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树倒猢狲散
卡珊德拉之所以这么晚才赶到，是因为她这次出海特意绕远路去了一趟锡拉岛，与自己的亲生父亲毕达哥拉斯见面并交流了一番。
辛晟大概能猜到卡珊德拉的行程，不过眼下不是深入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卡珊德拉，你有信心击败或者感化他吗？”
卡珊德拉微微皱眉道：“我先和他谈谈吧，阿利克西欧斯自以为得知了当年的真相，其实他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
驯鹰人一向直来直去，决定先与亲弟弟友好交流后，她非常干脆的顺着山坡一路下行。
“什么人！”
秩序圣殿遭到攻打后，德谟斯利用神教的渠道向所有圣者发出求援信号，理所当然没能从已经死去的人那里得到任何回应。
反常的情况让德谟斯一直处于高度戒备状态，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让他举起了手中的神剑，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是你……”
看清来者的容貌，德谟斯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虽然他的外表依然表现得十分强硬，但辛晟能看出来，德谟斯的戒备姿态明显有所放松。
卡珊德拉张开双臂缓缓靠近，示意自己没有敌意。
“阿利克西欧斯，我们好好谈谈吧。”
“别用那个名字叫我！”
德谟斯有些烦躁的怒喝道：“我叫德谟斯！秩序神教的领袖，天选者德谟斯！”
“领袖？”
卡珊德拉摇了摇头沉声问道：“你的部下在哪？最近一段时间你又在做什么？”
“难道你还没有注意到吗？秩序神教已经崩溃了，所有圣者都已经被击败，智者也被我们清理一空。”
“现在的你只是一个孤家寡人，秩序神教已经不复存在了。”
“什……么？”
德谟斯最近一直蜗居在圣殿内，对外界的变化确实没有什么了解。
忌惮他脾气和实力的圣者们平常不会贸然联系德谟斯，只是将他当成一个难以掌控的强大武器，必要时才会通知他上战场碾碎敌人。
这种不闻不问的态度，导致德谟斯对神教最近发生的一系列变故一无所知。
转过头看向身旁仅存的十几名神教守卫，德谟斯难以置信的质问道：“她说的是真的？”
“这……”
“回答我！”
这些神教守卫都知道德谟斯的脾气，看到他眼中逐渐出现不耐烦的暴躁之色，其中一名守卫全身一个激灵，忙不迭的做出回答。
“德谟斯大人，我们也不敢完全肯定。”
“不过发给圣者和智者们的联络书信确实很久没有得到回应了，或许……”
德谟斯与其他神教同僚的关系并不好，得到答案后，他的心中没有任何悲伤，只有震惊。
“我不过就休息了两个月，控制了大半个希腊世界的秩序神教就这么没了？”
“看吧。”
卡珊德拉叹了口气继续劝说道：“你在其他神教成员心中的地位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崇高，甚至连最重要的消息都没有共享给你。”
“圣者们只不过是在利用你的血脉力量，帮助他们达成各自的野心。”
德谟斯烦躁的甩了甩头：“无所谓！我才是神教的核心，只要我还在，神教就不会……”
“够了！”
卡珊德拉严厉的呵斥道：“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除了一身继承先祖血脉得来的强横实力，你还有什么值得依仗的？”
“人格魅力？统帅三军的领导力？强大的智谋？富以敌国的钱财？还是无可比拟的权力？”
“不，你都没有！”
“在秩序神教眼中，你只不过是一个没有独立思考能力、方便他们掌控的傀儡！”
“睁开眼睛看世界吧，阿利克西欧斯！”
“充斥着权谋与利用的秩序神教不是你的归宿，你还有我、还有母亲和父亲，我们才是你最亲近的家人。”
“哈哈！”
被卡珊德拉说得无言以对，德谟斯仰头发出苍凉的大笑。
“家人？真是感人，我该为此落泪吗？”
德谟斯充血的双眼死死的顶着卡珊德拉控诉道：“当我被秩序神教收养的时候，你们这些家人在做什么！”
“是你！把我从山崖上推了下去！”
“我们亲爱的父亲和母亲又在做什么？袖手旁观？这就是你所说的家人吗！”
卡珊德拉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不是我把你推下山崖，我是想从那个该死的长老手中救下你！”
德谟斯面露讥讽之色：“没错，我亲爱的姐姐，但你失败了，你也因此被尼科拉欧斯丢下山崖，你才该加入我们，向那对该死的父母复仇。”
“马拉卡！”
卡珊德拉本来就不擅长口才，一母同胞的两姐弟在某些方面确实很像。
烦躁的卡珊德拉忍不住爆了粗口：“既然你不相信我，我们就再一次使用圣殿里那件能共享记忆的神器，我会让你看到我走遍整个希腊才查出的真相！”
德谟斯冷笑一声：“正合我意，我倒要看看你还隐藏了些什么。”
没有理会附近的神教守卫，德谟斯带着卡珊德拉大步进入圣殿。
神教守卫们面面相觑，与头脑简单的德谟斯不同，他们心中其实已经相信了卡珊德拉的话。
“秩序神教已经崩溃了，我们还有必要守在这里吗？”
“不管你们怎么想，我打算回到阿尔卡德亚重新开始。”
“我也要回玻俄提亚，再怎么混乱，那里始终是我的家乡。”
这些最后的神教守卫经过一番商量，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他们不打算向性情残暴的德谟斯汇报自己的去向，相互告别后就三两成群的散去。
曾经被秩序神教视作圣地的秩序圣殿就这么完全失去了防备。
带着大黄从山上下来后，辛晟有些无语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圣殿大门。
“还真是树倒猢狲散啊。”
……
“噼啪！”
“马拉卡！”
当辛晟走出圣殿内部的核心区域时，如电流炸响一般的响动从圣殿中央传出，紧随其后的是德谟斯恼火的怒骂。
“这该死的神器又无法正常运作了！”
辛晟翻了个白眼，出声向愁眉不展的两姐弟提醒道：“我想，你们会需要这个。”
“啪！”
一整包神器碎片被辛晟甩手丢给卡珊德拉。
看到包裹内的大量金色薄片时，卡珊德拉眼中露出恍然之色。
“原来如此，现在的神器并不完整，需要贴上这些碎片才能正常运作。”
德谟斯面色不善的等着辛晟：“你OO是什么人？怎么进入圣殿的？”
辛晟好笑的摊了摊手：“就这么走进来的，你的守卫全都跑光了。”
“马……”
“行了！”
卡珊德拉没好气的喝止道：“先做正事。”
随着最后一块碎片被贴在能量三角体上，组合完成的神器表面开始发出淡淡的金光。
“开始吧。”
问心无愧的卡珊德拉率先将手放在神器表面：“希望了解一切真相后能抚平你内心的仇恨与怒火。”
第121章 一朝暴富
当德谟斯也将手放上神器后，一阵朦胧的光芒将两人一同笼罩住。
卡珊德拉的眉头微皱，她亲眼看到了德谟斯痛苦的成长历程。
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就算只是旁观也让卡珊德拉心中燃起了怒火。
另一边，德谟斯也从卡珊德拉故意开放的记忆之中整理出了当年的真相。
收养他的秩序神教才是策划了那场悲剧的幕后黑手，他和卡珊德拉都只是这场阴谋的受害者。
克莉西斯在癫狂之中曝光了密里涅抱着伤势严重的小婴儿四处求医的真实情况，与德谟斯幼年时了解到的信息完全不符。
“啊！”
冲击性的真相让德谟斯忍不住仰天长啸，他的怒火和仇恨完全指向了错误的目标。
看到德谟斯眼中流露出的复杂情感，辛晟适时的送上最后一击。
“哗~”
辛晟将卡珊德拉交给他的金羊毛展开：“这就是克莉西斯让濒死的你起死回生的依仗，伊甸神器——金羊毛。”
当德谟斯表情有些呆滞的接过金羊毛时，辛晟趁热打铁的解释道：“金羊毛拥有强大的治愈能力，能将只剩最后一口气的人从哈迪斯手中拉回来。”
“但这种治愈能力并非没有副作用。”
“首先，金羊毛只能用于身具先行者血脉的混血儿。”
“其次，用过金羊毛治疗伤势的人，意识会与寄宿于神器中的先行者灵魂纠缠，时常受到来自他的精神骚扰。”
德谟斯脸色一动，辛晟的描述与他幼年时遭遇的经历完全符合。
“……有办法排除这种影响吗？”
此时的德谟斯……或者说阿利克西欧斯，情绪相比之前平复了不少。
有手持列奥尼达斯之矛的卡珊德拉从旁保护，辛晟也不用担心他突然暴起伤人。
“可以尝试一下，我无法保证一定有效。”
寄宿于金羊毛中的伊述人名叫康苏斯，神话之中，他还被赋予了另外一个名称——普罗米修斯。
康苏斯以自愿的方式将自己的意识上传到金羊毛中，这原本只是他的一项实验。
但实验过程中不幸出现了意外，被困在神器内的康苏斯无法再脱离，只有金羊毛被激活的时候能短暂的唤醒意识。
使用金羊毛的副作用很大，相当于在身体之中混入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灵魂，理所当然会与使用者本人的意识产生冲突。
虽然这件圣裹布的治疗效果十分强大，但本就是灵魂体的辛晟才不敢冒着被鸠占鹊巢的风险使用。
康苏斯的意识依然有部分附着在阿利克西欧斯体内，最根本的解决方法就是毁掉这件神器。
从辛晟身上的阿尔忒弥斯皮甲就能看出一些端倪，伊述人的纺织技术非常先进，绝非普通武器能伤到的。
金羊毛是康苏斯为了让自己以灵魂形态永生而特意准备的尖端材料，材质强度远超普通的伊述布料。
阿利克西欧斯备受折磨的幼年期就做出过尝试，就连达摩克利斯神剑也无法伤到它。
从阿利克西欧斯手中取回金羊毛，辛晟在姐弟二人好奇的注视下呼唤系统。
“系统，吸收这件神器里的能量。”
系统：“伊甸圣裹布，本身蕴含5000能源，神器内寄宿的伊述灵魂可以额外抽取5000能源。”
“是否确定吸取？”
辛晟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他没想到康苏斯的灵魂这么值“钱”。
‘抱歉了，康苏斯老兄。’
“确定。”
命令下达后，辛晟捧在手中的金羊毛开始发出璀璨的金光，肉眼可见的金色能量顺着辛晟的双手进入他的体内。
“啊！”
阿利克西欧斯突然捂着脑袋半跪在地上，他能感觉到自己灵魂的某一部分正在被抽离。
“哎~”
辛晟恍惚之间似乎听到了一声悠长的叹息，但仔细辨别时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系统：“吸取完成，现有能源18104点。”
辛晟进入奥德赛世界时，能源点数只有可怜的3000多点。
算上前不久吸收米诺陶斯战斧获得的5000能源，现在总算是有那么一点底气了。
萦绕在灵魂之中的阴影散去，阿利克西欧斯感觉眼前的事物仿佛恍然一新，再也听不到来自灵魂深处的低语。
以往无时无刻存在的暴躁情绪得到缓解，阿利克西欧斯身上的凶暴气息明显减弱。
“呃……”
阿利克西欧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笨拙的低头向辛晟行礼，瓮声瓮气的说道：“谢谢你。”
此话一出，再与阿利克西欧斯发生战斗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辛晟的计划早就做好了，但没有卡珊德拉，他可没有把握让阿利克西欧斯安静下来，说不定一见面就会遭到他毫不留情的攻击。
即便相互之间有矛盾冲突，卡珊德拉与阿利克西欧斯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弟。
面对姐姐时，一向给人以残暴影响的阿利克西欧斯会表现得比较克制。
这一点从当初两人在安德罗斯岛的会面就能看出一些端倪了。
抛开秩序神教灌输给阿利克西欧斯的错误观念，思考回路简单的阿利克西欧斯不过是个容易受人蛊惑、涉世未深的大男孩。
直接通过记忆分享了解了当年的真相，灵魂中的隐藏的暴躁因子也被消除，阿利克西欧斯心中已经有了悔意。
他的脑子虽然不好用，但最基本的对错还是能看出来的。
卡珊德拉注意到阿利克西欧斯的踌躇和不自然，大着胆子将右手环抱在他的脖子上。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些抹不开，但这个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现在回头还为时未晚。”
“回来吧，阿利克西欧斯，母亲还在家里等着我们。”
阿利克西欧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只发出了一个简单的音节，却足以代表他的态度。
“嗯……”
系统：“主线任务三，覆灭秩序神教完成，能源模块显现中。”
在辛晟的视野中，卡珊德拉和阿利克西欧斯身上同时析出银白色的能量，逐渐汇聚到他的体内。
两姐弟对自己体内流出的特殊能量毫无反应，辛晟也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耐心的等到能量灌输结束。
系统：“能源模块获取完成，内含5万点能源。”
“按照规则，其中2万5000点归宿主所有，剩余能源用于维护主空间和系统运行。”
辛晟对此已经早有准备，被截留掉一半能源并没有感到惊讶。
“系统，现在的暴露值是多少。”
“58%，请宿主在数值达到90%前完成本世界的旅行。”
辛晟将目光转向依然在散发着淡淡光芒的金色三角体。
“还剩32%的余额吗……应该还来得及。”
第122章 第一个将袖剑戴反的人
算上刚刚吸收圣裹布入手的1万能源，辛晟可操作的剩余能量点数达到了43104。
而且今天的收获还没有到此结束。
“卡珊德拉。”
辛晟指着面前的三角体神器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东西？”
“那还用说吗。”
卡珊德拉取出列奥尼达斯之矛，作势要一枪戳爆它。
“这种让人看到虚假未来的所谓神器，当然是毁掉它！”
“等等！”
辛晟抬手拦住了卡珊德拉：“你刚才从神器中不止看到了阿利克西欧斯的记忆吧，你还看到了什么？”
卡珊德拉皱了皱眉：“还有我的父亲，毕达哥拉斯在神器中记录的一段留言，以及一些无法理解的片段信息。”
辛晟对毕达哥拉斯的心灵鸡汤没兴趣，他着重问了那些不成型的信息。
‘果然。’
卡珊德拉在自身还无法理解的情况下，看到了未来一部分可能影响世界走向的重要时刻。
‘那可不是什么虚假未来，而是将来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啊。’
现在将实情告诉卡珊德拉也很难让她相信，辛晟懒得多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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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系统订下的规则，一旦辛晟离开奥德赛世界，与刺客信条相关的系列世界应该都会一并关闭，无法再被抓取。
这个世界未来会有什么走向和他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让我来吧。”
辛晟将手放在三角体神器上：“两件神器相互碰撞，可能会像你在安德罗斯岛和阿利克西欧斯的战斗一样，释放出强劲的能量波动。”
“为了避免山洞塌方的意外发生，我会用尽可能安全的方式来毁掉它。”
自从与卡珊德拉一同进入安德罗斯岛的锻造厂后，包括卡珊德拉和希罗多德在内，所有人都以为辛晟也拥有先行者的血脉。
辛晟也懒得去解释，他的一些异常举动，自然而然的被卡珊德拉等人归类到先行者血脉带来的特殊能力之中。
就好像之前帮助阿利克西欧斯从康苏斯的影响中解脱一样。
“系统，吸取神器能量。”
系统：“伊甸神器，全视三尖碑，内含能量1万，是否确定吸取？”
“确定。”
排除康苏斯的灵魂加料，全视三尖碑中蕴含的能量是辛晟见过的神器中最多的。
考虑到它能小幅预测未来和共享记忆的特殊能力，有这么多能量也不算奇怪。
失去能量的全视三尖碑不再发光，吸附在能量体上的金色薄片挨个掉落到地面上。
之前还能看到的三角能量体消失无踪，原地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底座。
辛晟尝试捡起一片金色薄片收藏，却以失败而告终。
这些材质不明的伊述金属失去能量后迅速风化，短短半分钟后，满地的神器碎片就全部化作金色的粉末。
辛晟耸了耸肩：“搞定，以后没人能再用它装神弄鬼了。”
……
在阿尔西比亚狄斯率领的希腊联军前后夹击下，上古维序者几乎全军覆没。
阿摩基斯见机不妙当即举手投降。
以他身为上古维序者首领的身份，波斯帝国肯定会花费大代价将他赎回去，投降并不代表死亡。
然而阿摩基斯的美梦没能迎来完美的终点。
辛晟早就通知过阿尔西比亚狄斯，大流士肯定会采取行动。
在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纵下，大流士顺利潜入防备不严的临时军营。
没人知道大流士与阿摩基斯这对老朋友和老对手说了些什么，就连妮玛也在最后时刻被大流士以防备希腊士兵为由支开。
当阿尔西比亚狄斯第二天早早起床准备凯旋返回雅典时，负责看守俘虏的雅典士兵慌慌张张的向他报告。
阿摩基斯死了，只能在尸体的脖子上看到一道细小的伤痕。
“接着。”
再次与大流士会面时，大仇得报的老爷子心情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眼神反而有些复杂。
没有给辛晟继续观察的时间，大流士将两团物体临空丢给辛晟。
稳稳的将长筒型的不明物体接住，辛晟大概能猜到它们是什么。
大流士似乎有些感冒，咳嗽了一阵才用略显嘶哑的声音解释道：“这是根据你的要求制作出的新型袖剑。”
“我已经在实战中测试过了，确实比以前的老旧款式更不容易被发现。”
看到辛晟将刃面朝下佩戴，大流士急忙出言纠正。
“等等，你戴反了，刃面应该朝上。”
“锵！”
利用绷紧的肌肉触发机关，两柄锋利的小型袖剑同时从辛晟双手的手掌下方弹出。
辛晟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就喜欢这么戴，从手掌下方出刀更不容易被发现。”
‘当然，也更容易割断无名指……你说是吧，八爷（巴耶克）？’
“咳咳~”
大流士又咳了几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反正东西已经给你了，要怎么用都随你。”
完成了多年以来的心愿，大流士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他的身体似乎有迅速老化的迹象。
年过七旬的大流士早就该退居二线了，只是心中的执念让他一直不愿意服老。
以阿摩基斯的死亡为契机，大流士真的有了退休了想法，打算将未来的一切都交给女儿妮玛，安稳的颐养天年。
拿到新玩具的辛晟花费了不少时间来熟悉两把袖剑。
即便经过了他的指点，这个时代制作出来的袖剑依然有些粗糙。
‘回到主空间后将它们改造一下吧，最少也要与阿尔忒弥斯套装的臂甲部分融合。’
……
因为上古维序者所属的长生军被大批俘虏，波斯再度入侵希腊的消息从流言成为现实。
在伯利克里的主导下，提洛同盟与伯罗奔尼撒联盟迅速签署了正式的停战协议，为期50年。
伯罗奔尼撒战争以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结束，以雅典和斯巴达为首的两大城邦开始整肃内部事务，平定各自周边的混乱局势，为可能到来的侵略战争做准备。
辛晟在本世界的旅行还剩下最后的一点收尾工作，回到比雷埃夫斯港与娜蒂雅和巴尔纳巴斯会合后，阿德瑞斯提亚号再次扬帆起航。
巴尔纳巴斯初心未改，一把年纪的他不打算再继续操纵战船。
他将经过秩序神教特殊改装的亥伯龙神卖给了雅典海军，换来了一大笔德拉克马，继续屁颠颠的跟随辛晟一起踏上探索未知的旅途。
卡珊德拉与辛晟约定，两个月后在锡拉岛会合。
驯鹰人要先把在外漂泊多年的弟弟带回斯巴达，与包括密里涅在内的家人团聚。
临走前，卡珊德拉将她从毕达哥拉斯手中获得的圆盘钥匙交给辛晟。
至此，挑战最后一只神话生物独眼巨人的条件成熟。
不过在此之前，辛晟还要先去一趟希俄斯岛，找阿尔忒弥斯之女领取试炼圆满完成的最终奖励。
“扬帆，起航！目标，希俄斯岛！”
第123章 你说这些谁懂啊！
经历过一场海上实战，辛晟的驾船技能等级虽然没有提升，但却获得了很多宝贵的经验。
这些经验无法直观的体现在技能等级当中，但却能让辛晟在驾船时更容易规避可能出现的危险。
与卡珊德拉和大流士等人分别前，辛晟与他们就阿斯帕西娅的处理进行了一番讨论。
严格来说，阿斯帕西娅是导致卡珊德拉一家四分五裂的真正元凶，辛晟原本以为急脾气的驯鹰人会毫不掩饰的找她报仇。
不过卡珊德拉的选择出乎辛晟的预料，她居然决定放过阿斯帕西娅。
为此，辛晟还特别向她科普了一下阿斯帕西娅的来历和手腕。
这位波斯维序者培养的最高级女间谍并非只会卖弄风骚。
能长期留在伯利克里身边，甚至被包括苏格拉底在内的贤人一致称赞为贤内助，阿斯帕西娅的能力可见一斑。
或许是因为劝回了阿利克西欧斯，也或许是因为秩序神教已经实质性的崩溃，卡珊德拉内心的仇恨之火不再旺盛。
最终她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决定，放过阿斯帕西娅。
亲手击杀阿摩基斯，完成自己的执念后，大流士的精气神出现了明显的衰退。
这次讨论过程中，他一直坐在角落里，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发呆，将决策权交给女儿妮玛。
妮玛主要针对的目标是极端秩序势力，在秩序神教被灭，波斯维序者遭受重创的情况下，阿斯帕西娅就像是无根的飘屏，基本上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在辛晟随大流的表态下，三方做出最终决定，放过阿斯帕西娅。
但为了保险起见，希罗多德会暗中将阿斯帕西娅隐藏的真实身份透露给伯利克里知晓，以免这个野心很大的女人之后继续搞事。
扬帆出海的过程中，娜蒂雅经常带着大黄在船上到处跑动，她充满活力的清脆笑声为枯燥的航行增添了几分乐趣。
但此时辛晟看着娜蒂雅背影的眼神却有些复杂。
临别前，一直保持沉默的阿利克西欧斯突然开口透露出一个情报。
“就当做是感谢你为我消除了灵魂中的隐患。”
阿利克西欧斯故意避开卡珊德拉，小声在辛晟耳边说道：“你应该认识经常跟在卡珊德拉身边的那个女孩吧？”
辛晟眉头微微一挑：“福柏？还是娜蒂雅？”
“有战斗力的那个。”
“那就是娜蒂雅，她怎么了？”
阿利克西欧斯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从全视三尖碑中看不到她的过去与未来。”
“……什么？”
阿利克西欧斯与辛晟不熟，留下这个情报作为感谢，他就跟随卡珊德拉一起踏上返回斯巴达的旅途。
‘看不到过去与未来吗……’
辛晟若有所思的看着正和大黄嬉闹的娜蒂雅：‘这孩子该不会和我一样，是来自世界之外的旅行者吧？’
‘但这说不通啊，娜蒂雅从小到大的成长，卡珊德拉一直都陪伴在旁。’
‘而且娜蒂雅本人没有任何与之相关的记忆，这个没什么心机的丫头也不像是演出来的。’
辛晟的脑中百转千回：‘失忆？又或者……轮回转生？’
玩闹中的娜蒂雅注意到大黄的眼神，将掉在胸前晃来晃去的挂坠取下来放在它面前。
“这个？不能给你玩，这是我最重要的宝物。”
当娜蒂雅双手同时握住挂坠时，辛晟体内突然传来莫名的躁动。
“唔！”
抬手按住胸口，辛晟十分惊讶。
‘这是……共鸣？’
从卡珊德拉和阿利克西欧斯身上析出的能源模块被辛晟和系统瓜分了能量，但能源模块的本体容器还残留在辛晟的灵魂之中，要返回主空间才能由系统取出。
辛晟的异常举动引起了站在一旁的巴尔纳巴斯注意。
“辛？”
“没什么。”
辛晟故意揉了揉胸口：“只是突然有点不舒服。”
“巴尔纳巴斯，你来掌舵，我去船舱里休息一会儿。”
“没问题。”
让出船舵，辛晟慢慢走向通往下层船舱的楼梯。
“大黄，海上风大，别一直留在甲板上，跟我回船舱。”
“汪！”
大黄吐着舌头欢快的跑回主人身边，金黄色的尾巴飞快的摇动着。
“叛徒~”
大黄不打招呼的离开让娜蒂雅不高兴的撇了撇嘴，她也紧跟在大黄身后小跑了过来。
回到船舱内后，辛晟不动神色的向娜蒂雅伸手：“娜蒂雅，再给我看看那枚挂坠。”
“嗯？可以啊。”
娜蒂雅不解的将银色的月牙形挂坠递到辛晟手中。
入手的瞬间，辛晟再一次感觉到了奇特的共鸣律动，但也就仅此而已，没有任何后续发展。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产生共鸣？’
经历过两个世界的旅行，辛晟基本能肯定被系统命名为“能源模块”的能量聚合体真正的名字。
世界本源。
但他对于系统为什么要收集世界本源依然一无所知。
从挂坠上找不出答案，辛晟只能将它还给娜蒂雅。
看着娜蒂雅那包含期待的眼神，辛晟略微考虑了一下，决定有限度的向她透露一些情报。
“娜蒂雅，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或许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土著，而是来自另一个陌生的世界？”
娜蒂雅楞了一下，愕然不解问道：“另一个世界？是指希腊世界以外吗？”
“不，范围更大。”
辛晟指了指脚下：“我是指所有国家共同占据的这个大世界以外。”
古希腊时期还无法理解星球的概念，辛晟只能尽可能整理措辞，让娜蒂雅更容易理解他的意思。
“嗯~”
娜蒂雅歪着头考虑了好一会儿。
“不懂！”
“哈……”
辛晟翻了个白眼：“算了，指望你这个文盲理解这些专业问题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谁是文盲啊！”
娜蒂雅双手叉腰，有些得意的挺起胸膛自豪的说道：“卡珊德拉教过我希腊的文字，我可不像那些文盲佣兵一样大字不识。”
“是是是~”
“你不相信我是吧！我认给你看！”
“呜~”
坐在一旁看着两人打嘴仗的大黄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将狗头放在交叠的双爪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好不容易才让依依不饶的娜蒂雅安静下来，辛晟有一种刚刚应付过熊孩子的疲惫感。
‘算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现在想不出答案就暂时放到一边，总会有解开真相的那一天。’
“哈欠~先睡一觉吧，不知道达芙涅所说的最后试炼是什么。”
第124 见证传奇
顺利到达希俄斯岛，辛晟和娜蒂雅共乘一骑，轻车熟路的往阿尔忒弥斯之女总部所在地前进。
娜蒂雅原本骑乘的驽马已经在雅典卖掉了。
感受过佩格萨斯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她感觉自己以前骑过的马就像是假的一样，两者完全不是同一个物种。
作为曾经的野马群马王，佩格萨斯的体格非常强壮，背上坐着两个人也能健步如飞，只是奔跑速度受到了些许的影响。
骑乘过程中，背后持续传来的柔软触感让辛晟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现在的孩子，发育还真是够快的。’
从小被女汉子卡珊德拉养大，娜蒂雅的脾气也有些大大咧咧。
而且古希腊的男女之隔并不严，她本人对辛晟的异样感触毫无所觉。
既然吃亏的本人都不在意，作为享受的一方，辛晟也懒得点明，那样反而会搞得双方尴尬。
在一路的肉弹冲击按摩下，佩格萨斯将两人带到阿尔忒弥斯之女的聚落前。
达芙涅已经猜到辛晟会在近期到达，得到守卫村落的姐妹们通知后立刻赶了过来。
“欢迎你的到来，屠兽者。”
达芙涅热情的与辛晟拥抱了一下，随后退开一步，带领其余阿尔忒弥斯之女恭敬的向辛晟弯腰鞠躬。
“呃~你们这是……”
从辛晟手中接过厄律曼托斯野猪的獠牙后，达芙涅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似留恋又似欣慰。
“屠兽者，你顺利通过了阿尔忒弥斯的8次狩猎试炼，按照阿尔忒弥斯之女的规定，你只需要完成最后一项试炼就能成为我们真正的领导者。”
“……哈？”
辛晟没想到最终的奖励会是这个。
‘这个名头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啊……’
“达芙涅，你误解了我的意思。”
辛晟整理了一下思路，最终还是决定直言不讳。
“我完成这些狩猎试炼，一方面是为了提升并检验自己的实力，另一方面是为了获得阿尔忒弥斯之女给予的奖励，我没打算成为你们的领袖。”
达芙涅没有在意辛晟的解释，一板一眼的继续说道：“这是阿尔忒弥斯之女成立之初就订下的规定。”
“每个时代，希腊各地都会出现不同的强大野兽，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在有生之年击杀当代所有的传奇动物，你是第一个。”
“最后的试炼很简单。”
达芙涅释然的张开双手，不作任何防备的面对辛晟。
“杀死我，亲手结束上一代领袖的生命，你就将完成阿尔忒弥斯的所有试炼，成为组织历史上的传奇人物。”
辛晟皱了皱眉，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拒绝，我和你无冤无仇，下不了手。”
“既然最后的奖励不符合我的预期，就干脆当它不存在吧。”
达芙涅原本平静的脸色出现变化，围在她身后的女猎人们也面色不善。
“屠兽者！你想玷污我们的传统吗？！”
娜蒂雅没想到一次简单的任务交付会突然变得剑拔弩张，在辛晟背在身后的左手隐晦的打出信号时，她立刻心领神会，将佩格萨斯身上悬挂的剑盾取下来装备上。
脸色难看的达芙涅喝止了其他女猎人，目光凌厉的瞪着辛晟下达最后通牒。
“屠兽者，念在你是首位完成全部试炼的人，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完成试炼的最后一步，或者马上转身离开。”
“一旦你决定放弃，阿尔忒弥斯之女会将你视作玷污传统的亵渎者，以后一旦遇到你就会发起不死不休的攻击。”
这种威胁对即将离开本世界的辛晟不痛不痒，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随你们，我不会为了虚无缥缈的领袖名号扭曲我的信念，你不是我该杀之人。”
“那就离开！”
达芙涅勉强控制着怒火低喝道：“不要再让我们看到……”
“轰隆！”
不等达芙涅放出最后的的狠话，阿尔忒弥斯之女的村落的一角突然传来雷鸣一般的轰响。
“这……”
回头确认了响声发出的位置，包括达芙涅在内的所有女猎人立马脸色苍白的跪伏在地，诚惶诚恐的将额头贴在土地上。
“伟大的狩猎女神，荒野的女主人，您忠实的信徒请求您收回震怒。”
“嗡~”
仿佛在回应达芙涅的祈祷一般，之前发出巨响的方向传来清亮的嗡鸣声，仿佛在发出某种邀请。
“唔！”
娜蒂雅突然感觉到体内传来一种奇特的躁动感，但仔细寻找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警戒着身后的辛晟没有注意到娜蒂雅的异常，两人原本已经做好了撤离的准备，脸色惊疑的达芙涅突然出声叫住他们。
“等等！屠兽者，请等等！”
达芙涅的一句话之内的语气变化让辛晟颇感意外。
“你还有什么事吗？”
达芙涅深吸了一口气：“……我还是无法接受你亵渎传统的作为，但我们供奉的女神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祂在呼唤你。”
辛晟的眉头皱了起来：“阿尔忒弥斯？呼唤我？”
‘伊述文明早在7万多年以前就灭亡了，阿尔忒弥斯怎么可能活……等等。’
辛晟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他突然想起了赫尔墨斯权杖的特殊功能。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从阿尔忒弥斯之女的表现来看，达芙涅的话应该没有虚假。
这些女猎人一个个诚惶诚恐的趴在地上，目送首领达芙涅为辛晟引路。
辛晟回头看了看面露担忧之色的娜蒂雅：“我去看看情况，如果发现不对劲，你立刻带着大黄骑上佩格萨斯逃离，我会想办法独自脱身。”
“汪！”
忠诚的狗子对主人的命令有些不满，但在辛晟严厉的眼神注视下，它只能接受命令，委屈的蹲在娜蒂雅身旁，眼巴巴的看着辛晟往村内走去。
娜蒂雅揉了揉大黄的脑袋，不着痕迹的往天上看了一眼。
“放心吧，我相信辛不会遭遇致命危险，他看起来不像那么短命的人。”
……
深入村庄的过程中，辛晟暗暗心惊。
这个看似不大的村落里聚集了两百多名女猎人，一个男人都看不到。
算上女猎人们各自驯养的动物伙伴，辛晟心头有些发毛。
这些动物之中不乏山猫和花豹等凶猛的猫科动物，一旦在村里开战。
‘凶多吉少啊。’
还好这些女猎人全都恭敬的跪在地上，她们的动物伙伴似乎也感受到了某种特殊的气息，老老实实的趴在主人身旁，不敢显露出半点凶性。
“哒~哒~”
有节奏的脚步声从辛晟和达芙涅前方的树林中传出，这是辛晟深入村落途中听到的唯一异样动静。
“哗啦~”
一只有着月白色皮毛的鹿从林中缓缓走出。
这只鹿看着辛晟的眼神十分温和，走到他面前后缓缓的低下头，似乎在示意辛晟骑上自己。
“阿尔忒弥斯在上……”
达芙涅有些心跳加速，忍不住用手轻抚胸口。
她有一种预感，自己正在见证活生生的传奇。
辛晟有些莫名的抚摸了一下温顺的大白鹿背部的皮毛，突然从它的臀部侧面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伤疤。
“刻律涅牝鹿？”
“呦~”
整理好心情后，达芙涅毕恭毕敬的退到一旁。
“屠兽者，我只能指引你到这里了，女神的坐骑会带你走完剩下的路。”
第125章 真·阿尔忒弥斯之弓
辛晟不会信奉奥德赛世界中这些所谓的奥林匹斯神，因为他知道这些“神灵”真正的身份。
穿越这么离奇的事情都遇到了，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也免不了会有所动摇。
辛晟生前不信任何教派，但他同样也不是科学神教的狂热信徒。
即便是被很多人奉为真理的科学，在现代也依然有很多解释不清的东西。
辛晟对神灵是否存在持中立态度，在亲眼看到神灵之前，他不会贸然相信神的存在。
退一步讲，即便真的见到了神，辛晟也只会保持对强者的尊重，不会像信徒一样对其顶礼膜拜。
在刻律捏牝鹿轻快奔跑的途中，辛晟整理好了心情，做好了面见“狩猎女神”的准备。
“这是……”
刻律涅牝鹿将辛晟带到了一道巨大的金属门前，门的样式与安德罗斯岛的锻造厂大门非常相似。
当刻律涅牝鹿走到近前时，大门自动向两侧敞开，刻律涅牝鹿也弯曲四蹄跪了下来。
辛晟会意的从大白鹿身上离开，得到解脱的刻律涅牝鹿立刻转身离开，迅速没入树林之中不见踪影。
“吸~呼~”
深呼吸了一下，辛晟坚定的迈步进入大门内。
随着大门重新关闭，这座伊述遗迹内的照明装置相继点亮。
在时间的侵蚀下，遗迹内的大部分物件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有最深处的一座金色祭坛依然保持着完整的形状。
当辛晟小心翼翼的走到祭坛前时，呼唤辛晟前来的存在终于现身。
类似全息投影的画面正在迅速凝聚成型，一名身高超过2米、衣着清凉的高大女子出现在辛晟眼前。
这名女子头上戴着由橄榄树枝叶编制成的头冠，身上的装饰很朴素，背上背着一把同样投影出来的虚幻长弓。
这把弓的样式和辛晟手中的阿尔忒弥斯之弓几乎一模一样，但两者的材质却天差地别。
“人类，恭喜你完成我的试炼。”
这名伊述人投影的本体就是阿尔忒弥斯，既然她是以投影的方式出现，说明真正的阿尔忒弥斯早就死在了几万年的那场大灾难中。
伊述文明的科技水平非常发达，他们制作出的全息投影甚至拥有一定的智能互动能力。
伊述人的身高普遍超过2米，阿尔忒弥斯要低下头才能正视仅有1米75的辛晟。
“既然你能顺利达成试炼，不管你来自何方，是否拥有伊述血脉，我都会给予你应有的奖励。”
阿尔忒弥斯的容貌很美，但她的气质却非常冰冷，似乎没有智慧生物应有的感情波动。
……当然，也可能她是那种外冷内热的人。
“上前来，将我的信徒赠予你的猎弓放在祭坛上。”
辛晟没兴趣和一个傻呆呆的全息投影多做交流，按照阿尔忒弥斯的指引将达芙涅赠送的阿尔忒弥斯之弓放在祭坛平台上。
阿尔忒弥斯取下自己身后的金色猎弓，双手轻轻搓动着，逐渐将其揉成漫天的金粉。
与此同时，祭坛之中也开始汇聚能量，将投影洒出的金粉包裹在阿尔忒弥斯之弓的表面。
喷涌的能量让辛晟下意识的退后两步。
材质平平无奇的木刺猎弓正在迅速升华，从弓臂到弓弦都被祭坛内引出的金色能量充斥着。
5分钟后，阿尔忒弥斯之弓完成进化。
原本的木质弓身变成了闪耀的金属材质，就连弓弦也闪烁着淡淡的金光。
阿尔忒弥斯的投影似乎因为这道工序而消耗了大量的能量，投影的边缘变得越来越模糊。
“这才是狩猎试炼完成后真正的奖励，屠兽者，紧握我的猎弓，继续你的狩猎之旅吧。”
“唰~”
当阿尔忒弥斯投影消散的同时，这座保留了数万年的殿堂似乎也耗尽的力量，密室内的照明全部熄灭，只能从那把完全变样的金色猎弓上看到微弱的光芒。
将阿尔忒弥斯之弓收回，辛晟尝试着拉动淡金色的弓弦。
“果然又变重了。”
以辛晟如今的力量，用尽全力也只能将全新的阿尔忒弥斯之弓拉到半弦。
毕竟这是伊述人曾经使用过的猎弓，他们的身体条件确实比人类强得多。
系统：“宿主获得伊甸神器——阿尔忒弥斯之弓，是否从中吸取能量？”
“否。”
……
当辛晟手握焕然一新的阿尔忒弥斯之弓回到村里时，以达芙涅为首的女猎人们再也看不到半点敌意。
不管敌对还是友好，应付虔诚的神灵信徒都会很麻烦。
辛晟好说歹说才让达芙涅等人放他离开，在200多名女猎人过于热情的送别下，辛晟和娜蒂雅骑上佩格萨斯迅速逃离。
“呼~总算是有惊无险，而且收获不错。”
在辛晟控制佩格萨斯前进的过程中，娜蒂雅好奇的打量着挂在佩格萨斯身旁的金色猎弓。
“这就是古代神器吗？它有什么特殊能力？”
辛晟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拿到之后还没尝试过。”
‘系统，鉴定一下。’
阿尔忒弥斯之弓
被动技能：月光之箭，能射出能量箭，由持有者提供能量自动生成（体力和魔力皆可）
主动技能（无法激活）：无兽不猎，当目标为兽类时，能射出必定命中要害的追踪箭
‘阿这~’
被动技能可以通过消耗体力射出能量箭，在箭矢用尽和箭袋丢失等特殊情况下能发挥重要作用。
至于主动技能……
‘真就是“猎”弓咯。’
不是说这个技能没用。
无兽不猎所指的兽类包含了十分宽泛的概念。
理论上来说，世界上存在的任何鸟兽虫鱼都可以触发无兽不猎的效果。
当然，也包括怪兽。
辛晟不敢肯定自己未来会不会遇到强大的怪物，单就泛用性来说，阿尔忒弥斯之弓的主动技能让辛晟有些失望。
‘算了，至少聊胜于无吧。’
……
结束希俄斯岛之行，辛晟只剩下最后两站需要前往。
一是位于佛基斯南面海上的锡斯维岛，独眼巨人就在岛上等待辛晟的“拜访”。
二是位于锡拉岛地下的亚特兰蒂斯遗迹，获得独眼巨人拥有的伊甸金苹果后，辛晟才会前往锡拉岛与毕达哥拉斯见面。
海上航行的过程中，辛晟不经意间发现娜蒂雅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这丫头以往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但这段时间她的眼中偶尔会露出与自身性格不符的深邃之色。
“娜蒂雅，你没事吧？”
被辛晟从沉思中惊醒，娜蒂雅十分罕见的露出温婉的笑容。
“我没事，只是在考虑一些事情。”
辛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细化到具体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可以尽管来问我，我答应过卡珊德拉会好好照顾你。”
娜蒂雅微笑着拢了拢被海风吹乱的头发，一瞬间展露出的成熟女人风情让辛晟有些发愣。
“嗯，谢谢你，我会的。”
‘果然，不对劲。’
第126章 气沉丹田
此后的航程中，辛晟减少了亲自驾船的时间，经常偷偷观察娜蒂雅的神态变化。
他有一种预感，娜蒂雅的性格转变与她神秘的身世有关。
不过娜蒂雅的温婉成熟气质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接近目的地时，她又变回了那个时常咋咋呼呼的皮丫头。
‘错觉吗？不，应该不是。’
锡斯维岛近在眼前，辛晟暂时将这件事记在心里，开始专心准备与独眼巨人的战斗，
“终于，要再一次面对那只怪物了。”
踏上锡斯维岛的土地时，历来性情豁达的巴尔纳巴斯罕见的有些紧张。
故地重游，他又回忆起了当初被独眼巨人击伤眼睛的那一幕。
辛晟拍了拍巴尔纳巴斯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这一次我会彻底结束你的噩梦。”
将从卡珊德拉手中拿到的钥匙递到巴尔纳巴斯手中，辛晟鼓励的说道：“来吧，巴尔纳巴斯，由你来开启封印。”
锡斯维岛位于佛基斯南部海域，岛屿面积不大，整座岛上只有一座荒废的神殿遗迹，看不到任何智慧生物居住的痕迹。
根据巴尔纳巴斯的描述，当年他的船只在海上被暴风雨掀翻，全靠抱着一块木板才被海浪推到了岸边。
当巴尔纳巴斯从昏迷中苏醒时，不知为何来到了一座水下洞穴中。
辛晟等人如今就站在这处洞**。
巴尔纳巴斯当年在这座洞穴中被独眼巨人打瞎了一只眼睛，但实际上独眼巨人并没有破封而出。
锁住独眼巨人的大门上能看到一小块残缺的洞口，那只怪物就是从这里伤到了正在向门内窥视的巴尔纳巴斯。
那时的巴尔纳巴斯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神话生物，也不知道它们其实是被封印的。
再一次来到这里，巴尔纳巴斯依照记忆找到了解封大门的机关，将最后一枚圆盘钥匙镶嵌上去。
“轰隆隆！”
表面有残缺洞口的大门缓缓开启，娜蒂雅握紧剑盾沉下重心做好战斗的准备。
“巴尔纳巴斯、希罗多德，还是老规矩。”
这两人也不是第一次见证辛晟与神话生物的战斗了，自觉的退后几步。
直到大门重新关闭，他们才凑到门上的缺口处往里观察。
装备大盾的娜蒂雅走在前面，首次直面神话生物，她的掌心有些出汗。
落后几步的辛晟适时的提醒：“冷静，将注意力放在搜寻敌人上，不要让紧张和恐惧压垮自己的意志。”
娜蒂雅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这座封闭的山洞光线并不暗淡，落差极大的山洞上空隐约透射着外界的阳光。
大门的开启惊醒了原本处于休眠状态的山洞主人。
“轰！轰！”
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响起，地面开始轻微震动，辛晟和娜蒂雅急忙放低重心稳住身体。
“吼！”
一只身高超过4米的巨大人型生物从黑暗之中走出，因为过于沉重的身体质量，它的每一步都会引起地面的震颤。
如同传说一样，这只巨大的怪物只有一只闪烁着金光的独眼，全身肌肉虬结，一看就知道它的体内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相貌嘛……还是不详细描述了，反正绝对不符合人类的审美观。
辛晟还注意到一点，独眼巨人的背上缠着一个包裹，暂时看不清包裹内装着什么物品。
面对两名入侵者，独眼巨人显然不打算善罢甘休。
相比牛头人米诺陶斯，独眼巨人的动作更加笨重，但它的力量比米诺陶斯更恐怖。
“轰！”
独眼巨人硕大的拳头砸在地面上，激起大量飞溅的小石块。
娜蒂雅用灵活的脚步躲过了独眼巨人的直接攻击，但随攻击而来的余波却让她脚下有些不稳。
眼看着独眼巨人的另一只手即将砸下，娜蒂雅顺势在地面上翻滚了一圈，险之又险的躲过独眼巨人的重拳连击。
“对付这种超规格敌人，盾牌根本没有用嘛！”
翻滚的过程中，娜蒂雅将大盾留在了地上，独眼巨人的拳头正好砸在盾面上。
坚固的希腊大圆盾被巨大的拳头砸出一个深坑，盾身深陷进山洞的地面里。
如果这面盾是拿在手里被独眼巨人直击，娜蒂雅持盾的左手一定会废掉。
收回长剑，娜蒂雅从身后取下专门为这次大型生物战准备的长矛。
独眼巨人的力量和肌肉强度都在米诺陶斯之上，但它的动作不怎么灵活，一举一动之间尽显笨重之感。
“嗖！嗖！嗖！”
趁娜蒂雅吸引住独眼巨人的注意力，辛晟向背对着自己的独眼巨人多处关节发动攻击，全新的阿尔忒弥斯之弓接连射出几支月白色的能量箭。
到达锡斯维岛前，辛晟已经提前在船上尝试过。
阿尔忒弥斯之弓的被动效果抽取体力不多，形成的能量箭矢具有很强的物理穿透特性。
简单来说，月光箭能对物理防御较高的敌人造成有效的能量伤害。
独眼巨人恰好就是这种物防高的类型。
没入膝盖窝、脚踝、腋下、手肘和后颈的月光箭对独眼巨人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吃痛的独眼巨人放弃了对娜蒂雅的攻击，愤怒的转过头来用独眼瞪着辛晟。
“嗡！”
那只金色的独眼闪烁的光芒越来越明亮，辛晟全身汗毛倒竖，猎人的本能让他感知到了危险。
舒展身体向旁边翻滚跃出，刚刚离开原地，巨人的独眼中就射出一道明亮的金色光束，正好击打在辛晟之前站立的位置。
“嘿！怪物，看这边！”
娜蒂雅双手紧握长矛，在独眼巨人转身攻击辛晟时，对准敌人的胯下要害猛力刺出。
“嗷哦！”
辛晟不清楚独眼巨人有没有排泄器官，因为它不像米诺陶斯一样全身光溜溜的，腰间如人类一般围着一条简陋的兽皮裙。
娜蒂雅的长矛从独眼巨人捅入，通过独眼巨人突然变调的怪叫来判断，应该是造成了有效的伤害。
“咔擦！”
暴怒的怒焰巨人回手打断了长矛的矛杆，娜蒂雅急忙松开断裂的半截矛身向后飞退。
受创的独眼巨人动作变得有些怪异，它忍痛将还扎在肉里的矛头取出，带出一溜红黄相间的液体。
失去武器的娜蒂雅只能再次将单手阔剑从腰间拔出，警惕的看着怒吼连连的独眼巨人缓缓后退。
射出一发眼球射线后，独眼巨人无法在短时间内凝聚第二发，独眼中的光芒变得有些暗淡。
空有强大的力量和肌肉防御力，独眼巨人却始终打不中目标，只是在平白无故的浪费体力。
歇斯底里的独眼巨人紧追着娜蒂雅攻击，似乎是觉得空手抓人太没效率，它随手从山洞边缘拔起一支天然形成的石柱。
“轰！”
独眼巨人跳起来将石柱重重的拍在地面上，整个山洞开始剧烈的震动，辛晟和娜蒂雅脚下有些站立不稳。
“吼！”
落地后，独眼巨人有着紧实肌肉的双腿再次发力，猛然向脚步不稳的娜蒂雅飞跃过去。
“娜蒂雅！稳住重心，迅速躲避！”
第127章 突破瓶颈
发出提醒后，辛晟还没等独眼巨人落地就同时射出两支月光箭，分别命中了敌人的胸口和腹部。
半空中遭到攻击让独眼巨人的动作出现了些微变形，下砸的石柱偏离了原本的位置。
“轰隆！”
虽然没能直接命中目标，但石柱砸地带来的巨大冲击力还是将侧扑躲避的娜蒂雅震飞出去。
“唔！”
外表看上去没受什么伤，娜蒂雅的嘴角却溢出了少许鲜血，应该是内脏受到了一些冲击。
这次的战斗并非娜蒂雅贪功冒进，只是因为她对神话生物远超人类的战斗力预估不足。
在辛晟看来，娜蒂雅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她对独眼巨人的要害造成了严重伤害，进一步削弱了独眼巨人本就不出色的活动能力。
辛晟拉弦的手仿佛出现了残影，大量速射的连珠箭阻断独眼巨人的追击。
“嗷！嗷！”
对体型庞大的独眼巨人来说，单支箭矢造成的伤害十分有限，但量变却能逐渐诱发质变。
具有物理穿透力的月光箭能无视独眼巨人厚实的肌肉皮层，直接伤到它的身体。
高举双手护住头部，独眼巨人只能先确保自己的眼睛不会被乱射的流矢伤到。
‘眼睛……吗？’
独眼巨人欲盖弥彰的动作让辛晟心中有了打算。
受伤的娜蒂雅行动速度大减，为了避免独眼巨人继续伤害到她，辛晟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看了看阿尔忒弥斯之弓表面的金色倒刺，辛晟下定决心进行一番尝试。
“娜蒂雅，躲到无光的角落去！”
最后射出一支月光箭，辛晟暂时停止远程射击。
月光箭是通过抽取使用者的体力成型，过度使用会大幅削减辛晟的持续战斗时间。
趁独眼巨人还没有放下护住头部的粗壮双臂，辛晟不退反进，脚下猛力蹬地，向独眼巨人所在的方向急速突进。
透过双臂之间的缝隙，独眼巨人看到了辛晟胆大包天的举动。
暂时放下已经没有威胁的娜蒂雅，独眼巨人抬起大脚试图踩死不自量力的小爬虫。
辛晟的步伐比娜蒂雅更加灵活，在独眼巨人大脚落地的瞬间，他突然改变前进方向，折出Z字型走位，完美的避开了独眼巨人的攻击。
“轰！”
当独眼巨人震动地面的大脚落地时，辛晟趁势踩在独眼巨人的膝盖上借力起跳。
“喝！”
阿尔忒弥斯之弓如同近战武器一般横向挥出，表面的倒刺毫无阻碍的割破了独眼巨人的皮肤和肌肉。
阿尔忒弥斯之弓是伊甸神器，其坚固程度不是普通凡兵能比的。
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似乎很喜欢近战与远程射击结合的综合性战法，她还特意留下了一卷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弓斗术流派秘籍。
辛晟与娜蒂雅在船上的切磋时有尝试过这套特殊的流派战法，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在实战中使用。
如剑刃一般锋利的倒刺撕裂了独眼巨人的皮肤和肌肉，辛晟再一次踩在它因踩踏动作而放平的大腿上二次起跳。
空出的左手攀住独眼巨人宽厚的肩膀，以妮玛教授的跑酷理念，辛晟将独眼巨人的身体当做阻碍自己移动的障碍物。
拥有强大力量的左臂爆发式出力，辛晟仅用一只手就将自己拉上了独眼巨人的肩膀。
“吼！”
被敌人靠近脆弱的头部，独眼巨人惊慌的挥动右手击向左肩，试图将辛晟打下去。
拉住独眼巨人颈部用来固定包裹的束带，辛晟如同荡秋千一般从独眼巨人的后颈绕过。
转移到右肩时，辛晟没有再给独眼巨人攻击的机会。
极近距离下再一次挥动猎弓，尖锐的倒刺扎入独眼巨人的侧脸，引来它的一阵痛吼。
“结束了！”
趁独眼巨人下意识的侧头躲避，辛晟踩住它的耳朵最后一次借力，翻身跳到独眼巨人的光头上方倒悬。
独眼巨人的浓重而难闻的体味让辛晟有些窒息，倒立于空中停留的瞬间，他屏住呼吸拉开阿尔忒弥斯之弓金色的弓弦，月白色的能量箭迅速成型。
“去！”
错身而过后，辛晟立刻开始调整落地姿势，依靠踢在独眼巨人后脑的右脚在半空中改变方向，通过翻滚泄力的方式顺利着地。
最后的一支月光箭正中巨人的独眼。
最大的要害被击中，独眼巨人很快就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在那只金色独眼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的同时，它那巨大的身体终于无力的轰然倒地。
“轰隆！”
大质量的肌肉身躯砸落到山洞的地面上，躲在背阳角落里的娜蒂雅感受到了地面的剧烈震动，门外的希罗多德和巴尔纳巴斯更是被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系统：“宿主的弓术突破瓶颈，现为6级。”
翻滚起身的辛晟心中闪过明悟：‘原来如此，想让弓术突破到精通阶段，需要打破弓手的固有常识，勇敢的在近身搏斗距离击杀敌人。’
弓术进入6级精通阶段后，在最后突破10级的掌控阶之前再无瓶颈。
辛晟推测，10级的技能已经逃脱了人类的范畴，理论上9级就是凡人能够达到的极限。
珍贵的弓术感悟让辛晟暂时停留在原地，捕捉脑中因突破而出现的灵光乍现。
正如辛晟所猜测的一样，6级技能与5级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很多之前辛晟认为比较离谱的技术，现在他都有信心能顺利完成。
突破的灵感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辛晟重新睁开双眼时，希罗多德和巴尔纳巴斯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正在检查娜蒂雅的伤势。
娜蒂雅的身体很结实，虽然内脏受到了一些冲击，但其实伤害并不严重，休息了一会儿又能活蹦乱跳了。
当辛晟用力从巨人的尸体上拔出独眼时，娜蒂雅却望着独眼巨人身后的包裹陷入恍惚。
她总觉得包裹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
“唔！”
辛晟惯例的被冲入脑中的混乱信息影响，暂时无法顾忌娜蒂雅。
“……赐予我们眼界，看守我们的遗产……”
击杀四大神话生物后，辛晟分别获得的杂乱信息终于凝聚成型。
这些信息经过一番自我解析后汇聚成了一张地图。
“这是……”
辛晟有些愕然的揉了揉太阳穴：“北美洲地图？”
经过一番思索和情报整理，辛晟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原来是这样，朱诺准备的后手吗。”
第128章 三位一体的共鸣
伊述文明的科技手段非常先进，先进到现代的人类也无法完全理解，甚至已经能被称之为神迹。
早在多峇巨灾到来的几千年前，伊述人就通过某种方法预测到了这场大灾难。
一部分较为开明的伊述人认为必须联合早期人类的力量，才能顺利度过这场因日冕物质抛射而引发的全球性大灾难。
在刺客信条世界观中，人类是被伊述人以自己为蓝本，人为创造出来的。
但人类并没有伊述人所拥有的第六感官，身体素质也远不如伊述人那么强大。
另一部分傲慢的伊述人认为温和派同胞的观点是异想天开。
人类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帮助自己完成繁重劳动的奴隶，根本就不该赐予他们任何恩惠，也不该将希望寄托在这里低等生物身上。
各持己见的双方逐渐形成了两个理念对立的势力，算不上水火不容，但日常生活时也会因此而产生不少纠纷。
以宙斯为首的奥林匹斯伊述人开始与人类通婚，寄望于这些同时拥有伊述和人类血脉的混血儿能继承双方的优点。
善妒的天后赫拉对宙斯临幸多名人类女人诞下野种非常不满，以她为核心的另一股势力也因此而逐渐成型。
辛晟原本以为赫拉和朱诺只是同一个人分别在希腊和罗马神话中的不同称呼。
但从他汇聚四枚伊甸金苹果整理归纳出的信息来看，事实并非如此。
赫拉是赫拉，朱诺是朱诺，她们只不过是遵循同一理念的“同志”而已，两人分属不同的国度。
这份情报中有关赫拉的部分非常少，只是一笔带过的提到过她，主要讲述的是朱诺的事迹。
为了从未来即将到来的灾难中拯救伊述文明，她想尽了各种办法。
四大神话生物就是朱诺的实验副产物，她利用伊甸金苹果改造了人类实验体的基因序列，将他们变成拥有特殊能力的恐怖怪物。
然而对朱诺来说，这些所谓的神话生物都是失败品，远远没有达到她的预期。
这部分情报以春秋笔法进行了修饰，强调朱诺是为了拯救自己的族群，不得已之下才用人类做实验。
辛晟对此嗤之以鼻，早在游玩过刺客信条3后，他就对朱诺的本性非常了解了。
彼时朱诺已经感觉到了密涅瓦和朱庇特对她的防备，她预感理念不同的两人很快就会向肆无忌惮用人类做实验的自己下手。
在朱诺看来，密涅瓦和朱庇特不够心狠，应该不会直接出手杀掉她，最大的可能是封印。
为了避免自己未来一直被困在封印中无法脱身，朱诺灵光一闪，将四份不同的信息分别送入四大神话生物保管的伊甸金苹果中。
这些信息分开来只是无法整理成册的胡言乱语，但一旦将它们全部集齐，朱诺真正保留的信息就会组合成型。
这是一封隐藏了大部分真相的求救信，目的是为了诱惑凑齐四枚金苹果的伊述混血儿前往美洲大陆，将被封印在大神殿中的朱诺救出来。
“呵~你慢慢做梦吧。”
先不说以这个时代的航海技术根本不可能跨海到达美洲大陆，辛晟也没兴趣救出一个视人类为牲畜的种族主义者。
为了获取信任，朱诺故意在地图上留下了多个伊述避难所的详细位置，以知心大姐姐的语气，劝说辛晟前往这些避难所寻找残留下来的伊甸神器武装自身。
这些遗迹散落在地球各地，就连荒无人烟的南极洲和满是原始野人的澳洲也有。
系统面板上的暴露值已经达到75%，辛晟没时间满世界的搜集伊甸神器。
朱诺给予的这些消息中，奥林匹斯伊述人的几座城市距离辛晟最近。
其一是位于锡拉岛地下的亚特兰蒂斯，这里曾经由波塞冬掌控着。
二是位于奥林匹斯山巅的奥林匹斯圣域，由宙斯领导。
第三个是由哈迪斯的妻子，珀耳塞福涅掌控的极乐世界，就在奥林匹斯山脚下。
最后则是由哈迪斯本人掌管的冥界。
在多峇巨灾发生后，位于地表的奥林匹斯圣域、冥界和极乐世界毫无悬念的被摧毁，只有沉入海平面下的亚特兰蒂斯幸免于难。
7万多年过去，就算亚特兰蒂斯遗迹还完整的保存着，原本住在这座城市中的伊述人也早已死亡。
辛晟原本就打算前往亚特兰蒂斯探索一番，最好能找到足以弥补四枚伊甸金苹果损失的伊甸神器。
“嗡~”
当辛晟回过神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奇特的嗡鸣声。
“这……”
希罗多德惊讶的看着娜蒂雅，她的双手分别握着一支长矛和圆盾。
矛和盾本身并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让希罗多德吃惊的是它们表面闪耀的金光。
这对长矛和圆盾和阿尔忒弥斯之弓一样，是用特殊金属制作而成。
娜蒂雅手中的矛盾一直在闪烁着金光，矛与盾仿佛共鸣一般发出低沉的嗡响声。
娜蒂雅的注意力没有放在矛盾上，她正低头看着胸前同调闪烁光芒的挂坠。
此时娜蒂雅心中期待与恐慌并存，她下意识的将目光转向辛晟。
“辛！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会觉得这对矛盾很熟悉很温暖？为什么挂坠会突然产生共鸣，难道它们与我的身世有关？”
“别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我先检查一下。”
辛晟若有所思的看着同时发生共鸣的三件物品。
矛与盾是娜蒂雅从独眼巨人背上的包裹中翻出来的，据巴尔纳巴斯和希罗多德所说，包裹中的物品本来不是这个样子，而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烂木板。
娜蒂雅碰触到这些木板后，它们就像是辛晟手中的伊甸金苹果一样突然变形，最终形成了娜蒂雅手中的矛盾。
“矛与盾的伊甸神器吗……”
辛晟还没有理顺思路，对神灵十分虔诚的巴尔纳巴斯首先怪叫着高呼道：“是雅典娜！智慧与战争女神雅典娜的武器！”
“雅典娜……呃！”
听到这个名字，娜蒂雅突然一脸痛苦的捂着脑袋。
“娜蒂雅！”
看到娜蒂雅眼瞳翻白的晕倒过去，辛晟急忙上前一步将她搀扶住。
‘莫非……’
回想起穿越前爆肝通关的刺客信条：英灵殿相关的剧情，辛晟心中有所猜测。
“先把娜蒂雅送回船上，就近前往佛基斯港停靠。”
“巴尔纳巴斯，你先回船上做好出航准备，希罗多德，给我详细讲讲雅典娜的相关事迹。”
第129章 神迹般的科技
雅典娜，神王宙斯之女，智慧与战争女神，与阿尔忒弥斯和赫斯提亚同为希腊神话的三大处女神。
那些玄之又玄的神话传说就不提了，身为历史学家，希罗多德对这些毫无逻辑的典故也没什么兴趣。
根据古希腊人的考据，雅典娜被认为是一名手持矛与盾的女战神。
而根据荷马史诗记载，雅典娜曾经在特洛伊战争中帮助希腊人取得胜利，在战场上击败战神阿瑞斯支持的特洛伊人。
古希腊神话与真实事迹夹杂得太过紧密，希罗多德也不敢肯定发生于几百年前的特洛伊战争中是否真的有伊述人参与。
伊述文明灭亡于7万多年以前的多峇巨灾，按照常理来说，古希腊建立之时，伊述人早就应该死绝了。
然而凡事都有例外，与毕达哥拉斯见过面的赫尔墨斯就是证明。
辛晟从英灵殿一作中了解到了一些重要情报。
被称为北欧神王的奥丁曾经与朱诺合作参与过一项实验。
当时朱诺、朱庇特和密涅瓦正在研究超级计算机“世界树”，作为其中一种拯救伊述文明的尝试。
实验的内容是将伊述人的意识上传到“世界树”，混入人类的基因序列之中。
这些上传意识的伊述人能通过拥有自己血脉的人类后代转世重生，用这种取巧的方式躲过多峇巨灾，避免伊述文明因灾难而毁灭。
然而就像朱诺等人之前想出来的其他方法一样，这项实验也存在不少隐患。
转世轮回的伊述人寄宿在人类后代的身体内，两个灵魂共用一具身体，而且作为外来者的伊述人对身体的控制优先级远远低于原主人。
这就导致转世的伊述人无法保证一定能从原主人手上抢到身体控制权，甚至有被原主人反杀的可能性。
使用这项技术的伊述人肯定不只阿斯加德王国。
理论上来说，雅典娜和阿瑞斯以转世的方式参与特洛伊战争，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如果娜蒂雅真的是雅典娜转世，重新接触到雅典娜的武器必然会刺激到寄宿在她体内的智慧与战争女神，让雅典娜提前从沉睡之中被唤醒。
‘难怪之前娜蒂雅的神态有些奇怪，应该是受到了逐渐苏醒的雅典娜人格影响。’
航行前往佛基斯的途中，辛晟担忧的守在娜蒂雅床前低声鼓励道：“别输给几万年前的老古董，战胜她，活下来。”
娜蒂雅原本悬挂在胸前的月牙形挂坠已经完全改变形状，变成了一个栩栩如生的金色雕像。
这是雅典娜的象征之一，胜利女神像。
连这种东西都出现了，娜蒂雅的身份已经能彻底实锤。
黄金之矛、埃吉斯之盾和胜利女神像，是雅典娜最广为人知的三件神器。
灵魂的争夺外人无法插手，辛晟能做的也只有鼓励了。
想要取得灵魂争夺的胜利无法依靠任何战斗技艺，只能看娜蒂雅的精神是否足够坚韧，坚韧到能击败那位智慧与战争女神。
‘能做到吗？’
辛晟心里也没底。
雅典娜可不是阿瑞斯那种满脑子肌肉的蠢货，不知道娜蒂雅能否从她手下顺利生还。
……
“你……是谁？”
昏暗的灵魂空间中，娜蒂雅茫然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高大女子。
这名容貌十分精致的女子身高超过2米，身上穿着华丽的服饰，左手握着一面圆盾，右手托着一尊没有头部的有翼女神像，她的身后还背着一支金色长矛。
衣着华丽的高大女子温柔的微笑道：“我是你，你也是我，我们是一体两面的存在。”
“我是雅典娜，在你们的神话中被称为智慧与战争女神。”
“雅典娜？！”
娜蒂雅惊讶的长大嘴：“神灵真的存在吗？”
雅典娜轻笑着摇头：“我们是伊述人，并不是无所不能的神灵，只是早于你们生活在地球上的远古智慧生命。”
辛晟以为雅典娜会用花言巧语诱骗娜蒂雅交出身体控制权，但在灵魂空间中与娜蒂雅交谈的雅典娜却表现得异常坦诚。
灵魂空间中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雅典娜耐心的将伊述文明的崛起与衰亡告诉了娜蒂雅。
关于娜蒂雅一直在追寻的身世，雅典娜也做了详细的解答。
“你的父母都是雅典人，不幸被卷入了一场肮脏的政治斗争而双双殒命。”
“事发前，他们预测到自己难逃大劫，委托最信任的奴隶将你送到远离希腊本土的凯法隆尼亚岛，希望你能在岛上平静的度过余生。”
终于得知自己追寻许久的身世，娜蒂雅并没有产生激烈的感情波动，她自己也对此颇感意外。
“那个奴隶后来怎么样了？为什么我是被卡珊德拉和马可斯养大的？”
“死了，在你不到1岁时就因病去世，当时卡珊德拉正好漂流到凯法隆尼亚。”
“或许是从你的经历中看到了自己的过去，她请求马可斯收养你，作为回报，成年后卡珊德拉帮马可斯完成了不少肮脏的工作。”
卡珊德拉开始从事佣兵工作时，娜蒂雅还很小，只保留了一些模糊的记忆，在雅典娜的提示下，她逐渐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
困扰多年的身世终于解开，娜蒂雅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整理好情绪后，她冷静的看着雅典娜。
“谢谢你告诉我真相，我们来谈正事吧。”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吞噬掉我的灵魂，亲自掌控身体？”
“怎么可能。”
雅典娜好笑的摇头：“残暴的阿瑞斯或许会这么做，但这不是我的作风。”
“特洛伊战争时期，我也曾经转世到一名少女身上，通过协议与她共用身体，在战争之中协助奥德修斯击败了阿瑞斯青睐的特洛伊。”
“战争结束后我就再次陷入沉睡，直到你接触到黄金之矛和埃吉斯之盾，与胜利女神像产生共鸣才完全苏醒。”
娜蒂雅愕然：“胜利女神像？”
“是的，就是你从小佩戴的那枚挂坠，是你父母留给你的最后遗物。”
雅典娜有些感慨的说道：“我原本已经做好了无法再醒来的打算，没想到胜利女神像时隔几百年后依然还在传承着。”
“也没想到你能接触到我存放在独眼巨人手中的黄金之矛和埃吉斯之盾，通过共鸣将我再次唤醒。”
娜蒂雅抿了抿嘴，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也是达成协议共用身体？”
“这个嘛……”
雅典娜典雅雍容的俏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我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但通过第六感官窥探到你的部分表层记忆后，我改变主意了。”
雅典娜一直微笑着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严肃之色：“娜蒂雅，我打算让你和我的灵魂逐渐交融，最终合二为一。”
“我们的人格会完美的融合，同时拥有双方的所有记忆和能力。”
“你的身体也会被改造为卡珊德拉那样拥有超高浓度的伊述人类混血儿，能完美的使用各种伊甸神器。”
娜蒂雅虽然年轻，但她并不蠢，反而非常聪明。
雅典娜临时改变主意肯定是有原因的。
“为什么？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雅典娜眼神深邃的说道：“因为……辛。”
第130章 毕达哥拉斯
辛晟面板中暴露值依然在缓慢上涨，他不可能一直留在娜蒂雅身边陪着她。
没人知道娜蒂雅和雅典娜的灵魂争夺会持续多长时间，辛晟打算等到卡珊德拉赶过来就再次出发。
在辛晟和娜蒂雅先后前往希俄斯岛和锡斯维岛探险的这段时间里，卡珊德拉带着阿利克西欧斯回到了位于斯巴达的故居。
密里涅已经从斯巴达国王阿希达穆斯手中要回了被回收的房屋，失踪已久的尼科拉欧斯也带着养子斯坦托尔一起回到家中。
诚然，看似一家团聚的温馨聚会中还埋藏着一些不和谐的隐患。
从尼科拉欧斯口中得知了他失踪的真相，斯坦托尔对卡珊德拉依然心有介怀。
阿利克西欧斯在秩序神教的蛊惑下做了不少错事，即便现在迷途知返，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也难以挽回。
他的赎罪之旅还很漫长。
但不管怎么说，因为神教操弄而四分五裂的家人终于重新聚在一起。
包括卡珊德拉在内的三个孩子早已成年，拥有不同的人生，以及他们各自需要完成的事情。
家庭聚会结束后，闲不住的卡珊德拉打算再次踏上旅途。
正是在这个时候，辛晟委托的信使赶到斯巴达，将记录了娜蒂雅近况的书信交给卡珊德拉。
……
“你们是怎么照顾娜蒂雅的！”
急匆匆从斯巴达赶来的卡珊德拉惊怒交加：“我不过就离开了一个多月而已，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娜蒂雅到底怎么了？”
这个时代的书信保密性不强，辛晟不方便在信里描述的太详细，只告诉卡珊德拉她突然病重。
娜蒂雅可以说是卡珊德拉一手带大的，两人之间的关系与真正的亲人没什么区别。
辛晟能理解卡珊德拉的焦急：“娜蒂雅的情况很特殊，信上不好详述，你先冷静下来，听我慢慢解释。”
半小时后，卡珊德拉眼神复杂的看着依然昏迷未醒的娜蒂雅。
“雅典娜的灵魂寄宿？居然会有这么离奇的……不，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惊讶的了。”
卡珊德拉亲眼见过活了150岁的亲生父亲，从他口中得知了不少伊述文明的相关信息。
连延寿这种超越自然法则的神器都能制作出来，只要牵扯到伊述文明，就算遇到再离奇的事情卡珊德拉也不觉得奇怪了。
辛晟原本打算让卡珊德拉留下来照顾娜蒂雅，自己继续扬帆出海，前往锡拉岛的地下与毕达哥拉斯见面。
卡珊德拉提出了一个替代方案。
“我父亲学识渊博，研究伊述文明的科技已经有很多年，或许他会知道该如何帮助娜蒂雅。”
辛晟皱眉问道：“你要把娜蒂雅一起带过去？她现在的状态……”
海上风浪很大，辛晟担心虚弱的娜蒂雅无法承受船只的颠簸，身体状况更加恶化。
卡珊德拉坚定的说道：“我相信娜蒂雅，她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帮助她，或许就只有潜心研究伊述文明的毕达哥拉斯了。”
卡珊德拉对抛弃一切，专心研究古代文明的毕达哥拉斯印象并不好。
这种为了所谓理想抛妻弃子的渣男，在任何时代都有被唾弃的理由。
但卡珊德拉不得不承认，毕达哥拉斯是她认识的人当中最了解伊述文明的人。
为了让娜蒂雅能在与雅典娜的灵魂争夺中取得胜利，卡珊德拉决定冒险将她带到毕达哥拉斯面前。
卡珊德拉都这么说了，作为外人的辛晟也无从反对。
“既然如此，我们就尽快出发吧，希望毕达哥拉斯真的有办法唤醒她。”
……
锡拉岛位于爱琴海东南方，希腊第一大岛克里特岛的北面。
这是一座被火山喷发摧毁了生态的荒岛，岛上早已渺无人烟，只能看到一些残破的建筑遗址。
卡珊德拉之前已经来过一次，在她的指引下，一行人轻车熟路的解开了通往亚特兰蒂斯遗迹的机关。
进入遗迹后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途中甚至需要翻越熔岩地带。
希罗多德虽然也想一路随行，见识一下亚特兰蒂斯遗迹的风采，但他毕竟一把年纪了，不可能像卡珊德拉和辛晟一样轻松的上天入地。
“我和巴尔纳巴斯就留在船上帮你照顾动物伙伴吧。”
希罗多德有些遗憾的说道：“辛、卡珊德拉，你们回来时一定要向我详细描述亚特兰蒂斯的景色，我打算把这些见闻记录下来，留给后世之人作为参考。”
辛晟笑着拍了拍希罗多德的肩膀：“我会的，你们留在船上时要注意安全，这座荒岛附近有不少海盗。”
“哈！”
巴尔纳巴斯自信的叉腰挺胸：“辛，放心交给我吧，区区海盗还难不倒我。”
将昏迷的娜蒂雅背到背上，卡珊德拉向辛晟说道：“出发吧，我担心娜蒂雅撑不了多久。”
作为拥有高浓度伊述血脉的半神，卡珊德拉的身体素质远超普通人类，娜蒂雅的体重对她就像毫无影响一样。
看着卡珊德拉在前方灵活的上蹿下跳，辛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半神就是能为所欲为啊……’
由于前往亚特兰蒂斯遗迹的过程中需要攀爬山洞，娜蒂雅被卡珊德拉用绳子固定在身上。
在熟悉道路的卡珊德拉引导下，两人……不，三人花了十几分钟在地形复杂的山洞中穿行才终于到达目的地。
“这可真是……”
空旷而广阔的地下空间让辛晟叹为观止。
本该没有任何光芒的遗迹内闪烁着淡淡的荧光，光源来自于遗迹深处的一面“水镜”。
一名秃顶的白须老者杵着一支金光闪闪的权杖站在水镜前方，似乎正在神游天外的思考问题，对辛晟和卡珊德拉的到来一无所知。
“毕达哥拉斯！”
确认了一下娜蒂雅的状态，卡珊德拉向那位呆立出神的老者大喊道：“我的朋友被伊述人寄生了，快来帮我看看她！”
从沉思中被惊醒的毕达哥拉斯全身抖动了一下。
“被伊述人寄生？”
辛晟发誓，毕达哥拉斯绝不是为了救人，他眼中闪烁着的是病态化的求知欲望。
被寄生的娜蒂雅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绝佳的研究对象，至于能否将娜蒂雅从昏迷中唤醒……他或许根本就不在意。
毕达哥拉斯半疯狂的眼神让辛晟心里有些发毛。
“卡珊德拉，你确定将娜蒂雅交给他是正确的吗？”
辛晟的低声询问让卡珊德拉沉默了几秒。
“我们没有其他选择，不是吗？”
毕达哥拉斯生于公元前580年，但他的身体活性完全不像150岁的老人。
卡珊德拉将娜蒂雅放在亚特兰蒂斯遗迹前的广场上，毕达哥拉斯立刻用手中的权杖开始扫描她的身体。
“有趣，两个不同的基因序列纠缠在一起，居然还能相安无事。”
毕达哥拉斯作势要用双蛇杖锋利的杖头划破娜蒂雅的皮肤取血，辛晟出手一把抓住了金光闪闪的杖身。
系统按照惯例提出了是否吸收能量的询问，辛晟以最快速度否决，眯起眼睛以威胁的目光瞪着毕达哥拉斯。
“看归看，不要动手动脚，我还无法相信你。”
毕达哥拉斯不悦的皱了皱眉：“卡珊德拉，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你把他也带到亚特兰蒂斯来？”
卡珊德拉对毕达哥拉斯的行为准则也十分不感冒，她撇了撇嘴说道：“因为他手中有你想要的东西。”
第131章 欲望与理性
毕达哥拉斯最初是出于善意，为了促进人类的发展才开始研究古代文明。
通过与赫尔墨斯的会面交流，毕达哥拉斯对伊述文明的了解超越了当代的所有人。
……当然，不包括身为外来者的辛晟。
在赫尔墨斯的指引下，毕达哥拉斯找到了尘封已久的亚特兰蒂斯遗迹。
经过长达数十年的研究，毕达哥拉斯终于知道该如何开启亚特兰蒂斯遗迹，但他身为人类的理智与源于学者的无尽求知欲产生了冲突。
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开启亚特兰蒂斯遗迹的最佳时机。
然而随着时光的流逝，守候在亚特兰蒂斯封印前的毕达哥拉斯越来越不耐烦。
理智逐渐被时间磨灭，他迫切的想要进入亚特兰蒂斯，了解更多古代文明留下来的知识。
卡珊德拉首次来到亚特兰蒂斯遗迹时，毕达哥拉斯的求知欲还没有完全战胜理智，他委托卡珊德拉寻找解开封印所需的四枚钥匙，打算将老旧的封印解开后再次将其加固。
这四枚钥匙分别由4只神话生物保管。
别看毕达哥拉斯已经年迈，但手握神器的他其实有能力战胜神话生物。
然而被求知欲折磨而逐渐疯狂的毕达哥拉斯不想离开亚特兰蒂斯，他将收集神器的任务交给了作为工具人的女儿。
“哦？”
毕达哥拉斯终于正眼看向辛晟：“算了，既然你们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用右手指了指娜蒂雅，毕达哥拉斯冷漠的说道：“她的情况我也从来没见过，不过赫尔墨斯当年有随口提到，伊述人确实有这种灵魂转移的技术。”
按照辛晟的理解，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意识和基因序列的复制和上传。
将自己的灵魂复制到伊甸圣裹布里的康苏斯就是其中一个例子，朱诺正是盗用了康苏斯的技术加以改良，才最终研究出了这种类似于灵魂转生的技术。
“卡珊德拉，恕我无能为力。”
辛晟放开双蛇杖后，毕达哥拉斯语气平淡的说道：“她的两份基因纠缠得太过紧密，外部的强行干涉只会让她的身体和灵魂崩溃。”
“能否从看不到刀光剑影的灵魂争夺中获胜，只能看她自己的意志了。”
辛晟敢打赌，这个半疯癫的老家伙肯定希望雅典娜能获得胜利。
这样他就能从雅典娜口中得知更多有关伊述文明的情报和知识。
希望落空，卡珊德拉无言的低下头，为娜蒂雅整理了一下头发。
“铛~”
辛晟将一并带过来的埃吉斯之盾和黄金之矛放在娜蒂雅身旁，顺便将挂在自己胸口的胜利女神像也重新交还给娜蒂雅。
“我相信娜蒂雅能度过这道难关，卡珊德拉，我们先把该做的事情完成吧。”
暂时无视毕达哥拉斯，辛晟漫步走到亚特兰蒂斯封印前。
这道封印如同水镜一般，将亚特兰蒂斯的秘密隔绝在镜子的另一头。
从封印外的这一面望去，可以看到水镜内有不少鱼儿自由自在的游动着，隐约间能透过折射的水光看到一座城市的虚影。
淡蓝色的水光就是亚特兰蒂斯遗迹入口唯一的光源，这种冷光照明让辛晟有些不适应。
四人所在的广场平台周围有四支高高耸立的石柱。
广场的上方，一枚巨大的三角体反常规的悬浮在半空中，每一面都刻画着一只神话生物的代表图案。
四支石柱上带有非常典型的伊述文明痕迹，它们如同米诺陶斯巢穴中的照明用光源一样，表面闪烁着永不熄灭的暗金色光辉。
辛晟在这些发光的石柱中央看到了圆球形的凹槽，其用途不言而明。
“咔擦~”
从早已准备好的背包中取出伊甸金苹果，辛晟随便找了一支石柱将金苹果镶嵌到凹槽中。
随着机关被出动，石柱表面散发的光芒颜色发生了改变，银白色的光芒汇聚成一束，照射到广场上空的三角体上。
与此同时，空中的三角体内突然开始发出声音，那是一个义正言辞，话语中带着愤怒与质问的女声。
“你们只不过是把人类当成实验室的猩猩，你们创造了多少神器来控制他们的心智？”
“你们就这么害怕他们的种族蕴藏的潜力吗？”
这个女声似乎是在与人争执，但与其争执之人的声音没有被录入，辛晟等人听到的只是独角戏。
光是从这个女声的质问和她的态度来判断，她应该是一个主张与人类合作的伊述人，正在痛斥其他同胞将人类当低等动物对待的暴行。
这段话中还提到了“世界末日”，指控伊述人干涉宇宙运行，最终招来了宇宙规则的报复。
这是辛晟也未曾获得的情报，也解释了为什么太阳会突然发生足以毁灭地球生态的异常活动。
‘对宇宙的干涉吗？伊述人的科技到底发达到什么程度……’
四个伊甸金苹果，每一个对应一支石柱。
从解锁第二支石柱开始，名为阿勒忒娅的伊述人语气发生了改变，她留下的信息似乎是专门针对解锁石柱之人的。
“古代的冒险者，很抱歉让你感到困惑，我知道你还无法理解伊述人的能力和科技。”
“我们伊述人拥有人类所不具有的第六感官，可以借助高科技设备的帮助，看到许许多多不同的过去与未来。”
毕达哥拉斯和卡珊德拉一脸懵逼，他们的知识量还不足以理解这段莫名其妙的话。
辛晟脸上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同的过于与未来，平行世界的无数时间线吗？’
‘这已经触及禁忌的神域了吧……难怪古希腊人会将伊述文明视作神灵的国度。’
阿勒忒娅的留言还在继续：“根据你的选择不同，未来也会发生相应的改变。”
“所以，我无法向你指明通向终点的捷径，一切历史都要由你来书写。”
“请牢记，一定要心存希望，不管你在旅途中遭遇了什么，千万不要让绝望充斥自己的内心。”
“你不只是一个佣兵，你将成为连接现在与未来的英雄。”
‘佣兵？’
辛晟将目光转向面色惊疑的卡珊德拉：“看来，这段话是留给你的。”
“哈哈！”
毕达哥拉斯一脸狂热的大笑道：“我的准备终于开花结果了。”
“卡珊德拉，先行者认可了你血脉中蕴藏的潜力，她是在对你说话！”
‘准备？呵~’
毕达哥拉斯的用词让辛晟感到恶心。
辛晟不确定以前的毕达哥拉斯是不是这样过度追求合理化的怪物。
至少现在，他只是将卡珊德拉的诞生当成了自己事先完成的准备，而非他与密里涅的爱情结晶。
“唔~”
就在这时，原本安安静静躺在广场上的娜蒂雅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正准备将第三枚金苹果镶入石柱的辛晟停止了动作，和卡珊德拉一起惊喜的转头看向娜蒂雅所在的位置。
“娜蒂雅！你醒了？”
第132章 霸气侧漏的雅典娜
“你在做什么！”
毕达哥拉斯对娜蒂雅的苏醒毫无兴趣，他焦急的向辛晟质问道：“为什么停下来？继续！我们离远古智慧只差最后两步了！”
辛晟厌烦的皱了皱眉：“毕达哥拉斯，搞清楚你的立场。”
“我和你没有任何上下级的关系，没有义务听从你的命令。”
毕达哥拉斯愤怒的用双蛇杖在地上敲了一下：“我是为了人类的未来，指引人类进步是我的职责！你想阻碍我的使命吗？”
“够了！”
卡珊德拉阻止了两人的争执：“毕达哥拉斯，现在我们没时间和你争辩。”
辛晟和卡珊德拉暂时无视毕达哥拉斯的愤怒，小心翼翼的靠近到娜蒂雅身旁。
辛晟的左手伸到背后，握住阿尔忒弥斯之弓的弓身，一旦发现不对劲，他会以最快速度取出武器。
卡珊德拉的表情也非常戒备，她尝试着向刚刚坐起身来揉动眉心的娜蒂雅问道：“娜蒂雅，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啊？”
昏迷了许久，娜蒂雅的大脑依然有些昏沉，但她还不至于因为睡得太久而失去记忆。
娜蒂雅对卡珊德拉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当然记得，你是卡珊德拉啊。”
“话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们这是……”
卡珊德拉松了一口气，握着列奥尼达斯之矛的手放了下去。
辛晟还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如果雅典娜吞噬了娜蒂雅的灵魂，完全接管她的记忆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娜蒂雅，你认识阿勒忒娅吗？”
“阿勒忒娅？”娜蒂雅楞了一下，歪了歪头疑惑的反问道：“那是谁？我该认识他吗？”
辛晟仔细观察了一下娜蒂雅的神态。
‘不像是演戏，而且连阿勒忒娅的性别都搞错了，应该还是真正的娜蒂雅本人吧？’
收回警戒，辛晟和卡珊德拉走到娜蒂雅身边。
娜蒂雅的手脚还有些发软，在两人的搀扶下才艰难的站了起来。
“呼~”
靠着卡珊德拉的肩膀，娜蒂雅苦笑着问道：“我昏迷了多久？这里又是哪？”
“半个多月。”
辛晟检查了一下娜蒂雅的身体。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葡萄糖点滴，娜蒂雅能在昏迷中活过半个月已经足够让辛晟和卡珊德拉惊讶了。
而且，半个月没有进食饮水的娜蒂雅肌肉没有任何萎缩，反而像是有所增强。
她的虚弱与身体无关，只是因为长期昏睡导致意识暂时还无法完美的掌控身体。
卡珊德拉与辛晟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才试探着问道：“娜蒂雅，你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知道。”
娜蒂雅整理了一下思绪，有些戒备的看了看不远处怒目圆睁的毕达哥拉斯，小声在两人耳旁说道：“一个特殊的灵魂在我的身体里苏醒，她称呼自己为雅典娜。”
“稍等。”
娜蒂雅的表情略微发生了变化：“我的嘴笨，还是让她来和你们谈吧。”
“哈？”
娜蒂雅的话让辛晟和卡珊德拉脸上露出惊悚之色。
还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娜蒂雅的气质发生了改变。
她仿佛突然从青春少女变成了成熟的美妇，脸上的表情变得温柔而典雅。
“很高兴认识你们，注定会成为传奇的驯鹰人，以及……”
雅典娜的声音直接传入辛晟的脑中，就像在与他的灵魂对话一样。
“来自世界之外的旅行者。”
辛晟：“！！”
系统：“检测到异常精神波入侵，开始排除。”
控制着娜蒂雅身体的雅典娜脸上露出意外之色，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辛晟，暂时将未完的话题搁置。
“你们……居然无视我！”
被放置PLAY的毕达哥拉斯将双蛇杖指向三人聚集的方向，杖头开始闪烁金色的光芒。
“我再说一遍，立刻解锁剩余的……”
雅典娜的双眼直直的盯着毕达哥拉斯，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被求知欲操纵的学者，还没到你发言的时候，请噤声。”
雅典娜的语气并不严厉，就像是普通的闲话家常一样。
“呃~”
毕达哥拉斯似乎被雅典娜那蕴含着某种力量的双眼催眠，原本充斥着怒火的眼神逐渐变得呆滞，手中的双蛇杖也重新放了下来。
“是……”
辛晟背后的汗毛炸起，此时的“娜蒂雅”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差点下意识的就向后跳出取出武器了。
雅典娜身上的气势一闪而逝，她很快就收起了不属于人类的力量，脸上重新恢复了温柔的微笑。
“抱歉让你们吓到了，我们继续吧。”
……
毕达哥拉斯呆滞的沉默后，三人的交谈进行得很顺利。
暂时操纵着身体的雅典娜向辛晟和卡珊德拉说明了她和娜蒂雅现在的状态。
“我和娜蒂雅达成协议，暂时共用这具身体。”
“请相信我，我不是阿瑞斯那样的莽夫，不会强制吞噬寄宿身体的灵魂。”
“作为寄宿娜蒂雅身体的回报，我会逐渐将自己的记忆与她共享，她的灵魂和身体也会在我潜移默化的改造下越来越强大。”
伊述人的自然寿命远远没有达到永生，但至少比人类要长寿得多，他们能活过几千年的岁月。
雅典娜上传基因序列时还比较年轻，“只有”1000多岁。
一名拥有第六感官的伊述人1000多年的记忆何其庞大，一次性灌输给娜蒂雅肯定会撑爆她的灵魂。
……拥有相似经历的辛晟对此深有感触。
“关于你们刚刚问到的阿勒忒娅。”
雅典娜搜索了一下自己的灵魂记忆：“我想起来了，她曾经是亚特兰蒂斯的审判官，揭露过朱诺和艾塔夫妇针对人类的邪恶计划，导致他们被审判王波塞冬放逐。”
雅典娜的下一句话让辛晟大吃一惊：“对了，阿勒忒娅是极少数从人类进化而来的伊述人，她卸任亚特兰蒂斯审判官后还拥有了另一个名字。”
“安格尔伯达。”
辛晟通关过英灵殿，虽然是速通，但一些重要的细节还保留着很深的印象。
安格尔伯达，洛基的情人，芬里尔、海拉和耶梦加得的母亲。
辛晟吃惊的不是阿勒忒娅的另一重身份，而是雅典娜的前半段话。
“阿勒忒娅原本是人类？！”
雅典娜点了点头：“是的，亚特兰蒂斯拥有将人类转化为伊述人的技术。”
“阿勒忒娅担任审判官时积累了足够的功绩，获得了波塞冬的特许，得以转化为拥有更长寿命的伊述人，继续为伊述文明服务。”
辛晟立刻理解了阿勒忒娅的立场：‘难怪她会旗帜鲜明的站在与人类合作的立场上，原来她自己以前就是人类。’
第133章 拔苗助长不可行
“等等。”
辛晟提前得知某些情报，他可以很快的跟上雅典娜的话题，并且还能提出一些问题。
但卡珊德拉做不到，什么阿勒忒娅、安格尔伯达之类的名字让她一头雾水，但她听懂了将人类转化为伊述人的这段话。
“雅典娜，难道这就是你正在对娜蒂雅做的事？”
卡珊德拉神色严肃的质问道：“你打算把娜蒂雅转化为伊述人后再吞噬她的灵魂？”
雅典娜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首先，我对娜蒂雅做的改造只是大幅激活她体内本就存在的伊述血脉，并非侵占她的身体。”
“其次，想要将人类彻底转化为伊述人，需要用到亚特兰蒂斯内的一种特殊设备，我可没办法空手完成转化。”
雅典娜说的是实话。
辛晟依稀还记得，当初他游玩奥德赛的亚特兰蒂斯DLC时，似乎完成过与之相关的任务，将一名人类女子转化为伊述人。
辛晟就着卡珊德拉的话题向雅典娜提问：“虽然卡珊德拉的猜测比较离谱，但她的思路却没什么问题。”
“雅典娜，你到底有什么打算？以后会如何对待娜蒂雅的灵魂和她的身体？”
雅典娜温和的解释道：“我确实有自己的计划，但我真的没有伤害娜蒂雅的意思。”
“外来的旅行者，关于这个话题，我们以后再慢慢讨论吧。”
雅典娜瞄了卡珊德拉一眼，望着辛晟的眼神似乎在传递着什么信息。
可惜雅典娜的灵魂连接被系统的自动防御系统弹出去了，不然两人交流起来会更加方便。
辛晟猜到雅典娜是顾虑卡珊德拉，只能暂时放下这个话题。
“好了，这次谈话就先到这里吧，我把身体交还给娜蒂雅。”
雅典娜微笑着对两人说道：“有什么无法理解的问题，你们可以询问娜蒂雅，我会及时将答案告诉她，再由她进行转述。”
一眨眼的功夫，娜蒂雅青涩而活泼的气质再次回归，她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
“总之，大概就是这样啦，雅典娜确实对我没有恶意，我们会暂时共用一具身体。”
辛晟此时突然开了一个脑洞，但担心可能会招致雅典娜的羞怒，他没有将疑问实际提出来。
‘娜蒂雅以后与爱人为爱鼓掌的时候，处女神雅典娜岂不是要在旁边看活春宫？’
表情有些怪异的辛晟急忙忍住不再继续深入思考，将还没完全恢复的娜蒂雅交给卡珊德拉照顾。
他打算继续解开最后两支石柱的封印。
随着雅典娜的主动退让，被控制的毕达哥拉斯从恍惚中清醒。
但之前一副急吼吼态度的老学者不敢再随便咋呼了，老老实实的看着辛晟解锁封印。
第三个封印解开后，阿勒忒娅的留言继续播放。
让毕达哥拉斯感到意外的是，阿勒忒娅这次的留言明显是给他的。
“古代的学者，你的生命在赫尔墨斯之杖的作用下得到了延长。”
“你正在与世界隔绝，拼尽一切尝试破解我的先行者同胞留下的话语，请先冷静下来，听听我的建议。”
“你的知识和智慧在人类之中出类拔萃，值得钦佩。”
“但同时，你解析现实世界的方程式的做法也很危险。”
“你对宇宙的研究已经开始扭曲你的心智，它正在侵蚀你的精神，磨灭你的理智。”
“作为一名学者，你留给后世的不应该是对权力的渴求和对血脉的崇拜。”
“将你真正的智慧分享给人类吧，让你的数学发现帮助后世之人了解世界，现在还不是将先行者的知识开放给世人的最佳时机。”
“人类，还远远没有准备好。”
毕达哥拉斯的脸色非常难看，但之前受过教训的他没有歇斯底里的爆发。
“我的研究，我的发现，对当前的时代来说都是不必要的？”
“人类真的还没有准备好？”
辛晟轻哼一声：“当然没有准备好。”
“任何知识都需要循序渐进的接受和掌握，拔苗助长只会带来灾祸。”
“你能想象三岁的小孩挥舞伊甸神器毁灭世界的画面吗？”
“就算你以超越凡人的智慧破解了伊述人的科技又能怎么样？”
“你能指望连数字都算不完整的当代希腊人，理解什么叫因果律和平行世界？”
“如果把能让人类转化为伊述人的科技扩散出去，为了延长自己的寿命，有多少国家会为此争夺亚特兰蒂斯的控制权？”
“毕达哥拉斯，或许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就像阿勒忒娅所说的一样，你在对知识的无尽渴求之中逐渐迷失了自我。”
“停下来，好好回想一下自己的初心吧，什么才是你真正应该留给世人的？”
毕达哥拉斯颓然的跌坐在地上，他的左手依然没有放开赫尔墨斯之杖。
“帮助人类理解世界真实的语言，数学。”
数学是一切学科的基础，不管物理、生物还是化学，所有由此衍生的学科都离不开数学模型。
留下毕达哥拉斯自行理顺思路，辛晟解开了最后一个封印。
阿勒忒娅最后留下的话语让除辛晟之外的在场众人有听没有懂。
卡珊德拉和娜蒂雅大概能猜到，这段神神叨叨的话是留给未来之人的。
她称呼接收这段信息的人为穿梭时代的旅行者，她还提到了当前还远远没有出现的Animus。
Animus是刺客信条世界观的现代人制作出来的特殊机器。
后世之人可以通过这种设备追寻DNA之中留存的先祖记忆，将其模拟成仿真画面呈现出来，有点类似沉浸式全息虚拟游戏。
‘伊述人的未来视吗。’
关于阿勒忒娅提到的未来之人，辛晟多少有些好奇。
在这条时间线中，大流士活下来的孩子是女儿妮玛，卡珊德拉的命运自然也会随之而发生改变。
‘不知道未来到底是谁通过Animus观看到了这段有关卡珊德拉的基因记录，卡珊德拉又是与谁生下了后代。’
不过这件事与辛晟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阿勒忒娅也说过，未来会因为选择的不同而发生对应的改变。
说不定以后观看这段先祖记忆的会是通过某种方法逃脱死亡命运的戴斯蒙德，那位用自己的生命拯救世界的现代刺客大师。
束缚亚特兰蒂斯的封印全部解除，理论上辛晟等人已经可以进入亚特兰蒂斯，也可以重新用自己的方法将亚特兰蒂斯封印起来，相当于修改开机密码。
毕达哥拉斯最初想做的就是后面那种选择，但逐渐失去理智的他被先行者的知识引诱，他的想法不知不觉的发生了转变。
独自静坐思考了好一会儿，毕达哥拉斯释然的叹了口气。
“卡珊德拉，你过来。”
听到毕达哥拉斯的呼唤，正在照顾娜蒂雅的卡珊德拉先将视线转向辛晟。
辛晟会意的点了点头，加快脚步回到娜蒂雅身边替换卡珊德拉。
驯鹰人走到跌坐在地上的毕达哥拉斯面前蹲下：“什么事？”
毕达哥拉斯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手上的金色权杖，过了好一会儿才将它递到卡珊德拉面前。
“你们是对的，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拔苗助长，不能让懵懵懂懂的幼童掌握毁灭世界的武器。”
“赫尔墨斯的权杖归你了，从今以后，由你来判断人类文明的发展进程。”
当卡珊德拉下意识的握住权杖时，毕达哥拉斯的双眼已经恢复了清明，不再有之前那狂热的欲望。
“答应我，卡珊德拉。”
毕达哥拉斯放开权杖之前严肃的说道：“一定要耐心的选择最合适的时机，不要和我犯相同的错误。”
第134章 贪婪的冒险者？
即便是科技水平发展到一定程度的现代人类，也无法准确的定义伊述文明的科技到底达到了怎样的高峰。
平心而论，伊述文明既然能凭借科技手段干涉宇宙运行，着手研究永生方面的项目也很正常。
毕竟，寿命是限制智慧种族攀登极限的最大制约条件之一。
打个比方，如果爱因斯坦那样的超绝智慧者能活到现代，谁也无法肯定人类会发展成什么样。
而拥有第六感官“智慧”的伊述人，几乎每一个人都拥有成为、甚至超越爱因斯坦的潜力。
赫尔墨斯权杖就是伊述人对永生做出的尝试之一。
但这项实验最终并没有达到原本预定的高度。
娜蒂雅转述了雅典娜的说明，让辛晟等人了解了赫尔墨斯权杖的原理和还没来得及消除的弊端。
就像辛晟开脑洞胡乱猜测的一样，赫尔墨斯权杖是通过冻结持有个体的时间来达成虚假的永生。
只要赫尔墨斯权杖没有离身，固有范围内的时间冻结就不会停止。
关于这一点，辛晟在好奇之下向娜蒂雅……或者说寄宿在她体内的雅典娜提出了一些疑问。
“权杖持有者如果想洗澡和排泄要怎么办？不可能只靠单手吧？”
“当然不是。”
辛晟的关注点清奇，娜蒂雅表情有些古怪的转述道：“赫尔墨斯权杖的设计者考虑过这个问题，权杖本身可以自由改变形态。”
“有必要时，持有者可以将它变成手环、项链、戒指等，不一定非要握在手里。”
辛晟恍然的点了点头：‘难怪未来的驯鹰人出场时，权杖会以金苹果的方式出现。’
解决了辛晟小小的好奇，雅典娜将赫尔墨斯权杖未能攻克的副作用也说了出来。
“世间万事万物都要遵循能量守恒的原则，一旦离开赫尔墨斯权杖，持有者被冻结的时间会立刻强制返还，结果……不必我多说了吧。”
活生生的例子就出现在辛晟和娜蒂雅面前。
当毕达哥拉斯将赫尔墨斯权杖交到卡珊德拉手上时，他那原本只是略显苍老的身体就像被抽空了水分，变得像是一具干尸。
这还不算完，当卡珊德拉扶住毕达哥拉斯的尸体平放在地面上时，这具干尸迅速开始风化，很快就变成了一地的灰色粉末。
‘能量守恒……吗。’
由于毕达哥拉斯抛弃一切追寻知识的执念，卡珊德拉对他其实没有什么感情。
但再怎么说毕达哥拉斯也是她的亲生父亲，就这么在自己眼前化成一团灰烬，卡珊德拉还是有些感伤。
毕达哥拉斯传递给卡珊德拉的不只是一件神器，还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哎~”
沉默了一会儿，整理好心情的卡珊德拉轻轻叹了口气。
“辛，正如你所说，亚特兰蒂斯的一切不该在这个时代暴露。”
“我们重新布置一下封印，让它继续掩埋在这座海底遗迹里吧。”
娜蒂雅突然出言劝说道：“三位，我无意质疑你们的决定，但还请稍等片刻。”
从娜蒂雅的称呼的人数可以看出，她正在传达雅典娜的意思。
“诚如你们所言，当代的普罗大众还远远没有做好迎接伊述知识的准备。”
“但不解封亚特兰蒂斯，不代表你们不能进入其中探索。”
雅典娜的话让包括娜蒂雅在内的在场三人表情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你们的未来还很长，没人知道你们各自会遇到什么样的难题。”
“我建议，你们可以进入亚特兰斯蒂稍加探索，或许能在这座废弃的古代城市中找到适合自己的神器。”
辛晟本来就是为了寻找神器才来到亚特兰蒂斯，雅典娜的建议正中他的下怀。
“我赞成。”
辛晟率先举手投票：“只要不把亚特兰蒂斯内超越时代的知识带出去，应该不会对人类文明未来的发展造成什么影响。”
“当然，我们各自选择的神器必须经过雅典娜的鉴定。”
“如果雅典娜认为神器的力量太过强力，可能会影响人类文明正常发展的进程，那这件神器就不能带出亚特兰蒂斯，反之……”
身为一名雇佣兵，卡珊德拉的贪财早就刻进DNA中。
这里所指的贪财并不只是指凡俗的钱财，强大的装备对刀口舔血的佣兵来说也很重要。
“我也赞成，好歹来了一趟亚特兰蒂亚，总不能空手……呃~”
卡珊德拉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赫尔墨斯权杖，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尴尬。
“咳~总不能看都不看一眼就这么离开吧。”
娜蒂雅看了看放在自己身旁的黄金之矛、胜利女神像和埃吉斯之盾。
‘雅典娜，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增添新的神器吗？’
‘这个嘛……’
两个灵魂的交流无法被外人得知，雅典娜在娜蒂雅的内心说道：‘有了我的长矛和盾牌，你的武器已经无须操心。’
‘但你还需要一套适合自己的护甲，光靠埃吉斯之盾可无法完美保护你的全身。’
‘至于胜利女神像，你可以将它理解为一个增幅器。’
‘它能在短时间内大幅强化你的身体素质，激化你传承自伊述人的第六感，甚至能让你获得短暂的未来视，提前看到敌人的下一步动作。’
三人都有各自的考量，经过一番讨论，最终一致决定，先亚特兰蒂斯探索一番，心满意足之后再重新将它封印。
……
有雅典娜的帮助和指引，卡珊德拉凭借作为最终开门钥匙的赫尔墨斯权杖，顺利打开了亚特兰蒂斯的大门。
大门打开的同时，水镜中的影像如同海市蜃楼一般逐渐消散。
当三人正式迈步踏入亚特兰蒂斯的土地时，一个有些耳熟的严厉女声突然在他们耳旁响起。
“停下！”
模糊的虚影在卡珊德拉勉强凝聚成型，那是一个戴着银色头盔的伊述女人。
她的身上穿着单薄的衣物，雪白的双臂暴露在外，从她的手臂上能看到不明效果的明亮纹路，似乎是铭刻在她的皮肤上。
“驯鹰人，为什么未经我允许就打开亚特兰蒂斯大门？”
女子严厉的质问道：“你应该知道开启亚特兰蒂斯会造成什么后果，万一……”
“好久不见了，阿勒忒娅。”
经过娜蒂雅本人的允许，她身上的气质再次发生了改变，显然是雅典娜开始顶号了。
“或者，我应该称呼你为——安格尔伯达？”
阿勒忒娅的全息投影脸色猛然发生变化，惊疑的看着气度俨然的娜蒂雅。
“你！你是谁？为什么知道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