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孺子不可教
【臭小子，你给的反应能不能准确点，这么含糊，老年人看不懂呀。】
被拉住的朱明总算知道徐达的意思了，得给点回应，想了想精准措辞：“您的闺女曾对我说过，想当她的男人，至少得长六个腰子。”
徐达松手了，打击得一塌糊涂，自己这个爹刚刚是因为一点斗志而情绪复杂？
我错了，我完全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她在朱明那里竟是如此的彪悍。
“六个腰子，我那贤婿能行吗？”说着他还下意识摸向了自己的腰子，然后浑身一个激灵，太可怕了。
朱明进去的时候，正赶上徐妙锦斗志最高昂的时候，她看到他，问：“你来做什么？”
“帮姨的忙呀？”
“帮我的忙，怎么？真认定是我男人了？”
徐妙锦明显有撒火的成分，不过朱明不在意，谁让都是自己的错呢，男人还是不能太博爱，尤其是对太聪明的女人博爱，若是一个聪明一个笨，或许剧情就不是这么发展了。
这时候朱明不能怂，点头道：“是，做好准备了。”
“呵，你做好准备有什么用，长出六个腰子了？”
“没，不过半年的药备齐了。”
“……”徐妙锦终是被打败了。
两人商讨应对的策略，武则天实在太强大了，强大到令人绝望。
“她的身后是陛下……”
“你的身后是我，是昭君，是徐老爷子，王老爷子。”
当然还有系统，这个没有说出口，但难以否认的是背景同样强大，足堪一战。
武则天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对她而言汉王府没有能瞒得住的事，听说了徐妙锦要代表王昭君跟自己扳手腕，她露出一抹不屑。
在她的眼中，徐妙锦算不上什么，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她是徐达之女，至于才女的名头，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女人不可能靠才学征服世界。
“小姐，不好了，徐妙锦出了一本诗词集。”
武则天心里一咯噔，难不成还真想靠才学出头？
她心底是不信的，不由掀开了第一页，然后她就呆住了。
“寻寻觅觅……怎一个愁字了得。”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写不尽的凄婉。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写不尽的慷慨雄健。
武则天有些担忧了，诗词到这般优秀，已经不是普通的才华能束缚的了，或许真能被她折腾出一番不同。
“小姐，要不要卡一下，不让印刷坊那边开工。”
“犯不上，即便诗词够好，但无病呻吟总是没太大市场。”
可就在她如此认为的第二天，徐妙锦的这本诗词集便卖疯了，比通俗话本卖的还快，而且好评如潮，就连徐达、王允这样的文武重臣都百般赞誉，强烈推荐。
徐妙锦于士林的名望以恐怖的速度攀升，俨然成了士林新贵，更在报纸的宣传下成了大明女子的偶像。
没错，朱明用得就是捧明星的办法，他要助徐妙锦成为全民偶像，为此报纸头条全是她，酒楼茶寮说书说的也全是她。
一夜间，她成了家喻户晓的奇女子。
婢女更担忧：“小姐，她太可恶了，不如让人散布她大龄未嫁的事吧，添油加醋不信她还能翻身。”
太狠了，打蛇七寸，这是徐妙锦最后的诟病，也是徐府最难堪的地方。
武则天微微颔首：“照你的意思办吧，我也想看看她还能不能洗白。”
徐妙锦则得知谣言四起后，娇躯气得发抖：“武媚娘，老娘跟你势不两立。”
可气归气，却不知如何辩驳。
眼看着要输，朱明又现身相助。
她这个年纪不嫁并非是揣测的那些奇葩理由，纯粹是要为学问献身，她要向天下证明，女子无才便是德这论调是错误的，大错特错。
女无才，何来人间四月天。
女无才，何来杨门女御边。
女无才，何来开元之底蕴。
女无才，何来孟母之三迁。
男人一边要求女人相夫教子，一边还要做粗鲁之妇，这本就矛盾，说到底还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担心女人太优秀显出自身的无能，这不是自爱，而是自卑。
而徐妙锦看不过这一切，她想要改变，她想要证明，谁说女子不如男！
她献身学问，十年磨一剑，一剑封喉，天下男子息声！
谁敢言诗词集不好，谁敢再说女子不该有事业。
“或许我们女人在体力方面的确弱男子一筹，但论细腻、耐心、隐忍、专注，我们远胜男子。”
“谁言女子不如男，我们女人能顶半边天！”
这是徐妙锦在书院前的演讲，也从这一日开始，书院招收女弟子，特设女院，培养幼师、医护、服设、会计、音乐、绘画、语言、心理等十三个主流方向。
最初官宦子女无人来，只能先从孤女培养，那时候主攻是医护，而随着战争的需求，医护真正成为了军队的功臣，在毫无置疑中有了军衔，武将家庭以能娶高军衔医护为荣，彻底开启了女院崛起之路。
当然那是后话暂且不提，徐妙锦通过这场演讲，彻底成为了女权先锋，这份殊荣让同样倔强不向男人认输的武则天嫉妒到发狂。
一系列猛烈的输出终于让徐妙锦成长成能跟武则天叫板的大佬了，朱明热泪盈眶，以后自己可以隐在幕后而不被集火，更看到了左拥右抱的幸福希望。
叮
【任务完成，获得师者之心。】
朱明对着李元霸试了一下，一套太极拳竟然很快就教会了这块顽石，他彻底惊了。
李元霸是公认的孺子不可教，但在师者之心下竟如同开窍了一般，他忍不住大喊一声，从此天下再无不可教之人。
爷爷，您看好吧，我悟出了收服那班功臣的新办法，您再也无需担心，他们跳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距离除夕只剩两日，雨化田来请朱明回宫见老朱，朱明拒绝。
李辅国再来，他还是拒绝，不是不想见，而是他要做完最后的事。
八小作为第一批书院学生在师者之心下进展神速，不仅汲取了朱明的见识，还在朱明的引导下疯狂掏空徐达等名将的身子。
他们都是百战悍将，自从天下太平便无所适从，仿佛人生没了方向，他们暴躁，压抑，无从发泄，于是他们嚣张、跋扈，心怀不轨。
但现在不同了，朱明给了他们一个新的方向。
男人，不是只有在战场上才能体现价值，在讲台上一样可以。
大杀四方有杀敌，也有杀徒。
一辈子的学问都凝结在课堂上，他们讲述着亲身经历的战役，仿佛回到了那段峥嵘的岁月……
第123章 传位诏书
朱明走到双方中央，师者之心影响了所有人，每一位老将都眼神恍惚，记忆力的战场真切了，而八小也被代入进去，他们恍若置身一片片战场中，以旁观者的身份剖析每一个细节。
杀！
一声声暴喝震撼人心，他们看到了指挥若定的徐达，看到了冲锋陷阵的汤和，看到了包抄的傅友德，看到了斩敌首的蓝玉……
波澜壮阔的战争并未远离任何一个人，只不过以前只活在老将们的心底，但现在却活在所有人的眼里。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徐达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他在师者之心的影响中挣脱出来，看到老泪纵横的老伙计们，而后看向了朱明。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未来女婿是怎么做到的，但不可否认他给了老将们第二次新生。
“老将军们已成定国神针，不可能再上战场，但作为徒弟，你们要打着他们的旗号继续征战杀场，此之谓代师出征！”
老将们终于走了出来，闻言无不热血沸腾，是呀，就算他们不能上战场，但教出来的徒弟还是能发光发热的，这不正是另一片战场？
不过还有一个大问题，那就是教出的徒弟有用武之地？
这一点朱明懒得解释，扔出世界地图让八小表现，八个小家伙一个比一个能卷，不仅给老将们普及了世界之宽广，还顺带将各大区域给分了。
他们要做异姓王！
什么！朱明给八小的许诺是异姓王？老朱都没敢这么玩，虽然也知道封地肯定会是海外及蛮荒之所，但毕竟是异姓王呐，就算不就藩单单顶着这个名号也足够光宗耀祖了。
这一刻他们看朱明的眼光是火热的，就连徐达都坐不住了。
“贤婿呀，我们还是能上战场的，当然需要您点头，您看……”
“臭不要脸，你闺女跟皇太孙还没成亲呢，不要瞎喊。”
“就是，别瞎比比，皇太孙呀，我家也有女儿……”
这群老货的变脸让朱明的脸色大变，你们可拉倒吧，一个都受不了，还想再来，怕了怕了。
这群老将还以为他是有顾虑，立刻改口：“孙女也是有很多的，同龄人。”
最后三个字咬得极重，那意思是不是你姨，而是你妹妹。
徐达黑脸了，朱明抓狂了，你们够了，再这样我们就绝交。
不过从老将们的反应里他也看出了这些人的渴望，打了一辈子仗，真马放南山对他们而言并非归宿，或许唯有马革裹尸还才是圆满。
他沉默半晌，抬起头道：“将来若时机成熟，可以让你们挂帅，但有两点先说在前面。”
“只要能重回战场，别说两点了就算十点也答应。”徐达率先开口，又忍不住感叹：“我是真没想到您敢答应，不说别的，起码这份气魄是老徐家的女婿不差。”
虽然老将们还是少不了骂徐达不要脸，但也认同了他的话，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敢让“前朝”功臣挂帅出征的于历史上少见。
这份信任之情他们得领，傅友德也不傻，见徐达帮朱明收拢了这份人心，立马道：“说起来我们欠皇太孙两份情了。”
众人一愣但旋即也明白过来，若不是朱明在，朱元璋的屠刀绝不会停下，为了江山永固，三个国公算什么，就算杀光他们又何妨。
不管他们曾经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还是暗生逆心鱼死网破，但这一刻他们都放下了，因为他们不会死，还有了建功立业的希望。
汤和单膝下跪：“得皇太孙厚恩，从此汤和唯您马首是瞻。”
见他如此，徐达也有样学样，其他老将见状也不再迟疑，全部下跪投诚。
朱明强忍内心激动一个个搀扶起来，朝中武将派系有三派，淮西老将一系，淮西少壮一系，其他武将一系，三派并没有泾渭分明的划分，而且暗中极有默契，不过派系之分还是真实存在，只不过以往老将们退了，淮西青状及其他武将都与赵匡胤交好，又加上赵匡胤的官职摆在那里，所以常常是赵匡胤代表了一切，而今日不错，朱明从老将这里撬开了口子，他的手终于伸进了军队之中。
“两个条件，第一，你们的身体要达标，我会让太医定期给您们做检查，若是不达标肯定不能上战场。”
知道是为自己好，这群人无法拒绝，只能尽量锻炼好身体，毕竟到时候若因自己的身体状况导致挂不了帅，可谁都怪不了。
朱明见没有异议，接着说：“第二，如果挂帅出征，只能在后方指挥，决不可逞勇力，否则我会第一时间撤掉您们的元帅头衔。”
老不以筋骨为能，知道还是为自己好，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定好此事，朱明又开始他的授徒，之前教的是眼界，现在要教些适用的，在师者之心下，他拿出了压箱底的绝活。
《孙子兵法》，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轰隆
开篇就牛气冲天，不仅让八小骇然更是镇住了那班老将，朱明的授徒是公开的，不怕被偷师，他认真而严肃，将孙子兵法的精髓一一点出，而经典战例更是信手捏来。
有些在历史上有雷同的，有些完全是闻所未闻的，但惊险、深刻令所有人都有身临其境之感。
听完一堂课，徐达都对朱明躬身一拜，其他老将更是不敢托大。
下课后，徐达邀请淮西老将相聚，席间他们重新认识朱明，之前的那些看法尽数推翻，得出一个了不起的结论。
“皇太孙，深不可测！”
在淮西老将集会的时候，赵匡胤也跟李世民碰头了。
随着老朱寿命的时限越来越短，他们对朱明的恨以及野心如夏草一般疯长。
“义父未走之前我不会出手，所以最终还是要靠你。”赵匡胤将令牌推了过去，而后若无其事的离开，回到府中他还派人暗中外出搜寻，安排得妥妥当当。
李世民握紧令牌：“我不会等到爷爷死才动手，我要在他活着的时候见证我的辉煌。”
他看向玄武门方向，写下了诏书，赫然是传位诏书，只是皇太孙从朱明改成了朱世民。
第124章 皇孙造反
除夕，休沐。
满朝文武却无一人真的休沐清闲，姚广孝站在亭台前，掐指疾算，朱棣急切问道：“如何？”
“大限已至，神仙难救。”
朱棣对他的算术没有半分怀疑，激动的搓手，不过还是强压下来，说：“大业可成？”
“必成！”
两人相视而笑。
同一边，杜如晦、尉迟恭等心腹全都看着李世民，成败在此一举，每个人都摩拳擦掌等候军令。
“今日只杀朱明，不牵连他人，诸位，他快要入城了，我们启程吧。”
“喏。”
众人起身，奔赴各处。
杜如晦去而复返，欲言又止。
“待本王为皇，必践行诺言，您与母亲可退隐山林，逍遥自在。”
杜如晦满意离去，李师师则走出冷笑：“好一个母慈子孝，为了权势竟连母亲都能出卖，李世民你果然够雄才伟略。”
“母亲大人，别忘了这是您欠我的。”
李师师一反往日的卑微，仰天长笑：“哈哈，你永远只会拿这一句来堵我的嘴，但你是否忘了，你的命是我给的。”
李世民沉默，他不是不孝顺，只是他不甘心，他始终坚信他可以成为千古一帝，但为何从一开始命运就给他开了一个玩笑。
先是父亲负心薄义忘记了他们，后又朱元璋看不上自己。
什么狗屁的公平竞争，最初偏心朱允炆，之后偏心朱明，他的眼里何曾有过自己，归根到底也是觉得自己是妓女之子，是上不得台面的杂种。
是的，他不甘心，彻头彻尾的不甘心！
如果父亲没有忘记他们，如果爷爷能青眼相加……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于是他要做给朱元璋看，要让老朱明白谁才最有资格做上皇位！
看着疯魔一样的儿子，李师师忍不住拉扯他，叹息道：“收手吧，你爷爷要升天了，让他走得安稳些吧。”
啪
李世民甩了她一耳光，暴喝道：“让我给安稳，谁给我安稳，大战在即，再敢乱我军心，杀无赦！”
李师师惨然一笑，这可悲的人生！
站在墙头的尉迟恭打量玄武门内外，兵强马壮，刀枪如林，他与主公一同训练出来的玄甲兵当得起天下第一雄兵，而他便是这支精锐的统帅。
一想到这，他对李世民的知遇之恩便油然而生，他从军多年虽杀敌不少，但因不会做人，为上官不喜，时常遭到针对，有一次更是过分到只因嫌弃他饭量大，便直接把他开革出了部队。
他是血性男儿，那一日被激怒后，他三拳打死了上官，本该被处斩，恰逢李世民来到军中，钦点他作为守护上京的护卫，不仅救了他的命，还给了一份光明的前途。
骑都尉——入阁——玄武门守将！
曾经的大头兵摇身一变成了从三品的武将，可谓光宗耀祖了。
吃水不忘挖井人，他虽然是个莽夫，但也清楚这是李世民用大代价换来的，而自己唯一能报答的就是以死效命。
今日报答的机会来了，只要杀掉朱明，主公便能登基为皇。
“朱明，你快点来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书院内，朱明授完了今日的课业，而后起身迎向了李辅国，他不待老爷子说话，当先开口：“走吧，入宫。”
李辅国面无表情的颔首，而后朝着徐达等人道：“陛下有旨，让诸位大人午后入宫。”
徐达等老将齐齐躬身：“微臣领命。”
“殿下，咱们走吧。”
他们行到宫门，忽然被告知宫门已封，只留玄武门通行。
李辅国脸色一沉：“为何之前没有听说，谁下的命令？”
“来人持大将军令牌，说陛下身体不适，以防有贼人冲撞，故封宫门以便守卫。”
李辅国冷哼：“宫禁虽属大将军管辖，但还干涉不到我们，让开。”
“对不起李公公，军令如山，我们不敢违背。”
李辅国眼睛眯起，拂袖一扫，宫门前的禁卫全部吐血横飞，重重砸在宫门之上，传出轰鸣巨响。
城头之上，顿时强弩拉动，李辅国抬头看去，神色更为阴沉：“吃了雄心豹子胆，一群乱臣贼子，当杀！”
眼看李辅国要大开杀戒，朱明忙拉住他，轻轻摇头：“老爷子，我们走玄武门。”
“皇太孙入宫岂可从侧门入！”
“无妨，今日事记在心中便是，我们走吧。”
朱明拉着他朝玄武门而去，不过半途却止住了脚步。
“殿下怎么了？”
朱明皱着眉头：“我们要走的是玄武门对吧？”
“是。”
“李世民以前在那里待过是吧？”
“是。”
“那得等等再过去。”
李辅国已经弄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了，不过想了想还是说：“要不回去？”
那眼神满是杀意，回去大开杀戒。
朱明赶紧拦住他：“老爷子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您现在应该修身养性。”
“劳碌命闲不住，不过殿下您到底怎么打算的？”
“我觉得玄武门有埋伏。”
李辅国眉头一挑，煞气好似秋风萧杀，朱明觉得很冷，忙安慰老爷子：“您别担心，我也只是猜测，不过以我对李世民的了解，应该有八成了。”
“皇孙造反，可不是随便说，殿下您有证据吗？”
“李世民玄武门弑兄，地球人都知道，这还要什么证据。”
“……”李辅国伸手摸摸朱明的脑门，担心道，“殿下您是忧伤过度引发了脑疾？”
“屁呀，我只是说了些你们不知道的事。”见老爷子一副惊恐，坚信是脑疾的模样，朱明只能扯谎，“是元霸的师父，就那老道跟我说的，说我有一劫，应在玄武门。”
“那个牛鼻子？”李辅国显然认识那老道。
“既然是他说的，那还是要做些防备的，殿下打算怎么做？”
朱明摇头不语，还能怎么办，到了这一步，唯有杀人了。
他招出暗卫，将一条条命令传达下去，到了这一步，所谓仁慈无非是自我埋葬，他还没迂腐到那一步，更何况他很确定，他就是要跟李世民争皇位。
既然小老弟提前一步出手了，他不会坐以待毙，望着暗卫离去的背影，他唇角含笑：“李世民，你想不到我提前预知了你的谋划吧，其实，正面刚我怕你，但耍这些历史上出名的阴招，你不行！”
第125章 登城
他就是这么自信，在骄阳下他等啊等的，等到正午时分，身边的同伴已经集齐，而后他迈入了玄武门！
朱明、李辅国、李元霸、岳飞、柳青衣五人迈进了玄武门，当年李世民也只带了少数人进去，有说带了尉迟恭等三十六将的，也有说只带了大唐那两条龙的，反正不管是哪一种，初入玄武门时人数并不多。
原因？多了不就被知道识破阴谋了，而一旦被识破，还怎么有理由杀人。
玄武门笔直的长街空无一人，五人闲庭信步朝前走去，身后的大门骤然关闭。
长街死寂一片，只是这种死寂只存在了片刻，很快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城头是强攻硬弩，前方铁骑似墙，枪阵如林，每个人身披玄甲，脸扣铁面，这便是李世民麾下王牌——玄甲军！
轰隆
铁骑踏碎地面奔袭而至，从极静到极动只在一瞬，这种质素远胜一般的精锐。
柳青衣眉宇凝重：“情报里有玄甲军的记述，可惜只言片语完全未道尽，原来李世民在这里一直是在训练这支王牌军。”
岳飞看着狂奔中阵型不乱的玄甲军也赞道：“的确当得起王牌二字，不好应付。”
虽然这么说着，但他还是从后背摘下了长枪，将缠绕的布帛扔掉，露出锋利的枪锋，他贴枪于腰腹，目光燃起战火。
李元霸拎着双锤冷哼，做好了冲阵的准备，不过终归是老爷子快了一步，只见他暴掠而出，在空中抓住了玄甲军的铁枪，而后身形撞入了战阵。
轰
马蹄声与轰鸣声交织，严整的军阵顿时被撞出一个缺口，战马的嘶鸣与甲士的惨嚎齐齐奏响。
李辅国年迈之躯不老，豪勇无比，身破战阵，枪穿一线。
“杀！”玄甲军认准他，齐齐递出了铁枪。
枪锋冷如铁，李辅国拂袖逆卷，刺来的铁枪尽数断折，而后倒飞回去，无数甲士落马，而后他长喝一声，周遭甲士无不七窍流血。
“痛快，殿下，且看老夫一枪破百骑！”
他黑发狂舞，内劲狂灌铁枪之内，长枪激射宛若仙家手段。
血花绽放，百骑尽丧，这一刻玄武门内为死寂所充斥。
零散的战马无主的跑开，又跑回来绕着主人分离的尸体不舍，李辅国黑衣黑袍，佝偻的腰肢竟在这一刻变得笔直挺拔。
城头的尉迟恭抿了抿嘴唇，体内的好战因子冲击着大脑。
“这个人归我，余者杀！”
令旗挥下，城头箭如雨下。
李辅国大袖一卷，无数的箭矢被卷走，而后倒射回去，可惜内劲损耗甚多的他再也无力灭杀太多。
眼看几人疲于奔命，朱明帮柳青衣挡下箭矢后大喊：“小弟，砸了他们。”
李元霸举着锤狂奔，落下的箭矢撞击上来尽数化为了碾粉，他见距离足够，虎吼一声，用力扔出了两柄大锤。
轰隆
墙头上的箭手形似纸人滚落，头顶的箭雨顿时止住，这时柳青衣冲出，举起一件暗器，对准前方就是一顿输出。
暴雨梨花针乃暗卫灭了唐门所得，可谓天下第一暗器。
玄甲军死伤惨重，严整的阵型被撕开一道口子，岳飞纵跃前行，将玄甲军的缺口撕得更大，朱明抽刀而上替李元霸开路。
城头尉迟恭洞悉他们的意图，忍不住咧嘴长笑：“擒贼擒王，来吧，某就在这里，看你们能不能登城。”
玄甲军分出两队从左右奔袭，这部分人是精锐中的精锐，专为斩首而生。
朱明成了第一目标，但朱明并不回头，他挥刀前冲，为元霸开辟出通行之道。
“哥，让我来。”
李元霸要回头，朱明吼道：“登城，后面交给我。”
李元霸满眼不甘，可还是照做，不过怒心攻心，隐藏在骨子里的疯劲上来，身躯撞倒战马，提着两人当做兵刃，杀到玄甲军胆寒。
两侧的玄甲军直奔朱明而来，他们目的明确，哪怕所有人都死只要杀掉朱明便也是胜利！
朱明握紧手中刀，目光死死盯着前方，近了，更近了，他的身子在颤抖，是的，他怕了，但血却沸腾。
生死之间的刺激令他肾上腺素飙升，他挥刀了！
刀锋璀璨，携无穷力道劈向了战马。
撞来的黑枪在刀刃下断折，而后划过了马身。
血雾炸裂，人马皆碎。
朱明沐浴在热血中，不停挥刀，他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只知道在自己面前裂开的铁面不下三十之数，而真正的危机也袭来了，在他换气之间，又有两名玄甲军冲他刺出了黑枪。
“剑来。”
李辅国的声音响起，天际有十三柄剑激射而至，落在朱明四周，将周遭的玄甲军尽数钉杀。
李辅国发丝狂乱，如同神魔降临，虽内劲耗空，但气势已然无敌。
看得流口水了，太帅了，自己要是能这般……
“别羡慕了，还是想想怎么活下来吧。”柳青衣可没他的心情，反倒在看到李辅国的状态后生出忧虑。
朱明抹掉脸上的热血，看向正在攀城的李元霸道：“我相信这仗一定是我们赢。”
柳青衣看着攀爬勾锁却多次被打落的李元霸更不乐观，可就在这时，朱明高举起手，装B大喊：“枪来！”
岳飞应声高跃，手中长枪朝着城墙悍然射去。
石屑纷飞，长枪深深没入墙体，李元霸则趁势跃起，两脚在枪杆上一踏，借力冲天。
他一跃登城！
“来得好。”
尉迟恭大喝一声，抡起两根大铁鞭悍然砸了过去，李元霸闪身避过却被横扫抽中，巨力冲击，身形踉跄，手臂更是火辣辣疼痛，他低吼咆哮：“倒是好大的力气，不过你死定了。”
“大话谁都会说，再吃我一鞭！”
李元霸翻滚逃出，尉迟恭紧追不舍，几次避无可避，李元霸只能用师父传授的四两拨千斤的技业以肉掌化解。
一次次硬接，他的手臂开始变得酸痛，尉迟恭得意猖狂：“小子，老子这份力气看你还能挡几次。”
双鞭挥舞得更加猛烈，李元霸一再迫退，尉迟恭的力气的确很大，大到他单凭肉掌难以承受的地步。
第126章 遇人便杀
轰
接连两鞭被抽中，李元霸狼狈翻滚，在撞翻数人之后，他的手指碰到了一个铁家伙。
他凝目看去，赫然是自己其中的一柄本命锤。
他急忙握住了锤子的柄，这一刻血脉相连的亲切感油然而生，他的脸上缓缓露出了狂傲。
他拎锤站起，狂暴的气息横扫八方，现在，王者归来了。
有锤跟没锤，对于李元霸而言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形态。
后者充其量只能算恐龙种族，但前者则是无敌霸王龙了。
单手从地上拎起锤，李元霸看向尉迟恭，狂狷的笑：“是不是别人吹爆了你的力气，才让你成了井底之蛙？”
尉迟恭气炸了，这些年谁不赞他天生神力，竟然被一个小孩子耻笑，他哇哇乱叫，捡起双鞭挥起来就砸。
李元霸举锤一顶，金石交击，尉迟恭震得双臂酥麻，眼中露出骇然，暗呼好大的力气。
“哈哈，这才刚开始，你接我一锤试试。”
锤子卷动狂风，掀翻了周遭兵将反砸向了尉迟恭。
尉迟恭举鞭相迎，巨力撞击浑身抖若筛子，他承认自己是井底之蛙了，什么天生神力，跟人家一比无非就是力气大了点而已，关键是而已两字，太特么伤人了。
李元霸继续凡尔赛伤人：“有点能耐，再接我一锤试试。”
轰
第二锤落下，尉迟恭虎口崩裂，双鞭掉落，脸上写满了惊骇，悲凉的他竟两锤都不敌！
“哈哈，不过一废物而已，竟还敢与我放言！”李元霸猖狂狞笑，“还我能接你几锤，你倒是能多接我两锤呀。”
尉迟恭黑脸紫红，又气又恼，嘴硬道：“别高兴得太早，朱明的小命难保了。”
李元霸回头看去，朱明已是岌岌可危，照应的柳青衣更早已满身鲜血，岳飞气力不济，李辅国内劲乏力，形势一瞬间突变。
“哥。”李元霸轻喊了一声，然后目露凶光，死死盯住了尉迟恭。
尉迟恭暗呼不好，忘记了擒贼擒王的策略，这是作死自己的节奏呀。
他刚要转身跑，李元霸脚尖一挑，第二个大锤也落在了手中，双锤在手，天下我有。
尉迟恭亡魂皆冒，而也在此刻，闭合的大门在巨响声中粉碎，八小带着家兵杀来，而在他们的身前赫然是一尊火炮。
尉迟恭彻底傻了，他见识过火炮，但绝对没有轰破城门的威力，很显然这是朱明的底牌，就算再莽的武夫也知道李世民完蛋了。
这时李元霸扑杀而来，他仓皇之中举起双鞭，左手锤落下，双鞭弯曲，右手锤落下，头盖粉碎，一代豪雄就此陨落。
李元霸扔下尉迟恭的身体，玄甲军士气骤降，但他们还是朝着朱明发动了自杀性反攻。
八小的火炮轰杀了百人，李辅国一剑开道，百余无主之马散去，护着朱明杀透重围，他再无余力，不过当玄甲军再次冲来的时候，对手也从朱明变成了八小家兵。
八府家兵尽是百战老兵，他们一点不弱于李世民一手训练出的王牌，甚至在搏命方面更有甚之。
看着搏杀的家兵以及脱离险境的朱明，八小眼神恍惚，他们想到了来此之前的事。
徐钦家里是叔父徐增寿反对，坚决不同意插手皇孙之争，若非爷爷亲自镇压，只怕徐家都有分裂危局。
李敬业家则是老头子更看好李世民，甚至有心出私兵相助，若非李敬业以命相逼，已是朱明的敌人，所以带来的人不算多。
常家是最痛快的，在知道常继祖坚定站到朱明一边的时候，常家立刻就发兵支援。
邓府、汤府，对朱元璋忠心耿耿，陛下选择的他们义无反顾的支持，苏定方、石保吉并未带来太多人，只有自己的十数亲信，一个父亲要保持中立，一个父亲是赵匡胤的铁粉，他们只能自己前来。
而谁都想不到的是傅彦名，这个朱元璋的外孙子，带来了傅家的全部班底，铁了心做朱明的铁杆。
朱明看着眼前的八小，无论他们背后有怎样的故事，他都很高兴他们来了。
“先生，我们来迟，还请恕罪。”
“不，你们来得一点都不迟。”
他朝八小一礼：“你们能来为师已经很感激了。”
众人连忙还礼说不敢当，而李敬业、苏定方、石保吉更是无地自容，羞愧的袒露心声，听完他们的故事，朱明拍拍肩膀安抚：“无妨，有你们这份心，就算与我为敌也就此揭过，对了，敬业，你可曾听你爷爷说过李世民的计划？”
“好像除了玄武门这里外，还分兵去了汉王府。”
他的话音刚落，朱明与徐钦同时大呼：“不好。”
朱明看向徐钦，徐钦忙解释道：“我姑姑去汉王府了。”
“什么！”朱明心神震颤，危险了。
……
汉王府，府门已被攻破，李世民亲自带队杀入，手下的甲士凶残决绝，遇人便杀。
武则天带着府中护卫迎敌，他们依靠后宅的高墙抵挡，暂时打退了反贼，望着墙外密密麻麻的黑甲兵，武则天痛恨自己未曾思虑周全，其实这也怪不得她，绕她智计百出也料不到李世民会如此胆大，敢在局势未定之前先破府宅，这是没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五军营去通知了吗？”
秦桧回答道：“人已经去了，但现在这样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到五军营。”
“听天由命吧，秦桧，将后宅的家眷带上，准备撤离了。”
“要不要把徐妙锦的消息散出去，或许徐府会援兵呢？”
武则天紧咬嘴唇，她不愿答应这个方案，怕最后承了徐府的人情，但事已至此还是点头同意了。
秦桧立刻去办此事，府中响彻徐妙锦在汉王府的消息，可就在此时，异变突起，王府的护卫中竟有叛徒，砍杀了同袍打开了内宅的木门。
完了...武则天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但还是要坚强，强压着慌乱指挥，但高墙一破，已难以指望最小损伤了，后宅之内接连被破，婢女仆从死伤惨重。
武则天果断放弃门前的位置，带着心腹朝长孙所在赶去，可李世民却早一步而去，已经杀进了院子。
“杀了他们。”
武则天面色铁青，她不敢想象若是婆婆死在这里，她该如何跟朱明交代。
第127章 娘，不欠你了！
李世民看到了她，剑锋一转，直接带人杀了过来：“武媚娘，束手就擒吧，本王许汝皇后之尊。”
“哼，皇后还用你许？”武则天拔剑一指，“老娘本就会为皇后，而你是拦路虎，暗卫，杀了他。”
藏了许久的十三名暗卫突然杀出，竟于一瞬杀透一条血路，直奔李世民而来。
“一定要成功。”武则天握紧拳头，“这是最后的底牌了。”
十三暗卫杀向李世民，却在瞬息间被分尸，李世民收剑而立，露出轻蔑的笑，尔等想不到吧，老子是高手！
又是隐藏大佬，先是杨广，后是李世民。
一个个都藏得太深，武则天绝望了，她想要逃离这里，可婆婆……
就在这时，长孙在徐妙锦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她手提长剑，霸气宣言：“只有死的皇太孙之母，而无苟活之妇。”
武则天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意，慌乱的心也重新镇定下来，死的确很可怕，但总有些事比死更可怕，有些坚守比死更重要。
李世民冷笑：“几个妇人竟也学士子慷慨赴死，很抱歉，你们想死很难，因为本王会让尔等生不如死。”
黑甲兵分为两路扑杀两方，武则天这里还能坚持，可长孙那里却立刻便溃败下来，眼看着李世民逼近，长孙取出装填了火药的“木菠萝”，引燃掷出。
轰鸣爆炸，数个黑甲兵当场化为了血泥，而李世民也被炸伤了脸颊，半边脸毁容，痛楚令他丧失了理智，挥刀杀掉拦路之人，一刀劈向了长孙。
“不要！”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来自武则天，另一个则来自朱明！
李世民岂会停下，一刀无回，悍然劈落下去。
武则天悲痛欲绝，朱明目眦欲裂，可就在刀锋落下之时，一道身影挡在了长孙的面前，以胸膛挡下了这一刀。
血花绽放在徐妙锦的胸前，刺目且惊艳，朱明悲恸跃起，后天神力被激荡，一层又一层的叠加，轰得贯通，晋升为天生神力！
他一拳轰出，带起的狂风掀翻了黑甲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李世民。
剑起，剑碎。
等同李元霸的怪力无从抵挡，李世民骇然，剥开徐妙锦就想要挟持长孙，朱明一个瞬移，耳光扇得李世民踉跄，而后一把抱住要跌倒的徐妙锦。
这个女人之前已经中了一刀，生死未卜，现在又被推开，呼吸全无，朱明的心中亏欠过甚，对于李世民的恨意滔天。
可这时候救人要紧，他放平徐妙锦，银针连连扎下，血止住了，但还差一针，能不能活命全看这一针了。
朱明屏住呼吸，对外界事充耳不闻，他不知道李世民有没有趁势砍自己，也不知道这场战争的走向，他只知道他欠的要还回来。
左手一掌拍在徐妙锦的胸口，而后右手快若闪电，一针扎入百会穴。
这一针又快又准，徐妙计吐血一口淤血，缓缓睁开了眼睛。
朱明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救活了，若是失手，他一辈子都会生活在不安之中。
“我在哪里，是地府吗？”她愣了一下，又惊疑道：“你怎么也在，难不成为我殉情了？”
听着她胡言乱语，朱明起了捉弄之心：“是呀是呀，为你殉情了，怎么样，感动不？”
“感动，太感动了，要不您们二位现在殉情？”武则天的声音冷冷响起。
朱明跟徐妙锦同时醒转，这特么太坏了，见不得自己跟别的鱼儿打情骂俏。
朱明不理她，问向岳飞：“李世民呢？”
“逃了，不过他已穷途末路。”
岳飞的话还没说完，秦桧就来抢功了：“五军营已经发兵，正逐步肃清李世民的余孽，监察一处捉拿了杜如晦等官员，锦衣卫暗卫已经围住汉王府。”
竹筒倒豆子似的道出情报，把岳飞噎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暗自咬牙想要揍他。
朱明摇头，这俩是真能卷，不过这时候不是调合的时候，让武则天照顾徐妙锦，他带上人就朝汉王府赶去。
武则天说：“为何不是你留下照顾？”
朱明拂袖冷哼：“男人有男人的理由，女人少问。”
所有人：“……”
朱明享受敬仰的目光，感觉很爽，带齐人马杀向汉王府。
汉王府的府兵还在负隅顽抗，不过随着围剿的兵马越来越多，他们的士气迅速跌落。
朱明没有让李元霸等人冒险，到了这一步，逼得太紧反而会让他们置之死地，不如缓一缓，反正李世民逃不掉了，而且拖得越久，那些人的心理压力越大，到时候很可能不战自溃。
汉王府内，李世民收拾好细软，换上小兵卒的衣服，而后吩咐人来搬运火药，这些还是老式火药，威力远远不如朱明新研制的，但用来搅乱局势绰绰有余。
一切准备就绪，他迈出了步子又收了回来：“等我片刻。”
他推开李师师的房门，刻意的冷漠：“该走了，你跟我一起。”
他嘴上总是不服输，可心底里还是对李师师有爱的，只是……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伏案而死的娘亲，脚下桌上满是鲜血，她的玉腕被割开了，匕首还留在桌上……
李世民一阵错愕，他不相信眼前是真实的，于是转头就走，越走越远，越走越快，可到院门的时候，他又转身奔回。
他的泪线断了，哭着跑着，撕心裂肺，他抱住娘亲冰冷的尸身，哭得肝肠寸断：“娘……”
时隔十多年的这声娘痛自心底，他自己都不知道多久不曾真心唤过了，但这份真心来得太晚了。
一张纸飘落，掉在了血泊中，红色迅速晕开。
李世民看不清其他字眼，只看到最后的一行字——娘，不欠你了！
五个字如钢针刺入心窝，这是他的不懂事，是他的任性妄为，是他的永生遗憾。
他嘴唇颤抖：“我，我真的没娘了……”
他将纸张抱在怀里，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他在后悔，可追悔莫及！
眼泪再一次崩溃，一声悲痛到绝望的嘶吼声响彻整个汉王府。
在外面的朱明听到这声嘶吼，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对李元霸说：“小弟，破门！”
火炮没带来，但元霸的两柄锤足矣。
第128章 必死之人
轰隆
两柄大锤砸开了院门，朱明一马当先冲了进去，预料中的反抗没有，反而见到了抱着李师师走出来的李世民。
他认真地请求朱明：“能不能代我安葬了我娘。”
朱明让秦桧去找一个上好的棺木，秦桧果然有奸臣的本事，很快就办妥了，朱明将李师师放入其中，这才转向李世民：“我会让姨娘入土为安，至于能不能入皇陵不敢保证。”
“这就足够了。”
李世民朝他一拜，而后举起双手：“走吧，入宫请罪。”
朱明看着此刻的他心绪复杂，英雄末路，好不凄凉。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皇位争斗里便是这么残酷。
朱明看着戴着枷锁还昂首阔步走在前面的李世民，恨意少了许多，不过他并未忘记仇恨，无论是他觊觎自己老婆，还是对老娘不轨又或是砍伤徐妙锦，他都该死。
不过介于眼下这状况，给他一个痛快。
他们进了宫，这一次没走玄武门，当然也不敢走了，满地死尸不想找不自在。
寝宫里，老朱及群臣皆在，当朱明进入的时候，群臣让路，王允更是眉飞色舞的使眼色。
朱明接收了眼神的含义，不过面上无喜无悲，他跟李世民争皇位赢了，但也意味着老朱要走了，这只能算是巧合，但在他心里，那张龙椅的背后藏了太多的沉痛。
他来到老朱的床前，伸手握住老朱粗糙的手，轻轻唤了声：“爷爷，孙儿来了。”
呼吸几乎断绝的朱元璋从一声爷爷中汲取足够的力量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朱明，也看到了后面傲立不跪的李世民。
“都来了，咱走得没遗憾了。”
“爷爷……”朱明哽咽，这些时日他一直躲着朱元璋，怕的就是面对生离死别。
“乖孙莫哭，看到你成长起来，咱已无遗憾。”
朱明狠狠擦拭掉眼泪：“爷爷，孙儿给您准备了一场检阅仪式，您一定要坚持看完。”
“你这些日子就在搞这个是吧？”
“是，我希望爷爷能放心的走，干干净净的走。”
朱元璋岂能不明白乖孙的意思，要不是乖孙拦着，他早杀光那班心怀不轨的功臣了，如今他走得不放心，岂会留下这些脏污人物给乖孙添乱，只是乖孙真的能打消自己的顾虑吗？
“明日过年，咱们家不拜年，就在宫门前检阅。”
朱元璋笑着应下，而后看向李世民：“造反呐，你的胆子可真不小，有咱小时候的风范……”
老朱的脸上露出一缕赞赏，李世民与他最像，有手段有胆识有魄力，唯独少了一分运气。
李世民同样露出一丝赞赏：“爷爷，这是我第一次真诚唤你，说实话我很佩服您，若非您让我的人生充满怨怼，或许我真会心甘情愿侍奉膝下。”
“不，就算一切安好，你也做不到，因为你的性情容不下指手画脚的人，我这老头子死了就罢了，但你的兄长们注定都不得善终。”
朱元璋一言说透，李世民沉默了，旋即又说道：“在您交待后事前先处理了我吧。”
“说得没错，的确该处理你了。”朱元璋沉吟片刻，道：“图谋造反，凌迟处死，老伙计，此事你亲自动手。”
李辅国应声而出，一巴掌拍碎了枷锁，对着李世民道：“请吧。”
朱明看着不曾狡辩慷慨赴死的李世民，心软了，忍不住道：“爷爷，给他一个痛快吧。”
朱元璋看了一眼朱明，微微颔首：“既然乖孙说了，那就给他一个痛快吧。”
李辅国无言点头，而刚出寝宫，他骤然出手，一巴掌拍碎了李世民的天灵，几个黑袍太监将尸首抬走，他则擦着手走了回来。
寝宫内的朝臣全都噤若寒蝉，这个死老太监还跟以前一样恐怖，朱明也挑了挑眉，李辅国对任何朝臣都面无表情，唯独对他低眉顺眼，解释道：“在没有准备下死去，这对必死之人而言是最痛快也是最幸运的。”
突然的死比等死的确来得痛快，朱明无言以对，只能认同，但也心绪繁复，堂堂李世民这这么死了，他生出一分悲凉，混乱的世道里，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会死，甚至死得不明不白，死得儿戏至极。
这便是争夺那张龙椅所必须付出的。
朱元璋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朱明忙给他垫上靠背。
“咱现在传旨，咱死后传位于二皇孙朱明，诸公可有异议，若有的话可要把握机会提出来。”
这话充满了诱惑，但在场谁都不是傻瓜，这时候要敢跳出来大煞风景，李辅国那老太监绝对会剥了自己的皮。
“既然都没反对意见，那便散了吧。”
他无力的挥手，满朝文武鱼贯而出，他们见证了李世民的覆灭，也见证了朱明的上位，知道大明的天从今夜起已经变了。
朱明对诸葛亮、秦桧交代了几句话，而后坐在朱元璋的身边，对生死他无能为力，可陪伴却是阎王也管不到的。
朱元璋拉着他的手不放：“别人总是说咱家是从泥腿子走出来的，当年之所以能获得胜利，无非是靠着刘伯温等谋士的谋划、徐达等将领的悍勇，乖孙，你觉得呢？”
他并不是真要朱明回答，自顾自得说起来：“实则战争哪里是几个人，几十个人能决定的，最后还不是靠着那些跟咱一样吃不饱饭的泥腿子拼杀出来。”
“说来好笑，打仗那会大伙都一样，从一个锅里吃饭，从一个坑里趴着，可现在有了高低贵贱。”
“我们这帮没死的兵蛋子倒是过好了，可那些死了的家人还是一样，有时候咱都害怕下地府，怕到了哪里跟死去的兄弟没法交代，要是告诉他们，你们白死了，家里人还是过着吃糠咽菜的日子，不用他们打咱也自个臊死了。”
絮絮叨叨的说着，朱元璋忽然生出几分惆怅。
朱明也很感叹：“爷爷，阶级固化是容易腐化人的，其实睁开眼看看，当年靠着泥腿子博得荣华富贵的我们，现如今却在与泥腿子为敌，这世道操蛋，这人心更操蛋！”
“是呀，只是爷爷不理解，既然乖孙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要拦着咱替天行道呢？”
第129章 又一个想抢功劳的！
“杀人终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事要从根上解决，首先国家要解决温饱，让天下再无饿死之人。”
“有乖孙的稻谷、番薯，想来不出十年就能做到了。”
“不，三年必须实现，到那时若有一个百姓饿死，那所在的县衙从上到下全都要惩治，这天下可以有人死，可以各种死但唯独不能饿死！”
曾经眼睁睁看着兄弟姐妹饿死的朱元璋想到那样的世界，眼里闪动着泪光，不住的问：“乖孙，真的能实现吗？”
朱明坚定点头，为了让他相信，他不惜代价跟系统讨价还价换来了土豆、玉米、西红柿、茄子……
无穷无尽的粮食果蔬让朱元璋愣住了，朱明还让人蒸了一锅土豆、山药、玉米，让老朱一样尝了一口，味道不错，营养价值也高，朱元璋看到了天下无饿死之人的希望。
他抚摸着摆在龙床边的粮食果蔬，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朱元璋毫无疑问是雄才大略的，但也不可否认有着农民思维的局限性，但这一点并未影响到他的丰功伟绩，反而平添了几分伟大。
一个从骨子里惦记百姓的帝王，无疑是老百姓的幸福，只可惜下面有太多的王八蛋，许多好政策到了底层彻底变质，百姓不仅没能得到实惠，反而过得更为艰辛。
为此，朱元璋多次微服私访，处置了一批又一批的贪官污吏，只可惜威慑足够，却始终难以成效，该贪的还是贪，甚至有许多官员抱着反正得死得惨，不如趁活着多贪点，那样死得不冤。
“这种弊端如同死结一样解不开，本来就贪的贪得更厉害，本来不贪的竟然也学会了伸手，咱本以为大明也会步其他贪腐亡国的朝代之后，但乖孙你的官员福利让咱看到了解决的可能。”
朱明不好打击他，人是很贪婪的，就算后世很发达了还是止不住贪欲，但也不可否认，福利计划推出的前期还是很有效的。
毕竟一边是屠刀，一边是美好生活，只要不傻都会选择。
“监察九处已经成立，专司监督此事，一经发现贪腐，凌迟处死。”
“好呀，等到真正施行下去，必然会让大部分官员摈除私心一心为公。”他已经很虚弱，可还是强打精神，“乖孙，咱知道你有大志向，不知道未来的大明在你的治理下会是什么样的？”
朱明想了一下描绘：“天下无饿死之人，朝堂无祸国之臣，府衙无欺民之官，江湖无滥杀之徒，市井无霸市之贼，乡野无劳作之耆。”
朱元璋悠然神往，紧紧抓着朱明的手说：“咱看不到乖孙的大明了，待将来日月同辉之时，莫要忘了到爷爷坟头跟咱好好说说。”
朱明重重应诺，看着很疲惫的朱元璋，他劝道：“您休息休息吧，明早还要检阅呢。”
朱元璋拉着他的手不放：“治国理事爷爷不担心，但做人还是要唠叨几句。”
朱明虚心倾听，朱元璋语重心长道：“泥腿子出身的孩子要么当狗要么当狼，当狗会一辈子当狗，当狼或有远大前程，你想做哪个？”
“狼、狗哪个我都不做，我要跟爷爷一样，鲤鱼跃龙门，做九天之上的真龙。”
朱元璋愣了一下，旋即畅快大笑：“乖孙，你果然跟咱一样有志气，不过咱要提点你一句，无论真龙还是狼狗，都莫要看不起任何人，这世上贩夫走卒，高官侠儿本质都一样，无非身上披着的皮不同，可有一天剥皮之后，尽是一般模样。”
朱明深受教诲，世上聪明人很多，礼贤下士的人也很多，但都不如老朱活得通透，只有不把自己想的高贵，不将别人看得卑贱，才能真正的拉拢到交心的朋友，唯有融入方有生死之交，至于礼贤下士？呵，上下级还是分明，这不扯犊子嘛。
朱元璋睡下了，朱明却没有走，老朱的身体情况随时都会撑不住，他不希望老人家见不到明日他准备的礼物。
守岁是大明人的传统，朱明坐在龙床边整整一夜，期间他见了赵高，吃了些年夜饭，又见了李辅国，两人聊了许多过往。
娘亲、女帝老婆、徐妙锦、王昭君、卫子夫、南宫燕甚至红拂女都过来了，她们也守着朱元璋，虽然不曾说话，但都知道这是身份的认同，在朱明的心里，她们都是不可或缺的，所以想让老人在临行前都见过。
这一夜很惊险，朱元璋几次都差点在睡梦中西行，好在朱明及时发现给予施针，而朱元璋的意志也很强，硬生生挺了过来。
朱明设计了一辆轮椅，让雨化田照图连夜赶制，又仔细询问了准备工作的进度。
诸葛亮、秦桧、岳飞快忙坏了，八小也是焦头烂额，今晚要做的工作太多了，若非帮忙的人手足够，他们想死的心都有。
“这可都是从暖棚搬出来的，都给老子小心着点。”
“花盆摆好，整齐一点，什么，这叫整齐，信不信我踹你。”
“旗杆呢，弄好没有，明天要是升旗出了事故，老子活刮了你们。”
秦桧穿梭在宫门内外，对着负责最后工作的人群声嘶力竭的大喊，他钻进临时帐篷里，对诸葛亮说：“你那边怎么样了，书院可是重中之重，不能有分毫差错。”
诸葛亮给他倒了一杯水：“确保万无一失，岳飞那边不知怎么样了？”
“一切都就绪了，两个团阵都已齐备并排练好。”岳飞看向秦桧，“所以只剩你了，你负责是一切杂事，繁琐也最容易出错，你到底行不行，要是不行赶紧退位让贤。”
秦桧瞪眼：“让给谁，让给你吗？”
“自然，你不成就交给我，精忠报国、为君分忧，乃人臣本分。”
“滚，想抢我功劳，岳飞你这奸贼休想。”
“你说谁奸贼呢！”
“就是你，就算你能骗得过所有人，都不可能骗过我，大忠实奸，你这奸臣伪装得极好。”
“狗贼，你找打。”
秦桧下意识缩脖，改口：“咳咳，开玩笑的，你精忠报国四个字可不是白刻的。”
秦桧还是不改奸臣的本色，欺软怕硬比谁都精通。
岳飞给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神色，这时候诸葛亮悠悠开口：“其实有我一人足矣，真不知道主公让你们来搅合做什么？”
岳飞、秦桧齐齐怒目，又一个想抢功劳的！
第130章 最彪悍的阵容
在他们三人的内卷中，终于迎来了天明。
整个京城都响起了炮竹声响，年味一下子便出来了。
朱元璋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熬红眼却满是关切的朱明，努力抬起手摸向孙儿的头：“爷爷答应过你要看检阅的，绝对不会食言。”
朱明低下脑袋让他更省力，然后笑着将爷爷抱上轮椅，裹上鹤氅，又给盖好毯子，这才推上宫门之上。
左右早有文武齐聚，朱明弯腰问向朱元璋：“爷爷，现在开始可以吧？”
朱元璋越来越虚弱，为了省力气连话都不说，只是轻轻点下了头。
朱明将他推到城墙边，而后取出大喇叭：“检阅开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百炮齐鸣！
轰轰轰
仿佛要轰破天宇的炮声将京城唤醒，也把万国使臣从睡梦里惊醒。
他们不是大明人，只是被派来联络感情并探查情报的人，自然是不过春节的，只是今年的春节由不得他们不过，因为在朱明的计划里，他们是这场大戏里不可或缺的角色。
在万国使臣骂骂咧咧赶来后，检阅正式开始了。
东方有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走着正步缓缓从宫门前行过，朱元璋等少数人事见过的，但更多的朝臣闻所未闻，瞧着走出气势的精锐之师，忍不住热血沸腾。
武官们握拳再握拳：“这等练兵之法出自哪位兵法大家之手？”
徐辉祖看了看自己的位子，代替老爹坐了武官的最前列，原本是很荣耀的一件事，可一想到自己妹妹的嘱咐，他如坐针毡。
自己那个胳膊肘朝外拐的妹妹，居然让他在人群里使劲吹朱明，就算以后是自个的妹婿，硬吹还是有点尴尬，想到这里他老脸微微发烫，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可就在扭头要硬吹的时候，谁想有好心人给他送上门机会，他不愧是大明军神的儿子，抓住机会立刻说道：“此法乃皇太孙所创，不仅气势惊人，且让军队如臂指使，真乃兵圣也。”
虽然许多人都觉得夸张，但不可否认，以这帮打了一辈子仗的老**的眼力，都看得出其中的了不得。
集两千多年兵法大成，我们的军训科目都是先贤精华，只是没想到还能用来震慑古时武将。
“步伐一致，行军不乱，了不起，虽距兵圣还远，但若说是练兵之王，或无差错。”
说话的是蓝玉，他是军中悍将，当年连天大战，他是出战最多的将领，虽然多是追随老将，但谁都清楚，他战功不缺，能力不缺，唯独缺了资历，只需要再熬死一批老将，他的武职会迅速提拔，甚至有人说他跟赵匡胤、沐英并列，将来必是中流砥柱。
这样的人一开口，老一辈的不好计较，同辈以及后辈则不敢反驳，朱明的名望子啊这班武将之中迅速拉高。
徐辉祖有点懵了，不是我吹的嘛，怎么又冒出一个蓝玉来，朱明吹都开始内卷了吗？
正步军阵过后是书院学生，人数并不多，熟人介绍以及孤儿中挑选也只筛得二十人，这二十人统一着装，没有贫贱富贵之分，只有同样的少年意气。
他们朝气蓬勃，他们恰同学少年，千帆过尽，也掩不掉青春的魅力。
八小带队朝着朱元璋敬礼，是标准的军礼，而后喊出天子门生，不负皇恩的口号。
朱元璋望着这些祖国的未来，忍不住撑起身体站了起来，他看着朱明嘴唇颤抖：“天子门生……”
朱明认真道：“爷爷您没听错，的确是天子门生，从此书院出来的孩子都是天子门生，是您老人家的学生，试问谁还敢再说咱老朱家是泥腿子出身！”
这是朱元璋心里的刺，也是一辈子的遗憾，但现在无憾了，他忍不住放声长笑。
检阅还在继续，书院之后是功臣军阵，只不过这功臣并非全部而是投靠朱明的臣子团，他们并无整齐的步伐，但走在一起就是天底下最彪悍的阵容。
老将们唱起精忠报国，这是对朱元璋的交代，也是做给朱元璋看得投名状。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何惜百死报家国……”
这是他们的态度，以死报国，不存贰心。
“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这是他们的交代，我们这些老伙计帮您守着大明！
朱元璋看到了徐达、看到了汤和、傅友德，更看到了稳定的国家，有他们在，乖孙的江山不会动摇。
功臣团过去，是炮兵，骏马拖拽着百门火炮缓缓驶过，来自它们无声的威慑令得万国使臣的腿都在颤抖。
之前已有开炮的百门，现在又来百门，谁知道大明到底有多少这样的火炮。
最后过去的是五军营的精锐，他们骑骏马，披玄甲，手中长刀雪亮，军威之胜震撼人心。
而随着一声大喝，五军营催马而动，摘弓搭箭，射穿了远处的靶子。
可怕的不是精准，而是每个人都是骑射高手！
北方外族依仗的骑射在这里不值一提。
朱元璋目光随着五军营也在宫门前列阵归队，吐出了一口浊气：“这是咱此生最高兴的日子。”
朱明忙道：“爷爷，还没完呢。”
“还有？”他扭头朝着
可爱的孩子们搀扶着一个个老人走在鲜花道上，那是无人走过的通道，朱元璋瞪大眼珠，来的老人有男有女，没有光鲜亮丽的衣着，只有本色的百姓气息。
“这是……”
“当年追随爷爷战死烈士的家属。”
朱元璋难以置信的看向朱明，这是他没能做到的事，也是他愧对英灵的事。
朱明笑着说：“驿站开启了通信业务，有些人终于有了线索，而且锦衣卫遍布天下，我的商队深入民间，终于寻到了大部分烈士的家属，今日孙儿请他们来，替烈士向陛下报道！”
“张重八、李二牛、王麻子、徐六九、赵大刀……向陛下报道！”
那些老人声嘶力竭的大喊，每个人都热泪盈眶，当年他们的孩子跟着朱元璋起义，却一去不复返，甚至连个衣冠冢都没能留下，只在大明的疆土上洒下了热血。
今日，他们代孩子活了，看大明繁荣富强！
朱元璋老泪纵横，他想要冲下去跟那些老人在一起，朱明推他下去，在老人堆里拉家常说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不仅是对失去孩子的老人，也是对战死的同袍，他们的父母自己没有照顾好。
第131章 更大的危机
老人们擦着眼泪说过得好了，从皇太孙的人找上他们的时候，日子就好了起来，有番薯、土豆、稻谷、玉米等作物的种子，有新盖的房子，有下地的耕牛，有喂养的鸡鸭猪狗。
朱元璋朝着朱明露出感激的目光，爷爷没做到的事，孙儿做到了，乖孙的大明是泥腿子的春天，是咱们所有穷苦人家的期盼。
朱明推他到一块红布前，将一根绳子交到他的手中，朱元璋却扯不动，他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撑到此刻的意志正在消退，生命力也在流逝。
朱明强忍眼泪握住爷爷的手，朝后一扯，这是他为爷爷完成的最后一个心愿。
红布落下，一座高大巍峨的石碑出现在眼前，四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其中赫然就有张重八、李二牛、王麻子、徐六九、赵大刀……
烈士碑，英雄碑。
魂兮归来，山河无恙，英雄归故里！
“从此你们不再是孤魂野鬼，而是享受大明供奉的英灵！”
朱明高声喊出，所有在场的人无不失声痛哭，尤其是武夫出身的沙场老将们，他们保持着挺拔的身姿却哭得睁不开眼。
朱明的心里也堵得慌，可看到垂头的朱元璋，他力竭嘶喊：“升旗。”
血色龙旗升入高空，而豪壮的歌曲也响彻在天宇！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这是朱元璋一生的写照，而再无遗憾的老人回光返照，仰望着血龙旗放声长笑……
老人的笑声湮没在歌声中，朱明仰头看天，强忍着不让泪水滚落，娘亲长孙、女帝老婆则忍不住哭出了声，她们在京城并不容易，只是软弱不能为人所知，也不能对更苦的朱明说，而眼前的老人给她们撑起了一片名为爱护的天。
无论是长孙以无名无分授王妃，还是武则天以卑微做汉王妃，都是朱元璋一力支持，满朝文武的奏章不比弹劾朱明的少，可老人留中不发，强势推行，终是给了她们应有的福分与身份。
朱明是个在感情上大大咧咧的人，他只知后宅安宁，却不知道老朱为他做了多少，此刻见娘亲与老婆都如此悲伤，就算他是傻子也猜出这位老人远比他知道的还要关心自己。
只是他不能哭出来，因为哭声配不上自己的爷爷！
“炮兵都有，开炮。”
轰轰轰
两百门火炮对着天空轰炸，响彻九天十地。
“爷爷，唯有这个声音才配得上您波澜壮阔的一生，爷爷走好。”
徐达等人也大喊起来：“陛下走好！”
“陛下走好。”满城百姓都在落泪送行。
李辅国强忍悲痛打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咱死之后，传位皇太孙朱明。”
言简意赅，是老朱的风格。
所有人的眼前又浮现出老朱的音容笑貌。
徐达第一个山呼万岁，而后群臣不得不下跪，人群中有一个人鹤立鸡群，正是皇叔朱棣。
朱明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朱明，两人的眼神在半空碰撞……
武则天低声道：“今日过后再动他，先将爷爷的丧事定下。”
朱明听老婆的话，收回目光对宫门内外跪拜的群臣抬手：“平身。”
“谢陛下。”
朱明刚要宣布国丧事宜，李辅国再次打开圣旨，念道：“先皇有旨，丧事一切从简，未入京的孩子们不用来奔丧，朝廷也无需大肆操办，前半辈子受了太多的苦，后半辈子又享了泼天的福，这辈子值了，所以咱来的穷苦，去的也要穷苦，这叫不忘本！”
这是朱元璋留下的最后的话，让在场人无不触动，人不忘本，会说的很多，但真正做到的有几人？
朱明对着爷爷缓缓跪下，其他人也面向他跪下，磕了三个头后，朱明起身大喊：“接着奏乐接着舞。”
不是少年夭折，不是中年意外，又没了遗憾，便为喜丧。
今日的京都将悲伤藏在了心底，只是在炮声中欢天喜地的为老朱送行，老朱的确是个屠夫，但毫无疑问他也是爱民如子的真帝王……
三日后，国丧结束，朱明的龙袍外罩着孝衣，他端坐龙椅，俯视群臣，生出大权在握，天下我有的爽感。
说实话他对做皇帝没什么兴趣，毕竟累死累活的，但却享受这种至高无上的感觉，要是能只享受不干活就完美了。
可惜呀，当皇帝就是要斗争的，要跟丞相争，跟群臣斗，还要目放四海，掌舵巨舟，也要兼顾九州，力求政治清明。
累呀，太累了。
可人性如此，除非大家都变得大公无私，首先他自己就做不到，所以也不能强求别人。
他的目光在朝臣中逡巡，没看到朱棣的身影，问道：“皇叔没来上朝吗？”
“启禀陛下，皇叔昨日已经离城。”兵部侍郎孟善出班说道。
朱明大怒：“谁准许他离城的？”
“皇叔说，封地之事太多，既然国丧简办，那他便早一日回去了。”
“该死，竟让他逃了，恐怕回去他就要造反。”
群臣皆惊，不知道他为何说出此等惊世之言，孟善第一个说出质疑：“陛下，君诬臣，让臣如何自处？”
隐含的威胁，你如此为君，如何服众。
朱明懒得理会他，转向徐达说：“魏国公，今日起您整兵备战。”
徐达也是不解，但瞧着他郑重的神色还是出班应下，朱明接着说：“蓝玉将军从旁辅佐，军中事宜多担一些。”
“末将领旨。”蓝玉大喜，他本就与朱棣不同路，现在听说要干架，哪里管是造反，还是陛下看不顺眼。
“岳飞，封你为先锋官，给汝三千精骑，用最快的速度训练出来，发兵之日你为先锋，逢战不可败。”
岳飞心中热血沸腾，面上却依旧沉稳，这是他第一次走进军队，他的军神之路开启了。
朝堂在紧张与愤怒的氛围里散去，群臣围住了内阁成员，全都要求内阁封还朱明的第一道圣旨。
“陛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有性子火爆的官员提出质疑。
孟善附和道：“这是要逼反天下藩王。”
王允被危言耸听吓到：“的确有欠考虑，虽然只是想针对皇叔，可很容易牵扯出更大的危机。”
魏征也蹙紧眉头：“藩王奔丧到一半便让回去，我等知晓是先皇遗命，可若燕王真有谋反之心，恐怕此时所有藩王都会认为是陛下不让藩王给先皇送行的。”
第132章 国事要紧
王允脸色再变，他的女儿眼看着要成贵妃了，可不能突生异变从凤凰沦为落汤鸡，想到这里，他忙转向曹操：“相爷，要不先封还，让我那贤婿，咳咳，是陛下，缓缓图之。”
他也认为朱明针对朱棣是泄私愤，可惜曹操故作不见，不知在沉思些什么，于是王允又求助地看向徐达，谁知徐达一扭头道：“你们聊吧，徐某还有军务在身，先行一步了。”
蓝玉立刻表态：“诸位大人，我也先走了。”
呼啦啦所有武将都走了，王允见状呆滞，而后大骂：“这些匹夫不足与谋！”
曹操摇头：“他们可不傻，只有战争才能让他们重回权力巅峰，他们根本不想知道到底是燕王要造反，还是陛下要除藩。”
“私欲如此之重，真恨陛下拦住了先皇，否则这班乱臣贼子岂能无法无天。”
曹操冷冷瞥了他一眼：“若非陛下仁慈，恐怕本相也死了。”
王允知道说错话了，连忙解释，曹操却不领情，直接道：“内阁的确有封还权，只是我们必须统一意见，看是否要封还陛下的第一道圣旨。”
此话点醒了王允，是呀，即便封还是对的，但对朱明的威望绝对有致命打击，他纠结了。
封还与不封还都有很重的理由，由不得不慎重。
内阁为此争执了三天，诸葛亮是朱明的坚定支持者，他胸有成竹，认为就算藩王全部造反只要朝廷不乱，都成不了事。
王允害怕藩王作乱会让朝中心怀不轨的人生出贰心，而且郭威雄踞山西，很可能加入叛乱的行列，到时候这天下还是不是自己女婿的可不好说了。
赵匡胤的态度是打，必须打，就算满天下都是敌人也要打出威风。
曹操则担心一旦藩王作乱，北元会趁势南下，加上倭寇蠢蠢欲动，不仅于沿海骚扰，还对大明属国朝鲜虎视眈眈，若任由朝鲜亡国，对大明声望必是重创。
面对如此内忧外患之局势，曹操的意见是先稳一手，而后再行削藩。
“不，我反对，既陛下敢做，那定是有原因的，我们做臣子的只需要支持便是，不该横生掣肘，这便是我秦会之的为臣之道。”
“奸臣，岳飞之言果然不差。”同样入阁的徐辉祖忍不住出声。
秦桧一听他说奸臣二字出自岳飞张口，当即阴阳怪气：“原来又一个跟岳飞一样的伪忠之人。”
“你说谁？”
“谁急说谁。”
徐辉祖一张脸黑了下来，如今内阁大换血，曹操、赵匡胤、王允、诸葛亮算是老朱时代的老人，秦桧、徐辉祖、方孝孺则是后起之秀。
徐辉祖因为妹妹的事跟汉王府众人过往甚密，当然如今汉王府没了，全成了宫中贵人，就连秦桧这种无耻小跟班都摇身一变成了内阁七辅臣之一。
他发现对付秦桧很难，不由想起岳飞的提点，当即撸起了袖子，露出武将世家特有的粗壮手臂。
秦桧脸色大变：“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是武夫不是君子。”
秦桧当机立断：“我服了。”
赵匡胤拍着桌子道：“成何体统，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大将军发话，两人总算止住，曹操见状打圆场道：“别闹腾了，老规矩投票决定。”
七个人各自在掌心写下意见然后摊开，曹操、王允、徐辉祖、方孝孺是封还，诸葛亮、秦桧、赵匡胤是不封还。
四比三，朱明的圣旨要被封还。
秦桧指着徐辉祖的鼻子骂：“奸贼，枉陛下跟你还是一家人，竟然唱反调。”
“我不是你那种只会奉承的奸臣。”
赵匡胤、诸葛亮瞪眼：“怎么说话呢？”
“咳咳，误伤。”
曹操压住他们，说道：“既然有了结果，那就封还吧。”
七人掏出印章，先把给徐达等人的旨意盖上章，然后又在朱明的圣旨上接连写上封还并盖章。
刚做完这些，忽然徐达亲至，对这位大明军神，就连相熟的老曹也不敢怠慢，忙迎入暖阁。
“魏国公是来劝说我等的吗？”曹操亲自招待，倒了一杯热茶笑语，“可惜我们刚刚达成了共识，这不刚对陛下的旨意封还。”
徐达放下茶杯，憋着笑问：“丞相真打算封还？”
曹操看着他的模样，心里一咯噔：“发生何事了？”
“朱棣杀了北京府知府，尽起兵甲南下，他打出陛下来位不正的旗号兴兵了。”
曹操直觉天旋地转：“怎么会，朱棣竟先一步……”
话到半截停下了，朱棣果然是早有预谋，陛下的判断没错，他是藏得很深的反贼！
相比陛下的圣明，他们才是真正的愚蠢，蠢到家了。
“丞相，您封还的圣旨给我看看吧。”
“咳咳，刚才开个玩笑而已，我们对陛下很有信心，早就料到会是这个局面，所以封还一事无从说起。”
徐达转向其他人问：“是吗？”
王允义正言辞：“那是自然，我等早看出朱棣心怀叵测，想不到果然应了，与这等乱臣贼子，我们誓不两立。”
徐辉祖也忙道：“赞成，正是此意。”
方孝孺没这么无耻，但也矜持着点了头。
秦桧看呆了，跳着脚就要骂徐辉祖无耻，这特么刚刚还踩了自己，现在一看主人料事如神又不要脸的洗白，还要不要个B脸。
可他话还未出口，曹操就一记眼镖过来，他只能忍了，这位惹不起。
在费尽口舌送走徐达之后，曹操这才摇头道：“失算，想不到朱棣真敢造反，还如此迅速，他到底是蓄谋了多久呀。”
王允极力挽尊：“别说那些没用的了，最新的战报送来了，还是理理头绪制定应对之策吧。”
方孝孺放下矜持附和：“说的是，还请诸位放下成见，专心国事。”
赵匡胤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感叹道：“都说读书人舌绽莲花，若不是亲历，真会以为是我们小肚鸡肠你。”
方孝孺羞惭败退，曹操接过茬道：“国事要紧。”
他的话很有分量，赵匡胤也闭嘴了，他们将锦衣卫刚送来的情报翻阅完后，脸色愈发沉重。
燕王、宁王都兴兵了，其他鲁王、赵王、齐王也蠢蠢欲动，而且姚广孝亲赴山西说服了郭威，信使还去往云南，若是沐英也动，那朝廷便真要八面受敌了。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拿出一个章程，连夜进宫议事，朱明也被惊到了，朱棣开局顺利，天下藩王人人自危，认为是朱明要削藩，而不是朱棣有野心。
这是一个让人难以拒绝的借口，就算将来百姓骂人，他们也能理直气壮地说是被逼无奈，而非存心造反。
第133章 放手一搏
师出有名，动心的藩王便不再是一两个，一旦这些人齐齐发难，朝廷真会吃不消。
朱明让内阁照他们商议的去办，至于出兵之事还是要明日早朝再定。
送走内阁七辅臣后，朱明让人请来了太后长孙，然后又把自己后宫的一众女强人请来。
老婆们快救我！
不管是最强女帝武则天，还是大明第一才女徐妙锦，又或是柳青衣、卫子夫、红拂女等人，全都不是省油的灯，估计能称最强后宫团了。
女强人们落座，朱明将麻烦直接抛了出来，而后道：“当务之急还是要将事态控制在可控范围之内，你们有什么建议。”
集思广益还是很有用的，很快朱明总结出几条适用的策略，毫不例外全是对付各地藩王的招数。
“杀鸡儆猴，个个击破。”
朱明看着各地藩王的地盘，选出了两个名字。
宁王朱权，杀！
蜀王朱椿，抚！
这是他坐上皇位学到的第一堂课，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宁王那里青龙、李元霸负责，蜀王那里曹操、柳青衣负责。
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边是杀人，人够狠就行，一边是安抚，恩威并重，必须得大佬镇场。
宁国，地处北国边疆，东连辽左，西接宣府，宁王麾下甲兵八万，麾下朵颜三卫更是天下雄兵，骑兵王牌。
在这样的封国中，想要刺杀宁王，可谓难如登天。
王吉，宁国的毛皮商人，作为在家乡被官吏欺压到走投无路的可怜人，谁都知道他是怎么发家的，但在民风彪悍的地方无人指责他的不是，不就是杀了几个贪官恶吏嘛，该杀，民脂民膏？该拿。
王吉逃到这里虽只有半年时间，但他为人仗义，广交朋友，又加上左邻右舍能搭把手的绝对不含糊，久而久之早被乡里接纳，此番李元霸等人过来，并未被人怀疑，还以为又是结交的江湖朋友，却不知这些人竟是商议刺杀大事。
“宁国民风彪悍，身边护卫无数，想要刺杀他难如登天，唯一的机会就是他私会外室的时候，不过那座院子也有极多的护卫，但相比而言，算是守卫最宽松的地方。”
“那就选择那里。”青龙拍板定下，随即他转向朱雀，吩咐道：“去联系暗卫的人，我要护卫的详细资料。”
“我这就去办。”朱雀走了，他又对玄武下令：“你去踩点，不要被发现。”
“放心，干这个这么多年，从未失手过。”玄武自信满满。
一行人在王吉这里静候佳音，时间一点点过去，朱雀取得情报回来了，几人聚头分析将刺杀一事了然于胸，只要玄武踩好点就可以安排事宜了。
可是等晚饭都吃完了，玄武还没有回来，青龙大呼不好，王吉也当机立断转移。
风声过去三日，王吉的老窝并未遭到搜查，对于宁王麾下的能力有了更清楚的认识——可为猛士难成暗谍。
青龙看向王吉：“玄武的情况还要劳烦兄弟费心了。”
“应该的，如今主子登基，你我是一家人，而且看眼下的情形，玄武大人应该没有暴露身份。”
王吉使了些银子，终于打探到了消息，一向自信的玄武的确栽了，从未失手过的人栽在了女人身上。
原来玄武踩点一直很顺利，却不想被一个女人举报说鬼鬼祟祟，对她意图不轨，官府以调戏妇女的罪名逮捕了玄武，这波死亏。
青龙揉着太阳穴：“这就是他说的从未失手，看样子失脚了。”
王吉苦笑道：“若只是这样花点银子打点也就出来了，但听说一个叫姚广孝的和尚在这里，正在排查城中人员，所有人都必须配合，而首先便要先从关押之人开始，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坏了，姚广孝是朱棣的人，他手眼通天，京城中的达官显贵他都认识。”
王吉挑眉：“这么说诸位还是达官显贵了？”
“……”青龙看着他有一种当初跟朱明初次见面的即视感，好吧，跟王吉也是第一次见面，看来这是传统了。
他忍住揍人的冲动，冷哼：“我们并非达官显贵，但只要是心怀不轨的人会比认识达官显贵更先认识我们。”
“这倒也是，谁让你们握着别人的小命呢。”王吉念叨了一句，而后皱眉道：“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营救玄武大人，否则一旦被姚广孝盯上，恐怕我们谁都脱不了身。”
齐齐沉默，事情的确如此，但如何救人才是最大的难题。
李元霸忽然开口：“宁王在哪？”
“刚去了外室的院子。”
李元霸拎起自己的两个大锤，道：“杀了他不就一切都结了。”
“不要冲动。”王吉想要拦阻，可李元霸已经大步离了住处。
“胡闹，胡闹，他这么蛮干岂不是自寻死路？”
青龙盯着李元霸的背影，忽然缓缓摇头：“或许是招妙棋，当然死不死只能各安天命了。”
眼看着背起天命匣的青龙也要跟着去，王吉一把拉住：“你怎么也跟着胡闹，要是泄露了踪迹，还怎么完成任务！”
青龙甩开他，笑着道：“你想不到我们会如此做事，敌人同样想不到，既然时间紧张那不如放手一搏。”
王吉抓狂了，偏偏还拦不住，他是想杀人的心都有。
朱雀摊手道：“我老大一直这么神经，尽力适应吧。”
“……”
“所以接下来分工合作吧，你安排人趁乱解救玄武，刺杀宁王的事交给我们。”
事已至此也唯有如此，王吉联络自己的人埋伏到了牢房外，只等乱起。
朱权的外室是一个绝色美人，她出身大族，身份、容貌都是上上之选，朱权偷窥见到真容，立刻惊为天人，当日便登门提亲，谁知这家竟不识抬举，自诩读书人高贵，竟婉拒了他，而为了彻底摆脱他，更是放出女儿要出阁的消息，顿时引得上门求亲的人数不胜数。
多数都是读书家庭，并不惧怕他，故而亲事进展顺利，朱权岂能容忍到嘴的鸭子飞了，他一怒之下，凡是登门提亲的人全部抄家灭族，一夜间屠杀三十八户，事后还拿着这些人的脑袋当做敌人的首级向朝廷讨赏。
当然女人的家人也未能幸免，一家满门尽数斩杀，只剩下可怜的女人一个人承受着生不如死的苦难。
第134章 他们也要立功
女人叫王霜，在闺房中写下了最后一页纸。
今天朱权恶贼又来了，这是他蹂躏我的第一百二十三天，家人的死状每晚都出现在我的梦中，一天都不敢忘，我受不了了，今日必杀他！
“美人，本王来了。”朱权推开了房门，王霜藏起日记本，朝他露出妩媚的神色，一时间风情无限，将朱权的精虫全都调了出来。
可就在朱权扑向女人的时候，一声巨响传出，院门四分五裂，李元霸拎着两柄大锤闯了进来。
“朱权，出来受死！”
暴雨骤落，巨锤横空。
李元霸在雨中奋威，锤砸得宁王府护卫人仰马翻。
“朱权，出来受死！”
雷霆在身后闪烁，他的暴喝声撕裂长空，好似降世雷神！
蜀中，朱椿的宫殿中，曹操与他把酒言欢，指着带来的孤本典籍说：“听说殿下爱书，这可都是陛下费了很多心思集齐的。”
朱椿不敢有违礼节，朝着京都方向大礼一拜：“陛下有心了。”
“哈哈，这算什么，陛下让我给您带个话，京都您随时可回，若您近来无暇也没事，不过等有空一定要去，因为陛下想让您主持修订《洪武大典》。”
“重修典籍？”
“不错，不过陛下气魄雄浑，他要修一部集古之典籍，扩今朝风流的圣书，将来子孙后代都可从中知晓千百年的变迁，万古来的风流。”
朱椿呼吸急促，他是标准的读书人，不求登基掌四海，只求青史留贤名。
朝堂上，争执不休，又变成了菜市场。
原本朱棣造反是罪大恶极，可朱明派人刺杀了朱权，舆论竟倒向朱棣，如今天下非议汹汹。
朝堂内部也是意见极多，都是在指责朱明为何要派人杀朱权，若是不然大义在朝廷，现在好，反过来了，天下人都在说是天子容不下众皇叔，迫不及待下手了，而造反的朱棣只是迫不得已自卫而已。
郭金：“臣要弹劾陛下，一意孤行让朝廷威严尽丧。”
“大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朱棣阴谋，汝敢赞成莫不成是反贼同党，臣要弹劾郭金，勾结反贼，祸乱军心！”魏征果然不负喷子之名，大帽子一扣，饶你什么爵位都得跪。
郭金大怒，带着人就跟魏征对喷起来，秦桧这奸臣岂能放过在朱明面前表现的机会，要知道当初主人可是说了，他这辈子都只能跟在近前打杂，谁成想主人摇身一变成了帝王，那么打杂的身份可就不同。
就比如现在，他也成了黄门侍郎，跟李林甫两个人都算侍候君前，原本他觉得未来前途无量，谁成想见到口蜜腹剑的李林甫，他知道遇到敌手了。
所以内卷的他们最懂得抓住时机，他立刻跳出来输出，连珠炮的发问让郭金节节败退，李林甫洞悉了他的意图，立刻也加入了战斗。
他们的加入令得朝堂更加混乱，朱明就这么一直冷眼旁观，直到吵累了停下来他才开口：“想说的都说完了吧？”
无人吭声，朱明接着说：“既然你们说完了，那就该我说了。”
“朱棣的造反是铁定的事实，这一点诸位有谁提出异议？”
他的声线温和却深沉，与往日的愣头青形象完全不同，但正因为这样的反差让群臣泛起不安，皆不敢吭声。
“默认那就是没异议，很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那么接下来就简单了，对于反贼的污蔑朕有何错？”
郭金话到嘴边才发现不能说，因为是刚才他的沉默导致落入了坑，现在说什么都不妥。
“既然朕无错，那诸公是否当做正事？”
轻轻一问，顿时让群臣哑口无言，王允率先出班：“臣等该死，还请陛下恕罪。”
山呼海啸的附和声让朱明厌恶，自己用不到你们拍马屁，拿出方略才是真的。
可惜无人懂他，就连诸葛亮虽沉思却也没有多说，这时候偷偷打量他的秦桧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主人的意思，他得意的笑，果然只有自己才是主人肚里的蛔虫。
想着还瞥向李林甫，有几分挑衅与得意，却不想李林甫跟他的神色一样，他也知晓了主子的心意。
【坏了，这狗贼要抢我的活。】
秦桧忙出班，可还是迟了一步，李林甫昂首挺胸先一步走了出来：“启禀陛下，臣认为当下不是请罪的时候，而是拿出应对方略的时候。”
果然，朱明的脸色舒缓了许多，赞赏道：“不错，不知爱卿有什么办法？”
这声爱卿充满了急切与欢快，李林甫自然听得出来，喜不自胜，秦桧则扼腕长叹，迟了一步，全让这狗贼出了风头。
李林甫侃侃而谈，不得不承认奸臣有奸臣的本事，起码在关键时候还是能体察君心，让君王心里舒坦的。
朱明终于明白为何就算是再伟大的贤君身边也会留一两个奸臣了，不是不知道是奸臣，只是为了不得心梗。
“不错，李爱卿所言迎头痛击以及让蜀王游说藩王很有见地，此事便由李爱卿负责吧。”
李林甫喜出望外，这是极重要的事，若是成功，必定会在功劳簿上留下重要的一笔。
“陛下，不可……”
朱明粗暴打断一切反对之言：“此事便这么定了，诸公切记，朝廷不养闲人，你们做不到的事有很多人能做。”
群臣沉默，就连喜欢怼皇帝的魏征都住口了，他不是不想劝说朱明要稳定朝堂，但乱世用重典，用人不拘格，这是放诸任何时代都通用的。
见李林甫真的上位了，秦桧哪里还坐得住，他生出浓浓的危机感，立刻出班献计：“陛下，朝廷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师出有名，既然朱棣反贼抹黑朝廷，那我们为何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爱卿之意？”
“报纸，朝廷的报纸早已送往九州，利用其他，罗列朱棣的罪状，公布他造反的时间，在铁证面前，就算他有千百张口也休想狡辩，也顺便教他们做人，舆论造势我们汉王府才是祖宗！”
朱明抚掌赞叹：“妙。”
秦桧也得意了，他也立功了，还是同样重要的一功。
有他们二人珠玉在前，聪明的朝臣也明白了朱明的意思，陛下根本不想听互相指责以及诘难，只想听应对之策。
一个个被上面领导压着难以出头的官员都跳出来了，他们也要立功。
各种各样的想法全都冒了出来，有妙计也有昏招，但朱明让人全部记录下来，许久后才停下，朱明宴请群臣饮酒详谈。
三两杯下肚，不敢说的话也吐出来了，文官并不支持朱棣，他们不希望一个纯粹的武夫上位，既然朱明这个愣头青坐上了皇位，就算看在读书人的份上也要站在这边。
第135章 他才是最难的人
“接下来的口水仗少不了，为了谁是正义之师肯定会扯皮，所以在百姓迷糊的时候，用什么理由征伐朱棣很关键，不仅不能被挑出毛病，还要让天下百姓拍手称赞，这很难。”诸葛亮将最大的难题摆在了面前。
群臣想不出来，朱明也没想出来，既然很难，索性就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醒来再奋斗。
群臣夜宿皇宫，朱明在上首睡得跟死猪一样，有几个醉倒的朝臣在半夜忽然醒来，他们朝着朱明摸去，其中便有郭金，看明亮的眸子哪有半分喝醉的模样。
黑暗里，李辅国与武则天并肩而立，他们的眸子同样漆黑深邃，注视着前方发生的一切。
郭金的脚步越来越近，朝着三个同伴打出手势示意。
三人挪动脚步从四面围住了朱明！
郭金的手势落下，四人齐齐上前，可就在这时，朱明猛地抬起了头，眸光似黑暗中的闪电。
郭金大惊，可事已至此不能退缩，四人拼死扑来。
面对危机朱明纹丝不动，只听四声闷响，郭金四人全部倒在地上，后心全部插着一柄飞刀！
李辅国从黑暗中缓步走出，他来到郭金的面前提着后背扔给雨化田：“亲自动手，要他的供状，包括朱棣造反，郭威造反的铁证。”
宫中有一班大内供奉，以李辅国为尊，专门守卫皇宫，这些阴人个个恐怖至极，不仅体现在武功上，更是在性情上。
李辅国的手下留情让郭金留了一条命，但这结果不知是好是坏，毕竟落下那班阴人手里，或许死来得更痛快些。
郭金的证词刊登在报纸上，让舆论开始倒向朝廷，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朱明不得不佩服李辅国的老谋深算，这个跟了爷爷一辈子的老太监恐怖得吓人，难怪曹操、徐达都恭恭敬敬。
今日的朝堂安静了许多，在清除掉明面上的敌人后，藏在底下的只会更谨慎，昨夜可不止是拿了郭金，锦衣卫全程盯梢，就想看有没有朝外传递情报，显然剩下的敌人都不是郭金这等的蠢货了。
“在这等境况下用什么借口出兵是很重要的，内阁并未商议出合适的，所以今日集思广益，还请诸位同僚畅所欲言。”诸葛亮已有首辅之姿，曹操不再，他便是内阁主事。
文武静默，这样的出师之名太难寻了，不是他们无能，而是诸葛亮都束手无策。
朱明也是头疼，完全没有头绪，这可不是街头打架，一句你动了我兄弟就干你便行的，起码也得类似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所以你来爷就跟你干到底的霸气。
忽然他脑海灵光一闪，拍着大腿激动大吼：“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对呀，之前我怎么没想到呢！”
“……”文武齐懵，熟人间相互对视，刚刚陛下说的什么？
诸葛亮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说道：“陛下，刚才您说的可是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朱明回过神，冲着满朝文武点头：“正是，从今往后大明天子当牢记此话，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若有先于百姓逃亡者，文武罢之，百姓打之！”
诸葛亮脸色大变，刚想劝阻他亢奋的情绪，魏征却跪拜山呼：“陛下圣明，天下之福。”
秦桧、李林甫暗骂一句老贼，成为第二批叩拜之人，这么一来其他文武也只能跪下附和了，朱明摆手平身：“往后朝廷之上不准动不动就下跪，耽误效率。”
扯了一句题外话，回归正题：“朕想到一个出师之名，迁都北京！”
“什么！”
群臣震惊，各种陛下不可的言辞铺天盖地而来，朱明不慌，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渐渐的不少聪明人都想通了，迁都这个理由的确让百姓拿捏不出毛病。
迁都北京，天子守国门！
报纸若是写得精彩恐怕满天下都会拍手叫好，再不济就算此事不成，在百姓心里，朱明的形象会更伟岸。
“若以迁都为借口，那燕王的封地？”孟善下意识问出。
朱明平淡看他，其他人若有所思，秦桧、李林甫则直接跳脚：“奸臣，你果然与朱棣勾结。”
孟善连忙解释，可饶是说破了嘴也难以改变，他本就是朱棣的人，在朱棣造反后第一时间划清界限，甚至还出卖了几个朱棣的暗子这才保全下来。
谁成想这一问坏了所有，朱明不表态，但内阁成员都记住了，大战在即，这样的人留不得。
“皇叔的封地自然是置换，我给皇叔将北京之地换到关外，封地万里，更为广袤，我想广阔的天地总能容得下他的野心吧。”
话说到这谁都不敢接，也不能接。
“既然都无异议，内阁拟旨吧。”
诸葛亮领命，孟善则脸色难看，此事一旦通过报纸公之天下，朱棣势必进退两难。
退朝后，报纸连夜加印，锦衣卫的送报人早已候在印刷坊外，两百人安抚着坐骑，他们两人一队，配备四匹骏马，等着奔赴天下一百大城。
孟府，孟善来回走动，他在衡量要不要冒着风险传递消息。
“老爷，妾身知道不该插手您的大事，但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无牵无挂，可现在上有高堂侍奉，下有儿女膝下。”
“住口，爹娘会支持我，至于孩子……”他紧咬牙关，“儿孙自有子孙福。”
“若真是儿孙自有子孙福便罢了，可明明是被我们牵连的，夫君，为人父母当为子女计之深远，若给不得谋划还拖入无尽深渊，将来你我在九泉下如何面对他们！”
孟善一巴掌抽向夫人，见到唇角流出的血丝心软了，却还是铁着脸道：“这些话是武则天教你的吧，她很快就会被册封皇后，说她们家的事自然都是好的，第一次被蛊惑我饶恕一次，再有下次家法伺候。”
他的夫人露出一抹苦笑，而后看到在门外驻足不敢进来的子女，坚定道：“夫君，若您真打算做国法不容之事，还请现在就休了妾身，孩子也让妾身带走，您是做大事的男人，可我只是将孩子视作一切的母亲。”
孟善又抬起了巴掌，可看着挂满泪痕的妻子，他怎么都抽不下去，这个发妻曾从尸山血海里将他背出来，若不是她，他早死在了乱葬岗。
爱情对于他们而言没什么可以说道的，但同生共死或见证了最伟大的爱。
“父亲。”子女在门外齐齐跪倒。
孟善长叹一声放下了手掌，这一瞬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岁，无力的摆手：“都下去吧。”
子女还要再说，夫人却止住他们，带着孩子们离开，她知道自己的夫君终是没负这个家。
“娘……”子女们唤她，不解怎么就走了。
孟夫人看向他们：“你们的爹为了咱们，不会再勾结朱棣。”
子女们知道母亲最了解父亲，闻言不做怀疑，欢喜得手舞足蹈。
“真的这么高兴吗？”孟夫人冷脸训斥，“你们想过没有，我们的自私让你们的父亲孝义两难，他才是最难的人……”
第136章 完美收官
子女们不敢吭声，可眼底依旧藏不住兴奋，孟夫人感叹虎父犬子，这样下去祖上余荫三代而绝，她下了一个决定。
“孟晖，现在你去华夏书院报道，成不了优秀毕业生，不可回家。”
“娘……”长子孟晖大惊失色，他的生活只有声色犬马，去书院受罪还不如死了。
孟夫人从袖中取出剪刀：“这本来是留给我自己的，但现在留给你，要么去书院，要么死，你选吧。”
孟晖见娘亲来真的，顿时害怕了，怂得跌坐在地上：“娘，我去。”
孟夫人让管家带走孩子，并给大公子准备行囊，待孩子们都走后，她将剪刀又收回了袖子里，泪水无声滑落：“儿呀，别怪娘心狠，你要给咱孟家搏一个希望。”
一只大手为她拂去泪水，孟善轻声道：“其实是我太自私了，燕王对我的恩不及你，从一开始我就该明白，负他不负卿……”
这对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夫妇终于解开了心结，将来的日子是安乐而非谋反。
朱棣折了一翼，好在还有另一翼。
徐府徐增寿，他完成了他的安排，迁都的谋划他会拖，拖到朱棣生出对策。
他换上衣服，带着徐府的死士没入黑暗。
徐府有死士三千，这是徐府真正的底蕴，三千死士尽是百战老卒，当初无牵无挂的他们退下来甘心随侍徐达左右，于是成了家将，在有了子嗣后便转为了死士。
他们除了听从徐达的命令外就只遵徐增寿的令，因为徐增寿在徐家是掌兵人。
徐府三子，掌权掌财掌兵，各司其职，通力协作，这是徐家蒸蒸日上的根源，若不是朱棣造反导致兄弟反目，他们徐家在朱允炆时代必会权倾朝野。
徐增寿做了两手安排，一边是启用暗子，迅速出城通知朱棣，另一边则是由他亲自带队，伏杀锦衣卫的送报人。
印刷坊里终于走出了疲惫的工人，这也意味着报纸已经印刷完毕，徐增寿抬起了手，让死士做好准备。
当锦衣卫的送报人各自带好报纸后，他的手重重落下，只是死士并未冲锋，而是哑火一样呆在了原地。
他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他的后面站着老爹徐达，而老头只用了一只手掌便让死士蛰伏……
皇宫大内，徐达带着徐增寿前来请罪，朱明从养心殿出来，见徐达上身负荆请罪，忙上前搀扶起。
“您老这是做什么，折我寿呢。”
“不一样，君臣有别，就算老头子死在您面前也不会折寿。”
“呸呸，您要是我的敌人那是自然，可您老人家是长辈还是我的未来岳父，就算天不折我寿，被徐姨知道不还是一样折我寿。”
“呸，还叫徐姨。”
“嘿嘿，我喜欢这么叫。”
徐达目瞪口呆：“陛下被曹贼带坏了？”
鬼才好人妻朱明忙正色道：“徐姨可非人妻。”
徐达脸色舒缓几分，但随即又发现还是不对，自己那闺女是人妻的年龄呀，他摇头苦笑：“你们高兴就好。”
老头子为老不尊，这话都说得出来，不过的确很高兴，因为娘亲说了，今晚就要安排徐妙锦进宫。
看眼前的年轻人露出一种很不可言的表情，同为男人的徐达自然清楚他在胡思些什么，感叹道：“陛下还是称朕吧，否则老头子心脏受不了。”
“咳咳，一家人面前说什么朕，岳父大人，请入内。”
徐达摆手：“就不进去了，人给带来了，陛下降罪吧。”
朱明不接话，只是将老人请入宫内，他亲自端上了火锅，跟老人一起畅饮，本来他给徐达准备的是花茶，谁成想老头子喝了一会就觉不过瘾，直接换上了烈酒。
“喝这玩意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朱明有心劝说少喝点，可徐达先一步开口：“对我这样的武夫而言，不能死在战场上，那就死在酒场上，除他皆不是好结局。”
不劝了，朱明很清楚，老朱活着的最后几年，这班老将活得并不舒坦，头顶悬着的屠刀随时都会落在自己脖子上，所以除了喝酒之外实在不知还有什么能够排解心头的郁闷。
现在头顶的大山搬移了，朱明又给了他们新的希望，一个个容光焕发，不过这酒却是放不下了。
“岳父大人，此番挂帅会不会太辛苦，要不您在朝廷坐镇，遥控指挥蓝玉跟岳飞？”
“难得还有重回战场的机会，怎甘心躲在朝中，而且战机瞬息万变，不亲临战场如何把握得准。”
朱明没再劝，只是让太医相随，又调派了书院的女子医护队，想想还是担心，又加训了一批宫女。
书院的女医护兵也来了，能得陛下亲自指点，对任何人都是一份荣耀。
朱明挑选的宫女都是失足的，完成任务后从系统兑换了全面的急救知识，他不藏私，倾囊相授，在师者之心的光环笼罩下很快便拉起一支医护队伍。
他传授的一些东西不仅对医护兵，就连随行的太医也很有收获，毕竟不能每有伤员就靠太医施针止血，所以到最后太医院里的都来学。
这班阵仗太大，惊动了徐达，当徐达亲眼见证了朱明的急救之后，不满足只有这些人，亲自出钱，将周边城市的大夫全都拉了起来，要组建一支前所未有的医护队。
古时一支军队的军医也就五六人，很多时候战死率并非出在正面厮杀，而是战后抢救不给力，现在朱明直接改变这一现状，结果是见证过太多同袍凄惨死去的徐达坐不住了，散尽家财要拉出一支数目惊人的医疗队伍。
朱明看着数百人的队伍，忍不住吐槽：“岳父大人，您这不是医疗队伍，而是战地医院呀。”
“何为战地医院？”
“就是在战场指挥部设立的医院，专门负责前线士兵的救治。”
“老夫怎么就没想到呢，以后但凡出征必设战地医院，陛下负责培养，老夫在这里代大明所有官兵叩谢君恩。”
说着又跪下了，朱明捏着眉心懊悔，怎么这么多嘴，不过兵士的命很重要，既然开了头，那就要完美收官。
他答应了下来，开始了培养大业，不过太医很快就出师了，由他们代师授业也是应当的，于是朱明以国事繁重为借口成功逃了，可苦了太医院的神医，他们本是只给达官显贵看病的神医，一转眼就成了被课业繁重压垮的教授。
当然苦逼的绝非只有他们，朱棣远比他们更难受，莫名被将军的朱棣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