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你到底是谁
柏曦看着一尘不染的床单百思不得其解，医院里床位紧张不可能空出一张床位给一个死去的人留着。
刚才他们要走的时候，那个张离名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难道是他知道什么内情吗？还是说他就是蛇和老鼠背后的那个人呢？
他正打算把床拆了，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线索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声音。
进门的三人居然是刚才消失不见的程木清一家。
“唉，你是？”二伯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病房里出现了第二个人。
程木清扯了扯他的袖子：“他就是程一柠的男朋友。”
“柠柠的男朋友？”二婶的脸色突然难看起来：“你来我们病房想做什么？”
柏曦想的就是悄悄来查看一下，没想到却给人撞了个正着。
“柠柠她有些担心你们，所以我过来看一下。”
二婶立刻咄咄逼人：“担心我们？怕是担心我们真的好了吧？”
柏曦瞬间不知所措，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凡间女人这种尖酸刻薄的样子。
程木清拉着二婶：“妈，他不是那个意思。”
二婶看起来油盐不进：“那他们家是什么意思？木清，你赶快把他们赶走，看到他我就心烦。”
柏曦几千年来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还被一个凡间女人要撵出病房。他袖子一挥：“本座还不乐意在这呆了呢。”
看到二伯的确像是痊愈了的样子，柏曦也没多停留，没等程木清追出病房就赶快朝程家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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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刚才病房里那人说的吵架，程一柠觉得不对，难道是刚才程父程母和他们起了冲突？
“妈，你们刚才有没有见着二伯他们呀？”
程父咳了一声：“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
“没事，我就问问。”
程一柠心道不对劲：爸爸和二伯的关系素来最好，之前中毒也是二伯救的，怎么提起他们一家不耐烦的样子呢？
她心里闪过一个猜想，试探道：“爸，我哥明天回去的事儿跟你说了吧？他说他今天晚上要和你喝一顿。”
“啊？”程父看起来一脸茫然，接着点点头，“说了，我一会儿去买几个菜。”
程母看起来有些吃惊：“文谦这就要回去了？他怎么没跟我说呀？”
一旁的‘程父’突然紧张起来，关键时刻程一柠说道：“哥害怕你舍不得他，就没跟你说，想必一会儿就要跟你坦白了。”
程母看起来很失落：“好吧，这才回来没多久，又要回去了。”
“哥这不是还要赚钱养家嘛。”
程一柠说着话开车没注意，前面隐约出现一个身影，车身似乎碰了上去她立马踩了刹车，把后座的两个人也吓了一跳。
“怎么了？”
程一柠拉好手刹，解开安全带：“妈，你们现在车上等一下，我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了。”
推开车门的时候，她就恨不得锤自己一顿，好好开车，说什么话，想知道什么回家试探也不晚。
下车之后，看到车前面并没有什么血迹，她以为是错觉的时候，从车旁突然冲出一个人来。
“哎呦！”男人揉着自己的腰，忍不住的埋怨：“你这是怎么开车的呀？都不知道看路吗？”
“张离？”程一柠大吃一惊，刚才这人不是还在医院吗？
张离也好像这才认出她来：“是你啊~”
“认识也没有什么用，套近乎也得赔钱！”
程一柠真心觉得他像个碰瓷的，看了一眼后座的程母，怕他们担心，决定赶快解决了：“你想要多少钱？”
男人听到这话好像是受到了什么侮辱，气的跳脚：“你看你怎么说话的？我是那种只认钱的人吗？”
——
柏曦匆匆赶到程家的时候，程一柠正在院子里择菜。
他兴致冲冲的跑过去：“你猜怎么着，我回去之后，那个病房里的张离不见了，你二伯他们都回来了。”
“哦。”
柏曦没有得到关注，不乐意了：“你居然只‘哦’，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程一柠指指房间：“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透过玻璃窗看过去，房间里那个熟悉的男人正在和程父程文谦喝酒，三人看起来十分和睦。
“他怎么来的？”
程一柠把手里的择好的菜放进盆子里，又开始剥蒜：“回来的路上，我觉得我爸有点不对劲，试探他的时候突然撞到了人。”
“本来以为是个碰瓷的，结果居然是他。我要要赔钱他不收，非得跟着来我们家吃饭。”
柏曦：“就这么让他跟着来了？”
“本来就是我们撞到了人，我妈心里过意不去，他提出来吃饭就不追究我们的责任，自然就把他带了回来。”
柏曦怒了：“那你们就不怕他是个坏人。”
程一柠无奈“坏人能怎么样，再加上他除了过来吃饭，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对了，二伯他是真的痊愈了吗？”
柏曦坐到她旁边拿起一根葱：“病是好了，但是态度有些奇怪。”
“奇怪？”
“去了之后，你二婶显的特别生气，还要把我赶出来，本座才不能受这种气，自己回来了，我看他们家也就那个程木清正常一点。”
程一柠把心中猜想也说了出来：“刚才在路上，我也觉得奇怪，然后想问我爸是不是和二伯他们吵架了？他反倒是不耐烦不想让我问。”
“你是不是觉得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程一柠站起来看着房间里兴致高涨的三人：“是有这个猜想，但是没有证据。”
“要不然我去问一下我妈，她最藏不住什么事儿，肯定会给说出来。”
“行。”
没等两个人走进房间，门突然被打开，张离站在门口，一脸的高深莫测。
“没找到什么吧？”
程一柠看向他身后，刚才把酒言欢的几人全都趴到在桌子上。
“爸！”
柏曦很快出手，但又被他挡了过去。
张离后退一步，甩了甩胳膊，“喂，你怎么动手打人啊？你看你们情侣两个一个撞人，一个打人，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程一柠走到柏曦旁边与他对立：“你到底是谁？”
“我？”张离指了指自己，“你猜啊~”
第93章 水有问题
“猜个屁！”
柏曦自然受不了这人挑衅，“别跟他废话了，让我来。”
他把护在身后，又朝张离打了过去。
张离大叫着要跑，但是那些术法全都没落在身上，程一柠心想难不成这人还是个世外高人？
“哎呦！”
她还没想完就看到张离踩到刚才洗菜的水上，一下子滑倒在地，结结实实的一个屁股蹲。
“我要报警，你们太欺负人了！”
程一柠随手拿起身旁的扫把跑过去：“你把我爸我妈他们怎么着了？”
张离举起沾满泥的双手：“我什么都没干呀，他们只不过是喝醉了，你看你，年轻人不要这么心急吗！”
程一柠并没有收回扫把，柏曦收到她的示意进屋查看了一番，出来后朝她点点头。
张离生气：“我就说没事儿吧，你说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他一说程一柠倒是不好意思了，伸手要扶他，却被他一把拍开：“别别别！我还是自己起来吧。”
起身之后发现他的裤子沾上了一大片泥，看起来倒有点滑稽，程一柠没忍住就笑了一声。
张离转过头盯着她：“小姑娘，你笑什么？我看起来很好笑吗？”
程一柠立马收敛笑意：“不是，我找个衣服给你换一下吧。”
张离哼了一声转过头：“不用，老子饭吃完了，我要走了。”
“那你家在哪儿？我去送你一下。”
“使不得！”张离把手上的泥全部糊到了裤子上，原本一条看起来十分整洁的黑裤子现在被弄的面目全非。
她还想说一些歉意的话，但被柏曦拉住在了身后。两个人看着对方慢慢走出大门，回到客厅查看三人的状态。
“没什么事儿，只不过是喝醉了。”
程一柠看着地上大大小小的瓶子，这是喝了多少呀？
刚才那男人倒是没有喝醉了的样子，不过刚才那个屁股蹲儿，恐怕也喝的差不多了。
“先把他们扶回去吧，收拾一下，你肯定还没吃饭吧？”
柏曦肚子十分配合的叫了一声：“没有。”
把三人送回房间收拾酒瓶子的时候，整整收拾了一箱啤酒瓶，还有几个白酒的瓶子。
程一柠心想灌醉了三人，自己还像个没事人一样，难不成刚才那个人是千杯不醉？
“这是什么？”柏曦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看起来十分古朴，“你的吗？看起来挺好看的。”
程一柠摇摇头，在她印象中，她家并没有这样的东西，从柏曦手里结过盒子。拿到手里才发现非常轻，她晃了晃，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上面挂了一包小锁，看起来十分脆弱，放佛轻轻一扭就会变得捏碎的样子。
“会不会是我爸妈他们的东西？要不然打开看看吧。”
柏曦结果盒子稍一用力，锁就碎成了两半。
“……”还真是和想象中一样脆弱。
“有个纸条。”
程一柠凑过去看，“上面写了什么？”
柏曦皱着眉头：“水里有毒。”
程一柠突然想到刚才装傻充愣的张离，“这会不会是他留下的？”
“有可能。”柏曦翻看了一下盒子，果然里面除了一张纸条，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他说这个水里有毒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家的水里面被人下了毒？”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两人走到水龙头那接了一碗水，看起来和平常一样，没有什么沉淀，清澈见底。
她正要喝一口的时候，柏曦伸手拦住，“我来吧。”
在柏曦的嘴唇碰到碗沿的一瞬间，程一柠大呼：“等一下！”
“怎么了？”
她把碗夺回来：“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能够试探一下水里有没有毒吗？非得尝一尝吗？”
“……是啊，稍等。”柏曦打开自己的储物袋，从里面掏出一根簪子，“银的。”
程一柠印象中这种银针试毒的办法都是在影视剧中出现，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用银试毒这事儿靠谱吗？怎么看起来就是骗人……”
程一柠话音刚落，泡在水里的那截银针居然慢慢变黑。
果真可以？
都现代社会了，下毒的人也不知道提炼一下毒里的杂志吗？
她突然想到医院里那些中毒的人，难不成都是因为水里中了毒？
窗外突然响起救护车的声音，程一柠心里大呼不妙，连忙跑出去，就看到有几个人哭喊着把家人送上了救护车。
她抢过柏曦手里的银簪，跑到和隔壁邻居家中间的那个水龙头下接水一试。
果然，外面的水龙头也是有毒的。
“我们去趟村长家，不管他信不信，先把水里有毒的事儿跟大家说一下，不能再让更多人中毒了。”
“嗯。”
“什么！水里有毒？”村长果然半信半疑。
早知他不会相信，程一柠又掏出手里的银针从村长家水龙头里接了一杯水，放进水里的那瞬间，银针果然变黑了。
村长看起来更不信了，先下又被众人中毒的事儿忙的焦头烂额：“柠柠，怎么说你也是个大学生，就不要拿这种事与我取笑了，现在村里忙着呢，我也没空和你闲聊。”
程一柠拦住要走的他：“村长叔，你真的不信吗？难不成非得要全村的人都中毒，你才相信我说的话？”
村长眼里闪过一丝犹豫，虽然程一柠的话看起来不太可信，但他现在也没有别的头绪。
“那我就先在大喇叭上跟大家说一下，不要喝水，然后马上跟上级反应，让他们派人来检测一下水源。”
“嗯。”听到村长总算是把自己的话给听到了心里，程一柠才松下一口气。
别说是村长，跟上级打电话的时候，这种无端的猜测让对方也恼火了，非得让他们拿出证据再说。
这多起中毒的事件果然上了社会新闻，网友们纷纷在论坛上猜测，就连许多年前的阴谋论也被翻了出来。
别的村子里他们顾不上，但是自己村子里的人几乎全都通知到了，大家一起去超市里领矿泉水。
还好村里小卖部的矿泉水准备的多，程一柠事先测了一下，确实并没有什么问题，和大家一起买了一些搬回家去。
忙完一切天已经是蒙蒙亮了，程一柠困得眼皮直打架，为了避免程母醒了后用水做饭，她特意在外面贴了纸条条，还把家里的水闸给停了。
弄完后也没了和柏曦黏黏糊糊的精力，爬到床上直接就睡了。
第94章 水厂
自从知道水里有毒，大家再也不敢用自来水。
如果说只是吃饭喝水还好，矿泉水也可以供应的过来，但是洗衣服影响生活都成了问题，他们必须要赶快解决。
村长全程一直在和上级沟通，希望可以早日派人来解决，但是上级领导一直推脱。
这种大规模中毒案件肯定不会是巧合才会发生，所以最大的情况，就是他们猜测的有人幕后主使，但是他们现在没有任何线索，只能先从毒源处开始查起。
“水都是从自来水厂运来的，我们明天去自来水厂看一下吧。”
明显想到水厂有问题的不只程一柠一个，很多网友也在讨论是不是土壤或者水源受到了污染。
程一柠想，如果是蛇妖的话，他们必须要赶在别人提前去调查。
下午的时候，程一柠驱车和柏曦一起前往水厂。
果然没有任何证明，他们是不可能进入水厂调查，刚走到门口就被保安拦了下来。
“我们水厂怎么可能有问题？”保安拿着警棍，感觉他们就是来找茬的。
“你们这个年轻人做事不要这么鲁莽，如果没什么事儿就赶快走吧，我们院子里的狗可凶得很。”
程一柠心里着急，又怎会怕到两只狗？
“现在周边的几个村落全都有人中毒，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水厂，我们就进去看看什么都不做。”
保安严防死守：“那也不行，我的职位，就是在这守着，你如果进去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我的饭碗可就丢了。”
程一柠还行争取一下：“我们……”
“小姑娘，你也别难为我了，赶快回去吧。”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程一柠自然也不可能再强求。
她看柏曦全程不说话，就知道他肯定还有别的办法：“你甘心就这么回去了？”
柏曦勾起唇角：“当然不。”
下一秒，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程一柠连忙伸手去抓：“不行，你得等着我呀！”
然后她便扑到了一个怀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胳膊一步步透明，“这样是不是就看不到我们了？”
“嗯。”
虽然她也看不到柏曦的身影，但是对方拉着自己的手温暖有力，让她充满了安全感。
“里面说不定会很危险，不要乱跑，咱们两个走近一点。”
“嗯嗯。”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正好有卡车运着桶装水从里面出来，他们两个浑水摸鱼进入了厂里，还没走两步，入口那两个狗突然叫了起来。
“汪汪汪！”
程一柠吓了一激灵，往柏曦旁边挪了挪：“这狗是不是能看到我们？”
“嗯。”柏曦一个眼神看过去，两只狗吓得立马趴在地上，乖乖的不敢动了。
保安也被狗突然的叫声吓了一跳，这会儿又看他们两个趴在地上哼唧，忍不住上前踹了两脚：“笨狗，瞎叫什么，吓死爷爷了。”
看到他这副虐待狗的样子，如果不是有紧急情况，程一柠恨不得上前踢他两脚。
“我们快进去看看吧。”
水厂里面分了很多厂房，每个厂房都有很多巨大的机器在运行。
“要不然我们分头行动？”
程一柠感觉抓着他的那只手抓的更紧了，“我刚才说了什么，咱们两个一刻都不能分开。”
“好吧。”
两人在厂子里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正准备走的时候，前面突然传了一阵喧嚣声。
“现在什么时候啊，还敢偷懒睡觉，是不是昨晚出去泡妞了？”
“你看看你们笨的，说了还是看不到！”
两人前进的步子突然一顿，这个声音怎么听着那么熟悉呢？他们悄悄沿着机器慢慢走，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张离。
他怎么在这？
这么看来，水里有毒的那个纸条，一定是他留下的了，他又有什么目的呢？
张离手里拿了一根小棍儿，时不时敲打着旁边的机器，旁边的人好像很畏惧他。
他把所有的人几乎全都训了一遍之后，又敲着小棍儿，慢慢走了。
程一柠感觉手心里被人碰了两下，她轻声问道：“跟上？”
两人从那一群水厂工人的身后绕过去，远远的跟上前面走着的张离。
观察对方没有发现什么，他们两个干脆也在后面慢慢跟着。从厂子里走到户外，然后又进了另一个厂房，结果大同小异。
他在另一个厂房教训别人后又前往下一个厂房的时候，程一柠都快没有耐心的时候，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张离发火了。
“你给我看看这是什么，这就是你检查的结果？”
他猛的抓住那人的脖子，将他整个人压进水里，扑通一声溅起很大的水花。表情上到没什么变化，不过说出来的话，倒让人胆战心惊。
“这就是你检查的结果？你告诉我，这种水放到你家里，你喝不喝？”
被推进水里的男人不断挣扎，就在他没有力气的时候，又被张离给拉出来。
张离身上不免溅上了一些水，他把沾湿的手慢悠悠的在旁边另一个小伙子身上擦干净，“如果谁再这么混吃等死的状态，那我就让他喝一肚子水。”
剩下的几人吓得不敢说话，个个低着头，张离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程一柠本来还想跟上去，但被身后的柏曦拉出了胳膊。
“等一下，水里好像有东西。”
刚才被压进水里的那个人躺在岸上大喘着气儿，脸色苍白。身旁甚至没有一个人敢来扶他，让他一个人在冰冷的地上躺着。
两人绕过那一群工人，来到刚才那片水池里，果然看到水里有一些妖气，在缓缓往上飘。
找到了！
柏曦抓了一下她的手，之前送给她的那根镯子立马显现出来，熠熠生辉，许久不见，居然还有些不习惯。
“在这里等着，我下去试探一下，如果我一直不上来，你就回去。”
程一柠自然不肯：“不行，我跟你一起下去。”
柏曦挑眉：“你会游泳？”
“不会。”
“那你乖乖在这里等着。”说完后立马在程一柠嘴上印下一个冰凉的吻。
她感觉是旁边的水稍稍有些波动，刚才抓紧自己的手的力量也消失不见了。
“什么声音！”一道手电筒的光照过来。
程一柠吓了一跳，连忙跑到身旁的柱子旁躲着。
“你听错了吧，有什么声音呀？”
第95章 蛇卵
这一等就是到了凌晨，水下一直没有传来动静，程一柠这个旱鸭子只能在水池边干等。
水厂工人下班的时候她有想过退缩，但想了想不能抛下老妖怪一个人，万一他需要帮助什么的，自己好歹也能伸把手。
自从柏曦下水后没有听到下面传来一条消息，程一柠掏出手机，电量只剩20%，已经凌晨1:30了。
她刚想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突然从外面传了一些声音。
谁大晚上不睡觉还要来水厂，难道是巡逻工人？
程一柠躲进角落，没想到进来的却是两个熟人。
那天营救少年的那个黑衣人，一个在他身边蹦蹦跳跳的少年，虽然他现在没用小光的躯体，但从他的肢体语言很容易就猜想的就是那天那个人。
少年来回折腾：“臭蛇！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我呀？你是不是又在想今天那个小姐姐？”
男人瞥了他一眼，少年很快改口：“行，行，行，知道你早就心有所属，我不乱说。”
“不过这破水厂，你确定真的有我们想要找的东西吗？”
程一柠屏住呼吸躲在柱子后头，听他们谈话，生怕自己一个动静，就会惹来他俩的注目，这时候老妖怪也不在，万一和他们僵持起来，自己可就完蛋了。
上一次被抓走那一番折腾她还记得一清二楚。
男人没有回话，径直走到水池面前，伸手布阵。诡异的光芒顺着从水面上照射出来，映的男人的脸上有些发绿。
这才发现黑衣人和那少年居然长的都不错，很有现代小鲜肉的气质，虽然比不上柏曦，但也和自己的大哥有的一拼。
程一柠忍不住开始想，要是他们都是好人，自己岂不是在美男中左拥右抱，一天天逍遥快活。
实在不行的话，送进娱乐圈，回馈一下广大姐妹也可以呀！
程一柠想的挺好，没注意到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来了啊。”
少年跑到他身边，一脸疑惑：“你说什么呢？是水下的东西出来了吗？”
男人挑眉朝程一柠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她一时间僵硬了身体，难不成自己是被发现了？
“出来吧。”
程一柠开始犹豫自己到底是出去死的比较快，还是躲起来和他们僵持一下，还会有一线生机。
至少缩一下，还可以在多活几秒吧，也不知道柏曦上岸之后，还能不能看到自己的躯体。
她这边还在乱七八糟想着，发现身旁柱子突然走出去一个人影，这里什么时候有个人的？
“来了老弟！”
程一柠伸出去的那只脚叫默默收了回去，又是张离。
张离徐徐走到少年旁边抓起他的一缕长发，“没想到哇，你现在长的可是越来越标志了，要是被我的妹妹看到，可对你死心塌地了。”
程一柠迷惑：难道这三人是一伙的，那又为什么引他们来水厂呢？难不成都是他们的计策？
少年躲过他的手，跑到另一旁，“我可不喜欢你那不男不女的妹妹，告诉她，别让她缠着我了。”
张离摊手，语气中多了几分惋惜：“那好吧，真是可惜了。”
不过是三人几句话的功夫，水面上突然冒起滚滚白烟，池子里的水开始发烫沸腾。
程一柠想，他不会是要把这池子水给烧开吗？那里边的老妖怪可怎么办？不会被煮熟吧？
三个男人抱拳站在水池旁边，静静地注视着水里发生的一切。
不过一会儿，水面上开始漂浮起拳头大的个个卵包，仔细一看还能看到每个里面都有一条长形的东西，正在痛苦的挣扎。
张离忍不住侧过身去：“你们这些妖怪做事就是血腥，我可看不下去了。”
男人冷嗤一声：“那比起阁下还是不堪多让。”
水里漂浮上来的东西越来越多，甚至有几个已经溢出了水池。
张离把飘到自己脚下的那个卵泡轻轻碾碎：“这些个畜生，可真是可怜。”
男人看了他一眼，张离又连忙道歉，“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它们，你们又不是一家的，看我做什么。”
随着飘上来的卵包越来越多，但是也没有出现其他东西，少年也开始急了：“怎么全是这些东西？那个东西呢？”
张离走到水池沿蹲下：“你问我，我问谁呀，当初是谁把那条东西放到这里的，现在找不到了，又要来怪我，我可是什么都没动啊。”
少年看起来并不相信他说的话，走到他旁边想要踢他一脚，但被张离灵活的躲开。
他来不及收脚直接一脚踩到了那些溢出来的蛇卵上，溅了一身的粘液。
程一柠忍不住起鸡皮疙瘩，这场面太刺激了。
张离跑的飞快：“这可不关我的事儿，这是你自己踩的，可别指望让我赔给你新衣服。”
他又看了那男人一眼，背起手：“即然找不到什么东西，那我就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线索，再来找我吧。”
少年并不甘心，紧紧的握住拳头：“我们就这么就这么让他走了？”
男人看着水里浮浮沉沉的那些蛇卵，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剑，重重的插入水中，在水里搅了个天翻地覆后才满意的收回。
“看来真是没什么东西，我们回去吧。”
少年将鞋子上的粘液重重一甩，程一柠就看到自己不远处，突然甩过来一片，甚至还包裹了一些躯体。
她捂住嘴唇，移开视线，就怕自己发出一声干呕，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看起来是真找不到什么，男人直接张手放了一把大火，水里的和地上的东西全都被烧得一干二净，散发出一种恶心的味道。
少年在水池边又转了几圈，最终还是转头回去了。
等到外面传不出来一声动静，程一柠才敢稍稍挪动了一下发麻的脚。
她悄悄走到水池旁，刚才那男人的剑在水池里那么搅动，还把池子里的水烧开了，难不成柏曦已经不在里面了？
看来那个张离和他们之间肯定有一些渊源，但是三人之间关系看起来不是很好，但又维持着一种莫名的和睦。
在医院透露线索给他们又留下水厂有问题的纸条，不知道到底是敌是友。
第96章 他们找的就是这个
“老妖怪？老妖怪？”
难不成这水池底下还有别的通道，他去别的地方了？
程一柠准备下水去看一下，刚把脚伸进水里，就感觉到一双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
她刚要大喊着把脚收回来时，就看到那一双熟悉的，修长的手。
程一柠马上把手伸下去抓住那手腕往上拉，果然是柏曦。
因为自己也吃了妖怪丹药的缘故，力气比之前大了不少，可还是费了老大劲才把他从水里拖出来。
柏曦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甚至有的地方开始渗出一些血迹。她准备扒开他的衣领查看的时候，突然被一双手抓住了手腕。
“柠柠，你该不会是想轻薄我吧。”
程一柠伸手拍了一下的胸脯，然后就听到他的一生痛呼：“痛痛痛！谋杀亲夫啊！”
把他扶起来让他枕在自己腿上，这才发现他的脸色苍白，身上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你到底去哪儿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刚才那条臭蛇也来了，我都快吓死了。”
“还有一件事儿，你绝对想不到，那个蛇妖，还有那少年长得还挺好看的，就连那个张离好像和他们也是一伙儿的。”
“我就看到这水开始沸腾，然后老多拳头大的大球从水里浮了出来，每个里面还包着许多没出生的小蛇。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一直没有找到，最后生气一把火收了所有的，然后就走了。”
柏曦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等到程一柠把所有的事情都抱怨完，才默默开口：“那让你先回去，怎么不走？”
程一柠扭过头：“我不走。”
“为什么？”柏曦抓住她的手，似乎一定要问出一个所以然来。
程一柠被他吵的头疼，最后来了一句：“担心你还不成，这下满意了吧？”
柏曦发白的嘴角扯出一丝微笑：“满意了。”
他挣扎着借助程一柠的力量站起来：“这里还是不太安全，我们回去再说吧。”
走了两步之后，程一柠感觉柏曦的身体越来越沉，似是没有力气一般。
“没事儿吧，要不然我背着你。”
柏曦不肯：“那也不能让你背我呀，怎么说也得我应该背你才对。”
接下来不管她怎么说，柏曦都没有同意，还说扶着他就已经够了，程一柠不再强求。
水厂里的大门已经关闭了。
幸好柏曦施法两个人才得以出去，撑一年感觉柏曦施法之后脸色更加苍白。
大门口的狗看到他们出来立马站起来保持戒备状态，然后被柏曦瞪了一眼，硬生生的把吼叫咽回肚子里。
走到门口的时候，里面的保安正在看午夜节目，他们没有发出声音，所以里面的人没有察觉出来。
还好之前就把车停到了不远处，他们两个走了五分钟之后，在厂子后区找到了车。
程一柠把柏曦扶到后座，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他：“要不要先喝点水？你看起来不太好。”
柏曦结果水后并没有喝一口，而是对着那瓶矿泉水开始发呆。
许久，“我感觉我在水下喝了，好像有半池子的水。”
虽然现在情况比较严肃，程一柠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那看来你的游泳技术也不怎么样，回头报个班儿，我们一起去学一学吧。”
“行。”柏曦默默地把矿泉水瓶盖重新拧好：“有没有袋子？”
程一柠从前面车抽屉里翻出一个车载垃圾袋递给他：“这种可以吗？”
“也行。”
车子很快迟上大路，视野也开始变得开阔起来。
一瞬间，程一柠感觉好像所有的景物全都安静了下来，但是车子依旧还在行驶，她忍不住往后座看了一眼，只能看到漆黑的一片，听不到任何声音。
“柏曦？”
就连自己的声音也是听不到。
直到过了三四分钟，耳旁的喧闹声才慢慢恢复。汽车行驶中的声音，以及空调，发动机制动的声音……
柏曦咳了一声：“刚才有点事儿，没吓到你吧？”
程一柠摇摇头，余光撇了一眼他手中的袋子。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将近凌晨一点半，他们刚驰进村里，就听到有人家的狗开始叫。
为了避免打扰到程父程母他们休息，程一柠直接把车开到了柏曦家。
停好车子后，她第一时间就走到后座，打开后座门。柏曦还在后座瘫坐着，手里刚才拿的那个垃圾袋已经不见了踪迹。
程一柠把他拉出来之后，才发现他嘴旁一抹血迹。
“你受伤了。”她肯定的说。
“嗯。”柏曦并不否认，然后顺势倚到程一柠身上，“要亲亲抱抱才能好。”
程一柠看到他受伤了还是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生气，但更多的还是忍不住心疼他。
把他轻轻向后一推，柏曦没有力气的靠到车旁，她慢慢踮起脚，在柏曦震惊的眼神中，吻上他的唇。
程一柠先是把他嘴角的那抹鲜血舔舐干净，两唇紧贴，温度慢慢回升。
她感觉到柏曦冰凉的身上似乎也有了一点温度。
以往都是柏曦掌握主动权，不过这一次他任由程一柠把控，只是伸出手臂，轻轻揽着她的腰。
不知过了多久，程一柠感觉自己肺里的空气慢慢消失，都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松开了柏曦。
抽出纸巾擦了擦两人嘴角的口水：“好了，进去吧。”
刚才两人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屋里的灯是亮着，柏言正坐在客厅里喝着茶，看着当前大热的综艺节目。
这……
程一柠不由得脸红，刚才柏大哥不会都看到了吧，这也太羞耻了。
对方听到门响声后朝他们看过来，这才只是把视线停留在了柏曦身上：“去做什么，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柏曦从怀里摸索半天才掏出一个东西，丢进他怀里：“送给那小狐狸的一个小礼物，让她玩儿吧。”
程一柠看过去，那是一颗泛着绿色光芒的珠子，上面还沾了一些粘液，恍惚中甚至还能闻到珠子散发出的一些恶臭味。
“蛇的？”柏言看了一眼便把视线看向他们两个。
柏曦趴在程一柠身上，一副求表扬的样子：“是啊，废了老大功夫呢。”
第97章 洗澡
“好。”
柏言看起来并不在意那颗珠子上的污垢，随手塞进袖子里。
“行了，时间不早了，你们洗洗睡吧。”
程一柠扶着柏曦走进他的房间，对方拉着她的衣袖，死活不让她走。
柏曦扬起小脸，可怜兮兮：“我都受伤了，不能自己洗澡了，你得帮我。”
程一柠思索了一下，把他身上的外衫脱掉，拿起衣服就往外走：“那正好你大哥在外面，让他过来帮你。”
柏曦搂着她的腰就是不松手：“你看他刚才多冷漠呀，看到我受伤了也不说给我点药吃吃，只让我回来睡觉。现在就只有你心疼我了，难不成你就要看我这么又脏又臭的睡一晚上吗？”
“那好吧！”程一柠扒开他的手臂，走进洗漱间。
柏曦正乐呵自己的小计谋得逞的时候，对方端着一盆水，拿着一条毛巾出来了。
“既然你都受伤了，那伤口最好还是不要沾水了。”程一柠把毛巾放进水里，沾水后拧干：“而且你也会清洁术，你先弄一下，我再给你擦一遍，今晚先凑合凑合得了。”
“我不！”柏曦转过头。
他明明想的是会有两个人的鸳鸯浴，怎么可能会同意用毛巾随便擦擦就睡觉呢？
“我不管，我就要洗澡。”
程一柠的小算盘也被他看穿，无奈之下之后去洗漱间把浴缸放满水。
“你先脱好衣服，我去调水温，你再进来。”
她平时就喜欢在浴缸里泡澡，调水温这事儿做起来是得心应手，没过一会儿，就把水全部弄好了。
正准备回头去叫柏曦的时候，发现那个人已经脱光了站在门口。
程一柠只瞥了一眼，就脸红的把脸转回去：“你怎么脱光了？”
柏曦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不脱光怎么洗澡，难不成你洗澡的时候都是穿着衣服？”
程一柠无语：她这倒是无法反驳。
当然，为了保护自己的眼睛，程一柠还是把一条毛巾塞在他手里，再让他坐在浴缸里。
柏曦不情愿：“真没见过你这种人，明明洗澡还让人穿着衣服。”
“这是衣服吗？这是浴巾。”
程一柠慢慢把他的长发打湿，这么多天以来，不管身边的人怎么说，他还是没有打算把头发变短了的意思，看起来比程一柠的头发还长。
她慢慢把洗发剂搓出泡沫，涂抹在他头发上，心里忍不住开始羡慕，要是自己的头发也这么茂盛，浓黑又顺滑就好了。
“要不要我帮帮你？”
“啊？”程一柠不明所以，很快又意识到：“你居然又读我的心！”
她一生气，把手里的毛巾一下甩到他胸口上，这才看到他腰侧的那条伤口。
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旁边被水泡的有些微微发白。
程一柠看的眼眶发酸，忍不住伸手拉他：“别洗了，快出来！”
柏曦这才发现，不小心把伤口露了出来，他不知所措扯扯自己腰间的那条浴巾，企图盖起来。
程一柠看他这欲盖弥彰的动作又是生气，把他身上的泡泡以及头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别洗了快出来，伤口再泡的话会发炎的。”
“我不！你这么久才给我洗一次澡。”此时的柏曦幼稚的看起来像个小孩儿，让程一柠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你先出来呀，我明天我还给你洗。”
“真的？”柏曦欣喜。
“真的。”程一柠答应下来，看到柏曦那手舞足蹈的样子，觉得自己像是中了什么圈套。
给他冲干净身上才发现他身上多了很多细小的伤口，刚才泡在水里没发现，现在可能起来都是狰狞可怕的很。
“你之前在水下都经历了什么？”
柏曦不说话，伸手捂住那些伤口，“柠柠，你先出去吧，我整理一下。”
程一柠才不同意：“给你一分钟，穿好衣服。”
“这是不是太短了点？”柏曦接过衣服。
程一柠转身就走：“六十，五九，五八，五七……”
柏曦马上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刚才程一柠帮他洗澡的时候，身上的衣服也被溅湿了一点。
“要不然你先去换个衣服，咱们两个再说。”
程一柠伸手把他拽到旁边的沙发上，“脱了。”
“啊？”柏曦羞涩的掀起衣服边边，“今天我有点累了，要不然明天……”
程一柠的语气不容拒绝：“不行，快点……”
“好吧。”柏曦下定决心，猛地把衣服脱掉，然后朝她扑过去。
下一秒就被程一柠推开。
“离我这么近干嘛？我都看不清楚，怎么给你涂药？”
“涂药啊……”柏曦语气听起来有些遗憾。
程一柠哪里不知道他的点小心思，“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下次吧，下次一定。”
“好！”此时天真的柏曦，还不知道‘下次一定’的真实含义。
兜里的药是刚才柏言给的，虽然刚才看起来不像是关心柏曦的样子，但是她刚才一出去，柏言立马把两瓶药塞到她手里。
“谢谢。”
柏言转头：“那小子总是不老实，你使点劲。”
程一柠心想：她才舍不得。
柏曦的衣服被脱下来，她这才看到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仔细一看比想象中的还要多。
她从小药瓶里倒出一点药，慢慢的涂抹到柏曦身上，感觉手下的肌肤慢慢变得有些滚烫。
程一柠心里担心的紧，没有注意到柏曦恶狼似的眼神，直到自己的手突然被抓紧。
“柠柠就别撩拨我了。”
程一柠这才注意到他身上胸口，都泛着一片红晕，尤其是那一对耳根，简直像是熟透了的虾。
程一柠下意识向他身下看，果然看到鼓鼓囊囊的一团。
“……”
刚才柏大哥让她使点力，她还觉得心疼，现在看来轻柔的对待在他眼里就是撩拨他了。
程一柠错过那眼神，慌乱把药瓶放到桌子上：“那你自己涂吧，我去洗个澡。”
柏曦拉住她的胳膊，整个身体都贴上来，程一柠后背有些发烫。
“柠柠不打算帮帮我吗？”
“我……我刚才不是已经帮你了吗……”
柏曦上前挺了挺身子，声音沙哑，“我说的这个，柠柠不会不懂吧？”
第98章 生病
程一柠醒了之后便觉得羞耻，现在还觉得掌心发烫。
大晚上果然容易脑子不清醒，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昨天帮柏曦冲澡的时候脑子进了水。
想到发生的事，她还是忍不住脸红，在床上哼唧了两下，然后整个人埋进被子里，这下没脸见人了。
做好心理准备之后才把头露出来，然后就看到自己床尾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你怎么在我房间？”
柏曦冲着她一脸傻笑，“我来叫你吃饭。”
“好，我先换个衣服。”
程一柠下了床，掏出衣服看着那个还是站在原地的身影，又扬了扬手里的衣服。
对方还是傻笑着看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
“我要换个衣服。”
“好。”
程一柠转了一圈，发现那人还是不动，“难道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出去吗？”
“哦对！那你快点。”
柏曦很快走出房间，在她正准备脱了睡衣换衣服的时候，又突然打开门：“嘿嘿嘿！”
程一柠的起床气忍无可忍，走过去把门关上，然后又上了锁。
洗漱好之后，走出去两兄弟已经坐在餐桌前开始吃了。
她刚走到桌子旁边，柏曦立马站起来，帮她拉开凳子，贴心的问她：“豆浆和大米粥，你想喝哪个？”
“粥就好。”
他这副殷勤的模样，程一柠看着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没想到那厮把粥端过来之后，还贴心的给她吹了吹，举起勺子伸到她嘴边：“啊~”
程一柠满脸震惊看了一眼身旁的柏言，然后发现对方只顾着看平板里的新闻，根本没往他们瞅。不过这也让她够不好意思的了，夺过柏曦手里的碗，“我自己来就好，你吃你的。”
“那我买了包子和油条，你想吃哪个？”
“……我自己拿就行。”
在这一场鸡飞狗跳的早餐中程一柠感觉十分心累，这比不吃早餐还要累。
吃完饭后，柏曦又蹦蹦跳跳的跑去刷碗，临走前还告诉她千万不要离开，乖乖的等他回来。
看到柏曦跑进厨房，程一柠立马来到柏言旁边：“他怎么这么亢奋？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发烧了。”
程一柠脸颊一红，昨天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又胡乱闹了一阵……
“没事儿，你一会儿带他去什么医务室输两瓶液就差不多了，他那小子皮糙肉厚的。”
“好。”
两个人话还没谈完，柏曦拿着满是泡沫的碗从厨房里跑了出来：“你们两个干什么呢？为什么凑这么近？”
“啊……我们刚才在说别的事情呢。”看着他的脸色，程一柠立马离柏言远了一点儿。
柏曦看起来十分不高兴，想了想：“你给我进来。”
程一柠本想怼回去，但想想他现在也是个病人，说不定现在连脑子烧糊涂了，还是顺着他为好。
等程一柠走到厨房，柏曦立马把厨房门关上，还没等他说个什么，程一柠已经把手伸到他的额头上。
满腔怒火瞬间灰飞烟灭。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没什么区别，于是抱着他的头压下来两人额头相抵。
呼吸缠绕，一时间厨房的气氛有些旖旎。
程一柠轻咳一声，慢慢推开他：“还真是有点烫。”
柏曦把碗早已放到旁边，伸手在程一柠的腰间磨蹭，程一柠受不住那炽热的手掌，立马跑的离他远远的：“你这不是要洗碗吗？快洗吧，一会儿我带你出去。”
“是要去哪里玩吗？”
“对啊！”表示安抚，程一柠在他脸上留下奖励的一吻，“没发现啊，你现在居然这么聪明。”
她只是说了一声，柏曦脸就红了，然后磨磨蹭蹭地跑到洗碗池那儿，接着洗碗。
看他那副架势，程一柠还以为他特别厉害，什么家务活都能做，结果洗完碗之后发现他胸前被溅湿了一片，衣下的腹肌隐隐约约透出来。
程一柠先去给他换了一身平时穿的衣服，然后带他去医务室打针。
“走吧。”
“我们去哪？”
此时的柏曦看起来十分粘人，一直搂着她不松手，离她超过半米，脸上就不乐意。
虽然村里现在人心惶惶，但无忧无虑的小孩儿出来玩的还是特别多，怕引起不必要的讨论，程一柠稍稍离了他远一点，然后又很快被拉回去。
“你离我远点。”
“不要！”
看到柏曦这一副样子，程一柠只想马上拉着他去打针。
——————
“柠柠，这就是你对象啊？刚搬来的那户。”
没等程一柠说话，柏曦就很快应上：“对！”
“你叔他今天不在，我扎针技术不是很好，可能得忍忍了。”
打针？
柏曦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拉着她走到旁边：“你生什么病了？我可以回家给你治疗。”
程一柠拍拍他的手：“我没什么病，要打针的是你。”
柏曦后退一步：“我不打，回家吃一顿药丸就好了。”
程一柠扯住他，深情的说：“难道你不愿意替我忍受疼痛吗？”
柏曦身体僵硬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事情的真实度，但是看程一柠那种期待的眼神，他还是答应下来，狠狠地点了点头，然后撸起袖子坐到医生对面。
“哎呀，你这小伙子胳膊上怎么像是被人咬的……”对方说了一半，突然转头看向程一柠，眼神中好像充满了‘年轻人，我懂的’。
程一柠觉得她是没脸见人了。
先是给柏曦量了一下体温，果然已经到三十九度了。
程一柠真心觉得那个体温计不太准，她感觉现在的柏曦被烧傻了一样。
“中午你们没事儿干吧？输液吧，好的快。”
“行。”
在酒精棉签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她清楚的看到柏曦动了动。
等医生去配药的时候，程一柠走过去抓住他的手，轻声说：“你看呀，这枕头就那么小，昨天你都被我咬了。就这么一个针头，你不会害怕了吧？”
“我怎么会害怕这种东西呢？”说完后，又把头看向一旁，手紧紧的握着程一柠。
扎针的时候柏曦的确很害怕，弄好之后，他就放心的趴在程一柠肩膀不动了。
“如果疼就告诉我，我在这儿守着你。”
这话一说，那可就不得了，柏曦一会儿说他手疼，一会儿说他胳膊疼，一会儿又肩膀疼……
直到看程一柠有点生气才收敛一点。
输液的那只手，因为注射了药物变得有些冰凉，程一柠把手放到他手心里，两人十指相握。
医生进门正想问要不要给他贴个暖贴时，看到这小情侣黏黏糊糊的样子，果断转身闭上嘴。
第99章 小情侣就是讨厌
正当柏曦昏昏欲睡的时候，一个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嘴里嘟嘟囔囔：“小情侣就是讨厌，整天都是黏黏糊糊的。”
程一柠一脸震惊，这人就是昨天晚上跟在那条蛇妖和鼠妖旁边的张离。
柏曦见了他也是一脸不悦：“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你跟踪我们？”
张离白了他一眼：“我怎么可能猜到你们来这儿，我只不过是来买个健胃消食片而已。”
他丝毫不见外的从柜台上取出一板健胃消食片儿，拆开一颗，丢进嘴里，狠狠的嚼了几下，嘴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接着慢悠悠的走到柏溪面前：“啧，真可怜，你看这小脸白的。”
知道他没个正经，柏曦干脆转过脸不理他。
程一柠问：“你昨天晚上为什么和他们两个在一起？你们究竟是不是一伙儿的？”
“哟哟哟！现在这是什么什么不使好人心呀。”张离一脸受伤，“如果不是我昨天吸引注意力，你早就被他们两个给捉住了，好吧？”
“果然是你引我们去厂子里面的。”
“哎呀！不小心暴露了。”张离把那一板健胃消食片几乎全都扣了下来，一把塞进嘴里：“被你发现了又怎样？你又抓不到我，他们也抓不到我。”
“你！”
张离走过去拍拍程一柠的背，“都说了年轻人不要这么急躁，如果当时在医院里，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后面这事还会发生吗？昨天咱们就不用白跑一趟了。”
“你到底是谁？”
张离把空药壳丢进他脚边的垃圾桶，“现在告诉你还不是时候，回头再说吧，走了。”
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一点动静，走的时候也没有引起旁人的处理，程一柠想要追上去，被柏曦拉住。
“别追了，他很强，我们打不过他。”
程一柠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厉害：“连你也打不过？他是妖吗？”
柏曦想，若是在以前，他能勉强和对方打个平手，但是现在能力被削弱，身边还有程一柠，他不能冒这个险。
程一柠以为他挨了一针，现在已经正常的时候，对方又把头埋进她的臂弯里。
“头疼，难受。”
程一柠不得不怀疑，这装的成分有点大呀。
没等她将柏曦推开，就有人从外面走进来。
对方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可能也是没见过有人大庭广众这么明目张胆的秀恩爱。
扒着门帘的手马上缩了回去，“打扰了。”
程一柠生无可恋：成，我的清白又没了。
因为是柏曦第一次输液，害怕他觉得不舒服，输液的速度一直保持中等偏下的速度。
两个人就在医务室，一直窝到了中午。
中午的时候，拔了针后柏曦倒还想再装一会儿，但被程一柠无情拒绝。
“你一会儿是和你哥一起吃饭，还是去我家吃？”
柏曦心里一喜：“自然是去你家，你昨天晚上没回去，今天给伯父伯母发消息了吧？”
“……”忘了。
程一柠本以为回到家会先迎来三堂会审，一路上都是紧张兮兮的。没想到他们三个正坐在家里嗑瓜子儿。
程父看到她进门：“回来了？”
“嗯。”
“那赶快洗洗手，去帮你妈做饭吧，马上准备包饺子呢。”
见逃过一劫，程一柠马上跑。来到厨房的时候程母包的差不多了，两个人一起把饺子丢进开水里。
没过五分钟，香喷喷的饺子就出锅了。
柏曦躲在暗处，悄悄的给她使眼色，摆明了就是也想过来蹭一顿，程一柠假装没有看到，完全当他是空气。
看程母把剩下的饺子汤倒掉，程一柠问：“饺子汤咱们不留着了吗？”
现在水源那么紧张，她这话说的也没什么奇怪。
程母打开旁边的水缸，里面竟是满满的水。
“这水是哪来的？能喝吗？”
程母把水缸盖子给盖好：“你昨天下午就出去了，不知道这事儿。上面有人来了，然后检测发现咱们村之前的那口老井还能用，也没有遭到污染。大家轮流去井里挑的水，你爸和你哥来来回回带回来这么一缸。虽然说不多，但也够咱们使个几天的了。”
“你一会儿去问问小曦，他家要不要睡，要的话就带他去老井那儿去打几桶。”
“好。”
周边几乎所有的河流水源都受到污染，这个老井却没有什么变化，看来值得去看一看。
吃完饭刚走出门就看到一脸哀怨的柏曦，程一柠心里开心：“你吃饭了吗？”
“没有。”
“这样啊~”程一柠拉长了尾音。
柏曦以为她要领自己进去再吃一顿，结果程一柠径直离开了。
他埋怨追上去：“你都不说，要再给我吃一点东西吗？”
程一柠笑吟吟：“你不是神仙吗？反正你睡的那几百年也没吃过东西，一时半会儿也饿不死。走吧！”
“去哪？不会还是要去打针吧。”
提起打针他可是怕了。
“不打针了，再打就把你打成筛子了。”
虽然她没有原主的记忆，但是出门儿立马就想到了对策。
去水井里打水的人肯定不少，他们只要跟着人群走，就能找到那口大井。
正好看到有人提着水桶出门，程一柠朝他招手：“跟上。”
“就是这了。”
从地面上看，这口径并没有多大，也不过时直径一米的样子，不过看着旁边的人一个个顺着绳子往下走，看来井里的空间应该是挺大的。
想起他们刚见面程一柠就被他拖进井里那次，她现在还觉得自己的后脑勺有点疼。
“我先下，你跟上。”
旁边有人放了一个木棒和绳子编织成的小梯子。虽然看上去简陋，但也十分结实。
程一柠用力拽了拽没什么情况之后，就顺着是梯子慢慢往下走。
从上面看，可以看到井下面的人打着手电筒乱晃。半空中由于没有支撑点，程一柠跟着绳子在空中荡来荡去。
还好上方的柏曦很快注意到了她的情况，刚才还在随风摇摆的梯子瞬间变得笔直。
“谢了！”
程一柠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以最快速度下到井底，刚想喊他也可以下来的时候就被人抓住了胳膊。
“你怎么下来这么快？”
“飞下来的。”柏曦环视一圈周围，“刚才我本想带着你一起下来，但你肯定不同意，不过一会儿我倒是可以带你上去。”
“……”
程一柠没想到还能直接飞下来，这要是说早知道她还在空中荡着个什么劲儿。
第100章 古井
“没想到这井底下居然还挺大的。”
地面上看直径不过一米，走到井下才发现直径得有七八米，而且还有不少人在旁边打水，看起来实在是宽敞的很。
“我爸妈说这是上面的人过来调查，说这口井的水没有受到污染，还可以喝，你来看看。”
柏曦走到水边，拿起一个装水的木勺，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的确没什么事。”
下面的空间挺大，但比较人多眼杂，程一柠走到他旁边，小声的说：“难不成那个蛇妖和那个小老鼠没发现这一处水源，所以没来得及往这边下毒？”
“水源的毒不是他们下的。”
“嗯？”程一柠不解，“那昨天晚上他们去水厂去干嘛了，总不能大晚上，就是为了去散个心吧。”
“昨晚我进到水底，发现水里有一颗巨大的蟒蛇。大概就跟你的方向盘一样大了，我给他僵持了很久，才将它斩杀。然后就听到上面传来动静，只好在水里潜伏了一会儿，等他们都走了，才上来。”
程一柠看了他一眼：“那他把水烧开，还用剑在里面搅和，没伤到你吧？”
“伤到了我，现在还痛的很呢~”柏曦柔弱无骨的倚到她身上，“柠柠今天晚上还要拜托你给我洗澡了。”
“……”
“阿柠？”
程一柠连忙把他推开，然后就看到身后提着两个水桶的贺子烁。
“烁哥？你也来打水呀？”
对方举起手里的桶：“昨天晚上打了一桶，但家里实在没有容器可以装了，今天从你家借了两个桶，先打点回去洗个澡。”
“哦哦。”
贺子烁看了他俩一眼：“阿柠，你们也是来打水的吗？怎么没见你们带桶呀？”
程一柠一愣，打水？他们倒是用不着。
先不说柏曦家里的水没有受到污染，就算是受到污染，随便使个法术也能够解决了。
但是毕竟现在污染的情况那么多，如果单单只有他们家没有受到污染，毕将受到众矢之的。
就算不用帮着老妖怪洗澡，她也得去蹭个澡，然后再回家。
程一柠随口一扯：“他家就两个人，用水不多，我们只是来看看热闹，不打水。”
说着她往旁边移了移：“这里宽敞，烁哥你来这边打水吧。”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程一柠还是费了老大的劲，才趴上岸，这才想起来刚才还没说完的那个话题。
“旁边的水源全都受到了污染，为什么这口井还是可以用呢？”
柏曦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还在不停地朝四周看。
“喂，老妖怪，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讲话？”
柏曦皱眉：“听到了，我就是觉得现在这个场景有点熟悉。”
程一柠才不信：“怎么说？你七八百年前，这里应该没有种地的吧？”
“我需要回洞府看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好啊，”自从那一次去过他的洞府，两人也很久没有再回去过，现在她自己也算是拥有了法力的，正好可以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东西可以搜刮过来。
洞府的位置离这里并不远，他们走了不到五分钟，就看到那口熟悉的井。
程一柠后退一步：“我这次应该不用再直接进水里面了吧？”
“当然不用。”柏曦上前搂着她的腰，两人齐齐落入井里，到洞里的时候，衣角都没有湿。
回到洞里柏曦就开始四处看，程一柠不知道他再找些什么，干脆就开始搜起值钱的东西。
打开自己装珠子的那个储物袋，里面几个拳头大的夜明珠还放在里面。
她看了看桌子上的摆件，金碧辉煌觉得不错，塞了进去。书架上的书看起来也挺有意思的，虽然看不懂写的什么，也塞进去。这一套茶具不错，也塞进去……
过了一会儿，柏曦愁容满面的走过来：“我好像知道那口老井为什么没有受到污染了。”
“什么？”程一柠装的不亦乐乎。
“那是我的澡池子。”
程一柠手下一愣：“你说什么？那口井原来是你的洗澡池子？”
柏曦脸红：“好像是，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我们从这里便能到那口井的内部。”
“别别别，不用演示了，我相信还不行？”
程一柠想到今天吃的饭可能是他的洗澡水做的，她突然就有种想要吐出来的冲动。
“但也不能这么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在那个池子里洗过澡了，经过那么多年的更迭，现在也算是一口普通的水井了。”
程一柠心想，上辈子什么地沟油那些东西都吃了，也不在乎这一次的洗澡水了。更何况过了这么久，水里的东西，恐怕也早就已经换了几番。
柏曦一脸可惜：“早知道我就应该把那个池子禁制再加固一点的，这样的话咱们两个就可以一起进去泡澡了。”
“谁想和你一起泡澡。”程一柠有点脸红。
“家里的那个浴缸太小了，得跟我哥说让他添置一个大的。就不用你帮我洗澡的时候站着了，咱们两个可以一块儿洗。”
“滚吧你！”
虽然池子里的洗澡水并没有什么，但程一柠还是觉得心里挺别扭的，不想回家吃饭了，干脆又在柏曦家里蹭了一顿。
晚上的柏曦没再急着去洗碗，反而是拿着浴巾蹭到她旁边：“柠柠，我们说是该去洗澡了呀~”
程一柠抱着自己的大水杯，不想理他：“你现在又没什么事儿了，确定让我帮你洗澡？”
看他不答应，柏曦使出浑身解数在她怀里滚来滚去：“你昨天都答应我了，不能说话不算数哇。”
“就是说话不算数。”程一柠猛吸了一口杯子里的水，果然，生命源泉的力量就是好。
柏言对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视若无睹，吃完饭就回自己的房间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柠柠~柠柠~”
柏曦瞪着自己的狗狗眼，“柠柠就跟我一起去洗澡吧~”
程一柠被他吵的心烦，干脆让他自己去放水，然后趁他去放水的功夫，自己偷偷溜了。
柏曦恼羞成怒打来电话的时候，她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不是说了下次一定嘛，下次一定哈。”
“……”该死的下次一定。
第101章 奇怪的梦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K800次列车已到站，请下车的旅客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到车厢一端等候下车。”
程父程母拉着箱子跑的比谁都快，刚下车就看到他们找到一个行李寄存点一会儿没影了。
“柠柠之前是在这里生活过几年对吧？”程文谦接过她沉重的箱子，把自己的小行李箱交给她。
“是......”程一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点头，她印象中没到过这个地方，但又觉得这边的景物看起来十分熟悉。
“先把包存起来，我们也去周边逛逛吧。”
这边就是一个平常的商业步行小吃街，头上挂满了红色灯笼和小彩灯，买的东西也大都平平无奇，没有什么特色。
门口开了不少的电竞游戏馆，再往里便是奶茶饮品一条街。
可能是因为他们到站的时间比较晚，还没一会儿天就开始黑了。
程文谦看天色不早了，提议道：“先找一下爸妈，找个酒店住下吧。”
“行。”程一柠掏出手机，给程父打电话，过了好久电话才被接通，一开始滋滋啦啦的听不清楚，过了一会儿才能勉强听到那边的声音。
“......能听到吗？你......你手机丢了......”
听声音是个年轻的男孩子，如果不是核实了一下手机号码没错，程一柠还以为自己打到骗子那边去了。
“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拿。”程一柠想了想转口说，“要不然你在哪里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
“电竞馆。”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耐烦了。
“哪一家？”门口的电竞馆琳琅满目，这还真是不好找。
“Electronic
sports
of
ML
程一柠想到刚进步行街的时候有个巨大的招牌，上面写的就是‘Electronic
sports
of
ML’，“你等我两分钟，马上到。”
挂了电话后程文谦看着她：“要不然我去拿？”
“不用了，哥你先去订酒店吧，不然晚上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早知道他们就应该先找地方住的，不然也不至于这么紧张。
说完后程一柠就往前跑，她记得电竞馆离这边很近，不过是几十米的距离。可是刚一跑起来就感觉自己的腿像是灌满了铅，每一步都非常吃力。
程一柠牟足了劲往前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跑过了，只得绕到另一边，果然看到了那块夸张的招牌。
电竞馆前面是车棚，不少人在那边坐着，门口站着一位年轻人，程一柠以为这就是那位捡到手机的好心人，走上前还没说话对方就进了电竞馆。
她正纳闷的时候车棚下一个穿着白色短袖的少年走了过来，把手机递给她：“是你的吧？”
少年走过来之后才发现他还挺高，看起来十分清瘦，白衣黑裤，一双小球鞋刷的巨白，头发是乖乖的顺毛，让人看了就想rua一下。
程一柠接过忙说谢谢，“这是我父亲的手机，不小心丢了，非常感谢你。”
“没事儿。”
她余光看到旁边正好有一家饮品店，“表示感谢，我请你喝杯饮料吧。”
“好。”少年没有推脱，先她一步走进了饮品店，然后熟门熟路的点了两杯饮料，还没等程一柠掏出手机，就已经把钱付了。
“这次算我请姐姐的，不知道能不能加个微信？”
程一柠想人家帮自己找回了手机还请自己的喝了饮料，怎么说也得把钱还给他，先加上联系方式回头再转给他吧。
“停电了。”
程一柠尴尬的笑笑：“也不知道我们的饮料还能不能压上......”
从饮品店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街上的灯全部暗了下去，大街上一个人没有。程一柠转身，刚才的饮品店也已经熄灯关门。
黑暗中唯一的光源便是前面还亮着光的小仓库，里面堆满了杂物，门口石墩上趴着一个醉醺醺的人。
程一柠还在愣神的时候，一个女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柠柠，来搭把手。”
这女人她好像也见过，好像是村里的一个姐姐，对方挺着大肚子还在往屋里收拾东西，程一柠赶快上前帮忙。
最后只剩下男人身上的毯子时，程一柠咽了咽口水上前走去，刚接触到毯子就被那男人拉住了手。
醉醺醺的男人嘴里嘟囔着什么东西，她挣脱了一下没能甩开男人的束缚，对方的手在她胳膊上摸来摸去，程一柠感到一阵恶心。
关键时刻女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男人也是吓了一跳，忙上前拉开男人。
两个女生的力气哪里比得上一个醉汉，程一柠觉得自己的力气一定是刚才在街上跑的时候用光了，不然现在怎么会一点劲都使不出来。
“我警告你马上把你的手从我胳膊上拿下去哈！”说完她就用手狠狠的掐向男人手上的肉。
既然手上没劲，我用掐的还不行吗？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突然倒地不起，程一柠拉着女人跑进店里马上关好门。
看着门外的黑暗，程一柠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拍拍胸脯：“吓死我了，刚才外面那人是谁啊？”
女人眼睛通红，仔细看还有点不好意思：“刚才的人是我前夫，对不起啊柠柠，都是我连累了你。”
让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程一柠可不能做这混蛋事，安抚着女人，把她扶到柜台处坐下。
她这才有空查看店里的情况，店面虽然不大，里面却是空荡荡的，但装潢十分温馨，带给她一种家的舒适感，让人忍不住的放松下来。
“姐姐，这店里是卖什么东西的呀？”
她看了一圈也没找到能出售的东西，只有一个水缸摆在店铺中间的位置。
“我们是卖鱼的，那种观赏鱼。”对方把一个手机递给她，“不过晚上的时候鱼都被运走了，你想看的话可以看看我手机里面录得视频。”
虽然程一柠不懂为什么晚上要把鱼运走，但还是随口应道：“养鱼挺好，可以陶冶情操。”
她看到手机中之又一个视频，想必就是她所说的录的鱼了吧。
点开后就能看到一段监控录像似的视频，隐隐约约看到有一个和现在房子里一模一样的鱼缸，旁边还摆了一个小型的婴儿床。
她刚要吐槽什么都看不清的时候，镜头突然拉近......
第102章 奇怪的梦 二
浴缸里密密麻麻的小鱼游来游去，看起来五颜六色的，但还是要说一下密集恐惧症的人绝对欣赏不了这个景象。
程一柠看的正开心的时候，突然一条蛇游了进去，把鱼缸里的水搅得天翻地覆。
一个瞬间，鱼缸里充满了大大小小的蛇，在水里翻来覆去，甚至有的蛇从水里掉落出来，顺着旁边的假树藤爬到了婴儿车上。
襁褓中的婴儿好像是睡着了，一动也不动躺在床上，任由蛇在身上爬来爬去。正当程一柠忍受不住的时候，盖在他身上的被子突然动了两下。
结果那个婴儿车里是个更巨大的蛇，镜头聚焦在舌头上，呲着的两颗牙往下滴着粘液。
程一柠被吓到跌坐在地上，女人走过来扶起她，“柠柠怎么坐地上了？没摔疼吧？”
“没有没有！”她拍拍屁股上的土，下意识的朝房间中间的鱼缸看过去，里面依旧是空空如也。再看一眼手机，刚才密密麻麻的蛇也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各式各样的观赏鱼。
“没事吧？有没有摔伤？”女人关切的问着她。
“没事。”程一柠把手机还给她，“时间不早了，我应该回家了。”
没等女人说什么她就打开门走了出去，天色漆黑，只留几盏路灯在黑暗中发着光依稀可以看到路边的房子，但又迷迷糊糊看不清楚。
程一柠掏出手机扫了一辆共享单车，一路上也没遇到多少人，她乐得清闲，慢悠悠的踏着车往前走。
路上有很多大块的石子，一般都是被运石料的大卡车把路压坏然后破碎的，平时开车还觉不出来什么，骑着自行车倒有点骑不稳了。
大块的石子总是在转角的地方出现，程一柠这个老司机都有点应付不过来。
过了好久才终于看到自己家的房子，程一柠送了一口气，下车后推着车子慢慢走。
“怎么回来怎么晚？”程母拿着垃圾桶在门口看着她。
程一柠把车子停到路边，哀怨的叹了一口气，“别说了，跟人家打架去了。”
程母立马把手里的垃圾桶放到路边，抓起她的胳膊不放心的查看：“你打赢了没？没受伤吧？”
“哪能啊！一个酒鬼而已。”程一柠举起自己的手，把自己有些长了的指甲给她看：“打不过我就掐他的肉，打的肯定没有掐的疼。”
她忘记在哪里听谁说的了，‘如果你要和别人打架，你力气没他大还打不过人家，那就使劲掐她的肉，往嫩的地方掐。’
虽然程一柠很少和人打架，但刚才打架的时候她鬼使神差的突然想到这一招，看起来虽然不起眼，但伤害力肯定是够强的。
她还能想到当时被醉鬼抓到的无助，如果当时有个人可以从天而降，把醉鬼暴揍一顿，最后赶跑就好了。
“吃饭了吗？”程母问她。
程一柠摇摇头，不过现在她倒也不饿，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她走到屋里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是遗忘了什么东西，然后翻看了一下自己的左胳膊。
白嫩的胳膊内侧肿起了一个大疙瘩，除了这片红肿之外，再也看不出其他。
“怎么了？”程母帮她把院子晾晒的衣服收进来，进门看到的就是她这幅在自己胳膊上翻来覆去的模样。
程一柠指着自己的左胳膊，“在我印象里我胳膊里有一条蛇，现在居然没有了，这也没动过，这蛇去哪了？”
程母笑了一下，只当她在说胡话：“哪有人胳膊里有蛇的，我看你是平时睡太多，脑子都睡糊涂了。”
她明明记得自己左手内侧血管里养了一条蛇，血红的一条。
头上有一块白色的斑点，通身鲜红，像是一团火在自己血管里游来游去，有时候闹得动静大了还能感觉到一丝丝的疼痛。
可是现在看来只有一个硬币大的红疙瘩，摸上去也没有任何感觉了。
难不成真是自己记错了？
“姐姐......姐姐......”
程一柠以为自己幻听了，没过多久又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她寻找声音来源的时候，灯光突然一下暗了下来。
“丛昭！”
程一柠猛地坐起来，看到的就是一脸哀怨看着自己的柏曦，她有些晃神，“老妖怪？你怎么在这儿？”
柏曦把她按进怀里，出口就是一颗巨大的炸弹，“幸亏我来了，不然怎么能听到你刚睡醒就叫别的男人的名字。”
这幅酸溜溜的样子让程一柠忍不住的心软，“说什么呢？什么别的男人的名字。”
村里的人她都没认全，出去就看大家的反应不是叔叔就是伯伯的，认识的人也就隔壁贺子烁，小菜馆的小光，以及小白眼狼程木清。
甚至连小光的全名都没搞明白，她这人，社交真是失败到家了。
柏曦半信半疑的看着她，双手捧起她的脸，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神，就怕错过一丝一毫的不寻常。
“丛昭是谁？”
“丛昭？”程一柠皱眉，“什么丛昭？听起来有点耳熟，是我们村的吗？”
柏曦看着她迷茫的神色，看起来果真不认识，手下稍稍用力，把她的脸挤成一团，然后重重的亲了一下。
“刚才听到你叫这个名字，我都吃醋了。”
程一柠挣脱开他的魔爪，然后报复似的把他的脸也揉成一团，“是吗？难怪我刚才就闻到一股酸味，看来今天的酸辣土豆丝不用放醋了。”
“......”
没等柏曦再说些什么，门就被敲响，程文谦的声音传过来，“柠柠，睡醒了吗？快起床吃饭了。”
“来了！”
她把身下的被子盖到柏曦头上，一脸凶狠的威胁对方：“我换个衣服，别偷看，不然就把你赶出去！”
柏曦窝在软乎乎的被子里，忍不住想，如果被程一柠赶出去，大家都知道自己是从她房间里出来的了，就算没发生什么，但那些村口老太太眼里肯定想着他们已经酱酱酿酿了......
可是这样做的话，程一柠肯定又会生气，说不定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啧！一段地下恋情，就是这么的艰难又见不得光。
想的入神，头顶的被子被一把掀开，程一柠嫌弃的看着他：“你吃没吃早饭？要不要给你带回来一点？”
柏曦点点头。
程一柠关门的时候又看到老妖怪眼中那奇异的光，这爷爷不会是饿傻了吧？
第104章 丛昭
啪！
程一柠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把对方的头打向了另一边。
“丛昭。”
男生的面容渐渐模糊，他苦笑着：“看来姐姐在意的始终不是我们，丛昭今日也算是明白了。”
程一柠摇着头，不是这样的，她明明还有很多话想说的，她明明很在意对方的，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
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愈走愈远，消失不见。
程一柠猛地从梦里惊醒，发觉自己满脸的泪。
她忍不住大呼：难道自己还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梦到一个叫丛昭的，第二天就遇到了一个叫丛昭的，晚上居然还做梦梦到了。
这就离谱，可千万不能让那个老妖怪知道，不然自己可就惨了。
看来明天还得去探探这个‘丛昭’的虚实。
躺下后，程一柠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看手机才刚刚两点半，外面的鸡都没有叫，但还是能够听到草丛里小虫子的叫声。
下床的一瞬间，她突然想起不久前的小黑，还是默默的带上了自己的桃木剑。
今晚的桃木剑也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有些烫手，但这微不足道的不适感还是战胜了内心的恐惧。
尤其是在刚走出房门就遇到一只青蛙的时候，她举起剑，自己果真没有白拿！
害怕影响到其他三人的休息，程一柠借着微弱的月光慢慢向前摸索，直到那片薰衣草面前，她才稍稍送了一口气。
原来的几株小草现在已经长成了郁郁葱葱的一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也顾不上来照顾这些草。
不过这样看来店主的话果然没错，这草的确好养活，只是随意丢到这里，也没怎么照顾就长成了这样，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开花了吧？
也不知道那时候小米能不能回来？
这种悲伤的想法就不能多想，程一柠拍了拍脸蛋，振作精神，还是先好好睡一觉吧，没有什么是睡一觉还不能解决的。
她刚转身，就听到身后的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极了大黑在养猪场偷猪的那一晚。
不要转身！
不行！草是小米留给自己的！
程一柠僵硬着缓慢转头，把手里发烫的桃木剑伸向草丛，在草里扒拉了两下，也没发现有别的东西从里面出来。
难道是听错了？
她收回手的一瞬间，一只癞蛤蟆从草丛里跳了出来，还冲她呱了两声。
“......”雨季一到你们就这么猖狂了吗？
程一柠真的是服了自己疑神疑鬼的脑子，把桃木剑丢到床头的小桌子上，抱着枕头放心的睡了。
计划果真赶不上变化，第二天她刚出门就看到离开的研究团队的车尾巴，丛昭是见不上了，可能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吧？
“柠柠！”
柏曦突然从背后冒出来将她揽进怀里，“今天怎么出门那么早？在看什么？”
“没啥。”程一柠果断收回视线，就怕这醋坛子一不小心就打翻。
柏曦突然抓住她的手，“你不会是想找那臭小子的吧？”
“嘶~什么臭小子？我出门锻炼一下还不成？”程一柠感觉自己手心里疼的厉害，把手抽回来才发现掌心里像是被灼伤了。
柏曦吓了一跳，立马把她的手抓过来，放到面前轻轻的吹着，“你手怎么弄得？是不是碰什么东西了？”
“碰你了。”程一柠言简意赅。
柏曦把她另一只手也拿过来，果然上面有同样的灼伤。
“是问你碰了什么东西，我又不是东西，”他觉得有点不对，改正道：“我是个东西，好像还是不太对。”
程一柠跟着笑：“我真没碰什么，刚出门就遇到你了，难不成......”
“你的热情灼伤了我？”
柏曦听到这话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耳根也变得有些红，“你这手心像是被什么法器伤了，我给你找瓶药涂一下。”
“法器？”
程一柠明明白白一大穷人，平时兜里没有一分钱，现在就是个啃老族，去哪弄法器。
难道是昨天晚上盘夜明珠的时间太长了？可是之前也不是没抱着睡一晚上过啊。
回到房间的时候，她突然看到桌子上的桃木剑，昨天晚上自己就碰了这个，该不会就是它把自己灼伤了吧？
自从上次把小黑打跑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碰过这东西。
虽然程母信誓旦旦说这是庙里开过光的，她上次用也是半信半疑的态度，难不成这东西还真的有点作用？
程一柠慢慢抚上那块小桃木剑，手指果然传来微微的痛感。她马上移开手指，发现刚才接触到剑的位置已经变得有些微微发红。
不会吧？这么神？
柏曦找了一瓶药细细的给她涂着，一会儿功夫，昨天晚上灼伤的位置已经起了几个小泡泡。
伤口涂上药后变得有点冰冰凉凉，刚才发痒发红的症状也消失了，虽然不疼，但看起来也挺严重的。
程一柠看着耐心给她涂药还时不时吹上一口的柏曦，心中的感动又多了几分。
从这个角度看，虽看不清柏曦的全脸，只能看到他低垂的眸子，嘴唇微微抿着，害怕弄疼她又时不时的吹一下。
这样的柏曦她还是第一次见，初遇时以为他是个道行极深的老妖怪，相处下来又觉得他是个长不大的少年，现在看来又是一个不错的男朋友。
程一柠轻轻喊了一句：“老妖怪。”
“怎么了？”柏曦抬起眸子看向她，手下的动作稍稍停止。
程一柠手心里都是药，但又想抱着他，只能把双手举起来，两只手肘夹住他的脸，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贴近。
她感受到对方炙热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竟稍稍有些迷恋。
“你哥曾经说过人妖殊途，这下我是个妖怪，你又是个神仙，我们之后可怎么办？”
“万一被天上的某位大佬看到，让雷公电母把我劈成渣渣，我们可就再也不能贴贴了......”
柏曦猛地上前贴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唇，用力吸吮了一下：“他敢！”
“那我就和你一起变成渣渣，让他们后悔去吧！”
程一柠没搞明白他话的意思，就被对方死死压住，她怕把药涂他衣服上，只能举着手，任由他动作。
“药！”
柏曦将她的呼吸掠夺过来，一口又一口慢慢吮着。
“没事，一会儿再涂。”
第103章 是你吗？
为了保证村民的生命安全，村里的水源现在全部被封锁了起来。
现在只要一出门，就可以看到很多专业人员在各家各户取样调查。
为了协助调查，他们自然是打开家门欢迎人员进入，但还是有很多小孩儿为了凑热闹，每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
“你想出去看看吗？”
程一柠喝了一大碗粥，现在撑的不想动，“晚点时候吧，现在撑的是实在是动不了了。”
再怎么好奇也不能耽搁人家工作。
她时不时的摸索一下自己的左胳膊，总觉得里面还有点什么东西。
“怎么了？胳膊不舒服吗？”程文谦看到她的动作，有些担心的问。
程一柠把手放下，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胳膊里养了一条蛇。”
程母听了大吃一惊，“这可不是什么好梦，明天我去庙里给你求个平安符了。”
“好。”
虽然程一柠最想说的就是封建迷信不可信，自己身边那么大一个神仙都不管用，但是为了程母的心安，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吃完饭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给柏曦把饭带过去，避免引起他们三人的注意，程一柠偷偷摸摸的塞了两个包子。
“吃吧。”
她发现不管是饿成什么样子，总是端着一股架子慢慢悠悠的吃东西。
虽然不至于胡口海塞，就是那种你明明觉得他吃得很慢，但是一眨眼他已经吃了老多了。
难不成天上的神仙吃饭都是这个样子的，上次看柏言吃饭，也是觉得他没吃多少，结果已经吃了老多。
专业人员挨家挨户的开始抽样监测，很快就轮到了程一柠家，她不想出去凑热闹，给人家添麻烦，既然到了自己家，怎么说也要上前看看，长长见识。
对方穿着普通的白大褂，然后打开水龙头，从里面接了一桶水之后，再正式抽样检测。
程一柠看着对方那身材，不由得感叹，现在的业务人员长得都挺年轻了，个子又高，长得又帅，这要是出去，可不得迷倒一众小迷妹。
程一柠想的正美，突然被以后的人扯住了衣领，“你刚才在干什么呢？”
柏曦扒开人群钻进来，“原来就是这个呀，这小伙长得还挺帅。”
他这么一说，那人从里面走出来时，一瞬间被一群大妈给包围了。
“小伙子，今年多大了？”
“结婚了没？有女朋友没？”
“我家姑娘今年22，看着和你挺配。”
程一柠看这一提到相亲的事儿，就和自己一个有对象的人无关了，毕竟身旁这个老妖怪最酸。
“我叫丛昭。”
本来就要走出人群的两人，突然愣在了原地。
程一柠还记得今天早上醒来之后，老妖怪就说自己口中叫的那个人的名字就是‘丛昭’。
身旁的柏曦更是一脸仇怨：这小白脸儿居然还找上门来了。
程一柠正准备转头再看一眼那人，却被柏曦拉住胳膊，他一副被绿了的表情。
但她想起那个古怪的梦，还是要看一眼。
男人已经摘下了口罩，睫毛密而长，眼睛透彻而明亮，比起旁人黑棕色的眼睛，他的反而看起来更黑一些。
对方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目光，从大姨的包围圈中走出来便跟一齐来的同事离开了。
他高而瘦，却也能看出来应当是喜欢锻炼的那种，和旁人走在一起竟比身旁的同事都高了一大截。
“喂！”
柏曦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不会是看上那男的了吧？虽然他是年轻了一点，但也没有我长得好看而且又帅啊！”
程一柠笑着扒开他，“是啊，年轻就是不错，听说现在不就流行那个什么姐弟恋吗？”
“弟弟不仅乖，而且还会疼姐姐......”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柏曦捂住嘴搂进怀里。
两人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柏曦便狠狠的咬上去：“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我也可以疼你，不能喜欢上别人。”
程一柠忍不住想逗逗他：“那你叫我声‘姐姐’，我便不说了。”
“......”柏曦一时间有些犹豫。
活了几百上千年的柏曦鲜有叫别人姐姐的时刻，自己的姐姐早就在自己出生之前嫁了人，很少与天族往来。
身边的人都比自己小，比自己大的大都辈分低，让他们叫自己声爷爷都算的上是抬举他们了。
之前都是别人叫自己哥哥，哪有自己叫别人姐姐的，何况对面的还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凡人。
程一柠看他这磨磨唧唧的模样，又添上一把火，“不叫啊？我看刚才那个小伙子的确长得不错，不知道......“
“姐姐。”
柏曦突然闷闷的来了一句，怕她没有听清又凑到她耳边，对着那红彤彤的耳根又说了一次，“姐姐。”
程一柠懵了，瞪大眼睛看着他，没想到自己的玩笑话他居然真的当真了。
居然还叫自己姐姐，这......
这也太可爱了吧！
程一柠火速调节好自己的情绪，摸了摸他漆黑的长发，“小曦乖啊，一会儿姐姐带你去买糖好不好？”
柏曦抓住她作怪的手，将她按向自己，似笑非笑道：“让姐姐尝尝弟弟的糖怎么样？”
“......”
啊这？老妖怪什么时候学会的这种荤段子。
把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推开，她故作严肃的咳了两声：“弟弟还小，姐姐就不陪你玩了，回家去了。”
再一次拐人回家失败的柏曦叹了一口气：追人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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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丛昭会好好听话，姐姐能不能不走......”
程一柠觉得四周的景象迷迷糊糊看不真切，只有一个半大孩子趴在自己膝头，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还是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哀求。
“姐姐，丛昭再也不敢了，我会控制自己的，不会再给姐姐添乱了。”
她忍不住伸出手把他脸上的泪水擦干，想说的话几乎都被卡在喉咙里讲不出来，她轻轻摸着少年的头发，“丛昭......”
慢慢的，少年的脸好像清晰了起来，居然就是白日里来家里收集样本的男生。
对方许久得不到她的回应，脸色变得凶狠起来：“明明就不是我的错，姐姐为什么将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
“照我说，那些人全部都该死！”
第105章 江湖骗子
程一柠不想把药沾到他身上，只能举着手哼唧，随着柏曦的呼吸声愈来愈重，仿佛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
气氛随着体温的升高渐渐旖旎，两人从床边的椅子上也纠缠到了床边。
程一柠趁着喘气的间隙赶忙将他轻轻推开一些，“不行......”
身上的男人一愣，随即停下来，重重的亲了她一下，眼里满是欲望：“柠柠这次不会又要是‘下次一定’了吧？”
“......”居然让他知道了。
柏曦没再勉强，从她身上移开后又看了一下她的手，“药没被蹭掉，我去解决一下，你乖乖等我。”
程一柠耳根红的几乎都要滴血，轻轻的点了点头。
听到卫生间的门被关上，里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她才抬起红扑扑的脸，想捂住脸却想起来手里还有药。
真是麻烦。
“柠柠！”
听到院子里程父正在叫自己，她捉贼心虚的看了看镜子，里面的女生嘴唇被亲的有些微微红肿，眼眸中透着一丝醉意。
她缓了一会儿，才蹦跶着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跑出去。
程母已经换好了出门的衣服，手里提了一个大袋子，看到她出来立马把袋子塞进程文谦手里。
“柠柠啊，我这就要去庙里给你求个平安符，你也跟我一起去得了，这些日子你运气都不怎么好，去拜佛看看。”
“好。”
看来这一段时间，自己的确让她担心了，顶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身份，自己应该低调一点的，早知道就不应该跟她说蛇的事情的。
“那咱们快点走，得走路上山才心诚呢！”程母看她答应下来，脸上瞬间开出一朵花，拉着她就要往前走。
程一柠半推半就之间突然想到还在自己房间里解决问题的柏曦，自己走了，万一被留在家里的程父发现可就不得了。
再说自己摸个桃木都能被灼伤的奇特身份，还是需要他跟在身边比较安心一点。
她微微挣脱了一下程母挽着自己的手：“妈，等一下，我手机没带，你先等我一下。”
“好，让文谦先去开车。”对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程一柠立马往自己房间里跑过去，打开门时水声已经停了，她关好门立马跑到洗漱间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
“老妖怪？洗好了没？”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程一柠再次敲敲门，将耳朵贴上去，“老妖怪，你还没洗好......”
话还没说完她就跌进那具温凉的胸膛里，对方只在下身围了一条浴巾，程一柠伸出手背蹭了蹭，任何又拍了一下，手感不错。
“柠柠这是在对我耍流氓吗？”柏曦噙着笑看她，又在她额头留在轻轻的一吻。
程一柠怕两人一会儿又蹭出火来，稍稍离他远了一点，“我妈她要去庙里给我求平安符，你穿上衣服就跟上来！”
不等柏曦回答，她抓起桌子上的手机就跑了出去，离开前也不忘记把门关好。
柏曦随手幻化出衣服，走到床头的小桌前，拿起那块小小的桃木剑，冷笑一声，正要一把捏碎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将它抛进了床底。
程一柠从坐上车就有点紧张，程母和程文谦聊天的时候她也是随口附和几句。
万一自己还没爬到山顶就被灰飞烟灭了可咋整？会不会显出原型？她连自己是个什么妖怪还不知道呢，这就太惨了吧？
直到身旁出现熟悉的气息，她才缓缓的送了一口气。
兴许是最近水源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车在停车场门口就堵了大概十分钟，才顺着车流慢慢找到停车位。
从停车场里走出来更是热闹的很，跟赶集似的，人挤人。
程文谦在前面开路，她跟在后面慢慢往前走，程母更是怕她走丢，还让她扯着自己的衣服。
程一柠哭笑不得，她才不怕走丢，毕竟现在的手就被身旁的老妖怪好好的牵着。
走到中间的时候，她才明白了程母担心的原因，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在身前摆了一块牌子：‘从小父母双亡，自己无依无靠，希望好心人搭把手......’
她看着心里堵的慌，正要上前扫个码时，程文谦走回来，拉出了她。
程一柠不明所以，但挨不住落魄女人的眼神，狠狠心还是接着往前走了。
“你哥怎么这么冷血？”柏曦不忘煽风点火，“我都想给她一百块钱了。”
虽然面前这位是自己的男朋友，但她也不想柏曦说程文谦的小话，悄悄的拍了他一下，紧紧的跟上程母的脚步。
果然没过多久就看到另一个男人趴在木板上，身旁音箱里放着巨响的音乐，身旁同样摆了一块牌子：‘从小双腿残疾，自己无依无靠，希望好心人搭把手......’
程一柠果断收回自己的同情心，这是一伙的吧，居然连文案都一模一样。
她朝暗处的柏曦看过去，对方的脸色也不太好，程一柠挑眉，然后冲程文谦的背影竖了个大拇指。
三人穿过热闹的外围，里面就没太多的人了，看起来都是一些信徒。
程母说要烧特制的香才行，吩咐身边唯一的男人去不远处的小摊上买了。
两人就在庙门口等着，虽然还没进门，但程一柠已经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一种不适感，不知道里面供奉的是哪位神仙，看着就挺厉害的模样。
柏曦说没什么问题，要去周边溜溜，程一柠摆手，随他去了，先把程母的这颗心安下再说。
“哎！小姑娘，我看你与我十分有缘啊！”
两人朝一旁看过去，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老头举着‘神算子’的招牌，一边打量她一边又缕这自己的胡子。
这......看起来就像是骗子啊......
对方可能是看周围就她们两人，极力推销：“小姑娘厄运缠身，不如让我给你卜上一卦？只要十块钱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肯定骗人的，妈，我们先走。”程一柠不由得头大，让你算，恐怕又要破财消灾了。
但程母听到十块钱还是有点心动，如果不是她拉着，恐怕要把一家人的都算个一边才好。
程文谦抱着两炷香回来，看着程一柠惊慌失措样子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了这是？”
“妈非得要算卦，咱们赶快进庙里吧。”程一柠拉着两人就往前走，就拍那人跟上来。
第106章 听一听又不要钱
对方如果是真的骗子还好，万一是个深藏不露的，看出她的身份可就不妙了。
程一柠埋头往前走，一路上更是连头也不敢回，直到摆脱了对方的视线，她才彻底松下一口气。
进了庙之后，周围的一切喧嚣都像是安静了下来，忽略自己身体里那股难耐的劲，她都想在这里住下来了。
“柠柠身体不舒服吗？”程文谦看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程一柠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自己一个妖怪，到庙里来能不难受吗？尤其是越靠近大殿，身体排斥的感觉就更加厉害。
程母也回过头来看向她，难受的神色不似作假，她叹气：“那柠柠就在外面等着，我和你哥哥进去烧香，你别乱跑。”
“嗯。”
目送着两人走进了庙门，程一柠马上往外走，正要踏出庙的一瞬间，她突然又想到刚才的江湖骗子。
这出门再撞上就不太好吧？
她走到门口小心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往外走。
身前不远处喧闹的集市与身后静谧的寺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程一柠寻了一个阴凉的台阶处静静坐着。
兴许是这里离那边的距离比较远，心悸的感觉也消散了不少，她半倚在栏杆上。
也不知道老妖怪这一会儿去哪了，她本想问问程母这里供奉的是哪个神仙，但依程母的性子肯定又要让她闭嘴不能乱说话。
与其讨一顿说，还不如问问工具人。
“哎！小姑娘！”
程一柠抬头，发现又是那个算卦的，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看来今天还真是想宰自己一笔了。
她起身就走，“大哥我真是没钱，我就一啃老族，你看看那边戴金项链的，可不比我有钱的多吗？”
对方大笑一声：“我这不是看咱们两个有缘吗？你要不先听我说说，觉得我讲的没错再付钱，我又不可能骗你的。”
程一柠摆手：“我不想听。”
社会热点上都说了，这种骗子就是提前踩点，然后给你说一下你家里几口人，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大街上一问就知道的东西，因为他是一个陌生人从而看起来比较玄乎。
程一柠之前也是不信鬼神论的，奈何自己身边都是一些神仙，自己还变成了妖怪，但这些话也不能到大街上去说。
指不定接受过教育的好青年当场就把自己送进不远处的精神病院。
‘神算子’还是不死心：“等等啊小姑娘，听一听又不要钱，你这么着急干嘛？”
程一柠不愿意与他多言，与其在这里和他纠缠，还不如去庙里。
她刚走了两步，那人突然来了一句，“小姑娘在庙里面不舒服吧？”
程一柠心里一惊，难道他看穿自己身份了？
那对方怎么看都像是个骗子，说不定只是看到她脸色不太好，随意说出来的谎言。
程一柠头也不回，径直庙里走。
‘神算子’又默默的来了一句：“现在算来好像也没几天功夫了，小姑娘，你不愿意听我多说，那就保重吧。”
程一柠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想和我说什么？”
她缓缓的走下楼梯，来到‘神算子’的面前，“还是说你有救我的办法？”
对方后退了一步，“这里不便多言，你若是信我，可以加我微信。”
“……”程一柠刚才还真以为他有两把刷子，难不成这是来个要微信的？
她掏出手机，扫了对方的二维码，在对方转身的瞬间就将他拉入了黑名单。
呸！江湖骗子！
“柠柠！”
程文谦和程母已经从庙里出来了，站在门口叫她。程一柠跑上去，看到程母一脸心满意足的神色。
程母扯着她的手，“庙里的大师说了，说你今年有灾，不过不要紧，我已经花钱消了。”
程一柠满头黑线，难不成庙里的也是一个江湖骗子？
她看向程文谦，对方冲她摇摇头。
“这个是妈刚才请来的平安符，你收好。”
程一柠接过他手里的小符纸，小心的塞进兜里。
程母看了还是不放心，“上一次我请来开光的布还没有用完，回家给你缝个兜，贴身戴着才好。”
“行。”程一柠自然答应下来，把那个符放进兜里的时候，虽然没有那个桃木剑的带来的感觉猛烈，但怎么来说也是开过光的东西，灼的手有些发烫。
她把发红的直接背到身后，没敢让程母看到。
他们回去的时候，集市上正值热闹，程一柠刚想说留下来看看，但最近这几天村子里的事儿闹得他们心情也不是很愉快，也不是逛的时候，看来只有以后再来了。
一直到停车场，再从停车场出来，都没遇到柏曦的影子。
他是偷偷摸摸跟着来的，既然刚才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就让他自己慢慢悠悠的回去吧。
程文谦看她一直朝窗外看来看去：“柠柠在看什么？，是不是想买什么东西呀？”
程一柠摇摇头：“我就是第一次来这边，觉得有些新奇。”
程母应了：“反正你小时候是没来过这边的，长大后一直在外面上学，也就没怎么回家过。回头等家里不忙了，我就过来带你转转。”
“好。”
本以为躲过了进庙，之后的事情便万事大吉，柏曦回来后，程一柠也将他打发走了，自己在平板上看了会电视剧，就直接睡了。
没想到晚上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头顶上越来越热，她打开手电筒，对着镜子照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之后打开房间的灯，趴在镜子面前扒拉。
一层又一层的热浪在她头上翻滚，之后冲进浴室用凉水冲头，被水冲着的感觉还好，但是一出来立马像是在水里蒸煮一样。
不就是进了一趟庙吗？怎么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难道她要做一个第一个脑袋发热被蒸熟的人？
程一柠把头扎进盆子里，双手撑着盆沿，就害怕自己一个手滑自己酿成悲剧。
虽然现在的情况来看也不是很好。
她端着盆子来到床边，马上给柏曦打了电话，对方很久没有应答。
程一柠心死，他居然睡得那么死，早知道她应该再加一下柏言的微信的……
在她没注意的时候，撑着盆沿的左臂，一条红色的光芒来回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