们的乖乖见解姑且不提。
他们首先要做的是透过骑手套装的购买途径找到“念动能力”操作者。
“十神前辈，警备员们现在在做什么呢？”
“昨天的现场已经被保护起来了。目前在警备员内部貌似也分成了激进派和观望派两边，激进派……就像你们知道的那样，叫嚣着想把咲莲同学抓起来，另外那边还好，主张先确定这到底是事故还是袭击，毕竟现场并没有找到“人”。”
一夜耸耸肩，虽说是内部情报，但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位于事件中心的咲莲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的。
美琴一边翻弄着那款落后时代的翻盖手机，查看着这方面相关的消息，一边挑着眉毛。
“但他们也不会蠢到认定那个摩托套装和餐厅袭击无关吧？”
“当然不可能，但事实上靠他们那种浅水搜查，连枪的出处都查不出来。”
毕竟学园都市里存在太多门路，像这种霰弹枪，只要有足够的关系，入手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这些门路往往处于下面不触及“暗部”利益，上面不在警备员权限里露头的地方。
“明明那是整个案件最违法的部分……”
黑子漫不经心的叹了口气，与其直接找上那个被锁定的皮革店，她貌似更指望之前从保安公司“偷”出来的那份客户名单。
“初春，“那份东西”解密状况怎么样了？”
“还要点时间哦，起码肯定够我们去一趟皮革店了。”
只可惜她的同事并不打算浪费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情报。
目标地点并非远在天边，在初春带路下，几人在徒步不会腿酸的距离内来到了这个……奇奇怪怪的地方？
说实话，美琴本来以为皮革店大概是一间像是汽车4S店或者体育用品行一样的地方，但是……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眼前是一头熊。
嗯嗯，北部针叶林棕熊，很有毛子的感觉。
这头巨熊用后腿站立着，双爪则是摆出一副威吓的姿态。这只现实世界里的食肉动物远比几位少年少女高大许多，但它就仅仅是维持着那个姿势。大概是因为长期曝晒在外的缘故，它的颜色显得有些褪色。
越过橱窗，里面摆着一排驯鹿、山猫之类的动物，仿佛还在呼吸一般栩栩如生。
全身标本，这家店从外面看起来，总觉得比起皮革制品店更像是动物标本模型店。如果直接踏进这个充满毛皮味儿的地方，里面会不会钻出一个戴着猎枪的米国猎人大叔？
还是说，会是一个端着霰弹枪的皮革人偶？
左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上，如果只是一把枪的话应该不会应对不过来……但周围呢？
第十学区。
整个区域看起来破败不堪。在这种人口高度集中、土地有限的学园都市里，这一区却杂乱的挤满了约三到四层楼高，既低矮又低效率的建筑物，而且沿街充满着生锈铁卷门紧闭的商铺。
周围几乎没什么人的气息，唯一有的是回收业者停在路边装载着一堆堆装有过期面粉和玉米粉的工业袋的卡车。
【狙击……应该不用担心。】
街道的乱象，这究竟是自然发生的原因，还是某种社会建设实验的结果？
就连原本发现这间有问题的店的初春也是看得目瞪口呆，不过她的注意力还是更加倾向于那些动物。
“剥制标本、福尔马林标本或是透明标本……看来似乎是擅长将活体动物制造成模型的专家呢。骑手套装大概也是用边角料拼凑而成后再利用的。”
“再、再利用？”
黑子满脸狐疑，因此奇怪知识专家初春进一步的补充说明。
“还记得我曾说过很少有工厂会使用福尔马林这件事吗？比方说鹿的剥制，不可能是剥制一只完整的鹿，而是只剥制头的部分挂墙上而已喔……。一般只会把需要的部分进行加工，其他不需要的部分就会变成边角料。所以通常会把边角料的皮取下来另外做成皮包、腰带甚至是加工成骑手套装。”
咲莲在进行分析时曾说过皮的部分是用福尔马林鞣制而成的。这种化学手段会是一家模型店随便买几个药罐回来就能够掌握的吗？
从另一种角度来看，这么做也许是为了不浪费动物的任何一分一毫，用以向它们表达尊重也说不定。……但对于这样的评价，若不是出自于己手的战利品而是作为剥制后被当成“装饰品”贩卖的行为，这样子的尊重有什么意义吗？
虽然泪子和初春都认为剥制标本什么的根本就是有钱人才会有的消遣，但实际上美琴、黑子以及咲莲等人看上去却十分害怕的样子。
这也许是因为出生在这个时代的大小姐们已经不需要去接触那些西洋铠甲或是巨幅肖像的关系吧。
虽然还有波斯地毯要修。
不知道是对自己的能力自信，还是单纯的大意，美琴推门，伴着门上小铜铃叮当脆亮和脚底皮鞋踏上木板的吱呀作响，毫无紧张的进入店里。
幸好，门上并没有诡雷陷阱，也没有出现推门开枪这种突袭。
“呜哇——。”
泪子不禁低声惊叹。不，比起言不由衷的惊叹更多的是惊讶到哑口无言，甚至是难以想像的程度。
真可谓琳琅满目。
店里的空间不怎么大且让人感到十分拥挤。货架上摆放的圆柱玻璃罐内装饰着青蛙和蛇，以及在没有阳光暴晒的地方并排放着大量如同时间被暂停般的野兽们。像框架一般浅底的箱子里则放着固定好的蝴蝶和甲虫，里面甚至还装着一个比篮球还大的蜂窝。
但是与外面的光景完全不同。店里与其说是混乱，不如说是给人一种探索欧洲老街，步入一家精巧小店的感觉。
店内的柜台则几乎被沿着墙放置的架子给掩埋了。
那里则坐着一位如同没有被好好保养的动物一般邋邋遢遢的老人。他穿着土气的夹克，嘴上还挂着超大的口罩。老人看起来一副比起考虑如何接待客人，更像是就算弄脏了也无所谓的样子。虽然心里想着怎么可能，但他该不会真的不洗手就在柜台和“工作场”所之间来回走动吧？
他的脸遮挡在巨大的白色口罩下喃喃自语，用一种几乎听不懂的声音对她们说话。由于她们看不到他的嘴唇，因此很难判断他在说什么。
“有什么事吗，小姐们？现在早就不是暑假的自由研究时间了喔，我想你们不是为了找昆虫标本才来的吧……”
……看来不亲自去森林捕捉，而是购买昆虫标本用以完成昆虫观察项目的作弊份子还是有的呢。不过跟那些使用问答网站或拍卖网站做作业的人比起来谁又更差劲呢？
咲莲慌慌张张的左右挥舞着两手。
“那个，我们不是为了这种事情才来的。”
“那不然是来干什么的？来找用人骨做出来的骨骼模型吗？”
噗！？发出这个声音的是身为风纪委员的白井黑子和初春饰利。
但真正因为感兴趣而将身体往前迈进一步的并不是她们，而是喜欢收集奇怪谣言的黑洞，佐天泪子。
“这、这里有的吗！？谣传中用真正的人类制作而成的传说道具。”
“……那可不是什么七大不思议般的东西啊。过去不也有将死刑犯的尸体用药品溶解后做成理科教材的案例吗？并不是那么稀有的事情。这跟把真正的人发植到人偶的头上一样没什么区别。不是啥值得惊奇的事情。”
泪子耷拉出一副梦想破灭的脸，但随即有死灰复燃的勾起嘴角，打算询问其他“传说中的神奇道具”。
再这样下去，话题就要歪掉了。
美琴抓住已经兴奋到不行的泪子的肩膀，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们是想来问关于在这里生产的骑手套装的事情。”
“嗯？你看起来还没到骑摩托车的年纪吧……”
老人微微动了动，但还是坐在椅子上。
“姐姐大人，这里就交给我吧。不好意思，我是风纪委员，方便谈谈吗？”
听到黑子话语后，柜台的老人仍旧用含糊不清的言语躲在口罩下嗫嚅着。
很难听见他在说什么，因此黑子不假思索地凑了过去。
突然，一把泵动式霰弹枪从柜台下方伸了出来！
比在耳内回响感受更大的近距离爆炸在肠胃里冲击回响炸裂！
某种程度上，这种如同撞上既透明又坚实的墙一般所发出的巨大枪响，比速度快到看不见的铅弹更具杀伤力。伴随着尖叫声，初春和泪子纷纷趴在了地上。
在这种情况下，这是正确的反应。
不如说，只将裹着黑色丝袜的双腿向内缩起来、躯体微微蜷曲，但依然站在原地不动的咲莲诱璃反而更危险。
接着……
“嘁！！”
散射的弹丸在堆满杂物的室内肆意弹跳，无数装有福尔马林的玻璃瓶碎裂开来，甚至连开枪的老头本人都得蜷缩进桌子底下，但颤颤悠悠站在原地，被惊吓到满脑子空白的咲莲却一点事都没有。
绿色的半球形薄膜，罩住了包括趴在地上的初春她们在内的所有人。
“所以说我讨厌不动脑子就自曝身份的白痴执法人啊！”
“蛤？你说什么！？”
即使捂着嗡嗡作响的耳朵，黑子还是大声的怼回来。不过话虽如此，她自己也知道为什么事态会变成这样。
风纪委员。
正是因为说出了这个称呼，才使得事态恶化。
穿着土气夹克的口罩老人从桌子底下一跃而起，再次开枪。
但无论如何，霰弹中爆发出来的铅珠都无法透过薄膜一步。
一夜的双眼微微发亮，盯着不断开枪，破坏着自己店里商品的皱巴老头。周围的标本和福尔马林伴随着刺鼻的气味散落一地，不过一夜现在并没功夫在意那个。
零距离承受霰弹的消耗，加上为了锁定对方所开启的时元感知，在疲劳之上，还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情报。
“年轻的灵魂……？”
在一夜迟疑要不要直接砍掉对方的双手之前，“老头”好像并不打算恋战，或者说最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自己的逃脱作掩护。原本就很昏暗的店铺里不仅变得更加混乱，布满了完全扰乱一夜嗅觉的刺鼻气味，而且灯管被打碎之后，几乎变成了一片漆黑。
同样趴在地上的美琴，现在才开始后悔穿着制服赶过来。这种事没办法未卜先知，但她们却可能因此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成为全都市里性命被狙击的对象，这种事可一点都不有趣啊。
“黑子，“空间移动”到店的后面！初春同学，照顾一下佐天同学和咲莲同学。她们应该没被打中，但人在紧张状态的时候容易忘记疼痛。好好的用眼睛和手仔细的检查一下有没有哪里被打中了！！”
“…呜呜…”
回答她的只有地板上的呻吟。
美琴以为她们是因为刚刚激烈的冲突造成的极度紧张和兴奋而脑充血引发头痛，但她错了。过了一会，她闻到了一股化学药品特有的刺激性气味。她的皮鞋似乎浸在了某种液体中。
她知道仅仅是这么一浸，就足以去除那些皮革制品的光泽。
美琴迅速的用手帕捂住她的口鼻。
【福尔马林！？】
“黑子！计划改变！！把这些孩子带到外面去，快点！！”
福尔马林被密封在瓶子是有原因的，它不但挥发性极高，而且还是剧毒。它能够防止皮革的腐烂也是因为它能杀死周围所有的微生物。人一旦暴露在这样的环境下，呼吸道和眼睛就都会受伤。不能再继续让初春和佐天躺在地板上了。
商店后面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
虽然一夜维持着护盾警戒着对方再度开枪，但这并没有发生。
矮小的老头，在停火的同时，借着几位少年少女眼睛适应闪光和黑暗之间缠距的间隙，从后门逃走了。
“黑子、咲莲同学，这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们了。我绝对不能让他这样就跑了！！”
“姐姐大人！没有任何支援就这么冲过去太危险了！！”
“我掩护她！你们保护好自己！”
对方已经从视野中消失，在这么犹豫下去对方说不定就会真的逃得无影无踪了。美琴越过狭窄的柜台，从打开的金属门内冲到了门外的小巷子。尽管身体有点脱力，一夜还是赶快翻过柜台跟上去。
一夜推门出去之前，金属门侧边猛然响起一记枪击。美琴好像早有准备，磁力提起的垃圾桶在霰弹爆开之前挡住了母体弹丸。
耳朵嗡嗡作响，隐隐约约能听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却难以判断到底是钻进了周围哪个小巷子里……
但美琴没有直接追上去。
电光在脚底闪烁，美琴直接跃身上墙，磁力吸住周围建筑物的钢筋，冲上混乱建筑的屋顶。玩鬼抓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上帝视角。
但是……
“……诶？”
不见了？
【？哪个妖怪霰弹枪老头去哪了？】
就算跑得再快，一个老头在复杂的巷子里一瞬之间逃脱高空监视的美琴也不太可能。他躲进什么建筑里了？还是藏进街边的破车？
美琴的脑子陷入了一瞬间的混乱，总之先收集线索……
一夜跟到下方，前面两个人的博弈貌似已经结束了。稍微活动一下身体，就算肩膀不会发出咯嘣咯嘣的响声，使用能力的疲劳感还是让他不想随便消耗时元。
没办法，只能先靠眼睛找敌人留下的蛛丝马迹了。
有什么有点突兀的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
一团茶色的像绷带一样脏乱的东西被胡乱的塞在旁边的垃圾箱里面。除此之外，里面还有一件土气的夹克、大口罩以及跑鞋等等。
那个老人的衣服……为什么？逃跑还要脱衣服？而且那些绷带是……
那一堆破衣服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刚刚在模型店的时候福尔马林溅得到处都是，倒是也没什么奇怪的，但问题还是在那些绷带上。这种东西，如果沾上福尔马林反而会吸的满当当的，只会损伤自己的皮肤……
皮肤？
“不对，这是干掉的……皮肤？”
那个褶皱黑褐色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人皮。但即便只是动物的皮也够恶心的。
这似乎是药品的作用而非超能力。过了一会儿，这东西开始冒烟，最后还起火了。一夜把CFR功率开大，美味的享用掉刚刚冒出来的火苗。
接下来，还是最初的问题。敌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倒不如说，第一次开启能力时，那个感觉并不像是老人，不如说是年轻的少女……
【敌人是念动能力使，两次采用的进攻方式都是用皮革套装伪装成人类……人工皮革……人工皮肤的伪装？像是那个骑手套装一样裹在身上操控！】
而且，虽然发现了夹克与令人毛骨悚然的皮肤，但并没有发现最具代表性的那样物品。
也就是霰弹枪。
如果不在这里，难道说对方还把它拿在手上……？
“御坂！不是老头！去找未成年的女学生！”
“哈？”
美琴挑着眉毛，看着在下面吵吵的一夜。难道这家伙饥渴到被霰弹枪指着都消散不掉兽性？自己是不是也有点危险……
美琴下意识抱住了自己的身子抖了一下。
“你皱什么脸啊！敌人不是老头！……而且我对你的电磁弹射航母甲板一点兴趣都没有。”
“好的，我知道你想打架了，正好你没能力，这次一定要把你电成焦炭肥料！”
懒得陪她继续耍宝，知道她的索敌靠不住，一夜只能费心再开启一次时元扫描，起码要先确定一下敌人的位置……
“！”
掏出手机，但随即意识到可能要来不及了。深吸一口气，胸肺随之膨胀，一夜挤出身体里所有的空气放出大喊。
“白井！！保护咲莲同学！！她们敌人在你们那边……”
————轰轰轰轰轰！！！
并非是什么吼声产生的震动，也不是霰弹枪的开火那么温柔的东西。
火药的爆炸声，伴随冲天的火光，自标本店内喷涌而出，响彻云霄。
第二百三十五章 「暴乱」
福尔马林独特的臭气对脑的影响似乎比对鼻子的刺激还要大，忍着如同喝醉般恶心呕吐感的初春和泪子屏住呼吸，摇摇晃晃地逃出了商店。姑且不论黑子，身为外行人的咲莲反而在照顾身为风纪委员的初春，这情况反而有点讽刺。
虽然福尔马林也很恶心，但回去之后黑子的说教更让人头疼……
“白井同学，如果那位先生又跑回来的话，你有办法把我们都带走吗？”
“这很难办啊。我的“空间移动”传送的上限是130公斤左右，还得算上自己的体重。四个人一起行动的话有点……”
“那么，将能力转为攻击用，取得胜利的机会呢？”
“……只能尽力了。”
尽管找回冷静的咲莲让人印象深刻，但黑子给不出任何肯定的保证。
黑子的“空间移动”可以无视一切硬度和韧性，将物品嵌进任何物质中。她随时都在大腿上绑着带子以便携带如同飞镖般的钢针，理论上可以用它们将用钨钢钢条保护起来的银行金库给轰开。
但另一方面，她并不擅长使用这股力量进行防守。
黑子所擅长的战斗方式一直是透过射击飞行道具与高速移动进行回避的交叉组合攻击。至于正面受敌时要如何防御……只能依赖格斗术。
只要被击中一发就完了。她很难在与可以连续射击的霰弹枪战斗时保护初春、泪子以及咲莲。
这时，抱着小提琴，发尾纵卷的黑色双马尾咲莲说话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再继续当缩头乌龟了……”
“咲莲同学？”
咲莲的视线转向混乱的街边停着的，装满大袋子的废品处理卡车。
“喂，那边的！这边全是废弃用的对吧。我会全部买下来的！这里很危险，现在赶紧逃走吧！！”
咲莲一边对着表情十分困惑，穿著作业服的打工青年们手中拿的行动设备进行支付，一边检查停靠在路边的卡车上放置的大袋子。手上拿着小提琴的她有些难以作业。
“不好意思，能请你帮我拿一下吗？”
“啊？咦！史迪特拉第瓦里！？”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软绵绵的初春在看到手里拿的东西后一瞬间就变得僵硬了。与此同时，咲莲开始用双手把卡车上的“东西”搬下来。
“这样就行了。面粉虽然是拍摄电影和电视剧时最常见的道具，但实际上玉米粉的效果会更好！！”
玉米粉尘漫天飞并不是为了要准备来做点心。
她在路上把袋子拆开，把玉米粉弄得到处都是。完全是一副讨扫地大妈打的熊孩子模样。
轰！！黄色粉末像微型的积雨云般在空气中膨胀。她身上那件用高级材料制作而成的，典雅又高贵的常盘台制服即使被玉米粉末弄脏也丝毫不在意。
黑子皱着眉头，看起来十分困惑。
“咲、咲莲同学？你这是在做什么！？”
““有机探查”……”
少女没有对风纪委员的话语作出回应，咲莲平静地将手掌伸向前方，说出了能力的名称。
这是让她能够精确的测量物体内部的碳素同位体的能力。
这能力也可以准确的探测稀疏散布在空气中颗粒状态流动的玉米粉。这也就意味着她可以读取空气的流向。咲莲诱璃，是一名就读于常盘台中学的优秀少女，她的演算能力势必超乎常人。
然后，
然后，
然后。
将自身周围的三度空间扫描完成后，黑色纵卷双马尾的少女开始环顾四周，她的目光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找到了！！我知道你躲在那里！！”
在这句话的刺激下，一个小不点带着泵动式霰弹枪冲出巷口。这……难道是之前的那个老人？
在那里的是一位摇摆着半长金发，有着与老人不同的光滑肌肤，穿着水色紧身连衣裤的少女。脚上穿的看起来不是拿来穿在室外而是穿在屋内的足尖鞋。
她看起来甚至比黑子、咲莲这样的国一生还要更年幼，但是她与那个老人的动作却出奇的相似，简直就像在不同的3D模型上运行相同的动作模组一般。
比起这个，现在更重要的是拿在她（？）手上的霰弹枪。
“咲莲同学，快离……！！”
白井反射性的大叫着。
“透过能力介入粉末的流动之中，我可以读出枪口的方向。那是不可能打的到我的！！”
正如同这位要本应被保护的一般民众说的那样。
不如说反而是咲莲将黑子给推开了。不久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但没有一发子弹造成伤害。黑色纵卷双马尾的少女轻松的避开了真实的枪击。
碰！！传来了一阵轻微的爆炸声。
但那并不是真正的枪声。它更像是纸袋撑爆的声音。咲莲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块精美的绣花手帕。
她并不是单纯的拿着这块手帕在空中挥舞，而是在敲击空气。
透过推动的方式迫使空气流动，她巧妙地改变了周围玉米粉的密度，为了达到某个“目的”。让玉米粉包围着手上拿着枪的袭击犯。
合成纤维的紧身连衣裤积累的静电成了最后的导火线。
“尽情表达你对我的惊讶吧。我可不是什么无助的少女唷！？”
——轰磅！！！！！！
现场卷起了红莲般的大爆炸。
粉尘爆炸！！！
被动感知的能力“有机探查”，在这个瞬间展现出了它的物理攻击实力。
“嘁！！”
冲击伴随着爆发性的热量，但面粉的总量和分布不足以引发一次聚合所有面粉燃烧的大爆炸。取而代之，从鞭炮爆竹一般不断的爆炸中传来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这也许是因为紧身连衣裤女孩已经受不了的想要往外逃了。
咲莲的短裙随风飘动，她眨着眼睛躲避着闪光，挥舞着手帕，就好像斗牛士在挑衅她的对手一般，
“正因为我是喜欢走环保和不浪费路线的主义者才这么做的唷。这辆卡车里可是装满了过期的玉米粉。或许我下次应该试试看用面粉？还是说你更喜欢做蛋糕用的底筋面粉呀？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我这边可是可以再引发个好几回粉尘爆炸的哦！你觉得跟你那把霰弹枪比起来谁比较恐怖呀？你可以好好品尝一下！！”
无论紧身连衣裤女孩是想向前一步开枪或是后退一步逃跑，哪个都无法改变现况。
大概要等到女孩放下武器举手投降，咲莲才会善罢干休。
碰！！磅！！又发生了几次爆炸，并彻底的袭向这名小小的袭击者。
这简直就像经典RPG会出现的火系魔法。它的理论非常的简单易懂，不但不用担心会将自己与朋友卷入其中，还能够维持既强大又安定的高火力输出。尤其是那高精度的连续爆炸攻击甚至能让真正的发火能力者都为之忌妒。
这时咲莲诱璃用手帕捂住嘴说道。
“再来一击！不过这打击感似乎是逃走了……”
“呜哇，那是什么！？”
黑子发出了悲鸣。哇啊！！原来是一大群小飞虫从小巷弄里涌了出来。它们本该属于围绕在夜晚路灯下的物种，看来正在熟睡的夜行性生物群被华丽的爆炸给吵醒了。
与此同时，她们听到了一个像是废金属被抛出的声音。
小巷口只有一把枪身歪曲的霰弹枪被舍弃在那里。紧身连衣裤女孩大概已经在小巷弄中逃得无影无踪了。
“居然能从玉米粉的包围网中逃出生天……？白井同学，请追上她！但请千万要小心她还有另一把枪的可能性！！”
“你认真要我冲进那飞虫群里！？”
“管你用空间移动还是什么其他抄近路的手段给我追就对了！！”
……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黑色双马尾少女的高亮表现，又或是现在还在作为背景闪光的小爆炸，在这样被对方气势逼人下去的话就要输了，白井黑子陷入了空前的危机之中。完美双马尾的道路上一下子变得危机四伏。
磅！！但就在这时，她们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那是美琴一脚踏在混杂建筑的墙上并与黑子她们会合的“着陆”声。
“你们没事吧！”
在她身后，一夜也夺门而入，随即……
“喂！你们没…唔喔！？…喔咳咳咳…咳咳……这是什么……玉米…粉咳哦！？”
立刻缩回去躲开一个小爆炸（美琴的电流引爆的玉米粉），刚打算张嘴确认状况的一夜嗓子里吸进去一堆烧糊的玉米粉开始爆咳。
“呜哇！？对，对不起！万分抱歉！！那…那个……”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手忙脚乱驱散玉米粉的咲莲，黑子一瞬之间总觉得可以对一夜说声谢谢。
无论如何，除了一夜实际受损（嗓子）以外，泪子和初春在地上趴着挥了挥手，好像在炫耀自己的安全无事，美琴从墙上跳下来之前，咲莲终于挥舞着手帕驱散了玉米粉。
“那个，十神大人，袭击犯好像是个穿着紧身连衣裤的少女……”
咲莲的眼神疯狂往旁边偏，好像在竭尽全力拉开话题，终于止住咳嗽，现在咽着唾沫只想找杯水的一夜也懒得接着找茬儿。
“无论如何事实就是如此！如果你看到一位半长金发，穿着蓝色紧身连衣裤、足尖鞋，既娇小又贫〇的少女，那个和攻击我们的人是同一人喔！！”
不知道是不是把一夜沉默的咽唾沫当作不信了，咲莲手舞足蹈的用奇怪的姿势和手势解释着，如果不是一夜已经知道了，这套广播体操只会让人困惑而已。
“……嗯，我知道……”
对方把那套衣服和皮肤烧掉了，反而也证明了那是必须销毁掉的证据，看来袭击者的少女应该相当希望能够隐藏住身份特征。
这么说来，刚刚实际上是有可能正好撞上对方逮个正着的，时间差错过了吗？
“总之去追。黑子，交换工作，我在地面上追，你去天上找！”
“姐姐大人，我好歹也是一名风纪委员诶！！”
“如果对方再用霰弹打你，你确定能躲过最初的一发吗？而且对方是念动能力者，可能根本就不需要枪！不用担心，我可以用钢板当护盾，知道了的话就给我快点！！”
比悠哉游哉的一夜着急的多，美琴连答复就没等到夺门而出，冲进了店后面的巷子里。爆炸后的小巷到处都充斥着惊慌失措的飞虫和老鼠，但放着电的美琴完全没有因此踌躇不前。
黑子也别无选择，点头向咲莲表示感谢之后，便自行传送到混杂建筑的屋顶上。
一夜挠了挠头，嗓子终于舒服了点之后，目光转向还有些虚弱的两位蓝白少女和咲莲。
“御坂太冲动了……你们先去安全的地方，我跟上去。”
咲莲犹豫了一下，黑丝包裹的细瘦小腿微微向内缩了一下，最后还是抬起头。
“……那个…我也要去！”
“别闹，这可不是去玩的。”
“但这是由我而起的事情！不能光让各位以身涉险！”
一夜挠了挠头，往还保持着虚弱状态的泪子她们看了眼，精神少女还不是很站着住，看来是不会吵吵着跟过来了。
“行吧，初春同学，佐天同学，你们先找个咖啡厅休息一下吧，远程支援就拜托了。”
“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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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弄的前方，一抹亮丽的色彩在拐角飘扬。
这是那头半长的金发。
还有那身水色的……非常合身的紧身连衣裤？
“黑子，追上她，别跟丢了！！”
[真正的双马尾:我可以从上面看到她。但转角的身影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她奔进了附近商铺的后门了！！]
美琴转出街角，用能力强行打开金属门的电子锁后一脚踹开。
碰！一声巨响过后，她看到一双恐惧的眼睛。
然而，待在这昏暗后房里的女店员看起来并不是因为尖叫而一屁股摔在地板上的样子。不如说，美琴进来前她就已经蜷缩在地上，只是视线刚好对到了闯进来的美琴身上。总之就是给人这种印象。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刚刚比我先进来的女孩，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她手上有枪。形状虽然很古怪，但那绝对是把真枪。我之前在视频网站上见过……”
“好啦，快告诉我她在哪里！？”
美琴朝颤抖的手指指示的方向跑去，猛地打开了另一扇门。
里面充满着令眼睛刺痛的光线。
不对，这是因为她的眼睛在昏暗的巷子里待太久的缘故。
这里充满了柔和的灯光和爵士乐，看来似乎是一家女式精品店，里面的商品是面向比美琴还要年长，大约二十出头的女学生的。而且店里的顾客清一色的都是女大学生。
“不在这里？”
根据咲莲的描述，隐藏在奇怪“皮肤”下的真正的攻击者是个身材娇小的女生。另外，蓝色的紧身连衣裤和足尖鞋并不适合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把自己塞进这种到处都是成年人的空间反而容易引人侧目。
尽管如此，现实就是哪里都看不到她的人影。美琴找不到她。
难不成还有其他出口？
她的身材娇小到可以装扮成老人，因此美琴相当的谨慎，仔细地窥探挂着衣服的衣架与衣架之间的间隙，缓慢地将精品店扫视了一遍。就在这时候她注意到了。
似乎有什么东西很奇怪？
【这扇门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这个区域本来就全是使用生锈铁卷门的购物区。尤其设在这种花俏精品店的看板下更是显得相当醒目。近距离仔细的观察，会发现玻璃门的外面，铁卷门是深锁着的。
如果是从店外看的话，确实无法看出精品店是开店的状态。
看来，铁卷门深锁的荒凉商业区只是个假象。
也就是说，这里的顾客和员工都是从后门进出的？
“不好意思呀，这位客人……”
一个年轻的女人用十分好听的声音说道。
但她与杂志或电视上介绍的那种不懂基本措辞却自称是魅力店员的等级不同。
“很抱歉，能让我看看您的“钥匙”吗？”
“被摆了一道……”
美琴不予理会，便又快速的重新审视店内。
游走在店里的是看起来像大学生年纪的“被选上的尊贵客人”们与两、三个看上去有点年纪的工作人员。最值得注意的是她们投来的视线。当然对美琴这样的“异类”投下目光的不在少数，但她们偶尔也会将目光看向别处。
美琴并没有忽视这一点。
“啊，这位客人！？”
当美琴冲向一旁的试衣间时，一位像是店长的女性大吼道。其中一间的窗帘不正常地紧闭着。不用说，这就是其他人关注的焦点。她一言不发地冲过去拉开窗帘。
里面什么都没有。
里面是如此的空虚，空虚到让人觉得这空间根本就不正常。
“……”
仅仅用手指去摸镜子的边缘并不足以找到那扇隐藏的门。也有可能机关是藏在地板上而非墙上。无论如何，紧身连衣裤的袭击犯就是从这个试衣间里消失了。她很有可能早已跑进地下，逃到店外了。
钥匙、钥匙、还需要更多的钥匙。
这就如同RPG的城堡中给不同身分等级行走的门一般。学园都市的秘密VIP大人物们很享受这种游戏。这其实也是一种宣泄情绪的方式，就像是小孩子们用废弃的材料构筑秘密基地一般，只不过这是规模更大、只给大人们使用的放大版。
“可恶……”
刚刚美琴猛的打开，被液压闭门器缓缓关上的门又一次被暴力推开，与这个店的氛围完全不符的男性闯入店里，扫视了店面一眼，目光锁定在美琴身上，立刻靠近过来。
在他背后，提着小提琴的双马尾少女也跟了进来。与某个运动白痴的小女王不一样，咲莲同学以外的很有活力和体力。
“在试衣间里？”
“应该是，但不知道门在哪！”
在周围注视“异物”的目光中，看似像是店长的女性终于还是维持着快要崩塌的微笑靠近过来。
“这两位客人，能否出示一下两位的“钥匙”……”
一夜不耐烦的掏出自己的黑卡，快要贴在她脸上一般摆在店长面前。
“搜查授权。店长，就在刚才，在不远处皮革标本店面内持霰弹枪对客人开火、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进入你的店铺并失去了踪影。请协助调查，否则我“不得不”将你作为恐怖袭击的协力者进行扣押。”
并不是掏出理事的证明，那种东西掏出来一般人也看不懂。但是作为这个方向的“内行”对方想必明白“等级五”的钥匙加上“搜查”是什么意思。
虽然不知道她所理解的“搜查”的来源是“哪一边的人”就是了。
呆滞了一下，瞬间理解过来现状好像不是自己能够控制得住的店长立刻把脸上不耐烦的微笑换成献媚的笑容，双手握在一起微微躬身。
“当然当然，没想到刚刚那位人士居然是恐怖分子什么的……请往这边走……”
面容不自然的抖动，女店主的余光里能看到旁边的女大学生们都静悄悄的从还半开着的店门口溜出去，但只能无奈的将美琴面前的帘子掀开。经过百般保养锁住年龄的手，在里面操作了几下之后，一道镜子后面的暗门向三人敞开。
一夜点了点头，嘴角带上微微的笑意作为回应。
“感谢你的协助，至于“为什么要把“仓库”的门设置在这里”我就不做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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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目前好像是逃掉了。
但是。
以黑幕的角度来说，事情进行的可没那么顺利。
萤光灯均匀的打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女孩沿着一条像是秘密研究所或是疏散通道的悠长且笔直的走廊上漫步着。
半长的金发左右摇摆，身穿水色的紧身连衣裤与足尖鞋，看起来大约是小学生年纪的娇小女孩。身上的衣服是为了进行埋伏而穿着的必要伪装，但这身套装并不适合进行战斗。而她，现在也正专注于智能手机所带来的现代便利性。
和她通话的人语气听起来相当恼火。
[“暴乱”……，你怎么把工作做的这么糟糕？不仅让一开始的暗杀目标活了下来，就连保险公司的服务器也没能保护成功。要不是我用空头公司购买史迪特拉第瓦里的保险方案，她们早就在那里找到我的个人资讯了！]
“……”
[还好，这还不算太糟。反正保险公司只是让我们可以去埋伏她们的一个地点罢了，她们是无法以这种方式找到我的。但这都不是最关键的问题。能请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逃进“通用等级四”的地下通道吗？]
“……这是紧急情况。”
“想不到你竟然敢打破我们的“铁则”呢。那你的“钥匙”呢？说起来你应该没有权限可以进入“戒指等级三”的精品店才对。你是中了彩票去拍卖会竞标钥匙了吗？”
“如果我在那里就被抓住的话，“风纪委员”或是“警备员”就会强迫我告诉他们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那样的话，整个系统机制都会暴露无遗，一切都将分崩离析。说起来，你不也是因为害怕事迹败露才要求将她们秘密处分掉的吗！”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不接受成功以外的消息，“暴乱”。]
【你能应对两个level5你上啊臭混蛋！！努力不把那些怪物牵扯进来不是你的工作吗！？】
被称作“暴乱”的少女心里恶狠狠的骂着，但嘴上只能对雇主说出弱气的话。
“我还在做这份委托并努力着，所以拜托给我时间去弥补！我可以搞定这件事！！”
她的话语和纤瘦的身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沉默。
电话那头的人还会愿意继续相信她吗？又或是会将她解雇并尝试其他的方式？
这令人不快的沉默感觉就像是委托人真的不知道该选择哪个选项一样。对于沿着地下通道走路的女孩来说，这就像有人拿着巨大的铁钳接近悬吊电梯的粗大钢缆，而她却被困在悬在空中的电梯里一样。委托人的决定将可能会让她堕入噩梦之中。
最终……
[那你想逃去哪里？]
“铁路建构技术博物馆。”
[那间博物馆的等级可是“铁道模型等级五”。你在跟我开玩笑？]
“那就给我其他的选项啊。如果没有，我就强行闯进去！管他是谁在背后追我都一样！！”
……
短暂的沉默之后，电话的另一头貌似完成了利弊权衡，最后里面传出了叹气的声音。
[……去“钱包等级四”的迷幻海滩俱乐部。那里的部队和武器你可以自由使用，但你可要保证能消灭所有追击的敌人。“暴乱”，别再惹恼我，否则我真的会再雇佣其他人的。到时候他们的工作就会是干掉你而不是干掉你的目标了。所以给我动作快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