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舔屏都不配
门口的摄像头清晰映出一个胖子，胖子手里举着一块石头，砰砰砰的砸着门，一边砸还一边叫骂，态度看过去嚣张极了。
陈珂不想看到胖子的丑态，将监控画面调出后，就回房间了。
陈珂走后，许嗬先是打了一个电话，这才带上耳机，点开静音的话筒。
胖子难听的叫骂声透过话筒传来，刚听两句，许嗬就有一股想出去砍了他的冲动。
她竭力忍下，调小了音量闭着眼睛试图从胖子的叫骂声中听出些什么。
听了一会儿，她就听出问题来了，胖子骂来骂去不过就那么几句——
“陈珂，你，你装，装什么啊？当，当初要不是我……爸妈愿意收留你，你早就不知道饿死在那个角落了，现在你的日子好过了，你居然知恩不报，你，你你没良心，没良心……”
“嗝，躲？嘿嘿嘿嗝，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我就不信，你还能不去上学了。”
接着又是一阵砸门声，砰砰砰的声音配着胖子扭曲的面孔，看过去有些可怖。
许嗬精准的捕捉到胖子刚刚的那句‘我爸妈收留你’，她摘掉耳机，摸起扔在一旁的手机，拨出去的电话接通的那一秒，她声音瞬间染上哭腔。
“警察叔叔，你们再不过来，那个砸门的坏蛋就要闯进来了，我我很怕……”
电话那头接线的警察不停的安抚着她的情绪，并承诺十分钟内一定赶到。
门外的胖子在笑，一双被肥肉挤得只能看到一条缝的眼睛看过去有些邪恶：“嘿嘿嘿，哥哥，快点给弟弟开门吧。”
然后他像是变脸一样，表情突然变得恶狠狠的：“该死的陈珂，嗝，我就不信今天还，还砸不坏这个破门了……”
砸门声越来越响，房子的隔音效果那么好，许嗬都能听到一些声响。
怕肯定是会怕的，但喝醉酒的胖子说了那么多对陈珂来说有用的话，想起来那些话能发挥的作用，她突然就觉得不是那么怕了。
警察来的很快，许嗬在监控摄像里看着他们制服胖子，她才准备出去。
她刚打开门，就听到身后有动静，陈珂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看向许嗬：“你别出去。”
许嗬有些为难：“警察那边可能要做个记录。”
陈珂点头：“我去。”
警察将醉酒闹事的胖子带走了，陈珂站在门口看着警车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许嗬透过电脑屏幕看他，人与人之间感情是不互通的，她猜不透陈珂这会在想什么，而他又向来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夜色浓重，许嗬正想往外走，余光看到陈珂已关上门走了回来。
他推开客厅的门，俊朗的眉目间满是倦怠，只捏了捏眉心，对许嗬道：“早些休息吧。”
“陈珂。”许嗬在他身后叫住他。
陈珂推门回屋的动作一顿，并未回头，也没应声，却在等着许嗬接下来的话。
话明明都到了嘴边，又被许嗬尽数咽下，她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晚安。”
房门在她面前关上，青年萧萧肃肃的身影消失在门内，那个属于他的禁区，她从来都进不去。
……
第二天一早，许嗬是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摸到手机放在耳朵边，迷迷糊糊“喂”了一声，也不知话筒那边说了什么，下一刻她突然从床上爬起来，困意全消。
她握紧了手机，有些迟钝的大脑一时间没来及消化刚才的话：“你说什么？”
电话那头林颖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她声音都快绝望了：“表姐，怎么办啊？”
胖子那个神经病，在酒醒之后，第一时间跟关注他们这件事的记者透露了自己在警局的事，他就像条狗一样将昨晚发生的事反咬了一口，说找亲生哥哥认亲不成，反而被送去了警局。
事态发酵到了前所未有的严重。
许嗬抖着手点开发布这件事那个记者的微博，她还没看到内容先是看了一眼评论数量。
评论6422，赞37690，转发997。
流量比流量小花发布的自拍关注率都高。
记者最是知道怎样能将事态描述到让观众共情，他用的是胖子的语气来描述这件事，大概意思就是他们不远千里来认亲，陈某人别说认下他们了，就连他们想多看他一眼，关心一下他的生活，他都无情到直接报警，他们思亲心切，难道也是一种罪吗？
更搞笑的是，配图还配了一张胖子在警察局痛哭流涕的照片。
最后面记者还用自己的观点说了几句风凉话：突然想起有一句话说的好“富在闹市无人知，穷在深山有远亲”，有些人学历再高又怎么样？可能习惯性用自己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纸醉金迷的城市丧失了自己的良知，早就不知道血浓于水四个字该怎么写了吧？
许嗬强忍被气得颤抖的手，点开了评论区。
点赞和回复最多的那一条只有三个字：真下头。
许嗬不敢再往下翻，拿着手机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跑了出去。
陈珂早就醒了，这会正坐在客厅里吃早餐，在对面还摆着一份一模一样的早餐，他应该是不知道网络上持续发酵的舆论，神色与寻常无异。
听到开门声，他抬头看了许嗬一眼，而后眉头微微蹙起：“洗漱换衣服，出来吃早餐。”
许嗬心道：这种情况下，气都气饱了，谁还吃得下去？
但当事人都不急，她再急又有什么用？
简单的吃过早饭后，许嗬也没了讨论舆论的心思，她歪坐在沙发里玩手机，陈珂正襟危坐着看一本全英文的书。
期间，趁他喝水离开时，许嗬凑近那本书看了看。
好家伙，那些英文字母每一个她都认识，但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她就不知道了。
羡慕嫉妒恨的心理持续作祟，许嗬在聊天时偷偷拍了一张陈珂看书的照片发给了小表妹，还配了一句话：皇上不急太监急，人家还能心平气和的看书。
林颖很快回复几个眼睛冒红心、嘴角流口水的表情包过来。
颖颖：哥哥认真学习的模样好帅。
颖颖：侧颜好逆天，
颖颖：表姐，我终于能理解你为什么那么乐此不疲的做一只舔狗了。
许嗬：……
妈的，什么舔狗？这是人说的话？
长按图片，撤回。
林颖连屏都不配舔！
62.绝处是反击
许嗬是猜不透陈珂在想什么，但总觉得陈珂不会一直什么都不做的。
两人在家里窝了一上午，中午靠着冰箱里剩余的食材又做了一顿简单的午饭。
由俭入奢易，从荒岛上回来短短两天，原本感觉人间美味的面条，现在嗦起来已经索然无味了。
许嗬愁眉苦脸的嗦着面，手里还捧着手机在刷短视频，刷着刷着就刷到一个红油火锅的视频，她嗦到一半的面瞬间停住了，像白胡子垂在嘴边。
陈珂属实看不下去，他轻轻拍了两下桌子，提醒她：“好好吃饭。”
许嗬将面快速嗦进嘴里，下意识应了一声：“嗯嗯。”
然后继续双眼放光的看着手机屏幕，她已经很久没有正儿八经的吃上一顿火锅了。
陈珂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他还能记起，上一次许嗬露出这个表情时，是在偷看一个流量小生的**照片，当时她就是这样指着人家的腹肌眼露精光，就差没流哈喇子了……
思及此，陈珂脸色微沉，他用食指指骨敲了敲桌子，木质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比刚才的声音大上不少。
许嗬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视线，茫然的看了陈珂一眼，脱口而出：“学长，你是不是也想吃火锅了？”
陈珂眉头微蹙：“？”
许嗬坏心的将手机屏幕转到他面前：“学长，你看。”
手机屏幕上红油锅底在翻滚，桌面上摆放着一些肉类、海鲜、毛肚、鱼丸等食材，看过去令人胃口大开。
陈珂平淡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转到许嗬脸上，他神色间似有无奈之色：“我不吃辣。”
所以，这种他对红油火锅之类的食物并不是很感兴趣。
“是哦。”许嗬想起来了。
她遗憾的收回手机，再看那个小视屏还是会忍不住流口水。
光看有屁用，那些苍蝇一样的记者一大早就守在门口，他们没办法出去，根本就吃不到。
许嗬按灭手机屏幕，托腮看了陈珂一会，突然莫名感慨了一句：“学长，咱俩口味存在很大的差异，你不吃辣，我无辣不欢，看来咱俩果然是没啥缘分。”
她跟陈珂的关系已经非常熟了，有时候就会这样，想起什么说什么，根本口无遮拦。
本就随意一句玩笑话，陈珂拿着筷子的手蓦地一顿，他垂下眼睑不做声，又过一会，突然夹了一块许嗬配饭专用的辣白菜，在许嗬震惊的目光中缓缓吃了下去。
然后，被辛辣的味道呛得连连咳嗽起来。
许嗬慌了，又是接水又是给他拍背，“学长，吃不了不要勉强。”
陈珂抽了张纸巾，擦去唇上残留的辣椒，半晌，他才低低应了一声：“嗯。”
有些事根本就勉强不得，他总想着或许试试也无妨时，可现实给他的永远是一个沉闷的打击。
午饭过后，陈珂接连接了两通电话，一通是苏惜文的，另一通则是他导师的。
陈珂没有顾忌许嗬还在，直接开了免提。
苏惜文满含关心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陈同学，你，还好吗？”
许嗬圈狗头的手指一顿，蜜蜂立刻飞出来将没被完全防护起来的狗头蜇成猪头，游戏失败，许嗬没有重新开始游戏，而是悄悄竖长了耳朵。
她想知道她这个假想情敌追人的段位，看看有没有可取之处。
陈珂淡淡应了声，直接了当的问：“有事？”
许嗬听出电话那头苏惜文明显噎了一下，她语气很快恢复如常，小心翼翼道：“我听说，记者都围在你家门口是吗？”
这次陈珂没说话，神色已有不耐。
相处三年，苏惜文大概也是了解他的脾气，她开始打感情牌：“怎么说也是朋友，我，我有些担心你……”
“苏同学，”陈珂打断她，淡淡陈述：“我们是同学关系。”
言外之意，连朋友也算不上。
苏惜文似乎还想说什么，许嗬突然加大声音道:“陈珂，要喝水吗？”
电话那头似乎连呼吸声都没了。
陈珂侧首看她，黑眸里情绪不辩，他回她:“不用。”
接着又问苏惜文:“苏同学，还有别的事吗？”
苏惜文自然有，她想问刚刚说话的女生是谁？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在他家里？
但也知道无论她怎么问，陈珂也不会回的，在她开口前电话被挂断。
假想情敌的段位也太低了。
许嗬窝在沙发里无声的笑:“学长，真不给喝水？”
陈珂拿起接电话时被放在一旁的书，重新翻开看了起来，良久，才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称呼怎么又变了？”
许嗬一怔:“……啥？”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这下笑的更开心了:“啊，那不知道陈珂……学长，更喜欢听哪一个称呼？”
陈珂慢条斯理的翻了一页书，表情坦然，不予正面回答，只道:“随你。”
许嗬撇了撇嘴，就装吧，假正经！
陈珂跟导师通电话时，许嗬刚从洗手间里出来，洗手的水渍都还没干，就听到那个导师的叹气声。
透过话筒，他老人家威严的声音传来:“陈珂，我一直都知道你的性子淡漠，少时就不喜跟人争辩，可是这人呐，总是要有七情六欲，总是要被俗事牵绊的。”
陈珂没说话，从许嗬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唇角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导师的声音还在继续:“我知道你定然是觉得自己怎样都无所谓，陈珂啊，你也要多看看多想想身边陪你的人啊……”
这个导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陈珂基本上全都答应下来了。
在结束通话之前，导师又笑着说了一句:“陈珂，我和其他的老师一样，都期待着能看到你的作品充满活力的那一天。”
他们都说陈珂的作品死气沉沉，没什么活力。
陈珂似乎愣了下，良久才道:“努力不负众望。”
电话挂断后，陈珂收了手机，抬眸看向许嗬:“把你昨天下载到手机上的录像发给我。”
许嗬一愣，完全不知道陈珂是怎么知道她昨晚下载了胖子发酒疯的视频的？
许嗬解开手机屏幕锁，将手机递给陈珂，她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问道:“学长，你准备……”
“嗯，”陈珂明白她那句没说完的话，他没什么温度勾了下唇角:“我给了他们离开的机会了。”
绝处不一定是新生，有可能是反击！
63.带你出吃火锅
就算在网络状态很好的情况下，传送视频也需要一些时间。
单是知道陈珂会选择正面面对舆论，就足够许嗬在沙发上撒欢高兴了。
陈珂则垂眸看着许嗬的手机屏幕，恰好这会手机屏幕最顶端有接收到新的微信消息的提示。
消息自动弹出来，可以看到发消息人昵称：GU。
微信消息内容:你现在在哪儿？我在你家里。
陈珂跟许嗬两个难免有着一些共同好友，陈珂自然知道‘GU’就是顾少川。
在第二条微信消息发来前，手机到了锁屏时间自动熄灭，不过刚暗下去的屏幕很快又亮起。
顾少川发来的第二条微信消息让熄灭的屏幕亮了起来，这次他发来了很长的一段话，手机屏幕上却只显示了短短的一行。
未经他人允许看别人的聊天消息这种事绝非君子所为，陈珂看了一眼歪在他旁边沙发上折腾新入手的摄像机的许嗬，又在许嗬发现他看她之前，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君子，是以他再次落在手机屏幕上的视线多少有些坦荡。
GU：别告诉我你现在还单独……
后面的话没有显示出来，陈珂也能猜得到个大概。
少年时期，顾少川那人就不怎么擅长隐藏自己的心思，而今到了适当了年龄，他更是巴不得将心思完全放在明面上。
间隔的不过半分钟时间，顾少川又接连发来好几条微信消息。
GU：怎么？在你眼里他就那么……
GU：他在你身边？
GU：你让他给我打个电话，我……
长达五分钟多的视频刚好显示接收成功，陈珂拿起许嗬的手机递给她：“有微信消息。”
许嗬随手放下手里的摄像机，伸手接过手机时，顺口问了一句：“谁啊？”
本就是随口一问，她是没指望陈珂会回答的，可陈珂偏偏回答了：“顾少川。”
许嗬：“……哈？”
陈珂没再说话，拿着手机去外面的阳台上打电话了。
许嗬用目光将他送到阳台上，然后指纹解开锁屏，点开微信，顾少川的头像上显示了一个红色的数字：5。
他发来了五条消息。
自荒岛上回来之后，两人还真没再见过面，从船上下来那天，分别时顾少川只冷淡的说了句“累了”，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然后没再露过面。
许嗬点开他发来的消息，从第一条开始查看。
GU：你现在在哪？我在你家里。
GU：别告诉我你现在还单独跟陈珂呆在一起？？？
后面他约莫是恼了，语气开始变得冲起来。
GU：怎么？在你眼里他就那么柔弱不能自理，需要你寸步不离的照顾？许嗬，你多大了？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有别？
GU：他在你身边？
GU：你让他给我打个电话，我找他有些重要的事，快点！
最后一条消息是三分钟前发来的，许嗬对那几条消息有些无语，果然，这么多年过去，即使中间空缺几年，顾少川也还是那么爱管着她。
她向阳台上看过去，陈珂还在打电话，他背光而立，只能看到高高瘦瘦的身影，完全看不清表情。
许嗬低下头飞快的打字，回复着顾少川的消息。
许嗬：你不是有他的手机号吗，干嘛不自己打给他？
那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给许嗬消息，甚至没有在第二时间回复。
许嗬收到顾少川回复的微信消息是在十分钟后，彼时陈珂刚打完电话从阳台上走回来，许嗬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话，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就响起聊微信消息提示音。
GU：你不用找他了，事情解决了。
许嗬微微皱眉，刚打出两个字，又收到了一条顾少川发来的语音，长达12秒。
她下意识点开听，手机扩音自动打开，顾少川清晰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
GU：哦，我之前有次心情不好，就迁怒把他的微信和电话号码全删除了，现在别说换手机了，就是没换手机，我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许嗬：“……”
那么大的扩音，已经坐在沙发上的陈珂不可能听不到，许嗬急忙将手机锁屏，预防再播放一遍的尴尬事件发生，她小心翼翼的偷偷用余光打量了他一眼。
很好，陈珂像是没听到那句话一样，神色间根本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还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
许嗬有些为陈珂愤愤不平起来，她解开锁啪啪啪打字。
许嗬：怎么说我们几个也是发小，可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交情，删除联系方式什么的，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知道顾少川的狗脾气不咋好，她想了想，还是飞快的补充了一句：你看，真正有事时，没有联系方式还要四处去问，多麻烦。
消息发出去后，顾少川一时间倒是没有回复消息，只是手机屏幕最上方不停的切换着‘对方正在输入中…’
啥话有那么难说？
许嗬没啥耐心等他，又开始摸起摄像机研究起来。
新款A7M4，128G高速卡，高流量，价值在2W+。
她爸妈虽然做父母教育这方面不咋靠谱，但在富养女儿这方面倒是贯彻的彻底，物质上，从来都是许嗬想要什么就买什么，他们就没有亏欠过她。
瓷杯顿放在大理石桌面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许嗬顺着声音向陈珂看过去，恰好青年也在侧首看她。
四目相对，并没有擦出什么火花来，倒是许嗬目光不够君子坦荡，她率先败下阵来，移开视线:“学长，你——”
“一起出去吧，”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显示的时间，而后施施然站起身:“带你去吃火锅。”
许嗬惊讶到嘴巴一时间都忘记合上了，出去吃火锅，这个诱惑力对她来说不亚于扑倒他。
半晌，她还是竭力忍了下来，道::“那些人还在……”
门口。
他们如同被困在笼里，就是想出去也出不去。
蓦地，陈珂突然主动牵起许嗬的手，微凉的指尖像是在努力贴附那份温暖。
“没关系，”他说，黑眸里有坚毅的光芒:“该面对的我总是要面对。”
一时间，许嗬注意力全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根本就没留意到他说了什么。
64.归于黑暗
该面对的是迟早都要去面对，可面对舆论总需要一些证据，事态发展至今，显然已经不是三言两语能让舆论倒戈的了。
所以这时候正面面对反而会对陈珂不利。
陈珂比谁都清楚这点，所以被许嗬拉着往后院走的时候，他并未反对，只是垂着眼睑无声看着两人相握的手。
坚固的院门被胖子砸的凹凸不平，在院子里还能门外隐约还能听到一些说话声。
许嗬拉着陈珂刚走几步，门外突然传来一道高昂的声音——
“哎哎，我看到人了，看样子他准备往后院走。”
“怪不得堵不到他，原来还有后门。”
“快快快，我们分两批顺着墙往后面走……”
接着就听到了院外传来一阵奔跑的声音。
许嗬脚步蓦地顿住，她回头看了一眼，在门缝果然那里看到一双贪婪的眼睛正使劲扒拉着门缝还在偷看他们。
妈的！欺人太甚！
许嗬瞬间怒从心头起，她松开陈珂的手，毫不犹豫的走到墙边上，抓了一把泥土气势汹汹跑到门缝那里猛地撒了出去。
扒拉门的那个男人早有防备，在许嗬冲过来的时候他就退了出去，泥土尽数撒在门上，又顺着门滑落在地。
一门之隔，许嗬清楚的听到他得意洋洋的声音：“呦，我说怎么舍得不出来，原来还有女人陪着他啊哈哈哈哈~”
每一句话都充满着猥琐。
更恶心的是门外还有一些男人的附和声。
啪！
在许嗬还没彻底反应过来时，她被陈珂往后面拉了一把，然后门打开，他闪身走了出去，又将门从外面反锁住。
全程动作快到许嗬来不及反应，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到外面的记者像是疯了一样开始对陈珂抛出问题。
“陈同学，对于你亲生父母找来这件事，你能说一下不回应的原因吗？”
“陈同学，你弟弟只是来找你，你就报警告他扰民，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陈同学，你就没想过，你今天之所以能被沈老看中，其中你亲生父母给你生命这点功不可没吗？”
“陈同学，你亲生父母……”
……
一个个问题接连砸来，门内的许嗬都有些措手不及，陈珂从出去自始至终没有回应过一句。
他向来不是个冲动性子的人，舆论发酵到这种地步，早已严重影响到了他的正常生活，应该也觉得无需再忍了。
“本来我不想说的，”陈珂声色里尽是淡漠，一字一句不含半分私人情绪，他道：“既然事态都发展成这样了，说出来也无妨。”
记者纷纷追问他想说什么？
陈珂也不犹豫：“他们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
一片惊讶的哗然声。
陈珂才不会去管他们能不能消化这个消息，又道：“这一点他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我父母不日便会回来，到时候我会跟他们一起当众澄清。”
记者又开始追问他父母回来的日期。
陈珂说了一个日期后，忽而话锋一转：“这次舆论的发酵对沈老师和我的朋友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沈老师桃李满天下，这次是他看错了学生，希望大家不要因为我的事打扰到沈老师的生活……”
舆论之所以不断发酵，跟沈老前段时间微博收徒事件确实有很大的关系。
沈老在艺术界是有一定的威望的，他老人家八十多岁的高龄，一生醉心艺术，无妻无子，可以说是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艺术。
当然，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在艺术上也收获了相同的回报。
都说沈老一生桃李满天下，但真正被他收为徒的并没有几个，更多的是得到他的一些指点，在出了成绩后对沈老感激涕零，从而被人们记住。
单是指点一二，就能有这般成绩，可以说沈老在艺术界早就是触之不及的存在了。
可遗憾的事，自七十岁后他老人家就再没收过徒，十多年过去，大家心里早已认定沈老不会再收徒弟了。
所以，在沈老发来了那条收关门弟子，并艾特陈珂的微博后，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那段时间艺术界的，谁不是明里暗里都在打听H大陈珂的身份，遗憾的是，陈珂就是一个大学生，家境是不错，但跟沈老是半点关系都没有，沈老只是单纯欣赏他的才华，觉得他未来会是一个可塑之才。
那条微博许嗬也看了，评论区真心恭喜的沈老的并没有多少，更多的是酸里酸气的言语，大多数说那个学生连校门都没出过就能被沈老看中，何德何能？
后来出了这件事之后，沈老的微博更是几乎达到瘫痪的地步，评论区都是劝沈老要擦亮眼睛，不要被那些表面看过去无害的人骗了，还有很大一部分人明里暗里讥讽沈老果然是上了年纪，已识人不清。
更可笑的是另外一部分人，说是会看面相，看陈珂的五官面相就不是一个正直的人。
当时许嗬看到那条评论简直都气笑了，你他妈自己长得像个残次品一样，居然说人家H大美系系草面相不好？
也就是因为陈珂有沈老关门弟子这一层身份在，别人不认亲生父母可以，他陈珂就是不行。
道德绑架只能绑架到有道德的人，陈珂有道德，可他不接受绑架。
得到这么重磅的消息后，记者没再做过多的纠缠，一个个飞也似的往工作室跑，就怕慢了一步被人捷足先登，毕竟现在陈珂能带来的流量是不可限量的。
等外面完全没动静了，许嗬才推开一道门缝悄悄向外张望，门外有两道身影，一个是陈珂，另一个是……
“顾少川？”许嗬从门缝里挤出一个脑袋，“你咋过来了？”
两个身影同时回头看她，顾少川故作高冷，只淡淡的瞥她一眼：“我来，又不是找你的。”
许嗬：“……”
切，装什么？
陈珂也看向她，“还出去吗？”
许嗬不想出去了，这个风口浪尖关注陈珂动向的肯定不止那几个小记者，街上什么人都有，她不想让陈珂面对未知的危险。
“还是在家吃吧，”她看向顾少川，“咱俩一起去趟超市？”
顾少川挑了挑眉，点头：“行吧，走。”
许嗬跟在顾少川身后，跟陈珂挥手：“学长，我们去买些食材，很快回来。”
陈珂站在原地没有应声，只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的背影，黑眸里那一丝好不容易点亮的光芒，缓缓归于无边黑暗。
65.翻翻旧账
许嗬跟顾少川闹掰多年，两人之间的关系生疏了不少。
去超市的路上，几乎没啥交流。
离陈珂家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购物广场，这会顾少川正推着购物车，许嗬走在前面挑选东西，只要是觉得能吃的或者看过去好吃的，她都会一股脑的扔到购物车里。
与其说是购物，不如说是扫荡。
两人才还没走到生鲜区，购物车几乎都快装满了。
在许嗬回头又唰唰唰扔了几包速冻食品后，顾少川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嫌弃起来：“你选的东西能不能好好摆放，照你这样子胡乱一扔，你觉得还能放下多少东西？”
许嗬正在挑选牛奶，根本没空搭理他：“你要是实在看不下去，就帮忙整理呗。”
顾少川冷哼：“我有什么看不下去的。”
许嗬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她皮笑肉不笑，将牛奶塞在购物车的角落里：“看得下去，就别逼逼。”
顾少川蓦地沉下脸色，他又看了许嗬一会，被气笑了：“许嗬，这几年你别的本事没长，狗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
许嗬扬起下巴，一脸嘚瑟：“没办法，有人惯着。”
顾少川闻言脸色更难看了。
都是成年人了还斗来斗去的，许嗬觉得太过幼稚。
购物车确实很满了，再买东西的话肯定是不够放的，她跟顾少川道：“你去生鲜区那边等我吧，我再去找一辆购物车过来。”
顾少川并不同意，他将手里的购物车推给许嗬：“你在这里等我，我去。”
结账时，许嗬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准备去荒岛时，为了储备物资，把零花钱几乎都花完了，这会囊中无比羞涩。
啧，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求助顾少川了。
她轻轻扯了下前面顾少川的衣摆：“商量个事？”
顾少川回头看过来:“借钱？”
许嗬脸上堆出假笑：“聪明，我很快就会还你。”
她每个月的零花钱，父母会在固定的日期打到她的卡上，从未推迟或提前过。
“倒也不是不可以……”正说着顾少川突然俯身凑近许嗬，他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叫声哥哥听听？”
许嗬抿唇害羞一笑，接着一秒变脸：“滚！”
她摸出手机跟表妹和陈珂同时发出去一条微信，对垂眸偷瞄她手机屏幕的顾少川翻了个大白眼：“但凡我微信里有一个能喘气的，都不需要你——”
收银小姐姐甜美的声音打断她接下来的话：“你好，这边是842.7元。”
很好，她微信的余额刚好够付一个零头，看来刚刚大话说的有点早，关键时刻可能还得求助顾少川。
正想着，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下，消息显示是一笔转账。
许嗬点开：陈珂发起了一笔转账，5000元。
许嗬迅速点了接收，与此同时，小表妹的消息也发来了。
颖颖：表姐，你要多少啊？
颖颖：图片（微信余额截图）
颖颖：我都转你够吗？不够的话，我支付宝好像还有50块。
许嗬点开图片，39.21元的余额差点让她一口气没上来，心里记挂着付款的事她也没急着给林颖回复。
只是她这边刚点开微信付款码，那边顾少川已经付款成功了。
行吧，许嗬想，等下她再转给他就是了。
回去时，两人手里都拎着两个大号的购物袋。
虽然较重的东西都在顾少川那边，走了一段路，许嗬还是累得气喘吁吁。
她实在撑不住了，坐在路边的休息椅上休息，顾少川站在她旁边看她一会，忽而一笑。
他一张嘴许嗬就知道他吐不出来什么好话，当即道：“你不要说话，我休息一会就走。”
顾少川：“……”
来的时候只走了十来分钟的路程，回去许嗬磨磨蹭蹭硬是走了将近半个小时。
顾少川脸上的表情到了后面越来越耐人寻味，快到走陈珂家门口时，许嗬再次顿住脚步。
她半侧着头看向顾少川：“你有话就直说，不要一脸便秘的表情看着我好吗？”
顾少川：“……”
顾少川有些不高兴：“许嗬，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说话越来越粗鲁？”
许嗬简直无语：“你之前带我跟被别人打架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是个女孩子！”
尤其是被对方打疼了，或者是手臂上、脸上抓破皮了，她要是哭鼻子，顾少川不但不安慰她，还会嫌弃她哭哭啼啼娘们唧唧的。
那时候她太过顽皮，受了伤大多数时候是不敢回家的，倒不是怕被责骂，相反她是怕奶奶看到她受伤又心疼的掉眼泪……
每当这个时候，许嗬都会跑去一墙之隔的陈珂家，陈珂不怎么喜欢她这个玩伴，但耐不住陈姨喜欢她啊。
少时，陈珂再是不喜欢她，陈姨让他给她的伤口涂药时，他却是从来不会拒绝的，而且每次涂药的动作都很轻柔，就很难不让人心动……
见许嗬翻旧账，顾少川脸色一僵：“小时候的破事还有什么好提的？”
有时候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小时候那个招鸡斗狗，四处惹是生非的人是他。
“嗳？”许嗬含着惊讶的声音传来:“门口那个人是不是我家学长？”
顾少川一时间没能消化那句‘我家学长’，等他终于能消化时，刚刚还一走三喘，眼看着比林黛玉还瘦弱的少女，已经提着两大袋东西飞一般冲了过去。
那个黑色的身影稳稳扶住许嗬前倾的身体，而后弯腰接过她手里的袋子，两人并肩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顾少川看着她的背影，有一种说不来的心情变化，小时候明明每天都满心欢喜的跟着他屁股后面跑的小女孩儿，为什么长大后转头跑去了陈珂那儿呢？
穷逼林颖听表姐说有火锅吃，立刻游戏也不打了，顺着许嗬翻墙的地方翻了进来。
她很少干翻墙的事，动作不够熟练，下来的时候还摔了一跤，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了，她愣愣的看着半开的院门，好大一会儿都没回过神。
直到许嗬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脑袋:“有好好的门你不走，学什么翻墙啊？！”
林颖:“……”
66.五黄跑回来了
四人一起围坐在一起看开空调吃着火锅，天色已经很晚了。
顾少川站在客厅里看着躺在沙发上刷手机的许嗬，没忍住问了一句：“都几点了？你还不回去？”
许嗬抬起头，用多管闲事的表情看他：“你想回就回啊。”
管她做什么？
笑死，她根本就没准备回去。
顾少川盯着她又看了一会，索性也坐在沙发里：“你不走，我也不走了。”
许嗬简直无语：“爱走不走！”
顾少川拿出手机，客厅里很快响起一声‘timi’，把被迫呆在厨房洗碗的林颖都吸引过来了。
许嗬盯着顾少川看了半晌，还是怎么也想不通，就种这玩意儿，还能是m大众多少女心目中的男神，m大得堕落成啥样？
林颖跟顾少川不熟，而且看顾少川那人前善于伪装的高冷样也不像是个会打游戏的，所以她拼命往许嗬的单人沙发上蹭，边蹭边问：“表姐，你啥时候学会打游戏了？”
在看到许嗬手机屏幕上一串串文字后，她脸上的笑容僵住，然后，她偷偷多瞄了手机屏幕一眼，瞳孔微微放大：“表姐，你居然在看小黄文？？”
好在没忘记压低声音，不至于让许嗬面临社死的尴尬。
许嗬无奈极了，将手机怼到她脸上，“麻烦你看看清楚，这都清汤寡水到啥样了？”
亲吻的描写从来都是一笔带过，脖子以下更是半点没有，一篇文看完，全程都是在看寂寞……
林颖不能理解表姐喜欢看小说的喜好，
她是个网瘾少女，只热衷于谈恋爱和打游戏。
自从知道有荒岛戒网瘾这个组织后，许嗬一度想把小慧推荐给小姨，可惜还没来得及添加小慧的微信。
啧，她都有点想小慧了！
即使知道打游戏的另有其人，林颖也没往顾少川旁边凑，问就是不敢。
许嗬也不管她，继续窝在沙发里刷手机，一分钟后，她才想起来一件事：“学长还在厨房？”
林颖点头：“那么多碗筷，一时半会也刷不完。”
许嗬瞪她：“洗菜做饭的时候你不是说你刷碗吗？还不去？”
林颖心虚的对手指：“表姐，不是我不想刷碗，是陈哥不让我刷。”
“你觉得我会信？”
“真的，可能是他嫌我碍手碍脚吧……”
谁会嫌干活的人多？
许嗬收起手机往厨房走，还不忘小声叮嘱林颖:“不要让那货――”
她悄悄指了指顾少川，“进厨房里。”
林颖闻言眼睛都亮了，她拉住许嗬的衣摆:“表姐，你想做什么？”
许嗬皱眉:“你脑子里装点正常的颜色，就算我想做什么，陈珂会给我机会吗？”
“说得也是，”林颖缩回了手:“表姐加油，人家都说舔狗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啊！”
许嗬赏给林颖一个爆栗，并警告她:“不准再说我是舔狗。”
说罢，大摇大摆的去厨房了。
林颖委屈的揉着脑袋:“这年头实话都不让人说了，再说了，舔那么帅的男人又不丢人……”
顾少川抬眼看了看许嗬的背影，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连手里刚刚玩得入迷的游戏都不玩了。
林颖见状不妙，急忙拿出手机凑过去:“那个……顾大哥，你能带我两把吗？”
顾少川撇她一眼，拒绝:“不好意思，我从不带妹！”
林颖失望极了:“……哦，这样啊。”
林颖内心:装个屁哦，要是我表姐让你带她，我就不信你还说不带妹。
哼，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这边厨房里陈珂并没有在刷碗，他斜倚在橱柜上，怀里抱着一只肥胖的橘猫，这会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它的毛，神色宁静。
许嗬先看人，然后才看到猫，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五胖，你啥时候跑回来了？”
五黄听到许嗬的声音，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它转了转小脑袋，在看清楚许嗬所在的具体位置后，一溜烟从陈珂怀里跳了出去，直奔许嗬怀里而去。
倒不是它和许嗬的关系有多亲，而是许嗬之前不做人，用各种小鱼干、猫零食，甚至逗猫棒将它彻底降服的。
许嗬深知一点，想要降服一个男人的心，必须先降服他的胃，不用想，猫也一样。
她学不会做饭，抓不住陈珂的胃，就不信还抓不住一只猫的胃。
许嗬弯腰接住五胖，将头埋在它脖颈处深深吸了口猫气，下一秒被不知何时走过来的陈珂伸手制止住。
“五黄刚回来，还没给它洗澡。”
许嗬变脸比翻书还快，她嫌弃的将五胖提溜远了些，然后又仔细感受了一下手里的重量:“才过去半个多月，这货好像又变重了。”
“嗯，”陈珂落在五黄身上的视线有着几分宠溺，话语线更多则是无奈:“应该是宠物店老板没有在它饮食方面做控制。”
那般宠溺的视线竟落在一只猫的身上，多少让人有些嫉妒。
许嗬也不嫌弃五胖了，将它抱在怀里，又问陈珂:“碗刷好了吗？要不要我来帮……”
“刷好了。”
速度还挺快，家务小能手啊。
“……”
两人都不再说话，厨房里陷入寂静。
许嗬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扯出一个话题时，就见陈珂伸手推开了厨房的窗户。
夜幕降临，漆黑的夜空，不见一颗星星闪耀。
许嗬悠悠感慨:“还是荒岛的夜空美……”
那里繁星点点，即使夜晚天空也不是极致的黑。
陈珂没应声，倒是从外面走过来的顾少川应了一声:“呵！到现在还想着荒岛呢？是不是在荒岛上饿肚子了的滋味太舒服？”
许嗬:“……”
那张狗嘴里就吐不出来一句好话？
这个阴魂不散的玩意儿，怎么走到哪儿都有他？真是有够煞风景的。
顾少川走到陈珂旁边站定，两人身高差不多的青年站在一起，蓦然给了身高只有一六多的许嗬很大的压力。
顾少川率先打破沉默:“想好应对的法子了吗？”
陈珂点头:“嗯。”
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今天回应的不够具体，舆论还会持续发酵的……时间方面可能还要等一等。”
67.一起跑步
晚上，许嗬隔着空调被轻轻踹了没有眼力劲的林颖一脚：“离家那么近，你不回去，跟着凑什么热闹？”
“表姐别闹，”林颖正在打游戏，百忙之中还不忘抽空奚落许嗬：“说得好像我回去了，你就能得逞一样？”
许嗬：“……”
好生气。
只要她加上小慧的微信，说啥都得第一时间推荐给小姨，让这货也知道一下人心险恶。
林颖玩游戏技术也很菜，今晚更是没遇到一个给力的对手，终于她在九连跪后骂骂咧咧的收起了手机。
许嗬瞅了她一眼：“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又菜又爱玩？”
林颖唉声叹气：“大概是因为心情压抑，想要通过玩游戏的方式纾解一下。”
“那你纾解了吗？”
林颖被堵得无话可说，只好拉过被子蒙住脑袋：“睡觉睡觉。”
床还是挺大的，睡两个人绝对绰绰有余，偏林颖睡觉一点也不老实，许嗬一夜被她踹醒四五次，终于在第六次被踹醒时，她忍无可忍了。
正想反击回去，突然听到外面客厅隐约好像有动静，她找出手机看了一眼，早上05：09分。
那么早？谁起床了？
左右也没啥困意了，许嗬趿拉上拖鞋悄悄拉开门缝往客厅看了一眼，昨晚顾少川也死皮赖脸的住下了，所以一时间她还真摸不清客厅的人是谁。
好在客厅里正准备出去的那个高瘦身影是陈珂，
并不是顾少川，许嗬心里松了一口气，赶在他开门之前拉开门走了出去。
陈珂手刚摸到门把手，听到这边的动静下意识回头看过来。
许嗬冲他扬起一个微笑：“早啊，学长。”
陈珂看到她似乎怔愣了一瞬，才缓缓道：“早！”
“学长，大清早的你要去哪？”
“跑步。”
哦，许嗬这才想起，从上初中开始，陈珂一直都有早起跑步的习惯，春夏秋冬，风雨无阻。
期间有段时间，她应该是在发育期，每天都吃得特别多，个子在窜的同时，体重也跟了上去，青春期的女生都很怕自己变胖、变丑，许嗬自然也不例外。
那段时间她信誓旦旦说以后每天早上都要跟陈珂一起跑步锻炼，宁愿累死也不能变胖子，爷爷奶奶对她这个做法是支持的，为此爷爷还特意跟陈珂说，让他以后早起跑步叫上许嗬一起。
陈珂虽然不情愿，但是对于长辈的要求，他从来都不会反驳，更何况这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小事。
后来，陈珂在经历了连续两天早上都等许嗬半个小时后，第三天他毫不犹豫的提前了半个小时叫许嗬，结果那天他等了整整一个小时，第五天陈珂就放弃了挣扎，每天认命的等许嗬半个小时，然后带着她跑步十分钟。
倒不是陈珂跑十分钟，而是许嗬只跑十分钟就爬不动了，每当这个时候都是陈珂继续跑，许嗬躺在公园的休闲椅上摆烂，回去两人还是一起回去，只是回去后许嗬还要跟爷爷奶奶撒娇抱怨每天早上跑步好累，老人家毕竟是疼爱孩子的，于是，许嗬的伙食更加好了起来。
陈珂很少有看不下去的事，许嗬这个算是一件。
最离谱的是，信誓旦旦夸下海口说‘每天都要跑步锻炼，不瘦十斤决不罢休’的人，在坚持了一个星期后，再次摆烂了，任陈珂怎么等，她都不从床上爬起来。
……
“学长等我一下，我也去。”许嗬甩出一句陈珂最害怕听到的话，转头返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根本就不给陈珂拒绝的机会。
陈珂看着紧闭的房门，轻啧一声，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又来？
头疼。
许嗬用最快的速度洗脸刷牙换衣服，走的时候还顺手帮睡得像头猪一样的林颖全身无死角的掖好了被子，然后拿起空调遥控器，将温度悄悄调到了30°。
来自大表姐的‘温暖’，就不信林颖醒来不感动。
今天许嗬的速度快得完全出乎了陈珂的意料，不过他脸上并未露出惊讶的神色，只蹲下身将怀里的五黄放下，转身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五黄下意识的就要跟上去，被许嗬毫不留情的提溜起脖子丢回了猫窝里。
“别给你妈捣乱，”她团了团五黄的胖脑袋，压低声音：“毕竟，你爹那玩意儿，动不动就喜欢玩高冷，一点都不好追！”
五黄似乎是听懂了，它‘喵呜’叫了一声，窝在窝里，乖巧的舔起了爪子。
许嗬对这个有眼力见的东西满意极了，她拍了拍它的小脑袋：“等下赏你半包小鱼干。”
“喵呜~”
早上五点半，外面天光已经大亮。
太阳还没升起，倒也没有太热。
说是两人一起跑步，许嗬在坚持了十五分钟后，体力实在跟不上，只好持续摆烂。
她喘着粗气咬牙追上跑在前面的陈珂：“学长，你自己跑吧……我实在跑不动了……”
反正这一路跑出去也挺安全，并没看到那对夫妻和胖子，她的心也算放下来了。
陈珂侧首看向她，短短十五分钟，许嗬愣是跑出一头汗，这会脚步都有些虚浮。
年纪轻轻，身体虚成这样？
陈珂脚步放缓，几乎跟许嗬小跑的步伐持平，他移开目光正视前方：“不要跑了。”
他道：“也别停下，往前走，闭上嘴巴，用鼻子呼吸。”
许嗬苦着一张脸照着陈珂说的话做，在又走了十多分钟的路后，她悔的肠子都青了
――
早上五点半，外面天光已经大亮。
太阳还没升起，倒也没有太热。
说是两人一起跑步，许嗬在坚持了十五分钟后，体力实在跟不上，只好持续摆烂。
她喘着粗气咬牙追上跑在前面的陈珂：“学长，你自己跑吧……我实在跑不动了……”
反正这一路跑出去也挺安全，并没看到那对夫妻和胖子，她的心也算放下来了。
陈珂侧首看向她，短短十五分钟，许嗬愣是跑出一头汗，这会脚步都有些虚浮。
年纪轻轻，身体虚成这样？
陈珂脚步放缓，几乎跟许嗬小跑的步伐持平，他移开目光正视前方：“不要跑了。”
他道：“也别停下，往前走，闭上嘴巴，用鼻子呼吸。”
许嗬苦着一张脸照着陈珂说的话做，在又走了十多分钟的路后，她悔的肠子都青了
68.让出一条路
看到那对夫妻时，许嗬下意识的向前两步挡在陈珂面前。
到底是晚了一步，那对夫妻早就看到陈珂了，正一边大声叫喊着陈珂的名字，一边向他们这边小跑过来，那跑起来的体态完全不像采访时说的那样‘体弱多病’。
他们看过去五六十岁左右的年纪，夫妻两人的个子都不高，老婆子看过去也就一米五多点，老头子看过去跟许嗬差不多高，撑死了也就一米五那样。
应该是经常在太阳下面晒，他们肤色是偏黑的古铜色，脸上不仅有着深刻的皱纹，还有很多晒出来的褐色斑。
那中气十足的嗓门，简直堪比高音喇叭。
当代人注重养生，虽然是大清早，但路上早起跑步锻炼的人并不少，那对夫妻的大喊大叫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路线，不少人驻足观望过来。
许嗬如临大敌，她的拉住陈珂的衣摆:“学长，咱要不要跑？”
陈珂要是想跑的话，凭对夫妻的老胳膊老腿应该是追不上的。
陈珂没说话，只握住了许嗬拉住他衣摆的手，没有放开。
那对夫妻很快跑到陈珂面前，到底是上了年纪，不长的一段路他们累得气喘吁吁的，却还不忘第一时间试图去拉陈珂。
陈珂皱起眉头，后退了一步，轻巧的躲开他们伸过来的手。
伸出去的手被避开，老头尴尬的笑了下，手则是在腰那块的衣服上蹭了起来。
老婆子相比较于老头就没那么沉得住起了，陈珂对他们三番躲避的态度激怒了她。
她脸色沉下来，
一双浑浊的三角眼紧紧盯着陈珂:“珂娃子，在你没被收养前，你也是管俺们叫爹娘的，你不能在发达之后就不认我们了，人可不能忘本。”
老头立刻附和，他看过去老实巴交的脸上摆出一副苦相:“是啊是啊，珂娃，俺们大字不识一个，能找到你不容易啊，你……你不能不认俺们呐。”
刚围过来看热闹的人，闻言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网络时代，对于这对夫妻寻子的事大家多少有耳闻。
一片杂乱的交谈声音中，不难听出那些‘千里寻子不容易啊’‘孩子养父母很有钱，哪里个会愿意认穷父母？’之类的。
许嗬替陈珂觉得委屈，这些人明明什么也不知道，只凭借着别人片面之词，连事情的真相都不愿意去了解，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无情的说着满含攻击的指责话。
而弱者，无论在何时，只需凭借着‘卖惨’就能引起周围人的共鸣。
那对夫妻这段时间面对媒体，显然已有经验，他们非常清楚怎样才能引起别人的共情，这会两人已经抽抽噎噎对周围的人说是怎样千里寻子，又是怎样一次次走弯路，无功而返，而在好不容易找到之后，儿子又是怎样不愿意见他们了……
周围泪点低的大妈，已经跟着他们两夫妻一起抹起了眼泪。
更是有人毫不留情的高声指责起了陈珂:“小伙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亲生父母千里迢迢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就算一时半会心里接受不了，也不能这样冷脸相待。”
“就是啊，这得让父母多寒心？”
“有哪个父母愿意跟自己的孩子分开？还不是该死的人贩……”
事关‘千里寻子’新闻并不少，大部分人自然而然的会联想人贩子拐卖孩子。
陈珂凉薄的勾了下唇角，视线落在虚空处，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他们这些人一眼。
只有许嗬知道，陈珂远没有看过去那么云淡风轻，因为被他握住的那只手，力道紧的有些发疼。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对夫妻也不哭了，只一个劲的诉说着这二十年寻找孩子路上吃的苦，更是引起周围人的一阵共情。
这会在他们这些人眼里，陈珂要是执意不认他们夫妻，那就是十恶不赦，无情无义。
“这孩子真拎不清，这有什么好不认的，血浓于水，再说了，多一双父母就多些人爱你呀。”
“就是说，小伙子，你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今后你也会为人父母，等你做了父母，你就会明白你父母今天的感受了。”
……
劝说和指责陈珂不懂事的声音不绝于耳，陈珂自始至终只是听着，并没有什么动作。
直到那句“看他的穿着，好像都是名牌的，养父母家的条件肯定很好，不认亲生父母，指不定是因为嫌……”
陈珂视线缓缓聚起焦，他手上微微用力，许嗬被那股力道拉得退后两步，下一刻被一抹高大的身影完全遮挡住。
在陈珂背后，许嗬是看不到他的表情的，却能清晰的听到他冷淡到极致的声音:“你们确定你们是我亲生父母吗？”
周围蓦然静下来。
那对夫妻表情明显一愣，继而更大声的反驳:“你在说啥呢？俺们不是你亲爹亲娘，那还能是谁？”
老婆子眼见的慌乱起来:“是不是你的养父母跟你说啥了，珂娃子，俺跟你说，你养父养母肯定就是不想让你认俺们嘞！”
“哦，”陈珂声音没什么情绪上的起伏:“那就等几天再说，我父母这几天就回来了。”
那对夫妻彻底没了声音。
许嗬露出半个脑袋想看看那对夫妻的表情，刚看一眼就被陈珂按了回去。
老头声音听说去没有刚才那么大了:“啊…回来正好，俺，俺还正要找他们嘞，珂娃子，你那养父母有没有说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本周之内。”
老婆子声音高得有些尖锐:“赶紧让他们回来，俺正要问问他们，为啥不让儿子认他亲爹亲娘？”
说罢，又对着围观的人群卖了一波惨，话里话外都是在说他们这些年有多想念孩子。
夸张的语言配着做作的举止，让许嗬觉得反胃。
老头老婆没那么好打发，再加上周围围观的人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一时间陈珂想走都走不了。
关键时刻许嗬总能发挥她的作用，她看陈珂神色倦怠起来，顿时扯着他就往人群外面挤。
“让让，让让，麻烦让让――”
围观的人大多数跟那对夫妻年龄相仿，许嗬嚷嚷的声音不小，他们却只当没听到，根本没有让开的意思。
那对夫妻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凑到陈珂身边来:“珂娃子，俺们跟你一起回去。”
许嗬翻了个白眼，故意大声道:“可得了吧！”
老婆子暗自瞪她一眼，拍了拍老头的胳膊，示意让他接话。
老头脸上扯出有些僵硬的笑:“这小姑娘长得可真好看，真标志，是俺家珂娃的女朋友吧？”
“不用扯这些没用的，”许嗬冷笑着打断他的话:“我家不欢迎你们。”
老婆子终于忍不住了，她吊着三角眼冷冷的道:“你跟珂娃还没结婚，那还不是你家呢。”
结你大爷的婚，比她还敢想，人她到现在都还没搞到手呢？
“啊？”许嗬故作惊讶的表情:“你们另一个胖儿子喝醉酒去砸门的事，把门砸的稀巴烂，这事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都闹到警局了，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老头老婆子对视一眼，正想说话，许嗬赶在他们之前嚷起来:“门都被他用石头砸坏了，家里可一点儿都不安全了，毕竟谁知道他下一次喝醉会打石头砸什么？”
老婆子三角眼瞪大，指着许嗬的鼻子骂:“你放屁――”
我放你妈的屁。
什么东西？
“切！”许嗬被陈珂抚了下手背，情绪顿时安抚下来不少，目的基本上已经达成，她也懒得再给他们逼逼，直接掏出手机点开录像模式，对着摄像头先是说了一通话――
“警察叔叔，你们也看到了吧，是他们先挡路的，人有三急，我出不去实在没办法了，不过有一点你们可以放心，踹伤、推倒置伤的我可以勉为其难赔点儿医药费……”
她话音还没落下，在她的正前方，人群让出来了一条道路。
69.少废话，赔钱！
许嗬本以为只要回去就能甩掉那对夫妻，很明显是她太单纯了。
回去的路上，那对夫妻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后面。
陈珂只牵着许嗬的手往前走，一路上都没有回头，倒是许嗬实在没忍住回头看了好几次。
一直临近陈家门口，那对夫妻突然加快了脚步，应该是早就摸清楚了陈珂家就在这里，大有要跟着他们一起进去的意思。
许嗬岂会让他们如愿，当即反握住陈珂的手，越过陈家紧闭的大门继续往前走，这种时候想要甩掉那对夫妻，把陈珂带去她家是最好的注意。
陈珂只紧了紧手指，到底没说什么。
“陈珂，”老婆子尖锐的声音又在身后叫起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就住在这里！”
陈珂像是没听到她的声音一样，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许嗬偷偷瞅了他一眼，他目视前方，俊朗的侧颜只能看出淡漠的情绪。
许嗬心下悄悄松了口气，无不庆幸去了荒岛一趟，到底还是有效果的，最起码自回来后，她再没看过之前那个周身弥漫着死气沉沉的青年。
不过，事情归根结底还是拜后面那对夫妻所赐。
而得不到回应，老婆子显然更气了，她又大着嗓门叫了陈珂几声，眼见路上没什么人，就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不管怎么说，老娘也养了你好几年，当年要不是俺们养你，你还能有这条命在？”
“俺们跑那么远过来找你，你个死没有良心的白眼狼，
给俺喝过一口水吗？”
“俺要是早知道你是个白眼狼，当初就该把你按到粪坑里淹死，也好过……”
陈珂握许嗬的那只手，力道蓦然加重，许嗬觉得骨节都密密麻麻的泛起了痛。
陈珂根本就没回头，只淡淡道:“那挺可惜的，现在你已经弄不死我了！”
“你…你这是什么话？俺，俺就太是生气了，才胡乱说话……”老婆子声音弱了下来，也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惹得陈珂更生气了。
余光中许嗬看到她拍了老头好几下，示意老头赶紧说话。
老头不负她望，说话的时候连眼泪都抹上了:“珂娃子，俺们知道你心里怨俺当年把你送走，可你也知道，养你和你弟弟两个，俺们真养不起，这么多年你的日子过得也比你那弟弟好多了――”
陈珂忽而极轻的嗤笑一声，他过回头，冷冷的打断老头，一字一句的陈述:“不是送，是你们把我卖了。”
这些事许嗬从来都不曾听说过，她指尖蓦地一颤，下一秒握着她的手缓缓松开。
陈珂垂着眉眼没有看她，却是对着她说:“你先回去。”
声色轻柔，含着几分哄人的意味。
要搁平时能听到陈珂这样哄她，许嗬估计做梦都能笑出声，可这会她却脚步不动，低下头抿着唇无声拒绝。
她不放心，那个死胖子用石头砸门的事都干得出来，教出那样儿子的夫妻又会是什么好人？
陈珂拿她没办法，只再次俯身牵住她的小手:“一起回。”
“回哪？”
许嗬脸上的笑意还没扯开，老婆子煞风景的声音又来了，她拒不回答陈珂刚刚说的话，反而一脸愤恨的指着陈家紧闭的大门:“陈珂，俺知道这个就是你家，你走多远都没有用。”
许嗬直接被气笑了，她一只手攥紧了陈珂，另一只叉在腰上:“你也知道那是陈家，不是你家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老婆子三角眼瞪人的时候，眼白比瞳孔要多得多，看过去有些}人。
这会她瞪着许嗬，完全不掩饰脸上的厌恶:“珂娃子咋看上你这种目无尊长的野丫头！”
目无尊长？
连孩子都卖，这种人渣根本不值得被尊重。
“怎么看上我？”许嗬晃了晃两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又用另一只手故意撩了撩头发，对着老太婆满脸挑衅:“因为我漂亮啊，你还不知道，我可是学校里有名的小狐狸精……”
“噗！”
这话刚落音就传了嗤笑声。
声音不是陈珂的，也不是那对夫妻的，许嗬估摸着大概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就看到半趴在墙头上看热闹的顾少川。
显然，刚刚就是这货在嘲笑他。
许嗬还没说话，那对夫妻互相对视一眼，眯着浑浊的眼睛在顾少川脸上反复看了好几遍。
她听到了老婆子刻意压低的声音：“陈家那对夫妻又生了一个？”
老头嘶了一声：“他们不是说，他们收养了柯娃子就不准备生孩子了吗？”
老婆子本就布满皱纹皱巴巴的脸，闻言皱得更紧了：“他们说那话你也信？他家那么有钱，怎么可能不自己生个孩子？谁会把自己的财产给外人……”
后面声音越压越低，低到许嗬听不到也不屑于听了。
那对夫妻的格局也就蚂蚁咪咪那么大点，张口闭嘴都跟钱有关，来认陈珂肯定因为还有别的事，看来还得去费心多去打听打听。
许嗬视线落在还趴在墙头的顾少川身上，顾少川明显是在偷听那对夫妻说话，从他脸上越来越嘲讽的笑意上就能看出来，他对那对夫妻也是恶心的很。
“顾少川，”许嗬仰着头看他，朝阳刺得她眼睛有些睁不开，却不影响她出言调侃：“你趴在墙头上干什么？学一支红杏出墙来吗。”
顾少川闻言脸色一僵，继而不怀好意的笑了：“你觉得呢小狐狸精？”
许嗬：“……”
神他妈小狐狸精。
她心里有预感，小狐狸精这个称号在顾少川这里一时半会肯定是过不去了，今后怕是只要逮到机会，这货就会拿这个来取笑她。
那边那对夫妻终于停止了嘀咕，老头看着顾少川半天，才语带试探：“你，你也是陈家的孩子？”
“陈家？”顾少川拿出装傻的本事：“什么陈家？”
老婆子斜着眼睛看他，语气有着期待：“你不是陈家的孩子？”
“嗯，”顾少川点头：“我不是。”
老婆子像是得了理一样，瞬间挺直腰板：“你不是陈家的人，那在人家家里干嘛？”
那姿态，就像顾少川是待在她家一样。
“这位……”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顾少川半歪着脑袋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打量她，他在朝阳下笑得人畜无害，说出来的却不是那么好听了：“老太婆，麻烦你搞清楚，这是我顾家，可不是什么陈家。”
不等那对夫妻撒泼，他继续道：“啊，我突然想起来，前天还有一个疯子半夜发疯来砸我家的门，被我报警处理了，那人你们认识吗？”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门的方向：“那门得换新的，新的得定制，不赔钱不行，这件事可不是坐牢就能解决问题的。”
态度不可谓不嚣张。
70.约了老同学
有句话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虽然顾少川算不上是恶人，但许嗬还是觉得这会儿用那句话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了，那对夫妻肯定是不相信顾少川的话，但事关他们的宝贝儿子，就连刚刚说话横得要命的老婆子一时间都不吱声了。
太阳越来越烈，许嗬觉得热的同时，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她不再看那对夫妻，转身拉着陈珂往家的方向走，嘴里还在碎碎念着:“也不知道爷爷奶奶有没有多煮一些早餐？”
后面的那对夫妻想跟上来，又被趴在墙头上的顾少川威胁着顿住脚步，到底也没跟上来。
不过他们既然能不远万里的找过来，就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
许嗬的爷爷奶奶起得早，吃早饭时间却不早，他们两个回来的正是时候，早饭刚刚做好。
吃过早饭后，林颖也带着陈珂的画板回来了，据她所说，那对夫妻怕顾少川真再次报警找他们儿子的麻烦，根本没跟顾少川纠缠太久就跑了。
陈珂拿着林颖带过来的画板进了书房里，许嗬和林颖两个则头对着头歪在沙发上刷短视频看。
许老爷子闲来无事，凑到书房去看陈珂画画了，奶奶则坐在许嗬旁边戴着老花镜做针线活。
许嗬刷了一会视频就觉得眼睛酸疼，她放下手机，凑到奶奶身边看着她绣花。
看了一会，她就看出不对劲来了：“奶奶，你手里这条裤子怎么看过去那么眼熟？”
“哦，”奶奶推了推快要滑到鼻梁上的老花镜，看了许嗬一眼，才慢悠悠的道：“这就是你前几天你买回来的裤子。”
许嗬简直难以置信：“您又把洞给缝起来了。
奶奶抖开裤子，将刚绣好的那一堆各式各样的小花给许嗬看：“这样不好看吗？”
她布满褶皱的手掌划过那些缝在破洞边上的小花，又嫌弃道：“总比你那些破洞好看。”
许嗬：“……”
她跟奶奶的代沟隔了一座琉璃山，累死她都爬不上去，更别说翻越了。
林颖也放下了手机，她憋笑憋得满脸通红，偏还要拍老太太的马屁：“奶奶，您绣的这些小花也太漂亮了吧，我看着都喜欢。”
许嗬无声翻了个白眼，暗自嘀咕：“马屁精！”
老太太被林颖哄得也是眉开眼笑：“颖颖，我记得你之前有条裤子也破了，改明拿来，我也给你绣上这种花。”
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许嗬笑歪在沙发里。
林颖的笑意彻底僵在脸上，她努力缓和下面部表情，才不至于太失态：“不不用了奶奶，衣服破了买新的就好了，我不想您太辛苦了。”
奶奶嗔她：“你这丫头，啥辛苦不辛苦的，我整天呆在家里也没啥事，再说了，你不是喜欢吗……”
呜呜呜，她该怎么说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
破洞裤配上花，这种新时代的潮流是她能主宰的吗？
林颖求助的眼神看向许嗬，许嗬刚好有事儿要找她，顺势解救了她:“奶奶，我们有些事要出去一趟，补裤子的事下次再说哈。”
说罢，拉着林颖就往外走。
奶奶在后面叮嘱:“别出去太久，中午记得回来吃饭。”
外面太阳正烈，林颖从门口拿了一把遮阳伞挡在两人头顶，她问:“表姐，咱们要去哪啊？”
许嗬拉着她往树荫下走:“我约了几个老同学，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天气那么热，林颖内心是不想出门的，但她也不想回去面对补裤子的奶奶，只焉焉道:“要不，你顺便送我回家？”
“也行，”许嗬跟远处白色的车挥手，确定车里的司机看到她了，又侧首看林颖:“那就先把你送回去。”
见表姐答应的那么干脆，林颖又开始好奇她到底要去见谁了。
她们表姐妹俩关系向来好，几乎是无话不谈。
许嗬的朋友林颖大多数也都认识，她走过去笑嘻嘻的抱住许嗬的手臂:“表姐，你约了谁啊？”
许嗬嫌热，甩甩手臂示意她松开:“刚刚不是跟你说了，老同学啊。”
林颖当然听到她说约了老同学了，但她没说老同学是男是女啊？也没说这不年不节的，突然找老同学有啥事儿？
白色的车停在她们旁边，车窗降下，映入眼帘的是顾少川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车。”
许嗬拉开后门让林颖先进去，林颖坐进去后她正准备也钻进去，就听到顾少川含着不满的声音:“许嗬，我是你的私人司机？”
许嗬动作一僵，讷讷关上后车座的门，坐上了副驾驶。
车子启动，坐在后座的林颖视线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巡视很久，到最后她摸出手机给林颖发了条微信。
颖颖:表姐，你约的老同学不会就是顾少川吧？
微信提示音响起，许嗬看了一眼，顺手发送了一个小黄人摇头的表情。
林颖送了一口气，继续啪啪打字。
颖颖: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移情别恋了呢。
颖颖:不过说句实话，表姐，我觉得跟陈学长比起来，顾学长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许嗬发了一个冷笑的表情，伴随着一行字:这还用得着你说？
这天简直没法聊了，林颖唉声叹气的收起手机，扒拉着前座问许嗬到底去哪？
许嗬被她问烦了，报出了他们要去的地址。
林颖面露喜色:“表姐，我突然不想回去了，你带我一起去吧。”
许嗬:“……”
等许嗬和顾少川约的老同学全部到齐时，之前已经到了上午十点钟。
这个时间吃饭还太早，喝咖啡正好，于是一行人约在了咖啡厅里。
先是相互问候一番后，许嗬直奔主题，翻出那对夫妻和他们儿子的照片，一一发给同学后，托他们帮忙打听他们来找陈珂是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术业有助攻，这些老同学选择的当然都是媒体专业，打听起来是自然方便许多。
人多力量才大。
最近舆论发酵的有些不可控，许嗬的那些老同学当然都看到网络上那些恶意剪辑过的小视频了。
其中一个女生看着视频冷笑，她指着视频中老太婆做分析:“他们的演技其实挺拙劣的，但那副看过去老实巴交的样子，确实能让人觉得共情。”
这个女生是顾少川的同学，许嗬并不认识。
但这并不影响她结交，她脸上很快堆满笑容:“学姐，你那么会分析学的是心理学吗？”
“嗯，”女生点头微笑，对许嗬态度很温柔:“我学的是心理学。”
说完这些，许嗬眼尖的看到她用余光一直在打量着顾少川。
啧，这可怜的单相思啊，跟她一样。
71.跃然于纸上
毕竟是有求于人，中午许嗬没回去，和顾少川一起请那些老同学吃了顿饭。
上午十一点多，她瞅空给奶奶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中午不回去吃饭了。
电话挂断后，她想了想，还是编辑了一条消息跟陈珂发了过去。
许嗬:学长，我中午有点事，就在外面吃饭了。
凭她一直以来对陈珂的了解，陈珂基本上是不会回复的，是以直接她收起手机进了酒店包厢里，并没有刻意等着回复消息。
一直到几个人围在一张餐桌上吃饭时，许嗬明显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她正准备悄悄拿出看上一眼，坐在她右侧的顾少川突然俯身给她空杯子里倒了一杯橙汁，并凑到她耳边低声问了句：“橙汁有些冰，能喝吗？”
两人距离有些近，许嗬身体不自觉的向后撤，离他远了些才道：“能。”
又嫌弃他离得太近：“你能离我远点吗？”
“好心当成驴肝肺。”顾少川凉凉的瞥她一眼，坐直了身体。
许嗬刚坐直身体，就感觉手臂被坐在她左侧的林颖拍了一下，她侧首看过去：“咋了?”
林颖凑近她，小声道：“表姐，你看，对面那个扎丸子头的学姐刚刚一直在看你呢。”
许嗬下意识的抬头向对面看过去，与对面那个学心理学的学姐视线迎面对上。
心理学学姐似乎没料到许嗬会突然抬头，她怔了一瞬，而后微笑着掩饰失态，并冲许嗬举了举手里的杯子。
许嗬也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后，对面的心理学学姐跟坐在她旁边的人说起了话，再没看她。
饭桌上大多数都是顾少川的同学，顾少川又带起了那张温和的面具，应付起来游刃有余，无论对谁态度都温和的很。
跟许嗬印象里的那个毒舌、小心眼、记仇的顾少川简直判若两人，她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一顿饭的时间更是几乎都用来观察顾少川了。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怪不得他连钢铁直女小慧的目光都能吸引，这伪装出来的模样，妥妥的人间男神啊。
还是属于想要得到简直痴心妄想的那一种。
顾少川被她看得虚荣心爆棚，在饭局快要结束时，还凑近许嗬悄悄了一句:“是不是觉得哥哥比那谁强多了？”
许嗬无声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的打击他:“顾少川，你家要是没有镜子，这还剩点儿菜汤，要不你照照你自己？”
顾少川轻轻啧了一声:“嘴硬的小东西。”
天呐，这莫名油腻的语气，让许嗬三急都尴尬出来了。
她站起身准备去趟洗手间，没良心的小表妹则跟坐在她旁边的男生聊得火热，拒绝陪同她。
许嗬走到门口的位置时，刚好那个心理学学姐也站起身想去洗手间，两人便一同前往。
刚走出门，心理学学姐就轻笑起来：“学妹，你紧张什么？”
被看出来紧张，许嗬也没有扭捏，她情绪松懈下来不少，也笑：“我有些怕学姐你误会我和顾少川的关系。”
“嗯，”心理学学姐毫不避讳的点头：“刚开始还真误会了。”
不等许嗬狡辩，她又道：“不过，后面我也看出来了，你不喜欢他。”
许嗬震惊到瞳孔都微微放大了，心理学那么牛逼的吗?这都能看出来。
心理学学姐好像能猜透她心里的想法一样，她冲许嗬摇了摇头：“这个可不是靠我学的心理学看出来的，这个是属于女人的第六感，你觉得准吗？”
许嗬疯狂点头：“准！太准了！”
接着，她又状似不经意的试探了一句：“学姐，你觉得顾少川的性格是不是太……温和了些？”
关键是那些温和可都是假象啊。
心理学学姐疑惑的侧首看许嗬：“他真实的性格……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许嗬竖起大拇指：“……厉害！”
她对这个学姐是真的心服口服！
就知道顾少川那玩意装逼装的再像，也瞒不过所有人，人设崩塌是早晚的事。
两人一起回包厢的路上，许嗬到底看了学姐好几眼，学姐被她看得都有些不自在了，让她有啥想问的就直说吧。
许嗬这才问道：“学姐，即使知道顾少川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的性格，你还是喜欢他吗？”
“啊？”学姐故作惊讶的掩唇，那双漂亮的眼睛都快笑弯成月牙了：“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她说的是她喜欢顾少川的事。
许嗬：“……你掩饰了吗？”
她看向顾少川的眼神赤裸裸写满了欣赏和喜欢，连林颖都看出来了，她会看不出来？
心理学学姐半揽住许嗬的肩膀，回答刚才她问的那个问题：“说实话，我从没见到他的真实性格，不过想也知道，肯定是不如现在看过去那般好，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我觉得我喜欢他，喜欢他身上所有的美好、所有的优点，有得就必有失，我在喜欢他优点的同时，也做好了接受他缺点的准备了。”
这一点许嗬自认她跟学姐倒是有些相似，她从小喜欢陈珂那张脸，也是因为那张脸她能接受陈珂身上所有的缺点。
半晌，她安慰式的轻轻拍了拍学姐的手臂:“学姐加油，争取早日拿下他。”
“哪有那么容易啊，”学姐微微低头，神色看过去有些落寞:“学校里喜欢他的女生那么多，比我优秀的也比比皆是……”
后面的声音太低，许嗬并未听清，只是在打开包厢门时，又听到她说:“就是说，连你们都能看出来，他那般聪明会看不出来我喜欢他吗……”
中午吃过饭后几人就散了，一直等到坐进车里，许嗬才有空看手机。
震动那两下果然是微信消息。
不巧，还真是陈珂发来的。
12:06分
陈珂:在哪？几点回？
12:07分
陈珂:顾少川也在？
距离12:07分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在许嗬有限的记忆中，她从来没有隔那么长时间没回复陈珂的消息。
以至于这会她回复消息时，指尖都没出息的有些抖，就怕发过去的消息迎来一个红色感叹号。
毕竟陈珂有多难哄，她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好在她发出的消息那边还能接收。
许嗬:不止他，颖颖也在。
许嗬:学长，我在回去的路上，大概十五分钟后到家。
陈珂那边迟迟没再有回复，一直到许嗬快到家时，才接收到他发过来的一张图片。
宣纸上是郁郁葱葱的杂草丛，参天大树破纸面而出，延伸到不知名的地方……
这个地方许嗬无比熟悉，是荒岛上的场景。
而此刻竟跃然于纸上。
72.另辟捷径
等许嗬他们到家，陈珂已经先回去了。
许嗬担心那对夫妻再找过来，当即就要去找陈珂，爷爷在后面叫住她：“珂仔的那什么老师过来找他了，他这会肯定在招待老师呢，你过去干什么？”
奶奶则将她拉到一边，小声跟她说：“嗬嗬，我瞧见跟那老师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小姑娘，长得可漂亮了，你认识不？”
单是凭‘长得漂亮’这几个字，许嗬就大概能猜到那个女生是谁，再加上跟导师一起过来，更能确定她的身份了。
H大美系系花苏锦文就是以漂亮闻名，最重要的是人家不仅仅是花瓶，还很有才华。
许嗬脸色不咋好看，她觉得自己急匆匆赶回来的样子有些像傻逼，顿时啥心情都没有了。
林颖玩够回自己家了，顾少川倒是没走，这会正坐在沙发上跟爷爷聊天，且时不时还能逗得老爷子一阵大笑，气氛看过去很是融洽。
许嗬不得不佩服他，这家伙得是多大的垃圾桶，人前人后居然那么能装？
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顾少川突然侧过头看向许嗬。
两人四目相对，顾少川挑了挑眉，笑里透出几分邪气。
许嗬正想给他比划一个‘友好’手势，就察觉到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她解开锁看了看，是一起吃饭的那个心理学学姐发来的微信，她在问许嗬朋友圈里刚发的那张画是谁画的。
陈珂画的那幅画太好看，她觉得这么好看的东西必须让更多的人看到，就顺手发了个朋友圈。
心理学学姐在申请添加许嗬为好友时备注了姓名——萧静翎，许嗬直接给她备注了‘心理学萧静翎学姐’。
萧静翎表示自己很喜欢那副画，问她有没有出售？
开玩笑，穷死她也不可能出售陈珂的画，她拿着手机起进了书房，顺便在微信上回复萧静翎。
许嗬：学姐，这个是私人所有物，概不出售哦。
萧静翎多聪明的一个人，她瞬间猜到：那个‘chen’是你喜欢的人？
许嗬发了个惊讶的表情：学姐怎么知道那幅画是男生画的？
萧静翎回了一个呲牙笑的表情：我不仅能猜到画那副画的是个男生，还能大概猜到他应该就是让你费了心思托我们帮忙的那个人。
许嗬连发了好几个竖大拇指的表情过去，最后又发了一个坏笑：听说顾少川画画也很厉害，学姐加油！
萧静翎丝毫不扭捏:这条路我已预见道阻且长，离不开学妹的帮忙啊。
许嗬回复的字刚打了一半，萧静翎忽然转发过来一个小视频，小视频封面那个看过去就油腻的胖子狰狞的表情眼熟得很。
视频长达三分钟多，不难看出来这只是截取采访的其中一小部分。
许嗬点开视频看，截取的这一段视频正是胖子在对着镜头卖惨，一边说自己去寻找亲哥哥不成，反被亲哥哥报警抓去警局，一边又说自己的父母亲三番上门想见他一面，他也每次都选择避而不见。
话里行间，字字句句都是在控诉他那个亲生哥哥没有人情味，白瞎了读了那么多书，还不如他这个文化程度低的知道孝顺、尊敬长辈。
最后还说他们在这个城市呆很久了，他们本来就是乡下来的，没怎么见过世面，把所有的身家带过来也没有多少钱。
要不是旅店老板好心，他们现在就连简陋的旅店都没钱住下去了，陈珂要是还不认他们，最后的结果就是父母寻子无果，遗憾归家，父母可能还会带着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去世。
短短一小段视频，几乎都是胖子在骂陈珂对待自己的亲生父母还那么冷血、无情无义……骂的同时还不忘以自己做对比，抬高自己。
最后，他呼吁广大网友的帮忙出出主意，又说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他真的不想让年迈的父母亲带着遗憾回去。
骂骂咧咧的退出小视频后，许嗬收到很多萧静翎发来的语音。
许嗬点开听了一条，萧静翎问她离陈珂家近不近？
第二条语音还不等许嗬点开就自动播放了出来，萧静翎说她要是离陈珂家近的话，赶紧去给他送些物资过去。
第三条是解释让她送物资过去，是因为已经有热心网友说组团去讨伐陈珂，替那对可怜的夫妻评评理，问他为什么会有那么狠的铁石心肠？
三条语音听完，许嗬甚至来不及回复萧静翎，抓着手机夺门而出，任凭爷爷奶奶在后面怎么叫她都没回头。
——
许嗬点开视频看，截取的这一段视频正是胖子在对着镜头卖惨，一边说自己去寻找亲哥哥不成，反被亲哥哥报警抓去警局，一边又说自己的父母亲三番上门想见他一面，他也每次都选择避而不见。
话里行间，字字句句都是在控诉他那个亲生哥哥没有人情味，白瞎了读了那么多书，还不如他这个文化程度低的知道孝顺、尊敬长辈。
最后还说他们在这个城市呆很久了，他们本来就是乡下来的，没怎么见过世面，把所有的身家带过来也没有多少钱。
要不是旅店老板好心，他们现在就连简陋的旅店都没钱住下去了，陈珂要是还不认他们，最后的结果就是父母寻子无果，遗憾归家，父母可能还会带着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去世。
短短一小段视频，几乎都是胖子在骂陈珂对待自己的亲生父母还那么冷血、无情无义……骂的同时还不忘以自己做对比，抬高自己。
最后，他呼吁广大网友的帮忙出出主意，又说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他真的不想让年迈的父母亲带着遗憾回去。
骂骂咧咧的退出小视频后，许嗬收到很多萧静翎发来的语音。
许嗬点开听了一条，萧静翎问她离陈珂家近不近？
第二条语音还不等许嗬点开就自动播放了出来，萧静翎说她要是离陈珂家近的话，赶紧去给他送些物资过去。
第三条是解释让她送物资过去，是因为已经有热心网友说组团去讨伐陈珂，替那对可怜的夫妻评评理，问他为什么会有那么狠的铁石心肠？
三条语音听完，许嗬甚至来不及回复萧静翎，抓着手机夺门而出，任凭爷爷奶奶在后面怎么叫她都没回头。
73.是个赌徒
对于去顾少川家，陈珂明显是不愿意的。
他那般性格，平日里最是喜欢自己安静的呆在一处地方，许家他都很少去，又怎么会愿意去顾少川家？
许嗬苦口婆心的劝说了陈珂半天，陈珂没什么反应，拒绝意味却不言而表。
大家都是人，谁还没有点小暴脾气了？
许嗬心里积压了一肚子的火，在劝说完全得不到回应后，怒火已经到达的顶峰，就算对象是陈珂，她也不准备再忍了。
可刚叉腰站起来加大声音喊了一声:“陈珂，我告诉――”
陈珂淡淡的抬眸看向她，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似有委屈的情绪一闪而过。
委屈不行，装可怜也不行！
等等，委屈？？？
陈珂会露出委屈的表情？
许嗬难以置信，又多看了两眼，得出的结论是，她果然看错了。
陈珂那双漂亮的眼眸里，有的只是冷漠，哪里还有多余的情绪。
见许嗬看他，他还随手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许嗬:“要喝水吗？”
许嗬下意识的伸手接过:“噢，谢谢……”
淦！
茶还挺好喝的。
最终许嗬也没能说服陈珂，
实在是因为她对着陈珂那张脸，别说发狠的话，就是连大声说话她都做不到。
网上的舆论发展到这般地步，就是要逼着陈珂给一个回应了。
陈珂不可能置之不理，一直躲避下去。
不可否认的是顾少川头脑还是挺聪明的，他充当狗头军师给陈珂出主意。
两人说话就说话，时不时还蹦出一些许嗬听不懂的词汇，许嗬本想参与帮忙出出主意，结果听了两句就再没了兴趣，随他们怎么聊，她跟五胖玩了起来。
三人一猫相处的模式是前所未有的融洽。
陈珂和顾少川商量了许久，直到最后两人脸色越来越凝重时，陈珂突然站起身对着顾少川说了句:“稍等。”
然后就离开客厅去二楼了，走的时候还看了许嗬一眼。
他那一眼，许嗬没看懂意思，只冲他笑了下，许是她那一笑过于傻气，陈珂很快就移开视线，转头去楼上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被很多人关注，棘手是肯定的。
顾少川将额前的头发扒拉到后面，表情沮丧的倚在沙发靠背上，这会的他早已卸去那副人前温和的模样，恢复了他本来的面目。
还意味不明的看向许嗬，问了句:“你不跟着你的学长上去？”
许嗬白了他一眼:“学长又没叫我一起，我跟上去讨嫌吗？”
顾少川明显一怔，他仔仔细细打量许嗬片刻，又落在她怀里的那只胖猫身上，喃喃道:“就那么几年没跟着我，就变那么蠢了吗？还是说跟着蠢物在一起，智商会被传染？”
他声音太低，许嗬并没完全听到，只听到‘几年……蠢物……智商传染’之类的字眼。
她以为顾少川是在嫌弃五胖蠢，立刻替猫发声:“五胖才不蠢。”
顾少川:“……”
果然，验证成功，智商这玩意会传染。
见顾少川不再说话，只是用同情的眼光看她……呸！应该是看她怀里的五胖。
许嗬懒得再跟他讨论五胖蠢不蠢，只试探性的问起:“那天那个胖子砸门的事，不能公之于众吗？”
顾少川皱眉看她，用得是一副‘你啥不懂’的表情。
“那段视频我也看了，从视频里不难看出那个胖子那天明显是喝多了酒，就算视频发出去，我们找营销号帮忙转发让大家都看到，胖子完全可以回应说是自己喝多了，太伤心加上刚摸到陈家的地址，才没忍住找过来，总之只凭那段视频，很容易让他洗白。”
许嗬没经过什么事，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顾少川接着又道:“当然这件事也不可能就那么轻易的放过去，毕竟雪崩的时候，需要很多片雪花，而每一片雪花都能发挥到它的作用。”
眼前的青年神色认真起来，俊朗的眉目间已全无当年痞里痞气的模样，举手投足竟意气风发。
许嗬像是不认识他一般，一时间没忍住多看了好几眼。
顾少川应该是可以感受得到她在看他，他也没再说什么嘲讽许嗬的话，只端起水杯喝了口茶。
那刻意耍帅的动作别提有多骚包了。
偏这会许嗬对他的滤镜还没消，直到陈珂从二楼下来，她才收回那若有若无看过去的视线，开玩笑，对待感情，哪怕只是暗恋，她也是很专一的。
说人话就是，顾少川没有陈珂长得好看。
陈珂回来后没坐回刚才的位置，而是坐在了许嗬旁边的空位上，他将手里的一份信封一样的东西递给顾少川:“这份就是。”
顾少川接过信封，掏出装在信封里的纸看了起来。
从许嗬这个角度能看到，那是一封很旧的纸，旧到纸张薄脆泛黄，一不小心就能碰破的地步。
难得陈珂主动离她那么近，她没将时间都浪费在那张破纸上，而是想着怎样找一个话题聊天。
没想到话题还没找出来，手机突然连续响起了微信提示音。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像是不会停一样。
起初许嗬以为是林颖发来的消息，准备先不理她，等有空再给她打电话。
可那消息实在烦人，‘叮咚叮咚叮咚’的声音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无奈许嗬只好摸出手机解开锁看了一眼，下一个她的眼睛突然变得有神。
他们今天上午吃饭时刚建的群，才过去短短几个小时，已经有人在群里爆出了胖子和那对夫妻的关系。
许嗬粗略看了一会，瞬间激动得连五胖都不顾上了。
“顾少川顾少川，”她视线并没有离开手机，却激动的叫着顾少川的名字:“你快看看群里，苏学长正在爆料那个胖子的事。”
顾少川被她激动的情绪干扰，直接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看起来。
新得到的消息让许嗬高兴到嘴都快裂到耳门后了，她正想跟陈珂也一起分享这个好消息时，不防陈珂突然问了一句:“群里？”
“嗯，”许嗬凑近陈珂，将手机放在两人面前一起看:“你看这里学长，他们说，胖子有着很严重的赌瘾，是个赌徒，就是还没弄清楚这段时间他为什么一直跟着你？”
74.被抛弃的孩子
会伪装也有会伪装的好处，顾少川这些年在m大混的很是不错，是以他的人际关系网也比较广。
简单的说就是想打听点什么事，很容易。
随着群里消息的不断传入，许嗬他们知道的也越来越多。
于远山也就是那个胖子，因为学习成绩太差，又惯爱惹是生非，他初二就被学校劝退了，后面就跟着同村的人一起去外地找工作，因为年纪太小，早些年混得没有人样，连生活费都要需要家里接济。
一直在外面混了五六年于远山也没混出个人样来，反而学会了赌博。
后来估计是在外面实在混不下去了，他回老家掏空了父母的家底，在镇上偷偷摸摸开了一家赌场，起初倒是赚了一笔小钱。
据知情人口述，那段时间于远山的父母别提多风光了，逢人就说自己儿子有本事，即使没有高学历，也能当老板赚大钱嘞。
还四处张罗媒婆给于远山做媒，挑的那个条件，简直比皇上选妃还苛刻。
可好景不长，于远山自己本身就有赌瘾，再加上赌场就开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刚开始他还能稍微控制一下，只看着别人赌，时间一长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
十赌九输，于远山自然也不例外，在赢了几场后，他就开始输，刚赚来还没焐热的家底很快就被他在赌场上输了个精光，因为有赢过的甜头在先，于远山并不害怕，甚至借钱赌博只为翻本。
翻本当然是不可能翻本的，随着欠下的债越来越多，于远山更是输红了眼睛，实在借不到钱了，他居然跟着赌场里的人接触到了高利贷，结果可想而知。
于远山迟迟还不上钱，赌场只能被迫关门，收高利贷的一次次找上门，实在没办法于家连最后的几亩地都卖了，可别说还债了，
就是驴打滚的利息他们都支付不起。
眼瞅着再还不上钱自家儿子就要被剁手剁脚了，于远山的父母瞬间想到当初那个被收养走的孩子。
于家屯年纪稍长的长辈们都知道，收养小于柯的那对夫妻一看就是有钱人，他们不远万里的找过来，带走小于柯的时候，更是给了于父于母一大笔钱，并让乡村门和当地警局做了见证。
大概意思就是:从于家父母收下那笔钱后，他们就正式收养于柯，从此他们和于柯不得相认。
令人没想到的是于家父母竟同意了这种要求，在小于柯被带走时，他们甚至连表面不舍关系都没做，第一时间拿着那笔‘卖儿子’的钱在村里建了90年代最气派的平房，可把村里的人好一通羡慕……
那个同学说到这里，群里的安静终于被打破，各种问候于家三口的谩骂层出不穷。
连萧静翎都说:“那对夫妻看过去老实巴交的，真没想到居然是卖子求荣，不守诚信的赖皮货，太令人恶心了。”
下面立刻有人附和:“还说什么只想认回孩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真想认回孩子，当年还能爽快的卖孩子？一个能养活并且养的像头猪一样，两个就养不活了？”
“还好意思打出‘千里寻子’的旗号，白瞎了那么多父母跟着感动，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恶心的人，知道真相后，我简直要yue了。”
“千里寻子？呸！我看是千里寻钱吧！”
“@gu，学长，这个消息够不够劲爆，你打算什么曝光他们？”
萧静翎:“@gu，到时候需要我们帮忙的话，随时可以。”
“@gu，老顾，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你跟那个h大的陈珂不是对手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段时间你俩还参加了同一场比赛。”
这个许嗬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场比赛陈珂赢了。
顾少川显然也看到了这条消息，他表情有丝懊恼，讪讪解释：“上次比赛……是因为我没准备好。”
输，总是有千百种理由。
赢，却只有一种。
这句话许嗬默认他是对陈珂说的。
陈珂根本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他手里拿着许嗬的手机，视线却是落在虚空处，神色空洞，无悲无喜。
他这幅样子无疑是许嗬最害怕的模样，因为当年那个坐在阳台上双腿悬空的少年，神色间就是这幅模样……
许嗬知道，并不代表顾少川也知道，他还跟陈珂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身世。”
陈珂被接来的那一年，许嗬才刚出生，顾少川也只有两岁，根本就不记事。
陈家父母为人热心和善，在这附近有着很好的口碑，大人们从来不拿陈家的事当做谈资，他们这些小辈自然也不会知道。
“嗯，”陈珂淡淡应了一声，忽而僵硬的扯了下唇角:“我早该知道，被抛弃的孩子，没谁会想着重新找回。”
被抛弃的孩子？
这几个字刺激得许嗬心口一阵阵发闷，有心想说几句劝慰的话，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无奈之下只得放弃。
最后还是挪得离陈珂近了些，伸手悄悄攥住他的衣摆一角。
陈珂垂眸看一眼揪住他衣摆的小手，良久，眉间稍稍解了郁色。
他们这种小动作从顾少川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他也意识到自己玩笑开得不合时机，轻咳两声，又看了看群里的消息，才道:“于远山欠下一屁股赌债，想找陈家拿钱还债这事得想个办法爆料出去。”
陈珂捏了捏眉心，力道之大，直到在冷白的皮肤留下几道红痕，他才松手，缓缓道:“谁都可以放出这个消息，唯独不能是我们。”
他已被推至风口浪尖，在众多网友眼里，眼下最不可信的就是他的话。
顾少川认同他的想法，又问:“叔叔阿姨有没有说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
许嗬疑惑的看着陈珂:“你这几天有联系他们吗？”
“有，”陈珂将她的手机递还给她:“他们去的地方偏僻又远，赶回来需要一定的时间。”
许嗬无声撇了撇嘴，觉得陈家父母跟她家那对父母只是越来越像了，连关键时刻指望不住这点都很相似。
75.你俩在干什么？
网络时代，大多数事情都是通过短视频传播，那短短几分钟甚至几十秒的短视频，有时候连事情的经过都不能阐述清楚，在广大网友那里却足以定下结论了。
于远山和他的父母三番两次在社交平台上卖惨，尤其是那对夫妻，他们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凭着不要脸的精神在被拍摄时低头抹眼泪，就可以收获到大批的同情。
再加上对于这件事情，一直到现在当事人陈珂也没有做出半点回应，哪怕是不愿意认亲的回应也没有过，自然更加激起了广大网友的民愤。
关于于远山赌博欠下债务的事，陈珂和顾少川商量了许久才敲定主意由谁去散步，两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院外杂乱的叫喊声和砸门声
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往二楼走。
从二楼的阳台上可以看到院中的大门，却看不清大门外的状况，只知道有人在粗暴的砸门，并能听得到那一声声并不好听的叫骂声。
什么“忘恩负义的东西、简直不配为人”，又什么“躲啊，我们就在这里死等，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还有“既然你爱当缩头乌龟，就好好当着吧”，更有甚者说要去陈珂的学校闹，看学校会不会接受这样一个不仁不义的学生？
这届的网友真他妈热心，那么热的天气还能跑出来为素不相识的人打抱不平。
杂乱的叫骂声实在是越来越难听，许嗬拳头硬了好几次，硬是被陈珂紧紧按住了手，想出去跟他们对骂都出不去。
顾少川面色倒是平静，只问陈珂：“要不要提前发布？”
他们说的发布应该是于远山的事，这件事他们具体商量到什么结果了许嗬并不知道，他们两个商量事情时，她拉着陈珂的衣摆没控制住想入非非，这一想不当紧，直接想到了在荒岛上，她借着夜色她偷偷摸摸溜到陈珂房间的事，虽然肌肤相贴就那么一下，但那种手感，真的让她很久都忘不掉……
陈珂缓缓摇头：“别管，随他们怎么去说吧。”
随他们怎么去骂还差不多。
陈珂神色看过去很平静，若是忽略他垂在身侧攥得有些发白的手的话，许嗬差点也就信了他的不甚在意了。
许嗬扯着他衣摆的右手松开，慢慢下移，而后坚定的握住了那只紧握成拳的手，只觉得那只手轻轻的颤了下，任她握住，没有挣扎。
门外的叫骂声持续了很久，直到扰到旁边的住户，不知道谁报了警，警察过来把那些人统统轰走了。
破坏的痕迹，却在大门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顾少川看着门上的被砸出的凸起，眯着眸子冷笑：“真像看看这群蠢货知道事情真相的模样……不过不能急，得让子弹多飞一会。”
说罢，他余光突然瞄到许嗬和陈珂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脸色蓦地沉了下来：“你俩，在干什么？”
声音多少有些咬牙切齿。
尤其是看向陈珂的眼神，掺杂了几分恶狠狠的意味，好像是在说：老子想方设法的帮你平舆论，你他妈居然在泡我想泡的妞！
陈珂顺着顾少川的视线看过去，他的右手在不觉中被握住，呈一个保护的姿态……陈珂又淡淡的看了一眼顾少川，眉峰微抬，根本没松手。
相反，他还动了动手，反握住了许嗬的大拇指。
两人的姿势看过去更像是握手了。
顾少川：“……”
操！他挑衅我！
相识那么多年，陈珂愿意牵她手的动作简直屈指可笑，许嗬脸上难掩喜悦，她对顾少川抛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顾少川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了。
这对糟心玩意儿，他微微别开眼看着阳台上的绿植，不再看他们。
由于不能确定门外还有没有蹲守的人，直到天色慢慢暗下来，三人也没有出去的意思。
晚上七点多，门外又响起了很大的一阵声音，听过去应该还是砸门声。
今天被驱逐走的那群人肯定在网络上又发表了傻逼言论，因为许嗬听到这会砸门的那群傻逼，在高声大喊：“报警？好大的能耐，来抓我啊，有能耐也报警把我们都抓走！”
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无理取闹的要求，许嗬觉得不满足他们都对不起那么顶着那么高的温度砸门。
“心疼门，”许嗬挂断电话后扒了口白米饭，叹到：“我们才刚回来几天，它就已经变得千疮百孔了。”
陈珂没应声，只是将手里刚刚剥好壳的鸡蛋，放在了她面前的空碟子里。
顾少川就像个怨妇一样，全程冷眼旁观着他们。
许嗬被鸡蛋噎了一口，抬头找水时才看到顾少川那幽怨的小眼神，她卡在食道里的鸡蛋瞬间不觉得噎了。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许嗬纳闷的拿了一个没剥壳的鸡蛋递给顾少川：“是不是想吃鸡蛋？”
顾少川将筷子一扔，倚在椅背上幽幽道：“”
相识那么多年，陈珂愿意牵她手的动作简直屈指可笑，许嗬脸上难掩喜悦，她对顾少川抛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顾少川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了。
这对糟心玩意儿，他微微别开眼看着阳台上的绿植，不再看他们。
由于不能确定门外还有没有蹲守的人，直到天色慢慢暗下来，三人也没有出去的意思。
晚上七点多，门外又响起了很大的一阵声音，听过去应该还是砸门声。
今天被驱逐走的那群人肯定在网络上又发表了傻逼言论，因为许嗬听到这会砸门的那群傻逼，在高声大喊：“报警？好大的能耐，来抓我啊，有能耐也报警把我们都抓走！”
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无理取闹的要求，许嗬觉得不满足他们都对不起那么顶着那么高的温度砸门。
“心疼门，”许嗬挂断电话后扒了口白米饭，叹到：“我们才刚回来几天，它就已经变得千疮百孔了。”
陈珂没应声，只是将手里刚刚剥好壳的鸡蛋，放在了她面前的空碟子里。
顾少川就像个怨妇一样，全程冷眼旁观着他们。
许嗬被鸡蛋噎了一口，抬头找水时才看到顾少川那幽怨的小眼神，她卡在食道里的鸡蛋瞬间不觉得噎了。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许嗬纳闷的拿了一个没剥壳的鸡蛋递给顾少川：“是不是想吃鸡蛋？”
－－－－－－题外话－－－－－－
最近公司要求研究《活法》这本书，还要写心得，我简直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