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封臣会议（二）求月票
二人落座后，林恩先是打了个趣，“你们不用替我着急，国王我只打算在铁王座上宣誓就任。”
“嘿嘿。”
“哈哈，守护大人好气魄。”
林恩的话，让因为争吵而变得有些消沉的议事厅内，顿时响起一阵善意的窃笑声。
“不过北境需要自行铸币，”林恩没有等笑声消失，继续表示，“在白港建立铸币厂最为合适，北境现在可以流通的货币越来越少，平民们需要可供在北境使用的银鹿与铜币。”
莱安娜闻言站起身道：“那金龙呢？”
林恩瞅了她一眼，“金龙就不必了，甚至银鹿之上的银月也不铸造，我们只是给平民们铸币，没有钱币，百姓们总是不方便的。”
莱安娜狐疑看着林恩的脸庞，一脸正义凛然，仿佛就像是一个体爱子民的牧民官，不过她的意识到这根本不是她认识的林恩。
林恩是只狐狸，可不是憨厚狍子。
只铸造低级货币，根本没有利润可言，而且十分耗费精力，这也是银鹿与铜分在大陆上越来越少的愿意。
不过，尽管小熊女察觉出了异常，不过她也拿不出来证据，林恩表现的无懈可击。
这项提议被视作林恩的慷慨之举，很快一致通过。
林恩让阿尔韦雷德发放协商契约书，让领主们签署，只要签署了协商契约书领主便无权利阻止领地内的民众示意白港的铸币，违背契约，作为封君将有权作出适当的裁决，比如加征税收之类。
这事情他很上心，专门拉出的谈是因为，林恩在其中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北境将来铸造的银鹿与铜分上面都将刻印上鹰狮家族的族徽。
这一点他故意忽略没说出来，将来那些签订了协议的贵族们，想必也不敢说什么。
最多私下里骂一句林恩狡猾而已。
中了堂堂正正的阳谋，谁也怨不得别人。
更何况，林恩今天没有如之前推广农业改革事情上，表现的那么强势，这点还是让北境贵族们私下也松了一口气的。
如果说之前林恩取消兵征只收取钱税与粮食的作法，受相当一部分封臣的欢迎，也受到一分部封臣抵住，相当于好感与恶感参半的话。
那农业改革的强势作态，却几乎引起了北境贵族们的群雄激愤。
要不是林恩的土豆种植的确可以让这些贵族感受到收益的话，恐怕一场北境内战将无法避免。
到时候林恩也无法发展内政，需要在北境四处不断应付大小贵族的起义了。
也正是通过农业改革的推广一事，林恩也从得到了作为偌大北境封君的一些统治心得。
每一个贵族能够传承数百千年，都是因为致力于维护自己的利益，如果你剥夺了他们的特权，他们就会反对你。
如果你的契约不公平，比如一再加征税收压榨封臣，你就会因此遭受暴政减分，效果会影响所有封臣。
因为你的行为违背了君臣之间的封建契约关系。
相反更低的税收和对他们领地士兵的征召力度会提高他们对你的好感。
当然，每个领主对待每一件事情的态度都不尽相同，每个不同的义务选项都可能增加或减少好感度。
林恩只要不去挑战他们所有人的共同利益，就不会有多大的反对声浪。
而且就算是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作为封君也可以通过给封臣某些特权，比如确保他们获得一个事务官的职位，他们也会选择原谅你。
如你想订立不平等条款，你可以这么做，但要抵消暴政减分你就得耍些手段，通过这种方法勒索封臣迫使他同意你的条款，同时又不会引发强烈反抗。
所以，林恩接下来就打算先给其中一部分封臣喂一颗甜枣子了。
当使用精美的羊皮纸十分有质感的君臣之间订立的契约书，签好之后，老管家阿尔韦雷德吩咐侍奉在旁的仆人们，从下面的桌案上重新收上来。
看着搁在面前案桌上的一沓羊皮纸。
林恩随意伸手从中取过一张，上面还盖有双方角色各自家族的封蜡印章的契约书。
看着上面的签名：白港城，林恩·罗斯柴尔德；卡霍城，哈利昂·卡史塔克。
林恩微微一愣。
卡霍城远远坐落在临冬城东北方，末江边一片树林的中心，接近颤抖海。
卡史塔克家族作为一支史塔克家族的分支，对于临冬城其实还是很厚道的。在近代时，卡史塔克家族两次响应远亲和封君史塔克家族召集的号令。
上一任卡霍城城主，瑞卡德伯爵曾参与三叉戟河之役。之后，他再次起兵协助罗柏参与了五王之战。
当时在河间地的战事中，瑞卡德伯爵的长子哈利昂因为被兰尼斯特家族俘虏，另外两个儿子也阵亡在了战场。
急于复仇的瑞卡德在奔流城谋杀了两个兰尼斯特俘虏，招致古板的罗柏对他宣判死刑，罗柏甚至为了肃立危险亲手斩下了瑞卡德的头颅，而南下的卡史塔克军队也因此叛变离开北军。
瑞卡德死后，哈利昂顺理成章成为卡霍城的新伯爵。
“谁是哈利昂·卡史塔克伯爵？”林恩扬起手中的羊皮纸，朝场中央大喊。
一个面容憔悴，满脸黑胡须二十多岁的男子站起身来，朝林恩施礼道：“守护大人，我是哈利昂，不知道大人有什么事情？”
林恩瞅了瞅这个身穿漆黑的羊毛外套，上面绣有家族的日芒纹章的男人。
明明很年轻，看起来却已经满脸沧桑。
“听说你被兰尼斯特家族俘虏后被收押在了女泉镇，你什么时候回到北境的？”林恩问。
“是布蕾妮骑士在女泉城的渔市上偶遇了正在被审判的我，将我救下。”
“美人布蕾妮骑士？”
“是的。”
居然是美人救的他，难道是去奔流城抢弑君者詹姆的时候，顺手而为？
林恩这么想着，突然提高嗓门质问起来。
“那你们卡史塔克家族为什么在几个月前抢占临冬城，还妄图以史塔克家族的名义与我分庭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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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封臣会议（三）节日快乐
哈利昂·卡史塔克闻言错愕的抬起头，然后面容惭愧道：“是卡霍城代理城主阿尔夫·卡史塔克的所作所为，卡史塔克家族绝无染指北境守护之职的野心，听说大人的扫荡军司令石夫骑士在临冬城抓获并斩首了他，希望大人忘却这点不快，哈利昂此行前来就是代表卡史塔克家族以及卡霍城上下，宣誓永远效忠守护大人以及罗斯柴尔德家族的。”
林恩轻轻闭上眼睛，沉吟了片刻。
手指轻叩条案间，突然睁开眼，嘴角轻勾道：“哈利昂伯爵，你觉得这件事情我应该忘却吗？”
“这…”
哈利昂一阵心惊肉跳，他父亲因为在河间地处死两个兰尼斯特俘虏就被罗柏当众斩首，卡史塔克家族意图侵吞临冬城并取而代之的作法，严格来说堪比谋反与叛乱。
这件事尽管不是他所为，不过哈利昂伯爵仍是感到后怕，林恩一直没有对卡史塔克家族的领主城出手，甚至接受了卡史塔克家族递交的臣服书，他以为这件事林恩便不打算追究了。
没想到此时，林恩突然提出来，让他有些不知道该如此自处。
哈利昂正犹豫间。
就听高台上传来林恩的声音。
林恩说，“卡史塔克家族叛乱属实，你们家族的卡霍城将必须迁离卡霍城。”
剥夺领地，哈利昂闻言握紧拳头，脸色涨红，浑身开始颤栗起来。
感受到林恩如芒般的目光，他终究没敢昂首提出异议，不过整个人如同打了筛糠一般，脸色忽白忽沉。
林恩却在此时收回目光，声音淡然的继续道：“不过，既然这件事与你无关，我可以给你一次证明卡史塔克忠诚的机会。”
“什么机会？”哈利昂犹如溺水时抓住一颗救命稻草，他豁然昂首，紧张的问。
“东海岸的菲林特家族距离你卡霍城并不远，如果你现在带领你的家族去辅助我的士兵攻打的话，兴许还能赶上最后的战役，你的家族想要栖身之地，我可以给你，只要在寡妇望战役中出死力，我可以适当宽恕你的家族，让卡史塔克家族寄居寡妇望。”
“寄居？”
“不错，只要你同意，你就去找邓肯爵士，他正在内港城准备登船了，他全权负责此事，打下寡妇望，我可以封你当寡妇望的事务官，相当于受雇与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牧民官，你帮我管理寡妇望，但是你的家族无法世袭寡妇望城，也不许招募军队。”
哈利昂伯爵，黑胡子抖动两下，忽然从桌位上离席，朝林恩微微一躬身，便接过老管家阿尔韦雷德的一张羊皮纸信，匆匆步出议事大厅。
一个拥有被前北境之王斩首的族长，并有着一位试图挑战当前北境守护地位的代理城主的家族。
林恩对卡史塔克家族的处置，并不算残忍，背叛者家族比这受到的待遇更残忍百倍，在大陆上也屡见不鲜。
不过，林恩提出的寄居寡妇望城与事务官，让在场的其他北境贵族皆是一怔。
寡妇望的事物官，这是什么职务？
管理一座城池，不就是代理城主吗？
如果一个大领主或是大贵族，因为战争或是其他原因拥有了两座城池，一般都是会在家族从选取忠诚的族人，前去担任代理城主的，雇佣事务官来管理，这事根本没有听说过啊。
林恩没有让在场的疑惑太久，他缓缓的饮用了一口葡萄酿，润了润嗓子，接着环顾议事厅，高声道：“除了寡妇望城堡以外，现在我还要再招募两名城堡事务官，分别管理临冬城与卡霍城的有关事物。”
场下贵族们闻言顿时炸了锅，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喧闹声一浪高过一浪，几个情绪激动的甚至开始按捺不住桌位上的屁股，站起身来。
临冬城与卡霍城可是大城，特别是临冬城，可是曾经史塔克家族掌控北境时的都城，一辈子都梦想着管理这样巨城的贵族们，想象着自己有机会掌控一座城堡的命运，便激动万分。
尽管听刚才林恩的语气，知道事务官可不是城主，甚至比不上代理城主，无法参与军事，也不能世袭官职，但是这依旧是一个令人垂涎的官职，因为管理这样的城堡就代表着一种荣耀。
北境有许多贵族领主，但是他们的领地大多数都只是一个村庄，好一些的只是围了木墙的庄园而已。
管理城堡，他们甚至在梦里都没敢奢想过。
唐纳·菲林特是北方山地菲林特氏族的继承人，他家族的领地在北境狼林以北，以一个山地部落的形势存在。
寡妇望与菲林特之指的家族都是他家的分支，所以他们喜欢被称为“最初的菲林特”。
他们的族长也被称为“菲林特大人”，不过更多是调侃而已。
作为最初的菲林特家族继承人，唐纳·菲林特渴望带领他的族人走出狼林山地，在城堡中生活。
唐纳·菲林特黑而粗糙的脸上，闪过兴奋，看上去有些拙笨的双手，十个指头又短又粗，此时揉搓在一起，像是一些纠缠的老干树枝子。
黑唐纳率先对高台上的林恩大声询问道：“守护大人，这事务官是不是都可以如同刚才哈利塔伯爵一样，将自己的族人带到他管理的城堡中居住？”
林恩回答，“当然，临冬城与卡霍城欢迎任何人去居住，那里是没有领主的城堡，你可以认为这些城堡将履行我林恩的意志，所以我可以允许非领地的居民，前去定居。”
黑唐纳还想再问，同样是山脉部落家族的雨果·渥尔接着起身道：“大人，只要是贵族就可以向您申请获得事务官的职业吗？”
渥尔家族居住于北境寒冰湾旁山脉之西，他的家族在山地氏族中人口是最多的。
林恩闻言，微一沉吟，本想说不是贵族也可以应聘，不想了想还是暂时没有必要，不是贵族的人才极为奚落，大部分都是文盲，没有必要为了千金埋骨马得罪这些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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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铸币厂、事务官与舰队
为了表达对此事是对北境封臣们的优待。
林恩思虑片刻便点头，用肯定的语气答复。
“不错，只要是北境贵族，并宣誓效忠白港城，我都会酌情考虑，不过事务官的报酬不能来源于城堡内部，只能由白港城发放，事务官只是执行日常事物的管理，对城堡作出重大决议，必须经过白港城的批准。”
“白港城的批准？难道不就是大人的批准吗？”有人疑惑的问。
林恩轻笑起来，“将来除非重大决议以及军事事物，我都将让一支在白港城内的事务官在做决定。”
小熊女莱安娜闻言，瞪大双眼说：“白港城的事务官，难道你打算将白港城的日常事务也交出来？”
林恩瞅了激动的莱安娜一眼，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也不隐瞒点头道：“当然，等白港的事情步入正轨，我是打算给白港城也招募一个事务官。”
莱安娜继续问：“可您不是有希尔学士吗？将来也会有学城派来的起来学士辅助您。”
林恩看着左手边，正趴在书案上持笔疾驰的老学士佝偻背影，“老希尔学士当然没问题，不过他年纪大了，也该培养一个接班人，然后安度晚年了，至于学城方面，我不打算要学城派遣的新学士，不过我欢迎事务官们去学城学习一段时间，再以学士身份重新回来参与城堡事务管理。”
“可学城不会允许非学士前去学习的，每一个新学士都需要老的学士送去推荐信，获准后才能进入里面。”
关于这点，林恩没有回答，他认为学城垄断绝大部分新知识的作法，将来也许会作出改变的。
除了铸币厂，与事务官，最后林恩还提议建造一支舰队。
“自‘焚船者’布兰登烧掉史塔克家族的全部船队以来，北境几百年来都缺乏海军。”
林恩觉得北境有必要建造出一支舰队，一支庞大到足以对于龙石岛和君临发起挑战的舰队。
一听战船，鲁尼的兴致就来了。
作为旁听人员，虽然没人问他意见，但是他却觉得领主大人的主意实在很棒，他已经可以在脑中勾勒出那幅景象了呢！
他率领的曼联号在前，身后是一支千帆舰队，随时等候着曼联号传出的令旗，指哪打哪。
不过，这一次寡妇望战役，领主大人没有派遣他的曼联号去执行任务，而是出现一些样式古怪的新式战舰，据说战舰的名字有什么利浦，热矛和切尔东什么的，不知道那些战舰的指挥官，将来会不会与自己竞争指挥舰队总司令的职务？
鲁尼想旁敲侧击一下，可惜这项提案已经在下面传阅完毕，盖上了北境封臣们的印章后，交还给了高台上的领主大人，而老希尔学士则是依旧埋头奋笔疾书。
北境舰队林恩没有单独在白港城出资私下建造，而是在封臣大会上提议，并以北境的名义建造。
其实原因很简单。
建立集体荣誉感，舰队的名义是北境或是白港鹰狮军团其实根本没什么区别，只要航行在船上的人，是林恩的水军就行，没人可以染指林恩的军队。
林恩所以的提议都是如此，哪怕是事务官也不准招募一个军兵，侍从可以，可是军队大权永远将牢牢掌控在林恩手里。
林恩打造北境舰队，就是让北境贵族拥有寄托感，林恩已经不从他们领地招募陆军士兵补充进军队了，海军以北境的名义建造，起码可以让这些贵族获得最基础的参与感，否则这些北境贵族因为林恩不需要从他们手里的招募军队，又无需在北境应对什么威胁，逐渐下降领地内的士兵是必然的，没有了军队这些贵族很容易产生空虚感，这种空虚感就是失去军队带来的荣誉感缺失，林恩就是以这个为考量，设置这支舰队的名义。
不过，林恩也没想到，这一简单的安慰式举动，将在未来的某日产生巨大且深远的影响。
之后的封臣会议中，也有其他北境封臣陆续提出了自己的一些议题，不过没什么关键的大事情，有人提起气候的征兆，说天气似乎开始越来越暖和了，有时候阳光炙热的，甚至在领地里看不见昨夜留下的积雪，一点也不像凛冬降至。
这的确是一个反常的征兆，林恩也有注意到，不过凛冬将至是不争的事实，这个信息他没有过多的深思。
有的封臣们畅谈平民们的愚钝，有人探查林恩的口风，甚至谈到他的侄子非常渴望投身战事。
“我儿子自己组织了一队枪骑兵，全都是小孩，没一个超过十九岁，却个个自认是新的鹰狮子骑兵一员。我骂他们是群小兔崽子，他们反而笑我。这不，他们干脆自称鹰之兵团，箭杆后面的羽毛了都是用老鹰的羽毛，嘴里唱着骑士道，骑马四处乱跑。”
林恩觉得这主意听起来真是棒透了，不过鹰狮军团目前必须保证血统纯正，不会招募北境兵他是有心理预期的。
会议从上午直开到下午，中途鲁温学士派麻脸仆妇们去厨房端来餐点以姐妹岛的麦芽酒，每一个贵族都吃着乳酪、烤鸡和褐色的小麦面包，或是粗大的手指撕扯鸡肉，一边礼貌的攀谈起来。
没有正式的议题，会议就变成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北境最高级别的贵族宴会。
封臣大会顺利的结束，两天之后，各地的贵族们纷纷从白港离开，有搭游艇，有乘轿子，也有亲自骑马，将他们带来大批手下：骑士、侍从、小领主和他们的太太、传令官、乐师，还有个杂耍班子，重新带离白港城。
这些贵族们，来时旗帜和衣着耀眼夺目，五光十色，走时气势盎然，神采奕奕，对未来充满憧憬。
当然，贵族们也留下了上一季收获粮食的三成不足的以金龙，银月用以补足，这些是新白港城执行税收新政以来，所收上来的第一批税务。
按季度向白港城交纳税收，取代每年一缴纳，将来会成为北境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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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后顾之忧
粮食不管什么时候都缺少，这是一定的，哪怕北境今天迎来了土豆大丰收，不过也只是贵族们比往年可以收缴的粮食多了一些而已，平民中依旧有食不果腹的现象，想要所有的北境人都不挨饿不受冻几乎不可能。
靠储存是无法熬过严冬，只有发展才可以应对困境。
将历年来曼德勒家族的积蓄，来不及带着的资金都用在发展建设上，这依然是不够的，偌大的北境领地需要很好的运转下去，收买人心，善待八方客商，这是一个英明的头人必须要做的事，同时也是商队建立互惠关系最好的一个时期。
听说真正的凛冬到来时，海面都会被冻结，商船无法航行。
林恩需要为凛冬的到来做好最充分的准备，至于铁王座，讨伐维斯特洛大陆，其实他内心根本没有这么急切的愿望。
或者说，林恩的目标从来都不只是登上铁王座，既然统治维斯特洛大陆只是一个过渡，而非终极，那么谁会对一个过渡的目标有多大在意呢？
等北境之地解决了后顾之忧，那里他拥有的实力，距离统治这座并不大的大陆也就没什么好难的了。
林恩准备从监牢里将扣押的河间地商人全部放出来，粮食自己一粒都没有，不过商人们来的东西都可以全部换成白港城昂贵的铁农器。
可是铁器在维斯特洛大陆其实算是一种半禁运的物资，你买一些铁锅过去可以，如果夸领地贩卖武器与熟铁，被领地主抓住，绝对是掠夺整个商队最好的借口。
还有也是劣马牲口这些，北境想要快速发展农业非常需要的东西，可惜整个大陆好的牧马场根本没有几个，而民间的马匹早就被各种杂交成了难看的骡子，战马就更是根本就找不出几匹像样的来。
这个事可以找孔帕尼商量，他现在是渔村港最大的海商头子，听说最近准备在白港城发展。
既然是老熟人，林恩自然可以给他放开绿灯，外港有的是没有生意的海船，自从北境与多恩的海上贸易开通后，孔帕尼就暂缓了厄索斯的海贸生意，将视线转向了多恩。
这家伙已经几次找瘦猴递话上来想要面见自己，可惜林恩最近事情繁琐，抽不出时间。
了却了封臣大会的事情，林恩觉得今天将是一个叙旧的好日子。
估计是知道林恩需要可以长期储备的粮食，也需要将自己三姐妹群岛上的酿酒厂销路打开，孔帕尼甚至找了老希尔学士来当说客，这才能把话递上来，希望获得多恩海贸的许可令。
林恩想了想，当场是怎么和多恩建立起海上贸易的，可是琢磨了半晌似乎没什么头绪，也没什么因果，当时只是觉得南边的多恩地广人稀，土地肥沃，一定是物产丰富。
多恩人缺少铁矿与兽皮，这正好是北境的强项，便让几个白港海商试着尝试顺着东海岸一路南下，看看能不能搭建起稳定的货贸关系，没想到事情如此的顺利。
也正是因为事情很简单，所以林恩才需要严格管控这条航线，如果每个商船都可以南下多恩，那么北境的铁矿、兽皮以及现在的土豆、烈酒等东西就不值钱了。
“孔帕尼这是想要建立海上商业帝国啊，他娘的，小渔村里出来的人，这么野心这么大，听说他学着以前的模式在厄索斯的几个自由贸易城都建立了货运站，现在又想染指多恩，真有他的，也罢，见一见吧，给他算一笔账，当初指点他去厄索斯的还是本城主呢？这应该要算上一笔股份的吧？”
瘦猴听着领主大人坐在院子里，无病呻吟喃喃自语，便在黑暗里消失不见了。
一旁的莱安娜防不胜防的听到这番话，大脑瞬间失灵，她猛然伸手紧紧覆住额头和眼睛，喃喃自语般重复的说：“糟了，应聘事务官好像连海贸也要懂，这方面我还没找人了解过呢——”
从没有想过私下里将所有的好处全部纳入自己的腰包，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林恩就活着在这里，自己是维斯特洛大陆北境人这个身份从头到脚都无法抹去，他不可能将自己变成种花家的人样，既然如此，照顾自己的子民，平和对待这里的原住民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你不能能因为你的灵魂属于外来户，就将自己放置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这里的人民，以自己一个人一个系统对抗全世界，把自己混成一个异类，末曰也就差不多会到来了。
既然瘦猴已经去安排了与孔帕尼的会面，那林恩就不用去操心什么，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不用担心。
没什么事情的林恩打算想给继续调查一下，之前在领主府邸浴池发生的刺杀事件，也是自从那次以后，林恩几乎患了恐水症，不是前世的那种。
他没有排斥河水，只是水多的地方他有些不敢靠近，河水湖水哪怕是白港城的大海，他现在都尽量的敬而远之。
不过，听说驻守的士兵按照瘦猴当初留下的线索，做了大规模的排查，总算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与林恩预测的八九不离十，这件事与淹神的信徒有关。
这都什么事啊，最开始是三眼乌鸦，接着是复活后的丹妮有被光之王的侵占灵魂的迹象，现在刺杀案件又牵扯上了淹神，感情自己没有维斯特洛大陆人民所排斥，却被这些高高在上的无影无踪的诸神给早早惦记上了。
骑上大青马，带着全副武装的近卫团，一溜烟的就出了白港城到了南边的渔村港城堡，这里是林恩最初的领地，也是金猪最常待的地方，如果林恩没有在潜意识里召唤它，金猪便每天出了进食以外，都花上半个小时的时间，飞跃白港南境，来到他更熟悉的渔村港城头待着。
跟来的莱安娜骑着一匹小马在渔村港寨子里溜达，一个领主府的女仆在一边看着，两个人玩的非常高兴，如今的莱安娜活得越来越像是一个北境普通女孩，而不是只是一个莫尔蒙家族的女族长。
这其实是一个好现象，小熊女在原剧情中其实很凄惨，因为她的莫尔蒙家族族长母亲与姐姐都跟随少狼主罗柏死在了孪河城，小小的年纪就被迫掌控一个彪悍的家族，贫瘠的熊岛家族中不允许有一个柔弱的族长，所以她以前总是强迫将自己最刚强的一面表现在他人眼前。
而现在，暂时的安逸总算莱安娜有机会展现自我活泼的一面。
莱安娜骑的是一匹多恩马，多恩马小而健壮，很适合身材瘦弱矮小的女人，不过速度却出奇的快，比北境战马都丝毫不逊色。
小熊女莱安娜从来没有骑过这样有意思的马，骑在小马的背上笑的咯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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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打探
女管家丹妮已经全面接手了渔村港的老领主府邸事务，从一个已经死去的尸体变成了如今依旧还活蹦乱跳的活人，丹妮将自己视为一个奇迹。
她很珍惜这个奇迹。
对于林恩夺下白港成为北境守护的事实，女管家丹妮在内心里替自己领主大人感到高兴，不过她隐约间也明白林恩为何没有将她带在身边，而是用一个老管家取代了她曾经的地位。
复活后的这段时间，她总是无意识的对光之王进行祷告，最开始的时候，丹妮并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么做，渐渐她开始理解更多。
她将这种行为，视为祈求光之王赐予得更多生命的仪式。
因而她的身体也在发生着某种特殊的改变。
也更是因为如此，她更是十分享受现在拥有的一切，帮助领主大人打理渔村港城堡内的日常事务，将这座罗斯柴尔德家族最开始的领地规划建设好，就是她最大的愿望。
如今所有的事走入了正轨，领地内的居民安居乐业，渔夫拥有了更多的渔船，渔网不再向以前那样破破烂烂，不想成为渔民也可以去三姐妹群岛上的酿酒厂或是农场里应聘一份工作。
领主大人在河间地领来了许多许多的手艺人和农夫，让三姐妹岛不再荒凉，到处都是开垦出的良田，水车磨坊最近也搭建起来了两座。
丹妮最近也开始琢磨着是不是再开两家酿酒厂，三姐妹麦芽酒最近销路很好，口味纯正又带有北境糟酒的烈性，这样的一杯麦芽酒酒听说在白港城卖到了20铜分，在南方价格则更是水涨船高，足足比以前酿造的糟酒价格翻了4倍。
自从上次渔村港遭遇了一场惨烈的战役，不少当地居民死在了守城战中，渔村港城堡便一直处于修养生机之中。
经过努力，如今的城堡内总算有了往日一些生气，孪河城来的妓女们，在城堡内选了一个中心地段作为妓院的聚集地点，开了一整排的妓院，如今也开始营业了。
听说现在最大的一家妓院里面的头牌，还是以前是一个河间地没落骑士家族的小姐，尽管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如今是那个女人已经成为了一个妖媚的妇人。
林恩狐疑瞅着正在一五一十禀告着的瘦猴。
让你打探情报，怎么看你曾还光顾过妓院啊，这些秘辛是需要了解的吗？
“咳，大人，为了情报身不得以。”瘦猴迎着林恩狐疑的目光，艰难的解释。
林恩撇撇嘴，考虑要不要自己亲自去核实一下瘦猴的情报是否准确，但是大白天的就往妓院里面钻，似乎不太符合自己北境守护的身份。
一众人骑着马从城堡内进入，径直驶向了林恩原来的领主府邸。
“恭迎领主大人回府。”
衣衫整洁的丹妮从府内一出来就带着留守的仆人们行礼问候。
林恩瞅着丹妮愈发成熟的小脸，发现她正用一双星目打量身边的莱安娜。
“这是莱安娜·莫尔蒙小姐”他简单的介绍，然后开口对丹妮最近的工作表示赞赏，“你最近将渔村港上下打理的不错，我一路都看见了，居民们似乎已经忘却了上次战役的痛苦，这一点你做的不错。”
林恩一边说着一边翻身下了马。
几人相互寒暄了几句，说笑着进入府邸之中。
领主府，林恩安坐在以前的书房内，只要是领主大人曾经常呆的房间，丹妮每日都会安排人打理。
书房内整洁如常，不大的屋内站着五六个人影，却略显有些拥挤。
相比起奢侈的白港府邸来，这里的确略显寒酸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有人在红树林那里的海角有人建立了淹神祭坛的？”
林恩坐在书桌前，看着丹妮递上来的一张羊皮纸上，将上面的字迹全部看了一遍后，抬起头问道。
丹妮闻言缓缓抬起头。
她轻启红唇道：“大概是将孪河城的物资送抵三姐妹岛后，我与老管家阿尔韦雷德将河间地招募的手艺人领来到渔村港的时候。”
“哦？那么早，我之前怎么没有收到你的消息。”
丹妮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半晌缓缓才道：“初来来的时候没有发现异常，不过自从大人率领大军正式打败剥皮人的军队之后，渔村港城堡也刚刚经历一场惨烈的战役，在处理战亡将士遗体与居民尸体的时候，才发现了不妥。
按照当地习俗，当地居民将他们家族死去的亲朋友遗体拿去海葬，可是这里的海水明明都是顺着洋流飘向入咬人湾才是，可是…过了有半个月，村港渔民却意外在红树林那里，发现了一大批死去的遗体，大人您是知道的，红树林那里可是上游，除非遇见逆流海潮或是飓风，否则不可能如此诡异的事情，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大人遇刺的事情，也就没有将这件事与淹神祭坛联系在一起，直到斯特林上次派人来询问此事。”
林恩缓缓点头，遇刺的这件事却是一直处于保密中，想着他伸手轻点额头，转头望向瘦猴。
“你安排查访的人，是什么时候找丹妮核实红树林海礁石那里情况的？”
瘦猴道：“大人，我们从绝境长城返航白港的当天，就有手下的人禀告了红树林海礁的异常，您还记得当初在白港城俘虏的那个女盗贼吗？是她说出淹神祭司正在兴建祭坛，用死去之人的遗体进行献祭的事情，所以我才让人在前几日找丹妮管家专门询问了这件事，这才顺藤摸瓜找到了城堡中的一些蛛丝马迹。”
“你说的可是冒充无旗兄弟会在白港打劫，那伙盗贼中的那个女匪？”
“是的大人，她是淹神祭司下的一个行事信徒。”
“行事信徒？”
“替淹神祭司收集尸体的。”
林恩恍然。
便接着问道：“打探清楚了？这伙淹神信徒的总部真的在渔村港之中？”
瘦猴瞅了一眼丹妮，犹豫片刻道：“是的，那伙人就藏在渔村港那个最大的妓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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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妓院
皎洁的月光笼罩大地。
失去阳光的控温效果，丝丝寒意已经开始笼罩渔村港内外。
夜色深了。
渔村港的几家妓院中却还在热火朝天的忙碌。
围捕一座妓院是一件小事，但是有巫师可就不一样，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
领主府内燃起火光，三十具火炬被燃起，一个骑兵提前从府邸后门离开，去通知守备渔村港城门的士兵闭门，并注意在夜晚仔细执勤。
为了不打草惊蛇，林恩从白港带来的近卫团人数也只有五十人，并以视察的名义进入城堡。
虽然渔村港最大的妓院是二层木制建筑，不过整体面积也不算大，顶多算三四百多平米，相当于一个小型单栋别墅。
听说那里的淹神信徒足有百人，可是妓院里面想挤进去几十人都会十分拥挤，百人显然不可能。
何况妓院还要正常营业。
林恩安排好伏击的士兵，先让这些士兵在领主府邸待命。
坐上领主府马车，在憨牛以及两个褪去盔甲的近卫团士兵的陪同下，从府邸大门出发，笔直的行驶了一阵以后，马车转到了左边的一条道上。
进入夜色还没有太久，因为是播种庄稼的季节。大街小巷到处都晾晒着甜菜与黄色麦子的种子，悬挂在每个屋檐底下，如同一个个的风铃。
穿过居住区，就会经过一座转动的磨坊风车。
这是磨坊风车可不用如同领民一般需要休息，只要有风它就不会停止工作。
风车依旧被不大的海风吹拂下，吱呀的转动着，在月色下甚至可以看见风车，经历风吹雨淋灰色凄凉腐朽得不行了的风车木叶。
听说这个老磨房在渔村港存在了十几年，在林恩这具躯体出生前便已经投入使用。
林恩从马车里探头看了一眼磨坊，接着马车从这条街道转进了一个灯火通明的漂亮院子，停在一座花哨的房子前面。
这是便是村港内最大也是最有名的一家妓院。
被人称作河间地美人的女店东，此刻她微笑着站屋檐的灯火之下，看见马车进入，迈着小碎步，朝在进入院子内的马车迎上，并很快伸出了白皙的手。
这是妓院老鸨。
林恩从马车内缓缓走出，露出面无表情的微微点头。
表现出一位贵客应有的高姿态。
他早早就预定了妓院头牌的侍奉，老鸨只知道这是一位北境贵族，早在几天就下了重金安排下了今夜的风情一叙。
林恩在老鸨的引领下，从院子内进入大厅。
期间他注意了院子内的情况。
在清亮的月色下，他看见院子角落有一棵移植的苹果树，在苹果树荫影下放置着一个帐篷，帐篷里没有灯火，隐藏在角落里，似乎是一个闲置的摆设。
也不清楚是不是用来在妓院生意火爆的时候，用来当做临时爱屋使用的。
林恩刚刚进入屋内，刺目的灯火将这里渲染的一阵通明，他很快听到屋子里的欢声笑语和碗盏相碰的声音。
妓院的生意很好，说明要么是老鸨的生意经很有一套，要么就是这里的小姐都十分漂亮。
大厅内人满为患，林恩领着憨牛和两个侍卫穿过大堂，径直上了二层木楼，里面有一处布置典雅的小房间，虽然说是布置典雅，可是林恩还是在木楼的二层走廊上，突然看到挨着门口墙上挂着蜘蛛的网子。
这里没有想象中的干净。
林恩皱了皱眉，迟疑的没有走进敞开的小屋内，不过，里面很快传来了一个女人清脆的嬉笑声。
“请进。”
老鸨也恭敬的一礼，笑着说道，“阁下，自便，我就先走了？”
林恩笑了笑点点头，踏入屋内，将憨牛三人以及老鸨留在了屋门口。
进入屋内，发现里面的陈设似乎比外面就大气许多，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仰卧在一张棉布长椅上，她脚边的屋中央，还有一个偌大的足有五六平方大的木盆水池，水池里还撒上了一些带着清香的花斑。
女人半只白皙的小脚，正浸泡在木盆之中，一只手撩起裙摆的一端，似乎在担心弄湿了她的裙袍。
林恩先是细细的看了女人一眼。
她的脸小小尖尖的，长相算是十分出众，算的上是很漂亮的类型。
不过，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出色，林恩有些失望的想道。
林恩打量女人，女人也在打量他，林恩衣衫得风度翩翩，想不到的雅致中又带着一些洒脱之感。
“阁下，过来吧。”
女人媚眼如丝，慵懒的看了林恩一眼，缓缓的开口。
接着便饶有风致地将裙子卷了起来，露出踝骨和下半截腿肚子，一对属于灵活有力娇小女人的腿肚子。
面对诱惑。
林恩没有过去，而是停下脚步在屋门口一个酒桌前坐了下来，目光凝望女人脚下的小池子，皱眉道：“你从水池里出来吧，将水擦干。”
女人诧异的看了林恩一眼，然后不满的说，“阁下不像是来寻欢的。”
不过，还是从水池里将脚踝抬起，取过一个干净的麻布擦干之后，光着脚走向林恩。
“何以见得？”
“直觉，您不像是一个缺女人的人。”
盯着前面前往近走的女人，她站起身纤细踝骨，秀丽的腿，柔软的髋部和挑逗人的媚眼，很容易激励了任何一个男人的欲望。
林恩舒缓了口气道：“你的直觉很准确。”
女人闻言脚步一顿，林恩的话将她推到胆怯犹豫的心情里。
她迟疑的来到林恩身边，坐下之后，从桌子上的酒壶里开始斟酒。
“啊！抱歉，我真的渴了！”女人歉意的说，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林恩并不在意，而是起身走了两步，伸手推开屋内的窗户，视线从窗户往外眺望，从这里正好可以纵览下方的院子。
他乘坐的马车还安静的呆在院子里，角落苹果树下依旧是漆黑一片。
打开窗户后，空气便不在只是浓郁得甚至有些刺鼻的香味，暖和的空气里混进了海边的气息，灯芯草、苜蓿草和杂草的气味，袒露的岩石上的海草气息，使他慢慢地陶醉其中。
“您在看什么？”女人看着眼前奇怪的客人，将酒杯放下说。
林恩在窗台边转过身，视线终于对上她的双眼。
她看出那双黑眸中深邃得如同没有星星的夜空，她的呼吸不禁屏住。
林恩走过来坐在女人身边边，抬头看着她。
“院子里的苹果树下是不是有一个地下竖井？”
女人闻言忍不住的心脏一阵狂跳。
她支支吾吾的说：“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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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陌生的词语
林恩担忧的看着这个女人一眼，担心她那双忽闪着充满惊惧的大眼睛，会突然撑破眼眶跳出来。
“你不用害怕，只要远离水就不会有危险。”
林恩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女人心惊胆战的思索着是不是自己过度理解了，就感觉眼角忽然一红，那木楼外一阵升腾而起的火焰，将她的脸颊映照出来的。
女人小跑到窗口，俯身去看。
就发现许许多多的火把照亮了院口，几十个举着火炬手持兵刃的士兵，从了进来。
同时，院子周边几堆篝火也被点燃，是用墙角闲置的帐篷和木头当做的燃料，火焰熊熊燃烧，释放着一股热量，驱散了几分夜晚的寒意。
女人惊恐的看着外面的一切，像麋鹿一样带着惊恐的眼睛逐渐露出冷意，他刚想接近林恩，身后就发出一声推门的吱呀声。
女人转过身，就看见瘦猴和两个侍卫从外面的走廊闯入屋内。
很快，门外的憨牛也跟着走了进来，开始紧紧护卫在林恩五步之外。
瘦猴先是狐疑的看着女人一眼，快步来到窗前，对林恩汇报道：“领主大人，妓院里有暗门已经找到了。”
“知道了，去将暗门堵死，派人守着院子里的水井。”
妓院里的大厅已经乱作了一团，林恩所在房间的二楼走廊，由五名全副武装的近卫团士兵掌控，楼下的大厅中，七八名士兵开始盘查在场的所有人，瘦猴则领着几个人去堵住他在妓院内院中的一个暗门，用杂物堵住地下室的入口，确保没人可以冲暗门处出的来。
更多人则开始围拢在院子中的苹果树周围，火把噼啪作响。
头顶是璀璨的星河，两个士兵将树下的帐篷轻易的捣毁，露出一个石头垒砌的枯井，火把够着探入井壁，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一股寒意也让领头的近卫小队长感觉有些发冷。
“都打起精神，小心些。”
小队长开口提醒，说完便朝着二楼的一处阳台上望去。
林恩朝下方的队长微微颔首，然后打了一个呼哨，天空中皎洁的月轮下，一道振翅飞翔的黑影便滑翔而下。
鹰狮兽急速滑翔，一闪之间，便落在院子东南方的一处围墙之上，一双锐利无比的眼睛，如雷达般扫视四周。
很快，妓院大厅内已经被盘查完毕，非可疑的人员被驱逐出院子之后，二层小别墅里面便只剩下了林恩的人马。
妓院与嫖客们被赶出去，面对表情冷酷的鹰狮近卫团士兵，这些人耷拉着脑袋，没有一个人敢出身咒骂。
“大人，准备好了。”
屋外的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外面有人叩响房间门。
林恩在靠窗的地方转过身，使了一个眼色。
身后的憨牛便朝外面吼了一嗓子，“大人吩咐，你们可以开始了。”
走廊里，一个粗重的声音答应完，沉重的脚步就踩着木制阁楼急促离开，蹬蹬的声音渐行渐远。
夜幕中洒下柔和的光，在渔村港铺洒开来。
十几个近卫团士兵开始在院子里用废弃帐篷与拆卸的木篱笆，架起篝火。
“阁下到底是谁？你们准备干什么？”
整栋屋子的闲杂人等全部被驱逐，除了林恩的人马以及地下室困住的淹神信徒，便只有与林恩同屋的女人。
女人是妓院头牌，不过从来没有人真正得到过她的身体，哪怕声称砸下重金与女人有个一夜春梦的恩客，在事后别人问起他经过详情时，那些人努力回忆了许久，却是什么也记不起来。
女人的声音显然带着一丝惊恐与凄楚。
林恩却是用听不出感情的话回道，“我很佩服你们首领的勇气，明知道渔村港是我林恩的家族领堡，居然还是将祭坛设在这附近。”
女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恩的背影，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林恩…你是北境守护！？”她有些惊慌的喊道，目光在林恩背影与憨牛几人身上来回扫视，接着从座位上站起来，缓缓朝后面退去。
就在女人裸露的脚踝，下一刻就要触碰到她身后那个水池的时候，一柄瓦雷利亚钢武搭在了她的肩头。
女人身躯一颤，缓缓转过头。
就看见憨牛站在他身后，怒目而视的狞笑着说：“小妞，放老实点，大人可没说允许让你离开。”
“离开？当然不是！我只是有些害怕，我想到床上去或者椅子上。”女人不着痕迹的解释。
“我这里有关于你不少情报，你或许是一个女巫，淹神的女巫？或许你懂得使用水进行巫术吟唱，正好我也想见识一下女巫到底是如何施法的，如果你们每一个人都强大的可怕，我觉得争霸也没什么意义，因为你们迟早都会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你试着在回到水里去，看看你脚边那滩浅浅的水池能不能救下你的命。”
林恩目光依旧望着窗外，声音如同窗外的月色，格外冷清。
女人忽然沉默着，她低下了头面上惊疑不定。
“您知道什么？你留下我，是准备我为你做什么吗？”
过了许久，女人才缓缓开口，这意味着她承认了林恩的猜测。
她果然是淹神的女巫。
外面的篝火越烧越亮，火光映照了林恩的脸庞，让他的脸交错在月光与火光之间。
下面的士兵们开始将燃烧起来的木桩子，丢入院中的枯井之中，每次丢入一根，下面的烟雾便浓重一分，渐渐的，枯井中开始从里面冒出滚滚浓烟。
对于泥洞里躲藏的土耗子，北境人有的是办法逼他们出来。
林恩缓缓扭过头，自上而下的目光打量，被侍卫挟持住的女巫一眼。
为了生存与壮大，居然宁愿将自己装扮成一个妓女，这些女巫果然十分有魄力，林恩很欣赏这种魄力，不过不能容忍在自己的地盘上。
林恩缓缓开口，“陆地上再强大的敌人，我都有一百中办法对付，可是一些水里的或是天上的怪物，就让人很头疼，当我时常遇到一些我完全不了解的敌人时，我就会十分困惑，甚至是恐惧，所以我想了解一下你们这些异能者的圈子。”
“异能者？阁下太高看我了，只是一些浅薄的信仰之力，对于你们这些有权有势，高高在上的贵族来说，这些微末的伎俩根本不值一提。”
女巫沉声说道。
林恩自信的眼神，微微挑起，疏淡的微笑间，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却浓烈的从他身上散发开来。
“信仰之力？很好，这对我来说是一个陌生的词语，那就从信仰之力开始说起吧，最好是挑重点说，我不确定枯井中的淹神信徒还能在烟雾中撑过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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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水魔法
“这可万万使不得啊，领主大人！”憨牛哭丧着脸，惨嚎起来，“我可不娶亲生子，我们听从了系统之神的指引，降临这个世界就是奉献自己辅佐大人的，如果大人让我娶亲生娃，不如死了算。大人啊，您要是想救那个女巫，要我说不如救下得了，烧死岂不是可惜嘛。那女巫说了她刚才的回答已经背叛了信仰，除非大人肯接纳她，否则只有一死，而且女巫的滋味估计也不错，大人要不要考虑考虑？”
“滚蛋，你也知道你是听从系统之神的指引来辅佐我的啊，那你他娘的眼睛刚才一直直勾勾的盯着那女巫的胸脯干嘛？我还以为你也有这方面需求呐，老子这是为了你好，你居然还谋害本领主？
她可是女巫啊，带在身边不是找死吗？且不管她是真的假扮妓女，或者干脆面首无数，就这身份，我要是带回去想想都觉得膈应，你家领主大人现在还是处男之身，男人的第一次宝贵着呢。还是注意点比较好，我堂堂北境守护居然带一个妓女回府，很容易被人指指点点，名声臭了到时候后悔就晚了。”
憨牛嘿嘿一笑，“您说到底还是忌惮那个信仰之力吧？”
侍卫牵来的马车，缓缓停在身前。
林恩闻言忽然一愣。
他回望了一眼身后正剧烈燃烧着的二层木楼，院中百十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里面的空地上，到处都是鲜血与残骸，二层的阁楼处，一个纤细瘦弱的女人正静静的立在窗沿，不顾身后火光冲天。
眯起眼看了片刻，最后林恩目光决然，转过了头。
他不屑道：“什么信仰之力，那就是女巫修炼的精神力或者说是魔力，只要套用上了神袛的光环，就将这股力量变得高大上了一百倍，这些宗教信徒，宣传与愚弄的能力很是出众啊，信仰之力，如果信仰他们的诸神就可以获得施法巫术的能力，那这座大陆九成人的都是巫师与魔法师了，那女人都被蛊惑成什么模样了，刚才我也看了，她那点巫术能力，也就只是障眼法，简简单单的让池水转动几圈，喷出一个人影模样的水柱，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也就迷惑人心还行。”
憨牛连连点头，“也是，这帮人没什么战斗力啊，您说可以幻化水中刺客的大巫师会在哪呢？居然让这些淹神信徒害怕到，宁愿死在这也不肯吐露半句。”
林恩还想张嘴说什么，身后的风中传来女人凄厉的嘶吼声，便淡继续说话的心思，探身进入马车中坐定了之后，林恩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张羊皮纸，借着火光，将里面的清秀字迹粗略读了一遍，也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回忆一遍。
当时，林恩问起那个妓女装扮的淹神女巫关于信仰之力的事情。
女人瘦小的身子在憨牛的剑下，有些颤颤巍巍的抖动两下，轻声说：“淹神是最公平的神灵，它赐给众生平等的选择权，让每一个人都可以有机会拥有信仰之力。”
“什么机会？”林恩问。
“通过淹人的洗礼，”女巫轻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淹神的牧师被称为淹人，淹人穿着灰绿蓝三色相间的粗布袍，象征着淹神；他们随身带着一根浮木棍棒，以表示他们对战斗的奉献；还有一袋盐水，用以进行受洗仪式，只要经过溺水并通过原始粗陋的心肺复苏技术救活就可以成为淹神的信徒，自然而然就可以获得信仰之力。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活过来，但是机会是公平的。”
林恩看着她，“将人溺水个半死，在将他救活，就能获得掌控淹神巫术的能力？”
“不是半死，而是真的死去，死去的肉体献给淹神，这样他们死后才能找到淹神的宫殿，在淹神认可死者灵魂的情况下，溺水死去人会复活，这样就拥有了受到洗礼的灵魂，只有这样的灵魂才可以拥有淹神的信仰之力。”
林恩伸手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阵才望向女人道：“这么说你也是溺水而活的人之一咯？”
“是的。”
林恩心说这就是扯淡，要是这样的话，受过淹人洗礼的铁种岂不是个个都是魔法海贼了？
不过，脸上却是面无表情点头继续说，“好吧，你可以展现一下你的巫术，哦不，信仰之力吗？”
“阁下对此有兴趣？”
林恩脸上表现出心动来，他的确也是为此而来的。
看的出来，女巫还是有些犹豫，不过的确已经心动，如果可以帮助淹神信徒中纳入一位身为维斯特大陆北境守护的顶级贵族，那么淹神信仰的传播将会迅速壮大。
淹神大祭司对于传播有功的低级祭司从来不吝啬赏赐。
女巫想到这里，抬眼望向架着她脖子的憨牛，憨牛感觉到了林恩的眼神示意，便轻哼一声。
女巫便感觉脖颈处微微一松，瓦雷武器被轻轻移开。
女巫眸子闪烁两下，迟疑着走向水池，一只手轻轻摸向脖子下的一枚蓝色珍珠宝石项圈，她小手紧紧的握住，嘴中便开始低声呢喃起来，似乎在吟唱什么。
林恩知道这应该是女巫在念动咒语，保险起见，他缓缓朝后退开两步，来到更靠近门口的方向。
视线紧紧的盯着女巫。
只见随着短暂的吟唱，女巫握住的宝石项链震动了一下，一道蓝白双色的光芒从宝石上发射出，接着，她弯腰蹲下，挺起丰臀，将手伸入她脚边的木水池子中。
原本寂静的池子中水，突然开始波浪翻滚起来，以女巫手为中心，泛起一阵阵涟漪。
一道扭曲的水柱渐渐形成，接着瞬间在水池里喷出，直接在空中汇集卷动起来，最后化作一颗如同水晶球般的水形圆球。
女巫托举起水波流转的球形水珠，她粉红色的脸蛋转动望向房间另外一端的林恩，乌黑的眉梢翘起，以示展示完成。
林恩心中暗暗吃惊，不解道：“这是什么？”
女巫微微一笑，托举水球的小手缓缓握紧，水球瞬间凝聚成无数细小的水珠子，光影闪动间化作一个手持利刃的水形人影。
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人影掠过中屋内各类陈设，打碎花瓶，划破帘帐，最后利刃猛然刺向目瞪口呆的憨牛，发出嗙的一声脆响。
林恩目光一突，水魔法？
憨牛更是又惊又怒，下意识的抽动腰间的长剑准备还击，却只觉得胸口内的黑甲轻易的抵挡了攻击，水球化作的人影一刺之下，完全对他没有产生任何影响，下一刻便化作一滩散落的水滴，哗啦一声，铺洒在了他脚边的地面。
女巫悲哀的叹息一声，神情中带着些寞落说：“阁下不用担心，信仰之力的魔法也很难击破你的铠甲，不管是什么魔法都不能无声无息的杀死一个人，哪怕是黑暗之神的黑魔法也不行。”
林恩明眸眨动两下，又问道：“你刚才似乎动用的水不多，如可以凝聚更大的水球，威力想必会倍增的吧？”
女巫点点头，又摇摇头，“如阁下所说的确如此，可是刚才已经是我所能操控的极致了。”
林恩眯起眼睛问道，“那么你可知道是否有其他淹神信徒，可以直接在一阵潭池水中，凝聚出一个人影刺客的？”
女巫闻言愣住了，片刻后才艰难道：“在北境甚至整个维斯特洛大陆，目前仅有一个人拥有这样的能力。”
“谁？”林恩追问。
女巫却紧闭红唇，噤口不言。
林恩思绪转回眼前，看着眼前的羊皮纸，目光中涌起担忧，权游中的诸多魔法中他又了解到了新的一种，淹神的信仰之力水系魔法。
而除了水系魔法以外，他所知晓的魔法最少有八类。
其中最为大家所熟知的生命类魔法，索罗斯与梅丽珊卓都是信奉光之王的红袍僧，对于他们的复活能力，大家都心中了然。
所以可能复活这个业务是光之王的主营业务之一。
最无敌的魔法，绿之视野：堪称上帝级的技能，可以浏览这个世界上任何已经发生的事情，不过要依靠鱼梁木。
布兰马上会拥有这种能力，三眼乌鸦也有。
不过这项能力还是有限制的，你需要知道大体的时间地点才可以，类似于你拥有一个搜索引擎，但是如果你不输入关键词，那么这项能力是不会给予你任何反馈的。
林恩坐在马车里微微轻叹一声。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个领主系统，似乎也没有那么强，再不开放懂魔法的精英职业兑换选项，想到将来还要不断与这些未知能力者接触，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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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那个老妖婆
林恩坐着马车回到渔村港的领主府邸，屠戮一场，并纵火烧掉一整栋小楼产生的后续影响，会有领地内的巡夜人帮忙收尾，明天一早，那处焚烧成为一座废墟的妓院，就会以火灾走水为由，被负责规划兴建城堡的工匠们夷为平地。
知情的妓女与昨夜恰巧在那里光顾的客人，瘦猴有的是办法让他们闭嘴。
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淹神信徒中没有找到那个行踪神秘且巫术卓越的巫师，甚至是男是女也没能盘问出来。
“这些宗教子，可恶。”
林恩心中暗骂，对那些淹神信徒的嘴硬表达强烈不满。
逐渐的，他将坐姿摆正，视线移向眼前桌案上，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书写的娟秀的字体。
羊皮纸上记录了一些淹神巫术，这是那个女巫死前留下的最后遗物。
通过上面的描述，林恩确信所谓的信仰之力，只是通过溺水的形势，激活体内某种潜藏的能力，从而可以让人类的身体可以产生，使用巫术所需要的魔法力。
缓缓搁下羊皮纸，想要从里面得到更多的有用信息几乎不可能，看来想要得到问题的答案，还要再派人去红树林的祭坛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想着想着，林恩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淹神女巫是通过修理信仰之力提升巫术，那么被复活的丹妮，不断的进入无意识的祷告状态，是不是也差不多属于这种情况呢。
“去喊丹妮管家来一趟。”林恩轻叩着桌案的手指忽然停下，旋即朝无人的书房内轻声开口。
瘦猴悄无声息的在黑暗里，应了一声。
没过多久，丹妮便敲响了屋外的木门。
“丹妮，你看看这张羊皮纸吧，试着理解上面的内容，如果可以，尝试使用一下。”
丹妮狐疑的走向林恩，取过他面前的一张羊皮纸，很快，林恩就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强烈的惊诧感…
“维娅赫茜。”丹妮轻声念道。
这是羊皮纸最后的署名，正是昨夜那位在木楼火中焚烧的女巫留下的名字，林恩很早就发现了，他认为这是女巫留下的名字。
“这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丹妮没有说话，她盯着羊皮纸最后的署名看了许久，直到林恩有些莫名其妙，才缓缓抬起头，眉目眨动两下。
丹妮蓝色的眼睛盯着林恩，缓缓道：“大人，这似乎不是人名。”
“不是人名？那是什么？”林恩诧异起来。
丹妮轻抖橙肩，眼神一阵恍惚，她皱着眉，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迟疑半晌才说道，“大人可听说过瓦雷利亚自由堡垒？”
林恩心头一惊，一道精光在眼中一闪而过。
瓦雷利亚自由堡垒，曾是厄斯索斯大陆上的庞大帝国，由于灾难性的事件，即末日浩劫，于伊耿登陆前约百年衰落毁灭。在它最繁荣的时期，帝国占据了东大陆的大部分地区，乃至如今的自由城邦及维斯特洛大陆边的龙石岛。瓦雷利亚自由堡垒是目前已知的最先进文明，在军事和文化方面都占有统治地位。其首都是瓦雷利亚。
他沉声问丹妮道，“你是说这四个字与瓦雷利亚有关？”
丹妮点头，“小时候我在奔流城的藏书阁看见过这四个字，发音虽然是四个字，不过其实它们代表的只是一个字的含义。”
“瓦雷利亚语？”
丹妮尖尖的下巴轻点。
林恩追问，“那这四个字在瓦雷利亚语中代表哪个一个字？”
丹妮忧心忡忡道：“神。”
神？
林恩若有所思状的思考起来，这张羊皮纸明明字迹很新，应该就是出自那个女巫之手，那女巫为何要在书写巫术的羊皮纸中，要留下这神的瓦雷利亚语呢？
维娅赫茜书写在羊皮纸的右下角，通常那里是行书中署名的地方，稿件与信笺都是在右下角的羊皮纸空闲处留下自己的名字，有的甚至会盖上家族印戳。
林恩琢磨了半天，仍是不明其意。
总不可能那个女巫认为自己是神，以神的名义留下巫术记载的吧。
想不明白，林恩便不打算去想，转过头，打算让丹妮参详羊皮纸上的巫术，却发现丹妮依旧握紧那张羊皮纸，目光陷入了呆滞。
林恩叫醒陷入深思中的女管家，“你在想什么？”
“大人，恐怕留下这张羊皮纸的人很不一般啊。”
林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女巫这种神秘职业的确都挺不一般的，不过丹妮接下来的一句话，倒是彻底让他震惊了。
“也许这羊皮纸真的是神的手稿也不一定。”
林恩顺着丹妮的话音思考了一阵先是十分震惊，接着苦笑摇头，神的手稿？那个妓女女巫会是神？
这怎么可能，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老神棍也不敢用这么脑洞大开的思维，来忽悠愚蠢的民众吧。
“好了，暂且不去考虑这个署名，到底是什么含义，你先看看这里的记载是否能够领悟并使用出来。”林恩摆手打断这离谱的谈话，将话题引到正事上来。
“大人，您根本不用将这东西交给我看。”丹妮收敛情绪的微微笑了起来，“这根本没有意义。”
“为什么？”林恩问道。
丹妮晃了晃手中的羊皮纸，缓慢说道，“这羊皮纸上的巫术我根本无法掌控，光之王是光与火之神，与淹神的水正好相反。”
林恩哑然失笑，这点他真的忘记了，不过很快又疑惑的望向丹妮道：“你已经开始对诸神的事情有研究了？”
丹妮眉头一挑，幽怨的望着林恩，“我的领主大人，我毕竟是以光之王的名义被复活的，尽管我只愿誓死效忠大人您，不过，我也期待了解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到底是因为什么，最终又会走向何处。”
“你身体最近又发生什么变化了？”
丹妮叹息一声说，“前不久，一个自称是红袍女祭司叫梅丽珊卓的女人找到我，她说，她受到光之王的召唤而来，并告诉了我，我身体内所蕴含的一些秘密。”
林恩脑中轰的一声，他感觉有无数的东西在头脑中炸裂开来，一些模糊的影像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她经常一身红衣，从她身躯之中能发出一股热量。她有一头铜红色的头发。她经常在自己袍服的衣袋内装进各种各样的粉末，用来使火焰拥有不同的力量，比如真相、贪婪、恐惧甚至谋杀。
“你是说梅丽珊卓来过渔村港，并主动找上了你？”
丹妮点头。
林恩豁然起身，想起来妓院中那把大火内的人影，忽然许多事情顿时明悟过来。
他嘴中大骂道：“那个老妖婆一定还在城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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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观火
梅丽珊卓的房间从未真正黑暗过。
哪怕窗外皎洁的月光从阁楼窗台水银泻地般洒入她的卧室，她还是点着三支兽脂蜡烛，以保证能够彻底驱散了黑夜的恐怖。
蜡烛的火光摇曳，屋内还有不少黑暗，她便起身往壁炉里的添加干柴火，这样火就可以昼夜不熄了。
梅丽珊卓送了口气，来到窗边看着外面渔村港静谧的天空。
“城中燃起了大火。”卧室外有一个男子的声音传入，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梅丽珊卓呼吸中，传来客栈院子里飘来的一阵阵沁人肺腑的花香，香气馥郁，闻所未闻。
她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来到卧室门口，轻轻拉开屋门。
门外出现一个一脸殷切的青年男人身影。
戴冯·席渥斯是洋葱骑士戴佛斯·席渥斯的第五子。他是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侍从，现在被临时派来侍奉红袍女，他是被里斯战舰接走的黑水大战的幸存者之一。而他的几个哥哥全部死在了君临之战中，戴冯·席渥斯能活下来，只因为整个战斗期间他都和史坦尼斯待在一起。
戴冯先是痴迷的看了梅丽珊卓一眼，然后微微垂首，她成熟高傲的身姿让他感到着迷。
“那些淹神信徒被发现了？”梅丽珊卓问。
“是的，喊杀声传遍了半座村港，火光烧亮了东边的天空。”
“那是他们活该，北境是旧神的势力，尽管逐渐势弱，却也不是他们这些可怜的淹神信徒可以传播信仰的好地方，只有光与火才可以拯救处于寒冷中的子民，我甚至亲自警告过他们的女巫，让她远离火焰，火焰可是淹神的大敌。”
梅丽珊卓起来之前见过的一个淹神女祭司，打扮成妓女模样来传教，居然还被揪了出来，可真够可怜的。
红衣女祭司没有被这件事所影响，按部就班的盘坐在壁炉前，开始闭目祈祷，然后睁开眼凝视火焰。
她得再看一次史坦尼斯的未来。
以保证之前的预兆，没有因为黑水河大败而变化。
无数的祭司曾经栽倒在错误的幻象上，他们从火焰中看到的是一厢情愿的幻象，却误以为是光之王所赐。
史坦尼斯国王自从战败之后，准备向飘雪的北方进军，在北境拉拢贵族的支援。
他是亚瑟亚亥再世，他肩负着整个世界的命运。
光之王拉赫洛赐予她幻象，让她在火焰中一瞥他的未来。
红袍女祭司吟唱起来：“光之王，让我看到史坦尼斯吧，她祈祷着。让我看到你的国王，你在世间的代言者吧。”
在她面前，忽隐忽现的幻象在火焰中摇曳着，一个幻象刚成形，渐隐中又出现另外一个。
透过火焰的帷幕，她看见，第一个人影似乎是史坦尼斯的，又似乎不是，人影被绳索吊死在飘雪的天空，绳索仿佛凭空出现，套住了他的脖子，这使得他空洞的眼窝泣出鲜血。
而另外一个人影，则是骑在一只长着巨大双翼的飞翔骑士，他坐下的巨鸟似鹰又是狮，振翅间化为暗影，盘旋着飞向瓦蓝瓦蓝的天空。
红衣女祭司颤栗着，黑色的血液冒着烟沿着她的大腿流淌下来。
火焰充满她的身体，极度的痛楚，极度的狂喜，充实着她，炙烤着她，炽焰让她的身体都变形了。
热浪像情人急切的手，在她肌肤上描绘着花样。
来自遥远过去的声音呼喊着她，“女士，”
有人触碰了她的肩膀，梅丽珊卓惊醒过来，发现那只大手来自戴冯，她先是轻舒口气，接着不满的对身后严厉道：“不许碰我，以后都不许，否则光之王将不会再祝福于你。”
“你看见什么了，女士？”男孩缩回手，轻声问道。
火焰燃烧着，发出细碎的爆裂声，在轻微的劈劈啪啪声中，她听到了呓语声，是一个名字，林恩·罗斯柴尔德，橘红色的火舌勾勒出他俊俏的脸，忽隐忽现地浮现在她面前，像是透过飘动的门帘看到的若隐若现的影子。
他开始时是一个人，接着有无数的人，在他面前出现。不过他在哪，总是到处都是的人影，始终围绕着他。
梅丽珊卓忧心忡忡。
不过却故作轻松地回答，“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戴冯接着问，“史坦尼斯国王在北境会一切顺利吗？”
梅丽珊卓想起风雪里的吊死人影，勉强一笑，“我想会的。”
事实上，她甚至在幻像中都看不清楚自己的国王。
梅丽珊卓想道：“我祈求拉赫洛让我一瞥亚瑟·亚亥的未来，看到的却只是这个北境新守护，叫林恩·罗斯柴尔德的家伙。”
观火看预兆总是很难，她觉得这一次观火估计是出了什么问题，打算舒缓精神之后，再祈祷一次。
观火这门技艺，像所有的技艺那样，需要长期控制，修炼，和学习。痛苦，还有痛苦。拉赫洛以灰烬和摇曳的火舌为语言，向被他选中的信徒传达预兆。
这门语言艰深微妙，只有神自己才能百分之百地熟练掌握。梅丽珊卓花了多少年修炼这门技艺，她自己都数不清了。
而且，除了长期的修炼，她还额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最终，从圣火中观看并解读模棱两可的预兆，这门技艺，没有任何一个人拥有像她这样深厚的功力，包括她的修道会同门。
“戴冯，”她吩咐道，“水。”她的喉咙干渴得都皲裂了。
“好的，女士。”小伙子从窗边的石壶里倒了一杯水，端来递给她。
梅丽珊卓接过，小抿了一口水，咽了下去，抬头向小伙子笑了笑。
戴冯脸刷的红了起来，小伙子有几分爱上了她，她知道的。
他畏惧她，他想要她，并崇拜她。
即便如此，戴冯并不高兴待在这里。
这孩子对国王侍从的身份极其自豪，当史坦尼斯命令他脱离军队，侍奉梅丽珊卓的时候，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戴冯像同龄的男孩子一样，他满脑子都梦想着荣誉。
他是梅丽珊卓从国王那儿要来的。
黑水河一役，炼金术士的野火几乎焚毁了国王的整支舰队，戴佛斯·席渥斯在此役牺牲了的四个大儿子。
戴冯是第五子，他在这里比随国王进军安全多了。
戴冯是不会感谢她的，他父亲更加不会，但是戴佛斯·席渥斯不能再承受丧子之痛了，他已经承受得太多太多了。虽然席渥斯误入歧途，顽固地不信奉光之王，但是他对史坦尼斯的忠心是毋容置疑的。她早就在火焰中看见过了。
戴冯聪明伶俐还很能干，远远强过她其他的侍从。
史坦尼斯的剩下舰队前往老城之前，给她留了十二个手下作侍卫，大都不堪使用。
不过，红衣女祭司也不需要指望他们。亚夏的梅丽珊卓从不担心自身安危。
她有光之王保护。
她又抿了一口水，放下杯子，眨眨眼睛，舒展一下筋骨站起来，全身酸痛发僵。
由于长时间凝视火焰，在明亮的房间里，她却感到很阴暗，过了好一会她才把眼睛调整过来。她的双眼既干涩又疲劳，可是她又不敢揉，那样眼睛只会更糟。
她注意到壁炉里的火势在衰下去。“戴冯，添点柴。多早了。”
“天快亮了，女士。”
黎明，感谢光之王，他又赐给我们新的一天。白昼将至，黑夜的恐怖在消退。
梅丽珊卓又一次对着火焰坐了整整一夜。
她经常如此。
她准备起身忽然又火焰中看见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一个身揣河间地家族气运，同时又受到光之王眷顾的女孩，出现在了那个林恩·罗斯柴尔德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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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防不胜防
看着火焰中闪烁不定的画面，梅丽珊卓忽觉有些恍惚，回过神还想再看清楚一点时，燃烧着的火焰，却在此刻骤然暗淡下来。
里面的人影渐渐看不清楚脸庞。
戴冯赶紧往壁炉里添了一些圆木，火焰又升腾起来，炽烈地燃烧着，逼迫着阴影一直退后到房间的角落，光明吞噬了她所有的梦魇。
黑暗再一次消退了，可是里面的人影却已然消失不见。
梅丽珊卓叹息一声走到窗前，推开窗板。
窗外，东方的天际刚刚开始泛白，天空依然漆黑，一颗颗晨星高悬着。
黑堡已经开始有动静了。那是黑衣守夜人赶着穿过庭院，准备就着几碗稀饭吃完早餐，好去接替城墙上站岗的兄弟。
如同雪花般的飞絮在风中飞扬，有几片从敞开的窗户飘了进来。
“要准备早餐吗，女士？”戴冯问道。
食物。是的，只要是凡人都需要吃饭。
有时候她会忘记这一点。
因为凡是身体所需的养料，光之王拉赫洛都已经赐给她了，她没必要吃饭。
不过最好不要让这些凡人知道。
梅丽珊卓打算去见见那个林恩·罗斯柴尔德，她有一种预感，他们之间此刻正互相需要。
渔村港领主府邸。林恩早早的醒来，享受了年轻的女仆侍奉更衣并洗完脸。
林恩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对俯首而立的女仆道：“煮鸡蛋，黄油面包，面包要新鲜，不要煎的，然后去请丹妮管家来，告诉他我找她有事。”
听见领主大人的吩咐，女仆躬身施礼，准备退出屋外。
掩门离开前，女仆诺诺的抬眼看着里面的林恩，又细心的低声询问道：“早餐是送到您的卧室吗，大人？”
“没错。”
门外传来叩门声，还没有传来。
一道熟悉的渡鸦低鸣声音却在窗沿响起，林恩诧异的看着从远处天空滑翔落下的黑渡鸦，在不知不觉间，想起来初来这个世界时的景象。
当时奈德·史塔克还是北境守护七国首相，少狼主罗柏整日的派信前来，让北境各大小家族领兵前去河间地支援，想起来当时得知海贼攻城的窘迫，以及激活系统时的狂喜，如今史塔克家族已经是人员凋零，北境易主到了自己手上，一手建立的鹰狮军团披甲握弦之士过万。
从灰石窗棂上的渡鸦脚下，取过信条，摊开看了看。
“讨伐寡妇望城堡的鹰狮军团已经抵达公羊门，正在那里休整，预备着隔日便要发动进攻了。”
这将会是一场不小的战役，往常这样规模的战役，林恩总是需要亲力亲为，坐镇督战才能放心，而现在他已经可以放心大胆的将战争事宜交给手下的将领了。
不是说军队强大到，让林恩自信还未开战便已经胜券在握了，而是如今的他已经足够的资本，承担得起失败的代价。
自从塞外野人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能够有机会动摇他底蕴的战事，只会在更远的将来才会发生。
除了异鬼，以及龙妈的军队之外，他人的实力似乎都不那么够看，哪怕是如日中天的兰尼斯特家族，林恩也并没有太过担忧，至于打算到北境发展势力同盟的鹿家斯坦尼斯，就更没有多么放在眼里了。
早餐被送到卧室，林恩就小麦稀饭将煮鸡蛋与黄油面包吃进肚子，浑身便暖哄哄的。
丹妮敲响屋门，走入卧室，看见林恩正站在屋子的中央，捧着肚子一脸的慵懒模样，女管家忍俊不禁的微微一笑。
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对屋内的人影鞠了一躬道：“大人，您找我？”
林恩点点头，指着一旁的凳子，和蔼的道：“先坐下说吧，昨夜你告诉我一些事情，我仔细想了一下，打算让梅丽珊卓那个光之王女祭司来培训你一些巫术，你考虑一下是否愿意？”
丹妮摇了摇头，拒绝落坐，而是紧抿着嘴唇盯着林恩道：“大人，不是一向排斥这些东西吗？”
“谁说我排斥了，我只是习惯性对未知力量，理所应当的保持距离而已。”
丹妮忽闪着眼睛，不解地问：“那为什么现在…”
林恩干脆摆手打断，“现在是现在，我觉得有些事情既然绕不开，便不如多去了解，让那些神秘的力量，掌握在自己信得过的人手里，梅丽珊卓就在渔村港里，她见过你以后并没有走远，我已经安排人去查找她的踪迹了，这里是我的领地，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它，相信今天瘦猴斯特林就会传来好消息。”
林恩的意思很简单，防不胜防，不如收为己用。
丹妮闻言也有些心动，上一次与梅丽珊卓的见面让她印象深刻，梅丽珊卓向丹妮展示了几个简单的光之王巫术，令她大开眼界。
更重要的是，相比起林恩昨夜给她看过羊皮纸上深奥的淹神巫术，梅丽珊卓所展示的巫法，则完全的契合了丹妮如今体内的情况。
丹妮甚至觉得，那观火的技巧，简直是给自己量身定做的一般。
尽管有心一试，不过，丹妮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情绪波动，她很快冷静下来，又有些担忧说：“大人如果需要一个懂得巫术的丹妮，丹妮尽管愚笨也愿意尝试，我这条命本来就是大人赐予的，大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可…如果那个红袍女祭司不同意怎么办？”
林恩目光从窗台望向西北方，浅浅道：“梅丽珊卓是史坦尼斯的心腹，梅丽珊桌甚至视史坦尼斯为自己的亚瑟·亚亥。如果史坦尼斯在老城的军队被围，我相信她会知道怎么作出正确选择的，这件事只需要你同意那就好办。”
丹妮敛目肃然，躬身跪地道：“一切听从大人安排。”
女管家丹妮走后，林恩又收到了一封来信，这是从白港城送来的，之前派遣前去颈泽森林的斥候传来了消息，从卡林湾至盐矛滩之间的森林入口进去颈泽森林，斥候队花费了七天的时间，终于成功穿越森林，抵达了河间地的栾河城西门外。
这是一个好消息。
一条可以绕过孪河城与沼泽直接由北境，进入河间地腹地的通道，拥有极高的战略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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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大海商孔帕尼
如果军队在颈泽森林中穿行，那就意味着，可以有效避开国王大道上的耳目，少狼主罗柏征战南境时，临时纠集北境联军近两万，军队才出发刚刚越过颈泽沿线。
兰尼斯特家族便早早得知消息，并率先率领大军抵达河间地，先一步控制了赫伦堡附近一大片战略纵深。
所以说。
这个时代的军事作战，并不一味的只是比拼军队数量与骑兵强弱，情报有时候，往往才是开启胜利之门的钥匙。
刺探军情重要，隐藏行军动向则同样重要。
林恩心喜了一阵，伸手将门轻轻拉开，走向隔壁房间的书房小屋内，很快他来到桌案前，取过羽毛笔与一张赞新的羊皮纸，开始书写回函。
既然已经探查好了颈泽森林中可以行军的路线，那么在森林的合适地点，建立一个军堡便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颈泽森林这条秘密通道，在未作出足够贡献之前，林恩可不打算让它暴露。
林恩将写好的信笺装入信封，用火漆封好交给侍卫，信会在最快的时间内送抵白港城，白港老希尔学士与阿尔韦雷德将负责秘密招募工匠，在颈泽森林建立森林要塞。
林恩同时还下命，让骁骑团团长石夫也要尽快策划好，袭扰河间地的详细作战计划。
做好了一切，林恩在桌案前细细想了一阵，觉得等寡妇望战事了结，经略河间地的事宜差不多可以正式提上日常了。
正想着事情。
一个仆人在门外禀告道：“领子大人，外面一个叫孔帕尼的海商正在求见。”
林恩挑了挑眉，今天的确是约定好与他会见的日子，便朝外面喊道：“让他到书房来见我吧。”
“遵命，大人。”
衣衫富贵的孔帕尼被仆人请进屋内的时候，林恩正在低头查看那张淹神巫术的羊皮纸。
孔帕尼笑声如雷，见到低头垂目的林恩，眼睛冒出又是激动又是热切的目光，一进来就唱了一个大大的肥喏。
“啊呀呀，可算是见到领主大人您了，如今大人贵为北境守护，日理万机相见一次真是不容易啊。”
林恩抬起头，先是一呆，旋即笑骂起来。
“本领主听说渔村港出了一个大海商孔帕尼，掌控了北境与厄索斯大部分的海贸生意，日进斗金，特意喊你过来看看，如果属实，这就算了一算当初我给你的那几艘船，可以折算成几成干股，看看能不能兑换几千枚金龙花花。”
“大人说笑了，这可万万使不得，大人当初给的那几艘大船，换小人几条命都足了，哪里还有股份一说，小人赚了一些钱财，可都任由大人取去，孔帕尼绝对没有半句话屁话。”
“那感情好，那你说说你赚了多少，该给我多少啊。都说富贵是一把杀猪刀，以前孔武有力的年轻人，现在怎么成了这幅肥头大耳的猪样了。”
“咦？”孔帕尼刚在大厅坐定了，闻言屁股又立马离开了座位，几乎是弹起身子道，“大人……都说富贵是一把杀猪刀？可我怎么没听说过，这话简直太有道理，厄索斯的贸易稳定之后，我就是日渐肥胖，如今我是想瘦都瘦不下来，现在只求着大人将多恩航线的事情交给小人，总得有的新事务奔波，这才好减肥不是。”
这家伙以前还是一个破落渔商，每隔几天送一些不值钱的虾米海鱼到白港换点小钱，如今成了海商，说话都是有油里油气的。
林恩对这种钻营的商人谈不上不喜恶，就是心中感慨，短短一年有余的时间，自己变化何其大，身边的这些在其他领地也顶多算是臭鱼烂虾的角色，居然也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物是人非，不外如是。
两人寒暄了几句，孔帕尼递上一小箱子装满一百枚金灿灿的金龙的箱子，然后将事情顺势延伸到了多恩航线的事情上。
林恩也瞬间将准备用铁器换战马的交易内容给孔帕尼说了一遍。
孔帕尼顿时来了精神。
“这是好事啊，这事情我的商队就能完全替大人做好，大人说是铁器，其实根本没打算交易刀剑对吧，那也行啊，多弄些淘汰的铁锅铁铲铁农具过去，多恩人还是会高价购买的，那些南方佬土地里没有铁矿，只要是铁的东西，他都恨不得一件掰开了当两件使用。”
林恩捂着脸半天不做声，恐怕愣了一下说：“怎么了大人？难道我说的不对？”
“如果站在你这个奸商的角度，这事情就没有对与错，这样做也当然没什么问题，但是多恩航线可是北境与多恩的航线，这样做就是毁了这条贸易海线啊，你当了这么就的海商，难道厄索斯人从来不在乎你的信誉吗？商场中的人难道不讲究长期发展？”
孔帕尼抓了一把头发，委屈道：“厄索斯的奴隶主各个见钱眼开，多少钱办多少事情，我从来不根他们谈什么交情啊，更没有所谓的长期发展啊。”
……
林恩瞪了这个土包子海商一眼，“现在我们谈的是多恩，是维斯特洛大陆，这里的领主与奴隶主可不同，除了白花花的银鹿与金灿灿的金龙，他们更讲究规矩。
这里的领主虽然平日里对待商人客客气气的，但是骨子里可是瞧不起商人，你别这么看着本领主，我不是这样的人，当初你连艘大船都没有，我嫌弃你了吗？
我现在告诉你的道路你要听清楚了，往后厄索斯的生意丢给你的手下去做，将来你来帮我负责维斯特洛大陆的陆地与海上贸易，我既然今天选择见你，你就是相信你，愿意提携你一把，将来你有了成就，根据功劳提拔你一个贵族当当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前提是你得把事情给我办好，而办好的前提就是，你必须了解以后要经常见面的大陆贵族才成，而北境铁器换多恩战马，这件事，就是可以让你在贵族圈竖起良好的口碑，你要是因为巨大的利润只鼓着谋钱财的私利，那就打哪来回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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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优越感
一口气说的太多，口有些发干，林恩端起水杯就咕咕的往下喝。
孔帕尼听了林恩的话，已经急的满头是汗，听说做好生意还能有机会被领主大人提拔成贵族，更是心急如焚的辩解道：“领主大人，可别这么说，我错了我改还不行吗？”
林恩重重的放下杯子，“你岂止是错了，简直是错大发了。”
“那大人说怎么办，铁器咱们都送上好的去，价格也低一些，少赚一些是不是？”
林恩怒道，“铁器可是各地领主的心头疙瘩，在其他领地可是禁运的，也就我这里开放一些，也就因为我的军队武器装备基本完善，需求没那么大而已，不过再怎么富裕，也不可能将最好的东西拿去低价贩卖啊，东西既然好，要价自然也要高些，这才会不亏啊。”
“那怎么行？好处我捞走了，大人您却让北境亏最好的铁器？”
林恩点点头说：“从今天见你到现在，也就这句话暖人心，所以这一趟你不仅仅要赚金龙，你还得在多恩贵族手里帮我收罗巫师，这件事做成了，不管铁器与战马的声音，你能赚成多少也都不过分。”
“巫师？”
孔帕尼心说这玩意也是能收罗的吗？南方是七神的地盘，如果是七神的信徒没理由跑到没什么传教土壤的北境来，而异教徒可是十分难找的，他们通常隐藏的很深，也无法判断那些人是否会使用巫术啊。
林恩看出了孔帕尼的忧虑。
“你这件事你可以去多恩找神恩城的艾利昂伯爵帮忙，多恩众多家族中就他家与北境的贸易最为密切，铁器换战马说起来还是他家的提议，多恩少铁，多恩的统治者马泰尔家族现在正大肆征收铁器，搞得多恩之地的贵族叫苦不迭，既然有迫切需求的是他们，那就是一个提高价码的机会。
我会写了一封信给人家，看看他能不能在巫师的事情上给你提供帮助，最好是可以试探多恩马泰尔家族的口风，如果可以直达多恩天听，得到马泰尔家族的允许，这样我们的贸易与事情才会做的高枕无忧，你才可以琢磨怎么在中间捞取更多的好处，既遵守了那些南方贵族的规矩，又延伸了我们的触角，只有各取所需这样的生意才能长久。”
神恩城是多恩领内艾利昂家族的居城。它位于万斯河、祸江以及绿血河的交汇处。
孔帕尼是知道的，不过林恩说的一番话里，也就听懂了这一句，其他他的一脸懵懂，整个人晕乎乎的。
林恩瞪了他一眼，好在这些事情其实孔帕尼懂或者不懂根本不关键，君临城的米兰会派出她在君临招募的心腹探子，与孔帕尼一路同行，而林恩也会以保护贸易为由，在海上商队中明目张胆的安插进自己的耳目，说到底，孔帕尼不懂的事情，林恩都会帮他做好，他就是一个明面上的幌子罢了。
取过笔纸开始书写信函。
以前要是让林恩书写正式公文不如杀了他，没有老希尔学士这些东西他都搞不明白。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他在白港受到的公文多了，照猫画虎便也简单。
于是林恩帮着孔帕尼书写一个向多恩贵族介绍孔帕尼的公文，又附上一份手书交给了他，手书只要拿去白港城，让老希尔学士过眼，手下的海港人员便会给孔帕尼的海船打赏航线烙印，并悬挂上林恩的家族三角鹰狮旗帜，没有这道程序，商队便是非法的，任何沿途领主都可以随意扣押海船，甚至是没收。
林恩请从孔帕尼吃了一顿饭，席间还有前日刚刚抵达渔村港，便被侍卫与女仆的陪同下去三姐妹岛参观麦芽酒厂归来的莱安娜·莫尔蒙。
初见莱安娜·莫尔蒙的时候，孔帕尼慌里慌张的见礼，搓着手直道自己没有多备份礼物，下次一定。
孔帕尼的郑重其事一番表态，倒是搞得小熊女一脸蒙圈，渔村港是林恩的领地，小熊女在白港与这里都无官无职，算是林恩的客人，孔帕尼根本不需要如此作态才是。
林恩也不管他们，笑呵呵的吃完了这顿简单的午宴。
等丹妮领着仆人进来收拾残羹饭余的时候。
孔帕尼又见了一回礼，亲热的向林恩请教关于建立造船厂的事情。
这狗贼耳风这么灵敏的，自己这边才在封臣大会放出风声要打造北境舰队，这家伙就想着鼓捣造船厂的事情了？
林恩狐疑的看着孔帕尼。
孔帕尼一脸紧张的解释，“大人别误会，造船是因为我的商队有需求，而白港造出来的寻常海船又不合我意，厄索斯没有大规模熔铁的工匠与手艺人，现在我手里的大船就大人给的那几艘由铁群岛商船改造的，白港的船没有不牢靠，载重也不如这些，忙碌一个月下来铁矿船也就能往返两次，既然大人要长期与多恩置换马匹，我就想着请一些铁民工匠帮忙造几艘远洋海船，这不是也附和大人的利益吗？”
林恩恍然，唇角含笑道：“你倒是一个机灵的，不过你说请铁民工匠帮忙造船，什么时候你的生意还与铁群岛打过交道了？”
“况且，白港的港口已经足够拥挤了，我建造船厂也不打算在白港建，而是在三姐妹群岛，现在你也知道了，那里三座岛是我的产业，你要是有兴趣，也别重新建船厂，我可以让你一成船厂股份，你投份子钱，卖船的生意我帮你拉，北境舰队的战舰都可以从船厂里购买。”
林恩拿着一个小木条，开始剔牙，从多恩贸易来的南方羊吃起来肥腻鲜嫩就是容易卡牙。
领主大人总是喜欢谈股份，可是这船厂也能谈股份吗？
孔帕尼瞪着眼，不可置信道：“诸神啊，这船厂不就是大人的东西吗？为什么听起来大人建造的舰队还要花钱购买，这不是左手拿右手，没差吗？”
孔帕尼这么说，一旁的小熊女莱安娜·莫尔蒙也在连连点头，就是站在一旁微笑看着餐桌闲聊的女管家丹妮也忽闪着眼睛，似乎一脸不解。
林恩得意的看着几人，终于发觉自己与这些土著之间最大的优势在哪了。
九年义务教育出来的文化底蕴，在这里简直太有优越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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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小恶魔来访
林恩忧愁的对孔帕尼说：“我来问你，你平时做生意要算账做财务吗？”
“这当然啊，不然一趟海跑下来是亏是赚都会拎不清楚！“
“知道货物清单就好，那你需要交税吗？”
“大人您是北境守护，您还能不知道啊，只要是进港的船只都要交税！”
林恩点头，“所以，你是不是觉得如果需要战舰的是我，造船厂也属于我，而我作为北境的统治，所以这船厂也理所应当的不需要交税啊？”
孔帕尼小鸡啄米般点着头，“那是一定的，在大人的领地谁敢伸手向大人拿钱啊，傻子才敢这么干。”
林恩一句话都不愿意和孔帕尼说了，这脑子怎么做成大海商的啊，只顾着埋头做运输，生意是怎么回事，这家伙其实根本没搞明白啊。
还不如一旁的两个女人，莱安娜尽管没有全然明白，但也已经开始思索了，瞧那表情估计也想通了一些关窍。
至于对事务颇为通熟的丹妮，更是大眼睛眨呀眨的，显然是几乎知道林恩话语中的意思。
孔帕尼抓耳挠腮，眼见这家伙的汗都下来了，林恩叹口气说：“既然你知道做生意要做账，你也给我算算，我在北境现在以及将来会有多少如你一般的生意要照顾，你觉得这些事情凡是都我要我面面俱到的并亲力亲为，可能性有多大？
别想了，你的脑子想一天也算不明白，我来告诉你，这好比你雇佣了两艘船的水手，帮你去运送货物，如果你中途自己拿去使用，你会选择将货物拿来暂用，反正货都是你，就不用交还回去，可是如果你一百艘船都有这样的事情，你记得过来吗？”
“这…！”
林恩瞪了孔帕尼一眼，彻底不想废话下去，铁青着脸道：“这什么这啊，就问你，造船厂的股份你投还是不投，铁民造船工匠的事情能不能办妥吧。”
“投啊，能啊！”
“那就行了，丹妮送客吧，这事情就这么谈妥了。”
“那，那领主大人，小人这就告辞了。”
看着肥头肥脑的孔帕尼被仆人领着离开餐厅，林恩无语凝噎，不过好在事情还是有进展，将来的事情一点点来吧。
刚要站起身准备离开，身后人影一闪，瘦猴走进屋内，俯下身子在林恩耳边轻声道：“大人，找到红袍女祭司的踪迹了，躲在一家旅店里，身边还带着十来个侍从，有武器。”
林恩闻言眼睛一亮，微微点点头。
“先别打草惊蛇，晚上安排侍卫先围了旅店再说，我将鹰狮兽金猪派给你，有它在高空帮你看着，把事情做麻利点。”
“遵命大人。”
瘦猴躬身沉声答应一声，又风风火火的离去。
“发生什么事了吗？林恩大人。”
瘦猴前脚刚走，莱安娜便一脸疑惑的将视线投向林恩询问起来。
林恩含糊不清的随口扯开话题，朝一旁的女管家丹妮使了个眼色，便仰着肚子走了出去。
小熊女莱安娜跟随林恩一路同行，是打算在渔村港了解当地风土以及三姐妹岛开垦与酿酒厂的。
林恩看出她有意竞争白港事务官职务的心思，也乐见其成，只要她真的对管理城堡日常能够上手，答应将莫尔蒙家族的人移民到白港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日常事务从来都不是林恩的根本利益所在，不管是谁做，只要能力上可以胜任，其实并没有多大区别。
林恩这头刚接见完孔帕尼，又有客人登门拜访，这一次来人却是让他大出意料。
君临来的船，三桅桨帆战舰直达渔村港城外，想不引起人的注意都不可能。
咬人湾作为北境东海岸的最南方海湾，过往船只都受到严格的盘查，想沿着海岸线前行，那你必须保证你的船内没有军队才行。
而作为林恩刚刚宣战过的君临城，从那里出发的船更是受到了重点照顾，如果来是的一艘战舰，那么很抱歉，以‘曼联号’为首的北境海岸巡逻战舰会一时间上前控制住它，如果拒不接受，无需来船是否武力抵抗，曼联号便会率先对其发动攻击。
好在，海战并未发生，君临的战舰乖乖的被拖拽着来到渔村港，战舰里的人主动呈上了书面信函，说明来者身份与意图。
坐上府邸马车，在旌旗招展的侍卫护卫下，林恩来到渔村港城门口。
当凯岩城公爵泰温·兰尼斯特的幼子，容貌丑陋的小侏儒，提利昂·兰尼斯特出现在自己眼前时，林恩甚至感到了有些诧异。
面前的侏儒，双腿粗短畸形，头大得不合比例，前额突出，容貌丑陋，两只眼珠一黑一碧，一头红卷发，下巴上长着褐色和金黄色交错的胡须。
鼻子坍塌了一半，让整个人看起来格外阴历。
林恩瞅了瞅小恶魔，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高个子侍从，一个有着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和杂乱的胡茬，精瘦的脸庞如饿狼一般凶狠的剑客。
小恶魔与波隆这对搭档真是形影不离啊。
“北境守护林恩大人？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里，省得我还要被带去白港，对了，需要自我介绍吗？”小恶魔来到林恩面前，不失礼仪的微微垂首扶胸道。
林恩微微一笑，“不用了，兰尼斯特家族的幼子，你的外表足够标签化，不过你的鼻子怎么了？”
小恶魔提利昂耸耸肩，“在黑水河之役中，被削去了半个鼻子，留下了无法修复的伤疤。”
林恩饶有兴趣的俯视小恶魔。
“前不久我才听说你被押去君临城以谋杀国王的名义接受审判，可是现在出现在君临敌人的领地内，你这是打算叛逃，并投奔于我吗？”
“我的腿太短跟不上您的战马，如果您打算将您的幼龙赠送给我，让我成为一名可以飞翔的龙骑士的话，那就没什么不可以商量的。”提利昂故作轻松的回答。
林恩却眯起眼睛说，“成为龙骑士你就愿意臣服我？这条交易随时有效吗？”
提利昂先是一呆，旋即苦涩一笑道：“当然是真的了，只要能骑在龙背上，即便是发育不良，畸形扭曲的丑陋小男孩也可以睥睨全世界，为此我可以臣服任何人，哪怕他不是人也没什么关系。”
相互几句寒暄，让林恩对这个小恶魔的突然到来，提起了几分兴趣。
“随我进城吧，提利昂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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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客随主便
正式的会谈将在宴会后开始，没有宾客礼仪的保证，提利昂拒绝谈及任何关于前来北境的事宜。
林恩诧异看着提利昂，“作为兰尼斯特人你真的相信宾客礼仪，别告诉我血色婚礼事前，你们狮家并不知情？”
提利昂知道林恩说的血色婚礼是指罗柏·史塔克与北境一众封臣在孪河城的遭遇，他自认为这个形容很是恰当。
他想了想耸了耸肩道：“抛开这些不谈，我们兰尼斯特家的人多少还有点自尊不是吗？”
林恩嗤之以鼻：“自尊？你这充满嘲弄的口吻和过于轻慢的态度让像是有自尊吗？我看是自傲吧。骄傲自大，贪得无厌，迷恋权位。”
提利昂一呆，旋即又咧嘴嘻笑起来，“这话像是我老哥詹姆·兰尼斯特的评价，不过恰恰相反的是，我的家族中老哥是最为傲慢的，我老爸则根本是贪婪的化身，至于我那好姐姐嘛，迷恋权位就跟呼吸一般重要。唯有我，却是只天真无邪的小羊。怎么样，要不要我咩咩叫两声给你听啊？”
林恩现在可以肯定了，这家伙肯定多半是为了詹姆·兰尼斯特来的。
渔村港的宴会很快布置完成，并且顺利举行。
提利昂坐在长凳上，和他的侍卫波隆靠坐在一起，啜饮杯中佳酿，他的脚边还慵懒的趴着一只小黑狗。
上一次提利昂来北境，还是与劳勃国王一起在临冬城的大厅里享受热气蒸腾的炉火，香味四溢的烤肉和刚出炉的面包。
而现在。
林恩领主府邸的大厅里有位歌手正拨弄竖琴，高唱歌谣，里面炉火熊熊，只是坐在长厅外的提利昂根本听不清楚，也感受不到温暖。
提利昂身后是一个执旗帜手，他手中的兰尼斯特家族的怒吼雄狮旗帜在寒冷下，无法飘扬，寒冷的微风吹拂而过，让旗帜的一角甩在长凳上的提利昂脸上。
小恶魔恼火的将旗帜往后丢开，然后拉紧斗篷抵御寒意，抖着罗圈腿对身旁，颇为自得喝着就的波隆道：“真是世风日下啊，林恩举行了宴会，却将客人丢在宴会大厅之外。”
波隆笑了笑，他手里的烈制麦芽酒很合他的口味，“难道这不是报应不爽吗？史塔克家族曾经隆重招待过你们三兄妹，你们却合起伙来将他的家族搞垮了。”
波隆真是一个大胆的侍卫，与任何侍卫都不一样。
小恶魔瞪了他一眼，“去宴会厅多装些酒肉来，如果有炭火炉子最好也给我拎一个出来。”
波隆不满的抗议，“你应该感到开心，如果不是弑君者还被关在北境，审判日的时候，你就会被在君临城被剥夺一切，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迎接你老哥回去，而是让林恩杀了他，这样兰尼斯特家族就剩下你一个继承人了。”
波隆说完拍拍屁股走了。
小恶魔窝火将盘子里的烤肉摔在地上，趴在脚边的小黑狗总算等到了机会，开始撕咬起来。
一团黑影突然笼罩住他，他转过头，发现高大的克里冈正如同陡峭绝壁般阴恻恻地朝他逼近，煤烟色的黑甲宛如灿烂阳光中的污点。
他已经放下了头盔上的面罩，面罩的形状是一只咧嘴咆哮的凶狠猎犬，令人怵目惊心，不过提利昂认为比起克里冈那张烧得稀烂的脸，这面罩已算美得太多。
“大人你是怎么考虑的，大老远的跑过来，你是打算让林恩守护同时劫持两位兰尼斯特公子的吗？”
猎狗克里冈的声音从头盔里传来，原本的狞笑成了空洞的轰隆。
“你这个叛逃者居然躲在这里，虽然你还称呼我为大人，”提利昂·兰尼斯特回答，“不过你别想着回去了，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还有你不用替我担心，我父亲宁愿没有继承人，也更不愿意看见我继承兰尼斯特家族。”
他环视广场，又问：“你知道我哥哥被关在哪儿？”
“也许，正与国王在地牢里共进午餐。”
“啊哈。”提利昂道，“国王？林恩已经是称王者了吗？这个新贵的野心简直如野火一般永无止境。”
猎狗纠正道：“詹姆被关在可以自由行走的监牢里，国王不是林恩，而是一只经常去负责看守监牢的鹰狮兽。”
提利昂自诩聪明，不过依旧发现脑子忽然运算不起来了，“你称呼一只野兽为国王？”
“它比乔佛里更像国王，威风凛凛而且不会临阵脱逃。”
小恶魔忽然发现自己很容易从别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并很快认可，现在他就对于猎狗评价他那位死去的前国王侄子的评语十分认同。
“好吧，这样对比起来，哪怕是一只狗都比那个呆子当国王强，不过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哦，林恩大人的宴会刚刚已经结束了，我只是觉得你可以进去了。”
提利昂豁然起身，昂起胸脯朝桑铎·克里冈点头答谢，然后提起那双畸形的腿，尽全力快步离开，心里大骂侍卫波隆居然不出来通知自己。
小恶魔重新进入林恩的领主府邸。
一个仆人早早等候在大门前，将他领着前去与林恩谈话地点。
穿过前厅，来到一个很大的花园，就看见林恩在一个露天的桌案前等着了。
俩人分宾主坐下之后，提利昂对林恩说：“明知道北境风冷，你还专门挑外面谈事情，相比起这里我宁愿呆在船上。”
林恩奇怪的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的家里没有矮凳子，也就这里的长凳高度合适，你总不想让我安排人抱着你上座位吧？”
提利昂脸色黑成了锅底。
“这样吧，我们可以去妓院谈事情，我已经不想再吹西北风了，这让我失去谈事情的兴趣，你当初将孪河城搬空的事情我可还记得呢，孪河城大小妓院听说都迁徙到了你的村港里，带我去见识一下吧。”
林恩看傻子一样看着小恶魔道：“你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啊，知不知道谁有求于谁啊，如果客随主便的道理都不懂，就急着与你老哥詹姆相聚的话，我可以提前派人送你过去，他在北境待的很开心，听说最近还长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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