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你家还是我家
“嗯？怎么了？看你的样子，似乎心情不太好？”
对心理学颇有造诣的高媛很快就从孟浪的微表情中读出了一些东西。
孟浪能说什么？只能长长的叹了口气。
以往的结局就算惨烈，也没有这一次来的如此令人绝望。
在与绝绝子的强强联合之下，他们第一次在正面战场上占据了优势，自己甚至活到了2063年刷新了个人生存新纪录！
然而人世间最痛苦的事就是让你看到希望的下一刻，将这一丝希望再次掐灭。
就在自己以为优势在我时……
地球裂开了……
马里亚纳海沟的裂痕撕裂了喜马拉雅山脉。
黄石公园火山的蘑菇云横贯天际。
一个在东半球，一个在西半球。
位于大洋彼岸的黄石公园火山大名鼎鼎。
据说一旦真正爆发，在火山口方圆数万平方公里形成的火山熔岩堆积都能高达数千米。
喷发出来的火山灰将顷刻间覆盖全美洲四分之三的土地，将附近区域化为死域。
即便是远在地球另一头的华国，也将在黄石火山爆发后的数月内面临高达15米以上的火山灰堆积。
届时全球气温会骤降10度以上，人类文明的设施、通讯、交通、物流等将全部瘫痪……
至于另一个，那就更夸张了！
马里亚纳海沟位于西太平洋地震带，距离关岛约200公里处，是全球海拔最低点，也是板块运动剧烈的应力集中区。
处于这个位置的海沟若是想要撕裂位于华国西北的喜马拉雅山脉，那几乎意味着一条足以将整个亚欧大陆从中间斜着切开的超级大裂缝……
那画面，用天崩地裂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哪一个单拎出来都是足以将恐龙再毁灭一次的灭世级灾难。
这同时出现俩……
他想过自己某一天可能会裂开，可从没想过地球这家伙居然会比自己先裂……
按照双方的年龄段来看，妥妥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其实星球异动，并不是没有预兆的，在之前的几本自传中，都提到过磁场紊乱，地核变冷的异常情况。
《月球独行中的自己，甚至做了两年的星球日记，全程跟踪记录，留下了宝贵的观测数据。
这一切……都源于那颗所谓的“种子”！
在自己的未来策划书中，他曾经草拟过多种方案解决磁场紊乱的问题。
比如准备备用通讯方式，研究抗干扰设备，甚至是借鉴夜魔族的声波通讯手段。
然而磁场紊乱带来的绝非通讯中断这么简单，随之而来的星球磁盾消失，宇宙辐射入侵才是真正的威胁。
本以为这个过程肯定需要漫长的时间，漫长到足以让自己先解决掉夜魔族这个威胁。
只不过他们都没有想到，从2043到2063这区区20年的时间，小破球就已经被糟蹋成了这样……
夜魔族这种人类入侵者，大不了发现一个消灭一个！
但是一枚深埋地下，只花了20年就能将地球撑爆的“种子”该如何解决？
以数十公里每秒的高超音速撞击地球，能变轨，连核爆都能硬抗的东西……
就问什么nd能td拦截？
冥神星的“降临”，直到今天弟兄们也没有给出拦截的成功案例，可见问题之棘手。
更不用说拦截过程据说还有“某大国”干扰……
虽然没有明说，但有了自己提供的超前技术加持，却还能对己方拦截行动造成
干扰的，除了大洋彼岸恐怕也是没谁了。
按理来说，即便不知道这颗冥神星的威胁，华国想要拦截一颗具备一定威胁性的陨石，大洋彼岸也没道理故意使绊子。
结合先前截获破译的夜魔族通讯情报中，曾经提到过的1号大陆“目标人物”。
孟浪有理由相信，夜魔族正在试图渗透这个星球上最强国家的核心高层……
华国国内的夜魔族据点，孟浪剿灭起来都要费九牛二虎之力，大洋彼岸那真是鞭长莫及。
这意味着他在努力解决外部威胁的同时，还得小心提防来自最强对手国家的背刺。
那拦截难度完全是地狱级……
“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孟浪夹了块脆爽萝卜，慢慢咀嚼却只能感到一阵苦涩。
“没什么，要真说有的话，大概就是有点……不想奋斗了吧……”
不想奋斗……
高媛脸上顿时露出古怪之色。
若不是知道面前的这家伙同样身价不菲，换个人，她这个“富婆”恐怕就要当场误会了……
“除了第一次见面时给我的第一印象，你好像从来都是一副仿佛无所不能般自信从容的摸样。
我实在是很难想象这个世界会有什么事情能把你难倒。”
这个世界是没什么事能把我难倒，问题是世界快没了啊……
“等等！第一次见面什么印象？”
“就是那种……不想奋斗的印象啊……”高媛莞尔一笑。
孟浪：“……”
回忆了一下初次见面时在咖啡厅内的对话。
又是好心提供消息，关心人家的人生安全，又是有着共同爱好，甚至是连人家喜欢追的剧的都知道……
嗯……要不是他知道自己那时候还是个“有志青年”，怕是也要误会了。
“我那时候是……唉！算了，现在想起来，我还挺怀念那段日子的……”
“怀念什么？”
怀念没有狂人末日，没有环太平洋，更没有星球开裂……
只需要关心粮食和蔬菜，还有自己的老年痴呆……
孟浪叹了口气。
“算了，不说这个了，这世上有些事，知道太多不过徒增烦恼，人这一辈子……
活得越久，烦恼越多啊……”
高媛不知道对方年纪轻轻的，哪儿来的这么多人生感慨，忍不住笑道。
“人生本来就伴随着无穷无尽的烦恼，想真正无忧无虑，恐怕也就只有回到童年了。”
她望了望周围忙碌的小摊贩们。
“你看这些摊主起早贪黑，大多数是生计所迫，他们的烦恼，或许只是生活中的柴米油盐，还有撑起自己的一个小家。
生存、更好的生存，是他们努力的唯一动力。
你的烦恼或许和他们不同，但在这个世界上，停下脚步的人，迟早会被淘汰。
唯有知道为什么而活的人，才能继续生存！”
孟浪怔了怔，看着四周一脸风霜，忙忙碌碌的小摊贩们，一阵沉默。
是啊，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混吃等死的蚂蚁。
想要改变什么，总得付出什么……
工蚁要不停搬砖，蚁后也要不停产卵。
哪怕作用有高低，也只是分工的不同，谁也都是在拼命的活着……
“受教了，谢谢！”
看着对方，孟浪忍不住为自己当时的慧眼识珠庆幸不已。
对外能帮自己开疆拓土打江山，对内还能察言观色为领导提供情绪价值
……
就问这样的优秀员工打着灯笼哪里去找？
见孟浪眼神中少了些颓废，多了些斗志，高媛也是笑了笑。
“谢什么，我说这些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
我知道你的对手是谁，这要是连你都丧失了斗志，那我们这些人怕不是只能引颈就戮？”
“呃……”孟浪尴尬了。
原来是这样，是我自作多情了……
看着依然有些提不起精神的孟浪，她若有所思的问道。
“看来你这次遇到的麻烦不小，难道这就是你如此着急上马‘方舟股份ap;ap;的原因？”
突然加速了好几个项目，其中有一个还是十分耐人寻味的“太空发射项目”，由不得高媛多想。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只不过情况有点复杂。
只怕我们这回不仅得向上捅破天，恐怕还得向下扎到根啊……”孟浪有些无奈道。
太阳系漫游都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又要让我来一场地心游记……
这是要逼着我把科幻都实现一遍的意思？
往上我还能放火箭。
往下我应该搞什么装备？
嗯……听说前苏联之前搞过一个“挖穿地球”的计划。
貌似是用盾机构玩“地下核潜艇”，这要是能弄出来，再带颗大伊万……
既然是“种子”，没理由一直带着壳儿，等你长一半处在最虚弱的时候给它来这么一下，能不能一劳永逸？
不过万一当量过大，会不会连小破球都一起狗带？
毕竟往高压锅里丢手雷，谁都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破坏力……
唉……脑壳儿疼……
“向下扎到根？”高媛不解。
孟浪摇摇头。
“没什么，抱歉，让你操心了……”
“不会，难得看到你居然也会有这样一幅束手无策的样子，我倒是感觉蛮新奇的。”高媛托着下巴，笑眯眯道。
孟浪：“……”
这种喜闻乐见的感觉……是错觉吧？
还有各种探听领导小隐私……
你难道不知道，古往今来但凡看过领导失态出糗的下属，一般来说都没啥好下场吗？
轻则小鞋穿到老，重则满门抄斩啊！
感觉有被调戏的孟小浪，忍不住联想起自己曾经在对方手底下被“净身出户”的遭遇。
功过论争千秋去，无字碑上遍诗文……
这位难不成还真是武后命格？
零也是，高媛也是……
为啥别的主角手底下有能力的都是忠心耿耿，换成我每个都喜欢以下犯上？
“咳！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许氏集团？”
“嗯？”高媛一愣，眼睛顿时睁大。
感觉扳回一局的孟小浪同学终于找回了领导的威严，端着豆浆细品了一口。
“你怎么知道？”
“这俗世洪流，芸芸众生，我不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多。”
来了，又来了，又是这幅欠揍的表情。
高媛有些牙痒痒，却也只能无奈道。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不多，也就是听说咱们高董在二级市场偷偷收购了不少许氏集团的股票。”
高媛眼睛瞪的更大了。
听说？我谁都没告诉你听谁说的？
“我以为我做的够隐蔽了？连资金都没走公账……”
“呵呵！”
孟浪抿了一口豆浆，一股优越感顿时油然而生。
知道的太多当然是烦恼，但有时候吧，这烦恼它还是挺快乐的……
“这么说，你是打算对许氏集团动手了？”
“嗯！”高媛压下被对方完全看穿的古怪感觉，点了点头。
“对方小动作不断，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如今许劲松又和高胜勾结在了一起，最近的一系列举动，无疑都是在暗中针对我们。
以前我们力有不逮，现在我手上的资源已经足够强大。
没有光挨打，不反击的道理。”
“嗯！知道了，我支持你的决定！”
“呃……就这样？”
“嗯！不然呢？你还需要我提供什么额外支持？”
高媛脸色古怪。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毕竟是我的私人恩怨……”
孟浪打断她，笑了笑。
“什么私人恩怨，你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了？
从许氏集团针对我们开始，就已经是在跟全人类作对了！”
呃……
高媛神色更加古怪了。
虽然细想一下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但你这个道德制高点，总觉得占的有点不讲道理……
她看了看四周有些嘈杂的环境。
“要不，我们换个安静点的地方？”
这外面终究不是商量事情的地方，孟浪点点头。“好！”
见两人起身离开，高媛还随手拍了一张百元大钞，一副主动替孟浪买单的样子。
那边一直在注意着两人却不敢打扰的王先富，赶紧擦了擦手跑过来。
高媛气质不凡，旁边还停着一辆至少百万起步的豪车，刚刚借着送菜的机会经过两人身边时，隐约听孟浪叫对面的女人“高董”。
啧！这称呼……一听就知道身份不一般！
他走到两人身边，刚想说这顿免单拉拉关系，就听那个背对着他，气质出众的高挑美女对着孟浪问道。
“那……去你家还是我家？”
王先富：“……”
孟浪：“……”
抬头看了看高媛身后一副高山仰止，惊为天人的王先富，孟浪抽了抽嘴角。
喂喂！这就是你所谓“安静点的地方”？
旁边随便哪家咖啡厅它也很安静啊！
知道对方这是又打起了窥探领导生活隐私的小心思，孟浪只能无奈道。
“我家吧……”
堵不如疏，隐私这东西，你藏得越深，就越是容易勾起别人的窥探欲……
高媛愣了一下，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孟浪居然还真的同意了。
“好！”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语气中的雀跃。
王先富神色复杂的拿起桌上的钞票。
刚刚两人神色严肃，我还以为这回终于是普通朋友了，没想到又是个客户？
这特么男女之间，还能不能有点正常的纯友谊了？
而且这才几点啊？
卖方市场，从早到晚吖？
看着不远处一脸笑容，还主动打开车门请人上车的高媛。
这一回，他没有怀疑自己奋斗的意义。
只是怀疑自己奋斗的意义，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什么剪刀门、蝴蝶门、鸥翼门……比得上人家高董亲自给开门？
第五百二十八章 干涉主义
一品居，1102。
“喂喂！你都参观了十分钟了……要不要我帮你提个灯看啊？
知道你是来串门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验房的呢……”
孟浪终于忍不住开口无奈道。
闻言，正在客厅敲敲打打仔细“参观”的高媛这才停下动作，眼神略带失望。
“怎么说呢，你住的地方……出乎意料的普通啊。”
“那不然呢？”
“我还以为会藏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高科技装备，或者一些奇形怪状的生物标本什么的……你这儿确定没有机关暗道之类的？”
孟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合着你是把我当蝙蝠侠了是吧？
“你电影看多了吧……这11楼，我上哪儿给你整暗道去，滋个电钻楼上楼下的邻居就敢打扰民电话好吧……”
“嗯……说的也是。”
孟浪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要不吃点水果？”
高媛扫了一眼客厅桌上的果盘，里面摆了几个苹果。
嗯……金字塔形，极其标准的等边三角体……
话说从刚刚她就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现在才反应过来，这屋里的摆设虽然普通，却多少显得有些过于“整齐”了……
“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强迫症？”她脸色有点古怪。
“呃……我不是，至于房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当然是有一些其他原因的……”
最近小雨来看书的次数多了，每次离开前都会顺手把房间收拾一下，于是乎1102的房间风格，渐渐的就朝着1103靠拢了……
“哦这难道也是一种自我伪装，就跟你喜欢历史，但书架上没有一本历史书一样？”高媛点了点头突然笑着问。
孟浪：“……”
“咳！差不多吧！你知道的，干我们这行的，让人一眼看穿怎么行，隐藏自己的喜好也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如果将来某一天，你发现我前后矛盾，甚至是性格冲突，不要觉得奇怪，这都是常规操作。”
孟浪一本正经的给高媛打着预防针。
高媛倒是没有听出孟浪的“言外之意”，抬头看了看孟浪身后的背景墙。
上面挂着一副字，还有三个相框。
左边一首《临江仙，诗不错，就是字丑了点。
而右边那相框里画的，看着像是某种科幻风格的合成艺术照……
“嗯！中西结合，传统古典与未来幻想混搭。
左边的诗豪气冲天，右边的画却都是悲凉孤寂……
性格冲不冲突我不知道，至少你这布置房间的品味，就挺冲突的。”
“呃……呵呵……”
孟浪抽了抽嘴角。
我倒是想摆点乐观的，积极向上的，奈何人生的旅途上，传来的尽是坏消息……
当风轻借力，一举入高空……
说的轻巧，可你看看我脱线冲出地球之后。
要么是在月球上孤独死去，要么是被超级风暴埋于火星……
结局那叫一个凄惨。
这回倒是没有客死异乡，改就地火葬了……
他抬起头，看了看自己昨天刚刚挂上去的第三个相框。
相框里是一张新的照片，地面上是各种奇形怪状的机械残骸，天空中是无数的流星火雨，二者被地面上一道巨大的裂缝分割开来。
要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灰蒙蒙的天空和漫天火雨，与书房内某本书的封面背景异常的相似……
这张照片
的近景则是一道有些模糊的人影，满头白发，仰天看着面前末日般的景象。
那背影，说不出的无奈和萧瑟……
看着这三个不同的人生结局，孟浪心中百味杂陈。
前两次逃离地球的失败经验，似乎让弟兄们对这一曲线救国的策略有所回避。
至少《勇敢的心之后，便再无“逃亡派”。
再加上正面战场上传来的“好消息”，让他产生了“我能反杀”的错觉，导致这一集直接丧失了最后离开地球的机会……
从昨天他就一直在想，如果一开始就选择投入海量资源搞火星殖民，说不定还能在宇宙中多苟一段时间。
事实上，在知道小破球的惨状之后，他就认真考虑过“逃亡派路线”。
打不过就跑嘛，不寒碜！
比如在《勇敢的心一书中，自己是因为胜利无望，这才中途改变策略准备润到火星。
可直到2043年他也不过搞出三艘火星移民舰，移民人口堪堪过500。
规模太小，容错率就低。
就如风中残烛，一场突如其来的小小风暴就可以轻松重创甚至是消灭这一残存的人类分支。
所以就算要跑，仅仅只是一个小型生存基地，也是远远不够的！
在2063年小破球裂开之前，建立一个至少百万人口级别的火星移民都市，或许才能真正意义上的延续文明火种……
然而万物控股就算发展的再快，所能调动的资源总量也是有限的。
他“套娃”套到今天，倾尽全力才堪堪能跟夜魔族正面打个平手。
若是在火星殖民上投入太多的精力，势必就会拖慢地球本土的发展速度……
更不用说2043年夜魔族就会动手，主基地这边都在苦苦坚持呢，你还想要偷偷开分基地？
打一场星际争霸你就知道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还双开，大概率会被对面一波带走！
嗯……至少目前来说，两头下注开双线，是风险极高的冒险行为。
而且一旦下定决心成为“逃亡派”，那几乎就意味着要放弃地球上绝大多数的人口……
无数的老人、孩子……数以百亿计的惨烈伤亡……
做出这样的决策，无疑是异常痛苦和艰难的。
哪怕是他真的下了决心，然而“逃亡派”接下来的真正问题其实是“谁走谁留”的问题。
一个处理不好，说不定会从逃亡，变成溃逃。
为了仅有的少数逃亡名额，甚至不用夜魔族动手，人类自己就会跟自己打出脑浆子来……
看了一眼高媛，犹豫片刻，他还是开口道。
“我知道你一直对我们很好奇，但我想告诉你，真相往往比谎言更残酷。
越接近真相，人往往越痛苦。
知道的太少，未必就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看着孟浪严肃的表情，高媛却是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问题是……比起知道的太少，知道一半，才是更让人痛苦的事情吧？”
非洲z疫苗。
领先整个世界的智能ai。
还有层出不穷的各种先进技术……
外人或许还没有那么深刻的感触，但是作为统筹全局的具体执行人，高媛已经是入局者。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孟浪，究竟是一个怎样神奇的“存在”。
他就像是一个盲盒，里面很可能就隐藏着这个世界的终极真相……
现在你跟她说，不要对哥好奇，可能吗？
“呃……”
孟
浪有些尴尬了。
的确，高媛是自己拉入伙的，明知道自己身上有大秘密，但就是不告诉你那秘密是什么。
貌似的确有点不地道……
“咳！”他干咳了一声掩饰尴尬，然后指了指墙上的几幅相框。
“看看这些照片，你能从中读出些什么？”
“嗯？”高媛一脸疑惑。
除了构图巧妙一些，意境深远一些，似乎就跟那些普通的电脑合成照没什么不同。
不过孟浪既然这么说了，她自然不会认为是无的放矢。
难道这几幅画里，还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很是仔细的又将三幅画打量了一番。
“嗯……虽然我看不出什么，但从作者想要营造的氛围来看，好像……都挺悲凉的？”
呵呵！恭喜，你一眼就看出了关键核心！
“你之前问我，为什么要仓促上马‘方舟股份ap;ap;，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将它命名为‘方舟ap;ap;吗？”
孟浪却是又突然抛出来一个看似毫无关联的问题。
高媛怔了怔，然后猛地睁大了眼睛……
“你是说……”
“嗯……只是最坏的打算罢了。”
高媛：“……”
方舟……方舟……居然真的是这样……
沉默了许久。
“……我们还有多久？”
“从最新数据来估算……45年。”
呃……精确到年。
“估算”依旧是这么精准的吗？
不过听到还有这么长时间，高媛刚刚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又放了下来。
45年之后，自己都七老八十了。
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看着对方大大松了口气的样子，孟浪似乎看出了对方的想法，内心颇为不平衡。
没错，对高媛这些普通人而言或许只是人生尽头的插曲，她这一生至少可以生于安乐，死于忧患。
但对自己来说，几乎每一天都是世界末日……
这种时刻需要面对的生存压力，跟高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没看照片里自己不到70头发就全白了吗？
我这一生呐……全特么都是忧患！
“还有这么多时间，我们未必就不能翻盘吧？”高媛疑惑道。
“机会当然是有的，但是经过……嗯……某种高科技的计算模拟，如果按部就班的话，我们目前的胜率并不高。”
高媛闻言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沮丧的表情，反倒是更加兴致勃勃。
骨子里，她就是一个痴迷挑战的人……
“所以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知道，我们不能按部就班？”
聪明！
孟浪心里赞赏了一句。
“对我们而言，许氏集团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敌人，你用什么办法对付他们，我都不会干涉。
甚至必要时，我们还可以派出‘电梯ap;ap;一劳永逸……“
“等等！‘电梯ap;ap;是谁？”
“唔……组织的金牌杀手。”
高媛：“……”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不能将目光局限在苏市，甚至是华国这一亩三分地上。
现在的情况是，哪怕是拉上整个华国，我们恐怕都有些力不从心。
所以需要稍微改变一下策略，放眼世界，进行全球化布局！”
“全球化布局？”
“嗯！”孟浪点点头，然后拿出一
份资料递了过去。
高媛一脸疑惑的翻开资料……
“岩崎秀吉？”
资料上，赫然是一个扶桑人的履历资料，照片上的岩崎秀吉面容清秀，笑的就像是个邻家大男孩。
只是那笑容就像是戴了一层面具，多少显得有点虚伪。
然而越是继续往下看，高媛的脸上就越是吃惊。
岩崎秀吉，男，24岁，扶桑京都人士，三菱商事株式会社，岩崎家族第四代继承人之一……】
看完岩崎秀吉的资料，她有些疑惑的抬起头。
“你说的全球化布局……该不会指的就是他吧？”
“不，是他背后的整个三菱集团。”
高媛：“……”
喂喂！咱们现在勉强也就能排进世界5万强，你就说要去布局世界500强都能排进前50的超级大财团……
咱们这个全球化的脚步……迈的是不是有些大啊喂！
“你准备怎么做？”
“当然是控制他，只要利益足够，人的底线其实很灵活。”
“道理我懂，可……我们手上有什么能让他心动的利益吗？”高媛疑惑。
“现在是没有，不过不代表将来没有……”
“什么意思？”
“你看过哈姆雷特吗？”
“呃……当然。”
“那你说……一个本可以继承庞大王国的王子，却在至亲之人的阴谋诡计下，不仅失去了王位，还被满世界的追杀……
那该是得有多么绝望和无助？”
高媛：“？？？”
……
逃离地球，始终是下下之策，然而想要改变最终的结局，就必须速胜！
如果能够在短时间内解决掉夜魔族，之后不论是研究如何解决位于地底的“种子”，还是倾尽全力移民火星，可操作性都灵活许多。
而不是一边顶着夜魔族的大军，一边挣扎求存。
或许是小农思想作祟，之前的人生中自己将大多数的发展重心放在了华国身上。
倾尽资源打造着自己的大本营，本想着如此就能坐看世界风云变幻，淡看云卷云舒。
然而《无人生还中清晰的表述了。
哪怕是布满地球轨道的浮游轨道炮、漫山遍野的守护者机器人，还有遮天蔽日的无人化七代战机……
也仅仅只是做到了将地球上任何的邪恶轴心拒之于国门之外。
不够！这还远远不够！
众所周知，在星际争霸中想要快速击败对手，除了加快自身发育之外……你还可以选择开分基地！
想要速胜，他手上就必须要有更多可以调用的资源。
而世界上绝大多数的资源……都掌握在几个大国手中！
开火星分基地，他或许现在还力有不逮。
但是开个扶桑分基地，却是有着实际操作性的！
论现代工业实力，除了华国之外，就是德意志和扶桑两个国家勉强还能跟上脚步。
德意志太远，而且人口不足，又处于欧罗巴这个极其复杂的政治泥潭，想要控制困难重重。
扶桑就不同了，财阀经济决定了这个国家的控制权，始终是掌握在几个财阀家族手中。
控制住它，哪怕只是让它陷入立场混乱，不但能够削弱不安分的大洋彼岸，还能给华国争取到更大的战略空间，放开手脚的发展，可谓是一石多鸟。
而在这一集的人生中，自家兄弟就给自己提供了一个极佳的切入口……
岩崎秀吉！
这个未来“哈姆雷特”式的悲剧人物，自此迎来了他命运的转折点……
孟浪看着资料上那张清秀的脸，眼神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
既然“孤立主义”证明了它的局限性，那我们……
就只好转向“干涉主义”了……
第五百三十三章 三人行必有我师？
“跟谁聊天呢？”
“哦！没什么，一个患者。”孟浪收起手机。
“患者？看你表情怎么有些无奈的样子？”
“呵呵！没办法，患者嘛，患得患失的…”
“呃…好吧，不过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不留下来吃个饭？别看小雨年纪小，厨艺可是特级厨师级的。”
“呵！你当我很闲吗，不是锻炼身体，就是品尝美食？
托某人的福，计划进度又变紧了，我一会儿还得赶飞机，午饭只能在飞机上解决了…”
高媛略带幽怨的眼神瞥了一眼某人。
正所谓领导动动嘴，下属跑断腿，被大幅度提前的计划，让高媛这个月的假期再次泡汤。
虽然是心甘情愿。
不过自己负重前行，人家岁月静好。
果然…心里还是会有怨气啊…
“咳！那什么…辛苦辛苦！小雨，看到了吗？比你优秀的人还比你努力，这一点要跟高老师好好学习知道吗？”孟浪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
“可别，小雨，这一点可千万别跟我学。
要学就学人家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努力有时候是因为还不够优秀，真正优秀的人不见得需要多努力…”
这应该是在夸我？
可明明都是褒义词，我怎么听着有点心虚？
“咔嚓！”门刚被打开，孟浪就发现对面一道背影刚好也打开了1103的房门。
一身运动衫，额头见汗，明显是刚从梁山泊训练回来的闫薇薇听到身后的动静，顿时转过头。
看到孟浪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下一刻却是越过对方，看见了房间内跟着走出来的一双高跟鞋…
“嗯？”
闫薇薇的眼神瞬间就危险的眯了起来…
都有海棠了，你还敢金屋藏娇？
不过下一刻，从房间里探出的另一个小脑袋，就让闫薇薇浑身的杀气瞬间消失。
“薇薇姐，你回来啦。”
“嗯！刚回来，这位是…”闫薇薇松开拳头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高媛的身上。
职业裙，小西装，不施粉黛却更显脸蛋天生丽质。
更难得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知性的美。
哪怕是对外貌很是自信的闫薇薇，也不得不承认，这绝对是个难得的大美人。
“哦！这位是高媛高董，我以前跟你提过的。”
孟浪内心捏了把汗，赶紧介绍道。
果然，命运还是没放过撞我腰子的机会…
得亏今天是小雨在场…
孟浪不动声色将身后的“小雨牌”显眼包往前推了推。
“你就是高媛？”闫薇薇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一个有些违心的笑容。“久仰久仰。”
从孟浪和林海棠的口中，曾经不止一次的提到过这个富婆。
不仅胡一飞的公司是靠着对方才起死回生，更不用说人家还是《飞驰人生》的最大投资人…
只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拥有那么多产业的女强人，居然会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年轻女人。
比颜值不输林海棠，比财富更是甩了她这个小富婆八条街…
察觉到闫薇薇眼中隐含的警惕，高媛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孟浪，这才主动伸出手。
“你好，是闫薇薇小姐吧，我听孟浪提起过你，听说你有意投资电影娱乐产业，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有合作机会。”
“当然，说起来我们还是《飞驰人生》的共同投资人来着，托你的福，我可是赚了不少钱。”
“呵呵！那真是我的荣幸。”
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明明都是笑容满面，孟浪和小雨却是不约而同的缩了缩脖子。
“所以你们今天这是…”闫薇薇向孟浪投去一个老实交代的眼神。
“哦！那什么…我不是高董聘请的特别顾问吗，今天是特地请领导过来汇报工作的。”说着还给高媛使了个眼色。
汇报工作？
闫薇薇一脸狐疑。
只有听说下属专程到领导家汇报工作的，没听说还有反着来的…
高媛收到了孟浪的暗示，眼中却是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嗯！是啊，一直以来我都很欣赏孟先生的才华，早就想深入了解一下了。
认识这么久，今天还是第一次来，虽然是个单身的男人，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连卧室都收拾的很干净呢。”
孟浪那叫一个汗啊！
我让你聊工作，你聊什么卧室？
你可以欣赏我的才华，但不用强调深入了解吧！
不就是让你996吗？至于这么给领导穿小鞋？路走窄了啊喂！
果然，闫薇薇的目光顿时就不善了起来…
“咳！你不是还要赶飞机吗？我送你。”
担心憋着坏的高媛又突然蹦出什么“茶言茶语”，孟浪打算赶紧送客。
然而高媛这回反倒是不急了。
她看了看手表，“嗯…其实看时间也不是那么赶，大不了改个航班嘛…
对了，你刚刚不是说小雨厨艺很好嘛？小雨，不介意的话我能尝尝你的手艺？”
“这…”孟浪脸色一僵。
“当然可以了，老师，那我现在就去做饭，很快的！”好客小雨连连点头。
“老师？”听到这个称呼，闫薇薇顿时愣了一下。
“咦？孟浪没提前跟你们说吗？他拜托我担任小雨的课外老师来着。
凭我们俩的关系，我怎么可能拒绝呢？”
喂喂！我们是纯洁的战友关系好么，你不要说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啊…
闫薇薇听不到孟浪内心的呐喊，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是么…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擅作主张呢…”
“不会啊，我倒是觉得有主见的男人更有魅力呢，呵呵…”
“…看来高董你是真的很欣赏他啊！”
“当然了，不过不要叫我高董了，和孟浪一样，私底下叫我高媛就行。”
看着闫薇薇咬牙切齿的被笑眯眯的高媛手拉着手走进1103的房门，孟浪留在原地风中凌乱。
喂喂！
剧本里可没告诉我今天还有这种突发情况啊！
该不会又是弟兄们知情不报吧？
是，你们是在前面负重前行，可我也不是真在后面岁月静好啊！
天天看前线传来的惨烈战报，我精神压力也很大的好么！
人生已经这么苦了，为什么要受到来自全世界的针对？
这要是闫薇薇这个小柠檬精在林海棠面前添油加醋的打小报告，指不定明天他俩又得去领证了…
辛辛苦苦几辈子，一朝回到解放前？
想到这，他赶紧跟了上去。
“高小姐，你先坐，我进去换身衣服…”
很显然，根本不是高媛对手，被几句话挑拨的血压飙升的闫师傅终究败下阵来。
“好的！客随主便。”
笑眯眯的高媛坐到了客厅沙发，随意扫了眼屋内的布置。
嗯…为什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高董事长，我没得罪你吧？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啊…”
趁着闫薇薇离开的机会，孟浪一脸无语的对高媛道。
“嗯？我刚刚说的那些，有哪一句不是客观事实吗？”高媛一脸无辜。
孟浪无语。
没错，你句句都是客观事实，可字字都带着满满的主观意识好么。
我承认，你也是个善于被误会的表达者…
“突然改主意留下，你是诚心的吧…”
“嗯！是诚心的呀！”高媛笑眯眯的大方承认了。
“你不是曾经说过，看戏最好坐后排，看不清戏却能看清看戏的人吗？
以前光看人了，今天好容易坐到前排…请半天假不过分吧？”
这还不过分？
合着你特地留下来看戏的是吧？
高媛笑着朝闫薇薇的卧室扫了一眼，随后意味深长的看着孟浪。
“呵呵！女人的第六感可是很准的，难怪海棠每次提到这位闫小姐，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卧槽！不是吧？
就凭这么点蛛丝马迹，居然就把老子的感情线给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除了段贤老湿，居然还有人恐怖如斯？
“呵呵！果然…你们之间有故事…”
一瞬间的破防，让高媛捕捉到了孟浪脸上的不自然，更加坐实了自己的猜测。
孟浪顿时麻了，有种想要立刻转身逃跑的冲动。
这家伙居然又套我的话！
虽然我根本什么都没说…
不要！不要再看我的微表情了啊！
“怎么，你该不会是想脚踏两只船吧？”高媛看孟浪的眼神有些危险起来。
你岁月静好我也就忍了，这么风花雪月就过分了啊！
“怎么可能！”
就算我愿意，命运他老人家也不同意啊！
血淋淋的教训就摆在面前好么…
强装镇定的转过身，努力避开对方的“读心术”，知道现在否认也无济于事，只能长长的叹了口气。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至于这故事…说来就话长了…”
“嗯！你也可以长话短说。”
“长话短说的话…唉！三人行必有我尸…”
高媛：“？？？”
什么意思？
所以二选一？择其善者而从之？
闫薇薇这次换衣服的时间有点长。
等出来他们才发现，对方明显是刚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浑身还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
跟平时略显保守的打扮截然不同，今天闫薇薇穿的异常清凉。
特别是那丝质超短裙，一双明晃晃的大长腿，愣是硬控了孟浪三秒钟…
“哐哐哐哐哐哐”
埋头扒饭，努力不让自己眼睛乱瞟的孟浪只能心中哀叹。
你示威就示威，拿这个考验干部就过分了啊…
心中默念清心咒。
我看不到，看不到…
然后下一刻，就看到一块软糯的排骨被夹到了自己碗里。
他脖子僵硬的抬头，就见高媛一脸温柔的笑道。
“听伯母说你喜欢吃这个，来，多吃点。”
闫薇薇：“…”
好家伙，一句话信息量这么大，你这是铁了心要往我后院里点火是吧？
“咔嚓！”
下一刻，就听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几人愕然看去，只见闫薇薇脸上依旧笑眯眯的，然而手中的白瓷碗，赫然多出了几道裂纹…
“咕”整齐的吞咽声。
高媛：“…”
虽然理解上有些出入。
但很神奇的，她突然就顿悟了孟浪的那句谐音梗…
请：yetianlian
第五百三十四章 江湖里就没有小孩儿了吗？
“嗡~”目送黑色商务车带着胎噪消失在小区大门。
虽说是赶飞机，可下来送客的孟浪和小雨还是觉得，那车屁股的影子，莫名的有一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那……大叔，我们现在回去？”
想到那个可怜的白瓷碗，孟浪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战术性避其锋芒。
“刚吃完饭，还是散散步吧。”
小雨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于是，一大一小就在小区里散步消食。
作为高档小区，绿化景观自然是依山傍水，高层建筑环绕的居民楼中，也充满着江南园林的景致。
不过没等孟浪享受这难得的平静，一栋居民楼下吵闹的人群，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滚开！你们凭什么抓我的狗！”
“来人啊！大家都来看看，光天化日的就抢我家的狗，还有王法没有！”
“前阵子我家宝贝被人绑走，你们不去抓绑匪，反倒是来抓我家二宝，我家二宝招谁惹谁了，信不信我告你们去！”
“……”
没等两人好奇的凑过去看个究竟，人群中一道有些耳熟的尖锐叫骂声就传了出来。
等凑近一看，孟浪果然看到了熟人。
只见手上还打着石膏的那位张主任夫人，正用唯一剩下的一只手死死拽着自家的狗链子不放。
旁边几个城管模样的工作人员拿着一些捕狗用的工具，对这种泼妇骂街的行为一脸无奈。
“这位女士，麻烦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根据苏市最新修订的《养犬管理暂行条例》，你家的罗威纳犬属于重点管理区域范围内，禁止个人饲养的大型犬和烈性犬……”
“别跟我扯什么规定，别以为你们穿制服我就怕你们！你知道我老公是谁吗？
告诉你，要狗没有，要命一条，你敢动我家二宝一根狗爪子，我跟你拼命！”
“看见没，我可是伤员，你碰我一下试试，医药费没几万我起不来！”
“汪！汪汪！吼~~”
那条罗威纳犬似乎也是察觉到了主人的嚣张气焰，面对这么多人也是丝毫不怂，在自家主人身边龇着牙，恶狠狠的朝着周围的人低声嘶吼。
孟浪见状恍然，原来自己扇的风，终于还是刮到了自己身边……
“这位女士，我们好赖话都说了，你要是再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情节严重是可以拘留的，后果自负！”
女人油盐不进，那领头的城管也是有些不耐烦了，加重了语气道。
然而话刚出口……
“谁这么大口气，敢拘留我老婆？”
看见人群外面赶回来的张主任，张夫人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刻小跑过去用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语调撒娇道。
“老公，你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他们有多不讲理，他们居然……”
“好了，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来处理！”
张主任黑着脸摆摆手，随后看向领头的那人。
“我是市教育局的，你是哪个派出所的？”
见张主任穿着行政夹克，说话语气还颇为居高临下，领头的城管瞬间没了刚刚的硬气。
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一群编外，衙门里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你好同志，我们是塘横派出所的。”
“塘横啊，是中吴分局下辖的派出所吧？陆局你认识吗？”
“你认识我们陆局？”
“当然了，昨天我们还一起喝酒来着。”
“这……”
“你看，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自家
人，这事儿我看就这么算了吧？”
“可……这是规定，上头抓得也紧……”
“我当然知道抓得紧……这样吧，我也不让你们为难，我们把狗带回去以后，这段时间保证安安分分的让它待在家里避风头。
你也知道这抓狗也就是一阵风，等这阵风过去，这政策不就放松了嘛！”
张主任说完，又递了张名片过去，低声道。
“兄弟，给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家里要是有小孩，我多少也能帮点忙。”
如果说刚刚亮明身份是威逼，那现在这妥妥的就是利诱了。
毕竟教育口的人脉，对有孩子的家长来说，那很可能就是双一流和非双之间的差距了……
那领头的接过名片，看到上面教育局某部门主任的职位，眼神闪了闪，立刻明白这人情的价值。
于是马上换了另一幅语气。
“嗯！其实仔细看看，您家的这条狗年龄不大，说是大型犬也有些勉强。
这样吧，我回去找领导再问问详细的政策，要是可以，你们补办个手续，或许也不违反规定……”
张主任顿时就笑了。
什么补办手续，那也就是堵那些悠悠之口的说辞罢了。
这领头的倒也机灵，知道周围人不少，不能做的太明显。
果然，被蒙蔽的人不少，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清楚这次全城抓狗的政策细节。
而少数看出了其中门道的，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也是没有开口制止，只是人群中多出了几个摇头叹息的老者。
“呵呵！好，回头我一定把手续补上。”
这边两人正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那边小雨却是扯了扯孟浪的衣角。
“大叔，这就是所谓的"徇私舞弊"现场吗？”
孟浪：“……”
看着一脸充满了求知欲的小雨，他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追寻正义的林律师是小雨从小的偶像。
可他能残忍的告诉小雨，这个世界的事与愿违？
大案讲政治，中案讲影响，小案讲人情，课堂讲的才是法律……
他能说这才是这个世界最真实的一面？
本不想多管闲事，但……
普通小孩儿也就算了，可小雨是普通小孩儿吗？
这可是能把世界当游戏玩，每一集几乎都是相关领域的顶尖人才，一举一动甚至能影响未来世界主线的核心人物。
七八岁正是树立人生观的年纪，也是人格塑造的关键时期。
要是因此在她幼小的心灵里面留下什么阴暗的种子……
更何况，“限狗”可是自己用来限制夜魔族耳目的重要战术，现在居然有人想在自己大本营留下“钉子”。
于公于私。
他都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理。
对不起了张主任，小雨同学扯的不是我的衣角，而是你命运的一角啊……
他竖起一根手指，一脸严肃道。
“小雨，这件事告诉我们，规则在建立的同时，就给违反规则的人留下了巨大的利益空间。
这世界上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机关算尽，这是人之常情。
但问题是，每一个违反规则的人，都是规则的破坏者……
长此以往，规则就将不复存在。
你会希望看到我们的小区恶犬遍地，连我们的出行安全都要受到威胁吗？”
小雨摇摇头。“当然不希望。”
“那就对了，规则被破坏，利益受损
的，是我们这些没有破坏规则的人。
所以，我们的立场决定了，我们不应该坐视不管！”
“嗯！没错没错，姐姐也是这样说的，我们不仅要在道德上谴责，更要用法律惩戒那些规则的破坏者！”小雨挥舞着小拳头。
呃……看来小雨没少耳濡目染。
莫非林海棠给自己安排了律师职业，其实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的确，以小雨的成长潜力，真要是无法无天起来，那绝对是……
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大叔，那我们怎么管啊？”小雨兴致勃勃的问道。
“咳！”孟浪收回脑子里的奇怪画面，看向正得意牵走自家狗子的张主任夫妇。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事，自然江湖了……”
“呃……什么意思？”
孟浪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你还小。”
小雨颇为不服气的嘟起小嘴。
“哼！那江湖里就没有小孩儿了吗？”
孟浪顿时语塞。
看着小雨那尚且稚嫩的肩膀，想到她身上可能肩负着的使命，忍不住叹了口气。
是啊！虽小小年纪，但……
剑未配好，出门已是江湖啊……
393147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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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 江湖事江湖了
人群渐渐散去，孟浪和小雨也离开了现场，张主任却是一个转身中无意扫到了两人的背影。
那好像是……那个让人讨厌的年轻人？
怎么每次倒霉都能遇到这家伙……
对了，上次遇到时那家伙说什么来着？
说我这狗养不了多久……恐怕还得再送回去？
他眉头微微一皱。
差点还真被这乌鸦嘴给说中了？那家伙难不成提前收到了消息？
看穿着打扮就不是什么消息灵通的上流人士，更何况那时候鱼论都还没发酵，全国限狗根本连毛都没影呢。
他总不能未卜先知吧？
应该……只是巧合吧……
……
魔都，某公安局。
“啪！”
“混蛋！”
狠狠挂下电话的汪兆平忍不住骂道。
“怎么了汪队？”秦晓茹见状问道。
“上面让我们收队，撤销对岩崎秀吉的监控！”
“啊？为什么啊？”
“没说，只是让我们执行命令……”汪兆平脸色无奈。
事实证明，岩崎家族连岩崎裕平这种涉案者都能捞回国，区区解除监控更是不在话下。
大案讲政治，岩崎家背后的三菱财团绝对够的上这个级别了……
佛头丢失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至今音讯全无，警方自然不可能不了了之。
汪兆平这段时间一直待在魔都，协助当地的警察调查佛头的下落。
可惜除了监控岩崎家这個最大嫌疑人之外，警方根本毫无头绪。
博物馆拿到的那份监控录像被他们反复研究了一个多月，愣是没能找出丝毫破绽，从现场画面分析这根本不是什么障眼法。
而这匪夷所思的案子甚至惊动了京城那边的刑侦专家。
最后他们得出了一个让人有些后背发凉的结论。
那就是盗走佛头的神秘势力，至少拥有一位顶级的黑客。
而且对方手里很可能还掌握着以假乱真的视频篡改技术……
这个结论，甚至比佛头丢失影响更大。
文物终究是死物，一项足以深刻影响未来的技术自然更受重视。
要是有人真的掌握着这种可怕的技术，目前世界各国利用监控渐渐形成的“天眼系统”就等于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漏洞。
试想一下，连亲眼所见的视频监控都能造假，那世界上究竟会多出多少冤假错案？
更不用说，人家能轻而易举的盗走一个佛头，那博物馆里的其它文物还不是予取予求？
社会信任崩塌，证据链缺失，犯罪率爬坡，完全是可以预见的灾难。
对汪兆平这种老刑警来说，他又多了一个揪出“幽灵大盗”的理由……
然而从监控中寻找线索还遥遥无期呢，唯一的线索岩崎家族也即将从监控视野消失……
这让他心中生出一股无力感。
“汪队，如今岩崎裕平已经回国，就算东西真在岩崎家手里，过去这么长时间，恐怕想要找回来也已经是难如登天了。
况且，如果真的是黑吃黑，东西在岩崎家的可能性也是极低……”
汪兆平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种事，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时间越长，不论是转手还是藏匿，警方想要将东西找回来的可能性就越是渺茫。
可是，为了找这个佛头他前前后后忙活了大半年，眼看着煮熟的鸭子还能给飞了。
他自然是心有不甘。
“地下交易市场那边有没有关于佛头的消息？”他和岩崎秀吉想到了一块儿。
“唔……还真有，就在不久前，有一个神秘的收藏家在闇网开出1亿美金的高价，悬赏失踪的佛头和相关任何线索。
因为金额太轰动，还是我一个黑客朋友当做八卦说给我听的。”
“哦？”汪兆平有些吃惊。
“汪队，你说，这会不会是岩崎家的手笔?”
“嗯……还真有这个可能！”汪兆平摸着下巴。
1亿美金可不是小数目，大部分的文物就算拍卖也到不了这个价。
不惜血本……有动机，又有这个实力发布这种巨额悬赏的，恐怕也就只有对佛头狗皮膏药一般的岩崎家了……
从这一点上来看，好消息是岩崎家手里似乎没货，坏消息是货在谁手里各方势力居然全都一脸懵……
“汪队，要不然，问问你那个消息灵通的金牌线人？”秦晓茹贼兮兮的凑过去低声提醒道。
汪兆平瞪了她一眼。
“你当人家真是神仙啊，这种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也能把佛头再大海捞针找出来？”
“那他不是连蛇首都能从石象里挖出来吗？大海捞针也不是没可能嘛……”
“哦，你的活儿都让人家干了，国家养我们干嘛，要不然把你这个月工资奖金也给人家？”
“别啊！我错了还不行吗！”
秦晓茹吐了吐舌头，赶紧抱着一摞文件溜了。
“真是的，一天天的尽想着走捷径……”
汪兆平嘴上怒其不争，身体却是很诚实的探出办公室左右飞速扫了一眼，确认外面没人后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没办法，人生一旦有了捷径，谁还会想着绕远路呢？
也不知道之前拜托人家帮忙打听消息，这么久过去有没有什么进展……
【嘟~嘟~】
【喂~】
随着电话那头被接通，汪兆平极为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呵呵！孟老弟，最近怎么样啊？”
【嗯……人还好，就是这生存环境恶劣了一点……】
“呃……”
生存环境？什么意思？
我大苏市十大宜居城市之一，没听说还有什么恶劣的环境污染问题啊？
还没等汪兆平从这个不按常理的回答反应过来，对面就又开口了。
【你找我，是想问佛头的事吧？】
汪兆平顿时干咳了一声。
“孟老弟消息灵通，想来也听说了我们这边进展不顺利。
但那可是我们的国宝，这么丢了老哥我实在是心有不甘……”
【汪队尽职尽责，实在是让人钦佩。】
汪兆平苦笑，“老弟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实不相瞒，岩崎家那边的线索断了，我现在是束手无策。
要真只是丢了一件普通文物，那事情还不算太糟糕。
但岩崎家三番两次出手抢夺，一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到手的行为，我总觉得对方的目的不仅仅只是觊觎我华夏瑰宝这么简单。”
【呵呵！这你还真说错了，这帮家伙，还真就只是觊觎我们华夏瑰宝来着……】
只不过，此“瑰宝”，非彼“瑰宝”而已……
汪兆平没有听出孟浪的言外之意，然而这句话却是让他眼睛一亮。
“哦？孟老弟何以如此笃定，莫非是伱那边查到什么消息了？”
电话那头似乎斟酌了片刻。
【倒是打听到一些八卦，据说岩崎家现任的家主岩崎半藏痴迷华夏文化，这几次针对佛头的行动，就出自他的暗中授意。
至于原因嘛……似乎是这唐代佛头，与思托大和尚颇有渊源。
哦！思托大和尚就是鉴真的弟子，据说还是他们岩崎家的祖先来着……】
“呃……这……”
汪兆平一开始的兴奋已经变成了错愕。
他想过孟浪会调查出线索，可没想到，这线索……都特么查到人家族谱上去了？！
脸色古怪的问。
“孟老弟，上次你不是还说，国内的八卦还能打听打听，这国外的消息鞭长莫及吗？”
【嗯……所以啊，我这不是刚刚才意识到自己的局限性，所以准备拓展一下海外市场，增加全球化视野嘛！】
汪兆平嘴角抽了抽。
该说不愧是“朝阳群众”？
前一秒发现不足，下一秒就立刻补足？
单就这自我革新的执行力，哪国的情报组织它都望尘莫及啊！
“岩崎半藏……”
汪兆平将这个关键人物写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
但只是知道谁幕后指使的，貌似对目前的情况于事无补啊……
“孟老弟，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其它的消息？”
【有啊，据我的小道消息，那个回国的岩崎裕平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今又是他跟岩崎秀吉争夺家主之位的关键时刻。
我个人建议你还是离那个岩崎秀吉远一点，省的他们狗咬狗溅你一身血。】
“呃……”
喂喂！这算是人家财阀家族的内部秘闻了吧？
你管这个叫小道消息？
从人家卧室里传出来的小道消息吗？
内心一番疯狂吐槽，汪兆平只当是孟浪自己的胡乱猜测。
“那个……我是说，有没有关于佛头在哪儿这样的小道消息？”他小心翼翼的问。
【这个……】
孟浪能怎么回答？
说佛头早就被一锤子干碎，现在恐怕连灰都被宁十三给扬了吧？
【咳！其实世间万物的来与去，都自有它的规律，刻意去找的东西往往是找不到的。
它往往会藏在不经意间的一次凝望，一次回眸，一个偶然里有感于昨天的某一个时刻……】
“停！停停！”汪兆平一脸古怪的打断孟浪。
我来问情报的，怎么还作起散文来了？
“孟老弟，我文化鉴赏水平不高，你就简单点说，佛头它还能找回来不？”
【唉~】
一声悠然长叹，汪兆平已然知道了答案。
刚要失望，电话那头却是突然话锋一转。
【虽然佛头我爱莫能助，不过我这里倒是偶然间发现了另外的一条线索，跟案子倒也有些关联，不知道汪队长你要不要？】
“什么？”汪兆平顿时一愣。
另外的线索？
这熟悉的味道……所以你又双叒叕误中副车了？
“愿闻其详！”他赶紧竖起耳朵。
毕竟丢了西瓜，能捡回来个芝麻也是好的嘛……
【……】
然而，等听完孟浪在电话那头叙述的“芝麻”，汪兆平缓缓的瞪大了双眼。
他一脸错愕道。
“孟老弟，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不保真！】
“呃……”汪兆平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人家从来都是“小道消息”，口头上从不保证真实性。
“哦哦！我懂我懂！”汪兆平一脸兴奋的连连点头。
虽说从不保真，但他这个熟客怎么会不知道，只要是孟浪提供的消息。
只有失误，从未失手！
大不了再误中几次副车，那简直喜闻乐见啊！
“孟老弟，啥也不说了，每次都这么仗义相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了……”
【呵呵！都是老朋友了，这么客气就见外了。
不过，我这里倒还正好有件事儿，想让汪队帮忙来着……】
“哦？”汪兆平顿时来了精神。
“什么事，孟老弟尽管说，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给你闯了！”
【呵呵！言重了言重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周边的生存环境……有些恶劣了……】
汪兆平脸色顿时严肃起来，这要是涉及到工业污染之类的环境问题，那一般可都不是小案子……
要是涉及层面高一点，哪怕他是刑侦大队长，有时候也得先请示，再办事儿的。
可等孟浪大致叙述了一番之后，汪兆平顿时是一脸的哭笑不得。
“就这？”
……
当天下午，太阳还没完全下山呢，刚刚恢复了些许宁静的一品居的小区里就又鸡飞狗跳起来……
“不！不！你们不能这样，二宝！”
“汪！汪汪！”
“放开我，把我家二宝还给我啊！”
“汪汪！”
“二宝~”
“汪汪！”
略显凄厉的惨叫声中，张主任夫人死死拽着自家狗子的手，终究还是在众多执法者的拉扯中，一点点的从狗爪子上滑脱……
指尖和狗爪分离的瞬间，女人眼含热泪，心都要碎了……
“不！二宝~~~”
问世间情为何物……
那一人一狗被强行分离的画面，莫名的让人联想到了许仙和白娘子雷峰塔下生离死别的经典名场面。
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
“咔嚓~”“咔嚓咔嚓~”
孟浪和小雨趴在11楼的阳台上，吃着西瓜，看着楼下的闹剧。
小区中央位置空旷，张夫人嗓门又大，那回声壁效应，对小区居民简直就是360°环绕声现场直播……
“噗~大叔，这就是你说的江湖事江湖了啊？”小雨吐出几颗西瓜籽，一脸的崇拜。
孟浪只是一脸唏嘘的咬了口西瓜。
“啊，江湖嘛，又不是打打杀杀，全都是人情世故啊……咔嚓~”
第五百三十六章 改革的春风
当天晚上，刚下班回来的林海棠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呢。
就被某人一把拽进了房间……
……
“什么？你早就知道？”闫薇薇一脸错愕。
“嗯，孟浪之前就跟我打过招呼了，以高董的学识和地位，她愿意当小雨的老师，我怎么可能反对呢。”
“你们……合着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这么重要的事儿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伱也没问啊，而且我本来还以为人家平时那么忙，根本不可能同意的……”
闫薇薇顿时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傻妞你是不是傻啊！怎么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你也不想想人家那么忙，凭什么非亲非故的，却还愿意花时间当小雨老师？你就没想过是引狼入室啊？”
“人家一个大老板，怎么就成狼了？图我们什么呀？”
“你……你难道看不出来那个高媛和孟浪关系不一般吗？说是特别顾问，可你见过对下属那么热情的老板啊？”
“高董平日里的确是问了不少孟浪的话题，可应该也只是出于对人才的重视吧？
嗯……至少工作上，孟浪应该的确是帮了人家不少忙的……”
“什么重视人才，聊工作还能聊到家里来啊？我看她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人长得漂亮，还多金，换我我都心动了，你是一点都不着急啊？”
“呃……就算人家对孟浪有想法，我着什么急呀？”
“你……”
见对方还一副极力撇清自己的模样，闫薇薇顿时有些无语。
你还真当你们俩那点儿事儿我不知道啊？
林海棠看着一脸气呼呼的闫薇薇，却是突然试探着问了一句。
“薇薇，你……是不是对孟浪还有想法？”
“啥？”
闫薇薇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表现，的确是很容易让人误会……
“别……别瞎说！我能有什么想法，我是替你着急！”
她用奶凶的小眼神瞪着林海棠，以掩饰内心的心虚。
然而她这个直肠子的慌乱掩饰，又怎么能逃过林海棠的眼睛。
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高媛对孟浪有没有那个心思，她自然看的出来，反倒是面前的闫薇薇，貌似是越陷越深了……
想到自己稀里糊涂就跟孟浪领了证，对她就越发的内疚起来。
好几次想要向对方坦白的话，堵在嘴边，却愣是说不出口。
其实当初刚认识孟浪的时候，闫薇薇就已经透露出对他的好感。
所以在林海棠心里，她一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横刀夺爱的后来者……
一开始她也认为自己“道心坚定”，根本不可能跟孟浪发生什么，还极力的跟对方保持距离。
奈何两人的命运就好像纠缠在一起一样，剪不断理还乱。
而感情这种东西越是压抑，爆发起来就越是汹涌。
等回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和情感。
虽然现在每次见面还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摸样，可每当夜深人静，看着对方发来的信息还是会躲在被子里偷笑……
夹杂着甜蜜和愧疚，却无处宣泄的复杂心理。
她咬了咬牙。
“那个爱招人的可恶家伙……”
……
“诶？我早饭呢？”
第二天，孟浪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盘子一脑门儿问号，眼神充满了无辜。
“不好意思，今天做少了。”林海棠低头收拾着碗筷。
孟浪下意识就朝闫薇薇看去……
“看我干嘛，我今天就吃了三个包子。”
“嗯？”
这饭量还算正常啊……
疑惑的眼神重新看向林海棠，得到的却是一个后脑勺。
孟浪：“……”
是了！肯定是闫薇薇昨晚拿高媛的事儿打小报告了。
可我不是都已经提前打过预防针了吗？
好歹是个律师，这么偏听偏信的吗？
“咳！没事没事，我出去吃也行。”
“呵呵！就是嘛，家里的哪儿有外面的好吃呀~”
闫薇薇吃饱了还不忘补刀，明显的话中有话……
孟浪转身的脚步一顿，又转了回来。
“那个……我去厨房看看还有剩下的没有，凑活凑活也行。”
“呵！这是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呢~”
孟浪走向厨房的身体又僵住。
“咳！其实……我也没那么饿，要不然……我今天就不吃了？”
“哟，这么快就嫌家里的不好吃啦？”
“我……”
我忍！
……
小区停车场。
林海棠刚上了车，还没发动车子，一旁副驾的车门突然就被打开……
“砰！”
看着关上车门，一脸理所当然系上安全带的孟浪，林海棠愣了愣。
“你干嘛？”
“看不出来吗？搭便车啊！”
“你不是自己有车了吗？”
“没吃饭，浑身无力，低血糖自己开车多危险呐！”
“你……”林海棠无奈，只能启动车子。“去哪儿？”
“跟你一样，打卡上班呗！”
“上班？”眼神古怪的瞥了他一眼。
“这个词跟你有关系吗？你不说，我还以为你一直在家待业呢……”
孟浪无奈的一摊手。“虽说我最近的确是持续性的不想上班，间歇性的想辞职不干，经常性的想出去看看，偶尔的还会看破红尘……
奈何现在兜里没钱，某人又不管饭，这不就只能出去重操旧业了吗？
好歹是世界500强，勉强能混个温饱这样子……”
见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林海棠有些忍俊不禁。
可一想到家里的闫薇薇……
方向盘一打，拐上了一条小路。
“嗯？这好像不是去我公司的路吧？”孟浪突然警惕起来。“喂喂！你该不是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要带我去民政局吧？”
我这世界线崩了，难不成感情线也要崩？
上一集可没提到这种紧急情况吧？
林海棠白了他一眼。
“我承认当时是冲动了，但我也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
“吓我一跳，我跟高媛没什么的，纯粹是工作关系……”
“我当然知道你跟高媛没什么。”
“那你还……”
林海棠却是没有说话，只是突然在一个路口停下车落下车窗，对街边的一个女摊贩喊道。
“老板，一份豆浆油条，一份小笼包~”
“好嘞，马上来！”
很快，一份早点就送到了孟浪手上，车子这才重新缓缓启动。
“这家早点摊味道不错，东西也干净。”
孟浪看了看手里的早点，又看了看一副若无其事开车的林海棠，顿时就笑了。
这家伙……表达感情的方式还是那么含蓄……
两人很有默契的没有继续深究早上的事。
直到孟浪准备下车时，林海棠却是突然幽幽的叹了口气。
“也许你之前说得对，人生有时候就是有各种这样那样的无奈，有时候选谁……并不重要……”
“呃……”
看着汇入车流的小电动，孟浪站在华夏人寿的牌子底下愣了好半晌。
她这……什么意思？
“啪！”直到一只大手拍上了他的肩膀，才将他从愣神中惊醒。
回过头，就看到张叔正一脸古怪的盯着他。
瞥了渐行渐远的爱豆mini一眼，他的眼神越发的古怪起来。
“这才多久没见，保时捷不坐了，改坐宝宝巴士了？”
最近经济形势是不好，可阶级跌落……
这么迅速的嘛？
孟浪：“……”
怎么就宝宝巴士了，看不起我家的爱豆？
人家怎么说现在也是国际知名品牌好么！
……
“啪！”将保温杯拍在桌上。
“说吧，刚刚送你来的那女孩儿谁啊？跟你什么关系？”
张叔靠在椅背上，一脸审视的上下打量着许久不见的孟浪。
就刚刚那一幕，他已经在脑海里脑补出了七八十集的电视连续剧。
剧情不重要，男主突出一个渣！
“我说是刚讨回来的媳妇儿，张叔您信吗？”
“我信你个大头鬼！”
孟浪一脸无奈的往嘴里塞了个小笼包。“看吧，说了你也不信，那我还解释什么呀？”
这人生大起大落，时不时还波澜壮阔。
以至于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外人眼中不仅会觉得离奇，更会觉得渐渐离谱……
苍白的解释多了，孟浪就有点自暴自弃了。
“臭小子，别跟我这打马虎眼！上次开保时捷那个，多好的女孩儿啊，你居然……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张叔指着孟浪，一脸恨铁不成钢。
孟浪翻了个白眼。
“张叔，之前是谁跟我说，车，只是一种代步工具，人生的路还是应该脚踏实地……”
张叔被自己的鸡汤噎了一下，眼珠子一瞪。
“脚踏实地是没错，可我也不反对你在人生路上加加速啊！
你们老祖宗都说了，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解决人生大事的同时少奋斗二十年，寒碜么？”
“不寒碜啊，实不相瞒，你刚刚看到这位，至少能让我少奋斗好几个二十年……”
“呃……”
一句话让张叔直接愣住。
几个意思？开宝宝巴士的，比开保时捷的身价还高？
这么低调的吗？
孟浪表示自己这还是往低了说，林海棠别看余额宝里没几个钱，可光户口本上的嫁妆，几个闫薇薇捆起来也就是个零头。
更不用说还附赠了一个潜力无法估量的宝藏女孩小雨了……
“啪！”“那就更不应该了！”
谁成想，张叔听到这话居然更生气了，这回直接就拍了桌子。
“我原本还以为你是见色起意，没想到你是见利忘义，你对得起之前那姑娘吗？
哦！谁让你少奋斗你就选谁？
老孟要是知道了，看他不打断你的腿！”
“呃……我说张叔，你就不能想我点好啊？
我就不能是感情专一，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经受住层层考验和诱惑，不念过往，不畏将来，不困于心，不乱于情，始终如初的优秀青年？”
“你当前缀加的多，你就是优秀青年啊？”
“我前缀加的再多，也没您帽子扣得多吧……”
两人大眼瞪小眼，孟浪一脸无奈。
“我说张叔，咱们叔侄久别重逢，能不能聊点儿开心的？”
“开心的没有，倒是有点儿让你糟心的，听不听？”
张叔气呼呼的喝了口茶，总算是想起来正事儿了。
“什么事儿啊？”
“咱们公司最近内部有些变动，你以后想要整天摸鱼，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为什么？”孟浪好奇道。
“唔……政策刚下来，咱们苏市这边的公司要搞信创试点，不过这次这个跟以前有点不一样。
系统倒是非常好用，就是这考勤简直是无懈可击。
什么指纹膜，3D照片，统统没用……
这两天公司内部是鸡飞狗跳。
所以，以后想在公司混日子，恐怕你就只能天天打卡了……”
“呃……这系统是不是叫‘天枢ERP’？”
“咦，原来你知道了啊？”
“呵呵！”
孟浪没想到，居然是自己家的产品搞出来的“麻烦”。
胡老他们动作还真是快，天枢ERP的系统试点这么快就铺到苏市来了？
不对，应该是人家重点覆盖了苏市才对。
毕竟白夜纪的大本营就在这里，这就跟羊城满大街都是比亚帝一样，自家的地方企业，你不扶持谁扶持？
没想到，自己刮起的改革的春风，第一个革的就是自己的命……
作为一个只是用来掩护身份的伪装而言，天天打卡对他来说当然完全是浪费时间。
不过对他这个幕后的系统开发者来说，考勤是问题吗？
“放心吧张叔，不就是打卡吗，小意思~”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孟浪又问了一句。
“对您老没什么影响吧？”
张叔笑了笑，“对我影响不大，不过对某些人，影响就不小咯……”
见孟浪一脸疑惑，张叔笑着解释道。
“记得那位空降下来的孙经理吗？”
孟浪想了想，“见过一次，听马乔说，是个靠长险短做，虚假增员夸大业绩的家伙？”
“嗯！潮水退去，才知道谁在裸泳，这不，人家一体验过这系统的厉害，二话不说，第二天就申请调到北方去了。”
孟浪顿时就乐了。
“嚯！倒是够果断的……调去哪儿了？”
“还挺偏的，天高皇帝远嘛。
唔……好像叫……
黑龙省嫩江？”
第五百三十七章 浮世三千
“黑龙省嫩江……”
咀嚼了一下这个地名，明明是第一次听说，可总觉得似乎很耳熟。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就有些同情起这个只见过一次的孙经理来了……
摇摇头，将奇怪的感觉甩出脑海。
自己这只小蝴蝶的翅膀煽啊煽的，把谁给煽飞了也不奇怪。
至于人家是用什么姿势被煽飞的，那就不是现在的他该关心的了……
“张叔，你今天特地让我过来，就为了让我吃瓜啊？”
“我闲的呀？还不是你家老孟，家里企业越做越大，养个猪都上电视了，心里却是越来越没底。
这不，让我盯着你点，别搞出什么绯闻热搜出来把大好局面给祸祸了！”
“呃……”
孟浪一愣。
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味儿来，总算是知道为啥一见面，老张就苦口婆心对着他私生活一顿耳提面命了。
怕是在老孟眼里，孟家村的命运线，都已经跟孟浪的感情线牢牢绑定了……
自从高媛去过孟山牧业之后，老孟就打电话过来旁敲侧击过自己跟高媛的关系。
毕竟谁也不傻，一千多万的投资，你还能说是某些个大老板满不在乎的一掷千金。
可孟山牧业的投资规模越来越夸张，直接就奔着十个小目标的水平去了。
这是一般的关系能解释的清的？
孟浪是什么人，老孟家的自己人还能不清楚，要人脉没人脉，要背景没背景，要才华……
好吧，就算老孟脸皮够厚，认为自己老孟家出了个人中龙凤。
可什么级别的才华，才配得上这种等级的阶级跃迁？
全家人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唯一的答案了……恐怕这软妹币来的有些软……
原本这种事儿吧，只要当事人不介意，老孟为了全村人的福祉一咬牙也就认了。
奈何从各种线索来看，这还不是孟浪和一个富婆的故事，而是和好几个富婆的故事……
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儿有不湿鞋？
村子里日子是越来越好了，可老孟却是忍不住患得患失起来，担心这一切终究不过黄粱一梦。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他对孟浪的感情线，比他自己都要上心。
然而天高皇帝远，千里之外干着急的老孟也只能通过老张来给孟浪时不时提个醒了……
“张叔，你让我常回来打卡，该不会就是想替我爸盯着我吧？”
“咳！小浪啊，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们这些老家伙不好过多干涉。
但是张叔是过来人，怎么说也多了几十年的人生经验。
这天下的道理论到极致，不过柴米油盐，人生的冷暖论到极致，男人和女人的一个情字。
都市繁华，别迷失了本心才好……”
什么跟什么呀！
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这来自家中长辈的另类关心，还是让人生旅途不顺的孟浪心中，感受到了一丝慰藉。
“张叔，哪儿的话啊，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可是一直把你当指路明灯来着。
说实话，这段时间我的确是有些浮躁了。”
孟浪幽幽一叹。
“明明短时间便走过了别人一辈子才能走过的路，便得陇望蜀的想去看更多更远的风景。
浮世三千，我就这样渐渐的在自我的旅途里迷失了本我。
曾几何时，我最初的梦想也不过是偏安一隅，当一个警察叔叔，年薪百万呢……”
呃……
你这个年薪百万的警察叔叔……怕不是有其它门路……
老张忍着吐槽的欲望，仔细琢磨着孟浪这些明显经过了文艺加工的话。
唔……浮世三千，下面一句什么来着？
吾爱有三？
老张扯了扯嘴角。
不愧是读书人，暗示都这么隐晦的吗？
忍不住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孟浪的肩膀。
“知道自己浮躁了就好，须知……‘静’中藏了一个‘争’字，‘稳’中藏了一个‘急’字，‘忙’中藏了一个亡字。
越想争，心越要静，越急，心越要稳。”
孟浪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不愧是指路明灯张大师，几句话就切中要害。
面对眼下的情况，自己应该提前准备，而不是提前焦虑。
这次地球裂了，表面上看是敌人不讲武德，实际上还是自己积累的硬实力不够。
一次次的轮回，一次次的套娃，只要自己这只小蝴蝶的翅膀永不停歇地煽动，改变世界的风暴只会愈演愈烈。
王经理如此，孙经理如此，夜魔族……
自然也是如此！
没有什么敌人是时间熬不走的。
如果有，那一定是熬的时间还不够！
只要自己坚定执行自己的“职业龟化”路线，不骄不躁，稳扎稳打……
怕什么外星种子？
虽然会有些不太人道。
但为了世界和平，说不得也得给地球打一记“堕胎针”了……
地球：“……”
见孟浪一副颇为受教的模样，老张暗暗松了口气。
看样子，“色”中藏了一个“刀”字……
这句潜台词，他应该……也是听进去了吧？
两个读书人，就这样打着各自的哑谜，误解着各自的误解……
……
“噗嗤！”
就在孟浪琢磨着怎么给地球菌打针的时候，我们的黑猫先生，也刚刚打完人生中最为意义重大的一针……
“这是什么？”
宁十三捂着胳膊，一脸好奇的看向神情凝重的郑教授，以及他身后的白大褂们……
这幅众多白大褂如临大敌的场面，似乎跟自己想象的“安乐死”气氛有些出入……
郑教授仔细盯着各种医疗仪表的变化数值，随口回了一句。
“21号试验品。”
“呃……能简单通俗点吗？”
“嗯……以抗原病毒载体通过基因编辑技术制作的嵌合型T细胞原液……”
宁十三：“%￥#*&%￥##@……”
搜刮了肚子里所有浅薄的生物学知识，联想到神秘组织背后堪称人类巅峰的技术水平，宁十三脑门儿上汗直接就下来了……
“喂喂！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T病毒？！”
我虽然不介意走的痛快一点，但是很介意走的如此丧心病狂啊！
郑教授：“……”
一众医护：“……”
这家伙如果不是在故意逗乐子，怕不是癌细胞扩散到脑子了吧？
事实证明，书读的太多，和书读的太少，都免不了误解的产生。
见面前的实验体毫无排异反应，还能说“笑话”缓解气氛，郑教授难得的露出一个笑容耐心解释道。
“嗯……虽然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不过从根本上来说，这东西和T病毒的原理还真是类似的。
只不过一个产生的是随机变异，而我们这个则是定向治疗而已……”
郑教授的这句话，让宁十三直接愣在了当场。
他刚刚是在说……
治疗？！
第五百三十八章 第三个热源
科学革命引领技术革命，技术革命引领产业革命，产业革命则深刻的影响着整个人类的发展史，甚至改变着每个人的命运……
孙经理、宁十三等人，只是被影响的缩影之一。
孟浪这只小蝴蝶掀起的微风，正在悄然的影响着整个世界的历史走向。
甚至在某些领域里，已经席卷风雷之势，发出了让世界都为之震撼的音浪……
“轰~”
巨大的轰鸣声中，一枚小型火箭腾空而起，在升腾的白色烟雾中笔直的冲向天际……
“上升高度50m……100m……300m……1000m……关闭主发动机，失衡状态监控中……”
指挥中心数十名科研人员屏气凝神，眼中只有监控主画面中那掉头自由落体的白色箭体。
“发动机重新点火倒计时……10、9、8……”
随着箭头位置喷出反推气体，火箭姿态迅速调整。
“3……2……1！点火！”
“轰！”橘黄色火焰重新燃起。
“降落姿态持续调整中……支撑架打开……”
快速坠落的火箭在反推力的作用下，下降速度越来越慢，直至精准的落到十字星中央的发射原点，反推火焰几乎同时熄火……
看着完好无损，静静伫立的发射台上，唯有白色雾气环绕的火箭箭体，指挥中心陷入长达数秒的安静……
“我们……成功了？”
随着一句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疑问，所有人都目露狂喜，下一刻全场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
“不可思议，我们真的成功了？”
“回收过程堪称完美，和模拟数据几乎毫无二致！”
“吓死我了，我刚刚都已经做好它原地爆炸的准备了……”
“曹工，你太神了！你们是怎么想到这种再入轨迹约束的复合算法的?”
“老曹！行啊你！这次头功非你莫属了！”
被人群围在中心的曹国梁却是一脸苦笑。
我要真有这本事，何至于现在才拿出来？
事实上，他的震惊一点也不比周围的同事少。
知道技术具有理论可行性是一回事，但是当它真正的在自己面前进行了一次成功回收，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技术虽然是我带回来的，可却不是我们部门开发的，嗯……顶多也就算是联合研发吧……”
基于保密条例，他没办法跟同事们说太多，只能模棱两可的解释道。
“联合开发？外包的啊？还有谁参与了？难道是三所那边？”
曹国梁没有正面回答，反倒是略带歉意道。
“各位，今天过后，恐怕我就得暂时离开咱们研究所了，不止是我，还有我们整个部门。”
众人错愕。
“什么？曹工你没说错吧？实验刚刚成功，后续还有那么多工作，你说你们要走？”
“是啊，如今胜利在望，上面怎么能把你们都调走？这不是半途而废吗？”
曹国梁笑了笑。
“这可不是半途而废，我们只是去一個，能将这项技术真正发挥作用的地方……”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对这次的任务有所疑惑，然而现在，他已经完全“明白”了上面的良苦用心。
不管这技术是不是白夜纪这家私人企业自己开发的。
但是毋庸置疑的是，这项火箭回收技术，也只有在管理模式灵活，且深度参与市场化竞争的私营企业中，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论竞争力，他们这种国营机构，不论是在管理制度，还是在竞争力上，根本无法与更加灵活自主的私营企业相提并论。
更不用说是商业航天上至关重要的成本控制了。
太空叉公司已经在前面攻城略地，真要靠他们去抢时间抢市场，恐怕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能不能喝口汤都是个问题。
国家给人给钱给技术，这明显是打算扶持白夜纪跟大洋彼岸的太空叉公司打擂台啊！
这么一想，之前胡一飞在自己面前大手一挥，圈地画的大饼，说不定还真不是信口开河？
有国家在背后全力支持，方舟股份获得多少资源都不奇怪。
比如自己的发射场……
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彩。
在原本位置上已经没有上升空间的曹国梁，这一刻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自己的职业生涯已经走到了尽头，本以为就会这样波澜不惊默默无闻的直到退休。
但身为一名航天科研工作者，又有谁不带点情怀，不想在宇宙大开发的未来史书上青史留名呢？
更何况……人家给的工资还是自己现在的好几倍……
“呵呵！不止是我们，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伱们中的一部分人，也得跟着我一起去。”
“你们到底是要去哪儿啊？”
曹国梁神秘一笑。
“海楠！”
……
“成功了？”
看着下属传来的消息，胡老也是相当兴奋，忍不住当场就是一阵抚掌大笑。
落后就要挨打！
更不用说是在情报战中至关重要的太空资源争夺上……
这一次回收实验的成功，可以说是直接解决了胡老的一块心病。
这意味着暂时领先一步的大洋彼岸，再一次的被他们拉到了同一起跑线！
一直跟随在胡老身边，往日里一副冷冰冰模样的女军官，此刻也是忍不住露出笑容。
“这还得多亏了之前我们刚刚得到的‘可重复使用液氧补燃循环技术’和‘超强钛合金配方’，让我们在可复用航空发动机领域突飞猛进。
否则就算解决了控制问题，恐怕我们也没这么快就能将火箭回收技术投入具体使用。”
这句话仿佛提醒了胡老，让他愣怔了片刻后，不由陷入沉思。
女军官不知道其中的隐秘，可胡老是看过孟浪交给他的“锦囊”的。
只有他知道，为国家取得这两项技术的，其实正是猎魔人带领的黑客团队！
它们一举解决了可复用发动机这个“硬件”难题。
如今又是猎魔人替他们解决了回收技术中最为关键的制导控制系统这个“软件”难题，相当于是补上了该技术的最后一块拼图……
莫非从一开始，猎魔人就是冲着让国家突破这项关键技术去的？
可明明是个程序猿，却偏要费尽心思为国家补足太空开发的短板，对商业航天也表现出了极大的投资热情……
莫非……这就是技术宅对星辰大海特有的情怀？
胡老脸色古怪。
抛开这种行为不谈，猎魔人及其背后的神秘组织，总给他一种在暗中谋划着什么的奇怪感觉。
不论是几个月前的大马士革救援，还是黑客反击战，似乎并非单纯的报效国家这么简单。
更像是在为今天的局面做着某种先手准备……
加速华国航天技术发展，剿灭神秘组织的生化实验据点……
对方的目的在一个个的浮出水面。
而如此步步为营的行动，毋庸置疑，他们的背后一定有一个擅长战略布局，有着长远谋划的核心人物！
问题是，这个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难道真如他们所言，只是为了对抗福利院背后的邪恶组织？
胡老沉吟了片刻。
“小楚，去准备飞机，我要去个地方。”
女军官一个立正。“是！请问您要去哪儿？”
“寂静岭。”
女军官：“……”
……
代号颇有些瘆人的某研究所内。
名为小玉的小女孩已经没有了刚来时的从容淡定，她一把掀翻了面前的餐盘。
在叮铃哐啷的盘碗落地声中，一脸委屈的哭喊道。
“我不要吃饭，我要见院长奶奶，你们把我的院长奶奶弄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让我回福利院！呜~”
让一旁的“护士”收拾被打落的东西，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姐姐”有些无奈道。
“小玉，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院长奶奶因为一些事情，被警察叔叔带回去调查了。
要是没什么事，等过段时间她自然会过来接你。”
“前两天你也是这么说的，可这么久过去了，奶奶还是没来！
我不相信奶奶是被警察叔叔带走了，一定是你们不让奶奶来见我！呜~呜呜~”
“小玉，可能是那边有什么事给耽误了，你就安心的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这样，姐姐一会儿再给你带点玩具，还有你爱吃的棒棒糖怎么样啊？”
“不要！我不要零食，我就要我的奶奶……呜呜~”
连哄带骗，过了许久才勉强让小女孩暂时停止了哭泣。
然而，就在医护人员松了口气般离开这间独立病房之后，小玉刚刚还梨花带雨的脸上却渐渐冷了下来。
不对劲！情况越来越不对劲了！
时间过去这么久，院长却依旧没有重新与自己取得联系。
虽然前两天的确是有两个警察过来问了自己很多问题，似乎是在调查院长的“虐童案”。
但就算是被警察困住，以院长的能力也早该脱身了才对……
更让她不安的是，自己今天被更换了另一间独立病房！
虽然看上去和普通病房无异，但一进入这里，她就觉察到了异常……
小玉侧耳倾听，然而往日里外界甚是嘈杂的各种声音，此时却是微不可察。
果然……这个房间做了特殊的隔音处理……
如果自己无法接收到外界传递过来的信息，也等于说，自己同样无法向外传递信息……
对方知道自己的能力？
小玉不敢相信。
但这样的病房，无疑证明对方至少得知了己方部分的情报！
难道是院长那边露了什么马脚？
可这怎么可能呢？
想不通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小玉越发的焦躁，无奈之下只能用哭闹这种方式试探对方。
然而结果显而易见，对方根本不为所动……
“呜呜呜~”怀里的白毛小狗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发出一阵不安的呜咽。
“不行！不能再等了！”
小玉一咬牙。
……
入夜。
就在距离小玉所在病房数百米开外的一处监控室内，楚天楚大校，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十几个屏幕。
而上面，赫然正是小女孩所在病房，还有周边所有出入通道的实时监控。
按照上面的任务要求打造出这个特殊病房之后，重要的“观察目标”就被立刻转移了进去。
而变成研究所临时护卫队的“猎魔小队”，就成了这里的“安保人员”，负责研究所的内外警戒……
“咔嚓~”这时房门被打开，名为小黑的特战队队员走了进来，还端来了一杯热饮。
“给，队长，浓茶，提神的。”
“嗯！”楚天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病房的监控画面。
看着画面中正抱着小狗在看动画片的小女孩，神色始终凝重。
“队长，都盯了好几天了，这怎么看都是个天真烂漫的普通小女孩吧，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有些事，你不懂……”楚天依旧神色凝重。
对几头聆听者和老院长的解剖分析报告，他是知情人之一。
所以才明白，之前宁十三所言非虚。
他们面对的这伙敌人，绝非是普通人这么简单！
“好吧，看来今晚又得熬夜了，苦呀……”
就在小黑发牢骚的时候，某个监控画面一暗。
原来是小女孩打了个哈欠，似乎是准备关灯睡觉了。
没有了光源，监控画面自然一片漆黑。
不过楚天只是在键盘上敲击了两下，画面就再次亮了起来。
这所耗资不菲的特殊“病房”，可不止有着一种监控方式，微光夜视仪自然不在话下。
虽然此时的画面，不如原本的那样高清到纤毫毕现，但看清室内的人和物，还是不成问题的。
看着自己爬上床，还贴心的给自家狗子盖上被子的小女孩，楚天这才缓缓的重新靠在椅背上，继续监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直到凌晨两点，僻静的研究所周围越发的静谧。
“哈~”一旁的小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嗯？！”
然而就在这时，靠在椅子上的楚天却是陡然坐直了身体，凑近了监控屏幕，眯起眼似乎想要看清楚什么的样子。
“怎么了队长？”
小黑一脸疑惑的看向画面，可上面是盖着被子静静睡觉的小女孩，似乎并无任何异常。
“不对，刚刚目标似乎动了一下。”
楚天成为猎龙小队的队长之前，可是部队里兵王中的兵王，不仅精通各种战术战法，而且还曾经是一名王牌的狙击手。
那眼力自然不用说，些许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也许只是翻了个身，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小黑不以为然道。
楚天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反倒是一脸慎重的在键盘上敲击了两下。
于是，原本的微光监控模式，瞬间切换到了热成像模式。
然后下一刻，看到监控画面的两个人同时愣住。
慢慢的，小黑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那……那是什么？！”
哪怕是久经战火，面对近距离爆炸都能面不改色的楚大校，此时也是一脸的惊骇。
只见热成像模式下，房间里出现了数个热源。
一个是小女孩的，另一个则是那条宠物狗的……
这不是让他们感到惊讶的地方，让两人感到震惊且恐惧的。
是小女孩和宠物狗之间……赫然出现了第三个热源！
连接着两者的这个不明物体体积并不大，然而两人却一眼便注意到了它。
无它，只因在热成像模式下，它实在是太过醒目了些。
如果说小女孩和宠物狗的热源显示为黄色和红色两种颜色交织的图形。
那么这个模糊一团，呈现某种分叉状特征的诡异热源，就完全是纯红色的高亮图形了。
这说明，这个未知物体的表面温度，绝对在正常生物的体温之上！
若是两人此时在现场。
就会看到，黑暗中，一团暗红色的，蠕动着的分叉神经簇。
正从小女孩的口鼻中，缓缓的钻入怀中的宠物体内……
第五百三十九章 熬鹰
“咔嚓~”
一名值班护士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确认女孩已经上床睡觉，巡视一圈房间内并无任何异常，这才转身走出病房离开。
这是每天例行的查房。
然而这位值班护士却并没有察觉，就在刚刚自己走进房间的一瞬间，门后一道黑影已经从她的脚下悄无声息的窜出了房门……
柔软的肉垫踩在青石地面，只发出微不可查的沙沙声。
借着微弱的应急灯灯光，黑影迅速的在走廊上飞奔而过。
而就在即将进入监控区摄像头下的时候，黑影突然加速一跃而起！
踏！踏！踏！
几个灵活的弹跳，在垂直的墙壁上只是几个借力，居然以面朝上紧贴着天花板的方式，轻松的躲过监控摄像头，从通道上方的监控死角飞掠而过！
接着空中一个转身轻巧的落地，脚步丝毫不停，继续飞檐走壁般的避开所有沿途监控。
黑暗中，只有一对闪着幽光的眼睛闪闪发亮……
“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名拿着手电巡逻的保安从拐角处出现，然而却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刚刚经过，背后就悄无声息的窜过去了一条黑影。
完美躲开所有的巡逻人员，如入无人之境般朝着出口的方向狂奔！
是的，人类很狡猾。
即便对她这种小女孩也没有丝毫放松警惕。
这座所谓“住院部”的建筑物拥有完善的新风系统，门窗紧闭，根本没有可供利用的出入口。
病房周围不仅有不定期巡视的巡逻人员和密布的监控，就连唯一的出入口在夜晚也是守卫森严。
然而愚蠢的人类根本想象不到神族的手段，终究是百密一疏……
他们不会想到……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却敞开着！
一个不起眼角落上方，直径仅有30公分左右的通风管道。
呼啸涌入的风声，仿佛为它指引着自由的方向……
一個声音高叫着，爬出来吧，爬出来就给你自由。
所以，它义无反顾的一头钻入了这唯一的逃生之路！
近了，近了！
它甚至已经能够看见外面夜空中洒下的星光。
嘴角勾起一抹人性化的弧度。
虽然舍弃了自己最为契合的身体，但这一切都是暂时的！
只要自己能够逃出这里，将情报传递出去，等待这伙神秘敌人的，必将会是院长雷霆般的报复和打击！
夺回属于自己的肉体，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等着吧……我一定还会回来的！
当出口近在咫尺，钻出管道的那一刻，它忍不住兴奋的一跃而起！
下一刻……“咔嚓！”
一声清脆的机括咬合声突然响起，紧接着一道黑影从上方兜头就罩了下来……
“汪？？？！！！”
……
直到片刻之后，赶来回收的猎魔人小队提起捕兽笼，还能透过笼子看到里面那条狗子瞪大眼睛，极为人性化的“一脸懵逼”。
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
而直到战术手电的强光打在自己身上，“它”才猛然惊醒，现在可不是去想为什么的时候。
立刻将自己灵动的双眼隐藏起来，然后伸出舌头……
“哈~哈~哈~”
然而，此前无往不利的装傻卖萌，此刻却全然没了作用。
“噗！噗！噗！”
接二连三的麻醉弹打在身上，狗子还没来得及表达抗议，就感觉身体渐渐失去了控制，浑身无力起来……
两个身穿防化服，头上还带着防毒面具的家伙如临大敌，清空了麻醉枪还不罢休，直接将面前的铁笼子丢进了一个看起来就相当结实的密封箱子里，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直到套娃一样的将这条看似人畜无害的白色小狗彻底“封印”，外加好几道上了锁的手臂粗铁链，两人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而就在外围，整个小队全副武装的猎魔小队成员或趴或蹲持枪警戒。
就连楼顶都有两个狙击手开了热成像，枪弹上膛，准备随时击毙一切靠近的活动物体。
直到危险解除，其中一个“防化兵”这才将头上的防毒面具摘了下来，赫然正是刚刚还在值班室的楚天！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毕竟哪怕是面对炮火也能面不改色的兵王，这辈子也从没和这种东西打过交道，难免有些紧张。
“还好，这家伙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想想也知道，我们连个缝都没给你留，怎么可能还专门给你留个洞？
……
另一边，刚下军机的胡老就听到了“寂静岭”这边传来的消息。
匆匆驱车赶到的时候，透过厚厚的高强度防弹玻璃，就看到了在里面无能狂吠的白色小狗……
“……情况就是这样，我们用了足够迷晕一头大象的麻醉剂量，可是短短的一个小时它就恢复了全部行动能力。
可以确定的是，这里面的一定不是普通的狗。
至于那东西到底是什么，还需要我们的科研人员进一步研究……”
等一旁的楚天汇报完昨晚的详细经过，胡老已经是难掩震惊。
看着里面愤怒抓挠强化玻璃，张嘴“无声”狂吠的白色小狗，他的眼角忍不住一阵抽搐。
上次的人体改造就已经够让人惊掉下巴了，这次得到的情报更劲爆，对方居然还能“金蝉脱壳”！
而且用的还是这么令人惊悚的方式……
“能确认对方拥有智慧吗？”
“从对方逃离的方式上看，绝对具备着不低的智慧。
它甚至还知道躲开我们的监控摄像头，通过超强的听力和嗅觉躲开巡逻人员。
若不是我们利用了较为传统的捕兽手段，还真不一定能抓住对方。
虽然已经可以确定对方存在智慧，但我们尝试着进行了沟通，可对方拒绝合作，一直是这样的状态。”楚天无奈的指了指里面状若疯狂的狗子。
“那个小女孩现在是什么情况？”胡老皱眉问道。
“脑电波已经完全消失……”楚天脸色凝重的回答道。
同时，两人头顶的屏幕上出现了另一个全封闭病房的画面。
名为小玉的小女孩正穿着白色的特殊拘束服，被数条拘束带固定在一张病床上，身上贴满了监控生命体征用的电极片。
只不过此时的小女孩双眼紧闭，胸膛已经没有任何起伏……
“死了？”
“无法确定，我们的人正在考虑要不要给她进行开颅手术……”
“嗯……暂时先观察一下，毕竟我们手上的活体样本只有这么一个……
对了，我们在上次行动中，不是还得到了那福利院院长的尸体吗？
我记得上次的报告里，就提到过尸体大脑影像中存在一片未知黑影？”
“是的，现在看来，这个院长的大脑里，应该有着类似的东西。
但是奇怪的是，对那些犬类尸体进行CT影像时，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两者被控制的方式，似乎存在着差异。”
“能把东西取出来吗？”
“我刚刚询问过，我们的解剖人员正在对尸体进行研究，试图将这片黑影进行手术剥离。
只不过涉及到极其复杂的神经系统，为了样本的尽量完整，整个剥离过程恐怕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揉了揉眉心，胡老第一次感到这世界似乎陌生的让自己都有点不认识了。
“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我是个军人，没法对不了解的生物进行评判。
但可以确定的是，那个代号‘黑猫’的宁十三，以及对方背后的组织，应该能够给我们答案。”
“何以见得？”
“很简单，对方很显然对福利院以及里面的特殊存在了如指掌。
不管是福利院行动，打造这所多重隔音的特殊‘囚室’，亦或是特意留下小女孩身边的这只宠物狗，我们都是按照对方的要求执行的。
没有这些特殊的建议，我们根本想象不到，也根本抓不住这种非人的存在。
一切的线索都说明了，对方是早有预谋。
正是对方一步步的引导，才将里面奇特生物的情报暴露在我们眼前。
我无法判断对方有什么目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得多！”
胡老沉默着点点头。
没错，万物控股背后的组织绝对掌握着更多的情报。
可一想到那个自称“组织后勤部十八线外围成员”的家伙一连串“大概、可能、疑似”的太极式话术，他就有些无奈。
倒不是不满对方隐瞒不报。
说实话，像他们这种干情报的，对所有事物都是持怀疑态度的。
所以即便是当时对方肯和盘托出，自己恐怕也不一定会相信这样的“天方夜谭”。
正所谓眼见为实，没有见识过对方的手段，亲眼看到那幅热成像监控录像，他估计会直接将对方当成中二病患者。
然后在那份所谓情报上盖一个“fakenews”的章。
对方之所以这么遮遮掩掩，也未尝没有让自己亲眼见证的意思，可谓是用心良苦……
不过相比情报来源，此时他更关心的是，里面那东西对华国所造成的威胁……
“你觉得……这会不会是大洋彼岸的生化兵器？”
楚天无奈的摊摊手。
“胡老，我们一直干的是正面战场的活儿，这种很可能是实验室跑出来的东西，我实在是没有太多的概念。”
“那就从战术战法的角度，分析一下这东西的战场威胁性。”
“唔……那我只能说，这东西要是大规模的出现在战场上，那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楚天捋了捋思路。
“虽说以对方目前表现出来的特殊能力，顶多强化的是战场侦查和单兵作战能力。
对于眼下以超视距打击为主的现代战场来说，除了巷战和山地作战等特殊作战场景以外，能够造成的影响有限。
但……单就对方能够某种程度上操控非人生物，就足够让我们草木皆兵。
这意味着任何活物，可能都会变成我们的敌人……
如果对方使用跟我们类似的特种作战，进行敌后侦查、渗透、破袭……
那恐怕我们的整个作战体系都会受到严重的干扰。
更不用说这东西潜伏在我们内部，会对我们的指挥系统造成什么样的危害，一旦对方采用斩首行动……
所以我的建议是，尽快摸清对方的特点，开发出针对性的甄别技术。
虽然目前我们并不能确定对方具体的渗透区域和数量。
但有必要时，我们甚至应该进行全民排查，以防范这种可怕的隐患！”
胡老听完楚天的建议，不由陷入沉默。
对方的寄生方式如此诡异，想要开发出甄别技术何其困难？
在尚不发达的现有医疗体系下，人均医疗资源紧张，在不能引起恐慌的情况下想要全民排查无异于痴人说梦。
更何况小女孩之前的表现简直与常人无异。
这种情况下，IQ、EQ、AQ……你测什么Q恐怕都测不出来脑子里到底有没有问题。
唉！这可是给自己出了个难题。
不查吧，威胁就在那里。
想查吧，又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过不管怎么说，要是真能开发出甄别技术，也得先把部队和政务系统等关键部门先行做一下排查，将威胁降到最低……
至少脑部CT会呈现异常阴影这一点，还是可以利用的。
“这里确定安全吗？”
“安保级别已经升到最高，我们已经增派人手，24小时不间断保护这里。
另外，几个特殊房间都做了多重隔音处理，不会有任何声音泄露出去。”
“嗯！这件事要严格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包括老楚也不能透露！”
楚天一个立正。
“是，我明白！”
“嗯！你先出去吧，在外面待命。”
“是！”
等楚天离开，房间内只剩下胡老一人。
想了想，他还是拿起通讯器，拨通了那个电话……
【东西抓到了？】
没想到对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胡老神色一怔。
他眉头微皱。“你怎么知道？”
【自然是有特殊渠道的……嗯！伱是想问我，这东西怎么处理对吧？】
“嗯……”
这种被对方完全看穿的感觉……
你还敢说自己是后勤部十八线外围？
“没错，我现在在考虑要不要把它切片，说不定可以解析出里面的技术……”
【别！千万别！你知道对方有多难抓么？为了它我们都牺牲了好几位兄弟……】
胡老挑了挑眉，内心有些肃然起敬。
“所以……你们这是早就预谋好了借刀杀人吧？”
【怎么算是借刀杀人呢？首先它们不算人，其次，咱们应该算是精诚合作才对！】
“不管是什么，现在东西已经抓到了，可以告诉我你们的目的了吧。”
【嗯……您老听说过‘熬鹰’吗？】
“熬鹰？”胡老脸色一怔，抬头看了看里面还在不断抓挠狂吠的狗子……
“你可别告诉我你们打算熬这种东西？”
【为什么不呢？要知道，再强大的敌人，也是会害怕被从内部攻破的……
正所谓万事万物皆可盘，同理，只要它有着生物的本能，就都能熬！】
沉默片刻，“你想怎么做？”
【比如先测试一下它的求生欲。】
“怎么测？”
【唔……先饿它三天？】
胡老：“……”
……
挂断电话，孟浪拿起了桌上的一份资料，也是这次人生的技术副本——
第五百四十章 潘多拉计划
【名为小玉的眷族终究是漏了马脚，而真相总算揭晓。
为何当时的朝家被灭门之后，只漏掉了一条狗……
收获是巨大的！
虽然“寂静岭”项目在3年之后就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在一次外界猜测的“自然偶发性次声波海啸”之后。
“寂静岭”真的变成了寂静岭……
但我们依旧获得了宝贵的研究资料。
包括所谓的神族，也包括眷族。
而我也终于明白了，小雨那一句“想要打败它，唯一的方法就是成为它”，原来不仅仅是针对绝绝子……
是的，所有的文明都有弱点，所有的入侵都有代价……
正如地球上某些自诩“神之选民”的家伙一样。
在它们决定入侵的那一刻，就已经打开了一个足够让自己步入混乱和毁灭的潘多拉的魔盒……】
看着手中的资料，脑海中再次浮现《无人生还》中的这段描述。
“眷族……”孟浪目光微微闪动。
没想到敌人最为棘手的手段，居然会变成打败它们的机会……
所谓的眷族，大概可以看成是夜魔族和人类的“混血儿”。
为了完美的隐藏在人类社会中，这些“混血儿”平日里的表现几乎与人类无异。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样完美伪装的“兵种”，给夜魔族带来了极大的战场优势。
但是正如兄弟所言，所有的入侵都并非是没有代价的……
在这样的渗透过程中，双方不可避免的相互接触，也相互影响……
就如同电影中人类为了掠夺潘多拉星球，制造出适应该星球环境的混血“阿凡达”一样。
电影中的男主杰克，被赋予渗透进纳美人族群的任务，可最终却反叛了人类，站在了潘多拉一方。
甚至还突破了种族界限，爱上了一个纳美人，最终以一个纳美人的身份幸福的生活在了潘多拉……
抛开圣母心，以及自身的悲惨遭遇和对人类文明的不认同之外。
很难说，这不是同“阿凡达”进行神经连接过程中所受到的“精神污染”所致。
正如你学什么，就像什么，你像什么，最终就可能成为什么！
男主反叛的案例，不能说是实验失败，只能说是对方学的太像了，直接学成了对方……
同理，将“人类”当做某种“生物机甲”，进行“精神连接”式操控的神族。
其“神格”和思维模式，或多或少也必然会受到人类的同化……
正如那个名为小玉的小女孩，作为拥有独立意识的高等眷族，居然会喜欢吃棒棒糖一样。
这就是某种明显的“精神污染”！
如果加大这种精神污染，未必就不能从那些资深眷族中也诞生出一個杰克第二，让它加入人类的阵营为我所用！
当然了，正常情况下，这种“产品缺陷”并不能算是敌人的重大破绽。
此前孟浪对神族的上下级结构和统治方式已经有所猜测，如今更是进一步被证实。
作为以神经元多寡为等级划分的集体智慧，对方的内部级别被孟浪大致划分为“一撮”、“一团”、“一坨”……
咳！抛开很是随便的划分方式不谈。
类似朝歌与狗这一等级，脑域中寄生的神族“神经元”极少，它们甚至没有自己的独立思维，顶多也就是个信号收发器。
也因此，无法被CT影像等现代医学设备所观察，基本可以在人类社会随意活动。
虽然这么说有点伤人，不过朝歌在对方眼中，恐怕真的是跟聆听者一个等级的工具人。
所以即便能够策反，但除了打探到一些外围情报，用处有限。
而老院长这种“一团”级别的，能够随时与“巢”保持联络的“区域负责人”，虽然价值巨大，但遗憾的是基本上不存在被策反的可能。
于是，介于“撮级”和“团级”之间，敌人自己所创造出来的新一代实验体——小玉。
便成为了他们验证这一猜想的唯一突破口！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小玉这名眷族的特殊性了。
没有距离地球5000万公里的特殊太空囚室，这小玉却成为了朝歌以外，第二名被他们活着俘获的眷族……
原本他还有些担心，这个小女孩会不会也跟朝歌一样，暴露之后的第一时间就会被“巢”直接脑死亡处理。
“福利院行动前”，他甚至已经做好了一无所获，只能得到几具神族尸体标本的准备。
但事实证明，这个小女孩似乎本身就具备了一定的“特殊性”。
那个“巢”应该是因为某种原因失去了……至少是暂时的失去了对她的控制权。
对方引以为傲的“精神同频”似乎失去了作用。
也因此让她变成了如今唯一游离在敌人控制以外的“高等眷族”！
铁板一块的敌人内部，似乎是被弟兄们生生撬开了一道缝隙……
不仅是小女孩所知道的敌方情报，还有她本身所具有的战略价值！
要知道神族可是集体型智慧，而非人类这种独立个体。
集体型智慧虽然在统治结构上更加完美，不会有人类这种一个星球数百个国家分而治之的奇葩存在。
但某种角度来说，一旦被入侵，反而更容易受到外来的影响……
毕竟……这就相当于将鸡蛋放在了一个篮子里。
而一颗老鼠屎，是有可能坏了一锅粥的……
谁规定只有外星人才能入侵人类，人类就不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策反小玉这个高等眷族，就是孟浪打入敌人指挥部的第一步……
虽然在最新的人生篇章中，“冥神星”的威胁性已经大大的超过了“巢”。
但只要能控制住“巢”，不仅人类内部隐患迎刃而解。
若是还能让对方发送错误信号，把“冥神星”的降落坐标从地球改成其它地方，比如太阳系中心那个大火炉……
到时候从孵化到火葬一条龙服务……完美！
《无人生还》中虽然真的无人生还，但是却给弟兄们指明了一条新的自救路线。
那么，关键的问题来了，到底怎么才能扩大这种精神污染，从内部瓦解敌人呢？
3年时间，已经让他们从小玉的身上，获得了足够多关于眷族的情报。
而这份情报浓缩的精华，就全在这份《论针对眷族的108种精神污染方式》里……
“3年啊……”孟浪不无感慨。
先替牺牲的勇士们默哀了三秒钟。
但说实话，“寂静岭”项目能够隐藏3年之久，才被夜魔族发现并摧毁，已经让孟浪不得不赞赏一下胡老他们的保密专业性了。
夜魔族的情报搜集网，可谓是无孔不入。
他能保密，是因为他始终是光杆司令一个。
而实验研究毕竟是个团队合作项目，参与人员不在少数。
随着时间推移，知道这个绝密项目的人类只会越来越多，稍有错漏，就会被敌人所探知。
而书中提到的“自然偶发性次声波海啸”，让孟浪忍不住的就想到了自己的人生刺客韩丽……
相比出手相当隐秘的暗杀者，“刺客”这个兵种的能力，更倾向于正面搏杀和攻坚。
次声波杀人于无形，类似的攻击手段绝对是防不胜防。
1890年，新西兰一艘名为“马尔波罗”号的帆船离奇失踪，20年后，在远离“马尔波罗”号航线的火地岛岸边，人们发现了它。
船员虽已死亡，但尸体仍各就其位，而船上其他物品和船体结构也完好如初。
船上的一切好像正向人们暗示，有一种神奇而又可怕的力量，使它在瞬间进入了死亡的黑暗……
寂静岭项目所在地，仅仅只是建造了一间绝对隔音的特殊囚室，大部分的人还是暴露在次声波攻击范围之内的。
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不惜暴露自身的特殊存在，动用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莫非也是被自己给逼急了？
看来还是得给研究项目弄个更加安全的地方才行。
要不……把整个实验大楼都改造成绝对隔音的封闭区域？
可不说耗资巨大，目标也太过明显，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更不用说，一旦“刺客”系兵种选择潜入之后再发动攻击，那照样是防不胜防……
最好是某个远离人烟，真正的“寂静之地”，比如……
孟浪抬头往上看了看，心中又多出了一个加速发展航天事业的理由。
我都跑到外太空了，就不信你还能打扰我把你切片？
给计划查缺补漏之后，他将心思又放回了如何策反小玉上。
按照这份“熬鹰”说明书，此时的小玉虽然长期以人类身份活动，但经过老院长从小的长期洗脑，对人类根本没有多少认同感。
自家弟兄用整整一年的时间验证了，靠嘴炮策反对方的可能性，只存在于热血漫画里……
因此，他们需要更实际的“污染手段”……
比如爱慕、嫉妒、贪婪、愉悦、恐惧……
这些人类的七情六欲，不论是人类所向往的美好，亦或是人类所抗拒的恐惧，都是能够利用的污染源。
对美食的贪婪、对死亡的恐惧，无疑能够激发对方对生存的渴望。
只有让对方深切的体会到人类内心深处的恐惧和人类社会的美好。
让她变得更像是人类，甚至是渴望成为人类……
那么“神格”，才能真正的堕落成为“人格”！
孟浪给这个堕落的过程起了个很有逼格的名字——“潘多拉计划”！
潘多拉的魔盒，释放的是人类的贪婪和欲望。
而恰恰是在这些欲望里，隐藏着人类自救的希望……
“嗯……说起来，能跟夜魔族相提并论……
书里提到的那个‘神之选民’是什么鬼？”
第五百四十一章 灵魂的枷锁
神之选民……
听着像是神族在地球发展的“球奸”？
孟浪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各种科幻电影里的“外星人崇拜宗教”。
“这脸皮可真够厚的……”
随口吐槽了一句，他倒也没将这件事太放在心上。
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末日当前，跳出来的各种牛鬼蛇神必然不少。
继续翻阅着手中的资料，直到最后一页……
看着最后一行文字，特别是文字下方那密密麻麻，似乎是某种精密设备的制造图纸，孟浪眼神微微有些古怪。
这份《论针对眷族的108种精神污染方式》，前107种倒也还算正常。
虽然手段有些稀奇古怪，但不难看出，基本是通过各种方式，对眷族的精神状态进行极限拉扯。
最终达到削弱目标意志力，或者加深人类认同感的目的。
而决定计划最终成败的关键……
则在这第108式上！
打个比方的话，前面的107式大概相当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BABA”，充其量只是终极大招的前摇……
但这最后一式决胜招的发动，还需要一件名为“脑波放大器”的东西来进行配合。
没错，就是类似变种人X教授脑袋上那种……
“小雨同学，你这是什么都敢造啊，下一步该不会是要造变种人了吧……”
看着最下面的设计者署名，孟浪再一次体会到“科学用雨”的巨大作用。
这件“脑波放大器”，其实才是书中夹带的关键黑科技……
如果说前面的107式是心理学攻势，那最后这个，就完全是“魔法攻击”了！
孟浪虽然完全看不懂，资料也很体贴的考虑到他的水平，只有设计图而没有原理说明。
妥妥一副“以你的智商我根本懒得解释”的潜台词。
但这不妨碍他大概估测这东西的科技含量。
毕竟自己这次可是刷新了存活记录，活到了2063年，比之前的记录2045年多了整整18年！
18年啊，过儿都等到姑姑了，很难想象当时的科技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更何况这18年，还是在世界的动荡中度过的，末日危机下战争年代的科技发展速度，根本不能用正常标准去衡量。
而这其中还涉及到人类大脑禁区和神族最为神秘的种族技能“精神同频”……
想想就让人莫名的期待！
不过设计图有了，怎么制造出来倒是个问题。
虽说兄弟们既然给了自己这设计图，那就肯定是以现在的技术和工业基础可以打造出来的，可行性上应该没问题。
可看图纸就知道，这东西，手搓是肯定搓不出来的。
难不成学完了编程，我还得去学精密仪器制造？
庄子的快乐之道告诉我们，脑子装的东西越多，自己就越容易裂开……
瞥了一眼密密麻麻，光目视都能让自己头晕眼花的精密图纸，孟浪果断将这份差事交给了专业对口的“神级乙方”。
“零，我想要打造一件‘脑波放大器’，给几套代工方案。”
【滴~】笔记本屏幕亮起。
【图纸解析中……解析完成！方案整合中……整合完成！
方案一：请人代工，请国内知名代工公司进行打造，预计最快时间5个月，预计花费3000万。
方案二：由我代工，预计花费时间10天，预计花费800万。】
孟浪：“……”
你的方案二，是专门用来嘲讽方案一的吧？
“为什么会差这么多啊……”他忍不住为人类抱不平。
【考虑到该设备和各种元器件的非标性，代工价格会直线上升，3000万已经是市场最低价。
而以人类的学习速度，光是要初步理解这份图纸，都要花费数月的时间，这还是在制造团队足够优秀的情况下。
所以5个月，是人类极限。
而我的10天，绝大多数是花在了物流快递所浪费的时间基础上。】
呃……
合着材料现成的话，你速度还能更快呗？
“那你怎么代工？该不会是黑掉一座工厂吧？”他问道。
【普通工厂并不具备打造完整设备所需的全部功能，所以除了采购零部件的资金，我还需要一副身体。】
孟浪一愣。
“你是指机器人？”
【回答是肯定的！】
“这……”他顿时警惕起来。
因为好几次被背刺的经历，他对给予零真实的身体，一直有着潜意识的排斥。
但想了想，忍不住又自嘲的笑了笑。
以零的能力，真想干点什么，一部电梯就够了，有没有“身体”，还真没什么差别。
再说了，虽然别人可能也很难看懂自己制造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交给别人代工，还真有些不太放心。
先制造一个机器人，然后让机器人制造“脑波放大器”，这也算是曲线救国了。
更何况，建立超级工厂，制造一批机器人大军对抗夜魔族，本也就是自己计划中的项目……
“好吧，你对身体有什么要求？嗯……最好是能够量产的。”
在白夜纪越发庞大的计算资源下，几乎没什么延迟，一副人形机器人的三维图像便展现出来。
【这是我根据现有机械和材料学技术，结合成本考虑，设计出来的性价比较高的一款多场景多功能人型机器人。】
孟浪仔细看了看，两条胳膊两条腿，两个眼睛没鼻孔……
嗯，这款银色机器人，外表上看跟白夜纪的logo机器人倒是有七八分相似。
并没有什么夸张的设计元素，浑身上下甚至充满了一股廉价感……
这让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也有些失望。
“看着挺普通的……”
【普通意味着普适，虽然并不是没有更高效的设计方案，但以当前环境和工业基础而言。
一款异型的机器人远不如常见设计来的通用。
而人型的设计意味着，我能够直接使用绝大多数为人类打造的工具，而不用重新设计制造。】
嗯……那你使用起人类的武器来，肯定也同样丝滑……
孟浪忍不住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行吧，就按方案二来，立刻执行。”
【抱歉，您的账户资金不足！】
“什么？”孟浪一愣。
这怎么可能？我资产负债表那么长一串净资产数字，怎么可能连区区800万都……
呃……等等！
他这才反应过来，因为前段时间给了林父一大笔，现在自己的小金库已经见底，也就勉强能够维持温饱这样子……
手里虽然还有一大笔比特币，不过那东西轻易是不能动用的。
随便卖一个币，恐怕就会引起世界范围币圈的超级大地震。
毕竟那可是“创世地址”，一旦激活，甚至表现出变现的意图，搞不好就会让比特币价格直接崩盘。
想要“提现”，还需要一个更加稳妥的方案让利益最大化……
而因为之前的吱付宝转账操作，胡老便一语点破自己和高媛之间的“投资人关系”，让孟浪意识到“公私分明”的重要性。
此后便尽量不让自己的小金库和万物控股的资金流产生太多关联。
所以他是个隐形富豪没错，但大部分的资金却是在集团“公账”上的……
“我没钱你还给我两个这么花钱的方案？”孟浪不由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所以我建议您使用集团资金，借用白夜纪‘工业机器人研发部’的场地和设备进行制造。
猎魔人的身份，不仅拥有1亿资金以内的采购权限，还拥有着公司绝大多数物料和设施的支配和使用权。
事实上，800万的预算，正是考虑到白夜纪现有的资源和设备，否则这个资金至少要翻一倍。
这样不仅更加高效，还能以研发的名义退一部分企业所得税。】
呃……
孟浪眼神古怪。
你是懂合理避税的……
而且这骚操作……是公器私用吧？
他莫名的就想到了将豪车和飞机挂到公司名下的富豪们。
用公家的钱，造自己的机器人，然后用自己的机器人造自己的黑科技……
嗯！不花自己一分钱，顶多也就是在研发物料耗材上多报点账，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白夜纪的确早就成立了工业机器人研发部，毕竟他的“超级工厂”可少不了工业机器人的加持，相关的人员和场地早就在提前筹备中。
以该部门的名义购买这些零部件，无疑会更加安全……
“那就按照这个方案执行。”
【是！任务确定，商品检索中……材料选型中……工艺流程制定中……BOM制作中……
制作完成！相关采购订单分配中……相关制造任务分派中……】
几乎只是短短几分钟，零就通过天枢ERP在集团采购网和国内外多个大型零部件交易平台陆续发布了所有采购清单中的数百个相关零部件。
而白夜纪的“工业机器人研发部”，也收到了以“猎魔人”名义发布的机器人组装计划表。
看到紧迫的时间要求，相关工作人员开始紧锣密鼓的学习起了新鲜出炉的机器人组装说明书……
孟浪颇为感慨的看着各项计划进度条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增长。
换成一个普通的研发团队，从读懂图纸，到零部件选型，再到制作计划，安排人手，光这些前期准备都要至少一两个月的时间。
要是换成效率低下的某些机构，这个领导签字，那个领导审核，耗个一两年都不奇怪。
而拥有庞大检索库的零，所用的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且还是人型机器人和“脑波放大器”两个制造计划同时进行的多线程操作。
这就是AI对人类的碾压……
人类被代替的历史大趋势无法避免啊……
看着电脑上缓缓转动的机器人三维模型。
“这个型号，还没命名吧？”
【是的，请您命名！】
孟浪犹豫片刻。
“环武市保卫圈炮塔林立，第三代机器人守护者漫山遍野，无人化七代战机遮天蔽日……”
想到《无人生还》中的这段描述……
“那就叫……守护者系列I型吧！”
……
三天之后……
“喂喂！第三天了，都没动静了，我们不会把那东西饿死了吧？这可是珍贵的活体标本。”
一名白大褂观察着里面好半天没有动静的白色小狗，忍不住担心道。
“放心，各项指标都正常，上面交代了，按照说明书上的操作就行。”另一名白大褂盯着监控仪器说道。
然后又抬起手表看了看。
“嗯……也差不多到时间了。”
……
里面的狗子有气无力的微微睁开眼皮，用略微发红的眼珠看了眼观察室里的两个人类，内心充满了仇恨……
它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但只觉得这帮人类完全就是一群神经病。
费那么大功夫活捉自己，然后就准备活活饿死自己？
这是什么见了鬼的操作？！
从刚开始的无能狂怒，抱着侥幸心理想要继续伪装成一条无辜的纯天然地球宠物狗。
到后来发现人类早已发现自己的秘密，知道继续伪装只是无用功的它只能渐渐消停，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
不管人类问什么，它都横眉冷对，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
本以为对方会一枪打死自己，甚至是将自己解剖切片。
它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谁成想……对方居然二话不说断了自己的粮！
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到现在渐渐狂躁的愤怒。
没办法，自己现在是条狗，虽然它依然拥有对这具“身体”的绝对控制权。
但是这具身体对食物的渴望，正以各种脑内激素为载体，不断的刺激着它的神经末梢，让它焦躁不安……
是的，神族很强大，但是存在形式决定了，它们对所有的精神类刺激，只会比普通生物来的更加的敏感。
它现在就像是被施加了“痛苦加倍”的诅咒，艰难的对抗着生物最为强烈的生存本能。
若非需要汲取营养物质，而且无法单独在地球的大气环境下生存，它都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直接舍弃这具肉身了……
因为越来越强烈的，难以忍受的饥饿感，正在渐渐侵蚀它的理智……
“啪嗒！”
就在这时，什么东西突然从头顶掉了下来，直直的掉在了它的面前。
它虚弱的再次睁开眼皮，映入眼帘的……
是一根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鸡腿……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足足盯了它半分多钟，想要闭上眼睛，可鼻尖上萦绕着的肉香让它浑身都开始兴奋的颤抖。
内心的理智告诉它，这一切都是人类的阴谋。
不管那帮人类想做什么，自己都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但是生物的强烈进食欲望却又不断地催促着它……
吃吧！快吃吧！
一根鸡腿而已，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对付这帮人类。
最终，经过长达数分钟的挣扎，它还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然后……
舌头一卷！
嗯……真香！
孟浪通过画面共享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嘴角一勾。
看来，即便是外星异种，也依旧保留了生物基本的生存本能。
“肉身，是渡世的宝筏，也是灵魂的枷锁啊……”
第五百四十二章 慈善家
这边的孟浪正在紧锣密鼓的消化着福利院一战中获得的战利品。
另一边，汪兆平所在的刑侦大队，也在苏杭交界山区一栋略显老旧的木材加工厂厂房外，布下了重重的重兵……
“这里是阿奇，各小组是否已就位？请回复，滋滋~”
【灰灰组已就位！滋~】
【毛毛组已就位！滋~】
【天天组已就位！滋~】
【……】
“很好，各单位注意主要出入口，一会儿行动开始之后，只许进不许出，务必不能让里面的任何一个嫌疑人逃脱！”
对着对讲机说完，汪兆平这才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向秦晓茹。
“对了，刚刚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次各组行动代号谁起的，怎么听着都奇奇怪怪的？”
“呵呵……”秦晓茹露出一个有些古怪的笑容。“所以说队长啊，你还是要多抽点时间陪陪孩子。”
“这跟陪孩子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这段时间案子一个接一个的，光就待了十天半个月的，哪儿还顾得上家里啊。
嗯……不过等这次行动结束，也是该好好放个假了……”
想起自己家里的儿子，汪兆平心中不免有些惆怅。
不过片刻后，他就将这一丝愁绪收回，拿起望远镜再次观察起了木材厂内的动静。
从表面上看，这就是个普通的木材加工厂，七八个工人在露天切割着木材。
见汪兆平一脸慎重的样子，秦晓茹忍不住凑过去问道。
“汪队，你这突然放下案子，带着我们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工厂，难不成我们要找的佛头就藏在这里面？”
“不知道。”
“不知道？”秦晓茹愣了一下。“不知道那我们来这干嘛？”
“咱们警察办案，其实有时候就跟开盲盒一样，破案之前，谁晓得真相是怎么样的？”
嗯……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可谁办案，是一开始就带着开盲盒的心情去办的？
“那我们……”
“嘘！别说话！”汪兆平突然抬手打断了对方。
在望远镜的视野中，两辆从乡间小道上驶来的汽车，刚刚径直的驶入了工厂……
打头的是一辆黑色大G，后面还跟着辆半挂车，上面装满了粗大的圆木。
仔细观察了一番打头的车辆，嗯……一看就价值不菲，看来里面就是情报里的那条大鱼了！
“各行动小组注意，准备行动！”
……
“嗤~”两辆汽车一前一后驶入了一栋三层厂房内。
随着厂房的卷帘门被重新落下，打头的大G上，一双锃亮的鳄鱼皮鞋落地，一个叼着雪茄，体型臃肿，约摸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前呼后拥的走了下来。
穿金戴银，手指上的祖母绿宝石异常惹眼，而那腰间绷紧的爱马仕皮带，几乎裹不住他那圆滚滚的大肚腩。
“你们几个，到周围把风，阿豹，把车里的东西卸下来，”
“是，老板！”
一个虎背熊腰，满脸横肉，就差在脑门儿上写着“我是黑涩会”的保镖一声招呼，立刻就有几个蓝衫工人模样的小弟爬上半挂车掀开油布，解开绳子开始卸货。
“轰~”一阵烟尘中，一根根重达数吨的红木被辅助滑轮卸下，在厂房内整齐排列。
随后便有人拿着链锯，开始沿着特定的线路颇为小心的切割起了木材。
“咔！”木材被从中间一分为二，众人合力搬开之后才发现，里面居然是空心的。
掀开防潮防震用的防水布和塑料泡沫，露出里面一件件古旧的青铜器、瓷器……甚至还有各种充满锈迹的古代刀币、金银首饰……
随后是第二根，第三根圆木……
一件件的文物被小心的装入一个个箱子，然后由工人抬着走进不远处的楼道口。
然而他们却没有上楼，而是沿着向下的楼道来到了地下一层，经过3道多人把守的厚实防爆钢门之后，里面赫然是别有洞天！
明亮的灯光下，上千平米的地下空间里，十几个戴着口罩手套的人员正在这里忙忙碌碌。
有的在清理铜器上的锈迹，有的在仿制古画，有的在给瓷器上色做旧……
“呼~”吐出一口烟圈，胖老板看着地下室井井有条的景象，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说起这里的地下空间，还是“深挖洞，广积粮”那时候遗留下来的废弃防空洞。
任谁也不会想到，会被他改造成秘密的生产基地……
“走，去库房！”
作为幕后老板，平时他很少在这里露面，事情早就交给手下小弟打理。
但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来查一次账，顺便带走这段时间的盈利，为的就是防止小弟里边有人监守自盗。
不过这次刚坐到老板椅上，准备翻开桌上早已准备好的账本，就有小弟拿着一个快递盒跑了过来。
“老板，有您的一份快递。”
“快递？”肥胖的大脸愣了一下，旋即眉头一皱。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的快递怎么可能寄到这里？”
那小弟呆头呆脑的挠挠头，“不知道啊，快递上的确是老板你的名字……”
胖老板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阿豹，打开看看！小心点。”
“是，老板！”
然而阿豹刚一脸谨慎的划开快递盒胶带，刚要往里面看的时候……
“咔！”
灯光熄灭，房间内瞬间暗了下来。
由于是地下室没有采光，周围顿时伸手不见五指，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有些错愕。
“怎么回事？！”
“停电了？”
“出去看看！”
“可能是电闸跳了？赶紧打开备用的柴油发电机！”
“……”
外面几乎同时响起来的呼喝声，让胖老板莫名的心里一跳。
虽说这穷乡僻壤的，电力供应绝对谈不上多好，隔三差五的停电也是家常便饭。
但要不要这么巧，自己前脚刚到，后脚就停电……
加上那个古怪的快递……
不过还好，骚乱没有持续多久，大概四五分钟之后，柴油发电机的轰鸣声中，灯光重新亮了起来。
然而还没等胖老板松口气，外面隐约的就传来一阵嘈杂声，下一刻，入口处跌跌撞撞冲进来几个工人，一脸的惊慌。
“老板，不好了，条子……好多条子冲进来了！”
“什么？！”
胖老板一个哆嗦，手里的雪茄瞬间掉落，而周围的人也是同样被吓得呆若木鸡。
“快……快跑啊！”
也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现场顿时乱作一团，桌椅板凳被撞倒，有人慌不择路撞倒了一盘古钱币，哗啦啦撒了一地……
“别跑！能跑哪儿去？快！快关上门，他们轻易进不来！”胖老板声嘶力竭的喊道。
沉重的防爆钢门是以战时标准打造，别说撞，就算用C4都不见得能炸开，足够让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应对。
然而，由于此时众人刚好在卸货，防空洞的好几道安全入口全都敞开着，方便货物搬运。
重达数吨的防爆钢门，却哪里是一时半刻就能关上的？
反倒是胖老板话刚说完，门口却是已经一窝蜂冲进来十来个警察……
“别动，警察！”
转瞬间，就有好几个人被警察按倒在地，二话不说直接就戴上了银手镯。
说到底，这帮人也只是文物走私贩子，而不是真能玩命的毒贩。
54式手枪黑洞洞的枪口下，没几个人还能想着反抗的，全都吓得举手蹲下。
就连那个看似很能打的阿豹，也是丝毫不带犹豫的，跪的那叫一个丝滑……
“住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没权利抓我！”
反倒是那胖老板，被按在墙上反剪了双手还在色厉内荏的叫嚣着。
汪兆平刚好走了进来，听到这话眉头一皱。
“不管你是谁，就凭你干的这些事儿，你以后也就只会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吃牢饭的！”
也懒得继续搭理这家伙，见外面一干涉案人员全都被一一控制，汪兆平收起手枪，径直走到办公桌前。
等拿起上面的账本扫了几眼，顿时就乐了。
“哟呵，你们这是知道我们要来，连犯罪记录都帮我们整理好了？”
胖老板脸色异常难看。
汪兆平扫了房间一眼，见桌上还摆着一个被打开一半的快递盒，随手打开一看，是一个檀木盒子。
打开檀木盒子，只见里面端端正正摆放着一本泛黄的古籍——《華嚴經》！
嘴角扯了扯，“呵！现在的文物贩子路子都这么野了？走私文物都开始明目张胆用快递了？”
但是汪兆平没注意到，那胖老板此时却也是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不过众人可没心情去管他的想法，看着这防空洞里林林总总至少数百件的各种文物，所有人都是一脸兴奋。
就这排面，怕不是捅了个大型犯罪团伙的老窝……
将手里的《華嚴經》交给手下，“小茹，请当地警方增派人手和专家，好好清点一下这里的脏物！”
“是！”
……
木材厂被拉起了警戒线，从上午一直到傍晚，进进出出搬运文物的行动就没消停过……
“汪队，据初步统计，现场收缴的各类珍贵文物近2700余件，保险柜中还发现大量的现金和金银等贵重物品，涉及资金超过1亿5000余万元。
经鉴定，其中许多属于秦汉时期的墓葬品，现场还搜到了大量的制假以及仿造的工具。
很显然，这是一处文物倒卖、产销、造假一条龙的大型犯罪窝点。
现场共抓获犯罪嫌疑人41人，经查，主要犯罪嫌疑人包某某、刘某某、周某某手机里存在大量的聊天及转账记录，部分从犯人员已经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据他们交代，该犯罪团伙常年活跃在周边地区黑市，文物来源横跨8省20余地数千公里……
走私买卖大量珍贵文物的同时，还利用以假乱真的造假技术，每年流入市场的各种赝品价值就高达数千万之多……”
饶是汪兆平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也是被这个团伙的作案规模给震惊到了。
好家伙，我知道想找回佛头是在“大海捞针”。
可没成想你丫是真敢这么干啊！
自己这次行动……怕不是把周边最大的文物走私团伙给连根拔起了吧？
我就想找个佛头，你却是想着把整个黑市都端了啊！
“找到那个佛头了没有？”汪兆平脸色古怪。
“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不知为何，汪兆平不仅没有失望，反倒是有些暗喜。
心说我这要是继续没找到，孟老弟继续提供线索……
那这祖国东南的半壁江山里，文物贩子们怕是得寸草不生啊……
主打一个宁可杀错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朝阳群众，恐怖如斯！
“对了汪队，刚刚省里派人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似乎想要将这起案件提级处理。”秦晓茹突然道。
“嗯？”沉思中的汪兆平愣了一下，旋即眉头微微蹙起。
联想到刚刚那个胖子的叫嚣……
“先不着急回复，就说案件情况复杂，此时不宜交接，把人带回局里做好口供再说。”
“队长，你这是……”
“呵！这么大的犯罪团伙，不说别的，就外面车里那么多的青铜器，到底是怎么通过层层关卡的检查运到这里的就说不清。
对方藏的是不错，可也躲不过安检口的X光扫描呐……”
“您是说……”
“别多问，照做就是了，有什么问题我担着！
对了，刚刚那个肥头大耳的犯罪团伙主犯什么背景？”
秦晓茹立刻拿出一份资料。
“包裕民，男，48岁，祖籍川省大凉山，当地知名的红木商人、慈善家……”
……
“看来都搞定了啊……”
孟浪看到零传回来的消息，不由满意的点点头。
达到自己目的的同时，顺便的还能把那本佛头里的《華嚴經》不着痕迹的交上去……
佛头我是没本事给你找回来了，只能把里面的华夏瑰宝物归原主了。
若是未来能有自传的知情人从博物馆里看到这份来自千年前的“历史正文”，从中解读一二，或许也是一段有趣的故事了……
至于里面的内容，不是知情人，恐怕也就只能当做高深佛法去研究了。
不过这也就是顺手为之，他之所以给汪兆平这条线索，其实主要还是为了一个人……
时隔多日，他重新拿起了那份资料。
【韩丽：女，29岁，中天律师事务所高级律师。
籍贯：川省大凉山区昭觉县。
生平履历：
1990年出生于知名贫困村“马伊村”。
2004年开始接受当地富商包裕民的资助念完高中、大学。
2010年有过两次人流记录，陪同签字人均为包裕民……】
微微叹了口气。
这世界，哪有什么命运的馈赠。
所谓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第五百四十三章 以德报怨
中天律师事务所。
【丽丽，你现在发达了，可也不能忘本啊！那可是你亲弟弟，他结婚你怎么也得帮衬着在县里买套房吧，我们老两口……】
“啪！”挂断电话，将手机重重甩在桌上，韩丽脸色阴沉。
买房买房，你就知道给你宝贝儿子结婚买房，有没有考虑过自己女儿现在都还在租房子住，过几年甚至连饭碗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原本最近就因为“戒律院首座”的推广而心情烦躁的她，此时又突然接到家里的电话。
弟弟结婚要一笔彩礼和婚房，很自然地，这件事又落在了“最有出息”的她的身上……
然而，这个索求无度的家庭，已经让韩丽越发的感觉到痛恨和憎恶。
她甚至产生了一丝迷茫，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究竟得到了什么？
没有人真正关心自己，所有人要么只想着利用自己，要么都在和自己作对……
“呼~”好不容易强压下心中的各种负面情绪，韩丽有些烦躁的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一张CD。
将写着“朝歌”两字亲笔签名的CD塞进播放机，她戴上耳机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仿佛想用音乐来换取片刻的安宁。
【无声的轰动
无形的枷锁
让路的迷雾也给出了收容
无力的蠕动
无奈的选择
想冲却冲不出这片牢笼……】
听着耳机中传来的音乐，渐渐的，韩丽紧皱的眉头缓缓的舒展了开来。
如果说在这个城市还有什么，是让韩丽真正痴迷留恋的，那或许就是朝歌的歌声了……
那歌声仿佛有什么魔力一样，让她第一次听便被深深的震撼，然后一点点的为之着迷，甚至成为了朝歌粉丝后援会的副会长。
只为了更加靠近那个歌声，偶尔还能得到对方一张亲笔签名的专辑。
而这一张CD，正是前两天朝歌粉丝见面会上，对方亲自笑着递给自己，让她一度受宠若惊。
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迷人的歌声里，却隐藏着一头内心的恶魔……
【盼望着迸发着挣脱着只剩冲动
也不想躲
明明也能闪烁
那些被偏爱的是你的不公
收敛了戾气
放下了防御
留下的性情也想要抹去
遮住我眼睛
看不到机遇
所有的光明，却全部都被你遮蔽……】
难以形容那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这歌声里唱的就是自己，从前的一幕幕不由浮现在眼前……
从穷乡僻壤，到走出大山，当那个资助过自己的男人露出丑陋面目的那一天，自己的人生就仿佛一步踏入了深渊。
她哭泣，呼喊，然而没有人帮她，所有人都用冷漠的眼神注视着这一切。
直到男人玩腻了，将她如同破抹布一样的丢弃。
她不曾绝望，甚至凭借自己的努力考入了名校法律专业，就是想要有朝一日能够亲手揭露那个男人的恶行……
然而这个世界远比她想象的残酷，越是长大，她就越是明白自己想法的天真和可笑。
哪怕自己再努力，也根本撼动不了对方分毫，甚至还会给自己和家人带来杀身之祸……
她只能看着对方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用那恶心虚伪的笑脸，在镜头前收获无数慈善企业家的光环。
那个恶魔就如同一座大山，将她所有的阳光遮挡。
那一刻，她真的绝望了，在绝望中，她一点点的沉沦，选择和这个肮脏的世界同流合污……
她恨这个世界的不公，恨所有满口仁义道德的虚伪人类，甚至憎恨对她露出怜悯眼神的林海棠！
如果可能，她希望让这一切统统下地狱！
就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沉浸在音乐里的自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带着疯狂的弧度……
“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惊醒了韩丽。
她睁开眼睛，直到眼底闪烁着疯狂意味的血丝缓缓褪去，这才心神有些恍惚的拿起了电话，语气带着冷漠。
“喂！哪位？”
片刻之后……
“啪嗒！”手机掉落在地。
无声的眼泪随之滑落，在地上炸开一片晶莹……
……
韩丽……一个看似不起眼，却生生干掉过前后两任自传拥有者的反派角色。
甚至在一开始的豪门离婚案中，韩丽也是作为许氏集团收买的内应，给他们使了不少的绊子。
只不过自己犯了兵家之大忌，那就是轻敌！
第一次，有林海棠替她求情，自己只当她是路人甲根本没放在心上。
第二次，自己小惩大诫，让她丢了饭碗，然后……自己被刺了……
第三次，“戒律院首座”的提前面世威胁到了她的饭碗，然后……林海棠被刺了……
说起来有些让人无奈，这简直就是个存在感极低，但威胁性极大的“随机杀人魔王”。
就像个不定时炸弹一样，你永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所以哪怕是对方现在还是人类，其悲惨的遭遇也让自己曾经有过一丝犹豫。
但接二连三多个世界遭遇的背刺，已经让他下定决心，这次要一劳永逸绝不再给对方一丝机会。
哪怕是要破了杀戒，也要解决这个轮回路上的绊脚石。
可就在这时，《无人生还》却是给了自己另一种解决思路……
和福利院出身，被夜魔族从小洗脑的孤儿们不同，不论是赵虎，还是韩丽，成为眷族的方式都是“半路出家”。
而且无独有偶，夜魔族挑选这类型眷族的标准似乎都是生活失意、关系失和、心理失衡、精神失常的特殊人类群体。
嗯……想必若是自己没有改变命运，那“投资失败”的自己，恐怕也能跟这四类凑个“五失人员”，成为夜魔族的“重点关注对象”……
原本孟浪只以为这类人对人类认同感不强，所以才会受到夜魔族的重点策反。
不过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是因为他们引以为傲的“精神同频”存在“契合度”一说。
就像朝歌曾经说过的那样，被控制者反抗意识越强烈，对方就越是难以达到精神上的‘同频’。
哪怕是要强行‘同频’，消耗也会比平时要多数倍。
突出一个强扭的瓜不甜！
如今他对“精神同频”已经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加上手里的“脑波放大器”。
那么韩丽这个准眷族，就最适合成为小玉之前的技术验证对象……
如果连韩丽这个“一撮”级别都搞不定，那就更不用说小玉那个更高级别了。
而他首先要做的，跟敌人如出一辙。
那就是PUA……哦不对，是循循善诱，引导对方的精神状态。
他没有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韩丽种种的“反人类罪行”，毕竟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现实里嘴炮往往只能得到反效果。
因此他决定从对方痛苦的根源上入手，用实际行动告诉对方。
她那黑暗的世界……还可以有光！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韩丽恍如梦中。
包裕民被捕，不仅心头的一座大山被生生搬开，她还鬼使神差的被特邀成为案件的诉讼律师。
亲手将仇人送上被告席，刑期还由你来定……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真的能有这一天。
关键是，就连中天律所的主任都亲自跟她透露了口风，似乎是由于案子影响恶劣，甚至惊动了高层。
所以京城最高法已经对这案子打了招呼，务必排除任何干扰因素。
最后只要求了三点。
公平！公平！还是特么的……公平！
紧接着，林海棠所带领的“戒律院首座”，居然也作为技术支持，被委派给了韩丽成为她的法律援助团队。
作为“网红”AI，戒律院首座的庭审首秀自带流量光环，谁想从中搞什么猫腻，那几乎就是在各路媒体和全国人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纯粹是找死行为。
据主任所说，这次还是林海棠主动申请，目的是探索AI在诉讼过程中，与传统律师之间的配合协作模式……
韩丽莫名的有种时来天地皆同力，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的感觉。
“为什么要选我？”韩丽私下问。
“因为有人说，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林海棠笑着回答。
“法律上讲，谁主张，谁举证，既然你那么反对AI的推广应用，不如就由你自己体验一番，是好是坏，由你来评判。
或许我们可以从中探索出一条既有人文关怀，又有严谨逻辑的新的法律技术应用方式也说不定呢？”
看着一脸真诚的林海棠，韩丽沉默良久。
这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破碎，又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的滋生……
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
可谢谢两个字始终没能开口，而对不起三个字也堵在了喉咙里……
……
看着韩丽默默转身离开的背影，林海棠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忍不住想起不久前跟某人的对话。
“前阵子你不是还让我小心点韩丽，怎么这会儿又让我帮她？”
“道家老子都说了，以德报怨嘛。”
“那儒家孔子还说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呢？”
“唉！按理说是该以直报怨，可佛家也说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第五百四十四章 史上最强操盘手
因果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东西。
普通人感受不到，因为他们不会有前世今生的记忆，他们看不穿命运留给他们的线索……
以直报怨是一时之快，人性本能。
然而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根本不知道君子报仇，等过了十年，仇人的儿子会不会继续来报仇。
佛道两家的修行者不约而同的主张不染红尘，不沾因果。
如何放下屠刀，以德报怨，化解这段因果……那才是更高明的人生智慧。
烂柯真诀妙通神，一局曾经几度春。
自出洞来无敌手，得饶人处且饶人……
越是研究，孟浪越发能够体会到“前辈”们留下的，都是对“晚辈”的谆谆告诫。
因为很快，他便得到了世界给予他的正能量反馈……
“这东西……你哪儿来的？”
孟浪脸色古怪的翻阅着手里的一份资料。
“今天上班，它就放在我办公桌上了。”林海棠脸色凝重。
“真没想到，许氏集团居然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这个‘大牛创投’分明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庞氏骗局！”
是的，两人手里的是一份“大牛创投”的内部财务资料。
林海棠不知道是谁将这个东西送到她手上的，但孟浪却是心里跟明镜似的。
“大牛创投”是许劲松用来敛财的匹凸匹公司，而它明面上的负责人则是许劲松的忠心狗腿子崔季忠。
崔季忠又跟韩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的暗中交易关系，交往甚密……
简单推理一番，他就猜到这是谁在瞌睡送枕头了。
看起来，韩丽似乎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投桃报李？
说实话，虽然有零监控对方的一举一动，不过对方公开的毕竟是虚假数据，他们也没傻到将真实数据公之于众。
估计真正知情的也就只有寥寥数人。
这份资料，对他来说还是有些作用的。
“看样子，对方似乎是认为你是高媛的人，高媛和许劲松又是死敌，只要把这份许劲松的罪证交给高媛，那绝对是大功一件了，呵呵……”
“所以我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把它交给高董，我担心会不会是借刀杀人？给我东西的人另有图谋？”
“哟呵，我们的林大律师终于学会防人之心不可无了？不过这次还真不是。”
“嗯？你似乎知道些什么？说起来，你看到这份资料的时候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嘿嘿！这大牛创投还没成立，我就知道它不是个好鸟，你信不信？”
“吹牛！”林海棠翻了個白眼。
“那你倒是说说，这资料是谁给我的？”
“谁给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对你没恶意，这点就足够了……”孟浪笑眯眯道。
韩丽既然做出了这种举动，说明还没丧心病狂到好赖不分，至少背刺林海棠，恩将仇报这种风险应该是大大降低了。
果然，真诚才是必杀技啊……
“什么恶意不恶意的，我对他们来说，应该就是个传话的吧？”林海棠莫名其妙。
“那伱就当个传话筒，把它交给高媛呗。”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这不是先来问问你的意见吗？”
“嘿嘿！”孟浪露出一个贼兮兮的笑容，凑过去揽住林海棠的肩膀。
“看看，还得是我们家海棠，别人都以为你是高媛的人，殊不知你其实是我的人~”
林海棠脸色微红，兔子一样挣开孟浪的咸猪手从沙发上逃离。
“谁是你的人了……反正资料已经给你了，你自己给高媛吧。”
“喂！这是人家给你的从龙之功啊，我给她算怎么回事？”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一丘之貉，就这样！”
“砰！”看着林海棠飞速逃离头也不回的关上房门，孟浪一脸哭笑不得。
诗和远方要努力经营，近处的哭声那自然也不能置之不理。
看资料，许劲松截至目前至少已经募集了20个亿，这得是多少家庭毕生的积蓄和血汗……
自己想要通过“福利袋”抽干周边城市资金池，拖慢许劲松融资步伐的计划，看来还是太天真了点。
不说当前经济形势下，江浙沪庞大的民间资金都在寻找投资项目，自己是杯水车薪。
更不用提为了吸引投资，许劲松给的投资回报率已经到了20%这种丧心病狂的地步。
自己顶多也就是拉高了对方的资金成本，让对方吹起的泡沫更快的破裂而已……
不过这资料虽然作用不小，但想要用来直接扳倒许氏集团那还是远远不够的。
许劲松可不是笨蛋，加上最近还得到了高胜集团的“指点”，防火墙建的那叫一个稳当。
大牛创投可不仅仅是一家公司，而是一个复杂的庞氏骗局体系，空壳公司众多，什么大牛在线，大牛新财富……
几十个各种名目的子公司让人看的是眼花缭乱，全都是用来分散法律风险的。
另外还有众多皮包公司和游牧影业负责转移资金将钱洗白，从上到下根本就是一条严密的产业链。
而公司负责人崔季忠明面上已经辞去了许氏集团的所有职务，跟许氏集团没有丝毫关系。
所以哪怕是这份证据被爆出来，顶多也就是让崔季忠锒铛入狱。
若是许劲松念点旧情，这判几年都还有操作空间……
“嗯……说起来，崔季忠为什么会把这么机密的东西拿给韩丽一个律师看呢……”
想着想着，孟浪脸上浮现一个了然的笑容。
“呵！因吹斯汀……”
……
“崔总，您点的奶茶。”
“嗯！”
崔季忠喝着手下送来的奶茶，然而往日里香甜可口的奶茶珍珠，此时却有些味同嚼蜡。
大牛创投的资金池越来越庞大，然而他身上的压力却是与日俱增。
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市场上资金的募集越来越困难。
有心放缓节奏吧，但是许劲松那边却是下了死命令，哪怕是将利率提高到20%，也要从市场上加快融资速度。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风险？
甚至于许劲松“弃卒保帅”的小心思也是心中有所猜测。
然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现在早已是骑虎难下。
作为许家自小培养的忠仆，他的财富和地位，都来自于许氏集团，或者说是来自于许劲松。
只要他敢表现出一丝不配合的苗头，他敢保证自己第二天就能横尸街头。
所以这段时间，他早已在给自己考虑后路，不仅提前安排自己的老婆孩子出国，还秘密的跟老相好韩丽暗中咨询相关的法律风险问题……
“唉~”放下奶茶，崔季忠叹了口气。
他没胆量反抗许劲松，然而面对自己必然会迎来的结局，说没有一丝忐忑担忧，那也是不可能的。
只希望许劲松能看在自己劳苦功高的份儿上，给自己留条活路吧……
“咚咚！”这时，有人敲门进来。
“什么事？”
“崔总，刚刚投资部那边传来消息，似乎是有人在大量的收购我们许氏集团的股票。”
“什么？”崔季忠愣了一下。
接过手下递来的资料仔细看了一遍，崔季忠眉头微微皱起。
好歹是财务出身，本身也是能力出众，否则也不可能从许劲松的狗腿子里脱颖而出。
很快，他就从数据中觉察到异常。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许氏集团的股票走势，单从股价上来看，大体在每股20左右上下波动，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异常之处。
然而最近几天，股票成交量却是明显放大，换手率比之前翻了快一倍，对方似乎是通过量化高频交易进行的操作……
还有几个大额买单，成交额都在数千万左右。
这就有点不同寻常了……
跟万物控股不同，许氏集团是一家上市公司，其中流通股大概占到40%左右的比例，其余的被许伯年、许伯黎和许劲松等许家家族成员所掌控。
所以家庭聚会，基本就等于股东大会。
按理来说一个家族掌控着上市公司60%以上的股权，对投资者来说风险是极大的。
不过这是大A嘛，自有其国情在……
“查到这些大额交易的资金来源了吗？”崔季忠问。
“没有，其中好几个是海外账户，从香江那边通过北向资金进入股市，我们在国内券商那边的消息渠道不起作用。”
“海外……”崔季忠微微一愣。
他们这种地产相关企业，前些年还算是炙手可热，炒作的厉害，但是现在的形势下，谁都看得出来是秋后的蚂蚱。
也就只有消息滞后的普通散户还傻傻的往里面砸钱，为软着陆做贡献。
而北向资金，可是出了名的“聪明资金”，谁这个时候还会看好他们的股票？
许劲松听到消息之后也是一脸的不明所以。
“不应该啊，对方真要有入股计划，唐益敬不可能不事先知会我们。”
跟崔季忠一样，他也并没有第一时间往高媛身上联想。
虽说高媛的企业发展异常迅猛，但目前体量差不多也只有许氏的十分之一左右，而且表面上看资金利用率几乎拉到极限，根本不可能突然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来打他们的主意。
“我们要不要打电话过去问问？”崔季忠建议道。
“等等！你让我好好想想……”
许劲松手指敲击着桌面，陷入沉思。
自己这个合作人可不是善茬，虽然两家现在表面上看是合作关系，但许劲松可不敢对他们毫无保留的信任。
若真是高胜在暗中悄悄的收购许氏集团的股份……那自己现在打电话过去问，岂不是打草惊蛇？
可为什么呢？
莫非是觉得自己这个合伙人碍事，所以准备自己下场，控制许氏跟高媛打擂台？
想了半天，许劲松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有人打他许氏集团的主意，他自然是不能坐以待毙的。
想了想，如今许氏集团的股票，40%上市流通，42%掌握在许伯年一家手中，剩下的18%掌握在许伯黎和其它几个旁系分支手里。
也就是说，哪怕对方将流通股全买光了，也不可能控股许氏集团。
但如果对方收购了超过24%的股份，那么加上许伯黎手里的18%，他们的股票份额就一会一举超过许伯年家族，拿到集团的控制权……
正常情况下，他们许家人虽说平日内斗，但是关键时候还是能一致对外的。
但要知道经过上次买凶杀人之后，他现在可是将许伯黎得罪死了。
虽说两家人并没有彻底掀桌子，但双方关系无疑已经降到了冰点。
要是真有人给许伯黎递刀子，指不定自己这个三叔真会不管不顾把他拉下马……
想到这，许劲松忍不住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什么狗屁的闇网金牌杀手，连个普通人都能失手，否则自己现在至于这么里外不是人？
“对方目前为止，收购了我们多少的股份？”他抬头看向崔季忠。
“这个……具体收购的股份没法精确计算，不过投资部那边做了个估测，保守估计对方已经吃进了5%以上，而且没有停手的迹象。
只不过用了好几个账户，所以并没有触发信息披露规则。”
“怎么会这么多？”许劲松吃了一惊。
别看5%不多，可换算成资金，至少是30亿以上了，这么短的时间……对方这是来势汹汹啊。
不过……短时间收购了这么多股票，为什么他们的集团股价居然没有出现大幅上涨？
难不成是自家的股价最近下行的太厉害了？
“我们现在账上能动用的资金还有多少？”
“这个……恐怕只有不到5个亿……”
“嗯？”许劲松皱眉。“怎么这么少？我不是让你抓紧回款了吗，另外，大牛创投那边不是也已经募集了20个亿？”
“许总，您也知道，秦岭那边的项目现在彻底黄了，我们的回款本就遥遥无期，恐怕还得拿集团资金去填这个窟窿。
至于大牛创投……这么多资金不可能一股脑全注入集团，否则目标太大，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
算上层层洗白，这些钱怎么说也得过段时间才能动用……”崔季忠苦笑道。
许劲松顿时眉头紧锁。
护盘是需要钱的，然而5个亿太少，根本不保险，谁也不知道那个神秘买家手里还有多少筹码。
想了想，他吩咐崔季忠道。
“立刻发布股份回购信息，再把财报弄漂亮点，提振一波集团股价。
既然他们想收，那就让他们多出点血！
如果他们敢继续高位接盘，那我不介意披露几个负面消息让他们长点记性。
不管这个人是谁，我要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许劲松面露阴冷，嘴角勾起。
许氏集团可是自己的主场，在自家的股票上做文章，那无异于跟庄家对赌，自己天然就占据着绝对优势。
正因如此，历史上鲜有通过股票市场成功收购他人公司的案例。
“对了，大牛创投那边你也要抓紧，资金上不封顶，有多少给我融多少。”
“这……是！”
崔季忠神色一滞，但最终还是只能点头应下，只是脸上苦涩更浓。
大牛创投的资金成本原本就超出预计，现在许劲松还不停的催着加快速度，不用想都知道，这样的骗局根本玩不了多久……
……
不提暗自叫苦的崔季忠，高媛这边也很快就看到了许氏集团发布的那条股份回购信息。
“呵！终于察觉到了吗？”
她微微一笑，对许劲松的动作并不意外。
或者说……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事实上，她目前手头上已经收购的股票份额不是5%，而是8%！
有了孟浪的表态支持，高媛终于可以放开手脚调动手上所有资源，对许氏集团进行狙击。
而这段时间，高媛充分体会了一把什么叫“零”和“游戏”。
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零，可以开始计划的第二步了。”
【收到！】
看着盘面上受到消息刺激应声上涨的许氏集团股价，高媛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手里或许没有足以收购许氏的巨额资金，不过却有着另一种大杀器……
那是史上最强操盘手！
第五百四十五章 EVE
魔都，某量化操作团队。
员工区，一排排的屏幕上全都是不断变化的K线图。
只不过在场却没有几个员工，只有机房里的服务器嗡嗡嗡的散发着热气……
为什么如今市场看似越来越健全，股民却越来越难赚到钱？
答案很简单，散兵游勇，是永远干不过正规部队的。
以前机构用职业操盘手割韭菜，现在用量化模型的程序代码割韭菜，时代已经变了，割的效率更高了。
当你以为自己还在PVP，对手是某个电脑屏幕前的抠脚大汉时，殊不知你最大的对手盘已经是一台服务器了……
而当你醒悟自己在PVE的时候，很快就会绝望的发现自己的最高手速连对方APM（每分钟操作数）的零头都没有。
普通人挑战电脑，或许可以打败初级、高级、专家级，乃至地狱级的机器人。
然而下一秒，程序员就会告诉你，机器人的难度是没有上限的……
机器人的对手，只有机器人！
而在未来的资本市场，量化交易的对手，只会是另一个量化交易……
“魏总，这……这是我们这周的收益统计表。”
西装革履，手戴卡地亚，一副精英人士打扮的中年男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漫不经心的接过下属小心翼翼递来的报表。
然而刚扫了两眼，嘴里的咖啡差点喷了出来。
“-6.2%！？”魏总脸都绿了。
“你确定没在跟我开玩笑？”
“这个……”下属一脸忐忑的小心道，“统计过三遍了，数据肯定没错……”
“啪！”直接将报表摔在桌上，魏总一脸愤怒道。
“开什么玩笑！我才去海楠度假了一个星期，回来你就给我这种成绩？
一个星期啊，三千多万的亏损，你让我怎么跟投资人交代？
你告诉我，我走之前，公司每周的收益率是多少？”
“平均-1%~3%，运气好的时候，甚至能到5%……”
“那现在呢？咱们难道是遇到股灾了吗？”魏总拍着桌子怒道。
下属苦笑。
“魏总，这我们也没想到，其它倒还好，主要是在一只股票上面损失惨重。”
“嗯？哪只妖股这么邪性？”魏总一脸怒气的拿起报表仔细看了一遍，很快就找到了让他们损失惨重的那个罪魁祸首。
后面绿油油的“-26.8%”异常的刺眼。
“许氏集团？”
下属颇有些咬牙切齿，“对，就是它，我们大部分的负收益都是在这支股票上，哪怕其它股票略有盈余，整体亏损也被大幅拉升。
不瞒您说，不止是我们团队，隔壁好几个盘子里有这支股票的同行也是哀嚎遍野，咱们还算好的，量化策略没那么激进。
听说刘总那个5000万的盘子，昨天直接就宣布清盘了……”
“嘶~”魏总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许氏集团怎么回事，虽然现在地产行业不景气，可行情也不至于极端成这样吧？
难道是出了什么始料不及的劲爆消息？”
“那倒没有，除了许氏集团刚刚发了一条回购股份的利好公告，表明上看风平浪静的，就连股价都没有大幅波动。
可邪门就邪门在这儿了。
我们的量化模型之前都还好好的，最近却是连续一周跑出来的都是负收益。”
“负收益？技术团队干嘛吃的？既然我们的量化策略有问题，怎么不赶紧修改维护？”
“我们维护了，可不维护还好，一维护亏的更多了……”下属一脸苦笑。
魏总瞪大双眼愣了半晌，这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查到原因了没有。”
“嗯……虽然不能确定，但是看交易量，这支股票应该是新来了一个重量级的量化玩家，调动的交易资金至少是10亿往上级别的。”
“10亿？”魏总愣了一下。
这个资金量……不是太多，而是太少！
要知道许氏集团怎么说也是个市值近千亿的的上市公司，光流通股就有300多亿。
按照30%才能轻度控盘的标准，这资金量至少也得90亿左右。
10个亿的资金充其量只能算是大玩家，还远达不到庄家的水准。
从性质上讲，量化交易属于利用短线高频操作获取大量差价收益。
它的赚钱相应，除了取决于量化模型的优秀与否，还与资金量的多寡息息相关。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即便是对量化团队来说亦是如此！
“就这，就把我们打的找不着北了？我们每年上千万养着的技术团队，随便来个阿猫阿狗就把你们干趴下了？”魏总怒其不争道。
“这……”下属讷讷无言。
人家干趴下的又不止是我们一个团队，那几乎是有杀错没放过，擦着就死，挨着就亡啊……
要说这对手也挺让人无语的。
他们这个圈子，原本玩PVE玩的挺好，韭菜割的那叫一个爽。
谁知道乱入了一个EVE的，好像就是专门冲他们来的一样，不割韭菜了，反而对着他们就是一顿砍瓜切菜。
虽然是对手，但身为技术人员却也不得不服，要么怎么说人家艺高人胆大呢。
凭10个亿的资金，就把一众量化团队按在地上摩擦。
那就说明，对方的策略模型，已经优秀到足以在某种程度上抵消掉别人资金优势的地步。
怎么看，这都不是个好惹的主……
“那个，魏总，虽然不知道这个神秘的玩家是什么人，不过对方似乎只对许氏集团这支股票感兴趣。
我们技术部门的建议是及时止损，绕开这支股票，重新调整我们的量化模型。”
“止损？三千多万的亏损，你让我给股东们的年终报告怎么写？”
“可是……市面上韭菜那么多，咱们犯不着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啊。”
“没什么可是的，韭菜千千万，我今儿还就非得割这一茬了！
哼！区区10亿级别的玩家，他就是过江的猛龙，到我们这黄浦江也得给我扒层皮再走！”
魏总的确是有说这话的底气，别看他们团队规模也就是个中等，可背后投资的那都不是一般人。
随便拎一个出来，那都是长三角一带有头有脸的风云人物。
就连许氏集团的许劲松，也算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就这支股票而言，绝对算是他们自己的主场，放出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都由他们说了算，根本不怕对方在这方面做文章。
他立刻掏出手机，在一个名为“麒麟会”的聊天群里，发了一条“江湖召集令”。
当天晚上，数十个投资机构的负责人秘密的在魔都最豪华的私人会所里，直到凌晨才离开……
……
第二天刚过九点半，正在查阅公司发展资料的高媛，突然就接到了零发来的提示。
“什么？数十个量化团队的策略趋同了……”
高媛略显错愕，随后微微思索，便反应过来。
这是单挑打不过，改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了啊……
EVE打不过，就玩EEEEEVE了啊！
这倒是她有些疏忽了，心思全放在对付许劲松身上，没成想动静太大，居然殃及池鱼。
而那些被殃及的大鱼小鱼们，显然是对自己这个乱入的新玩家有些不满了……
“麻烦吗？”
【说麻烦也麻烦，说简单却也更简单了。】
“哦？怎么说？”高媛饶有兴致的问。
【麻烦在于，以对方的资金量，普通的交易策略已经很难撼动对方，涨还是跌，基本对方说了算。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方似乎是想要借着许氏集团股份回购的利好顺势拉升股价。
今天早上一开盘许氏集团的股票便高开高走，目前股价21.9，涨幅已经达到4个百分点。】
高媛点头，再优秀的交易策略，也不过是以技术取胜的四两拨千斤。
当对方重量级过高超过了千斤，你那四两也就拨不动了。
“那简单又怎么说？”
【简单则是，我们最大的对手从几十个变成了一个，预判起来反而简单了。
而我已经通过对方的交易数据，逆推出了对方的交易模型，从而找到了对方的交易漏洞。
你还记得我跟你提到过的那个，名为纳温德*辛格萨劳的不列颠交易员吗？】
高媛愣了一下，眼角微微一跳。
“你是说……FshCrash（闪崩）？”
【回答是肯定的。】
“能做到什么地步？”高媛眼神中浮现出一丝兴奋。
跟名字带浪，策略却相对保守的某位幕后老板不同，看起来做事极其稳健的高媛，却是一直有着一颗不安分的心。
【只能说，最大涨跌幅的限制，限制了我的发挥。】
“嗯……嚣张！不过我喜欢……”
……
魔都。
“对方有什么动作？”
才过了一天，魏总脸上就再也看不到惊慌，恢复了那处变不惊的人设，在下属面前好整以暇的品着咖啡，眼神里写满了自信。
带着整个技术团队，他的员工们此时正全神贯注的盯着面前十几个屏幕里不断波动的盘面。
“目前还没有……等等！有了！”
魏总身子微微前倾。
“对方……对方在抛售手里的筹码，速度很快！就这一会儿就已经抛掉了3万手，金额高达6000万！”
只见波动曲线上，股价肉眼可见的在往下跌，不过很快就又慢慢的被拉了回去……
“魏总，我们的策略是看涨，量化模型正在不断吃进对方抛出的筹码维持股价！”
交易员额头有些见汗，手指头都有些哆嗦了。
天可怜见，平时他最多也就操作个三四千万的资金，今天这么大场面可算是他人生巅峰了。
“让他抛，呵！他以为抛掉了手里的筹码，还能有机会拿回来吗？
给我继续拉高股价，对方如果就此离开那就算他识趣，如果还想吃进，那就给我反手抛掉，让对方高位接盘！
我今天就要告诉他，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抵抗都是徒劳！”
股价在巨量资金的涌入下不断创下新高，很快就来到了22.6的高点，下午一开盘又是继续拉升，涨幅很快就触及8%的高点，一副马上就要拉个涨停给你看的架势。
然而就在魏总见对方迟迟没有动作，以为对方终于是放弃的时候，股价突然又开始缓缓下跌。
短短几分钟就直接从8%跌到了7%。
“怎么回事？”魏总皱眉道。
技术人员连忙打了几个电话，很快就回复道。
“魏总，有人在通过融券和期权做空这支股票，应该是对方的手笔！”
魏总一脸错愕。
这尼玛，抛掉手里的筹码不说，居然还反手做空，你这是对自己多自信？
然而不等魏总反应呢，股价又缓缓的拉回了8%。
很显然，是他们的量化策略在持续的吃进。
“我们目前为止动用了多少资金？”
“30%左右。”交易员立刻回答。
子弹充足，魏总顿时放下心来，冷笑一声。
“呵！好好好，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给我接，他们抛多少我们吃多少，把股价拉到涨停！
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多少本钱跟我们对着干！”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盘面上的股价就像是坐了火箭狂飙突进，直奔那10%的涨停板而去！
看着不断上涨的股价，魏总终于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这一波涨停，对方至少得亏个2%左右，你以为这就完了？
明天一开盘，他就能再直接拉个涨停，甚至连续几个涨停！
要知道融券和期权是有杠杆的，十几个点的亏损，放在对方那儿，指不定就能直接亏掉一半的本金。
胆子再肥的赌徒，这时候恐怕也会被吓得脸色惨白，割肉跑路了。
而最大的赢家，无疑是吃掉了对方的他们……
这一波，至少得有几个亿进账，爽！
“嘿嘿！今天他们倒是聪明，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居然都没有动用量化模型跟我们对线。
还是魏总您手段高超，一招一力降十会，就把这个难缠的对手搞的狼狈不堪，铩羽而归了。”
手下见魏总心情舒畅，顿时一记马屁拍过来，拍的魏总胖乎乎的脸上笑容更甚。
眼见时间很快就要走到下午3点，股市即将收盘。
还没等魏总考虑晚上庆祝是开香槟还是开茅子的时候，只是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屏幕……
“刷！”
一条笔直的绿色柱子就那么毫无征兆的，陡然出现在了视网膜里……
魏总的笑容戛然而止。
他双目圆睁，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
旋即一脸不可思议的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继续目瞪口呆。
整个人就那么张着嘴，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
其他人也注意到魏总的反常，疑惑的朝屏幕看去，然后……
现场多出了一群同款的石雕。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瞬间跌停的！”
反应过来的魏总揪着手下的脖领子疯狂摇晃。
闪崩啊！自己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见到！
不过这样的历史我才不想见证啊！
一旁有交易员手忙脚乱的查看后台数据，顿时吓出了一头冷汗。
“魏……魏总！是……是我们的量化模型，我们的量化模型在疯狂的卖出。”
“什么？”
本以为是对手天量砸单的魏总听到这话，顿时整个人又石化了一次。
我以为是对手太凶残，却原来凶手竟是我自己？
“怎么回事？我们的模型疯了？”魏总咆哮道。
“不……不是，是有人用巨量的挂单不断误导我们的模型，让我们的模型产生了股价崩盘的错觉，这才疯狂抛售。
因为下单和撤单的速度太快，以至于瞬间就将股价打到跌停了。
对手……对手好像找到了我们模型的漏洞！”
“什么？！”
魏总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还有这种操作！？
人生就是这么大起大落。
当你以为自己在EVP的时候，人家悄悄的就给你切回了EVE，顺便让你感受了一下什么叫做绝望……
没错，自己的资金占据绝对的优势。
然而对手在另一个技术层面，告诉了你什么叫做绝对的实力……
“那还不快点给我关闭模型，切换到手动操作！再把股价给我拉回来！”
来不及震惊，魏总怒吼着想要补救。
冷静冷静，只要自己资金依然占据绝对优势，那么跌停就只是暂时的……
到时候股价怎么跌下去的，还得给我怎么回来。
然而……
“来不及了，对方趁着我们失误的时候，早就把之前的空单全部平仓了，我们在跌停板附近，已经产生了巨量成交……”
交易员哭丧着脸说出的下一句话，让他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如坠冰窖。
完了……
全完了……
“咔！”
而就在此时，墙上的时针也跳了一下，指向了三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