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卡林湾怪事
林恩率领鹰狮近卫团一行五十骑兵，经过两天的赶路，抵达了卡林湾，在这座近期已经修补了一大半的废墟城堡内住下。
城内除了鹰狮军团一支独立驻防的营队驻守以外，最近开始也迎来了商业的发展。
商人旅店，货物集散中心，以及一些附近的手艺人开始在卡林湾城堡翻修完成的西半城纷纷建立商铺。
一幢刚刚翻新的府邸内。
林恩正坐在书房内看着传来来的各处军报，门口卡林湾守备队司令，原鹰狮军团骑兵团营长德布劳内，将瘦猴拉到一旁小声的说：“领主大人现在是否方便？”
“什么事情？”
“我们丢失了半袋子面包和一袋子麦子面。”
瘦猴瞅着德布劳内一脸紧张，气笑道：“就这事？大人手头上的事情多了，谁有空管你军中的失窃案件？大人之前还很好看你来着，怎么这点事情都拿不了主意，找你们督察队破案去，你好歹是一个守备队司令，闲的。”
德布劳内脸一红，踌躇道：“这事情调查过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一旁的憨牛忍不住从门口放哨的岗位挪过来点，凑过头翁声道：“多半是你们军中的兄弟们自己吃了，我饿的时候，也会找掌勺的辎重队拿面包。”
“你能拿还不是仗着你是大人的亲卫，不然找被督察队拿起法办了。”瘦猴鄙夷。
憨牛哼哼唧唧，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反而颇为十分得意。
德布老内摇摇头道：“卡林湾守备军都是鹰狮军团出身。纪律要求一向严格，而且我特意问过出入辎重营的兄弟，是不是谁给吃了，您也知道，多吃了点伙食，在军团根本就不会触及军法，不会受到处分的事情，如果有人吃了一定会承认的。
辎重队队长卡里乌斯也说绝对不是兄弟们吃的，他早上才数过面包袋子，就在箩筐里放着，是今天兄弟们的午饭，可是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发现少了半袋子，仔细清查之后，他发现还少了一袋子麦子面，最后通报到我这里。”
瘦猴冷笑一声，“这事情一定有人隐瞒，反正离入夜还有一段时间，我陪你去查查，这事就没必要惊动大人了，河间地、君临、北境、绝境长城哪哪都有军情急报，大人这两日赶路都没个安稳。”
德布劳内闻言连连点头，很快与瘦猴从府邸中又溜回了卡林湾守备队的驻扎营地。
憨牛也没有将事情放在心上，在林恩的书房外执勤到了傍晚，太阳西下时分，却看见瘦猴一脸沉沉的迈步走了回来。
瘦猴斯特林一边走一边摸着下巴，念念有词。
憨牛咧着嘴询问道：“找到内鬼了？”
斯特林皱起眉头，“没有，见鬼了！上千人的营地，守卫森严，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一些吃食？”
“要不要将事情告知大人？”
瘦猴叹了口气，点头恩了一声。
林恩放下军报，手指慢幽幽的敲着桌面，看着面前一脸一筹莫展的瘦猴，蹙起眉。
按照历书上说的，卡林湾早在10000年前便已被先民建成，它曾是防卫北境的关键，化安达尔人的无数次的进攻中化为废墟，至今有几个世纪无人居住。
可卡林湾城明明作为面对南方侵略的战略要地，有着无可媲美的战略地位，之前由黎德家族派出的一支泽人兵，在这里简单的驻守。
“难道卡林湾没被恢复昔日城邦的模样，并非是黎德家族拿不出资金重建，而是有其他秘密？”
林恩现在担心的就是有些鬼鬼神神的东西在这座废墟城内中苟延残喘着。
领着近卫团士兵一行人抵达守备军营地，只见辎重队队长卡里乌斯盘腿坐在最中间，指天画地的赌咒发誓。说自己绝对没有监守自盗，东西就在眼皮子低下消失的。
周围围满了军卒，营门前还有听着消息跟来的路过商队人群挤着脑袋看热闹。
其中不少的人开始神神秘秘的传着小话。
不用说，定然和鬼神有关。
“散去吧！不过丢了一点食材而已，算不得大事，说不定是被老鼠叼了去，憨牛去将营地门口的那些闲人赶走，军营重地是这些人可以围观的吗？”
众人见领主发话了，也就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辎重队队长卡里乌斯走到林恩面前说：“领主大人，小的真没有……”
林恩点点头打断他后面的话道：“你当然没有拿，东西丢失与你无关！”林恩说的斩钉截铁，鹰狮军团都是自己花积分兑换出来的，这件事他最清楚不过，系统兵可不会无聊到做这种蠢事。
卡里乌斯见林恩这么说，精神立刻就放松了，指着正在挖沟的辎重队手下说：“大人，不可能有人挖地道过来，这里的地下水浅，不到一丈深就能挖出水来，根本就不适合挖地道，再说了卡林湾城还有几处破口没有修复，几个世纪没人破破烂烂的城堡，完全没必要挖壕沟攻打，要是远古时期的地道，也早就因为常年无人维护被堵实了。
“驻扎地是德布劳内司令亲自挑选的，驻扎了几个月，也没有见过有几只老鼠，可是就算如此，东西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消失了。”
林恩这才想起来，这里的守备司令德布劳内还是自己亲自提拔起来的。
左右看看没有见到人，林恩皱着眉问，“你们司令人呢？”
一个守备士兵解释道：“好像带人去驱赶乌鸦了。”
乌鸦？
林恩回头四处到处看了看，忽然发现不远处废墟城墙上的一群乌鸦，底下围着几个士兵用长杆，心头一动问道：“最近你们这里怎么出现很多乌鸦过来骚扰过你吗？”
卡里乌斯点点头说：“有啊，而且不是最近才出现的，最开始在这里驻扎的时候那些畜生就每日里都在城墙边溜达，只要到做饭的点，那些扁毛畜生就围着帐篷飞，您看看，好好的帐篷上全是鸟粪，每回做饭，开饭的时候小的都要拿大杆子把这些畜生赶走才成，要不然就会有鸟粪落下来糟蹋了饭食。”
林恩哦了一声，凝视城墙上那些红眼睛的乌鸦，正在拿爪子剔翎毛，偶尔呱呱的叫一嗓子，似乎很根本不在意下面举着杆子的士兵。
卡里乌斯咒骂道：“这些畜生，仿佛真的根本不怕人，怪事了。”
林恩的脸上浮起冷意，对憨牛说：“让手下用弓箭试试。”
第十五章 坑内
很快几个弓箭手，迅速赶到城墙底下，拉动弓弦，朝城头射出一轮密集的箭矢。
箭雨之下，原本一脸悠哉的乌鸦们惊慌着振翅而起，不过这群乌鸦似乎没有离开城内的意思，呱呱乱叫间，从众人的头顶掠过，朝卡林湾城西方向飞去。
林恩的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朝左右手下看了看，身旁的瘦猴心领神会，手指在嘴里打了一个呼哨，然后就跨上一匹马，拍了一下马屁股，就飞一般的出了营地，几个护卫林恩的近卫团骑兵也在林恩的授意下，也各自找了马紧紧跟上。
眼看着乌鸦在前面飞，瘦猴带着人在后面追，那些乌鸦飞的不疾不徐，已经是傍晚，卡林湾城内没什么居民，沿途道路昏暗，瘦猴也刻意放缓了马速，只是远远的缀在后面。
绕过卡林湾的几处废墟石墙，在杂乱的西城紧随着这群乌鸦兜兜绕绕了几圈，大概十几分钟后，瘦猴豁然勒住缰绳，马声嘶吼，前方出现了一个深深陷下去的大坑，大坑是一处塌陷的古老建筑，大坑四周是倾泻的青石板，板子上面一些刻印着一些看起来颇为生涩古老祭坛的雕文。
瘦猴左右看了看，没有再没有看见鸦群的踪迹，翻身下马，走到坑边，赫然听见一阵隐隐约约的乌鸦呱呱叫声，从坑底的黑暗中传入耳中。
那些可恶的乌鸦刚刚应该就是落进了这个天坑。
瘦猴转头对身后战马上的近卫团骑兵喊道：“去一个人通知领主大人，其他人下马四处搜查一下。”
“遵命！”
卡林湾曾是一座巨大的要塞，有二十座塔楼和与临冬城等高的玄武岩城墙。
它曾是防卫北境的关键，化安达尔人的无数次的进攻为乌有。
然而今日城墙已然完全消失，木造的堡楼更在千年前便已腐烂蛀蚀，二十座塔楼也只剩下三座。
残存的三座塔楼从三个方面控制着北上的唯一堤道。
林恩领着卡林湾守备队数百士兵赶到塌陷处，看着不远处的瘦猴正在俯视前方一个巨大的天坑，天坑五十米之外，一个破损的高耸岩石塔楼，长满青苔，屹立不倒。
“大人，就是这里了，乌鸦就是进入了这个地底塌陷，如果这个天坑没有地下暗河，他们就插翅难逃了。”
瘦猴迎上前禀告了自己的探查结果。
林恩点点头，伸手指了指不远处高瘦尖细，塔尖少了一半的破石塔楼，询问一旁披甲侍奉在侧的卡林湾司令德布劳内道：“那座残塔叫什么？”
跟上来的德布劳内忙道：“森林之子塔，大人。”
哦？林恩皱起眉头，传说中，森林之子曾在这座塔楼上呼唤旧神，通过旧神的力量造出巨浪冲击南边的颈泽，最后将颈泽全部水涝成了泥泞的沼泽地。
“斯特林。”
“属下在！”
林恩道：“带几十个手脚麻利的人下去探探情况。准备绳索，竹梯，多准备一些火把和可以引火的箭矢，让士兵们穿上甲胄，拴上绳子走一趟天坑，同时德布劳内，你让附近的守备队彻底搜查天坑上方的四处，让士兵架起篝火，弓弩搭弦，做好战斗准备，我总觉得这地下有些古怪。”
“是。”
“遵命！”
瘦猴领命去挑选人手，准备铠甲和绳索，竹梯，武器了，趁着这个档口，德布劳内也去亲自布置手下彻底搜索天坑周边，鹰狮军团做事一向效率，没大会功夫，一切准备就绪。
全幅甲胄的士兵，纷纷登上简易的吊篮，这些铠甲都是精钢装甲，连眼睛都罩在面甲下面，整个人如同一尊尊移动的堡垒，这卡林湾守备军中仅有的五十具重铠步兵铠甲。
吊篮上缓缓放下。
上面燃起篝火，几个被点燃的火把抛入进了天坑试图照亮塌陷底部的空间，不大工夫，就传来火把落地的声音，这些被浸了野猪油的火把落在地上溅出无数的火花，将地下照耀的一片光明。
不过高度太深，上面的根本看不清楚下面的底细。
林恩默默的看着士兵们忙碌的场景，忽然觉得视线有些恍惚。
他眼睛一眨，发现一抹冲天的红光自然面前的巨大坑底腾起。
此刻，抵达坑底，正落在一处摔落在地上，正噼啪燃烧的火把旁的瘦猴，一脸诧异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他的身边，重甲步兵手握长剑，身背装弦重弩的士兵们，也慢慢从半空的吊篮降落，围拢到了他身边。
地底世界的鱼梁木？
瘦猴面带惊讶的看着眼前一颗巨大的，在火光照耀下，散发着火红枝叶的鱼梁木大树，这棵树与大路上到处可以见的焦枯鱼梁木不一样，它生长得极其茂盛。赤红的树杆，明黄的枝叶，如盖的叶片间隐约有袍角显露，令人看着都忍住有心生敬畏之感。
呱呱呱！
几声乌鸦的啼叫声将瘦猴从恍惚中惊喜过来，他举起火把，走到这棵鱼梁木大树脚下，火光照亮树梢，看见树梢上躲藏着到处乱窜的乌鸦以及类似于乌鸦巢穴一样的东西。
大树树干上雕刻了一张巨大的惨白人脸，人脸狰狞，鼻子嘴巴以及深陷的眼眸令人不寒而栗。
视线缓缓向下移动。
瘦猴豁然看见了大树突起在地面上的硕大根须中央，两个熟悉的麻布袋子赫然静静的摆放在那。
瘦猴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朝身后两个重甲步兵吼道：“过去看看，是不是军营地内丢失的东西。”
几个士兵交换着眼神，抽出鞘里的剑，数支长剑齐声出鞘的声音响起。
其他的士兵也抽出弓弩，警戒四周。
过了一会儿，前去探查的士兵，转过头高喊道：“斯特林大人，的确是失踪的东西，这些该死的扁毛畜生，果然是它们偷的。”
瘦猴循声望去，忽然目光一缩，惊呼着提醒道。
“小心！”
“头顶！”
什么？
三个士兵站在鱼梁木听见了瘦猴的提醒，下意识的回过头。
就看见身后的鱼梁木，不知道合适发出白色的光辉，远看就好像一轮明月的流辉聚集在了一起，熠熠生辉。
而在发散着辉芒的树身上，离地五六尺高的地方，豁然探出了一张巨大的锯齿状的嘴，嘴很大，仿佛一个吞噬万物的漆黑洞穴般，三个还未彻底反应过来，只见那锯齿状的阔嘴，猛地从茂密的枝叶中窜出，一阵树叶摆动后，三个身穿重甲的人影，便远处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不见。
第十六章 易形者
众人完全愣住了。
在他们愣神的空挡，被血红的血手掌般树叶遮盖的鱼梁木中央，却里面就很快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嚎声，原本如死人般苍白的树皮上，此刻也渗出了猩红的液体。
猩红让原本树干上的惨白人脸上，两只深陷的眼窝，顿时如同流淌着红色眼泪的悲苦眼睛，都给了坑下众人无比的震撼。
“该死的，快放箭！”
瘦猴被这惊悚的一幕吓得够呛。
忙举手让手下的士兵发动攻击，嗖嗖嗖的声音乍然间响起。
箭矢穿过茂密的枝叶，刺破血红手掌的树叶，树叶间一阵抖动。
开始只是箭矢穿过枝叶的抖动，接着抖动渐渐剧烈起来，数道如侏儒般高大的人影从树梢上冲了出来。
人影落在地面，手握原始的长矛，衣衫早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目光中透着浅绿色的白芒，嘴角咧开狰狞的发出尖锐的威胁声响。
与林恩一同出过塞外的瘦猴，一眼认出了那矮个人影到底是什么。
森林之子。
他妈的，卡林湾怎么会出现这玩意。
瘦猴举起手臂，“进攻！杀了他们！”
有人举剑前行，有人给弓弩装填。
与此同时。
那些森林之子们也开始围拢在一起。
“旧神，守护我们！”唱诵开始，“因为凛冬将至，大陆处处危险！”
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坑内地底四面八方的响起，瘦猴转头面向火光没有照亮的阴暗角落。
所有人都被响动吸引，士兵们停下脚步，警惕四周。
森林之子继续念叨着：“旧神啊，请保护我们！”
“消灭入侵者！”
瘦猴身前几个士兵此刻终于接近了敌人，他们一手握剑一手抓住火把走向前祈祷或者说是施法中的森林之子。大剑高举，锋利的剑锋几乎下一刻就要斩落一个森林之子的头颅，忽然间，一阵劲风从森林之子们身后的阴影中冲出。
风让火焰燃得更旺，很快将迅疾扑出的黑影照亮。
嗷呜！
火光之下，几只凶猛类似黑豹的动物，正面扑倒了举剑劈下的卡林湾守备队士兵。
身披重型铠甲的士兵当啷一声，摔落在地，很快与野兽搏斗起来。
队列的瘦猴瞳孔一缩，猛然间，又听见四处，到处都是猛兽发出的连成一片的呜咽咆哮声。
很快，几乎就在一瞬间。
黑暗里，无数道黑影闪动，朝四面八方涌了火光的照射范围。
“易形者。”瘦猴斯特林恶狠狠地说出这个词，转向手下。“吹号向上面示警，其他举起武器盾牌，装填弓箭，准备战斗。”
“遵命大人。”
呜呜的号角声，在空旷的天坑底部炸响，回音在地底世界中回荡，肃杀的气氛，森然一片。
战斗一触即发，幻化成各种各样猛兽的易形者在黑暗中涌出，根本看不清楚有多少，蟒蛇，虎豹带独角的犀牛，什么都用，嘶吼声与战士的怒吼声交织起来，血腥气息几乎在一瞬间，将这片区域笼罩，气味浑浊成了一片。
“斯特林，大人。”负责带队的守备队士兵队长，挤到瘦猴身边大叫，“退路吊篮被撕碎了。这些野兽的脑子里仿佛拥有阴谋诡计，我们无路可退了。”
“让士兵保持阵型，火把绝对不能熄灭，附近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点燃的，这些东西躲在地下，肯定不喜欢光源！你去指挥作战，别忘了你们拥有精良的铠甲，哪怕最锋利的兽牙也无法轻易撕碎，谁要是后退，休想活命。”瘦猴警告。
几个卫兵保护在瘦猴左右，他们同样武器盔甲精良。瘦猴看到营地里的人们面对四面八方的易形者来袭，各自为政，有些组成队列，似乎进退沉稳，另一些则节节败退，不断被迫向后躲避攻击。
敌人除了变身野兽后的易形者，还有一些森林之子战士，他们冲锋而来，一边呐喊，一边挥舞木棒、铜剑和石斧，不顾一切地冲向自己这边进攻。
一声喊，一刀劈，然后英勇地死去，这与瘦猴曾经追随林恩见识塞外森林之子的自由民战斗方式类似。
瘦猴看见前方一头巨大的灰狼被防御的士兵插在长矛上，血随着每一步洒落，而不远处，那几个最开始出现的森林之子依旧念念有词，不过战斗太激励，听不清楚他们嘴中在念叨着什么。
敌人怎么会这么多，这个坑底世界到底有多大啊，瘦猴对于仿佛无穷无尽的敌人，感到一丝骇然。
很快他想到了什么。
从后背取下长弓在腰间的箭壶中挑选了一支浸泡猪油的箭矢。
箭矢装上弓弦，对准旁边卫兵手中高举一个火把，箭头蹭的一下燃烧起来，瘦猴奋力的拉动弓弦，兹兹的弓弦紧绷发出，他视线对着光线昏暗的巨大鱼梁木下不断祷告的森林之子射出。
他瞄的很准，箭矢嗖的一声，激射而出。
眼见箭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几乎就要洞穿围成一群正在祷告的其中一个森林之子的脑袋。
一道黑影却在半空豁然闪现。
一只碗口大的巨蟒，忽然从森林之子的头顶树梢中垂落而下，用自己的蛇身硬生生的接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原来如此。”瘦猴眼见此景，顿时恍然大悟。
“斯特林!”喊叫从后面传来。一名守备队士兵冲出过来，手上与额头都是汗与血水。“斯特林大人，有更多敌人，他们包围了我们，山猫，猿猴，虎豹，黑暗里有无数双绿眼睛。”
瘦猴咒骂着将弓弩重新挂回后背。对远处的守备队小队长喊道：“米尔纳，你的小队留下来挡住敌人。”
瘦猴重新拔出腰间的长剑，剑尖指向鱼梁木下的祷告森林之子，“其他人全部给我攻击那几个施法者，他们是问题所在。”
“放心，大人！我的小队会尽力拖延的。”米尔纳在远处答应，他面前一只足足矮了他一头的易形者，正用一只山猫爪子向他狠命的抓来，瞬间的利刃，划破了他腹部的铠甲铁皮，要不是他反应及时，这一击就能把他肠子掏出来。
第十七章 火鸦
距离鱼梁木三十几步外。
瘦猴举起剑大喊，“所有人听命。给我杀过去。”
说完，他扶正戴好头盔，拉下面罩，其他人也都跟了上。
“矛头阵形，”瘦猴高喊，“跟我来，楔形队列。”
然后，当便在卫兵的簇拥下，率先朝那个方向冲去去，士兵们听从命令大跨步的前进，但山猫巨蟒以及各种野兽，立即蜂拥上前阻挡，那些野兽尾巴来回摇摆。鼻孔大张，弯曲的门牙滴下唾液。
仿佛嗅到了人类身上致命诱惑的血腥气。
在队形朝鱼梁木前进的时候，它们变得比之前的时候都要来的狂暴与凶历。
前头几头恶狼在低声咆哮。
士兵们勇往无前，楔形队列撕开最近的易形者，队列不断朝前推进。
“巨蟒，山猫，猎豹……旧神啊，请继续啊……森林之子需要您更多的帮助。”随着队列的推进，渐渐的，瘦猴听见前方森林之子的呢喃，“更多，哦，还要更多……森林之子会给您献祭。”
瘦猴大叫，“冲过去宰了他们。”
“杀！”
前方一头凶恶的巨大猿猴嘶鸣着沉重地踏地而来，很快又被卡林湾守备队士兵的长矛捅中了腹部，长剑劈中了它满是黑色毛皮的胳膊，有一个弓箭手还用弩箭，射中了他的脖子。
“……不……”
那个变幻出巨大猿猴的易形者仰头尖叫。
红色眼睛中满是不甘与恐惧。
“嗷！”
尖锐的声音刺耳恐怖，充满痛苦。
为首的卡林湾守备士兵终于抵达了巨大的鱼梁木之下，他来到施法吟唱的森林之子跟前，长剑划破空气，毫不犹豫的朝森林之子头顶砍去。
一时间，火红的鱼梁木摇曳起来。
火光由巨树上乍现，直冲天际。
四周的影子山猫，巨兽发疯般的厉声嘶叫……
卡林湾塌陷天坑的上方。
林恩抬头望着东方高高的天空中，云层衬托之下，无数的乌鸦从天空俯冲下来，乌群燃烧起来，俯冲的时候如同一团团炽热的火焰。
刹那间，漆黑的天空化为了一片红、金与橙色中翻腾，拼命拍打翅膀。
它越飞越低，越飞越急，越飞越清晰。
尖叫声引得所有卡林湾守备军注目，憨牛脸色苍白的看着这一幕。
“怎么，出什么事了？”
“大人？”德布劳内也惊恐地问，“这些是什么东西？”
林恩抬头抽出佩剑指向天空，挥舞长剑，“快去指挥战斗，这些都是易形者。”
四下传来喇叭声，洪亮尖锐。
战号声嗡嗡作响。
有几个骑兵从队列中飞奔离去，这是前去卡林湾军营调集援军的。
比人群高出一截的骑兵率先迎接了燃烧的乌鸦，不少人面对这样骇然的景象，四散躲避。
士兵们一边尖叫，一边挥砍，直到他们的队长反应过来，高喝着重组队列。
“集合集合！”
“都他娘的别乱跑，举盾举矛，弓弩手快射击！”
“防御!”德布劳内也开始大吼，“盾兵都去保护领主大人，其他人都我射击。”
无数的火球从小天空上坠落，雷霆万钧的的奔向下方的士兵，四周的杂草灌木开始熊熊燃烧，腾起的黑烟笼罩天坑上方的附近，有人声嘶力竭的吼叫着让倾倒沙土，将被箭矢射中后，燃烧得焦臭的乌鸦身上的火焰扑灭。
沉闷的鼓声响起，潮水般的西夏军猫着腰躲在高大的攻城车后面，嗨哟，嗨哟的推着这些庞然大物向城墙靠近。
林恩刚刚躲进守备军盾阵之内，只听见一阵乌群，如同箭雨般带着刺耳的尖啸落了下来，燃烧的乌鸦撞击在橡木盾牌上，如同雨打芭蕉……
四五个来不及躲闪的军卒顷刻间就被火球击中，接着浑身便开始烧了起来，来不及灭火的士兵，瞬间被火焰将人吞没，整个人打着旋子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一头栽倒在地。
林恩神色凝重的看着天空中密密麻麻的乌鸦群，乌鸦先是隐藏在黑暗的天际，在百米高空开始俯冲时，浑身便燃烧起来。
卡林湾废墟内，居然隐藏着如此大的秘密，也不知道瘦猴斯特林在坑底触发了什么，居然召唤出这些凶悍诡异的敌人。
黑色的浓烟被风卷集着打着旋向德布劳内布置的队伍阵列笼罩过来，黑烟后面的天空出现了一大批火焰乌鸦，他们如同地狱里逃遁出的带翅膀恶魔，身上着火，嘴里凄厉的叫着奋力俯冲。
虽然这些火焰乌鸦看起来很可怕，不过进攻实在过于单调，当卡林湾守备军从一开始的惊慌中冷静下来，熟悉了这群怪火鸟的进攻后，队列便开始有条不紊起来。
更远处的地方传来了号角声。
那里是卡林湾的驻防营地的方向，估计没多久，更多的援军便会抵达了。
林恩对于现状没有感到一丝开心，目光凝望天空，再一次听见了坑底传来的求救号角。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恩担忧的看着天空的方向，对警戒四周的憨牛道，“问题出现在下面，这些乌鸦并不致命，更像是在拖延咱们下去营救的，让德布劳内的卡林湾守备军防御这里，鹰狮近卫团的人随着我下去。”
“大人，下面情况不明，或许比这里更危险。”憨牛提醒一句。
林恩也有些迟疑。
说话间。
一股热浪冲天而起，火焰的气浪卷集着残肢夹带着断裂的长矛木屑，飘散各处，这些乌鸦居然会爆炸。
林恩眼神一突，这不是魔法吗？
听着耳中四周响起的弩弓的狂响，又是一轮密集的嗤嗤咆哮，弩箭彻底的掐灭了又一波火鸦的攻击。
砰砰砰砰砰！
箭矢击中火鸦群。
一连串的爆炸声，如同连发爆竹般在天空炸响。
下方号角与战鼓声擂响，震耳欲聋的爆炸下，一些漏网之鱼的乌鸦，将守备军队列撕开了几道口子，士兵们连滚带爬的忙乱地再次组成方阵，但行动太迟，组织混乱，动作也慢。
又是一群火鸦乌鸦正东、东北和正北三个方向出现，这一次乌鸦更多，而士兵们才回到队列，不少弓箭手还来不及给弓箭装弓，千钧一发之际。
三队整齐的骑兵，全穿着闪闪发光的黑色钢甲和鲜亮的羊毛外套，出现在了西北方向。
支援大军总算在这一刻赶来了！
第十八章 坑底的俘虏
说时迟那时快，队列彼端，一队骑兵率先已冲向迎面落下的乌鸦群，另有几队士兵，在号令下驻足，举过弓箭开始仰头射击，密集的箭矢直插燃烧着的乌鸦群侧翼，天空的火球顿时纷纷直挺挺的坠落下去。
仅有的突破骑兵与援军弓箭手密集的箭矢网，零零散散冲入德布劳内所在阵地的乌鸦们，也很快被清理干净。
援军的到来鼓舞了士气，同时对袭击的乌鸦形成了人数优势，林恩发现当披甲胄的援军抵达时，天空中源源不断的乌鸦群便嘶鸣着逃散。
“这些扁毛畜生怎么这么聪明。”有人啐着咒骂。
众人纷纷发现了天空中的鸦群变化。
林恩刚才在混乱之下失去了德布劳内的踪影，现在又重新找到他。
他正在对赶来的援军重新布置阵地，以防止再有什么不测，越来越多的人从废墟的西北放涌来，不仅有骑士，还有穿短背心、戴圆盔的自由骑手、骑射手和普通土兵，数目成百上千。
一面面鲜艳的鹰狮旗帜在他们头顶飞舞。
战场内依旧到处散落着火焰，有些卡林湾城内生长的灌木与松木树也燃烧起来。
烟雾漫天。
号角声，再次从塌陷的天坑下方传来，这一次更加急促。
林恩派人将德布劳内喊来，吩咐抓紧时间派几队援军下坑。
……
烟雾已经熄灭。
天空不在出现会燃烧身体袭击士兵的乌鸦踪迹，仅有的几只乌鸦高高的盘旋在天空，不时的呱叫几声，下去坑底支援的士兵，渐渐的从吊篮上抬出尸体或是受伤的士兵。
最先下坑的士兵全部配备了重甲，此刻却他们身上却全部破损不堪，瘦猴带着一身的血迹从吊篮上被拉上来，告诉林恩地下的鱼梁木已经被炸烧了，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最开始下去的兄弟，死了十几个伤了一半。
他说着话，发现上面的弟兄好像也死了一地，兴奋的表情顿时就消失了，林恩自己也感到伤感，短短的十几分钟，那些易形者就给守备军造成了极大地损失……
“谁知道卡林湾居然还有这怪东西的存在，也是奇怪，这些森林之子是在这里从上古时期就躲避在此，还是说最近才从塞外翻越长城来到南边的。”
林恩才一屁股坐在一块稍微干净的半截石头圆柱上，对瘦猴说：“你将下面都探索完了没，可还有什么漏网之鱼。”
瘦猴将砍得刃口处满回沟槽的长剑扎入身前的石缝隙，回忆了一下，缓缓摇头道：“当时我们被困在鱼梁木低下，打断了几个念咒施法的森林之子后，那些奇奇怪怪的生物就仿佛失去了进攻的动力，它们潮水一般的进攻，然后潮水一般褪去，不过后来增援的队伍抵达时，我们解决了最后一批敌人，并烧掉了那棵鱼梁木，四处找了一圈都没看见有什么藏身之处，属下到现在甚至都觉得刚刚发生的事情还是一场梦，只是弟兄们都死了，却是事实。”
林恩蹙着眉道：“你将坑底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给我讲述一遍。”
“是，大人。”
他刚想开口。
就看见一个细手细脚，衣衫粗劣，头上的头发如同树根般杂乱的森林之子，五花大绑的被抬到了跟前。
憨牛呲牙咧嘴的走过来道：“大人，下面有人抓到了一个俘虏，您说之前的那些乌鸦，会不会就是这家伙引来了。”
林恩瞅了瞅被用麻绳五花大绑在一个担架上的矮个子生物，这个森林之子虽然被绑得严严实实，不过表情却依旧暴厉，满脸都是疾言厉色惊恐与凶恶。
对于这东西林恩满心都是厌恶，不过还是命让将他拉到跟前，试问道：“森林之子，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在卡林湾废墟城？”
木板上传来胡乱抓挠的动静，森林之子张着嘴巴，出发猿怒般的嘶吼。
“人类……罪人……”
然而林恩压根没有听森林之子咆哮小去的意思，从坐下的石头缝隙里抓出一根杂草，将白色的根茎剥出，放在手里揉捏一会，然后丢入嘴中咀嚼，又摆手说：“算啦，问你也没什么用，你们森林之子也是一群可怜虫，虽然你们才是维斯特洛大陆最早的居民之一，早先民到来之前，就统治了大陆数千年。不过时代变了，你们却不明白适者生存，强者生存弱者淘汰的道理。
你看，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都不知道，说明你们智慧也无法弥补了体型上的缺陷，也不知道你们以前统治大陆数千年都在干什么？难道是陪着猿猴与野生动物们过家家吗？
我其实最开始还是很同情你们的遭遇，不过在你们中的三眼乌鸦派出第一个刺客刺杀我时，我们之间便成了生死之敌。
你眼中的痛恨与敌视是正确的，因为在这样的情形下，你觉得我会不会对你们森林之子有多少耐心？”
那个森林之子似乎听懂了林恩的念叨，眼神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悲切。
林恩却笑了一下，抬手就把瘦猴插在地上的长剑拔出，然后一剑插入了森林之子张开的嘴里，将他似乎刚刚想明白，又说的话生生的用剑绞碎了。
凄厉的叫声传出，森林之子俘虏痛苦地拿脑袋撞着地，然后再一次昏了过去，
林恩瞅着被援军收拾战场后，摆放了一地的部下尸体，面部的肌肉都在抽搐，自己还是太轻视这座大陆的生物了。
不在意那个森林之子是否死去，林恩如同入定的老僧坐在一顶巨大的石柱之上，只有微微跳动的眼皮显示他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的不平静。
瘦猴悄眼打量一眼自家领主闭目发呆，悄悄的想将屁股从林恩旁边挪开，尽量不发出任何动静。
当啷一声响动。
瘦猴恨得牙齿都痒痒，憨牛这个傻货，在旁边抬具尸体都会磕碰到摆在石壁上的武器，武器散落发出叮叮当当的破锣声。
林恩双眼猛地睁开瞅着大喘气的瘦猴问道：“你还没给本领主说说，你在下面都经历了什么？说说把，越详细越好！”
第十九章 厚厚一叠
瘦猴咽了口唾沫，回忆了片刻之后，就把坑底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跟林恩说了一遍，也许是听林恩平日里讲段子听得多了，也学会了怎么把故事讲的好听，瘦猴叙述起来所见所闻来，阴阳顿挫的颇为生动。
比如，下去以后看见一棵活生生的巨大鱼梁木出现在地下，瘦猴就用十分震惊的夸张表情来表达，当说到他们准备靠近鱼梁木，却先后被易形者幻化的巨蟒袭击，后来又被几个森林之子先知施法下，召唤了的成批易形者袭击，对他们的队伍造成了巨大的麻烦时，与被他讲的十分紧张。
绘声绘色的讲到后面，瘦猴说起当时吹号求援，却一直未得到增援，面对强敌环视之下绝望御敌的情景，神色又显得颇为寞落。
最后，瘦猴叹息一声，神情有些呆滞的回忆着之后时刻场景缓缓道：“大人，当时我们五十号人，几乎损伤过半，在绝望中我们选择焚烧了那棵鱼梁木，属下听见了在树干内发出了极为凄厉的哭嚎声，仿佛烧死的不是树木而是一个人风捉残年的老妇人一般，当时我们吓坏了，四周的敌人虽然褪去了大半，但是剩下的变得极为狂暴狰狞，好在援军在最后时候及时抵达，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林恩揉着眉心微叹道：“这鬼地方有一棵活生生的鱼梁木就够神奇了，现在长城以南居然能看见懂魔法的森林之子，也不知道这百千年来，这些森林之子隐藏起来，背地里不知道做了些什么。”
“大人想知道，为什么还要一剑捅了那个家伙，交给属下，没准能问出一些什么来！”
瘦猴说着伸手指了指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早挂了的森林之子俘虏。
林恩看着瘦猴呲牙咧嘴满脸的遗憾，大笑道：“你怎么也开始钻牛角尖了啊，非我族类，杀了就杀了，森林之子不过是百足之虫，将他们赖以生存的心树烧了，不给他们生存的土壤也就是了，咱们的对手始终是那些真正掌握权势与军队的大领主，当然还有厄索斯人！”
瘦猴闻言一愣，旋即谄媚一笑说：“领主大人说的是，属下魔怔了。”
看着士兵差不多将坑底的伤病搬运的差不多，地下塌陷中再没有发现什么别的有趣线索。
林恩拍了拍自己的膝盖，笑起身挥手道：“回去歇着了，明天一早还要赶路，离开白港有段时间了，也不知道北境现在发展的如何了！”
林恩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其实他还想说，不知道公羊门金矿现在又产出了多少金砖，暴兵系统卡在7级有一段时间了，自己好容易兑换的巨龙成了龙妈的战力，如今面对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是率军强势登陆，解锁新的系统增强战力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无论那是所谓万物之源的系统等级意味着什么，林恩都是时候该面对了。
卡林湾休息了一晚，鹰狮近卫团重新整顿继续北上白港城。
过了卡林湾，道路变得宽阔，告别了泽地的泥泞道路，战马可以在荒野中肆意狂奔，路是好走了，不过天气也越发寒冷。
赶路走不了多久，就要停下来烤火取暖，否则整个人都会被寒冷的空气冻僵手脚，连握紧缰绳的力气都会失去。
出了卡林湾区域，沿着东北方向走走停停的骑行了一上午时间，此时太阳转出云层，高挂头顶，气温渐渐暖和了不少。
已经距离白港城已经不到二十里的路程了，运气好路上没有途径的商队拦路，甚至能回到白港城领主府吃一顿热乎的午餐。
在一处背风的山岗斜坡做了最后一次休整，烤了火，休息了片刻。
将篝火的残焰浇熄，将士们准备将绑在一棵棵树下低头吃草的战马缰绳解下时。
从白港方向的远处大道上，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五匹战马的影子，从声音传来的方向出现大道尽头，马跑的很急，鼻子处时不时打出响亮的鼻息声，在空旷的荒野上传得老远。
瘦猴刚刚将林恩的战马从不远处前来，此刻闻声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眺望。
却见那五匹战马上骑士人影高大，每个人身上都身着保暖的皮棉甲胄，黄色的披风在寒风中鼓胀的老大，背后鲜艳极有辨识度三角鹰狮旗帜，猎猎作响。
“咦！自己人，跑这么快好像是往南边送信的，大人要不要去拦下来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瘦猴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林恩询问。
林恩视线同样被那几匹明显是送军情急报的骑兵所吸引，闻言想了想，朝瘦猴点头道：“去吧。”
送信的战马很快抵达了林恩所在的临时营地附近的必经之路，瘦猴派人在土路上将疾奔的送信骑兵拦下，一番盘问之后，这才确定，这几人确实都是往南边送军情密报的，而收信的正是林恩。
密报用厚厚的防水羊皮包裹装着，不是一张纸，而是整整的一大叠。
林恩看着瘦猴捧在手心这一大叠战报，先是一呆，旋即感到自己的头皮都在发麻，一般的军情急报为了时效性，大都会写的言简意赅很简略，像这么厚的急报林恩还是头一回见。
一边接过战报从头翻阅，一边询问被带上来的送信骑士队长，北境最近是否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一问之下，林恩几乎吓了一跳，短短的三天时间，在北境东海岸沿线就有不下两千艘大大小小的厄索斯船只登陆，因为厄索斯人在北境的港口城市登陆，而是选择了无人看管的僻静海岸线登岸，驻守北境东岸几大城堡，如寡妇望，公羊门包裹渔村港等地的鹰狮军队，无法第一时间侦查到情报。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厄索斯人不但席卷了整个北境东岸，而且登陆的厄索斯人开始向北境内陆进发，不少厄索斯城池的奴隶主，相互之间还将登陆的努力兵，以及厄索斯普通民众集中起来，已经屡次兵进北境东边多出村庄，其中被围困的北境庄园，在这三天时间，就足足有三四十处之多。
这些一份份信笺大多都原本是发往白港求援，然后被白港主事的老希尔学士一股脑整理后，发往南边报给林恩的战报。
第二十章 东海岸形势
大致了翻看了一下北境东岸各大领主发出的求救信笺，最后林恩目光投降由老希尔学士亲笔属书的汇总战报上，这才对北境这次被突如其来的入侵事件，有了大致的全盘掌握。
五天前，白港海军发现在狭海中出现了大量船只向北境东岸进发，当晚布拉佛斯城与罗拉斯城主先后向白港城派出信使，请求过让他们所带的厄索斯军队以及商队，进入白港等北境大城暂居。
不过，当时老希尔学士以北境之主林恩外出未归，自己无权处理此事为由，给婉拒了。
同时白港为了在林恩不在的这段时间以防万一，下达命令，向东海岸沿线上各大城堡以及沿海渔村领主提出示警。
而各大领主收到通知，纷纷将领民撤回城堡，同时警惕狭海内的厄索斯人强行登陆。
然而，时间仅过了两日。
也就是洽谈失败后的，第三日，佛晓。
布拉佛斯城主与罗拉斯城主率先领着两城逃出的数百艘战舰，载着三千自由城邦士兵以及近六千逃亡自由城邦民，在涨潮期间沿着北境多出无人看防的无人口岸登陆。
他们登陆之后，首先攻下了东海岸几处偏僻渔村。
为了激发斗志，裹挟更多的避难厄索斯自由民参加自己的军队。
布拉佛斯城主与罗拉斯城从南北两路进发，就地劫取的小渔村就分给急需安家落户的漂泊民上岸，将原本属于北境人的田土与渔船，财帛尽数分散给在狭海漂泊的自由民。
此举大大刺激了自由民汇同两家城主大军登陆的决心，一时间声威大震。
之后相继有不少有木栅寨保护的东海岸村堡被破，其中寡妇望与公羊门以南的几家领主，失去了望海寨，与东渔村后，没有第一时间上报白港，而是隐瞒不报，自己组织领地的民夫和兵丁准备重新夺回自己的寨子，屡战屡败之下，耽误了最宝贵的时间。
让白港城与寡妇望城驻守着，枕戈以待的鹰狮军队反应过来时，敌人已经越过海岸线朝内陆分散进发，彻底失去了围堵的条件。
小领主的隐瞒，为厄索斯人的顺利进军创造了有利条件。
更严重的事件发生在三日前的傍晚。
布拉佛斯城主率领五十艘战舰，重新返回狭海，从海面迂回到紧邻寡妇望南边的公羊门城外港口，当事领主胡德见事不妙，急忙布置防军，关闭港口与城堡大门，命令全部的公羊门守备军镇守城外南北两处港口大门。
此外，胡德还派骑兵通知就近当时攻打寡妇望后，驻防的鹰狮军团一个驻守鹰狮军团混编营增援。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援军还未到，公羊门被忽略的西边防守却遭遇了大股敌人的袭击。
厄索斯人从偏僻渔港登陆后，绕行北境陆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公羊门以西的大门破城而入。
这与胡德事先得知狭海满是厄索斯人的战舰后，提前安插附近的领民全部归入公羊门内，当第一批登陆厄索斯人，大大咧咧从陆路穿越公羊门西北领地时，竟然没有被一个人察觉有关。
希尔学士书写的密报中，有提到胡德顾此失彼的经过，战事开始期间尽管他亲自书写招兵文告，要求城内百姓积极应战，但终于无法挽救公羊门的危局。
一场恶战，公羊门守备队与城内响应防御的民众战死一千多，胡德趁乱逃走，不知去向。
布拉佛斯城主率先为漂泊狭海的厄索斯人夺取第一座北境大城。
公羊门告破的太过突然，也太过容易，当寡妇望鹰狮军团几支混编队抵达城堡，准备增援时，已经无法挽回局势，当任援军统帅坎特怒不可遏地返回寡妇望，并第一时间上呈东海岸已经被厄索斯人入侵的函件，白港城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然而，此时布拉佛斯城主与罗拉斯城主已经合并一处，大批漂泊在狭海以北的厄索斯人，得知了有一个巨大港口可以登陆，防御破口一开，一时间千帆登陆。
厄索斯人当日甚至在举行庆功宴会时，推举了一位西征统帅出来，那个叫纳达尔的厄索斯统帅，整合了所有在北境登陆的厄索斯人，集合了一支近万武装整备的厄索斯大军，在夺下公羊门的第二日，离城继续朝北境内陆开辟领地。
北境内陆村庄、庄园领主面对来袭，或猝不及防或无力抵抗，一时间烽火连绵，直到遇见在北方恐怖堡驻防的鹰狮军团扫荡军，这才遏制住了敌人朝北境更西的内陆发展的局面。
看得这里，林恩几乎气的想摔信，大骂道：“这群狗日的领主，全是饭桶，胡德也是，劳资是当年怎么拿下公羊门的，他一清二楚，怎么会犯下同公羊门曾经城主同样的失误？”
瘦猴在一旁听了传信骑兵大致的汇报，抬起头担忧的看着林恩的神态，小心的问了一句，“大人，事态可是很严重了？”
“尽管在意料之中，不过事情依旧比想像中来的棘手？”将看完的战报交给憨牛包裹，拖着腮帮思索了片刻，迎着冷风笑着回答斯特林。
厄索斯人不可能一直漂泊在狭海里，他们会选择登陆维斯特洛，从东海岸选择任何可乘之机，除非派出十万大军将海岸线完全封闭起来，否则根本阻止不了。
不过公羊门的失利还是大大出乎了林恩的预料。
公羊门城主是林恩最开始在渔村港城堡的侍卫首领胡德，增么面对那群凶恶的海贼他都丝毫不怵，林恩没想到东海岸第一个大口子居然会是在他所掌控的城堡。
这个消息对林恩的冲击很大，因为公羊门周遭被攻克，数量厄索斯人会迅速掌握公羊门西北后山上的金矿消息。
一旦金矿被那群厄索斯的人发觉，那林恩回到北境想要直接升级系统扩充实力的算盘可就白打了。
那可是年产近几吨金砖的大矿山，在林恩急需巨量金龙充值升级系统的档口，绝不容有失。
第二十一章 议事厅风波（上）
白港城，领主府邸议事大厅内落针可闻，短短两日内，北境许多各地领主纷纷赶到白港城，等待与即将返回北境的林恩，商议北境之地如今面临的巨大危机。
此刻众封臣一言不发。
白港城学士老希尔坐在大厅高台之下的桌案后，闭目养神，老神在在。
渔村港事务官兼任代理领主莱安娜·莫尔蒙，坐在最靠近议事厅门口的角落，忍不住的时不时伸长脖子眺望大厅门口的方向。
“各位领主大人，守护大人回来了，近卫团骑兵队刚刚抵达白港西城门，白港城守备司令原长弓营队长希门尼斯正在西门迎接。”
一个通报铁卫撞开大门，急急忙忙的向沉闷的议事厅灌入了一丝生气。
如今的霍伍德城主曼德勒伯爵听见通报，抽搐的左手下意识的攥紧，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来大厅陆续通报的铁卫一波换了一波，林恩距离白港城领主府也越来越近。
气氛逐渐压抑。
托伦方城城主陶哈伯爵干脆站到巨大的贴花窗跟前，一把推开紧闭的窗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让风冷洗洗脸，大厅内的气氛实在让他全身都不舒服，心头上仿佛压了一块巨石。
直到他从窗户外看见了领主府的大院内，数骑从正门出现，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年轻出现时，这才急急忙忙的扭过头，朝他身后哈丁塔，海豹湾，寒冰湾，黑貂厅，后冠镇，荒冢屯几家领主围聚的方向喊了一嗓子。
“来了，来了。”
“林恩大人，来了……！”
议事厅内的众人听见这一口满是老人浓痰嗓子，纷纷侧目，北境聚集白港近一半的各家领主，这才目光饱含热切的望向门口，静待北境之主林恩的出现。
五六十位领主从焦躁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其中橡木盾，橡树河，先民荒冢，王后门几家领主更是从原本躲在人群中后方，慌慌张张的朝前方挤上两步，凑到了人群前面。
林恩在院内刚刚翻身下马，立刻有两个卫兵匆忙上前，将他战马缰绳接过，牵向不远处的领主府邸马厩。
白港城近卫队队长，从看守的议事厅门前岗位上，一溜烟的小跑到院中，对林恩阐述了议事厅内北境众领主聚齐的情况。
“哼，劳资召开封臣大会的时候也没这么热闹过，这帮家伙也就这点出息了。”
林恩轻哼了一声，牢骚了两句，等憨牛带着鹰狮近卫团的十来个精壮手下赶上。
这才摔打着有些脏兮兮的袖子，仰头看了看前方台阶上的议事厅青铜大门，大步流星的迈步而上。
议事厅内一阵喧哗过后。
众臣依次落座，林恩来不及御甲，精致的皮甲穿在身上，径直穿过大厅中央的狭窄通道，在众星拱月的目光中缓缓走上高台。
“诸位久等了，坐吧！”轻声说了一声，也不管偌大的议事厅有多少人能听清楚，便坐上了那个极为宽大垫着羊绒毯子的橡木大椅上。
大厅内的氛围为之一凝。
直到此时，老希尔学士这才睁开眼睛，幽幽地林恩施了礼，在林恩颔首示意下，转脸对大厅肃静安坐的各家领主道：“守护大人，在回北境的途中已经得知了厄索斯人的无耻入侵行径，也了解了诸位的担心，今天特别召开议事会议，诸位有什么要说的，尽管提，守护大人风尘仆仆而来，谈完了事情，这还要回后院梳洗休息。”
曼德勒伯爵坐在前排，闻言昂着头左右看了看，见几家领主的目光大多闪闪躲躲，心中暗骂了一句，率先起身，朝高台上的林恩施礼唱道：“我尊敬的守护大人！”
“哦，曼德勒伯爵，好久不见，你在霍伍德城待得还还好？”林恩客套的回应道。
“多谢大人挂怀，霍伍德城目前无恙。不过，大人您想必也知道了我霍伍德城如今的窘境，厄索斯数千大军在三天前曾经对城堡发动过一次攻城战，索性有北方的恐怖堡鹰狮军团扫荡军，及时支援，这才让城堡上下免于灾祸。
只是，现如今厄索斯人背靠公羊门港口，每日登陆物资与人员成千上万，整个北境东海岸局势已经糜烂，再这么下去恐怕厄索斯人攻下末江渡口，跨过末江进入北境西境，也不是没可能。”
高台上的林恩收敛神色，听完之后，只是淡淡道了一句，知道了，便不再说什么。
林恩的冷处理让曼德勒伯爵有些尴尬，摸不清楚林恩这是什么意思，又不敢当着林恩的面发作，只是微微张了张嘴巴，移开了目光，神色不安的重新落座。
随后深林堡领主盖伯特·葛洛佛起身致意，“见过北境之主林恩·罗斯柴尔德大人，我代表深林堡上下，申请获得召集北境领民成立东征大军，绞杀入侵的自由城邦军队与擅自进入北境的厄索斯人的军令，只有团结全部北境善战之兵，才可以击溃敌人。”
林恩依旧不置可否，从领主府仆人递上来的托盘中取了一杯温热好的麦芽酒，浅浅的喝了口道：“你是说，你想要在鹰狮军团以外，另外成立一支军队？”
盖伯特道：“是的，大人，您的军队此刻大部分都在河间地，除了召集一支属于全体北境人的新军团以外，咱们怕是难以应付那些疯狂的厄索斯人。”
与这些狡猾的贵族打交道多了，林恩立刻从对方的话里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不动声色的哦了一声，打算随意敷衍过去。
目光却忽然看见坐在盖伯特身边的罗贝特·葛洛佛，眼珠一转顿时改变了主意。
罗贝特·葛洛佛是盖伯特的弟弟，也是深林堡葛洛佛家族的继承人，他高而瘦，虽然年纪不大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年轻父亲，虽然有个孩子还在他母亲的肚子里。
他的脸庞轮廓分明，一头灰棕色乱发，腰上挂了把剑，肩上用钢甲铁拳形状的沉重银扣扣了一件深红色披风。
第二十二章 议事厅风波（中）
林恩对这个叫罗贝特·葛洛佛家伙的两粒充满智慧般的眼珠有了兴趣。
听说他在封臣大会之后一直留在白港，打算学习城池管理，参加即将在月底由林恩主持召开的城池事务官选拔。
事务官是林恩掌权的一个大胆实验，对于事务官的培养，还在摸索阶段，除了小熊女莱安娜以外，林恩还真没其他应聘者的能力，有过什么了解。
此刻，林恩眼神一动，微微转动视线，对盖伯特身边的高瘦人影道：“罗贝特·葛洛佛阁下，你哥哥刚才说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猝不及防的发问，让罗贝特有些意想不到，不过他依旧从容不迫的站起身，礼貌施礼回答：“是的，守护大人，我哥就坐在我身边，嗓门如同铜钟，我很难听不清楚。”
风趣的回答，顿时让大厅响起了一串银铃般的爽朗笑声。
当众多北境见到高台上一直板着脸，没有什么表情的林恩同样莞尔，大厅的气氛轻松了许多。
林恩笑着点头，意味深长的问：“那你是否认可盖伯特伯爵的提议呢？”
罗贝特·葛洛佛偏头瞄了眼一旁对自己满是期待的哥哥深林堡伯爵盖伯特，又看了看高台上保持贵族温雅的林恩。
深深叹了口气，摇着头道：“不，守护大人阁下，我并不认同。”
“罗贝特你在说什么？”深林堡伯爵不可置信的瞪着自己的弟弟，他怒吼出声，嗓门很大，激动之下，以至于他胸口深林堡葛洛佛家族的标志，红色底，银色的钢甲拳套都褶皱起来。
葛洛佛家族领主旗下有四大贵族：树林，树枝，树干和森林，树的四个部分，分别对于四个家族的家徽，所以实力在如今的北境领主中，属于中上。
家族徽记中的钢甲拳套代表着力量至上，家族族语：摧枯拉朽！
被既是哥哥又是族长的盖伯特·葛洛佛对着脸庞狂喷，罗贝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高台上的林恩，眯着笑着扬扬手道：“盖伯特·葛洛佛大人，你要是想逞你的族长威风，大可以回深林堡去，在议事厅咆哮总不是想威吓我，以及在场所有北境贵族吧？”
“这……”盖伯特·葛洛佛闻言身子一抖，长吁了一口气道：“守护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刚才的提议也是大部分北境领主的意思，这符合北境人的利益，你可以询问所有在场领主。”
此话一出，大厅内的诸多领主纷纷别过头，不忍直视这位典型的猪队友。
一直没有说话的托伦方城领主赫曼·陶哈爵士忽然轻笑一声，站起道：“盖伯特·葛洛佛伯爵大人，在场贵族们脑袋里在想什么你是如何知道的？搞不好是你理所当然的一厢情愿呢？就你好比你自己的亲弟弟罗贝特爵士一样，只是你认为罢了，他就不赞同你的提议，我也不赞同你的提议，难道我不属于北境贵族了？”
盖伯特不怼的血气上涌，大骂道：“赫曼你在跟我叫板？组建新军团的事情，我们可是私下与许多领主合议过的。也辛亏没有事先通知你，托伦方城被几个铁民海贼就能抢夺走，你的家族典型一窝的窝囊废。”
陶哈家族虽然如今实力大不如前，但是也不容被人如此喝骂，赫曼·陶哈当即变脸怒道：“这里可是议事厅，守护大人召唤议事会议决断北境事务，你却提前在背地里联合众领主沆瀣一气，是打算逼迫林恩大人妥协吗！”
林恩此刻也眯缝着眼睛瞅了盖伯特·葛洛佛一眼，面无表情道：“盖伯特·葛洛佛，是这么回事吗？”
盖伯特·葛洛佛被林恩冷不丁的质问吓得够呛，背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背地里串通各家领主对北境之主发难，这可是大忌。
林恩说话间语气虽然平淡，不过那一对眯缝着的细长眼睛，睁合之间，精光闪闪，隐射凶芒，让在场的诸多北境封臣都为之色变。
如果是各家领主都有想要建立新的军队保护家园，同时建立军功，获得荣耀的想法，林恩还是可以理解的，北境的事务终究是离不开境内各家领主的支持，林恩虽然不会贸然将北境的军权让这些人参和进来，但是扶持一支小型军团，也不会对自己的鹰狮军团构成什么威胁，使用得当甚至在治理北境方面，还会多出一个顺手的工具来。
可是要是有人急切的想利用厄索斯人的入侵，在祸事上谋求自己不可告人的目地，在背地里越过自己搞这些领主联合的把戏，林恩也就不能强忍着怒火不去发作。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林恩冷冷的扫视了一眼高台下的众人。
群雄尽默间。
林恩起身，不客气的驳斥道：“五王之战，史塔克家族以及北境各族消耗巨大，连年战事才消停了没多久，北境都需要休养生息，鹰狮军团如今主力大军在河间地作战，河间地的攻掠战略无法更改的情况下，鹰狮军团明确确定不会扩充额外的兵役，北境之内尚有三支鹰狮军团四支独立混编军团侧应防御，庞大的辎重负担，根本无法建立新的军团，所以我认为盖伯特·葛洛佛伯爵的提议，并不可行……”
盖伯特闻言涨红着脸，仍旧不死心的梗着脖子道：“守护大人，新的军团可由北境全体领主集体组成，辎重方面大家平摊，只要均分军团内的职务，相信这事情还是可以促成的，毕竟厄索斯大敌当前，北境东部总不能让这些外邦人窃取，那可是北境祖辈留下的土地。”
林恩哼了一声，冷冷道：“你们那点家底，还是我为了你们着想，这两年为了让你们领地的百姓多存点粮食，少收了税赋辛苦攒下来的，凛冬将至，你们要是觉得这份恩惠受不起，就给我吐出来吧，按照史塔克家族的税赋抽成，将去年以及今天第一个季度少缴纳的粮食都给我吐回来，这事情就从你深林堡开始如何？还有兵役我给你们免了，你们要是觉得领地里的壮汉青年太多，也给我送到南边来，白港外有的闲置地等着开垦。”
第二十三章 议事厅风波（下）
盖伯特·葛洛佛伯爵彻底不知所措了，他的目光迷茫的望向在场其他贵族，见没人替他开口，他又将目光投向最开始就吃瘪的曼德勒伯爵。
曼德勒家族如今被林恩将领地从白港换到更北方的霍伍德城后，与深林堡的葛洛佛家族，最近关系密切，两家商贸往来互通有无，近乎半盟友状态。
文德尔·曼德勒在继承伯爵之前，便与林恩打过几次交道，知道林恩依仗自己的鹰狮军团无可匹敌的力量，在涉及北境事务方面态度一向强势。
可是他也万万没想到，如今在北境面对被厄索斯人入侵的巨大压力之下，林恩此刻在面对这么多北境封臣的奏请，依旧毫不退让。
眼见盖伯特将目光锁定了自己，文德尔·曼德勒一边暗骂自己这个盟友太过傻直。
林恩是什么人？
凭借一个渔村港休养发展短短数年，便趁着史塔克家族陨落，一举击溃野心勃勃的波顿家族，夺下北境，抢占曼德勒家族白港城的巨鳄，你跟他说话这么不客气，不是找死吗？
寡妇望与老城两家不服气的大领主人头，现在可还挂在白港东南两处城头上当辣条呢。
已经预感到了深林堡城主盖伯特，恐怕要沦为下一个老城伯爵，文德尔·曼德勒此刻心情悲愤交加，比吃了牛粪还恶心。
他颤巍巍站起身，看不也看面脸通红，又满怀期盼的深林堡盖伯特·葛洛佛。
努力的在脸上挤出笑容，对着高台上面无表情的林恩，满脸春风道：“北境有鹰狮军团一支强军足够，兰尼斯特人都不是鹰狮军团的对手，那些外邦人也就是趁着大人的军团南下河间地，这才敢在北境造次，既然如此，我的意思是，不如大人调集河间地其中一支骑兵队北上增援，只要鹰狮军团重甲骑兵队返回北境，厄索斯那些外邦土著，必然闻风而逃。”
林恩毫不犹豫的摇头道：“河间地战时现在正如火如荼，事关北境生存战略，南征的鹰狮军团一支也不会返回北境。”
“这……”文德尔·曼德勒脸一黑，抖着嘴唇，琢磨了半晌笑脸都变形了才战战兢兢，带着欲哭无泪的语气道，“是我有失考虑……远水解不了近渴，反正厄索斯人过不了末江成不了气候……不如，大家依旧各自守领地，我霍伍德城拼死也不会让外邦蛮子从末江上游过河的。”
林恩看着文德尔·曼德勒憋屈的模样，心嘲这家伙倒是挺识趣的，便退了一步笑道：“曼德勒伯爵大人，你也别太担心，南征的鹰狮军团虽然无法调度，但是我在北面还有一支现成的军团可以使用。”
小熊女莱安娜·莫尔蒙一直安静的坐在角落里不停地偷偷的看林恩，她发现林恩的笑容此刻很古怪又很熟悉，她想起来塞外之行，林恩就是带这抹笑容烧掉了霜雪之牙山谷内的森林之子聚集地，也是带着这抹笑容，让他的部下宰杀那群凶神恶煞的蓝眼怪物的，同样也就是这样笑，他将桀骜不驯的塞外野人放入长城，划归为了自己的北境新民，尽管那些新民只能在新增地活动，林恩暂时不许他们前往更南边的领地。
在她的心里觉得林恩就是一个近乎完美无瑕的人，虽然在场的都是贵族，但是林恩的气质却格外的不同，他不嫌弃种地的农夫，不嫌弃做工的工匠，为了帮助贫民，他从厄索斯运来大批的土豆，让这些默默无闻的食物，在北境的土地上开花结果，而是收成丰厚。
然而，林恩又是杀伐果断的人，孪河城佛雷侯爵一家，波顿一族，他手起刀落，杀起来一点都不带犹豫。
抢占了白港当场自己的都城，曼德勒家族却还得陪着笑脸，小心谨慎。
这一点尤其让她感到欣赏。
说到底，熊倒出来的人，骨子里仍是崇尚武力的。
熊岛的女人从来都不是吃素的。
在以前的日子里，铁民或者是来自冰封海岸的野人常常突袭熊岛。因为岛上的男人们负责出海打鱼，女人们不得不扛起抗击侵略者的使命。
这也在熊岛的女性中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战士文化。
莫尔蒙家的门口雕刻着一个披着熊皮的女人，一个孩子在她的一只手臂上喝奶，而她的另一只手则提着一把战斧。像熊岛的其他女子一样，莫尔蒙家族的女人们都要学会在铁民或野人入侵时，保卫自己的家园。
可饶是莱安娜从小在彪悍的战士家族长大的女孩，还是很佩服林恩的果决。
毕竟，一个有勇气举起长剑与熊对搏的战士，与一个有勇气对权势滔滔的大权贵波顿家族和在河间地横行无忌的佛雷家族全族，举起屠刀的狠人，还是相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至少格局上就差了太多。
这样的人本不该和浑身上下都是莽气的北境领主安坐一厅，可他不仅做到了，而且不论北境的贵族中掌握大城堡的权贵还是一般的村庄小领主，都坐在大厅内安之若素，甚至不少人自从进入了这座领主府……不，是进入白港城后，便自然而然的褪去了身上的莽夫气质，大家开始很会讲道理，至少在拼拳头前，大家都是先试图讲道理的。
这在以前根本不敢想象，维斯特洛大陆七国中，唯有北境之人被其他六大公国嫌弃北蛮子是有道理的。
莱安娜在盯着林恩目不转睛的看，坐在她身边的一个妇人忽然开口问道：“莫尔蒙小姐，你觉得守护大人打算从哪里要来军队，抵抗厄索斯人的入侵呢？”
莱安娜从思索着惊醒，侧过脸看着旁边一个头发棕灰各半，在脑袋后扎成一个寡妇结，身材高挑，笔直，外表看似端庄的妇人。
在记忆中搜索了好一会，莱安娜才记起这位芭芭蕾·莱斯威尔夫人的一丝印象。
她是威廉·达斯丁伯爵的遗孀，任荒冢屯伯爵夫人，父亲是北境颇具实力的贵族之一，溪流地莱斯威尔伯爵。
莱斯威尔家族以前可是波顿家族的铁杆，自从波顿家族倒塌之后，他们曾试图向林恩·罗斯柴尔德宣誓效忠，但是被屡次拒绝，不过好在莱斯威尔家族在溪流地没有举兵谋反的意思，最后林恩还是同意了北境封臣中有他家的一席之地。
不过莱斯威尔伯爵的溪流地与他女儿，也就是眼前这位芭芭蕾夫人所在的荒冢屯，两家城堡已经逐渐在北境边缘化了。
第二十四章 一视同仁
莱安娜保持警惕反问道：“芭芭蕾·莱斯威尔伯爵夫人，你为什么会想从我口中得到答案呢？守护大人就在高台，有什么疑问，你应该站起来询问。”
莱斯威尔伯爵夫人微微错愕，似乎是对小熊女的语气中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硬感到意外。
“莱安娜小姐，你对我有什么误会吗？”
小熊女默默的挪开一个位置，不卑不亢，不咸不淡，“没有，我只是不喜欢有人莫名其妙的搭讪！”
大厅角落莱斯威尔伯爵夫人脸很黑，高台上的林恩，此刻却笑容越发阳光明媚。
林恩巡视大厅，声音清脆又响亮，“军队有一支现成的，塞外的新民在新增地安居有一段时间了，听说不少人有意愿到真正的北境之地安家落户。”
这些家伙不是要军队镇压外邦人吗？林恩有的是积分，再兑换一支可以媲美鹰狮军团的主力军队也不问题。
可林恩并不打算这么做，北境人口短期内已经膨胀太多了，再任性爆兵下去，自己北境这个摊子就彻底烂了。
南方的丹妮莉丝已经率领污垢者军队登陆，河间地也不需要更多的军团前去效命。
再将军队拉到南方去扩张，相比以前会更加困难。
况且，经历了君临半月之行，林恩君权被权贵与教会绑架下的束手束脚很是不屑，越是对于君临权利运转的了解，林恩就越发对维斯特洛大陆现任政权体制的无法信任。
拿下君临，得到七国上下承认有什么用，不能打破各个公国对铁王座的权利干预，底下的人也是阳奉阴违。
这是维斯特洛分封制成百上千年以来，养出来的根深蒂固的顽疾。
顾虑这些，并不是林恩在考虑千秋万代基业的伟大目标，也不是矫情这个大陆的各种不公正，只是作为一个炎黄家族的青年，他哪怕是身处这个异世界大陆，心中仍旧无法抑制思想深处，那骨子大一统的梦想。
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统一，还当什么国王，七国国王不能只是一个称谓，不能只是让那些底层的贫民远远瞻仰，而那些权贵们表面效忠，背地里却毫无敬意的吉祥物。
维斯特洛大陆现在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大变局，凛冬将至，塞外的异鬼即将入侵，厄索斯已经率先发生了异变，涌入的外邦人冲击维斯特洛的土著生存，以及原始领主的权利结构，极弱又造孽的拜拉席恩王族这才第二任就已经几乎走到了王权尽头，被压抑的神权开始觉醒，统治维斯特洛大陆300年的龙族余孽卷土重来……
天知道，为什么这个大陆局势还会变得有多糟糕。
但是林恩知道，局势越乱，危机越强，机遇也就越大。
林恩从南到北处处都嗅到了危险，同时也嗅到了无限的可能。
俯瞰议事厅内一颗颗北境贵族神色各异的人头，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继承了家族的领地，他们的家族传承甚至可以追溯到先民时期，如今他们的家族依旧是北境之地的既得利益者。
作为守旧者，他们最害怕失去，也害怕面对危机，他们神经敏感，厄索斯区区万余杂牌军队，就让他们跳着脚赶到白港，请求自己主持大局，组织联军反击。
这种害怕不是对敌人实力的担心，而的厄索斯人带来的制度感到担心，一旦自己的领地落入外邦人之手，那么他们的领土与城堡将无法世袭下去，林恩坐上北境守护的位置，他们依旧可以优哉游哉的躲在领地里吃喝玩乐，可是一群不讲规矩的人来了，他们便再也坐不住了。
一个贵族显然被林恩提议组织新民军团的话，刺激的不轻，他抖着壮硕的身板站起来，目光凝望高台询问道：“守护大人，难道您准备将部分北境的领地，分封给那些野人？”
说话的是莫兰家族的哈里斯，曾经在临冬城担任过侍卫队长，族纹章是白底浅绿条纹上的白雪覆盖的松树。
林恩看着突然发声的魁梧中年人，不置可否的缓缓坐下。
“大人……”哈里斯·莫兰却依旧不依不饶的追问，“是这样吗？您打算给塞外野人机会，也不给您封臣机会？”
议事厅内几乎所有北境贵族的目光都投向林恩。
所有人都知道，所谓新增地的北境新民，都是曾经塞外的野人，对于贫瘠且人口稀少的北境来说，那批数量庞大的人口令不少领主心动，不过事实上没人敢打那些新民的主意。
林恩做主让塞外野人进入北境，现在那些肮脏野蛮且桀骜不驯的自由民，只服从林恩的约束。
林恩不开口，几个一开始最活跃的老贵族也不开口，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整个大厅满满当当的五六十号人没有一个敢开口的，连呼吸都没有大喘气。
他们不是担心林恩拿几个家族立威，而是担心林恩甩袖子当甩手掌柜，面对外邦入侵只守护自己的几座城池，不管北境其他领地的得失。
分封制之下，封君虽然有名义上的义务，帮助封臣抵御入侵，但是却要求封君在能力之外，为了保护封臣的领地赴汤蹈火，毕竟鹰狮军团主力还在南边，林恩大可以躲在白港，等着局势明朗之后再将主力军队回援北境，以鹰狮军团主力的实力，重新横扫北境一次，到时候所有人在没有一丝对抗林恩的资本，届时，林恩再将收缴的土地装入自己的私囊，也不是没有可能。
外面的日头暗沉，大地更加的寒冷，但是领主府议事厅内的炉火噼啪作响，燥热难耐，除了林恩之外，大部分的人额头都开始流出汗液了，额头是热的，可有些人的背脊都凉了。
林恩坐在大厅鹰狮旗帜底下的橡木椅子上，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看着对依旧身姿笔直，对自己不甘示弱的直视而望的中年贵族，林恩淡淡的瞅高台旁座位上做着会议记录，此刻却搁笔不动的老希尔道：“台下是哪个家族的？”
“莫兰家族的哈里斯爵士，领地在……”老希尔回忆了半晌，忽然抬头问向台下，“爵士，你的领地在哪？”
“我不是家族继承人，没有领地，学士，莫兰家族有一个村庄，在临冬城以北的国王大道岔路上。”
老希尔学士颔首，认真的将头转向林恩，“大人，他不是领主。”
林恩哦了一声，淡笑道：“那好，这位爵士不是说我不给北境封臣机会吗？那好，北境任何没有封地之人都可以自发加入新民军团，想要荣耀，想要封地，我给你们机会挣，只要你敢搏命……北境，也将一视同仁。”
第二十五章 新增地的骚乱
征服纪元299AC四月八日。
移民长城以南在新增地修养数月的塞外野人部落，爆发了北地最大规模的叛乱事件。
一支由自由部落组成的3000人叛军趁着夜色，越过新增地以北布兰登的馈赠森林，袭击了长城东边的东海望城堡，他们打算通过奇袭东海望的长城关卡，与长城以北，当场没有选择投降北境的塞外野人部落，联合夺取长城以东的部分控制权。
不过，好在黑城堡的守夜人早做了预备，因为守夜人总司令琼恩·雪诺提前知会，在最后壁炉谷的两个鹰狮军团独立营，近期加派了几只侦查小队，对新增地周遭加紧了侦察，野人部落的暴乱还没能引发更为严重的危机。
征服纪元299AC四月九日。
二百东海望驻守守夜人在卡特·派克率领下浴血奋战，汇同东海望以西的绿卫堡守军，鏖战半夜，终于等到了最后的壁炉城鹰狮骑兵的及时增援。
第一次新增地暴乱被迅速镇压。
九日下午，寒风凛冽。
鹰狮军团独立营副司令带领最后的壁炉城一半近千守军，抵达新增，与守夜人总司令琼恩·雪诺率领的数百黑衣人骑兵，浩浩荡荡的进入新增地部落营地。
一千多精兵出动，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搜查在野人营地躲藏着背叛者余孽，以及捉拿几乎可以确定的叛乱组织者罪魁祸首叮当衫。
除了彻底根处叛乱之源以外，两人还同时接到了白港发来的关于新民军团组建的指示。
新增地，部落要塞用木桩围起了半人高的围墙。
看守的野人新民看见浩浩荡荡的数股精锐军队，吓了一跳，迅速的跳下一座简易的哨塔，慌忙入营地通知各大部落的族长去了。
这些新民竟然又开始违建部落围墙，当初协定他们进入长城以南，可没有允许他们这做的。
琼恩·雪诺看着此景，有些不满。
而从最后的壁炉谷赶来的鹰狮军团独立营副司令，也是白港新任的新民军团临时总司令威廉，坐在战马上，背靠千余精锐鹰狮士兵，他的脸上更是阴沉的可怕。
“哼，这些新民是打算在领主大人的北境建立部落王国吗？白港可没有将新增地赐予这些人，只是暂居而已，居然自己组织修建围墙……怪不得其中有人敢背地造反。”
威廉的话说的很重，对于在新增地生活的野人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守夜人司令琼恩雪诺也没说什么，因为他也对于三万塞外自由民围墙造城的事情，隐隐感到有些担忧。
不过他没有开口，跟随琼恩·雪诺而来，同为长城大战后投降野人一份子的托蒙德，听见胸口悬挂鹰狮徽章的威廉怒意满满的表达，脸上颇为有些挂不住，他解释道：“这是塞外自由民的习惯，我相信众部落首领还是内心效忠北境之王林恩的。”
“是吗？不过我却只能从紧闭的寨门看见抗拒。”
托蒙德还想说什么。
寨子内的营地传来了一阵喧嚣。
几个瘦弱的马匹载着十数个高大的野人守卫来的大门口。
似乎是发现前来的军队前方琼恩·雪诺的影子，为首一个叫哈犸的守卫寨门野人小头领，不满的嘀咕着吩咐手下着拉开营地大门，然后扭头吐了口唾沫。
“琼恩·雪诺，你居然又穿着黑斗篷来我们这边，还有……这次又带来哪里来的军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守夜人的汉子还能穿什么？哈犸，你在长城之战中败于我手，可你现在可是一位北境新民，你再敢对我不敬，我就将你丢入黑城堡大牢教会你一个北境新民该有的礼仪。”
哈犸哼了一声，“我当然是北境新民，我的部落效忠北境之王林恩大人，不过自从你宰了野人王曼斯之后，可不止我一个人想杀了你，再把你的脑袋当祭旗，再让北境之王林恩大人派一个新的司令过来，毕竟变色龙比狗还不如……啐！”
“领主大人的安排是你该过问的吗？闪开，让我们进去，在彻底搜查结束之前，我有理由怀疑你参与了昨夜的新增地暴乱与东海望袭击事件。”
这回说话的是威廉，他挺直腰板在卫兵的簇拥下御马上前，沉声呵斥。
哈犸警惕的看着威廉以及他身后清一色武装完备的混编鹰狮军团士兵。
哈犸被威廉的气势所逼迫，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他用山猫般促狭的灰眼睛饥饿地瞪着威廉。“我不太喜欢你身上的气味，你是谁？”
威廉根本不想跟这些没规矩的野人解释，况且他刚刚接人新民军团总司令一职，将来他的手下将会有许多这样不讲规矩的人，他来时已经想好了怎么做。
威廉嘿嘿一笑，骑马又逼近寨门两步，忽然抽出腰间的皮质马鞭，狠狠的一鞭就甩在了哈犸的脸上。
一道深深的狭长血痕顿时就在哈犸脸上乍现，鲜血咕噜噜的，从他脸上冒出，连寒风也无法阻止血液飘散。
锵锵锵！
哈犸猝不及防，狠狠的吃了一记打，恼羞成怒的将腰间一柄破败却刀锋磨得程亮的短剑拔了出来。
威廉冷笑的看着对方，从右手越过腹部，从左腰间拔出又长又宽被擦拭一新的骑士剑。
“怎么？你也是想造反？”
哈犸惊怒的仰头望着威廉，伸手将脸上的血渍摸得满手都是，大叫起来，“你到底是谁？”
“收起爪子，兽崽儿。”
此时，寨门外一声暴喝响起，巨人克星托蒙德摆腿下马。“这是壁炉谷来的鹰狮军团长官，身后是来调查昨夜暴乱事件的鹰狮军队。你敢碰他，我敢保证，你的部落族长会将你全家丢到冰天雪地里活活冻死，也许这样，你刚刚出声一个月的奶孩子，就能搞到一张保暖野人山猫皮了。”
喜爱乌鸦的托蒙德。
哈犸认出了说话的人，这老家伙现在成为了野人部落中最风光的，说话比一般的野人族长还管用。
听见托蒙德的喊话，哈犸再也不敢不知好歹，压着脸悄然的退到了寨门一旁，头也不敢抬起，甚至想起刚才与一脸冷意的威廉对视，都觉得后脖子一阵阵发凉。
见对方主动认怂，威廉板着脸拽动缰绳率先领着他带来的1000名鹰狮军团士兵进入营地，在经过哈犸身边的时候，威廉轻松的冷冷嘱咐道：“看好你的寨门，除非我派人来通知你，否则不许任何人在我搜查完营地前离开，否则刚才的事情，我可不会这么痛快忘记。”
第二十六章 冬之
有了雪诺·琼恩的领路，士兵们长驱直入，顺着蔓延在营地土路四周低矮的营帐或是木房，直抵叮当衫所在的自由部落营地。
鹰狮军团士兵抵达营地，便放开手脚毫无顾忌的四处搜查起来，营地内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营地骚动起来。
三个硬足民端着长矛匆匆跑过。马匹有的嘶鸣，有的喷息。连自由部落隔壁的巨人营地中，似乎也有一阵阵低沉地吼叫传出，几只长毛象也不安的嚎叫起来。
“怎么回事？”琼恩询问托蒙德。
托蒙德叹了口唾沫，“不知道，我去巨人营地问问旺旺族长。”
“去吧。”
托蒙德骑马离开自由部落营地，朝骚乱的巨人营地奔去，营地中央还没有点火的巨大石堆搭建的篝火灰烬旁，新任新民军团司令威廉，突然大声指着雪诺身后的一处布帐营地，大喝道：“那人是谁，手里的号角怎么那么大。”
琼恩翻身走在半冻的土地上，他的狼在周围紧张地绕圈。听见威廉的喊声，他下意识的转过头，还没看到身后的营口，却见一个影子从头顶掠过，琼恩抬头，一双蓝灰色的翅膀滑翔而上，直入云霄。
雪诺皱眉，“怎么会有飞鹰？难道是，难道是易形者。”
“司令大人，您看。”一个黑衣守夜人亲卫突然喊道。
“怎么了？”琼恩问。
“您看那是谁？”
一个甲胄由松散挂扣着骸骨所组成，满脸萧瑟的野人正跨坐在后方布营帐前的泥地上，手里还把弄着一个巨大的号角。
“叮当衫…”琼恩·雪诺转过脸，恶狠狠地说，“这家伙居然还有胆留在这里。”
雪诺·琼恩伸手过肩，拔出长爪，带着手下走过去，怒目道：“叮当衫……”
此时，威廉也领着匹鹰狮骑兵从远处而来，他拔出骑士剑，他的亲卫也长剑出鞘，质问道：“你是谁？”
“他就是背叛部落的族长。”雪诺·琼恩盯着叮当衫手中的巨大号角，神色不定的说。
威廉眼睛一亮，“哦？亲卫，给我拿下！”
“遵命，大人！”
眼睛两个持剑士兵上前，琼恩·雪诺却忽然出声阻止，“等一下，威廉大人。”
威廉转过头一脸疑惑。
雪诺·琼恩走近威廉的身边，在他耳边轻声道：“他怀里的号角，好像是冬之……”
“什么？”威廉表情一凝，作为被林恩留守在最后的壁炉谷留守指挥官之一，他对塞外冬之号角的事情多有所闻，冬之号角又称乔曼的号角，在一千年前的神话传奇中，塞外之王乔曼曾‘吹响冬之号角，唤醒了地底的巨人’。据说此物漆黑而巨大，弯曲的线条足足八尺长，宽阔的开口甚至可将人手肘以下全放进去。号角上用黄金镶嵌着先民的符文，由于年代久远逐渐褪成棕色。
威廉回忆了片刻，盯着叮当衫手中的巨大号角，越看脸色越沉重。
坐在门槛上的叮当衫此时大笑着抬起头，朝琼恩哈哈一笑，站起身掀开帐门。“进帐聊聊？”
雪诺与威廉对视一眼，号角之事过于重大，两人慎重相视之后，颔首由威廉领着最亲密的两个近卫，一同掀起防风帐帘，鱼贯而入。
内里很暖和。
排烟孔下有堆火，还有个火盆噼啪作响。
叮当衫脸色惨白的瘫坐在棉榻上，抱紧号角，用淡灰色眼睛打量琼恩与威廉。“两位认识此物？”
琼恩试图让自己的表情如玄冰一样平静。谨慎的看着对面已经有些没什么人样的叮当衫。
威廉握剑的手更是开开合合，叮当衫没有腰间没有佩剑，但是他打量帐篷里还有其他武器，匕首、短剑、一张弓、一袋箭、一柄青铜尖头的长矛边上躺着一个白骨骷髅。
最后两人依旧将视线落在眼前的巨大号角上，那真是好大一只战号。
被两道如芒的目光盯着，叮当衫脸色没有一丝改变，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是的，我是谋划的东海望突袭，还有……你们猜的也不错，这的确是冬之号角，乔曼曾将它吹响，从地底唤醒巨人，曼斯在集结野人大军的时候，第一时间在冰霜之牙的山脉深处挖掘出了它。”
叮当衫大大方方的承认，反倒是让雪诺惊疑，“可耶哥蕊特说你们并一直没找到号角。”
“哎，琼恩·雪诺，你以为只有你这只黑乌鸦会撒谎吗？说实话，我挺喜欢你这杂种……但我从不信任你，耶哥蕊特当初与你走的太近，所以很多事情她知道的也未必是真的。”
琼恩皱着眉，冷冷道：“叮当衫，你以为你说的我就相信，如果你找到的是真正属于乔曼的号角，为什么不用？为什么还要费心费力攻打长城？如果这个号角像歌谣里说的那样管用，为什么不吹响它，解决一切问题?”
“每一个自由民都知道，有时捷径并非安全之道，琼恩·雪诺，巫术乃无柄之剑，没法掌握。”叮当衫颓然的伸手抚摸号角，手掌沿巨号的曲线摩挲。“而且，野人王曼斯当初即将了十万塞外勇士，又寄希望咱们叮当衫小队能奇袭黑城堡成功，帮助塞外大军打开大门，可是他还是高估了你，你真是一只狡猾我乌鸦，骗过了所有人。
当然……曼斯也犯下了致命的错误，他低估了绝境长城的威力，没有黑城堡的内应，野人大军进攻，只能分出一万人乘木筏穿过海豹湾，从后掩袭东海望；又分一万人攻打影子塔，最后只留下五六万人，正面攻打黑城堡，可惜啊，无数人马和长毛象也无法攻破那座绝境长城。”
“那你为什么得到了号角，既然得到了又为什么煽动新民去袭击东海望，你的家人都进入了长城以南，得到了长城的庇护，你就不怕打开东海望的缺口，会放异鬼进来吗？”
琼恩豁然拔出长爪，打算作个了断。
“等我说完，琼恩·雪诺。”叮当衫仔细观察雪诺·琼恩的脸，因为两人曾经共事情过，他比其他新增地部落野人更加了解这位如今位高权重的守夜人总司令是怎样一个人。“你不用急着杀死我，我已经活够了，我所做的，只是对当初承诺野人王曼斯的事情，尽最后一分力而已。”
第二十七章 垂死计划
“你对曼斯尽最后一分力，却背叛了拯救数万塞外自由民的林恩大人。”琼恩·雪诺盯着叮当衫空洞的眼睛，面露不屑，不过手中的长剑被他没好气的被唰得一声归入剑鞘。
叮当衫神情萎靡，“我没有背叛，我只是想让更多的塞外自由民越过长城，他们在塞外已经生不如死，如同被异鬼圈养的绵羊，只能是一群待宰的羔羊。随着白昼越来越短，黑夜越来越冷，蓝眼怪物变得越来越强。它们先杀人，然后驱使死者。塞外剩下的巨人们无法抵挡，残存的瑟恩人、冰川部落与硬足民也都不行。”
“他们活该……”琼恩看着角落燃烧得噼啪作响的火盆内的木炭，吐出一口气道：“那些人既然选择了不投降，甚至袭击我最近派出去的侦查小队，这足以说明他们的顽固。顽固者依旧与守夜人为敌，与北境为敌，你放他们进来，他们也不会甘愿臣服守护大人，而你……与敌人为伍，你这就叫背叛。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和塞外联系上的。”
叮当衫嘿嘿一笑，笑声中带着一丝凄凉，他拍了拍怀里的巨大号角，“因为此物，易形者就可以通过变幻成老鹰，与外面传递消息。”
琼恩·雪诺恍然大悟。
他盯着冬之号角，最后起身道：“既然你已经认罪，那我们还在这里聊什么呢？交出号角，我好命令执法官将你的人头砍下，这样你的灵魂就可以天上亲自向旧神亲自忏悔了。”
叮当衫昂起头，“我想提一个条件。”
琼恩雪诺则声音冷漠，“你觉得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叮当衫抬眼看了看琼恩·雪诺又瞅了瞅一直冷着脸没有说话的威廉，他指了指威廉道：“大乌鸦，我想审判的事情，应该是这位长官做主吧？”
威廉沉声道：“你的部落民袭击了东海望，那是守夜人军团的地盘，准确来说，琼恩司令有资格下命对你行刑。”
叮当衫再次转向琼恩，“一个小心的条件也不行？”
“我上一次来的时候你就应该坦白这一切，事情还有所挽回，现在，背叛者没有资格提条件。”琼恩声音冰冷，炭火也无法融化。
他承认说话的口气中有种愤怒，一种深深的苦涩，无法以言语表达，不过现在不是同情旧友的时候。
“塞外还有‘红胡子’雷蒙，‘吟游诗人’贝尔，詹德尔和戈尼，长角王，他们当初加入曼斯大军是为征服南方，为了扫荡七大王国的，我只想带着老婆孩子，夹着尾巴躲到长城里面求生存。”叮当衫再度抚摸号角。“我投降的时候，老婆孩子却留着了塞外，我别无选择，琼恩……你最好答应我的条件，若我吹响冬之号角，长城就会倒掉，至少歌谣里是那么说的……你想赌一把吗？”
琼恩雪诺再次拔剑，威廉也死死的盯着叮当衫，不关传闻是真是假，只要叮当衫胆敢将嘴巴凑近号角的吹口，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扑过去，用绑在铠甲手臂外侧的短刃，直接抹了对方的喉咙。
琼恩眯着眼，看着一脸颓然却开始激动起来的叮当衫，“一旦长城倒掉，还有什么能阻挡异鬼？你老婆孩子也活不了，新增地的新民也会因你的错误而死，你将成为维斯特洛大陆的罪人，旧神都不会接待你罪孽的灵魂。”
“没错，我身上的罪孽已足够多了。”叮当衫忽然温柔地微笑。“你是担心打开城门，会放危险的人或者怪物进来对吧，我都安排好了。”
“这是什么意思？”
“通过昨夜东海望的袭击行动，我将全部的塞外野人都吸引到长城以东。易形者给长城外面带去了我将袭击东海望的消息，不过，现在我老婆正带着女儿赶去长城西边的影子塔，那里一定没有人注意。回去告诉影子塔的守卫，让他们打开城门，让我们老婆海子。如若照办，我就把号角交出，长城将永远矗立，直到世界末日。”
打开城门，让他们通过。
说得容易，接下来呢?
不服从命令的巨人在临冬城的废墟里扎营?
嗜血的食人部落居于狼林，战车横扫先民荒冢，自由民在白港偷造船师傅和银器匠的女儿，从磐石海岸偷渔夫的妻子？
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试验叮当衫的话是真是假，这实在愚蠢。
“如果我说的有假，你大可以杀从城门进入的敌人，”叮当衫看着琼恩的长剑说，“以你们现在的军队，杀光剩下的入侵者，根本不成问题。”
“任何一个死在长城以被的人，都会被异鬼复活，壮大敌人的事情我可不想干。”
“那我只能选择吹响冬之号角，我有个充满智慧的女儿，她会成为王后，她不能死。”琼恩雪诺的决绝，也让叮当衫的语气变得决然。
“你觉得你做得到？”琼恩说着话，长爪剑已经伸向叮当衫没有被骸骨铠甲覆盖的喉结。“我只需要一秒钟，就可以刺死你，然后我会销毁号角，当场将它砸碎……”
他话音刚落，听见另一只号角隔着皮帐篷低沉微弱的呜咽。
威廉也听见了。他皱起眉头，看着一旁的亲卫，其中一个很快走向门口。
厚厚的门帘被掀开，一股寒风灌入营帐内，几人听见的号声更为响亮。
野人营地骚动起来。
两个守夜人士兵和几个鹰狮军团士兵，端着武器匆匆跑过来。
“营地外的号角。”威廉的亲卫很快抓住一个路过的士兵，简单的询问后，迅速回到营帐诉说。
琼恩的剑依旧顶着叮当衫的喉咙，寸步不移，耳朵却灵敏的听得分明。
琼恩看着似乎不为所动叮当衫，矮下身，抓住他的领口，将他浑身上下的骸骨铠甲摇晃得叮当作响，质问道：“你做了什么？”
叮当衫抬起头一锐利的眼睛透过敞开的门帘望向外面，咧嘴笑道：“乌鸦，你以为偌大的新增地野人营寨，只有我们自由部落的人对于困守新增地不满吗？”
然而听见叮当衫的话，琼恩·雪诺非但没有感到吃惊，反而像是放下心来，闻言他长长的舒缓了口气，对叮当衫道：“你的后手只是在营地埋伏一些人，准备抓我？”
叮当衫这一刻彻底疑惑起来，“怎么？乌鸦，你傲慢到觉得2000人的骁勇自由民，也奈何不了你吗？”
一旁的威廉冷笑起来，翘起嘴对琼恩·雪诺嘲讽道：“我就说你太高估这些野人垂死挣扎的计划了，害得我还派人大老远跑回最后的壁炉城，让独立营总司令大人又多拨给了500重骑兵前来增援，区区2000人，还不够我的部下喝汤的。我先去指挥歼敌了，你在这里看好他，回来我要仔细了他的皮。”
“好的。”
琼恩答应一声，说着就看见威廉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没多久，外面便响起了，更为悠扬绵长的号角声音。
第二十八章 下马威
鹰狮军团号角悠扬而响亮。
琼恩·雪诺闭上眼晴，从浑浑噩噩不知道所以的叮当衫怀里一把抽出号角，朝营帐外大喊道：“游骑兵贾曼·布克威尔，带进来几个人将号角给我抬出去，拿绳子将他绑起来，等待审判！”
“是的，大人。”
营帐外很快走入几个黑衣人，两人抬起号角就往外走，又有两个从腰间取下麻绳，开始给叮当衫捆绑。
叮当衫错愕的看着这一幕，
“乌鸦。”他恶狠狠地说出这个词，转向琼恩。“你早猜到了吗？你带来了多少穿铁甲的黑衣人？”
琼恩走向营帐门口，深深吐出的气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化为一团白雾，他转身对身后没有挣扎的叮当衫道：“如果这就是你的计划，那么真的如同刚才的威廉司令说的一样，我真的高估你了。威廉带来了白港的最新任命，新民军团即将组建，这支军团将从新增地的野人中招募大批士兵，立功者将可以获得林恩大人赐予的北境封地，你觉得，你所说的2000自由民勇士得到这个消息以后，会有多少人愿意陪着你垂死挣扎？”
这不可能。叮当衫这么想。
“乌鸦，你又再对我撒谎，休想……你这个杂种，你当初欺骗了野人大军，他们不会相信你的狗屁谎言。”叮当衫脸色煞白，接着一句一句的怒骂。
黑衣人卫兵给他的嘴堵上烂布，谩骂就变成了呜呜的怪叫声，营帐外有人给琼恩牵来了坐骑，以及一副上好的头盔。
琼恩看到营地里的守夜人士兵以及鹰狮军团士兵正在有序的整队，他们组成队列，在队长的带领下高喊口号，又很快被一个几个骑着战马的传令官宣读下，迅速的朝营地外奔去，更远处传来了震天的厮杀声。
琼恩雪诺从部下手里接过头盔，戴上黑半盔，扬起长腿爬上坐骑，看着刚才的营帐内叮当衫的身影被几个黑衣人绑得严严实实。
他冷冷地对自言自语道：“北境大势在守护大人手里，这些人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让他们进入长城以南不知感恩，非要平白无故的葬送几千人换一个教训，这才长得了记性吗？这人啊……”
说着，他大喝一声，“守夜人骑兵给老子集合，鹰狮军团的兄弟在那酣战呢，你们是打算看戏吗？杀过去。”
……
新增地，新民部落营地两杆龙飞凤舞的大旗交相呼应着在冷风中飘扬。
一杆守夜人军团旗帜，一杆在北境如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鹰狮旗帜。
守夜人旗杆之下，数百守夜人骑兵齐头并列，战马打着响鼻，呼哧呼哧间汇聚成一团雾气，飘飘荡荡的小雪花从天空洒下，此刻他们的剑已归鞘，不过手中的长枪依旧满是浸染鲜血的猩红。
另一边。
鹰狮旗帜下方，原最后的壁炉谷驻防鹰狮军团独立混编营司令副司令，如今的新民军团总司令威廉，与数十亲卫笔直的站立在雪地上，铁甲挂满了白霜，覆盖了血迹。
眼前偌大的部落营地中央雪地上，四处都是乱糟糟的马蹄印记与鲜血的划痕。
一面面旗帜在围城一圈的鹰狮军团士兵上空飘扬，士兵的身后则是一群拥挤着赶来看热闹的各部落野人新民。
威廉握紧剑柄，看着不远处新民叛乱者被砍下来的新鲜人头，人头堆就在雪地上，砌成一个个小山招来数不尽苍蝇。
他对身旁眉头紧锁的雪诺·琼恩道：“雪诺司令，你说这新民一个部落都能有两千人背叛，守护大人却还要用这些人去东海岸打厄索斯，也不明白是哪个混蛋进的谗言……”
雪诺瞅着一旁闻言脸色难看的托蒙德一眼，“新民中大部分感念林恩大人的恩德，而且有封地悬赏，塞外之民必会骁勇作战。”
威廉顺着雪诺的眼睛瞄了一眼‘巨人杀手’托蒙德，微微一笑，“领主大人让我在新增地组织一支新民军团，有七千人名额，我本打算在新民各部落抽取五千人入军，不过今天剿灭叛贼，我观这新民作战虽勇，不过毫无纪律，鹰狮军团作战一向严格，带着这些人作战，实在累赘。”
托蒙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前面被俘虏的叮当衫，闻言感到自己的后脑勺都快要被羞臊得着火了，每听到一声鞭子抽在肉上的噼啪声，叮当衫便高亢的哀嚎惨叫起来，脸颊就不由自主的抽搐一下。
叮当衫自由部落的背叛，给进入长城的全部塞外野人蒙羞。
木头架子上挂着百十个一丝不挂的人，行刑手的鞭子响一下，就有一声凄厉的惨叫，已经抽了快十几分钟的时间了，威廉好像没有停止的意思……
这既是对叛乱者的惩罚，也是对围观者的下马威，塞外野人的单兵素质确实算是不错，特别是在冰寒的雪地里，作战别具一格，但是论上千人的军团作战，那就无意是北境最烂的一支军队，刚才他看的很清楚，2000人的野人突袭加包围战，面对鹰狮军团一千混编士兵惨败的根本不成样子。
当琼恩·雪诺领着守夜人的百余黑衣人骑兵也加入战团后，局势就成了一边倒。
既然是要当新民军团总司令的，威廉这样出身鹰狮军团的嫡系指挥官，不可能会放过这么好树立榜样的机会，以1000人打败野人2000人，可以震慑新增地的部落，不过想让他即将开始的招募更加有效果，他就必然要对刚才俘虏的叛乱野人施加更为严酷的刑罚。
新民军团虽然不同于鹰狮军团，不过威廉要传达出，在北境，不管是哪个军团都是为守护者林恩大人效命的，而有资格效忠林恩大人，作为他的部将出征的，可不没那么容易。
威廉的手段很普通，让军纪战力最强本部鹰狮军团独立营士兵，拼命的使唤那些桀骜不驯，其实战斗力并没有自己想象那么强的野人新民，那么，总是需要让他们老实听话，训练出来，拉到北境以南的东海岸，必须是一支真正能扫荡外邦的人可战之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