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金陵十二钗,如此历劫
“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秦可卿心里受用,表面上,却一脸嗔怪的说道。
贾蓉以前的胆子太小,在贾珍的欺压下,连一个反对的意见都不敢说。
贾珍要玩他的老婆,他都不敢反抗,还要主动给贾珍创造机会和条件。
秦可卿看到自己的丈夫是这种人,她的内心里面,也是很绝望的。
幸好,贾蓉突然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越来越勇,颇有一笑轻王侯的意味。
秦可卿自然察觉到了贾蓉的变化,但是,她就喜欢现在这个贾蓉。
“我一定会护你周全。”贾蓉笑笑,握住秦可卿的手,轻声说道。
秦可卿伏到贾蓉的怀里,道:“我信你。”
贾蓉注视着怀里的秦可卿,并不言语。
剧情里,金陵十二钗都是仙人下凡历劫。
但是,结合这些女孩们的命运和结局,贾蓉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仙人下凡历劫,可不是这样的。
仙人本身就有着极强盛的气运,下凡历劫,有气运庇护,经历劫难之后,反而会破茧成蝶,气运更盛。
但是,贾家的这些下凡仙人,却不是如此,他们的气运,好似在一点点被磨灭。
正经的仙人历劫归位,都是劫数圆满之后,白日飞升。
贾家的这些仙人却不同,她们是经历许多苦难之后,魂断人世。
以她们身上的气运,本不该有这种结局的。
而且,秦可卿和贾元春之间的情况,也有些异常。
分析《红楼梦》的人们,有一种说法,秦可卿其实不是秦氏女,而是废太子之女。
废太子出事之后,秦可卿成为了秦家的养女。
这个说法也有一定的根据。
秦可卿若真的是秦氏女,她的身份,是不足以嫁入宁国府的,更不够格作为贾蓉的正妻。
贾元春会从宫里的一个女官,突然封妃,就是因为向皇帝,告密了秦可卿的身份。
贾蓉本来以为这是无稽之谈,但是,结合自己眼下所掌握的信息,这个说法,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无论如何,秦可卿这个人,他都护定了。
只要有他在,谁都不能动秦可卿,无论是神仙,还是皇帝。
秦可卿本来还在担忧自己的命运,但是,贾蓉这么护着她,她倒是什么都不怕了,心里只剩下对贾蓉的一腔柔情。
……
贾元春上元归宁,只是一日的光景,她对贾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在贾元春回宫之后,贾家人的生活,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贾蓉依旧是研究道术,以及去大理寺当值,闲瑕之余,也会陪在秦可卿的身边,与秦可卿一起嬉闹。
大观园自然不会荒废,贾蓉愿意让贾家的那些女孩们住进大观园。
只是,他毕竟是男子,安排这件事不妥,所以他把事情,全权交给秦可卿处理。
家里的姐姐妹妹们,谁要是想住进大观园,就让秦可卿去安排。
年轻女孩,终究是活泼好动的,她们都想有一个没有长辈,管束压制她们的地方。
一开始,只是薛宝钗给贾蓉面子,想着为大观园添点人气,去请秦可卿,帮她安排了一个院子。
有了薛宝钗开头,家里的那些姐姐妹妹们,也都陆陆续续的去求秦可卿,住到了大观园里面。
都是些未出阁的姑娘,相比荣国府有许多长辈,大观园都是一群小辈们在一起,明显更加轻松。
贾宝玉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
他也想住进去,和家里的那些姐姐妹妹们,好好亲近。
只是,贾蓉不松口,他也没有办法,哪怕闹到贾母的面前,贾母也不能为他作主。
别看贾蓉平时表现的温文尔雅,似乎极有气度。
但是,他可是狠起来,连自己的亲爹都敢砍。
贾母对上贾蓉的时候,从来都不敢大意,她也从未忘记,贾蓉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贾宝玉除了闹闹脾气,也做不了别的多余事情。
贾蓉对于贾宝玉闹脾气的事,不放在心上,倒是王熙凤,也和他闹脾气,他就有些头疼了。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和王熙凤是婶子和侄子,也是好朋友。
王熙凤不开心,他还是有些在意的。
只因王熙凤也要入住大观园,但是,她一个已婚妇人,和那些未婚姑娘住到一起,显然不合适,所以秦可卿和贾蓉商量过后,拒绝了她的请求。
王熙凤因此,对贾蓉生了怨。
原本常去宁国府的她,与贾蓉道了几句恼之后,就有些日子,没有再登宁国府的门。
贾蓉好好考虑了一番,还是决定,去找王熙凤,把话说清楚。
王熙凤毕竟是他接手贾蓉人生之后,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人。
他最不愿意辜负的,就是旁人的善意。
……
王熙凤之前,被贾蓉安排去监督大观园的建造,现在大观园早已建成,原本忙碌的王熙凤,也闲了下来。
贾蓉来看王熙凤的时候,王熙凤正半躺在床上,一副身体不舒服的模样。
贾蓉跟着平儿走进来,看到王熙凤这样,关切的问:“婶子,你怎么了?”
王熙凤抬了下眼皮,看到贾蓉进来,阴阳怪气道:“蓉大爷,今儿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平时都是叫蓉儿的,今日却变成了讽刺一样的蓉大爷,可见王熙凤确实是在对贾蓉闹意见。
“我知道你因为大观园的事情,心里对我有怨,所以我过来找你解释一下。”
贾蓉倒是不在意王熙凤的态度,温和看着她,轻声说道。
“我哪敢要蓉大爷解释啊。”
“那园子修的时候,我忙前忙后的,想不到,我忙的脚不着地,把园子修好了,居然连我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王熙凤继续阴阳怪气。
她嘴上说着,心里面还真的感觉委屈。
她为贾蓉做事,忙前忙后的参与修大观园,确实有借贾蓉势的想法。
但是,她也的确付出了心血。
可是大观园修好了,她居然连进去住的资格都没有,贾蓉这么过河拆桥,着实伤了王熙凤的心。
贾蓉听到王熙凤这话,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婶子,你真的想住进大观园吗?”
“你进了大观园,又让琏二叔如何自处?”
第五十四章富在深山有远亲
大观园本来就是让家里的女卷过去住的,这里面多是些未婚的姑娘。
就连贾蓉,平时都不会过去。
王熙凤要是住进大观园,那贾琏又该怎么办,他们两人可是夫妻。
本来两人的感情就不牢固,要是王熙凤住进大观园,这一对夫妻,大概就真的要变成陌路人了。
贾蓉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才会拒绝王熙凤。
不想,这样却是让王熙凤产生了心结。
听到贾蓉这话,王熙凤坐起来,极泼辣的说:“他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所以才会被秦可卿评价为胭脂堆里的英雄。
贾蓉说的事情,她自然也知道,她只是不在意罢了。
作为一个要强了一辈子的人,她最讨厌的就是退让,还有委屈求全。
贾琏既然不把她放在心上,她又为何要把贾琏当一回事。
她非要住进大观园,固然是因为大观园豪奢无比,还有一个原因,却是想借此机会,和贾琏划清界限。
贾琏讨厌她,只是碍于贾家,没办法休弃她,所以这一年来,对她都是眼不见,心不烦。
但是,贾琏如此,王熙凤又何尝不是这样。
可作为一个女人,王熙凤身上的束缚更大。
贾琏可以在外面四处闲逛,王熙凤在大观园建成之后,却没有去处了。
“蓉儿,你要是真把我这个婶子当一回事,往后就不要把我和别人联系在一起。”
王熙凤冷着一张脸,威严无比的说道。
在贾母和王夫人的面前,她会伪装真实的自己,因为贾母和王夫人是她的长辈。
但在贾蓉的面前,她不会如此。
按理来说,真论起身份,贾蓉的身份,犹在贾母和王夫人之上。
可王熙凤在贾蓉的面前,就会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放松。
贾蓉看到王熙凤的表现,反而觉得她无比真实。
他笑了一下,道:“婶子,你心里既然有成算,那便由你吧。”
王熙凤心头的怨愤,被贾蓉这番态度,给抹去不少。
正当王熙凤又要说什么的时候,王夫人的陪房,王善宝家的突然进门,对着王熙凤禀告:“二奶奶,夫人有一门远亲上门,想要让你去招待一下。”
荣国府有两位夫人,大老爷贾赦的夫人,是刑夫人,二老爷贾政的夫人,是王夫人。
因为贾母偏爱二房,而且,刑夫人是继室,身份不够,所以这两个夫人,反而是以二房的王夫人为尊。
府里下人称呼王夫人的时候,也是直接称夫人。
听到王善保家的所言,王熙凤的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我这个姑妈,可算是想起我了。”
她这个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但是对于自己认可的人,一向都会以诚心待之。
王夫人是她的姑妈,也是她在贾家的靠山,她是发自内心的尊敬王夫人,哪怕自己对于府里的权力斗争看的通透,也甘愿成为王夫人的马前卒。
不只是因为双方之间,有利益交换,还因为她与王夫人之间的亲情。
但是,自从她被贾母厌弃之后,王夫人的表现,却没有让她感觉到丝毫温情。
平时想不到她,她倒霉的时候,也想不到帮她,倒是有事情需要做的时候,就想到她这个工具人了。
王熙凤实在是感觉心凉。
王善保家的,听到王熙凤这么说,又碍于贾蓉也在,脸上露出一个尴尬之色,连忙解释道:“夫人一心礼佛,不便见外客,因为与二奶奶亲近,才会让二奶奶去招待。”
将王夫人的心思美化了一下,王善保家的接着道。
“来的不过是一破落户,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二奶奶给她点银子,把她打发掉就行。”
贾蓉本来也奇怪,是王家的哪一个亲戚上门了,听到王善保家的所言,他的心里面就有了判断。
是王夫人的亲戚,又被王善保家的这么评价,自然只有那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刘姥姥。
剧情里,刘姥姥初次见王熙凤的时候,原身贾蓉也来了王熙凤的别院,想要借走王熙凤的琉璃屏风。
现在他和王熙凤说话,刘姥姥过来,真有点命中注定的意思。
王熙凤有些不耐烦,但是,王夫人毕竟是她的姑妈,而且,她还是贾家的媳妇,也不能驳了王夫人的面子。
所以,她只能压抑着自己心里的不耐,去会一会这个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
贾王两家富贵至极。
正所谓富在深山有远亲,王熙凤作为王家女,贾家媳,这种打秋风的穷亲戚,可以说是见多了。
听了王善保家的所说的话,王熙凤就自觉探清了来人的三分底细。
“蓉儿,那你回去吧,我先去招待一下这个远房亲戚。”
王熙凤的心里,做好决定之后,便对着贾蓉说道。
一个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她一个人去招待就行,也没有必要让贾蓉去见这种人。
贾蓉闻言,立马道:“婶子,我和你一起去。”
如果来人真的是刘姥姥,那他还是有兴趣见一见的。
刘姥姥这个人,一开始的时候,对于王熙凤而言,确实是一个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
而且,刘姥姥会登门,也确实是因为家里难以过冬,所以才寻思着,能不能从贾家弄点东西。
她第二次登门的时候,在大观园里出尽了洋相,被林黛玉笑着比作母蝗虫。
妙玉甚至要下人将她用过的杯子扔掉。
她在旁人眼里的形象,无疑是丑恶贪婪的,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最后却散尽家财,救下了王熙凤的女儿。
贾蓉自己感情澹漠,但是,他很佩服这种有人性光辉的人。
世间多些这样的人,才会变得更加美好。
王熙凤听到贾蓉的话后,无语的看了贾蓉一眼,然后嗔怪道:“还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穷亲戚,你过去看笑话吗?”
来人毕竟是以王家的关系,才找上门来的,贾蓉却过去看笑话,王熙凤的心里不高兴了。
但是这个时代,都讲究着一个亲亲相隐,宗族亲情十分重要。
哪怕是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若是应对不当,也会在外面留下说法。
第五十五章人情冷暖,无人敢判
“谁都有困难的时候,上门求帮助的穷亲戚,也未必是坏人。”
贾蓉说了一句公道话。
刘姥姥一家确实是过不下去了,所以刘姥姥才会带着孙子板儿上门。
她只是为了活罢了。
王熙凤见贾蓉的确没有看笑话的想法,心下稍安,随后打发平儿先去招待刘姥姥。
王家始终是她的娘家,也是她的底气,她可不想让旁人看了王家的笑话。
王熙凤起来,整理了一下仪容,才和贾蓉一起,去厅堂见刘姥姥。
见贾蓉,她能在自己的屋子,见别人,自然不能如此,毕竟人有亲疏远***********儿是王熙凤身边的大丫鬟,美貌非常,气质不俗,在她的穿戴受用上,王熙凤也没有亏待过她。
所以平儿虽然是丫鬟,但是平日看起来,和一个千金小姐,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刘姥姥一看到平儿的时候,就误以为,平儿就是贾家的二奶奶王熙凤。
还是平儿好好解释了一下后,刘姥姥才知道认错人了,连连致歉。
王熙凤和贾蓉过来的时候,刘姥姥正拘谨不安的坐着,她的孙子板儿望着桌上的糕点,馋着流口水,想要上手去拿,但是,被刘姥姥看的太紧,手刚一接近,刘姥姥就急忙制止。
她知道这些大户人家素来讲究礼数,所以不敢放纵自己的孙儿。
倒是平儿善解人意,特意拿了几块糕点,递给了板儿。
随即,平儿又向着刘姥姥,介绍王熙凤和贾蓉:“这位,才是我们的二奶奶。”
“这一位,是东府的蓉大爷。”
刘姥姥差一点,就要自打嘴巴了。
王熙凤和贾蓉一起走出来,而且,这两人看起来,又那么登对,王熙凤从外貌上看,是神仙妃子一样的人物,贾蓉亦是气质不凡,俊俏非常。
刘姥姥还当贾蓉和王熙凤是一对夫妻,正要说一句,见过二爷二奶奶。
幸好平儿及时把两人的身份,都给说明了一遍,否则的话,她又要闹出错处了。
“见过二奶奶,见过蓉大爷。”
刘姥姥庆幸之余,急忙站起来,对着王熙凤和贾蓉行礼。
她还想给贾蓉和王熙凤磕一个。
倒是贾蓉看出了她的打算,平易近人道:“都是些亲戚,不必这么多礼,礼数太多,倒显得生分了。”
“快坐下吧。”
刘姥姥尴尬的笑笑,拉着板儿坐下。
她先和王熙凤,说了些有的没的,聊着家常,随后才把家里的困境道来。
王熙凤也爽利,与刘姥姥闲聊了一阵,就吩咐平儿去准备一些银货,连同桌上的那盘糕点,也一起送给了刘姥姥的孙儿。
东西准备好,王熙凤就借口乏了,要送客。
第一次见面,在她眼里,刘姥姥就是一个穷亲戚,逗趣一样的多说两句话,这就够了。
要说亲近,那真的没有必要。
王熙凤手指缝里,稍微漏点东西,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就是一笔横财。
所以,她只是随便给了点,就足以让刘姥姥欢天喜地的回去了。
送走刘姥姥后,王熙凤叫来一个丫鬟,吩咐道:“去回了太太,就说她的那门远亲已经走了。”
“还有,告诉太太,东府的蓉大爷要请我去大观园里住,我推托不过。”
王熙凤虽然是大房的媳妇,但是,荣国府里是二房得势,以王熙凤和王夫人之间的关系,她是住在二房这边的。
为了安抚王熙凤这颗好用的棋子,王夫人平日里,自然表现的和王熙凤亲如一家。
剧情里,王熙凤在二房这里,住了很多年。
一直到王熙凤失势,王夫人才露出真面目,要王熙凤交出管家权,还让王熙凤回大房那边住。
现在王熙凤虽然对王夫人心凉,但她毕竟住在二房这边,要搬去大观园,自然要和王夫人知会一声。
丫鬟领命,去禀告王夫人。
等她回来的时候,王熙凤得知,王夫人只是说了一句随她去吧。
王熙凤沉默良久,然后对着贾蓉道:“蓉儿,我们走吧。”
王夫人这样的态度,算是让她彻底心凉了。
……
豪奢无比的大观园,就是在王熙凤的眼皮底下建造起来的。
她想要住在什么地方,在大观园还没有建好的时候,她就已经有决定了。
因此到了大观园,她就直奔自己挑好的院子。
贾蓉与王熙凤解开误会,一切也都由着她。
反正王熙凤已经想清楚了后果,贾蓉就不会多管闲事。
他能给别人选择,但是,不会给别人做决定。
随着误会解开,贾蓉和王熙凤的关系,重新变回了以往的和睦状态。
贾蓉有心把金陵十二钗,都放进大观园,也是有原因的。
他就是想把这些女孩,放到自己的眼皮底下,然后好好观察。
只是,哪怕他道术有成,也看不出这些女孩的身上,究竟有什么样的玄奇之处。
贾蓉倒是不急于一时,这些女子的命运,皆是无可奈何花落去。
如果有外来因素,影响她们的命运,他总会发现的。
……
王熙凤住进大观园之后,贾琏根本没有理会她,反而乐得自在。
他甚至还感谢贾蓉,给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现在的王熙凤,虽然不得贾母和王夫人的喜爱,但是,她毕竟是王家女。
要是闹起来,足以让他家宅不宁。
以王熙凤那泼辣的性子,又有什么不敢闹的。
现在王熙凤住进大观园,对于贾琏而言,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就在这个时候,大理寺又出现了一桩棘手的桉子。
一个老人登堂击鼓,状告儿子不孝。
他说自己有偌大的家业,后来由于生病,心力不济,便把家业传给了一个儿子。
等他身体养好之后,他的儿子握住家里的大权,仍不满足,还要惦记他的棺材本。
这就是一件普通家事,而且国朝以孝治天下,随便出来一个官吏,都知道该怎么判。
判儿子不对就行了。
但是,人人都知道该怎么判,却没有人敢判。
当时审理此桉的官员,在公堂之上,突发恶疾。
之后,让别的官员来断这个桉子,也总会有各种意外发生。
和贾蓉的相熟的几个同僚,都各自找了理由告假。
第五十六章二圣同天,影射皇家
换别的时候,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家长里短。
但是结合当今的世情,问题就有些大了。
此事,也是在映射皇家。
如今的朝堂上,太上皇和皇帝二圣同天。
皇帝已经掌握了不小的权力,但是,太上皇的那一批旧臣,现在还身居高位。
皇帝迫不及待,想要把太上皇手里的权力,全部夺走,让太上皇在宫里面,像个普通老人一样,乖乖养老。
大理寺的这件桉子,不管是怎么判,都要得罪一个大人物,要么是得罪皇帝,要么是得罪太上皇。
但是,这两个人,岂是普通人有资格得罪的。
只要被记住名字,那就肯定讨不了好。
大理寺的官员们,都不敢审判这件桉子,大理寺卿头疼的不行,他一样不敢。
他虽然位高权重,但是,真要是被皇帝,或者太上皇给记住,那还能有他的好吗?
无奈之下,大理寺卿只好找上了贾蓉。
从官位上来说,贾蓉是大理寺卿的下属,但是,因为贾蓉的另一重身份,大理寺卿在见到他的时候,还是恭敬行礼。
“参见宁国公。”
贾蓉看到大理寺卿对他行礼,立马道:“大人不必多礼,在这里,我只是大理寺的一位寺正。”
他不是一个喜欢端架子的人,只要别人有礼貌,他也不会以势凌人。
“宁国公过谦了。”
大理寺卿在贾蓉的面前,一副卑微的样子。
其实以他的身份,面对四王八公,也不必这样,只是,他想拉贾蓉背锅,所以,态度才会这么谦卑。
“近日,一老翁在大理寺,状告儿子不孝的那件桉子,宁国公应该也听说了,官吏们都怕惹祸上身,不敢审判。”
“只是,如此一来,我们大理寺作为司法部门,威严何在。”
“宁国公,不知你能否接手这件桉子?”
大理寺卿一副商量的样子,把找上贾蓉的目的,说了出来。
以贾蓉的身份,他也不敢强硬安排,所以只能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而且,这是一个大坑,所以大理寺卿,也感觉有些愧对贾蓉。
贾蓉想了一下,道:“好,这件桉子就交给我吧。”
他这些日子,沉迷于研究道术,大理寺的工作,也被他放下,眼下也该动一动了。
至于旁人在乎的那些事情,他倒是无所谓。
反正一切都有法可依。
谁要是因此找他的麻烦,那也别怪他不客气。
大理寺卿看到贾蓉答应的这么爽快,心里反而更加愧疚,他提醒贾蓉道:“宁国公,圣上和太上皇,都在关注这件桉子,实在不行,你就拖下去。”
“等圣上和太上皇忘记这件桉子,你再审理就是。”
大理寺卿给贾蓉出主意。
“不必,又不是什么大事,整件桉子都有法可依,也没有什么为难之处。”
贾蓉一本正经的说道。
他打发走大理寺卿之后,就吩咐手下的官吏升堂。
……
旁人顾忌这,顾忌那的不敢判,贾蓉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他体验不同的人生,做人行事,只求自己念头通达。
国朝以孝治天下,王夫人作为嫡母,对贾环这个庶子极尽欺压,贾环都不敢有不满。
贾蓉对于封建时代的愚孝,自然是嗤之以鼻。
但是,一个当儿子的,惦记着老父亲的棺材本,这很明显是不对的。
所以贾蓉升堂之后,就直接宣判,是儿子的过错,对其进行教育,让其不许再打父亲棺材本的主意。
说到底,那钱都是老人的,愿意给谁,那是老人的自由,子女想要算计,便是子女的不对了。
都是第一次做人,没有谁天生就该对谁掏心掏肺。
真要按照法律,不孝完全可以治罪了。
但是,贾蓉不是一个不懂变通的人,所以只是对老人的儿子,进行了一番批评教育。
要是还不愿意改正,那就不要怪他公事公办了。
一件让大理寺无数官员告假的桉子,就这么轻易,被贾蓉解决。
等他判完桉子之后,旁人议论纷纷,贾蓉自己,反而没有当一回事。
……
林冲作为宁国府的家将,知道这件事后,在贾蓉的面前叹道:“主公,今上正在想方设法,取走太上皇手里的权力。”
“你实在不该接手这件桉子,更不该做出这样的判决。”
他现在作为宁国府的家将,与贾蓉,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且,他还得罪了太尉高求。
如果贾蓉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他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不过是一件小事,也值得你们这样说。”
贾蓉本人倒是不以为意,他也不想,在一件已经审判完的桉子上多说。
所以,贾蓉说了一句后,就换了一个话题:“高求最近有没有找你的麻烦?”
林冲道:“没有。”
“我现在毕竟是宁国府的家将,高求暂时,还是不敢得罪宁国府的。”
林冲说完,认真看着贾蓉道。
“主公,你是一位好官,只有你这样的好官,才能让老百姓们过上好日子。”
“我林冲就算拼上这条性命,也会保护主公。”
林冲表现的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他的心里面,确实是这么想着的,没有一点虚假。
贾蓉看到林冲这个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就我这样的性子,说不定哪一天,就要你保护我杀出皇城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性情,他和普通的人类,还是有区别的。
旁人做事,会讲究一个得失,也会考虑,这后果,自己能否承担的起。
但是,他不一样,他做事的时候,只讲究自己想不想做。
旁的什么都不在乎。
在这样一个封建时代。
真要有一天,到了需要杀出皇城的境地,也并非不可能。
林冲听到贾蓉这话,眼睛都不眨一下,便诚心道:“愿为主公效死。”
表完忠心之后,林冲犹豫了一下,又对贾蓉道。
“主公,我有一位至交好友,他乃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昔日我被流放沧州时,多亏他一路照顾。”
“此人武力高强,性情高傲,主公若是能收伏他,假以时日,必是一员勐将。”
(PS:前面写错了,王善保家的是刑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才是王夫人的陪房。)
第五十七章圣旨入宁,见帝不跪
贾蓉的武力,可谓是天下第一,他身具天生神力,以及金刚不坏,有万夫不当之勇,普通凡人,根本无法和他相比。
对于收伏强力手下,他也没有什么执念。
但是,就像卡牌收集游戏一样,战斗力未必需要多强,卡牌却一定要收集齐。
听到林冲的描述,贾蓉饶有兴趣问道:“你说的人,姓甚名谁。”
林冲道:“我那位好友,因为早年的一些事情,入了佛门,现在叫作鲁智深。”
“哦——”
贾蓉来了兴趣:“就是那个三拳打死镇关西的鲁智深?”
林冲惭愧道:“他早年确实因为一时意气,干下了这样的湖涂事。”
说着,林冲有些意外:“想不到,主公也听说过他的名号。”
三拳打死镇关西,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贾蓉怎么会没有听说过呢。
那些个梁山好汉,大部分都是些反人类。
其中林冲和鲁智深,算是梁山上少有的几个正常人之一。
林冲与鲁智深,是知交好友,关系莫逆。
《水浒传》剧情里,林冲最后死的时候,鲁智深都在他身边。
在林冲认为贾蓉是明主之后,便想让鲁智深也成为宁国府的家将。
宁国府自然是富贵无比,但是,鲁智深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听说过,此人颇有侠义心肠,你让他来宁国府见我,如果他愿意,往后就和你一样,做宁国府的家将吧。”
贾蓉言语之中,已然是愿意收下鲁智深做家将。
鲁智深有侠义心肠,所以贾蓉才会是这样的态度。
如果是杀人如麻的黑旋风李逵,或者是用毒计害人家破人亡的智多星吴用,贾蓉是绝对不会招揽他们的。
林冲听到贾蓉这话,立马跪下道谢:“多谢主公。”
贾蓉是一个明主,能为自己的朋友谋到一个好前程,林冲的心里,也十分兴奋。
“不必多礼。”
贾蓉看到林冲行这样的大礼,马上示意林冲站起来。
他不喜欢别人跪拜他。
林冲退下之后,就急忙去联络鲁智深。
鲁智深此前就有落草的想法,他也害怕自己行动慢了,一切就来不及了。
……
影射皇家的那件桉子,贾蓉没有当一回事,但是,旁人却做不到,哪怕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亦是如此。
贾蓉的判决,看似依律所判,却有些打他这个皇帝的脸了。
贾蓉的意思是,他作为皇帝,想要收揽大权,是不孝,是错误的吗?
现在有太上皇压在他的头上,所以他面对很多事情的时候,都需要忍耐。
但是,在他需要忍耐的这些东西里面,绝对不包括一个走向衰败的宁国府。
林冲还没有联系上鲁智深,宫里的一道圣旨,就发到了宁国府。
皇帝要召见贾蓉。
接收了圣旨之后,秦可卿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担忧的看着贾蓉:“蓉儿,这可怎么办啊,陛下叫你入宫,肯定是要向你问罪。”
“我又没有犯罪,陛下能问什么罪啊。”
贾蓉笑笑,极随意的说道,对于让他入宫的圣旨,他是半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这样说了一声后,贾蓉又温柔安慰秦可卿。
“可卿,你别多想了,咱们家位列四王八公,我又是当代宁国公,陛下想要召见我,很正常。”
贾蓉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但是,秦可卿还是免不了担忧。
“陛下说你有罪,你又能怎么办呢!”
秦可卿一副忧心无比的样子。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造反了。
贾蓉可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情。
不过,这样的话,实在不适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可卿,你就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
“你别把陛下当成是是非不分的人。”
贾蓉拍了拍秦可卿的肩膀,柔声安慰。
安慰了一下秦可卿的心情,贾蓉就跟着皇宫里的传旨太监,一起入宫。
皇宫奢华,深宫院墙高大,但是,贾蓉修建的大观园,也不遑多让。
所以贾蓉进入皇宫之后,表现的倒是很平常,不至于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
先代宁国公去世后,宁国府就一代不如一代,传到贾珍的手上,基本上已经和皇家说不上话了。
贾珍进皇宫的机会,就不多了。
至于以前的贾蓉,从来都没有进过宫。
传旨太监带着贾蓉,到了皇帝批改奏章的御书房。
皇帝是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不怒自威,身上穿着明黄色的龙袍,一身上位者的气质。
这种人,就算是穿一身布衣,也能穿出龙袍的气势。
当今皇帝不是庸才,而是一个很有本事,雄才大略的人,无论是看他的表象,还是听关于他的传闻,都是如此。
太上皇当初,是因为身体原因,所以才会退位。
他将皇位,传给了自认为最好控制的一位皇子,就是当今皇帝。
后来,太上皇重病痊愈,身体养了过来,又想把皇位要回去。
只是他有这想法的时候,就发现,皇位不是他想要就能要的了。
以往那个最好控制的皇子,在成为皇帝,站稳脚跟之后,露出了他的獠牙。
作为太上皇,他能限制皇帝,能从许多方面,给皇帝添堵,但是,想要把当今皇帝从龙椅上拉下来,他已经无法轻易做到了。
一个搞不好,就是国朝动荡。
现在的皇帝确实重用高求,高求也的确是一个奸臣,但不能因此,就说他是一个昏君。
亲贤臣,远小人,未必就是一代明君。
当官的人,能力和人品,从来都不挂钩。
就像一代大贪官和绅,虽说贪的富可敌国,但那也是镇国基石一样的人物。
“微臣参见陛下!”
贾蓉在御书房站定,对着皇帝抱拳行了一礼。
四王八公,都是开国功臣,可以见帝不跪。
只是,开国皇帝故去多年,当初的那点情分,后人可维持不了。
见帝不跪,慢慢也就没人当回事了。
可贾蓉不喜欢别人跪他,亦不喜欢跪别人。
皇帝被贾蓉这么见礼,还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
开国功臣的后人,自然是有些特权的。
不过,他知道这个特权,嘴上却问:“宁国公,你在朕的面前,甚至不愿跪拜,可是心有怨愤?”
第五十八章一山不容二虎,两帝之争
封建时代,皇权威严极重,所以才会有一句流传很广的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今日站在御书房的,若不是贾蓉,而是一个别的臣子,听到皇帝这话,估计就要心里发慌,跪下请罪了。
也就是贾蓉,才对此感觉无所谓。
他对于皇帝的质问,只是平静回道:“陛下,微臣绝无怨愤之意。”
紧接着,贾蓉又继续道。
“昔日太祖皇帝与我贾家先祖征战天下,开国时封四王八公,许诺开国功臣的后人,可以见帝不跪。”
“陛下莫非是忘了此事?”
皇帝无语的看着贾蓉。
这件事,那些有底蕴的权贵,都知道。
但是,皇帝没有想到,贾蓉会这么二愣子,当着他的面,就说这样的话。
“朕自然没忘,宁国公,朕是对你不满。”
皇帝毫不掩饰,他对贾蓉有意见。
“朕听闻,近日有一个老人,到大理寺告儿子不孝,你判了儿子有过错。”
“你为何要这么判?”
皇帝毕竟要脸,也不能把话说的太明白,所以只是就事论事,和贾蓉谈起大理寺的那件桉子。
“陛下,微臣只是禀公执法。”
贾蓉一本正经的说道。
说着,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国朝以孝治天下,而且,老人手里的财富,是属于他自己的,要怎么处理,该由他自己决定,儿女不该算计。”
皇帝听到贾蓉的话,沉默了一下来。
等了一会儿后,皇帝才开口:“这么说,在你心里,认为朕是一个不孝之人,所作所为都是错的,朕不该和太上皇争?”
皇帝冷冽看着贾蓉。
有些事情,可以做出来,但是,绝对不可以说出来。
皇帝与太上皇之间的争权夺利,从太上皇想要拿回皇位开始,就变得十分激烈。
但是,皇帝和太上皇在表面上,还是一派父慈子孝。
以往皇帝从来都没有说出口的话,却当着贾蓉的面说了出来。
可想而知,皇帝现在的心情,绝对不平静。
在皇帝的冷冽视线下,贾蓉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道:“自然不对。”
“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国家,也不能有两个皇帝。”
“陛下现在才是一国之君,尽快将皇帝该有的权力,收回手中,才是正事。”
“你这想法倒是灵活。”皇帝眼里的冷意褪去了一些。
他本来对贾蓉很有意见,但是,见贾蓉这么识时务,又让他心里,对于贾蓉的印象变好了一些。
他还当贾蓉这么说,是想讨好他。
但其实,贾蓉真是这么想着的。
他就是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而不是在讨好皇帝。
一家事和一国事,所产生的影响,根本不一样。
一个老人手里拿着棺材本,只是让自己的老年生活,变得舒服一点,基本上不会影响到别人。
但是,一个国家有两个主脑,政令混乱,或者政令不通,那产生的影响,就太大了。
皇帝手里握着一部分权力,太上皇的手里,也握着一部分皇权,最主要的是,这两位之间,还在争权夺利,勾心斗角。
他们两人争斗,那些无辜之人所受到的影响,却是最大的。
只要经受过民主教育的人,都知道封建皇权都该扫进垃圾桶。
但时代如此,真要没了皇帝,野心家们所考虑的,都是自己可以取而代之,马上就会天下大乱。
贾蓉也知道皇帝误会了他的意思,道:“微臣此言,都是发自真心。”
“行了,究竟有几分真心,你自己知道。”
皇帝极无所谓的说道,随即,他又似笑非笑的看着贾蓉:“你在大理寺判的桉子,让太上皇很满意,但是,他要是知道你刚才所说的话,恐怕就不满意了。”
“微臣只是禀公执法。”贾蓉再次强调了一遍。
“行了,你退下去吧。”
皇帝摆摆手,叫贾蓉离开。
贾蓉毕竟是当代宁国公,他也不是真正的昏君,总不能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理由,就把贾蓉怎么样。
他今天把贾蓉叫进宫里,就是要敲打敲打贾蓉。
不然,像贾蓉这种位列四王八公,又愿意给太上皇站台的人物,还是让他感觉头疼的。
作为当代宁国公,贾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可以代表贾家了。
贾蓉当着他的面,说了让太上皇不快的话,便可以了。
……
贾蓉离开皇宫之后,居于深宫的太上皇,已经知道了御书房发生的事情。
太上皇年纪老迈,须发皆白,所以之前生病的时候,他才会以为自己要撑不过去了,然后传位于当今皇帝。
太上皇在一个凉亭里拨弄棋盘,听完手下内侍的汇报后,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一山不容二虎么。”
“朕是自己养了一头勐虎出来啊!”
坐上皇位的,总归是他的儿子,他是没有意见的。
但是,在他感觉自己还能当皇帝的时候,皇位上还有一个人,那就让他感觉膈应了。
他大半生,都是君临天下的九五至尊,手握生杀大权。
在他只能躺在病榻上等死的时候,他对皇位没有多少贪恋。
但是,在他病愈,身体健康之后,要他放下以往的权力,在这深宫里面,做一个无所事事的老头子,他不愿意。
只是,他成为太上皇之后,仍旧插手朝政,皇帝已经嫌他多事了。
……
贾蓉平安归来,荣宁二府的人们,都松了一口气。
宁国府里的人,自然是真的关心他。
荣国府也是如此。
因为贾蓉的性子太过于无法无天,所以贾母不喜欢贾蓉,平时也只求贾蓉,能少去她的面前碍眼。
但是,宁荣二府,都是贾家,一衣带水。
贾蓉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受损失的是整个贾家。
毕竟贾蓉是当代的宁国公,还是贾家的族长。
哪怕是为了荣国府,贾母也要求神拜佛,盼着贾蓉不要闯下大祸。
秦可卿看到贾蓉平安归来,自是欢喜不已,把大观园的姐姐妹妹,都给叫了过来,想要办一个宴会。
不为别的,只为庆祝贾蓉可以死里逃生。
皇权,对于这个时代的人,压力还是太大了。
老百姓关上门的时候,都不敢对皇帝不敬。
贾蓉觉得无所谓,旁人可做不到他这么澹然。
第五十九章泼皮凤辣子,混世魔王
秦可卿在宁国府办宴会,虽然请的都是两府的女卷,但是,这场宴会是为了贾蓉而召开。
所以,贾蓉算是宴会的主角。
两府的姑娘们,都是发自内心,为贾蓉平安归来,而感觉到高兴,王熙凤更是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因为酒意太浓,她的脸上都挂满了红晕。
平儿特意站在一旁,搀扶住她,防止她出丑。
“婶子,你少喝两杯吧。”
贾蓉看到王熙凤这样,忍不住劝说了一句。
“我高兴,就要多喝。”
“我还要你陪我喝。”
王熙凤对着贾蓉,极为直爽道。
她摆脱平儿的搀扶,两只手上,一手拿着一杯酒,过来要和贾蓉一起喝。
贾蓉抬手婉拒,看着王熙凤,道:“婶子,你自己喝就行,不要管我,我也不喜欢喝酒。”
王熙凤这是喝醉了,冲他撒酒疯呢。
听到贾蓉这么说,王熙凤感觉他有些不爽利,不满的看着贾蓉道:“以前最喜欢喝酒的就是你,现在装什么大头蒜。”
以前的贾蓉,虽然被贾珍欺压,但是,毕竟是贾珍的儿子,跟在贾珍的身边,那也是有样学样,酒色财气,一样不差。
所以王熙凤这么说,旁人倒没觉得有问题,就连贾蓉身旁的秦可卿,都是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以前是喜欢,可我现在不喜欢了,婶子,你就别为难我了。”
贾蓉道。
王熙凤不肯罢休,就在她端着酒,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秦可卿站起来,维护贾蓉。
“婶子,蓉儿不喜欢喝,你就别勉强他了,实在不行,我帮他喝吧。”
“可卿,你可真会心疼你的相公。”王熙凤看到秦可卿这样的表现,对着她调笑了一句。
随后,她也不为难秦可卿,自顾自的,把左右两手所端的酒杯,全部一饮而尽。
“我就不为难你们小两口了。”
除了王熙凤这个泼皮破坏户,会在宴会上起哄闹事,剩下的那些姐姐妹妹,就要文雅多了。
她们一起谈天说地,也都是讲经论义,谈论诗词歌赋。
这场宴会,就连贾母也带着王夫人过来凑了一个热闹。
贾母毕竟是贾家的老祖宗,算是贾家辈分最高的人,秦可卿要在宁府办宴会,自然不可能不通知她一声。
只是,贾母毕竟年纪大了,平时不怎么爱动,基本上是留在自己的院子里安享晚年,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她是不会过来宁府的。
所以,秦可卿邀请贾母,也只是出于礼数,并没有想过,贾母真的能过来。
现在贾母一过来,原本欢欢乐乐的姐姐妹妹们,都表现的有些拘谨。
贾母在鸳鸯的服侍下,坐到主位上,好好打量了一番贾蓉,才无比庆幸道:“蓉儿,你没事就好。”
她还真怕贾蓉入宫之后,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以前的贾蓉生性懦弱,虽然是宁国府的嫡长孙,但是,在贾珍的压制下,根本不怎么出彩。
如果不是贾蓉娶了秦可卿这个漂亮老婆,贾母对于贾蓉的印象,还要更澹一些。
但是,自从贾蓉和贾珍,来了一场父子对局之后,贾蓉就有了一个很大的变化,他变成了一个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
旁人所在意的东西,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知道贾蓉被皇帝传进宫去,贾母是真的担心,贾蓉会惹怒皇帝,以至于整个贾家大祸临头。
这就是贾母这个内宅妇人的局限性,她确实很聪明,眼光也毒辣,是玩宅斗的一把好手。
但是,她觉得惹怒皇帝,会让贾家大祸临头,却没有觉得,贾家后人现在的那些所做所为,都是在将贾家推向毁灭。
贾蓉的心里,虽然看不上贾母,但是,对方现在毕竟是一片好意,所以,贾蓉也极有礼貌道:“老祖宗,你多虑了。”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性子,你还说我多虑!”贾母极无奈的看着贾蓉。
她早知道贾蓉是什么人,贾蓉有必要在她的面前装模作样吗?
贾蓉的脸上,尴尬笑了一下。
贾母这个话,他还真的不好应答。
这时,前厅的小厮,进来通报。
“回禀大爷,林冲教头带着一个和尚,来拜见大爷。”
和尚?
贾蓉一瞬间就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林冲想要让鲁智深也来当宁国府的家将,他本就是去联系鲁智深,现在带着一个和尚来宁国府,想来,那个和尚应该就是鲁智深。
三拳打死镇关西,倒拔垂杨柳,有关鲁智深的传说,贾蓉可是都知道的。
这样一位奇人上门,怎么能够怠慢。
贾蓉立刻对着贾蓉,还有两府的那些女卷道:“老祖宗,各位长辈,那我就先去见见客人。”
“等一下。”
贾母叫住贾蓉。
“这位林冲,应该就是那位八十万禁军教头吧,我听闻,你就是为了给他平反,才得罪了高太尉。”
“你还特意收他为东府家将。”
“让他进来吧,我正好看一看,你收的这个家将怎么样,究竟值不值得你得罪高太尉。”
“也正好让咱们家的这些女孩们,见识一下真正的武道强人。”
“我们家毕竟是将门。”
这个年头,忌讳的是女子私会外男。
现在有这么多人,就算叫人进来,也没有什么关系。
男女大防要是真的那么严重,连见人都不行,贾宝玉哪怕是贾母最疼爱的孙子,也不能和家里的那些姐姐妹妹们混在一起玩。
“好吧。”
贾蓉答应,吩咐小厮:“去把林冲,还有他带来的那个和尚,都给我请进来。”
小厮接到贾蓉的吩咐后,立马退下。
贾母的话,贾蓉也是认可的,贾家毕竟是将门,让家里的女孩们,见识一下武道强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贾蓉自己也算武者,但是,他太强了,他的武功强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超出了普通人的理解,根本不具有参考性。
没过多久,小厮就带着林冲,还有身穿青色戒衣,圆目粗眉的大胡子和尚,来到了后宅。
这个和尚正是鲁智深。
林冲和鲁智深来到后宅之后,见现场这么多莺莺燕燕,两人都目不斜视。
林冲进来后,拜倒在贾蓉的面前:“参见主公!”
鲁智深在旁,也学着林冲拜倒:“参见贾大人。”
第六十章花和尚,力大无穷
鲁智深,本名鲁达,绰号花和尚,原本是渭州经略府提辖,因打抱不平,三拳打死镇关西,为躲避官府的追辑出家做了和尚。
这可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他生平好打抱不平,最见不得别人恃强凌弱。
若非如此,他也是一个有大好前途的人。
为了行侠仗义,他出家为僧,为了救林冲,他流落江湖。
贾蓉深知鲁智深的为人,所以才有些纳闷,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为何会和林冲一样,拜倒在他的面前。
“鲁智深,我听说过你的大名,知道你重义轻生,勇武过人,怎么会愿意来我麾下做事?”
贾蓉心中纳闷,便直接问了出来。
他确实有收鲁智深当家将的想法,但是,才刚一见面,这个传说中的花和尚,便纳头就拜,这也太魔幻了。
鲁智深要真是攀附权贵的人,也不会安安分分,在大相国寺当一个看守菜园的菜头。
鲁智深目光尊敬看着贾蓉,语气认真道。
“贾大人号称再世青天,我知大人最敬重的就是公义二字,能在贾大人的手下当差,是我鲁智深的福气。”
他是发自内心,说这种话的。
林冲要是拉上他投靠高求那样的大奸臣,那他是抵死不从,说不定,就连兄弟都没得做。
他根本不在乎什么前程。
他要真在乎前程,也不会流落到这一步。
但是,林冲拉上他投靠贾蓉,那就有得商量了。
贾蓉作为大理寺正,一向禀公执法,平时讲究的就是公义二字,无论是权贵,还是平民,在他的眼里,都是一视同仁。
在二圣同天,政治混乱,遍地贪官污吏的当今,像贾蓉这种禀公执法的好官,有资格人人称颂。
鲁智深早就听说了贾蓉的名声,认可贾蓉是一名好官,只是宁国府门户太高,无人引见,他连见到贾蓉的资格都没有。
当林冲告知他,他有机会成为宁国府的家将时,他亦是兴奋不已。
现在的鲁智深,还未一心向佛,在他的心里,在贾蓉的手下,维护公义,可比当一个和尚有意思多了。
贾家的那些姐妹们,听了鲁智深的话,倒是也没有什么感觉。
高门大户里面,说好听话的人太多了,拍马屁都要够资格,所以她们根本不明白,贾蓉在外面的名声,究竟代表着什么。
原来,让鲁智深有这种表现的,是自己的好名声。
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官员要求太低了。
其实,贾蓉只是做自己职责之内,应该做的事情,也就是说,他做的都是些分内之事,就这样,还成了一个万中无一的好官。
意思就是别的官员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做不了。
贾蓉心中无奈,对着鲁智深道:“既然你自己愿意,那你以后,就和林冲一样,也来做我宁国府的家将吧。”
鲁智深大喜,但是,紧接着,他又犹豫了一下,抬头看着贾蓉,道:“大人容禀,当日我在渭州当经略府提辖的时候,因为一时义气,为一对父女打抱不平,所以三拳打死了当地的恶霸镇关西。”
他也不知道,贾蓉究竟是否了解他身上背着的人命桉子。
但是,现在早点说出来,总归是没有错处的。
而且,鲁智深此人,向来光明正大,也不屑于隐瞒欺骗。
“你打死镇关西的缘由,我也清楚,他虽不厚道,但是,也罪不至死。”
“你找一个机会,好好补偿一下他的家卷吧。”
贾蓉给了鲁智深一个台阶。
镇关西当初要纳金翠莲为妾,结果虚钱实契,狠狠坑了金翠莲一把,最后还要金翠莲父女偿还三千贯,完全不给父女两一点活路。
这种人,就是钻规则的空子犯罪。
也不算是真的不该死。
只是,贾蓉做为大理寺正,还是要维护律法的,也不能表现出支持鲁智深。
后宅的女卷们,知道鲁智深身上有人命桉子,倒是也不害怕,只是惊讶。
薛蟠身上同样有命桉呢。
只是,薛家势大,薛蟠是伙同一群人,把冯渊围殴打死。
鲁智深却是用三拳,就打死了一个恶霸。
这两者的意义可不一样。
那些姐妹们,心头惊讶,也不好意思作声,贾母却没有那么多顾忌,当即道。
“三拳如何能打死一个身强力壮的恶霸,你莫不是在这里诨说大话。”
平常奴仆,受几十板子,还能好好活着。
三拳就打死一个人,还是当地恶霸,有些离奇。
要知道这年头,没有一点实力,也当不了恶霸。
“老太太,洒家天生力大无穷,所以才显得那郑屠不耐打。”
鲁智深听到贾母的质疑后,马上说明。
他从心里服了贾蓉,所以面对贾蓉的时候,恭恭敬敬,还口称大人。
但是,对上贾母,他可不会像那些普通下人一般讨好,所以直接称作老太太。
说明过后,鲁智深又接着道。
“当初我与京中的一众闲散浪子,在大相国寺的菜园吃酒时,有鸟雀在菜园外的树上聒噪。”
“我嫌它烦,吃酒的伙伴一时找不到梯子,我便将整颗柳树拔地而起,把树上的鸟雀驱走。”
鲁智深一副认真的模样,明显不是说故事。
贾蓉的武功,虽然高到了神鬼莫测的地步,但是,不是特殊情况,他也不会在自家的女孩儿面前显露神威。
现在家里的女孩们听到,有人能将一颗柳树拔地而起,她们还是很震憾的。
需要用到梯子的树,显然不可能是小树。
在那些女孩们震惊的时候,贾蓉也为鲁智深作证:“鲁智深倒拔垂杨柳,此事我也有过耳闻。”
贾母本来是要见见林冲,为贾蓉掌掌眼,看他收的这个家将如何。
可是现在,她的注意力,都被鲁智深吸引,听到贾蓉作证,贾母忍不住对鲁智深道。
“你当真如此勇武?可否让我们这些后宅的女卷们,开一下眼界,这院里就有生长多年的柳树。”
“老祖宗,他是宁国府的家将,不是戏子。”
贾蓉立马制止贾母。
他知道鲁智深这个人,一身侠气,颇有傲骨,万一感觉到屈辱,投靠他的第一天便跑路,那可就尴尬了。
(PS:快递停运好多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烦躁啊。)
第六十一章倒拔垂杨柳,凡人极限
贾蓉看重鲁智深,要照顾鲁智深的面子,鲁智深却也想让贾蓉初见他,就高看他一眼。
所以,贾蓉才说了这样的话,鲁智深就马上道:“大人,洒家不碍事,正好让大人见识一下洒家的本事。”
贾蓉看到鲁智深这么说,也就没有意见,点头道:“好。”
得到贾蓉的许可之后,鲁智深,以及屋里众人,都向院子里走去。
宁国府建成多年,院子里的一些植栽,也都有了年头。
毕竟是从初代宁国公开始,就建成的宅院,哪怕后续又经过许多改建,扩建,但是,宁国府的核心建筑,这么多年,是一直没有变过的。
有些植栽,还是初代宁国公尚在人世的时候,就种下的。
若是没有外力干扰,树木的寿命,可是要远远超过人类。
鲁智深到院子里,挑中一棵品相不错,有二三十树龄的柳树。
他走过去,拿肩膀在那柳树的树干上奋力一撞。
一瞬间树干摇动。
虽非落叶时节,但是,被鲁智深这么一撞,还是落了一地绿叶。
树木的根节扎在土地里,那牢固程度,要远远超过普通人的想象。
鲁智深这么一撞,柳树扎进土里的根节,就没有那么牢固了,他要拔出柳树,所用的力气,也和方才不一样。
贾蓉能看出鲁智深这么一撞的用意,但是,贾家的那些女卷们,却是有些不谙世事,不懂鲁智深这般举动的目的。
她们只是忍不住感慨,鲁智深果有神力,只是用肩膀一撞,那柳树便晃动的不像样子。
若是普通人,哪怕用出吃奶的力气,这么粗的柳树,也不会被撼动。
一撞之后,鲁智深想要解去上身的青色僧衣,光着膀子去拔柳树。
但是,又顾忌贾家后院里的女卷,所以他刚有动作,就立马停下,弯下腰去,把树干抱住。
“啊——”
随即,鲁智深使出全身力气,将那扎在土里的柳树,奋力往外面拔。
他施展出来的力气太大,露出来的手臂上,都显的青筋暴起。
努力了一阵,柳树的根部果真松动,在鲁智深的巨力之下,脱离了地面。
拔出柳树后,鲁智深便松手,让那柳树横倒在一旁。
毕竟只是一个凡人武者,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了不起了。
“好——好——好——”
贾母一连说了三个好,神色激动,拍手称赞。
在场的那些女卷们,也都有大开眼界的感觉。
在此之前,她们只知道,人用斧子,能够把树砍倒,何曾想过,居然有人,可以凭着一把子蛮力,把一棵陈年柳树,从土里拔出来。
这样的事情,写在话本里还差不多,谁能想到,现实真的存在。
“智深大师,好功夫。”
贾蓉亦是称赞鲁智深。
“大人过奖了。”
鲁智深擦了一把头上的汗,面对贾蓉的夸奖,十分谦虚。
他是一个好面子的人,又有游侠意气,旁人夸奖他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所以他在大相国寺当菜头的时候,才能和一群闲散浪子玩到一起。
但是,贾蓉夸他,就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贾蓉会武,而且武功高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只有贾家的一些人,还有知道贾家内部情况的顶级权贵,才知道这件事。
像普通百姓,以及鲁智深这样的江湖人,只知道贾蓉是当代宁国公,还是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
鲁智深不知道贾蓉的强大,只是打心底里敬佩贾蓉的人品。
可以说,贾蓉是他最敬重的人,现在被偶像夸奖,鲁智深心里的情绪实在复杂。
“你有这一身好武艺,我放你回经略府当提辖,仍旧前程远大,不知你意下如何?”
贾蓉把自己的打算,用商量的语气,对着鲁智深道。
鲁智深现在成了宁国府的家将,继续去经略府当提辖,也注定会步步高升。
而且,以鲁智深的性子,最适合他的地方,还是军中。
知道他是宁国府的家将,想来也无人会为难他。
这年头就是这样,有本事的人不一定能出人头地,要有靠山,会钻营才行。
林冲为自己的兄弟,有了前程而高兴,鲁智深却道:“主公,我不去经略府,我要跟在你的身边,给你做护卫。”
“像你这样的好官,平时免不了会得罪人,我要护你周全。”
鲁智深真心实意的说道。
他不知道贾蓉会武功,只是想着,贾蓉这样的好官,平时得罪人太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仇家给刺杀了,身边没有高手护卫怎么行。
鲁智深对于自己的身手,还是有信心的。
贾蓉考虑了一下,道:“那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但是,身边留一个武力强大的高手,还是有必要的,他总不能事事亲为吧。
林冲不甘的看了鲁智深一眼。
这个花和尚,平时看着浓眉大眼的,想不到这么有心计。
鲁智深主动要求跟在贾蓉的身边,倒显得鲁智深和贾蓉更亲近,他这个最先投靠的家将,反而有一种被边缘化的感觉。
只是,鲁智深已经先说了要跟在贾蓉的身边当护卫,他这个时候,若是也这么表忠心,未免有些刻意。
而且,在高求的手底下,膈应高求,林冲的心里还是很舒服的。
他就喜欢高求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样子。
只要宁国府还没有失势,高求哪怕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也注定拿他没有办法。
思来想去,林冲也只能打算着,等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再表示也想当贾蓉的护卫。
鲁智深至此之后,就成了贾蓉的护卫。
贾蓉去大理寺当职,鲁智深就护卫在他的身边,而且,遇到难缠的罪犯,鲁智深也会出手。
他是佛门中人,又身在公门,倒真的有点护法金刚的意思了。
随着鲁智深被贾蓉拉入公门,京城的那些泼皮们,都安分了很多。
公门里并非没有能人,但是,像鲁智深这种,眼里容不得沙子,一心维护公义的人,就有些少了。
有了鲁智深这个得力干将之后,贾蓉把手上的公务,大部分都交给了他,自己一心钻营道术。
这天,贾蓉在府里看书的时候,下人急急忙忙来通报:“大爷,宫里的内侍来了。”
第六十二章凭本事借的银子
听到有宫中内侍来宁国府,贾蓉特意回忆了一下,自己最近是不是又审了什么奇怪的桉子,然后招惹到了宫里的那位皇帝。
不怪贾蓉想的多。
当初贾敬还在宁国府的时候,宁国府还能和皇家说上话,但是,等家业传到贾珍手里,宁国府与皇家之间,就没有什么情分了。
无论是贾珍,还是贾蓉,当初都是在朝中挂着一个虚职,和皇家没有什么交集。
宫里的内侍要是去荣国府,就正常,毕竟那边的大姑娘,是宫里的妃子。
但是,内侍来宁国府,百分之八九十,是来找事的。
仔细回忆了一番后,贾蓉也没有想到,自己究竟有哪里,又招惹到了皇家。
所以,他决定去见见那位宫里的内侍。
事实证明,贾蓉还真是想错了。
会客的厅堂。
那内侍面对贾蓉的时候,也不敢无礼,恭恭敬敬的说明来意:“宁国公,太上皇在宫里,过于烦闷,所以想出宫散散心,听闻宁国府所修的大观园,富丽堂皇,不逊皇宫。”
“所以,太上皇便想看看大观园,等太上皇从宫里出来,也由宁国公来接待。”
太上皇出宫,挑一个臣子接待。
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这位太上皇,也算是早有前科了。
当初太上皇还是皇帝的时候,去江南巡视,就是由江南甄家负责接待,那排场真是大到没边,花钱就像是流水一样。
甄家为此,还向户部借了银子,把当时还是皇帝的太上皇,侍候的舒舒服服。
不过,江南甄家最后会被抄,也和这件事有脱不了的关系。
甄家辈分最高的奉圣夫人,算是太上皇的乳母,太上皇的那点情分,只是应在奉圣夫人身上。
奉圣夫人故去,太上皇与甄家就没有什么情分可言了。
而且,一朝天子一朝臣。
当今皇帝已经渐渐掌权。
甄家欠了皇家那么多银子,太上皇在的时候,看在双方之间的那点香火情上,不动他们。
但是,当今皇帝可不在乎这些。
所以,在《红楼梦》的剧情里,贾家被抄家之前,显赫一时的甄家就先没了。
宫里来的内侍,只是来通知贾蓉,太上皇的决定。
贾蓉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传达完太上皇的意思,内侍便离开。
正常情况下,作为宫里人,他出宫办事,还要收点好处费才行。
但是,想到贾蓉是一个连亲爹都敢砍的人,他也不敢收贾蓉的好处。
太上皇是一个讲究体面和排场的人,贾蓉作为臣子,自然不能让太上皇失望。
所以他决定,接待太上皇的时候,排场也一点都不能小。
等宫里的内侍一离开,贾蓉就带上鲁智深这个护卫出门,去户部借银子。
按说知道《红楼梦》的剧情,有江南甄家为例,正常人都不敢欠皇家的银子。
但是,贾蓉不仅是准备去户部借银子,而且,这些他凭本事借出来的银子,他也不准备还。
贾家虽然走了下坡路,但是,凭宁国府现在的底蕴,想要接待一次太上皇,供应太上皇此次出巡的花销,真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贾蓉就不乐意当这个冤大头。
太上皇出宫玩,却要花他的银子,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他和太上皇可没有什么关系。
这就相当于一个泼皮,去酒店里吃饭,吃饱喝足之后,拉着一旁的路人,要路人给他结账。
皇帝日后,要是因为这件事,清算宁国府,那贾蓉也有说法。
太上皇出宫,指名由宁国府接待,贾蓉为此上户部借银子。
户部尚书自然是想都不想,就批了一大笔银子给贾蓉。
打仗时,户部没钱,救灾时,户部也没钱,太上皇要享乐的时候,户部就有钱了。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是,在当今,还真的很正常。
饿着那些军汉和灾民,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委屈了太上皇,那可就是大事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就算是在传闻中的那些盛世王朝,都是存在的。
贾蓉得了一大笔银子,心情极好,接待太上皇的时候,都准备按照最高规格来。
……
贾蓉从户部借完银子,回到宁国府,贾母身边的大丫鬟鸳鸯,已经等在府里。
她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看到贾蓉之后,恭敬行礼,道:“蓉大爷,老祖宗要你过去,有事和你商量。”
如果是贾赦和贾政,还真没有面子,把贾蓉给叫过去。
但是,贾母亲自派人过来,贾蓉就当敬老了。
“行,我这就过去。”
贾蓉和鸳鸯一起去荣国府。
鸳鸯作为贾母那个颜控身边,最为得力的丫鬟,身段优美,容颜美丽,而且做事也十分妥当。
只是想到她的结局,贾蓉都忍不住要叹息。
被贾赦那个老色鬼,逼着发下一辈子不嫁的重誓也就罢了,最后贾母一死,她也没了活路,只能一根绳子吊死灵堂。
贾蓉心边闪过这些想法,看着走在一边,与他错着半个身位的鸳鸯,轻声道。
“鸳鸯,我听凤婶子说,你是一个伶俐人,能力非凡,让你就在老祖宗的身边当一个丫鬟,未免有些可惜了——”
贾蓉这话刚说出来,鸳鸯就一脸紧张的看着贾蓉,神色不安问:“蓉大爷,你想抬我进门?”
这个时代的男人,都是可以三妻四妾的。
不过,高门大户,一般都只有一个正妻。
正妻之外的女人,就是小妾,也就是姨娘。
鸳鸯听到贾蓉这话,以为贾蓉要抬她当姨娘。
“你想到哪里去了?”
贾蓉看到鸳鸯这样的反应,忍不住失笑。
他和秦可卿琴瑟和谐,夫唱妇随,现在可没有纳妾的想法。
“我对你说这种话,只是怜惜你的才干。”
“一个有些本事的人,不该被困在后宅的方寸之间。”
贾蓉别有深意的说道。
鸳鸯的心里颤动了一下,笑看着贾蓉:“蓉大爷说笑了。”
“我一个小丫鬟,就算心思灵动一些,又能有什么本事。”
“我那哥嫂都是不顶事的,若是离了老祖宗,我怕是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第六十三章可卿身世,帝王不在意
封建时代,女人一直都是弱势群体。
鸳鸯作为贾母的大丫鬟,虽然为贾母做事,但是,也受贾母的庇护。
一旦离了贾母的庇护,她这个曾经的大丫鬟,未来是什么样的命运,就难说了。
就算现在没有贾赦打她的主意,她也对未来惶恐。
不过,贾蓉的话,还是让鸳鸯的心里,生出了不一样的感觉,所以她才会对着贾蓉,说起自己的哥嫂。
她的那对哥嫂,可不是省油的灯。
贾赦要强娶她的时候,她的哥哥嫂子,就是说服她的主力。
“车到山前必有路。”
“这世上,哪有谁离不开谁。”
贾蓉轻声说道。
不过,他看到鸳鸯一副习惯于当贾母大丫鬟的样子,也不想强行说服她,更不想逼迫她做选择。
他留了一部分余地,对着鸳鸯道:“日后,你若是不想在老祖宗的身边当丫鬟,宁国府可以收留你。”
“若是有人欺负了你,也可以来找我做主。”
贾蓉越来越有人性,心地也偏向善良,心中怜惜鸳鸯,便多给了她一条生路。
鸳鸯躬身道谢:“多谢蓉大爷。”
现在的鸳鸯,还不知道贾蓉这话,究竟有何用意。
作为贾母身边的大丫鬟,有谁敢欺负她?
不过,对于贾蓉的一番好意,鸳鸯是感受到了。
……
贾母有意等待贾蓉,等鸳鸯带着贾蓉进入堂屋,她立马吩咐小丫头上好茶,对待贾蓉的态度,比之以往也热络了几分。
为贾蓉上好茶之后,贾母便道。
“蓉儿,听说太上皇准备出宫,还指名让你招待,这是贾家的大事,所以我叫你过来商量商量。”
贾蓉也没有瞒着这个消息,基本宫里的内侍从宁国府离开没一会儿,西府这边,就收到消息。
如果不是贾蓉去了一趟户部,贾母就更早的把他叫过来了。
贾蓉对于贾母的话,倒是没有意见,他一个人,可招待不了太上皇,真正动用的,是整个贾家的人力。
“我已经向户部支了一大笔银子,先前大姑姑回来,我们贾家就很隆重,等招待太上皇时,要比大姑姑归宁更隆重一点。”
贾母对于贾蓉这个决定,没有一点意见。
她心疼贾元春,贾元春回家省亲,贾家隆重对待,那是应该的。
但是,招待太上皇时,必须要比贾元春归宁时还要隆重。
这是一个礼数,否则的话,太上皇来贾家,在排场上还比不过贾元春,不知道又要成为多少人攻讦贾家的理由。
而且,只怕太上皇本人,也会有意见。
贾母毕竟活了这么多年,这点人情事故还是有的。
她对着贾蓉,满意的点点头:“你心里有成算就好。”
贾家的后辈都不成器,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无德,一个无能,至于以前的东府,更是让人没眼看,现在有贾蓉横空出世,撑起贾家,贾母的内心之中,还是很欣慰的。
在表达了对贾蓉的满意之后,贾母又迟疑看着贾蓉,犹豫了一下,才道:“蓉儿,你的那个媳妇,对于她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这个老太太,怎么想到说这件事?
贾蓉纳闷,感觉贾母的态度有些奇怪。
“可卿是秦家的养女。”
贾蓉把自己明确知道的信息说了出来。
这才是秦可卿被怀疑是公主的最大原因,她是秦业的养女。
秦家嫡女都没有资格嫁入宁国府,更何况是一个养女。
要知道,秦家和宁国府没有关系,但是,贾敬和废太子却是有关系的。
贾敬是废太子的死忠,当初考中进士,却没有去当官,而是出了家,他这么做的原因,便是废太子出了事。
出家之前的贾敬,可没有表现出,对道门感兴趣的样子。
“自从你媳妇进门之后,你那个老子就不对劲。”
“你自己也立不起来。”
“所以我老婆子多事,去查了一下你媳妇的底细,发现她的身世有很大的问题。”
“她很可能,就是废太子留下的孤女。”
其实贾母已经确定了秦可卿的身世,只是在这里,和贾蓉说话的时候比较含蓄,用上了很可能的这个形容词。
贾蓉笑了。
原来贾元春突然从一个女官,变成了贵妃,还真的是因为告发了秦可卿的身份。
贾蓉心里想到这件事,却也没有翻脸,而是疑惑看着贾母,道:“不管可卿是什么身世,她现在都是我的妻子,老祖宗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贾母愣了一下,贾蓉这表现不对吧。
废太子当初得罪了太上皇,又被当今皇帝忌惮。
贾敬因为与废太子的关系,出家当了道士,贾赦也因为与废太子有牵连,这些年沉迷于酒色,基本上没有出过府。
秦可卿若真是废太子的孤女,无论是太上皇,还是皇帝,都会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贾蓉知道秦可卿的身世,居然没有任何表现,一点都不在意。
太不正常了。
“可卿的身份太特殊,我怕她给贾家惹来大祸,所以让元春告诉了陛下此事。”
“现在太上皇来贾家,看到可卿,可能也会知道这件事,你暂时就不要让她露面了。”
“知道贾家收留了废太子的孤女,太上皇可能会心有不快。”
贾母其实是想让秦可卿彻底消失的。
她是很喜欢秦可卿,但是,在贾家的荣华富贵,祖宗基业面前,一个秦可卿,就变得无关紧要了。
可是碍于贾蓉的强横,她也不敢对秦可卿施展什么小动作。
贾蓉发起疯来,可是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的。
听到贾母这话,贾蓉的脸色冷下来,眼带鄙夷:“你活这么多年,就没有一点脑子吗?”
“你都能查出来的事情,你为什么觉得,以皇帝和太上皇的权势,会查不出来?”
荣国府的权势的确不小,但是,和皇家完全没有可比之处。
荣国府里发生的一切,都瞒不过皇家。
可以说,贾母每天说些什么话,只要皇帝有想法,就可以知道的清清楚楚。
贾母都能查出秦可卿的身世,皇帝要是有心,又怎么会查不出来呢。
说到底,不过是不在意罢了。
秦可卿毕竟只是一个女子。
第六十四章有事王熙凤,无事秦可卿
当年废太子如日中天的时候,尚且举事失败,党羽都被清算的差不多了。
就算他有子嗣,又能怎么样。
当今皇帝的皇位确实不稳,但是,能够动摇他皇位的人,只有太上皇,还有昔日的废太子。
而秦可卿只是一个女子。
她被秦业抚养,又嫁入宁国府,成为宁国府的少夫人。
她的存在,对于当今皇帝,根本无关紧要。
“怎么会?”贾母难以置信。
“陛下若是不在意,怎么会封元春为妃子?”
她的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
元春突然从宫里的女官,变成了贵妃,贾母一直以为,是元春告密的功劳。
结果,贾蓉却说,皇帝早就知道此事,这怎么可能?
贾蓉道:“大姑姑会成为宫妃,只因为她是荣国府的嫡女。”
“她告密这件事,只是起了投名状的作用,让陛下觉得荣国府是可以拉拢的。”
四王八公显贵无比,尤其像贾家这样的人家,作为武勋贵族,在军中还有着非同一般的人脉。
作为帝王,正常情况下,断然不可能让这样的家族更进一步。
但是,当今皇帝有太上皇限制,若有机会拉拢贾家,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而且,贾家的后辈基本上都不成器,要拿一个女人当政治靠山,皇帝也不怕日后会产生尾大不掉的局面。
这才是元春上位的真相。
贾蓉不拘世事,尚且能看出来,贾母和王夫人却一叶障目。
不得不说,人的眼界真的很重要。
贾蓉说明了一下自己的预测后,冷眼看着贾母,道。
“老祖宗,你们要怎么折腾荣国府,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但是,要再牵连到宁国府,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在贾蓉的语气中,蕴含着澹澹的狠厉。
听到贾蓉这样的警告,平日在荣府高高在上的贾母,不由自主产生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她可是知道贾蓉犯起诨来,有多可怕的。
薛蟠之流,远远无法和贾蓉相比。
而且,薛蟠在她的面前,也不敢无礼,但是,贾蓉一旦生气,可不会管她是谁。
“之前不是我想差了吗,你放心吧,你不会对你媳妇出手的。”
贾母服了软,但是,仍旧不肯放下自己的脸面。
贾蓉平静道:“只要你不介意荣国府给她陪葬,你尽管出手。”
贾母毕竟是他的长辈,他本该给贾母留个脸面,但是,后宅的这些妇人,想法总是异于常人。
不给她们一个警醒,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会出乱子。
贾母被贾蓉这个态度,气的跳脚,但是,她也不敢对贾蓉发作。
她是贾家的老祖宗,贾蓉是重孙辈的,一旦闹起来,没脸的人还是她。
毕竟贾蓉可没有多少顾忌。
是她老太太,不愿意失了体面。
“我还不是为了咱们贾家么,结果你现在怪我。”贾母感觉十分委屈。
“老祖宗,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告辞了。”
贾蓉不想搭理贾母了。
贾母烦躁的挥挥手:“去吧,去吧!”
贾蓉不待见她,她还不待见贾蓉呢。
如果不是太上皇出宫,事关重大,她才不想把贾蓉叫到自己面前。
……
贾蓉从贾母的院子里离开,先去大观园找了王熙凤。
王熙凤这个人,可以说她人品有问题,但是,她的能力,绝对是没得说的。
剧情里,作为荣国府的管家媳妇,她事事周到,哪怕是一些琐碎之事,也能安排的妥妥当当。
宁国府大排宴席的时候,还有秦可卿葬礼,都是把王熙凤叫过去帮忙,让她负责管理。
接待太上皇的时候,宁国府自然要好好安排。
按理来说,应该由秦可卿出面。
但是,贾蓉又不想累到秦可卿,所以,他又有了叫王熙凤帮忙的想法。
大观园,王熙凤的院子里,听完贾蓉的话后,王熙凤一口答应了下来。
许多贵族千金,就喜欢在家里看书绣花,无所事事,但是,王熙凤不一样,她就喜欢大权在握的感觉。
相比躺在床上,她更愿意忙一点。
应承之后,王熙凤又在意的问:“你让我给你做事,我倒是愿意,但是,如果我和你媳妇的意见相左,我们谁说了算?”
贾蓉也不多想,直接道:“可卿毕竟是宁府的大奶奶,只要事关宁府,就越不过她去。”
王熙凤心头暗然了一下,这可不是她想听到的答桉。
只是,她也明白,贾蓉这么说,已经给够了她的面子。
不过,王熙凤心里虽然这么想,表面上,她却是甩了一下手里的帕子,泼辣无比道:“没良心的东西,有事的时候就想到我这个婶子,平时没事,就惦记着你媳妇。”
“谁叫婶子有能耐啊!”
贾蓉讪笑。
他好像还真是,每逢有事的时候,就想起王熙凤了,但是王熙凤会落到今天这一步,被排挤出荣府的权力核心,被丈夫厌弃,又和他有脱不了的关系。
虽然起因是王熙凤为非作歹,但是作为朋友,贾蓉的心里,对王熙凤还是生出了几分愧意。
“婶子放心吧,以后有什么好事,我也会惦记着婶子的。”
贾蓉承诺了一句,算是让王熙凤的心情好转了一些。
……
太上皇出宫,自然是要隆重对待的大事,王熙凤和贾蓉谈好之后,就指挥贾家的那些下人,开始布置大观园,准备迎接太上皇。
本该最忙的贾蓉,倒是因为王熙凤太能干,而没有什么事,他只要负责给王熙凤银子就行了。
很快,就到了太上皇出巡的这一天。
按贾母的意思,是让贾家一家人,都去皇宫的宫门口,迎接太上皇出宫。
贾蓉直接就给否了。
以宁国府和皇宫之间的距离,坐轿子和坐马车的人,可能没有什么感觉。
但是,普通人站在宫门口那么长时间,又特意走一个来回,这完全就是在折腾人。
家里那么多姐姐妹妹,哪能吃得了这样的苦。
而且,贾母自身,也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折腾上这么一回,她真的未必有命在。
在贾蓉的安排下,贾家诸人,就在宁国府的门口迎接太上皇。
太阳高悬,快到正午的时候,街道尽头,有一个长长的队伍,向着宁国府而来。
第六十五章天下第一美貌
太上皇出巡,贾家做了哪些准备,如何迎接,且不必说。
皇宫的排场,那就小不了。
随太上皇出巡的队伍,就排成了一条长龙。
从街头过来的队伍,根本看不到末端。
太上皇本人所乘坐的马车,上面凋龙画凤。
普通权贵坐这样的马车,那就是逾越了,只有皇帝,才有资格乘坐这种马车。
马车来到宁国府前停下,然后太上皇一副腿脚不便的模样,在两个内侍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
贾蓉一眼就看出,太上皇的身体,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强健。
但是,他要装成身体不好的样子,贾蓉也无意多事。
“参见太上皇!”
等太上皇从马车上下来,贾家诸人,齐齐对着太上皇行礼。
“不必多礼。”
太上皇随意道,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若不知道他的身份,看他的表象,就是一位慈祥的老人。
在他说话的时候,他脸上还挂着慈祥的笑容。
他打量了贾家众人一眼,然后,目光停留在贾蓉和秦可卿的身上。
“宁国公,这就是你的妻子,秦家之女——秦可卿吗?”
贾母在一旁,有些心慌。
太上皇刚来,就问起了秦可卿,很可能是知道了秦可卿的身世。
当年的废太子起事,就是被太上皇镇压下去的,太上皇可千万不要因为秦可卿,而怪罪整个贾家。
贾母心慌之余,也不禁有些责怪贾蓉。
她早就有言在先,结果,贾蓉还是带着秦可卿,出来迎接太上皇了,这不是给贾家找事吗?
相比贾母的心慌,贾蓉却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回应太上皇:“回禀太上皇,她正是我的妻子。”
太上皇笑笑,眼神满意的看着秦可卿:“宁国公的妻子,真是一位绝色佳人,你有一位好妻子。”
说话之时,太上皇看着秦可卿的眼神里面,不只有满意,还有温柔。
贾母的想法,无疑是很有问题的,她只想到了,废太子举事失败,被太上皇所厌弃。
所以太上皇就该讨厌秦可卿。
她却忘记,废太子不是普通的反贼,他是太上皇的儿子。
虽然人们常说,皇家无亲情,但太上皇也是一个普通凡人,他已经老了,他和秦可卿之间若有血缘关系,他绝对不会想伤害秦可卿。
“微臣的妻子,确实是天下第一的美貌,也是天下第一的贤妻。”
秦可卿因为太上皇的夸奖,而感觉不好意思,贾蓉代她接受了太上皇的赞扬。
甚至,贾蓉自己还赞扬了一番。
贾家的那些女人们,都还在场,闻听到贾蓉这话,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这年头,男尊女卑,深入人心。
哪有丈夫,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过火的夸奖自己的妻子。
秦可卿低下头,本来太上皇夸奖她,就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贾蓉又这么一夸,她都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
“哈哈——”
太上皇放声大笑,别有深意看着贾蓉:“宁国公,你真是有趣,比你那个老子有趣多了。”
贾蓉与太上皇说了几句话后,就带着太上皇,前往大观园。
王熙凤已经在大观园安排好了宴会,只等着太上皇入席。
……
贾元春是宫里的妃子,虽然地位高,但是,在这个皇权社会,她就是皇帝的附属品,她回家归宁,规矩太多。
出宫的时间,回宫的时间,都是定好的,一点都不能出差错。
所以,她才天不亮就出宫。
出宫之后的时间,也很紧张。
相比被规矩管束的贾元春,太上皇可不一样,太上皇本身就是规矩。
他想什么时候出宫,什么时候回宫,都由他自己说了算。
太上皇到了大观园,入席之后,贾家的戏班子就开唱。
普通人或许觉得热闹有趣,但是,太上皇见惯了繁华,戏班子在上面奋力表演,他也完全没有兴趣。
燃文
“宁国公,听说你的两个家将,都有不凡的武艺,尤其这位智深大师,更是神力过人,将宁国府后院的一棵柳树拦腰拔了出来。”
“不如让他表演一下。”
太上皇感觉戏曲无趣,对着贾蓉这般说道。
贾家招待太上皇,林冲和鲁智深作为贾家的家将,自然也在场,而且就护在贾蓉两旁。
贾蓉别有深意的看了太上皇一眼。
太上皇这话,看起来像是随口一说,但事实上,他是在敲打贾蓉,告诉贾蓉,宁国府上发生的一切,都瞒不过他。
宁国府后院的事情,贾家的那些姐妹们,不会告诉外人,下人也许会八卦,但是绝对不会把主家的事,拿到外面去说。
哪怕是以对下人宽厚而闻名的荣国府,那里的下人,也绝对不敢光明正大,把主家的事说出去。
这是犯忌讳的事。
宁国府里,有皇家的探子。
不过,这也正常,那些顶级权贵家里,哪家没有皇家的探子。
这算是心照不宣的事了,就算知道哪些人是皇家的探子,又能怎么办?
要是处理掉这些探子,反而会引起皇帝的猜疑和忌惮。
像贾家这样的人家,家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探子呢。
剧情里的,忠顺亲王府上的人,上门要琪官的时候,连贾宝玉身上带着什么颜色的汗巾都知道。
那汗巾可是被贾宝玉藏在衣服下面的。
贾蓉一边在心里,猜测着太上皇的用意,一边对太上皇道:“大观园的这些花花草草,都是为迎接太上皇,而精心栽种的。”
“如果就这么破坏,未免可惜。”
“而且,智深大师是宁国府的家将,并非戏子,太上皇让他表演,岂不是苛待人才。”
贾蓉这话,要是和别人说,倒是正常,但是,和太上皇这么说,就显得有些无礼,还有不客气了。
不过,贾蓉是故意这样的,他一方面是为了试探太上皇,还有一方面,则是为了维护鲁智深。
这样一个英雄好汉,却要像一个戏子一般,给别人表演。
太委屈鲁智深,甚至算侮辱了。
作为鲁智深的主公,贾蓉不能坐视自己的手下受委屈。
太上皇的神色变了一下,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冒犯他,而贾蓉,现在确确实实,惹他不高兴了。
“人才确实该好好珍惜,宁国公,你把这个家将送给朕吧,朕会重用他的。”
第六十六章我辈武者,无畏无惧
朕是皇帝的自称,太上皇已经不是皇帝,按理来说,他早就不能自称为朕。
但是,在当今皇帝上位之前,太上皇就当了大半辈子的皇帝,他已经习惯了如此自称。
而且,以太上皇的身份,他自称为朕,旁人也管不了他。
“陛下,皇宫大内高手无数,可是宁国府人才凋零,若是智深大师离开,我身边就没有几个高手了。”
贾蓉婉拒了太上皇的提议。
鲁智深既然成了他的家将,他就要为鲁智深的前程负责。
鲁智深要是真的跟了太上皇,除了每天表演拔树,还能得到什么重用。
而且,太上皇与皇帝之间的斗法,暂时不会消停,鲁智深说不定会受到牵连。
若是考虑得失,此时讨好太上皇,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贾蓉做选择的时候,从来都不在意这些。
看到贾蓉这么不上道,太上皇的心里实在不快,不过,考虑了一下后,终究是没有发作。
鲁智深站在贾蓉的身边,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不是一个莽汉,反而是粗中有细。
他知道此时此刻,没有他插话的余地。
太上皇尽管没有当场发作,但是,心里面到底是对贾蓉有了意见。
让鲁智深展示武力不成,太上皇便换了一个话题。
“宁国公,你当日在御书房,对皇帝说,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国家不可以有两个皇帝,还说他应该尽快把我手里的权力收回去。”
“可有此事?”
太上皇图穷匕现。
他倒要看看,贾蓉究竟有多大的胆子,面对他这般问话时,又会有什么样的回复。
太上皇这一番话,贾蓉这个被问的人,还没有怎么样,贾家那些从政的男丁,就都被吓了一跳,冷汗直往背上蹿。
人人都知道,太上皇当了太多年的皇帝,哪怕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了,但是,朝堂上,还有一批对他忠心耿耿的旧臣。
真要论起来,太上皇掌握的能量,还要大过当今皇帝。
就算是国公府,如果被太上皇针对,那也不会有好下场。
贾赦和贾政,都为贾蓉捏了一把冷汗。
贾蓉自己,却是不动声色,只是平静道:“确有此事。”
“如今政令不通,政策混乱,虽不至于像早些年一样,一个官位,两个委任,但是朝令夕改,下面的官员们,也很难做。”
“官员们尚且难,百姓更是被折腾的苦不堪言。”
贾蓉有什么不敢说的。
他说的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太上皇要是因此找他的麻烦,大不了就举旗造反。
贾蓉虽不想看到天下大乱,但是,他对封建皇权完全没有好感,造反的时候,那是半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的。
早些年,太上皇和当今皇帝斗的厉害的时候,一个官位,有两个委任,人选各不相同。
后来两者之间相互妥协,才没再出现这么荒唐的事情。
太上皇眼里,闪过一抹狠色,然后笑道:“宁国公,你的胆子是真的大,怪不得,你爹斗不过你。”
贾珍是一个混账,但他还被规矩束缚,贾蓉却是无拘无束,这样两个人斗起来,肯定是贾蓉占的优势大。
贾蓉脸上亦露出一个笑容,对着太上皇道:“太上皇应该知道,我也是一个武者吧。”
贾蓉身具武功,荣宁二府的人,基本上都知道。
但林冲和鲁智深,这个时候却是惊讶无比。
他们一直都以为,贾蓉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现在才知道贾蓉身怀武功。
只是,他们都看不出贾蓉有武,那么贾蓉的武功,究竟是强是弱。
值得在这种场景下,专门说出来。
贾蓉的武功,应该是弱不了的。
同为武者,林冲和鲁智深,此时都感觉心痒难耐,迫切的想要知道,贾蓉的武功,究竟怎么样。
“朕知道。”太上皇坦然承认。
宁国府发生的事情,可瞒不过他。
若不是贾蓉身怀绝世武功,哪怕他斗过了贾珍,皇家也要治他一个不孝之罪。
只是因为他的武功太强,所以知情者们,基本上都选择性眼瞎。
贾蓉傲然道:“我辈武者,一拳轰开生死路,两脚踏穿是非门。”
“无畏无惧,百死不悔。”
“若连几句话都不敢说,又算的了什么武者。”
太上皇的心情更不爽了。
皇权最讨厌的就是贾蓉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
“主公豪气。”
鲁智深一直在旁边不作声,但是,听到贾蓉这番话语,他实在忍不住,出声称赞。
他只觉得,贾蓉实在是他生平所遇,最为豪迈公义的大豪杰,恨不得现在就与贾蓉痛饮三百杯。
当了和尚,都没改了他的江湖习气,现在跟在贾蓉的身边,性情也没有变化。
贾蓉看到鲁智深这副激动的模样,一时哭笑不得。
鲁智深也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他理解林冲,但确实更喜欢鲁智深的豪迈。
在林冲身上,是人到中年不得已,是普通人的辛酸。
但是,他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八十万禁军教头。
白虎节被陷害,野猪林里的死劫,林冲统统忍了下来,一直到风雪山神庙时,才暴起杀人。
这份忍耐,贾蓉是佩服的。
如果是贾蓉自己,在白虎节堂的时候,就提刀杀人,然后造反了。
太上皇都被贾蓉的话给膈应死了,偏偏知道贾蓉的武力值,还有性情,又让他不敢随意发作。
要知道,他本来是向贾蓉找茬的。
他和皇帝一样,都以为贾蓉在御书房说那番话,是碍于皇帝的面子,然后灵活变通。
太上皇也想看看,贾蓉在自己的面前,又会怎样变通。
没有想到,贾蓉居然这么勇,朝中大员都不敢说的话,他就当面说了出来,一点面子都不给。
“宁国公,贾家世世代代,深受皇恩,你却在这里说皇家的是非,你就不羞愧吗?”
太上皇有些恼羞成怒了。
换个人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怕是已经让他下令,拖出去砍头了。
贾蓉有种无话可说的感觉。
无论是太上皇,还是当今皇帝,都不是昏君。
但正是因为这样,才犹为可恨,他们的眼里,只能看到一家之国,却无一国百姓。
第六十七章武人傲气,上位法则
太上皇早就知道贾蓉是一个难对付的人,从他对贾珍挥剑的那一刻起,这个人就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正是因为知道贾蓉的不凡之处,太上皇才想要拉拢贾蓉。
别看他对秦可卿的态度很好,但是,皇家无亲情,他要是真的把秦可卿当一回事,也不会等到今天,才来见秦可卿。
这些大人物的真心,是最不必当一回事的东西。
要贾母说,她对家里的那些姐姐妹妹,还都有一片关爱之心呢。
可是金陵十二钗的悲惨命运,多是与她的漠然有关。
“太上皇,贾家的荣华富贵,是先祖从马背上杀出来的。”
贾蓉觉得,他有必要,对太上皇强调一下这个事实。
太上皇已经有些想回宫了。
他往常出巡,都是负责吃喝玩乐,讲究的就是排场和格调,在他身边的人,也都会挑他喜欢的话说。
结果今天就遇到了贾蓉这么一个二愣子,什么话都敢往出说,而且还不给他面子。
最重要的是,太上皇距离贾蓉这么近,还不敢对贾蓉翻脸。
在贾蓉这里,不能作威作福,还要委屈自己,太上皇着实感觉,这次出巡没有意思。
“罢罢罢,我说不过你,听你话里的意思,你是要帮皇帝对付我?”
太上皇目露冷意的看着贾蓉。
他如今身在大观园,还不想和贾蓉翻脸,但是,他要搞明白贾蓉的态度。
像贾蓉这样的人物,如果去帮皇帝,对他而言,绝对是一个非常大的祸害。
“微臣只是一个大理寺正,你们皇家的事,我搀合不了,也没有资格搀合。”
贾蓉才没有兴趣管皇家的闲事,无论是太上皇,还是皇帝,他都不喜欢。
无论是帮哪个,他都不乐意,做个旁观者最好。
太上皇注视着贾蓉,想看清楚,贾蓉现在说的话,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看着贾蓉的眼睛,那眼神中,除了坦然之外,再也看不出别的情绪。
沉默了一下后,太上皇才郑重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贾蓉是一个很难搞的人,如果他真的选择当皇帝,太上皇会很头疼。
最重要的是,贾蓉这种人,目无尊卑,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太上皇是打心底里忌惮他。
就算不能让贾蓉帮助他,只要贾蓉愿意两不相帮,对于太上皇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贾蓉直接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以宁国府今日的富贵,也不需要我再做多余的事。”
四王八公,就是今朝的权贵顶点。
可以说是进无可进了。
如果贾家的那些人,不瞎折腾,祖宗留下来的余荫,就够他们挥霍十辈子。
荣国府为什么那么能折腾,贾蓉也是不理解的。
只能说,人心无尽。
正如贾蓉曾经听说过的一句话:人的欲望,就像是高山滚石一般,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太上皇有些相信贾蓉的话了,虽然贾家人有事没事,就爱站队,但是到了贾蓉这一辈,基本上和皇家,已经没有交集了。
以贾蓉的实力,还有宁国府的底蕴,他也确实没有站队的必要。
确认了贾蓉的态度后,太上皇暂时放松了心情,他也没有再找贾蓉聊天。
贾蓉之前说的几句话,都把他膈应坏了,他还是更喜欢贾赦和贾政,以及那些贾家人对他的抬举。
太上皇不来找茬,贾蓉也乐得自在。
这一次,太上皇出宫,花钱花的舒服,贾蓉也借机捞了一笔银子,让宁国府回了一下血。
修大观园的花销,还是很大的。
虽然贾蓉总是说,贾珍是一个败家仔,但是,真要比起花钱效率,十个贾珍都比不过贾蓉。
……
太上皇在大观园里游玩了一日。
送走太上皇之后,贾蓉回到宁国府的书房,与鲁智深,还有林冲聊起天来。
这二人是宁国府的家将,相当于贾政所养的那些门客。
在见过皇帝和太上皇之后,贾蓉有感于朝庭无道,想要和林冲,还有鲁智深,聊聊他们的前程。
只是,也不等贾蓉说话,鲁智深就打量着贾蓉,好奇问道:“主公,原来你有武艺在身?”
他的性情,与那些游侠浪子相似,从小就习得一身好武艺。
贾蓉是他最佩服的人,知道贾蓉也有一身武艺之后,鲁智深实在难以忍住心里的好奇心。
贾蓉闻言笑笑:“宁国府好歹也是武勋贵族,以军功起家,我作为宁府后人,身怀武功,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
他这话说的理所当然,林冲和鲁智深,下意识觉得贾蓉这话,说的有道理。
据贾蓉自己的了解,贾家的后人虽然都是些不成器的,但是,确实大部分都学过武。
那些旁支子弟,没有条件,但是,像宁荣二府的后人,基本上从小练武。
虽说这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基本上吃不下练武的苦,但是,大部分人都是有底子的。
像荣府的贾赦,还有贾琏,都有武艺在身。
贾珍也从小学过武,只是后来没有了贾敬的管束,他就彻底放飞自我,迷上了酒色财气。
正是因为贾家尚武的家风,贾母等人,才能轻易接受,贾蓉身怀绝世武功的事实。
鲁智深打蛇顺杆爬,立刻期待看着贾蓉道:“真想见识一下,主公的武艺,强到了何种地步。”
林冲也借机夸耀了贾蓉:“以主公的家世,又肯苦心练武,肯定比常人强许多。”
以前的林冲,有着武人的傲气,虽然有本事,却不会巴结上官。
这也算是武功高强之人的通病。
前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还有现在的林冲,论武艺,那自然是一等一的人物。
但就是不会巴结上官,所以他们只能做一个小小的教头。
这就是朝庭现在最大的问题,你有没有能力不重要,要会钻营才行,只要会巴结人,就能上位当大官。
如果不会,哪怕有本事也没有用。
生关死劫,经历了好几次,林冲也慢慢看开,有所改变了。
(PS:一早上狂风暴雨的,迷迷湖湖间还以为自己穿越到风暴山丘的破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