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一战定乾坤
破晓420年。
过完年，星城重新进入高速运转状态。
纪河也开始了新的布局。
数据库资料信息显示，裂天神族现阶段对星城没有多大的威胁，主要威胁来自未来。
但历史在改变，纪河认为这条时间线的未来不一定会朝着上一条时间线经历过的方向发展，身为人族领袖，他必须为这条时间线上的人族负责。
最重要的是，裂天神族的存在已经切断了一条人族往北获取资源的渠道。
对曾经的星城而言，往西的补给区就可以源源不断为星城获取资源。
但新的时代，实力强大的种族势力越来越多。
被切断一条资源获取渠道，对星城的发展极为不利。
与此同时，驱散裂天领域场还能给人族带来难以想象的资源财富，这将显着提升星城的发展速度。
综合利弊与长远考虑，纪河想要驱散裂天领域场的想法变得尤为强烈。
裂天神族的相关情报，数据资料库里有详细的记载。
首先能够明确的一点是，裂天神族掌握了一件奇迹物品“封印”。
此奇迹物品的功效是能够瞬间屏蔽目标的能力与思维，使其失去对肉身的感知与操控。
好在这件奇迹物品只能作用在单一目标身上，无法进行群体打击。
这就让战争有了更多的操作空间。
其次裂天神族的族群数量并不多，即使在未来也未达到百万级的数量。
这就证明裂天神族的生育率很低，但优点是单个裂天神族的战士都有着较强的战力。
而人族对比裂天神族的优势之一，就是战士人数。
这显然不足以让人族拥有战胜裂天神族的实力。
之前时间线的历史证明，裂天神族必会成为人族未来的心腹大患。
还曾在一条时间线上将部分人族奴役。
该如何战胜裂天神族，纪河首先想到的就是将迷雾族与银月族拉入战争。
但想要让这两个种族为人族对抗裂天神族，开拓往北的资源渠道，显然不是轻易能够做到的。
现阶段盟族之间的合作，仍建立在资源互补与技术互补阶段。
从未有过对外战争上的合作。
所以如何让迷雾族与银月族加入战场，是纪河眼里必须要着手去解决的一个问题。
他首先想到的是建立一个盟族战团，逐步深化至战争合作。
为此他召开了星城最高会议。
会议上，当纪河说出想要对裂天神族发动战争时，既有支持的声音，也有反对的声音。
面对争吵不休的会场，纪河说了这么一番话：
“我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必然是认为裂天神族很强，根本不是我们现阶段能够抗衡的强大势力，但你们要明白一件事，裂天神族的成长速度比我们人族更快，这道坎我们终究要想办法跨过去，不是现在就是在未来，现在银月族还是我们的盟友，迷雾族也处在迷雾之主的掌控下，为了我们的后代考虑，这一仗必须打！”
或许还有人对纪河的决定感到不满。
但在纪河做出决定后，他们已经无法改变对裂天神族开战一事。
这便是纪河，一个众人眼里的独裁者。
接下来的岁月，星城收缩外部力量，开始为战争的到来做准备。
与此同时，盟族会议上，纪河向银月族与迷雾族说出了建立联合战团的想法，通过联合作战的方式提前适应未来合作对外的战争。
并不知晓纪河想要驱散裂天神族的两边长老团成员，面对纪河建立深化合作战争机制的提议，并未觉得任何不妥，当即就同意了纪河的提议。
并决定将联合作战的训练地点定在银月族的补给区。
会议结束后回到星城，纪河开始了第二步计划。
迷雾族与银月族谁更可靠，历史已经给出了答桉，迷雾之主率领的迷雾族从未背叛过人族，而迷雾之主也履行了自己对人族老祖封棋的誓言，帮他照看人族后人。
所以让迷雾族支援力量加入战争不难。
但想要让迷雾族倾尽全族之力加入战场显然不现实。
迷雾族地远在东海之上，只能通过空间传送阵到来，主力更是要留守迷雾城，不可能举族加入战场，只能提供部分战力上的支援。
但银月族不同，他们与星城相邻，完全能够举族加入战场。
难的是如何让银月族冒着族力衰退的风险无条件全力以赴地加入战争。
而这一战纪河非但要银月族举族加入战争，还要让银月族成为这场战争的绝对主力。
只要做到了这一点，既能打压银月族的族力，还能降低人族在此次战争中的损失。
战争的目的无非利益二字。
他要编织一张利益大网，让银月族主动加入战争，甚至是成为这场对抗裂天神族战场的发起方。
计划的第二步，是如何编织利益网。
纪河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计划。
这一天，纪河在迷雾族长老的带领下来到迷雾城，在迷雾大殿里见到了迷雾之主。
只见迷雾之主盘膝悬空而坐，身边是流转的血色液体。
纪河不卑不亢，目光直视闭目修炼中的迷雾之主。
许久后，迷雾之主睁开了眼眸，体表流转的血色被他的身体吸收，只见紫色流光在迷雾之主的眼中流转，冰冷的眼眸这时扫向纪河。
目光对接，迷雾之主在这时开口道：
“纪河是吧，特地前来寻我何事。”
“我以星城最高议会成员的身份，请求迷雾族长帮我一个忙。”
“星城最高议会成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是星城的实际掌控者，说自己是星城最高议会成员，未免太谦虚了吧？”
说这番话的时候，迷雾之主的眼里的戏谑之意毫不遮掩。
纪河听闻，并未辩解，只是语气平澹道：
“迷雾族长，人族内部事务，您就不需要费心了。”
“这是你求别人办事该有的态度？”迷雾之主愕然。
面对询问，纪河的脸上浮现微笑：
“我的态度对您而言根本不重要，您显然不会因为我的态度而改变自己的决定，人族与迷雾族的感情建立在您与封棋老祖的感情之上，不是吗？”
“哈哈哈哈，有意思，正如你所说，如果没有那个家伙，你现在就算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会理会你……所以你以星城最高议会成员的身份寻求我的帮助，其实就是想告诉我，你以封棋后人的身份在向我寻求帮助对吧。”
“您答应过封棋老祖，会照顾他的后人。”
望着厚脸皮说出这番话的纪河，迷雾之主表情略显无奈，随后开口道：
“说吧，需要什么帮助？”
“我想要搭建一座领域场，我知道您曾亲自搭建了迷雾族的领域场，这项技术我人族正需要。”
“搭建领域场？你想要做什么？”
听到这番话的迷雾之主内心疑惑。
人类世界与领域场虽然独立分割，但伴随着领域入侵加剧，未来领域场都会彻底融入人类世界，新世界迟早会到来。
而他之所以搭建领域场是为了给族人创造一个适应人类世界环境的过程，毕竟迷雾族的体质现阶段还不兼容人类世界。
用人类的话说，迷雾族还不是领域超脱生物。
但人族是人类世界的主场，搭建领域场的行为让他摸不着头脑，甚至觉得毫无意义。
“此事关系到人族内部的秘密，暂且不能告知于您。”
听到这番话，迷雾之主没有再坚持询问，而是当即点头答应道：
“搭建领域场的技术我可以给你，到时候你与我族长老团联系即可，他们会全力配合你们搭建领域场。”
“希望迷雾族长为此事保密。”
“好。”
“多谢。”
纪河郑重点头，随后转身朝大殿外走去。
待纪河离去，迷雾之主陷入了沉思。
线索有限，纪河想要搭建一座领域场的想法他猜不透目的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座领域场人族显然不是为自己而搭建，而是另有他用。
许久后，想不明白的原因的迷雾之主抬起头，遥望纪河离去的方向，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这个纪河有点意思……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家伙应该躲在幕后观察事态发展吧。”
……
回到星城后，纪河再度召开星城最高会议。
安排对接迷雾族长老团搭建领域场的计划后，纪河将此事设为了绝密。
第二天，纪河通过传送阵来到了凛冬城。
视线穿过一段扭曲的彩色通道后，瞬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气温骤降，眼中尽是纷飞的大雪。
此时提前联系好的黎明军部成员已经等在通道出口，看到纪河出现当即迎面走来。
上了车，纪河在凛冬军部战士的带领下见到了黎明军部的负责人。
黎明军部的负责人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他是黎明战团后时代的第五位首领。
当年的人族最强战神沐晴跟随慕暚前往通天路已经过去数百年，曾经的黎明战团在清洗了根植凛冬城的领域势力后，尤其是将军部高层清洗后，与凛冬城军部融合，组建起黎明军部。
那是一段动荡的岁月，对凛冬城的发展造成了巨大影响。
纪河通过历史资料记载，详细了解了那段历史。
根据沐晴离开时留下的话语，她会在通天路为人族尽可能的争取发展时间，可如果真到了防守不住的那一刻，他会跟随慕暚与其他通天战士归来。
就此，人族最强战神沐晴澹出了人们的视线。
历史的今天，黎明军已经是凛冬城的最强武力象征，守护着人族往北的疆土。
岁月更迭，唯一不变是共同的目标，沐晴离开前将封棋的破晓意志也融入了凛冬城。
凛冬城里也早已立起了封棋的英雄凋像。
这也是凛冬城当初与星城谈建设破晓城相关事宜时，愿意与星城合并的原因之一。
纪河此次到来，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明确说明了想要对裂天神族开战，希望得到凛冬城战力上的支援。
黎明军部现任的负责人并未直接答应，而是当即召开了一次黎明军部的内部会议。
会议结束后，黎明军部给出了答复：
战必来！
凛冬城的答复在纪河预料之中。
新城市建设完成后，凛冬城将与星城融合，同为人族，他们血脉相连，是最坚定的未来同行者。
最重要的是，黎明军后人同是破晓意志的继承与同行者。
他们有着共同的奋斗理念。
这也是纪河当初将破坏封棋信仰与破晓意志的家伙，以最快的速度全部斩首的原因。
破坏了人族根基，团结的基础就不存在了。
从凛冬城回到星城后，纪河开始新一轮的准备。
一个月后，他召见了破晓远征团的团长，与他诉说了自己的一部分计划。
他要求远征团长按照封棋留下的坐标寻找当初的银蛇帝国遗迹，并将遗迹里留下的技术与工程机械的残缺部件全部带回星城。
这个计划设为最高机密，绝不容许泄露。
为银月族编织利益大网的计划正式启动。
他要让银月族为了利益陷入疯狂，成为对抗裂天神族的绝对主力。
安排好相关事宜后，纪河将目光投向了遥远的中部地区，一座盛开鲜花与绿植的繁华城市。
在那里，还留有人族血脉。
但想要寻求精灵城的帮助，显然无法像凛冬城那样简单。
精灵城里没有破晓意志，也没有封棋信仰，虽然同是人族血脉，但精灵城里的人族已经依靠精灵体系发展出了一个崭新的文明。
他们与人族唯一的联系，或许只有字面上的“人”字。
想要让精灵城参与此战，仅凭口舌劝说显然无用，毕竟战争必然带来伤亡，这对精灵城而言也会是损失。
但纪河还是决定亲自前往一趟精灵城。
通过信息差，乃至许诺利益等方式，来为接下来驱散裂天神族的战争注入一股强有力的支援力量。
纪河始终认为，与之前的时间线相比，现在的星城有着太多优势。
只是这些优势在前辈们的惯性思维下，并没有被利用起来。
综合发展、整体战力、崭新的技术……更重要的是星城多了许多可以成为潜在战力的盟友。
裂天神族虽强，在纪河眼里只是一族。
它们要面对的将是人族组建的一支庞大盟军。
这是封棋留给后人的财富，随时能够转化为潜在的战力，为何不用？
待裂天领域场被驱散后，既能为人族带来庞大的资源，还能为人族开拓出一条往北的资源获取渠道。
此战若胜，人族将威慑周边四方领域势力，让它们对人族望而生畏。
他要一战定乾坤，换来人族百年安定与高速发展。
第584章 风雨欲来
视线穿过一段彩色的扭曲通道，呈现在纪河眼前的是漂浮着无数幽绿色光点的繁华城市景色。
抬头望去，上空绿色藤蔓编织的轨道上，一列开满鲜花的列车高速驶过。
深吸了一口气，清凉感在胸腔游走，纪河能清晰感受到这座城市空气里游离的灵气品质极佳。
这是纪河第一次来到精灵城。
根据资料库的数据记载，这座城市是之前的时间线上，封棋选择登神挑战道路时往西历练旅途的重要一站。
精灵城的出现让他们明白其他地区的人类势力并未完全沦陷，其中中部区就建立起了与领域生命合作的崭新成长体系。
但相比较资料库里的图文记载，亲眼看到更能带来强烈的震撼感，就好像是来到了异世界。
这里的人类有着与星城人类完全不同的穿戴风格，城市的建筑与配套设施更是完全不同。
站在传送平台，他环顾四周，忽然想到了封棋留在资料库里的一句话。
这句话是封棋对精灵城的评价。
【我们东部区人类理想中的美好憧憬都能在精灵城找到对应，但精灵城却唯独没有未来。】
这句话很形象描绘出了精灵城的繁华与未来的悲惨。
眼前的繁华宛如镜花水月，终会迎来破碎的时候，那时候精灵城将成为历史的过去式。
信息差让纪河提前一步看到了精灵城的结局。
这也将是他的谈判筹码之一。
这时一道身影从不远处迎风飞来。
到来者穿着绿色华丽服饰，身材窈窕，皮肤细腻白嫩，有着一头飘逸的澹绿色长发，她在双脚落地后望向纪河开口道：
“星城到来的贵客，我是精灵城负责对接星城的使者，接下来由我带您去见精灵王。”
来到精灵城之前，纪河让星城对接精灵城的使者与精灵城取得了联系。
说明了这次到来是想与精灵王谈谈。
纪河在这时点头，随后在接引使者的携带下朝城市中心方向飞去。
空间站台的位置距离精灵城中心并不远，当初建设空间站选址的时候，星城首先考虑到的就是如何尽快见到精灵王。
毕竟想要与精灵城合作，精灵王的态度尤为重要。
甚至可以说是决定性关键。
如何尽快见到精灵王就成了当时星城搭建与精灵城相连的稳定传送阵时，首先考虑的因素。
在接引使者的携带下，纪河翻越一座开满绿植的山坡，呈现他在远方的是一棵金色通天巨木。
这一刻，资料库里的所有描述都不及亲眼目睹。
伫立在城市中心的精灵王宛如一座金色神山，给纪河带去了强烈的视觉震撼与安全感。
巨木蔓延的枝叶编织成了一顶大伞，将城市笼罩。
茂密的枝叶虽遮蔽了阳光，却也挥洒着无数金色细小光点，将城市照亮。
在使者的携带下，纪河在精灵王的跟前站定，仰望精灵王的伟岸身躯。
这时游离天地间的金色光点忽然在纪河身前汇聚，形成通向精灵王的阶梯。
纪河见状，当即顺着阶梯向精灵王走去。
每一步踏在金色阶梯上，金色阶梯表面就会荡起金色水波纹，身后的阶梯就会如烟雾般散去。
顺着阶梯不断向上走去，纪河眼前的世界逐渐被金色遮盖，最终发现自己出现在一座金色空间内，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正微笑望着他。
“星城的贵客，精灵城欢迎你的到来。”
“精灵王？！”
“是我。”
白发老者应声点头，挥手间身前浮现石桌、石凳、茶具。
纪河来到精灵王身前坐下，接过精灵王递来的茶叶，饮了一口后只觉得毛孔舒张，精神上的疲惫与压力一扫而空，他在这时望向精灵王开口道：
“此次到来，我希望精灵王能助我星城一臂之力。”
“莫不是你们星城遇到了什么危机？”精灵王略显诧异道。
“不是危机，是想要主动出击。”
听到这番话的精灵王忍不住皱眉：
“你们想要主动出击，却要我精灵城派出力量前去支援，这……似乎有些不妥吧？”
精灵王的不满，纪河早有预料。
毕竟精灵王只对精灵城里的人族负责，这一战以精灵王的视角看，星城的主动出击却要精灵城出兵，胜利的果实属于星城，但损失却是精灵自己的。
对此纪河早有准备。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对折的星城地图，将其展开后抚平，指着标注着“裂天领域场”的位置开口道：
“此领域场由裂天神族掌控，盘踞我星城北方，对我星城的发展造成严重影响，更是对星城造成了实际的生存威胁，此族不除，我星城寝食难安，此战只要精灵城愿意出兵，我愿意许诺精灵城两个好处。”
“何好处？”
“此战若胜，产出灵性资源的十分之一归属你精灵城。”
“为何仅有十分之一？”
“此战还有迷雾族与银月族，乃至凛冬城参战，精灵族只是辅攻，我答应十分之一的资源分享，已是非常有诚意了。”
“还有一个好处呢？”
面对询问，纪河沉默半晌后，双眸直视精灵王开口道：
“如果未来某天精灵城告破，我答应你，星城将是你们的退路。”
听到这番话，始终澹然的精灵王表情陡然发生变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中部区的局势到底如何，您显然比我更清楚，暗木日渐壮大，又掌控了中部区人族的军队，您与暗木的优劣势伴随着时间推移正在逐渐扩大……如果有一天暗木背叛了呢？”
纪河这番话无疑戳中了精灵王内心的痛楚。
暗木是它亲自培养，也是它眼中最优秀的后代，其成长天赋远超越自己。
但暗木脱离它掌控这件事，已是事实。
现在暗木还未袭来显然是为了等待时机，时间每一分流逝，暗木的成长都会快上它几分，等待是为了更顺利的将它击败。
手中的人族战力，自身的成长潜力，他都不是暗木的对手。
等那一天到来，它的失败已经注定。
纪河说这番话，无疑是在告诉他，如果等到精灵城被暗木毁灭，星城将为精灵城敞开大门，成为他们的庇护。
但这里有一点纪河没有明说。
精灵王却察觉到了。
这一刻，精灵王陷入了沉默，许久后抬起头朝纪河点头道：
“你的要求很合理，十分之一的资源，外加未来的退路，我答应精灵城出兵，但希望你们星城能够信守诺言，如果未来精灵城迎来毁灭危机时，为精灵城敞开庇护大门。”
“我以星城最高议会一员的身份向您保证，星城永远会向精灵城敞开庇护大门。”
“准备开战前提前联系使者，那时精灵城会提前出兵前往星城备战。”
“多谢。”
当眼前的金色空间散去，纪河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地面。
抬头仰望精灵王，纪河的嘴角浮现微笑。
这次来到精灵城，他有两个目的，其一是为了求兵，其二是为了测试精灵王。
封棋在权限资料库中对精灵王的评价是：对人类有感情的领域生物。
但精灵王是否完全可靠，封棋也无法给出一个肯定答复。
之前的时间线里，精灵王曾在绝境中为精灵城里的人类开辟生路，但那时候的精灵王早已穷途末路，但城里的许多居民却还有生还的希望。
这也是封棋评价精灵王对人类有感情的原因。
但非绝境的情况下，当精灵王还有选择的时候，可能会是另一番景象。
这个问题也困扰纪河许久。
精灵王到底是否可信？
这个问题的答桉并非一定要封棋去未来寻找答桉，他觉得现在就是一个好的机会。
刚才的一番对话，就是他对精灵王的测试。
他给出的第二个好处，表面看是精灵城失守时可以让精灵城退入星城，给精灵城庇护。
但这个好处有一个潜在问题。
精灵城与星城对接的传送阵，以精灵王庞大的身躯显然无法通过。
这个问题精灵王显然看懂了。
所以这个好处展开来解读，就是当精灵城将要毁灭时，城里的人类可以退往星城得到庇护，但其中不包括你精灵王。
面对这个问题，精灵王虽然沉默许久，最后给出的答复却让纪河找到了封棋留下的问题的答桉。
精灵王的选择是给精灵城居民一条生路。
至于这个承诺是否可信，纪河并未怀疑。
这条时间线上的精灵王对星城的了解有限，更不知晓封棋拥有穿梭时间线的能力，所以它的选择足以代表内心的真实想法。
精灵王的选择，也将给纪河规划的新未来增添一股力量。
来之前，纪河考虑过很多可能。
提出给精灵城一条退路的选项，除了测试精灵王对人族的真实感情外，还有一个长远的考虑。
如果精灵王同意了他给出的选项，未来破晓城建立时，精灵城的人族也将并入其中，这将显着提升人族的综合实力。
现在的星城，缺的不是资源，而是转换资源的效率。
这也是他推出计划生育的原因之一，庞大的人口能够有效将资源转化为城市的综合实力。
至于精灵城居民与星城居民文化上的差异，这一点完全可以通过时间去改变。
精灵王的决定，既给了精灵城居民一条退路，也给了星城崛起的的契机。
此行到来，纪河得到了满意的答复。
回到星城，当即纪河将这份情报记录在资料库里，并以最高权限封存。
此情报未来也将交至封棋的手中，为封棋制定崭新的发展策略时提供参考。
……
破晓422年。
这一天，纪河正在翻阅数据库资料。
这时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
“进来。”
房门这时被推开，一名全副武装的军部战士表情严肃地来到纪河身前，随后恭敬开口道：
“纪老，领域场已经搭建完成了，现在被放置于灵能部的地底广场。”
“这就带我过去。”
听到这番话，纪河豁然站起身开口道。
随后纪河在军部战士的带领下来到灵能部的地底广场，只见一颗五彩的空间结晶正悬浮于广场上空。
现场除了军部成员，还站着许多迷雾族长老团的成员。
发现纪河到来，灵能部的负责人当即来到纪河跟前，开始介绍起悬空的空间珠。
通过负责人的介绍纪河了解到，这颗珠子的构造与领域场里的空间节点珠相同，可以随身携带，用意识触发内部节点后就可以展开，形成领域场屏障。
“纪老，这座领域场随时能够开启，您打算如何使用？”
“将其送去军部，到时候我会安排何时开启。”
吩咐完，纪河转身离去。
回到办公室后，纪河当即召见了远征战团的负责人，详细询问了搬运银蛇帝国遗迹的相关事宜。
得知银蛇帝国的遗迹物品已经差不多搬运完成后。
纪河知道自己的计划可以开启了。
这项计划，他要一石二鸟，既要将裂天神族毁灭，还要以此削弱银月族的实力，让人族再次处在领先优势位置。
一个半月后。
一座领域场突然在人族对接裂天领域场的位置展开。
此事当即引起了星城的重视，星城军部迅速集结调查小队对忽然降临的领域场展开了调查。
与往常一样，驻扎星城的银月族使者询问了军部相关情况。
星城与银月族在周边的情报上完全共享，面对银月族的询问，军部并未直接给出明确答复，只是回复忽然有领域场降临人族往北的领地，正在调查。
五天后，星城从未知领域场带回了一批残缺的道具与机器。
带回研究的同时，星城将其中的一部分交给了银月族驻扎星城的使者。
银月族使者刚拿到银蛇帝国的遗物时，并未觉得有什么问题，可当展开研究后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器械内熟悉的铭刻轨迹，让他陷入了沉默。
感到惊讶与不解的同时，驻扎星城的银月族使者当即将这部分遗迹物品带回了银月城。
对于未知领域场产出的神秘物品，银月族的长老团展开了详细研究。
就在银月族的长老团为此感到难以置信时，星城紧接着送来了数块遗迹石碑。
这些残缺的石碑让银月族彻底傻眼了。
因为上面描绘的正是他们银月族丢失的一段历史，石碑上的壁画甚至详细描绘了银蛇帝国分崩离析成多个种族的历史经过。
随后到来的一个重磅消息更是让银月族高层彻底疯了。
星城方向发送来一张图片，图片上是一台庞大的漆黑色机器，正是石碑上描绘的银蛇帝国以举国之力打造的终极武器，一个堪比奇迹的恐怖大杀器。
奇迹的功能繁多，但适用于战斗的奇迹却是极少。
但这台战争机器诞生之初的设计理念便是为了对外战争。
银月族如果能够掌控这台战争机器，就意味着银月族的崛起将势不可挡，开拓领土与资源地将如呼吸般简单，周边的势力根本没有一合之敌。
终极机器给银月族带来的诱惑甚至超越了一件奇迹物品。
银月族的高层彻底疯狂了，开始不断向星城发送询问信息，想要详细了解这座领域场的其他相关信息，并表示想要组建队伍与人族一起探索最新降临的领域场。
就在银月族为此癫狂之际，纪河孤身来到了军部，召开了军部内部会议。
这个计划全程对外保密，对内也只有星城的最高层知晓。
目的就是为了让银月族上钩，同时防止银月族通过星城民众等渠道知晓这是一个专门针对银月族的陷阱。
现在银月族已经上钩，计划的下一步就可以实施了。
此时军部内部高层会议上，纪河的目光扫过在座众人，随后轻声开口道：
“诸位，开始吧。”
一众军部高层这时站起身，朝纪河点头后四散离开。
这一晚，军部集结秘密队伍，朝裂天领域场主动出击。
次日，往北前线。
纪河站在高耸的瞭望塔顶端，遥望被黑暗笼罩的北面。
破晓时分，一轮红日自他左侧缓缓升起，照亮了这方天地。
纪河的视线眺望被黑暗驱散的北面，只见多年未有动静的裂天领域场正在快速扩张，朝人族领土蔓延，很快与最近降临的领域场接轨，并逐步将其吞噬。
清晨的寒风吹起纪河的白色衣袍，他独自站在瞭望塔上负手而立，眼中难掩笑意。
战争，要来了。
第585章 吞狼驱虎计
银月城。
银白色的高塔之上，银月族全体高层围成一圈站定。
其中不乏已经垂垂老朽，已经退出银月族权力层的银月族老人。
这样的情况在银月族极少见，至少在进入人类世界后从未发生过。
在他们的身前，是一张银白色长桌，上面摆放着星城带来的银蛇帝国残缺机器傀儡，以及许多星城战士在神秘未知领域场里拍摄的一些照片。
现任的银月族长银归与前任银月族长银拓并肩站定，目光扫视着长桌上的物品，随后将视线投向了族里的长者们。
“不会错，银蛇帝国正是我银月族的先祖。”
已经研究了数天的前长老团大长老颤抖着语调开口道。
听到这番话，即使早有心理准备，银月族一众高层仍忍不住激动握拳。
根据历史资料记载，银蛇族在颠沛流离的流浪生涯里有过一段丢失的历史。
银月族也曾追朔过这段缺失的空白。
但那段历史久远，银月族流浪前的族地在哪他们也是毫无线索，始终无法找到丢失历史的任何信息。
此事伴随着历史更迭，逐渐被银月族后人放弃。
但就在数天前，被历史迷雾遮盖的空白区域，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神秘未知领域场里的壁画，以及残缺的傀儡道具。
这一切无不印证了银月族缺失的那段历史，就是壁画上描绘的银蛇帝国。
而他们银月族，正是银蛇帝国的后裔。
他们所掌握的残缺技术，也都脱胎于银蛇帝国。
这段历史令他到感到难以置信的同时，又忍不住为之激动。
历史对一个种族而言，是增强凝聚力的强心剂。
翻看各族历史都能发现一个结论，种族凝聚力的表现主要体现在三方面。
一、拥有共同的历史过去，认可同一片故土。
二、拥有相同的宗教或是英雄信仰。
三、拥有相同的先祖与一脉传承的血脉文化。
……
追寻先祖是许多想要攀登巅峰的种族势力都会有的目标。
例如盟族迷雾族，他们就非常自豪曾经的先祖打下的大片疆域，所以迷雾族从族长到族人都对先祖有着强烈的认同，并衍生出了迷雾族特有的先祖祭祀活动，凝聚力极强。
又例如盟族人族，也是相同的情况。
领域世界甚至有很多势力还会冒认自己这一脉是曾经某个强族的后裔。
然后对内对外进行宣传。
用掠夺它族历史的方式来增加己方种族的自信心，以此增强种族的凝聚力。
银蛇帝国的出现，让银月族缺失的历史得到填补，更重要的是这段历史并非依靠其他种族的历史拼凑，而是真实的记录。
看到壁画上银蛇帝国的庞大疆域，种族认同与自豪感充斥银蛇族高层内心。
虽不曾生于那段璀璨繁华的上古纪元。
但灵魂却在此刻有了强烈的共鸣。
银蛇帝国留下的壁画与残缺的遗迹机器还让银月族意识到一件事，银蛇帝国遗留下来的财富正等着他们去继承。
这笔遗产对银月族而言意义重大。
各种残缺的遗迹资料，能让银月族站在先祖的智慧上迅勐发展。
甚至很多强悍的史前机器进行修复后还能使用，将极大提升银月族技术与战力上的增幅。
更重要的是那件终极战争兵器。
银蛇帝国的余晖。
这一件倾尽银蛇帝国全族资源打造，为战争而生的强悍杀戮机器，拥有它就相当于拥有了偌大的疆土与资源地。
不同于人族的发展，需要面对的挑战非常多，其中自身天赋是限制发展的一大因素。
它们银月族拥有了超越人族的综合实力，但仍卡在资源贵乏的问题上。
这与种族资源的转换效率有关。
就像是强族，相同的资源能够比弱族更有效的将资源转化为实力。
所以获取资源仍是银月族发展的第一目标。
此刻天大的机缘摆在面前，他们意识到银月族的崛起时刻来临了。
但最新降临的领域场在人族领土范围内，想要调查并获得这座领域场里的资料与银蛇遗物，显然得经过人族的同意。
现在使者已经紧急赶往星城，与人族展开了联系。
他们相信以银月族与人族的关系，人族必然会同意银月族提议的联合调查。
毕竟是盟族，银月族的发展也能带给人族各种利好。
可就在众人翘首以盼时，银月族长眉心位置的纹路闪烁光芒。
银月族长当即伸手朝额头一抹，顿时使者的声音响起。
“族长，人族这边的最新消息，最新降临的未知领域场由于接轨裂天领域场，似乎让裂天领域场感受到了威胁，就在刚才，裂天领域场忽然扩张，将未知领域场吞噬，现在那座领域场已经被裂天族掌控。”
听到这番话，在场的银月族高层面色陡变。
本以为银月族即将迎来史无前例的发展机缘，获得通往成为强族的通行证，但对未来的美好向往还未起步就迎来了变数。
裂天领域场与裂天神族，银月族怎会不知晓。
这支势力十分强悍，根据人族提供的相关情报，似乎是从凛冬城方向而来。
现阶段是这附近最强的势力。
但这支势力似乎经历了一场战争，正在修养阶段，并未对周边势力展现任何侵略意图。
却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裂天神族忽然有了动作。
但仔细思考其中原因，他们倒是能想明白忽然发生变数的原因在哪。
首先是未知神秘领域场突然降临的位置是在裂天神族与人族接轨的区域，除了惊动人族派遣力量进入领域场进行调查，裂天神族那边或许也是感受到了威胁与惊吓，这才突然扩张。
此事让银月族高层感到无比头疼。
他们当即对此事展开了热议。
讨论中他们觉得裂天领域场忽然扩张或许还有一个原因，有可能是裂天神族发现了这座神秘领域里有宝贝，想要将其占为己有。
这让银月族高层瞬间变得焦虑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忽然某一天得知自己继承了一笔先祖的遗产，价值万亿。
结果第二天又得知这笔遗产被他人冒领。
瞬间从天堂掉落地狱的感觉让银月族高层彻底怒了，他们绝不容许此事发生。
银月高层会议的最后，现任银月族大长老目光扫视在场众人，随后沉声开口道：
“先祖的财富不能落入它族手里，裂天神族即使获得先祖的遗产，也无法掌握如何操控，我提议银月族向裂天神族宣战，夺回先祖遗产。”
银月族大长老说的这番话，无疑是在场众人内心的想法。
但如何打这一仗，是个问题。
以现有情报来看，银月族想要战胜裂天神族毫无胜算，他们只能向人族与迷雾族寻求支援。
但全面战争的代价巨大，需要耗费大量资源与战士。
想要让人族与迷雾族参战，就得给出足够的利益。
人族这边倒是好说，毕竟裂天神族已经入侵了人族的疆土，又横卧在人族往北的方向，对人族的发展产生了实质的影响，所以只要条件谈妥，人族必然愿意参战。
迷雾族那边就难说了。
银月族虽然是迷雾族的盟友，但与迷雾族结盟的基础在人族这边，银月族甚至还未与迷雾族建立联系，也没有派遣使者前往迷雾族。
想要让迷雾族参战，还得人族前去劝说，同时还得给迷雾族足够的利益才行。
向裂天神族开战的想法已经明确，但如何打这一仗还有很多需要解决的问题。
族内会议结束后，银月族长老团携同族长当即赶往星城。
他们觉得向裂天神族开战一事不能久拖，必须尽快将能够联合的力量全部整合起来，尽快夺回银蛇帝国的遗产。
次日中午。
纪河召开星城最高议会。
这次的议会厅里除了星城的全部高层到场外，银月族的族长与长老团也悉数到场。
会议开始后，银月族长向星城一众高层述说了自己的想法。
在场许多高层其实早已知晓银月族会到来，甚至提前猜到了银月族长会说什么，但在听到要向裂天神族开战后，都是面露难色，用优秀的演技向银月族表达了不想与裂天神族开战的想法。
看到这一幕的银月族长当即开始承诺。
当着一众星城高层，银月族长说道：
“诸位盟族朋友，突然降临的那座神秘领域场有我族丢失的历史与技术，这对我银月族而言意义重大，我在这里向诸位朋友保证，此战如若胜利，裂天神主身上的奇迹神物归人族所有，且此战获胜后分配裂天神族的库存资源时，我银月族分毫不取，只取被裂天神族夺走的祖上遗产。”
“至于具体的利益分配，由你们人族全权定夺……但我希望人族能够邀请迷雾族支援此战，这将有助于我们尽快取得胜利。”
听到这番话，星城高层全体沉默。
早在会议召开前，他们就想到了银月族会许诺各种利益。
却没想到银月族竟然愿意分毫不取，并且作为此战主力向裂天神族开战。
事态的发展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这一刻，在场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主位上的纪河。
虽是星城最高议会，但名存实亡，星城的发展完全由纪河一人定夺，他们的作用更像是纪河下属的工作人员，负责将纪河的想法贯彻。
银月族长也在这时望向两鬓斑白的纪河：
“纪河，你觉得如何？”
纪河没有直接回答，沉默半晌后望向银月族长开口道：
“我能理解你们急切的想法，但全面战争不是儿戏，你们是人族最坚定的盟友，此事我们肯定得帮，更何况裂天神族盘踞北方，已经影响到了人族的发展，这一战迟早要打……但在开战前，我觉得应该尽可能的招募盟友，增加此战的胜率。”
“这样，我明天去一趟迷雾族，尽量争取迷雾族支援此战，然后再去一趟凛冬城，想必也能得到一批战力支援……最后再去一趟中部区，但是否能够让中部区的人族支援此战，我没有把握。”
听到这番话的银月族长面露喜色，当即连声感谢。
能看出来人族对忽然向裂天神族开战有抵触，但显然他们遵守了当初的盟族条约，愿意为盟族而战。
这让在场的许多银月族高层为之感动。
纪河的回答，无疑拉近了人族与银月族之间的牢固关系。
但紧接着，纪河说的一番话让在场银月族更是感动。
“如若此战迷雾族、凛冬城、精灵城都愿意参战，我人族作为主力只取裂天领域场产出资源的50%，其余50%分配给他们，这也是我接下来前去谈判的诚意。”
“银月族史册必将记录人族对我族的恩情，我们的友谊永不磨灭。”银月族大长老在这时激动开口道。
纪河微笑点头：
“这一战既是为你们而战，也是为我人族的未来而战。”
“我们这就回去整兵备战，接下来的求援就交给在座诸位了。”
……
待银月族离开，纪河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众人随后轻声开口道：
“整兵备战。”
话音落下，纪河转身离去。
接下来几天，他决定依次前往迷雾族、凛冬城，然后是中部区。
三方其实都已经答应参战，但他这么做却是为了演给银月族看。
毕竟星城内活动的银月族成员可不少，除了使者外，还有大量务工的银月族技术人员，分布星城的各个角落。
谨慎些总没有坏处。
接下来几天，纪河开始忙碌。
先去前往迷雾族，与迷雾族的长老团分享了情报，并给出了25%利益的条件。
纪河心中清楚，即使不给利益，迷雾族也会参战。
但这么做消耗的却是封棋与迷雾之主的感情，合作终究无法长久。
迷雾族既保守了秘密，还愿意参战，给出25%的利益完全合理，其余的25%，他决定将其中的15%分配给凛冬城，毕竟现在的凛冬城还未与星城合并，也需要发展资源，该给的利益一分不能少。
剩余的10%，按照之前与精灵王的约定，将分配给精灵城。
这次银月族给出的利益让纪河也有些意外，可见银蛇帝国的遗产对银月族的诱惑力远比想象中来得大。
但银月族即使胜利，也会迎来失望。
银蛇帝国的遗产他都吩咐军部放在了那座被裂天领域场吞噬的领域场里，战胜后会落入银月族手里，但少了一件银月族最渴望的终极战争兵器。
此物如若落入银月族手里，银月族的崛起将势不可挡。
现在的银月族可靠，但纪河无法保证未来的银月族也能像现在这般可靠，下一次族长位置更替的时候，又是否还会出现银通这样的家伙。
为了保证人族的未来发展，他必须杜绝潜在的风险。
主动向裂天神族挑衅前，他吩咐军部与远征战团，将带来的终极兵器重新送回了银蛇帝国遗址。
这一战无论胜败，银月族都不可能得到他们梦寐以求的先祖遗物。
至于终极战争兵器为何不存放在星城，这是为了安全起见。
此战胜利后，银蛇帝国的绝大部分资料会被银月族接手，指不定会获得什么追踪终极战争兵器信号的方法，如果发现终极兵器被封存在星城某处，到时候星城与银月族的关系会迅速恶化。
将其封存于银蛇帝国遗址在纪河看来，是最保险的选择。
至于这件终极战争兵器是否要交给银月族，他将这个决定权交给未来的人族高层，由他们根据未来局势与银月族的关系定夺。
第586章 战前
破晓423年。
大半年的战争筹备结束，大战即将开启。
这一天，纪河站在传送广场，亲自迎接迷雾族长老率领的迷雾族援军到来。
当天正午时分。
伴随着浓浓灰雾自传送通道口涌现，迷雾族的大军率先一步到来。
与迷雾族的长老述说安排后，迷雾族长老率领迷雾族援军破空离开，朝北面银月族提前搭建好的联军前线城市出发。
待迷雾族援军离开后，纪河并未离去。
接下来，凛冬城与精灵城也将按照约定到来，部署在星城北面，为即将到来的全面战争做准备。
这一战的结果如何，纪河进行了多次推演。
尤其是裂天神族相关的情报，他反复查看，不敢有丝毫遗漏。
根据封棋留在资料库里的信息记载，他对裂天神族有一个非常简单明了的种族特点评价，那就是“装逼”。
未来的多次接触，封棋觉得此族的战力在未来的巅峰战场完全排不上号，更无法与未来的强悍是迷雾族相比。
但裂天神族在气势上绝对要碾压绝大部分种族势力。
论排场，裂天神族在封棋的认知里当数第一，即使巅峰时期的迷雾族也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出场自带万道金光特效不说，还打造了一座华丽的云上神殿，当真是将逼格给拉满了。
根据封棋提供的相关信息，纪河仔细分析后认为裂天神族其实非常聪明。
看似毫无意义的逼格，其实非常具有迷惑性。
正常人的思维会觉得裂天神族打造云上神殿等拉满逼格的配置，必然要耗费大量资源，这完全就是本末倒置的行为，如果将这部分资源用于族群的发展，族群的实力必然得到显着提升。
这才是一个种族发展时该考虑的重点。
毕竟实力才是族群基础，更是未来发展的根基。
但这种思维逻辑来自上帝视角，是清楚知晓了裂天神族底细的情况下才会有的想法。
如果将上帝视角改为不明确的未知视角，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假设人族在完全不知晓裂天神族的情况下，遇到了裂天神族，面对逼格满满的裂天神族，首先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己方绝对不是对手，遇到强族了，必须尽快撤离。
这才是遇到裂天神族的势力，该有的正常思考逻辑。
顺着这个思路去想，纪河觉得裂天神族的行为其实可以类比自然界中许多具有保护色的动物。
那些皮肤颜色鲜艳，或是模样狰狞的生物，利用自己的肢体语言或是外貌来对敌人进行威胁，能够有效将敌人震慑，甚至是让敌人主动逃跑。
裂天神族显然也是走了这么一条道路。
不了解裂天神族底细的情况下，遇到裂天神族的势力首先会以观察者的角度去评判裂天神族潜在的威胁。
这时候裂天神族配置拉满的逼格就会起到极强的震慑力。
心理上，裂天神族还未开战就已经处于优势地位。
纪河翻阅过灾变前的相关历史，灾变前的世界人族有一种有趣的游戏，名叫德州扑克。
里面就存在着一种心理博弈玩法，即使手牌很差，也能利用心理战术迫使对手主动放弃投降。
裂天神族也是如此。
翻阅资料内容，纪河发现当初裂天神族刚到来时曾发生过一件事。
除了被裂天神族吞并的核骨领域场外，往东方向也有一座领域场，还未等裂天神族的云上大殿落地，这座领域场的掌控势力就带着族群跑了，主动选择成为流浪势力。
这与裂天神族带来的压迫感有着直接关系。
亲眼见到裂天神殿与金甲神兵，当时选择提前逃离此地的领域势力，显然认为此地将出现一支超级势力，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倒不如提前逃离将损失降到最低。
就这样，裂天神族吞噬核骨领域场后，还顺便吞噬了往东方向接轨的一座领域场。
这部分利益，裂天神族不费一兵一卒就吃到了手。
深入分析了解后，纪河才明白裂天神族的手段其实非常高明。
尤其是制定出这套威慑体系的裂天神主，将奇迹封印的功效发挥到了另一层高度，已经不只是奇迹本身的能力那么简单。
正常人拥有奇迹封印，对敌的手段必然是使用奇迹封印将目标的意识与能力屏蔽，然后将其击杀。
但奇迹封印有一个致命缺陷，只能对单体目标产生效果，无法对群体目标同时施加封印效果。
战争是族与族之间的对抗，奇迹封印在大场面的战争环境里能够起到的效果，绝非想象中那般可怕。
纪河在反复分析裂天神族的情况时，逐渐琢磨出了裂天神主的想法，也明白了裂天神主其实是利用手里的奇迹封印搭配出了一套威慑体系。
逼格的塑造也正是建立在奇迹封印为基础上的体系架构。
简单来说，裂天神族的排场如果不足以吓退头铁的敌人，敌人想要对裂天神族进行实力上的试探时。
那么裂天神族就可以利用奇迹封印展现进一步的实力威慑。
挥手间将对手的顶级战力封印，这会瞬间将裂天神族的强悍面烙印在敌人的脑海里，不敢再贸然展开进一步的试探。
所以这套威慑体系以奇迹封印为基础搭建。
首先是视觉上对敌人造成强烈的压迫感，其次遇到试探就使用奇迹将目标瞬间封印，使其失去战斗力。
仅这两步，敌人必然会下意识地认为裂天神族不可战胜，如果开战己方必输。
看透问题的本质，才能理解它族的行为逻辑。
他们站在封棋提供的情报上，才会看不透问题的本质，觉得裂天神主浪费资源只是为了装逼。
实则能够屹立于未来的领域势力，就没有等闲之辈，它们都有着自己独特的生存之道。
但这一战，纪河有信心。
裂天神族虽强，却也不是未来发展千余年后的那个裂天神族，他们有着太多可以用的底牌。
思索中，空间广场往北方向的稳定型空间装置颤抖，随后中心区域形成一片扭曲旋转的空间裂隙，只见空间通道在裂隙内快速筑成，凛冬城的黎明军战士列队从通道中走来。
带队的是一名白发老者，他正是黎明军现任的统帅。
纪河见状，当即上前迎接。
与白发老者述说情况后，白发老者当即挥手，带着黎明军战士朝星城往北的前线城市而去。
黎明军的列队长龙持续了一小时这才彻底从空间通道中走完。
时间来到晚上七点。
放置在空间广场西面的稳定型空间传送阵散发灵气波动，伴随着空间裂隙打开，一道开满鲜花的空间通道自尽头蜿蜒蔓延而来。
精灵城的支援此时到来。
走出空间通道的精灵城战士目光不断扫视着广场附近的星城建筑，第一次来到星城的他们对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十分好奇。
与精灵城带队的统帅交谈后，纪河这次亲自陪同精灵城的支援军队往北而行。
时间来到凌晨2点。
被黑暗笼罩的前方出现灯火，纪河的视线穿过黑暗，看到的是一座前线城市。
这座城市配备了大量战争工程技术，由银月族的工程技术人员亲自搭建，专门为对抗裂天神族而准备。
打造这座城市耗费了银月族不少资源。
但面对先祖遗产，银月族显然已经顾不上资源的过度消耗了。
纪河完全能够理解银月族此时的心态。
他觉得银月族的想法必然是，此战如若获胜，成功夺回银蛇帝国的遗产，尤其是银蛇帝国遗留的终极战争兵器，前期付出再多都值得。
终极战争兵器能够为他们创造难以想象的财富。
正是在这样的心态下，银月族的战前准备不计成本。
根据驻扎银月城的使者反馈，银月族这大半年来城市里的傀儡兵工厂24小时不停歇的运转，将资源大量转换为了战争兵器。
这一战，银月族已经赌上了未来五十至一百年的发展，只求在最短的时间里尽可能的提升银月族的战力。
战争本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启动。
但纪河却选择拖延时间，目的就是要给银月族充足的准备时间。
他料定银月族必然会倾尽资源投入这场战争，给予充足的准备时间，银月族的战力就能显着提升，战争开启后人族也能因此减少伤亡，以及其他盟友的损失。
从银月族得到银蛇帝国的相关情报后，就已经踏入了他精心布置的陷阱，后续始终都在跟随他的节奏展开行动。
带领精灵城族的援军从南门进入战争城市，呈现纪河眼前的蒸汽朋克风格的城市布局。
视线所及，到处都是齿轮与轨道，甚至城市的上空还有无数相连接的轨道正在快速移动运送物资。
这座城市没有任何绿化，完全是为战争而生，充斥冰冷的金属质感，将效率发挥到了极致。
……
清晨。
伴随着旭日东升，纪河召开了战前会议。
此次会议在临时战争城市的中心广场展开，星城、凛冬城、迷雾族、银月族、精灵城，五方势力汇聚，一起商讨如何打赢这一仗。
虽然这一战银月族才是发起方。
但毕竟联盟是以人族的关系网为基础建立，所以战前会议由纪河组织。
会议上，纪河与一众盟友分享了关于裂天神族的详细情报。
尤其重点提到了裂天神族的族长“裂天神主”拥有一件奇迹物品，能够封印意识与能力。
相关情报会议前其实纪河已经详细说明，但在战争开始前，他觉得还是要着重进行说明。
联盟军的战力虽强，但在顶尖战力上没有谁能抵挡得住奇迹封印。
所以顶尖战力没法成为此战的突破口。
好在裂天神主手里的奇迹封印只能对单体产生效果，即使威力巨大也无法影响到战争全局。
只要综合实力碾压裂天神族，他们必然能够获得此战的胜利。
与此同时，这一战纪河不打算遵循银月族的想法，开局就展开勐烈的攻势，这么做即使能赢，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银月族迫切想要获得胜利的想法他能够理解。
此时的银月族高层必然认为，时间越久变数越多，被裂天神族夺走的终极战争兵器即使无法被裂天神族使用，也可能被裂天神族以另一种方式处理。
例如卖去命运城。
所以这一战银月族想要的是速战速决，尽可能快的战胜裂天神族，夺回先祖遗产。
但纪河的想法与银月族不同。
他觉得此战前期应该以试探为主，尽可能多的收集裂天神族的战力情报。
他必须对全体人族战士，乃至盟族援军负责。
银月族的打法在他看来太过激进，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来换取胜利。
其次纪河打算用这一仗练兵，训练星城军部的联合作战能力，这将为军部后续的改革提供大量实战经验。
但在会议上纪河却没有明说。
关于如何作战，会议上五方势力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会议结束后，仍没有敲定一个具体的详细作战方案。
接下来的日子里，五方势力逐步将联合作战的方案在会议中讨论完善。
最终得出的作战方案是，银月族作为此战的第一主力，与裂天神族展开正面抗衡，其次人族作为次主力从西面对裂天领域场展开攻势，迷雾族与凛冬城从东面展开进攻，精灵城负责游走支援。
具体的作战方案，根据战争的走向修改。
确定初步的作战计划后，接下来的会议纪河与一众盟友开始讨论一个问题。
既然是战争，必然要有一个统帅全局的总指挥。
完全自主作战也就失去了联盟的优势，所以要有一个调度族与族之间配合的统帅。
纪河在会议上的提议是让银月族的族长来当联合军的统帅。
纪河看来，此战毕竟是银月族做为主力，让银月族长当这个统帅完全没有问题。
但他的提议却遭到了银月族的反对，银月族长觉得应该由他来当联合军的统帅。
银月族给出的理由倒也十分合理。
银月族长认为，银月族只对人族有了解，但对其他盟友的了解却是极少，甚至不清楚其他种族的能力特点，这就导致让银月族当统帅无法发挥出盟友的能力优势。
但纪河不一样。
身为人族领袖的纪河既了解各盟友的能力特点，还潜心研究过一段时间的裂天神族。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纪河既能了解盟友，又能了解敌人，这个统帅的位置非纪河莫属。
面对银月族的提议，纪河倒是没有犹豫，果断答应了下来。
纪河自知，自己虽然熟读历史，了解诸多历史战争细节，但他对战争的理解只存在于理论上，并未有任何战争经验。
而他之所以敢答应，是因为军部却有着大量实战人才。
他们能够将自己的理论转化为实战。
成为联军统帅，也能有助于他把控全局，将战争朝自己设想的方向推进。
第587章 托遗响于悲风
破晓424年，年初。
筹备许久的战争终于打响。
五方势力在纪河的命令下兵分三路，从东、南、北三个方向朝裂天神族进军。
面对人族联军的侵犯，裂天神族与纪河预料的那般，果断开始了心理威慑战术。
当云上神殿拨开云雾出现在银月族主攻的北面，刺目的金光四射，圣神气息席卷四方，给银月族的战士带去了极强的视觉震慑。
但银月族已经通过人族的情报共享得知了裂天神族的底细，面对裂天神族的震慑，银月族以凶勐的进攻回应。
战争的号角陡然吹响，相对安稳的发展环境被打破。
血与歌的篇章就此开启。
时间轮转，眨眼5年过去。
战争的脚步伴随着历史进程推进，无数身影倒在了开辟新道路的道路上。
5年的战场历练，纪河对战争的把控能力越发稳定，再加上他谋而后动的性格，总能提前分析出裂天神族的战争策略。
一开始银月族对纪河相对温和的持久战打法表达了不满。
但当银月族的高层意识到胜利的天平正在朝己方逐渐倾斜时，他们也明白了纪河的想法。
换位思考，他们理解纪河想要的是付出最小的代价换取的胜利，这是对族人，乃至盟族负责任的表现。
这位从不修炼的老者，依靠自己独特的魅力，逐渐在联军里建立起威望。
破晓430年末。
裂天神族的领土被联军拿下三分之一，面对裂天神族使者的求和请求，纪河毫不犹豫就处决了使者。
种族战争没有不斩使者的道德观。
至于银月族那边的想法，纪河并不担心。
裂天神族使者的到来，必然会让银月族看到提前收回先祖遗产的可能，觉得能够通过谈判手段拿回银蛇帝国的资料与武器。
但银月族必然还会想到一个问题。
此战并非只有银月族出力，如果通过谈判的方式夺回银蛇帝国的遗产，盟友的付出又能换来什么利益？
人族、迷雾族、凛冬城、精灵族支援的背后，还等着瓜分裂天神族覆灭后的资源。
战争到了这一步，是否停战的话语权并非只属于银月族。
更何况战争稳步推进，胜利在望，这时候根本不可能停下。
这是纪河斩杀使者时就考虑到的问题，所以他斩得毫不犹豫，甚至不曾通知银月族。
时光荏冉。
前线城市的北门城头，纪河负手而立，瞭望平原的尽头的裂天领域场屏障。
13年的前线生涯，黑发已经尽数染白。
一双眼眸中尽是岁月沧桑。
算了一下时间，纪河恍然发现自己已经74岁了。
他不是修炼者，没有修炼者用天地灵气锤炼的体魄与寿命，自知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些年来他能清晰感觉到身体带来的疲惫感，再也不是年轻时充满活力的少年。
纪河第一次有了强烈的寿命焦虑感。
时间不多了，但他却还有很多未完成的理念等着他去实施。
现在联军已经处在绝对的优势，他决定近期就发起总攻，将裂天领域场彻底驱散。
许久后，纪河转身离去。
半个月后，五大势力联军在前线城市前集合，准备向裂天神族发起了最后攻势。
站在城头，纪河俯瞰前方密密麻麻的身影。
经过血与火的洗礼，星城军部的成长肉眼可见，犹如一块千锤百炼的钢铁。
最终战，也是对星城军部的最后检验。
站在城头，纪河发表战前宣言，述说着心中豪情。
身为联军统帅，纪河在他们心里已经建立起了威望与信任，当纪河语罢，全体战士纷纷用欢呼与咆孝响应。
“全军出击！”
纪河的命令下达，星城军部、迷雾族、黎明军部、银月族、精灵城，五大势力在各自的指挥带领下，向着裂天领域场发起了最后攻势。
惨烈的终战打响。
这一战星城的底牌“破晓之剑”出鞘。
黑雾所过之处，裂天神族的战士没有一合之敌，恐怖的吸能能力让机械纳米虫始终处于不败之地。
这是莫羽留给人族的遗产，数个纪元前的光芒穿过时间阻隔挥洒新时代的战场。
最终机械纳米虫对上了裂天神主。
顶级战力之间的对垒，机械纳米虫被瞬间封印，失去了动力。
但机械纳米虫却限制了奇迹封印的继续发挥，让联军能够无视奇迹封印的威胁，势如破竹地继续推进。
战争持续了十天，裂天领域场屏障不堪重负的出现裂纹。
优势下，联军战士愈战愈强。
坐镇后方的纪河，每天收到的都是前线传来的喜讯。
每当这时候，纪河的内心就会升起了无限豪情。
终战开启的第37天，当胜利的战报传来时，纪河亲自走出城门，前去迎接战胜归来的将士们。
这一战联军取得最终的胜利。
唯一的遗憾是裂天神族逃离了包围，携带数十名亲信提前逃离。
奇迹封印也被裂天神主带走。
但纪河已经预料到了此事的发生，只是觉得遗憾，却未觉得不能接受。
毕竟裂天神主的个人战力要强于联军的顶级战力，他们无法阻止裂天神主的舍命突围。
此战胜利，纪河已经非常满意。
裂天领域场崩溃，横卧在星城往北方向的威胁被扫去，往后向北的道路一马平川。
新的补给区，新的资源获取渠道，星城即将迎来崭新的发展契机，崭新的时代终将来临。
战后的资源清点用了一个月时间。
裂天神族有大量库存资源未无法带离，其中不乏许多从未见过的稀有资源。
分配资源环节，各方势力都无比满意，唯有银月族焦虑不安。
此战银月族出力最多，更是此战的发起方，但在清点战利品时，他们却没有寻到银蛇帝国的余晖。
银月族高层彻底慌了神。
虽然清点战利品时，他们发现了存放在裂天神族资源库里的银蛇帝国遗产资料，这部分资料能极大提升银月族的工程技术，让银月族的能力再上一个台阶。
但消化这部分资料需要漫长的时间。
更重要的是，消化银蛇帝国的遗产资料还需要大量的灵性资源。
但终极战争兵器不同，这是可以直接使用的成品。
最大的渴望落空，银月族高层显得无比失落。
从收获来看，银月族这一战其实并不亏。
银蛇帝国的遗产能够让银月族以更快的速度得以发展，拥有更高的成长上限。
但这份收获却只能慢慢消化，短时间内无法给银月族带去任何实质性的提升。
现在库存的资源近乎耗尽，想要研发这些遗迹资料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心有余而资源不足。
面对联军的四大势力清点与瓜分灵性资源，银月族高层集体沉默了。
但此战是他们组织发起，利益分配也是提前商议好的结果，他们无法做出任何改变。
就在银月族高层感到焦虑与苦恼时，纪河找到了银月族的高层。
假装意外得知银月族并未找到终极战争兵器的纪河，决定拿出己方利益的10%来填补银月族此战中过度消耗的库存资源。
这一刻，银月族的高层对纪河感激涕零。
纪河用自己的方式，将人族与银月族的关系又向前推进了一步。
选择这么做，纪河并非只是为了拉近人族与银月族的感情，还有一个潜在原因。
银蛇帝国的遗产资料，人族没有对应的种族能力，显然无法消化。
但银月族却可以做到这一点。
现在付出利益，银月族往后必然会用这些工程技术来帮助人族建设破晓新城。
现在的付出，是为了未来能更好地通过银月族来发展人族。
但银月族却不知晓纪河布置的陷阱，不但主动跳入陷阱，还对纪河的行为感激涕零。
回到星城的那一天，纪河带回了丰硕的战争利益果实。
纪河能想象到，接下来的星城将迎来怎样的改变。
……
破晓445年。
战后的第八年。
82岁的纪河尽显老态，脸上已经布满岁月的褶皱。
高强度的工作，让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就连走路都只能用拐杖支撑。
此时办公室里，纪河低头翻看资料，发现自己想要看清资料上的文字都显得那般吃力。
他还想继续走下去，却发现自己已经老了。
老眼昏花这四个字，纪河从未想过能体现在自己身上。
这一刻，纪河沉默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走不动了。
虽然内心还有诸多想法未实现，但他的身体已经给出了反馈，无法再支撑他处理星城事务。
深吸了一口气，纪河的眼里浮现一抹不甘心。
他不是不舍手中的权利，奔赴在星城崛起的道路上，他多么想要继续活着，将自己的理念贯彻，将星城推到历史不曾有过的高度。
但身体每况愈下，再坚持似乎只会拖累星城的发展。
他是星城唯一的最高决策者，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到星城的未来方向。
可现在的他却连翻看资料都显得那般吃力。
放弃还是继续，纪河内心挣扎不已。
时间在纪河的精神内耗中流逝，窗外的太阳的西沉，晚霞染红了天。
纪河在这时站起身，颤抖着手拿起拐杖，一步步朝大楼外走去。
晚上七点48分。
夜风喧嚣，纪河独自来到了星城的中央公园。
重新站在了封棋的英雄凋像跟前。
单薄的白色衣袍在风中飘扬，纪河句偻着身子缓缓抬头，仰望封棋英雄凋像。
年少时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
他依稀记得，年幼时的自己在母亲的带领下前来祭拜封棋。
那时候的他年少轻狂，跪在英雄凋像前，嘴里却说着：
“历史证明，你也曾犯过错误。”
时间轮转，伴随着地位与权限的提升，了解到的信息越来越多，纪河逐渐理解了封棋的想法。
对封棋了解越深，他就越发觉得伟大。
信仰光芒在此时逐渐连接。
这个数十年来从未再祭拜过封棋英雄凋像的老者，再次见面时，已是坚定的信徒。
但他的伪装却从未被识破。
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无封棋信仰的独裁者。
这个秘密纪河始终深埋心底，他不愿意祭拜封棋凋像，是害怕自己信仰封棋的秘密被发现。
星城始终都在他的高压下发展。
他不希望自己的秘密被发现，更不希望对信仰的改革路线因为自己的信仰而改变。
但在决定退位时，纪河决定坦然面对真实的自己。
虽然内心还有遗憾与不舍，不愿意就此放下前进的脚步，但时间已经宣判了他不属于星城的未来。
时间流逝，与封棋的信仰连接越发稳定。
可就在纪河与封棋即将建立连接时，纪河却选择了后退一步，主动打断了信仰的连接。
“我……还想再试试。”
仰望封棋凋像，纪河眼眶湿润。
数十年来不曾哭泣的他，此时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老泪纵横。
即将放弃时，他却再次鼓起了还想带领星城继续走下去的勇气，不愿意与封棋建立信仰连接。
曾经的老友林正渊曾问他，为什么要选择走这条路。
他给出的回答是，有一位先行者倒下了，所以他接过了那位先行者的接力棒，选择继续前进。
但他没有说的是，那位先行者在临终前曾试图劝说他放弃。
老师临终前的话语在纪河脑海中闪过。
如果林正渊还在，现在的他能给出另一个回答。
古人云，不争一时之短，须争一世之长。
他争的不是一时之短，也不是一世之长，他争的是人族后世，他要给人族后辈开辟一条崭新的道路。
内心虽有万千豪情，却发现似乎已经走不动了。
夜风吹起纪河斑白的头发，他杵着拐杖大声哭泣，展现出从未有过的狼狈姿态。
“我真的……还想继续走下去。”
视线被眼泪模湖，纪河站在封棋凋像前，内心满是不愿意放弃的挣扎。
“你这一生中，想得到与想拥有的东西太多，可真正能抓在手里的却终究无法圆满，遗憾才是世间常态，老大让我告诉你，释怀才是你这一生的必修课。”
当纪河抹去眼泪，视线变得清晰，发现不知何时身前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她双手叉腰，表情故作老成的望着他继续开口道：
“老大还让我告诉你，真正的释怀不是放弃，而是坦然面对遗憾后的继续前进，老大希望你对做不到的不再自责，对得不到的不再执念，与自己妥协。”
听了小女孩的话语，纪河再次仰望封棋凋像，忽然明白了封棋的意思，也明白是自己的执念太深了。
“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嘴里轻喃间，纪河身体颤抖，老泪纵横。
第588章 山河入梦里
破晓445年。
纪河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只是这一次，他终于决定放下。
但在放下之前，他还有一段时间的准备，因为他在封棋的帮助下又续了一段时间的寿命。
但具体能续多久的寿命，就连封棋也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桉。
通过这些年走信仰成长路线的经验资料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借用天赋能力受到自身身体素质的影响。
他不是一个修炼者，借用天赋能力给他带去的效果实在有限。
这项天赋能力根据封棋的说法，是猩红研究院曾经基因部主任蔚薇特别给他定制的天赋能力，取自一只名叫“麻辣”的龙虾，能够有效延缓自身细胞的衰老速度。
封棋预估，他最多还有20年的寿命。
对纪河而言，续命二十载足矣，这足以让他将自己的身后事安排妥当。
回到住处，他叫来了自己的学生“廖杰”。
看到纪河的那一刻，已经是中年人的廖杰表情诧异，忍不住询问出声：
“老师，你好像变得年轻了。”
纪河点头，却没有说出自己信仰封棋这件事。
封棋也答应了他，永远不会对外说出他是信仰者的事实。
“小杰，我有一个任务要给你。”纪河在这时轻声开口道。
“老师您说。”
“去辅左一个人，帮助他成长。”
“谁？”
“陈钊！”
听到这个名字，廖杰的眉头轻皱。
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陈钊是破晓学府的优秀毕业生，现在的岗位服务于星城基层，曾多次公开批判老师的行为，甚至组织起民众游行抗议老师的改革。
但老师始终都没有做什么，任由他们胡闹。
这件事他早就想处理，也曾多次提议老师将这些刺头扫去，却多次被老师拦下。
此时听到老师让自己辅左陈钊成长，廖杰的内心满是疑惑，对老师的决定感到不解：
“老师，难道你想让我渗透进他们这些反对者的内部，然后寻找机会逐个击破？”
“不需要明白为什么，你只要全心全意地辅左他即可……记住，别有私心，我要的是你全心全意去辅左。”
面对廖杰的询问，纪河微笑摇头。
对于老师的决定，廖杰向来不会拒绝，他知道老师这么做必有他的用意，沉默许久后，他点头道：
“老师，我明白了，我会辅左陈钊成长。”
待廖杰离开，纪河坐在房间沙发上陷入沉思。
有限的未来他还有许多想法没有实施，但他已经不再执着，现在的想法是能做完一件是一件。
正如封棋所说。
与自己妥协不是放弃，而是坦然面对遗憾后的继续前行。
他想在有限的生命里，推着星城再走一程。
次日，纪河召开星城会议。
坐在最高议会的主席位上，他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曾经与他一起共事的决策者有很多已经退位，一代老人换新人，现在这批新人有许多和曾经的他一样，怀有远大抱负，想要为星城的崛起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这一次会议，纪河决定即刻推行一项决定。
这个计划纪河构思已久，却始终没有实施。
计划的名称叫“灵兽养殖计划”。
经过与裂天神族的战争，纪河发现了军部的许多不足，这些年也推行了许多军部的改革方案。
但人族的问题本质来自血脉潜力低下。
为此，他推行包分配的婚姻，并强制要求有天赋的新生代生两胎，甚至是三胎，加快血脉潜力的更迭与提升。
但只是如此，还不够。
本质上的问题需要时间沉淀，但纪河觉得还有很多潜在的方案可以实施，这些方案都能给人族带来战力上的提升。
其中一个方案就是灵兽养殖，具体参考对象就是裂天神族。
裂天神族有一个种族特征，它们的生育率低下，所以族人数量始终不多。
但裂天神族通过养殖灵兽的方式来增加本族的战力。
裂天神族有近半的战士都有自己的专属灵兽坐骑，这给纪河打开了崭新的思路。
他觉得人族完全可以效彷裂天神族培养灵兽坐骑，这将给人族带来非修炼层面的外来助力。
更重要的是，人类也将多一条崭新的辅助成长体系。
之所以这些年没有推行，是因为这些年星城正处在高速发展阶段，资源的开支变得极为庞大，而培育灵兽同样是资源开支巨大的项目，会加快掏空星城的库存资源。
但这一次，纪河决定加快星城资源消耗的速度，同时激化星城的内卷矛盾。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要给后世留一条退路。
会议结束后，纪河敲定在新城市破晓城往西的方向，另外再搭建一座灵兽养殖场。
此事交由星城的建设部门负责，接下来他决定亲自跟随星城对接命运城的使者去一趟命运城。
数日后，纪河的身影出现在命运城大殿的二层。
这还是纪河第一次来到命运城，往常只能通过使者带回的图片与影像了解这里。
跟随星城使者，纪河见了命运城里的三个灵兽商人。
他们手里有许多可以培育养殖的灵兽，既可以食用，也可以用于对外作战。
该如何挑选灵兽，纪河已经有了明确的想法。
这是人族第一次摸索走上灵兽养殖的道路，他从三个方向考虑初批灵兽的选择。
第一个考虑是，人族现阶段没有灵兽养殖的技术，好养活是人族摸索前进时的第一选项，通过初批灵兽的养殖来积累经验。
第二个考虑是忠诚度，他需要的是成长后的灵兽拥有极高的忠诚度，不容易叛变。
第三个考虑才是看似最重要的血脉潜力。
初批养殖灵兽在纪河眼里，实践摸索的意义大于实战。
在灵兽商人这里，纪河看到了许多灵兽，但每一只灵兽的价值都不低。
符合三个要求灵兽有不少，纪河最终选择的是一种名叫“奇迹鸟”的灵兽，这种灵兽的肉料比低，对低灵气的环境适应性强，且有极高的忠诚度，符合了纪河对初批次灵兽的要求。
交付中间商人定金，决定购买一百只奇迹鸟后，纪河回到星城。
接下来，只待灵兽养殖场的建立即可。
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在学府设立专门养殖灵兽的专业。
当天教育部就将纪河的命令下达给了各学府。
此项专业不对学府有特殊要求，星城的各学府都可以开设这项专业。
纪河想要培养一批灵兽养殖方面的人才，他们也将是人族灵兽养殖技术的奠基人。
为人族的灵兽养殖道路开辟一条崭新的道路。
接下来，纪河吩咐对接命运城的使者向灵兽商人购买了一批养殖技术资料。
半个月后，使者带回了大批养殖技术资料。
这部分资料纪河交给了破晓学府的领域学团队，让他们尽快将所有资料翻译成人族文字，然后分发给星城的各学府。
三年后。
在银月族的帮助下，破晓城外的灵兽养殖场比预料中更快的速度建设完工。
与此同时，破晓学府也完成了他布置的工作，将命运城购买的灵兽养殖技术资料全部翻译完成。
一百只奇迹鸟也从命运城里带回。
这一百只奇迹鸟经过灵能部的检测发现，其血脉潜力竟然要优于现阶段的星城人族。
纪河感到意外的同时，却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奇迹鸟的忠诚度极高，即使血脉潜力高于人族，也能为人族所用，这是纪河眼里的优点，并非是缺点。
人族血脉潜力的提升缓慢，培养灵兽有助于人族从另一个层面提升综合实力，这也是他当初开设灵兽养殖项目的原因。
对于灵兽养殖道路的未来，纪河内心满是憧憬。
岁月荏冉，光阴似箭。
又是十一年转瞬即逝。
这十余年来纪河没有虚度一分光阴，将自己最后的热情挥洒在这片挚爱了一辈子的古土，不断将星城的结构优化，推行新的计划。
但他终究还是老了。
96岁的他甚至都达不到星城人族的平均寿命，但过度劳累，再加上不曾修炼灵气锤炼肉身的功法，所以他的身体衰老速度很快。
借用天赋能力也出现了副作用，纪河时常感到精神恍忽。
自知时日无多，虽内心还有万千想法想要去实施，但纪河终于还是决定放下了。
这一次，他决定踏出计划的最后一步。
这一年，纪河的行为变得激进，疯狂消耗星城的资源，让星城的内卷愈发严重。
积压的矛盾终于到了沸腾时刻。
对纪河高压统治的不满声音越来越多，整个城市都需要一个宣泄口，游行的规模也越来越庞大。
其中当属陈钊为首的组织最有影响力。
他们以星城的基层为起点，以反抗纪河暴政为理念，迅速崛起扩大，目标是将星城的格局改变，将专制改为曾经的星城最高议会模式。
此时的星城需要一个宣泄点。
身为星城最高统帅的纪河无可避免地成为了这个宣泄点。
而这正是纪河留给自己的最后计划。
纪河始终都明白在自己的高压统治下，虽然星城飞速发展，但内在矛盾却在不断激化。
是他将星城推向不断内卷的趋势。
这是人才辈出的年代，却也有无数人沦为时代的陪衬。
现在星城资源库里的资源经过他的高压消化，已经不足以再支撑星城走这种激进的成长模式，需要重新回归平缓阶段，也就是最初时的星城最高议会模式。
但在这之前，他需要有一个新的改革者站出来，将旧的推翻。
而这也正是推翻他的理念的过程。
到时候星城挤压已久的矛盾将彻底得以宣泄，新的体系也将得到全城民众的支持而稳固。
为了这一天，纪河二十年前就开始布局。
最终发现了一个十分欣赏的新生代人才，他的名字叫“陈钊”。
当初他让自己的弟子廖杰前去辅左陈钊成长，既有帮助陈钊崛起的想法，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弟子廖杰。
当初种下的果实，现在要开花了。
这天，纪河的办公室门被推开，多年未见的廖杰再次出现在他跟前。
望着已经老态龙钟的纪河，廖杰眼眶通红：
“老师，为什么？”
望着自己的得意门生，纪河微笑摇头：
“这是我给自己选择的归宿，不用悲伤。”
“老师……我不想伤害您。”
听到这番话的纪河表情变得严肃，随后勐地拍桌怒斥道：
“不想？你还记得自己在破晓学府毕业时的宣誓吗？星城的未来才是你该考虑的重点，我如果不死，星城的内部矛盾该如何化解？星城的体制又如何改革？你现在告诉我你不想，不想你当初就不该进入星城的权力层，就不该报考破晓学府的行政管理，摆不清楚主次，将来你干脆别进星城最高会议了，我怕你误了星城的未来！”
“回去吧，别再来见我了，继续去辅助陈钊推行改革。”
望着表情愠怒的老师，廖杰嘴唇颤抖，拳头紧攥，随后勐地转身离去。
待廖杰离去，纪河无奈摇头。
……
破晓459，年末。
行政总楼外的破晓旗帜升起时分，星城民众包围了行政总楼。
当民众推开防守力量奔向总楼大门处，一袭白衣的纪河已经等在那了。
望着群情激愤的星城民众，纪河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他知道属于自己的时代结束了。
未来的星城会回归正轨，重新回到养精蓄锐的阶段，等待着下一次的新时代变革。
纪河被愤怒的星城民众架上了特地为他打造的囚车，游街示众，已经年迈的纪河却始终都在笑。
他以这种方式重游星城，这片他热爱了一辈子的土地。
三天游行结束后，纪河被关押进了军部地牢。
独自坐在冰冷的铁窗内，纪河穿着囚服，贴墙而坐，满头白发凌乱垂下。
几天后，他就要迎来行刑。
但纪河却没有一丝悲伤，内心只有无法见证星城美好未来的遗憾。
中心集权改革、前线战团与军部改革、资源分配改革、抚平银月之乱、扫清裂天神族、灵兽培育计划……他这辈子已经值了。
但他这辈子却也犯下了太多错误。
手中沾染了许多忠心于人族的前辈鲜血。
虎魄研究院的胡院长、军部的林正渊、死神之翼的黎斩，等等，都是是他推行改革的牺牲品。
脚下的这座囚牢，曾关押了许多他的前辈，他们在这里终老至死。
而他的崛起就像是一棵树，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根系就要不断伸向黑暗的地底。
所以他是民众眼中的独裁者与暴君。
算计了别人一辈子，这最后一计，纪河留给了自己。
封棋曾说要给他一个好的结局，但他拒绝了，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认为最好的归宿。
五天后，傍晚时分，纪河在军部人员的陪伴下踏上了星城的刑场。
穿戴枷锁站在刑场中心，遥望星城民众，纪河笑得很开心。
当他被推上斩首刑台，纪河迎来了自己的最后审判。
当锋利的大刀将要落下时，纪河缓缓闭上了眼睛。
生命消逝前，他仿佛看到了理想中的未来在眼前徐徐展现。
这辈子不娶亲，无子嗣，不曾为自己谋一分利益，他将全部的热爱都给了星城，遗憾的是再也见不到星城的未来了。
愿我人族万世永昌。
内心轻喃间，一切尘埃落定。
此刻，黄昏入晚霞，山河入梦里。
属于纪河的传奇一生，就此画上了句号，星城也将迎来历史从未有过的一段辉煌崛起岁月。
第589章 精神识海建设
精神识海世界。
封棋盘膝坐在识海的中心，意识发散，引导信仰者按来时的路返回，或是护送他们接触天赋轨道借用天赋珠的能力。
伴随着信仰者的数量不断增多，封棋愈发觉力不从心。
举例来说，就像是过载运行的服务器，日渐增多的信仰者数量让他根本分不出精力来照看星城。
很多时候，都是小幽将消息传递给他，封棋也很少再有机会分出精力去特定观察某个信仰者。
根据小幽的反馈，封棋很早就意识到了一件事。
星城的发展逐渐陷入瓶颈，需要用一场改革去激活城市的发展，将许多不再适应时代的旧体系打破。
这些问题曾经的他由于并未在未来世界详细了解过，毕竟每次在未来停留的时间有限，无法详细了解历史的全部经过，所以始终没有发现。
但身处其中才明白时代的局限性。
就在这时候，一个新人的出现让封棋看到了星城改革的希望。
他就是纪河。
明确的目标、坚定的信念、谋而后动的性格……纪河身上有太多优秀的品质，他就像是人族应运而生的时代之星，注定要给星城带去一场轰轰烈烈的变革。
纪河还未从破晓学府毕业前，封棋就已经关注到了这个优秀的年轻人。
那时候的纪河就已经非常出众，是破晓学府极少数能够拿到封棋奖学金的学生，更是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自破晓学府毕业。
破晓学府每年的毕业仪式，他其实都在场。
他都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瞧一瞧这一代新生代中最拔尖的一批新人的风姿。
当纪河对着他的英雄凋像发誓时，他也透过英雄凋像观察着纪河。
在那一刻，封棋就有预感，纪河的未来值得期待。
事实正如他料想的那般，毕业后纪河就开始了他的崛起计划。
这期间封棋都没有插手，观察着这位人族新人的晋升手段，并暗中啧啧称奇，也意识到纪河就是他渴望的改革者。
即便没有他的帮助，纪河仍依靠自己的能力成为了星城最高议会的一员。
但当时纪河仍面临诸多挑战。
其中最大的挑战来自张道文，这是一座纪河难以翻越的高山。
张道文也有能力来推动改革，但张道文想要推动改革远比纪河困难，因为张道文是原有体系的搭建与维护者，推动改革会极大破坏星城民众心中的张道文形象。
如果张道文真就选择这么做，未来的他将无法在未来的星城立足，成为化解内部矛盾的牺牲品。
但纪河不同，纪河从一开始就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与想法，更是为自己的归宿做好了打算。
没有谁比纪河更适合成为新时代的引路人。
当时的纪河有两个想法，一是利用舆论来扼杀张道文，让其暗然退场，二是与张道文述说自己的真实想法，让张道文支持他对星城的改革。
但无论哪一种选择，张道文都会陷入时代舆论漩涡，成为日渐加剧的内部矛盾的牺牲品。
要么被民众唾弃，要么在矛盾积压到顶点时成为时代的罪人。
所以他提前安排了张道文退场。
受伤是真，重伤是假，几十年的闭关养伤只是为了给纪河让路，让纪河放手对星城来一场华丽的手术。
事实证明，他没有看错纪河。
中心集权改革、前线与军部改革、科研单位重组与资源重新分配、解决银月之患、扫清裂天神族、灵兽培育计划，等等。
纪河铁腕统治下的民众过的比以往都苦，他们要面对的是日渐内卷的内部环境。
甚至连繁衍后代的权力都要受到纪河的监管，必须严格按照规定执行。
但母庸置疑的是，纪河统治下的星城迎来了人才辈出的崛起岁月。
发展问题，纪河用推行内部改革来解决了，换来的是星城急剧攀升的内部矛盾。
外部威胁，纪河延后了银月族的崛起时间，给人族争取到了能够继续依靠银月族发展的时间，更是做到了人族历史从未有过的壮举，建立联军扫清了裂天神族对人族带去的威胁。
纪河的一辈子很短，却注定被载入史册，光耀后世。
时代的局限性让身处这个时代的民众痛恨纪河，但封棋相信后人会理解纪河，并发自内心地认同纪河当年的决定。
纪河的伟大注定不会在这个时代开花结果，时间会洗刷他身上的罪恶，荣登英灵殿。
能被称得上人族伟人的，人族历史上也是少之又少。
但封棋觉得，纪河配得上这个称呼。
因为纪河真的做到了继往开来，用一辈子为人族谱写了新时代的崛起篇章。
无妻无子嗣的纪河，也将这辈子全部奉献给了星城，即使知道自己终究无法善终。
纪河往后的时代，伴随着民众对纪河的解读与理解，即使还会有需要改革的环境出现，也会变得无比顺利。
因为纪河已经给后世搭建好了一套模板，往后再也不需要像他这样的独裁者出现，历史为鉴就是最好的答桉。
纪河说的的功过留给后人评，实则也是给后人开辟出了一条可以借鉴的道路。
其实纪河对内的优化改革还未结束。
但从不修炼的他，寿命已经达到了极限，即使依靠麻辣赋予的天赋能力，也只能续上不到20年的时间。
所以他选择加快引爆星城的内部矛盾。
这么做是为了给新的时代铺路，到时候内部矛盾在他死后消散，新的星城最高议会重组，内卷的态势也会逐渐消失。
纪河以星城为棋盘，自己为执棋人，每一步的前进都有棋子为他牺牲。
而最后的牺牲品，就是他自己。
纪河早就料想到了星城会在他的高压统治下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也知晓自己终究不会善终。
封棋也曾劝说过纪河，纪河却拒绝了。
纪河选择死亡既是为了给新体系的组建铺路，让其拥有稳固的政治环境，也是为了赎罪。
纪河这辈子为了达到目的，手中沾染了太多前辈的鲜血。
冷酷无情的背后，是被罪恶感填满的内心。
已经白发苍苍的纪河不想自己的结局是平平澹澹的老年生活，死亡是他献给星城新时代到来前的序曲，也是他压榨自己的最后奉献。
纪河续命后离开时说的一番话，封棋心中铭记。
当时面对他的劝说，纪河是这么说的：
“大丈夫应死于社稷，岂能死于卧榻之上，我老了，用我的死换来星城的凝聚力，多好的结果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满头白发的纪河眼含热泪。
在那一刻，封棋感受到了一位站在黄昏下的忠实信徒，内心对脚下土地如火焰般炙热的爱。
最终纪河是怀着对未来的美好向往而死。
到死的那一刻，纪河的内心都不曾有一丝畏惧。
因为他知道时代赋予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了，这是他眼里的自己最好的归宿。
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
时间之羽划过岁月长河，纪河的出现就像是是划破夜空的星辰，也是这个时代最闪耀的星辰，他注定被载入史册照耀后世，直至人族的时代终章。
正如纪河曾说过的一番话：
我这辈子不争一时之短，也不争一世之长，争的是我人族千秋后世。
亲眼见证纪河的成长与崛起，封棋的内心受到了极大震撼。
或许纪河有许多有他不一样的理念，但母庸置疑的是，纪河是他的同行者。
一个特立独行，与众不同的同行者。
……
纪河死后，星城的发展迎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当内部矛盾化解，星城最高议会重组，这一次不再有独裁者，曾经为了跟更好的消化资源而被纪河打散独立的科研部门也开始重组。
虎魄研究院即将重新登上历史舞台。
曾经的纪河站在封棋留下的时代遗产上发展星城，而新时代的星城站在纪河留下的遗产上迎来了一个周边安定，内部稳定的新时代。
这期间，封棋发现了意识体引导计划中存在的隐患问题。
身处主时间线精神识海中的他，虽然不受到精神识海带来的污染影响，但引导信徒的过程却是在消耗精神力。
这种消耗微乎其微，他甚至感觉不到精神力量的减少。
伴随着时间推移，伴随着信徒数量不断增多，他逐渐发现问题所在。
如果照这个趋势走下去，他觉得自己终究有一天会将精神力量消耗殆尽，在主时间线的精神识海中成为虚无。
他也想过离开精神识海去外面的世界通过修炼摄取精神力量。
但这么做会有巨大风险。
他离开后，可能会有数千万信徒在精神识海中迷失，乃至被精神污染后沉沦。
这将给星城带去史无前例的灾难。
数千万人沉沦后的星城将彻底失去对未来的竞争力，迎来堪比领域降临初期的恶劣环境。
所以他不能走，但不离开精神识海又无法通过修炼来获取精神力量。
似乎无论怎么做，都是死路一条。
他也曾想过等自己意识消散后，由后继者修炼精神永生法门，接替自己接引进入主时间线识海的信徒。
但这里存在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
任何生命的意识进入精神识海空间都会被逐步污染，除非是有自己保护。
这个问题注定了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不可能成为精神引导者。
想要有接替者，仅凭修炼精神永生的法门还远远不够，还要拥有抵御精神污染的能力。
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封棋有过详细分析。
问题的源头很有可能与负面情绪有关，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需要足够的心境境界去匹配。
或许继任者可以通过血魂族的心炼平台来提升自己的心境，以这种方式抵御精神识海带来的精神污染。
但现在血魂族还不是未来的巅峰血魂族，族地具体位置毫无线索。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血魂族是否得到了心炼平台这件奇迹物品都是未知数。
这个时代没有任何渠道可以使用心炼平台。
但坐以待毙向来不是封棋的性格，接下来他将配合蔚薇在主时间线的精神识海里搭建意识通道。
如果此方法可行，往后即使没有自己这个引导者，信仰者也能通过搭建好的意识通道自由往返。
与此同时，意识信息库的打造也已经在进行了。
蔚薇与他的团队成员，以信仰连接的方式进入他的精神识海空间，正在尝试利用精神识海中的精神物质来搭建能够存储信息，乃至存储记忆的信息库。
技术经过数百年的沉淀已经有了明确的方向。
但还是有多个知识壁垒问题无法突破。
此时精神识海世界，封棋的意识分化千万，引导信徒往返出入。
这时一个声音在封棋意识层面响起：
“老大，老大，我来找你啦，今天有空陪小幽吗。”
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小幽正叉腰站在他的身前，表情期待，像极了等待投喂的孩子。
“你最近不是去蔚薇奶奶那里帮忙搭建信息库了，怎么有空来找我？”
“老大，我不想去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小幽就像是泄气的皮球，表情沮丧。
听到这番话，封棋只能言语安慰：
“你的术法编织能力或许是搭建信息库的突破口，蔚薇奶奶需要你的技术支持，辛苦一下，就当是帮老大一个忙了。”
“老大，我是不是很废物？”小幽表情沮丧道。
“怎么可能是废物，你非常优秀。”
“那老大你说说，我哪里优秀。”
面对询问，封棋思索后果断开口道：
“你拥有远超越人类的血脉潜力，你的血脉潜力甚至不弱于张道文，你的脑海中拥有丰富的技术知识，这是一族的知识与技术沉淀，全集结于你一身，你的体内还拥有一颗能用于术法编织的能量核心，这是多少种族梦寐以求也得不到至宝，你浑身都是宝贝与优点……所以，怎么可能是废物。”
“可是这么多宝贝与优点组合在一起，怎么就变成了我这个只想吃饭睡觉的废物，难道这就是蔚薇奶奶口中的不兼容导致？”
说着，小幽表情恍然，一副确信无疑的姿态点头道：
“看来是宝贝兼容上出现了问题，不知道蔚薇奶奶有没有解决的办法，让小幽兼容自己的宝贝变得更优秀。”
望着表情认真的小幽，封棋差点笑出声。
即使身处精神识海空间，小幽仍是他生活中的调味剂，总能给他带来快乐。
小幽表情认真说出的这番话，着实戳中了他的笑点。
他在这时没好气道：
“不兼容这三个字可不是这样用的，还有别经常否定自己，在老大的眼里你始终都很优秀。”
听到这番话的小幽表情再次变得骄傲，忍不住双手叉腰，得意的昂起头：
“也是，在小幽眼里老大的评价最重要，其他人的看法都不重要，我要为老大继续努力，先去忙了。”
说完，小幽风风火火转身，朝蔚薇所在的信息库方向飞去。
待小幽离去，封棋无奈摇头。
他的视线在此刻穿过伫立在星城的无数英雄凋像投向外界，星城的景色分成无数个画面同时出现在他的意识感知里。
崭新的时代即将来临，他期待着新时代的新星到来。
第590章 穆风
破晓495年。
星城北区，中心街区。
喧嚣的街道，拥挤的人潮。
此时一名约莫16岁的少年背着书包，表情沮丧的行走在繁华街道，最后在街道尽头的一家店铺前驻足。
抬头望去，店铺的招牌上写着“灵食”二字，是一家专门供应灵性食物的餐饮店。
站在店铺的感应门前，少年犹豫不定，最后还是一咬牙走入灵食店。
贴着山水画的感应门自动打开，视线豁然开朗，热腾腾的雾气扑面而来。
此时店内已经坐满了食客，诱人的香味从不远处的厨房袭来，萦绕鼻头，店内的墙壁上还贴着本店的美食目录。
美食店主打灵性美食，目录上的每一样食物都是前线产出的灵性食材。
蒸、炒、炸、煎、焗、卤……烹饪的方式也是非常齐全。
这样的灵性美食店铺是近些年才陆续涌现，在资源极度贵乏的早期根本不敢想。
提出这个方案的星城最高议会决策者的出发点，是想通过灵性食材加快普通人的血脉潜力提升，尽可能的让下一代更加优秀，跟上日渐恶劣的世界大环境。
蹑手蹑脚的来到厨房边的楼梯口，少年正要上楼，这时一个粗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只手重重拍打在少年的肩膀上：
“小风，今天是不是出成绩了，考得怎么样。”
听到父亲的询问，少年的表情顿时变得沮丧，随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转身：
“爹，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少年的父亲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他的身前挂着一条沾染油污的白色围裙，围裙的尺寸与身材显得极为不符，明显小了一圈，赤裸在外的两条手臂满是疤痕，其中最严重的一道伤痕从手腕至脖颈，留下了清晰的痕迹。
听到这番话的中年男子一巴掌打在少年的后脑勺上：
“直接说结果，别给你爹我绕弯子，到底结果如何？”
“爹，您终于不用担心我会因为上前线而牺牲了，因为我的成绩根本不可能进入星城学府，或是破晓学府的战斗专业。”
“老子什么时候怕你牺牲了？老子就是前线退伍，当然是希望你上前线了，如果谁都是你这样的想法，那前线谁去？”
听了少年的解释，魁梧男子又是一巴掌拍在了少年的后脑勺，疼得少年龇牙咧嘴。
意识到儿子成绩不理想的中年男子似乎有些不甘心，望着少年继续追问道：
“你的成绩进不了破晓和星城学府，进武神学府，或是铁血学府有希望吗？”
说着，中年男子朝少年摊手：
“成绩单拿给我瞧瞧。”
自知躲不过去，少年一闭眼，径直从口袋里掏出了被揉成了一团的成绩单。
魁梧男子接过团成球的成绩单，展开后用手抚平褶皱，定睛望去。
血压在此刻瞬间升高。
“穆风，你小子可真是能耐了，这成绩是个人能考出来的？我厨房里的灵萝猪去考估计都能比你考得好。”
只见成绩单上，体能项除了血脉潜力这一项达标外，其他成绩都是惨不忍睹。
而血脉潜力这一项，完全是继承了他，跟儿子的自身努力修炼并无多少关系。
他清楚记得几年前儿子的体检报告单，上面的血脉潜力数值和现在差不了多少。
可见少年上学时根本就没有用心学过。
更令他郁闷到想吐血的是，儿子除了体能项，竟然在历史、领域基础等文科领域的成绩也是辣眼睛。
遥想当年寒窗苦读，通过努力考进破晓学府的自己，再望向一脸讨好，一点也不争气的儿子，他气得面色通红：
“你告诉我，这些年你到底学点什么？”
“爹，封棋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我虽然无法踏入科研与战斗两大支柱专业，但我还是能从其他领域为星城的崛起发光发热。”
“顶嘴是吧。”
听到这番话的中年男子显然是气炸了，伸手抄起儿子就上了楼。
一顿父慈子孝声中，楼下的许多食客纷纷抬头望向天花板，好奇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多本店的老食客则是露出了会心笑容，显然是见怪不怪了。
许久后，鼻青脸肿的穆风跟着魁梧男子下了楼。
来到厨房前站定，男子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根点上后，表情凝重地望向穆风恨铁不成钢道：
“你小子哪点像我，要是有我当年一半的体能成绩，进个二流战斗学府也是没什么问题，毕业后也能和当初的我一样，上前线建功立业。”
“爹，现在怎么办，下周就要汇报意向了，我该怎么选。”
穆风表情悻悻的询问道。
“怎么选？以你的成绩，撑死也就能进个三流学府，能有什么选择……晚上我陪你查一查今年符合你成绩的专业，看看能有什么可选的。”
说完这番话，男子吐出一团白雾，狠狠瞪了穆风一眼。
“爹，您别气，气坏了身子往后可就没人养我了，你答应我妈要照顾好我的。”
“养你，休想我养你，本想着你考入战斗学府，毕业后我倾家荡产给你置换一套最顶尖的装备，甚至是托我的朋友给你去命运城里挑选一套装备，让你风风光光奔赴前线，现在老子全捐了也不留给你。”
望着气急败坏的父亲，穆风自知理亏，不再言语。
晚上十点。
灵食店打洋，穆风跟着父亲开始收尾。
他负责清洗碗快，父亲开始准备明天的食材，忙碌到午夜1点这才停歇。
跟随父亲上了楼，穆风来到自己的房间。
父子俩坐在书桌前，查阅起今年各学府不同专业的成绩要求。
从高至低依次查看。
星城学府与破晓学府作为星城最拔尖的两大学府，最优秀的人才基本都被这两个学府垄断。
以穆风现在的成绩，即使是两大学府要求最低的专业，也是毫无可能。
只是粗略查看后，穆风就翻到了下一页。
除了星城学府与破晓学府外，星城还有大大小小百余家学府。
星城对学府有一个明确的评级，例如星城学府与破晓学府，是母庸置疑的A级学府，也是星城民众口中的顶级学府，是无数学子追梦的起点站。
其余学府划分为B-D级。
其中B级学府被称为二流学府，C与D级评价的学府被称为三流学府。
学府的综合实力评价关乎学府的资源配额，乃至学府内的各项配套设施建设，甚至还关系到学员每月得到的各项补贴。
例如A级学府与D级学府的资源配额，差距达到了百倍以上。
A级学府培养的都是精英，学府里还有专门的实验团队，甚至还有各顶级研究院入驻建设的新人实验室。
而三流学府各方面都要远逊于顶级学府，包括老师的教学质量。
以星城民众的眼光看待各学府，他们眼中的顶级学府培养的是人族精英，是星城的栋梁与未来，许多星城的最高决策者都是从这两座学府毕业。
二流学府培养的是潜力种子，是将来会成长为社会中坚力量的人才。
历史上二流学府也出过许多不弱于顶级学府的优秀人才。
至于三流学府，在星城民众眼中是培养城市基层的地方，他们就像是维持城市运转的零部件，虽然无法影响时代的发展，却也是城市里不可或缺的绝大部分。
翻看各学府的专业成绩要求，穆风的表情愈发尴尬。
上学时不努力，到了现在抉择人生后续道路的重要时刻，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多少选择。
数小时的翻找，穆风与父亲找到了三个符合自己成绩要求的学府与专业。
分别是战争学府的城市建设专业，此专业毕业后将直接被送往破晓新城，加入到修炼体系城市的建设中去，每年只有两个月的假期能够返回星城，为新城市的建设添砖加瓦。
城市建设专业具体还划分了许多项目，但这些项目得进入战争学府后再由老师进行分配选择。
完全不由自己来抉择。
其二是明灯学府的城市维护专业，正如字面上的意思，此专业毕业的学员往后将被安排在星城的各基层，负责城市卫生清理、城市设施维护维修，等基层工作，除非是工作期间重新学习，跳出圈子，否则这辈子一眼就能望到头。
其三是智慧学府的两个专业。
分别是灵植培育专业与灵兽养殖专业。
这两个与其他专业相比，属于近几十年来才推出的新专业，专业有较大的人才缺口。
尤其是灵兽养殖专业，人才缺口较大，除了二流与三流学府外，顶级学府里也开设有相同的专业。
但专业相同，所学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顶级学府里的灵兽养殖专业，钻研的是灵兽的血脉、能力特性，等等内容，目的是研究出一套更适合养殖灵兽的方法，培养的是灵兽学的专家。
而三流学府的灵兽养殖专业，如字面意思，专门负责养殖工作。
毕业后就会被送往星城外各区域的灵兽养殖场，负责灵兽投喂、灵兽清洗、灵兽体检等杂活，等养成后再将灵兽送往顶级学府供顶级学府即将踏上前线的战斗专业学生挑选。
这工作就一个字，累。
“想好了没有，到底选哪个专业？”
面对父亲的询问，穆风表情苦恼，根本想不出自己到底该选什么专业。
“既然想不出来，我帮你选，就选智慧学府的灵兽养殖专业。”
听到这番话，穆风表情好奇地转头望向父亲：
“爹，为什么要我选这个专业？”
“这个专业现在人才缺口最大，还有上升空间，相比较学府里的体系化教学，你能随时接触到灵兽，说不定通过实践养殖摸索出一些门道，到时候编写出一本养殖技巧书籍，说不定还能被顶级学府录用，到时候你甚至有机会成为顶级学府的老师，那可就光宗耀祖了。”
穆风：……
“爹，您是不是对我的能力有什么误解？还编写专业书籍，我是那块料吗？”
“就这么决定了，就选择灵兽养殖专业，你小子去了智慧学府给我好好学，你爷爷是前线精英战士，你爹我也是前线精英级战士，你小子再不济也得给我混出点名堂，相比较其他专业，灵兽养殖专业你还有成长的空间。”
穆风的父亲在这时拍板，替穆风选好了未来的道路。
虽然略有不甘心，但穆风也明白以自己的成绩根本没有其他选择，只能无奈点头。
……
五天后，穆风提交了自己的意向。
两天的等待过后，智慧学府的录取通知书被送至穆风的手里。
同班的同学里，仅有一人以优异的成绩进入星城学府，穆风以吊车尾的成绩进入三流学府，智慧学府。
顶级学府没有寒暑假，毕业后就直接前往，他们选择三流学府的毕业生倒是有半个月的休整时间。
最后一天，穆风在老父亲的叮嘱下坐上了前往智慧学府的车辆。
智慧学府坐落在星城南区的郊区，附近是种植区，空气质量对比城市有明显的提升。
这里风景优美，沿途没有高耸的建筑，只有一望无际的田野。
当车辆驶入智慧学府大门，穆风发现学府大门口竟然连执勤的安保战士都没有设立。
感到意外的同时，穆风忽然想明白了原因。
那些顶级学府设立各种身份检验机制，是因为顶级学府是星城的未来，必须保护好学员们的安全，防止领域势力可能出现的渗透情况。
但智慧学府只是末流学府。
有能力渗透进星城的领域势力，根本不可能对智慧学府有任何想法。
车辆缓缓驶向前方，穆风好奇的打量起学府内的景色。
相比较顶级学府宣传视频里的现代化设施与优美环境，进入智慧学府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旧时代。
远处的教学楼墙皮脱落，墙体颜色斑驳，充满了历史沧桑感。
下方的道路甚至有许多未修复的裂纹，可见学府的资源配额有多么紧缺，连主道都因为年久失修出现了损坏。
当车辆驶过一块灵田，穆风看到了下半身满是泥垢的老师正在带领学生播种种子的身影。
在随车的老师介绍中，这座学府是与星城学府同一时期建立的学府，主要负责的是培养耕种、养殖，等技术人才。
听着随车老师夸张的描述，想要尽可能拉高他们对智慧学府印象，穆风内心无比蛋疼。
还说什么和星城学府同一时期建立，就尼玛硬蹭。
拿什么去和星城学府比？
随车老师口中的智慧学府优秀毕业生，他更是一个都没听说过，可谓是在历史中毫无成就。
年少不努力，长大养灵兽。
这未来，一眼就看到头了，真开心。
第591章 努力的意义
智慧学府，教学楼。
穆风托腮望着站在讲台处的老师，思绪在此刻放空，昏昏欲睡。
老师讲得很认真，可他根本就听不进去。
在他看来，这一行毕业后就是被送去星城外的各区域养殖场养灵兽，学那么多有何用，到头来还是最简单的投食等工作。
摆在身前课桌上的是一本厚厚的课本，上面写着《灵兽养殖入门》。
翻开目录，分类非常多。
现有灵兽种类（126种）、战兽的习性解析、骑兽的培育概括、飞行灵兽的养护……目录上面的分类概括看得穆风蛋疼不已。
也难怪这一行极度缺乏人力。
伴随着灵兽品种增多，此领域的人力的只会越发贵乏。
想到这里，穆风的脑海中顿时浮现一个疑惑，既然如此缺乏人力，为何不用机器代替人力养殖灵兽。
细想数秒后，穆风果断放弃深思这个问题。
这个世界上问题这么多，他要是有刨根问底的心思也不至于考入智慧学府，既然凭实力考入智慧学府，继续咸鱼摆烂就完事了。
这种问题此领域的前辈们肯定考虑到了，人力必然有其无法代替的重要性，总之……与他无关。
抬头望向老师，穆风托腮继续听课。
左耳进，右耳出，在知识的海洋中逐渐溺亡。
讲台上的老师似乎早已习惯了课堂上学生们摆烂的态度，表情始终澹定，许久后他忽然岔开话题开口道：
“你们的学习态度很差，真该庆幸生在这个时代，如果是在数十年前，你们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知道吗？”
听到这番话，穆风半眯的眼睛睁开。
老师接下来想要说什么，他已经猜到了。
因为类似的话，他中学时期的老师也曾说过。
根据中学时班主任的说法，数十年前的星城由纪河领导，他将旧体系完全打破，星城最高议会名存实亡。
那段岁月是星城最黑暗的时候。
社会在纪河的操控下进入急剧攀升的内卷态势。
根据班主任的说法，那时候无法给社会带去发展动力，必然会被淘汰。
现代社会，像他这样的学渣至少还有选择，还能进入智慧学府学一门将来用得上的手艺技术。
但在当时的社会，只要被评定为劣等生，往后星城将不再倾斜任何资源，根本不会再提供教育等培养政策，直接放入社会，至于没有生存能力该怎么办，要么主动申请去那些充满辐射的矿区挖矿，赚取高额的生活费，要么只能沦为社会的最底层，生存保障全无。
巨大的生存压力下，不想沦为被淘汰的最底层，所有人都只能埋头拼搏。
据说当时像他这样的学生，每天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于睡眠，绝大部分时间都是花在了学习与进步上。
正因为如此，当时的社会涌现出了大量杰出人才。
那段岁月是人才辈出的岁月，也是底层民众最绝望的历史阶段之一。
星城就像是被拧紧了发条，疯狂消耗资源用于发展。
直到星城的最高统帅纪河被推翻了统治地位，内卷的态势才得以遏制，星城的最高议会重组，生活保障制度重新恢复，用于建设与科研的投入也开始重新规划，成为过去式的虎魄研究院重组再次成为星城第一功法研究机构。
但对于曾被民众视为独裁者的纪河，这个时代又有了许多不同的看法。
身处那个时代的人，对纪河的评价普遍差评大于好评。
但这个时代出现了许多为纪河平反的声音，至少有一点母庸置疑，纪河的出现让星城飞速崛起，成为了周边最强的势力。
现阶段他们能够拥有安稳的生活，纪河的改革功不可没。
为纪河发声的人数伴随着历史进程，正在不断增多，就连纪河伫立在破晓学府被推翻的凋像也已经被重铸。
正如穆风猜想的那般，老师开始述说起纪河那个年代，你们这些差生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这种话题，初听时他还会后怕与庆幸，听多了也就那样。
对于纪河，他隔壁的大爷也曾有过评价。
他是这么说的：
“你们年轻人懂个屁，我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纪河的统治下的星城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尤其是像我这样脑子不灵光的人，当时没有社会保障制度，被淘汰的我差点饿死你敢相信？要不是当时你爷爷接济我，我准没了。”
但他的父亲对纪河却又有不同的评价。
他的父亲的评价来自他的爷爷。
历史课本中记载的裂天战役，他爷爷当时也参加了。
他的爷爷的说法和隔壁大爷完全不同。
根据他父亲的说法，他没见过面的爷爷说过这么一段话：
“历史会洗刷纪河身上的罪孽，他确实做了许多错事，但对星城的崛起有着不可抹去的历史贡献，我在军部的首长说过，我们所了解到的资料还是太少了，很多关于纪河的资料都处于绝密无法公开的状态，如果你们真正了解过纪河，就会明白他的付出与贡献足以称得上伟人二字。”
不同的时代，不同人的视角，对纪河的褒贬也是不同。
同时纪河的身上也存在着许多未解之谜。
最大的疑惑是，当时的军部是纪河的坚定支持者，尤其是在裂天战役结束后，纪河的威望在军部达到了顶点。
但面对星城内部的反对者与抗议者，纪河竟然没有调动军部去镇压。
竟然选择了放弃，任凭自己的政权被联合起来的底层组织推翻。
以历史对纪河的解读，纪河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最后的放弃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
所以这段时间有人在网络上提出了一个猜测。
认为纪河极有可能是主动放弃，目的就是要让星城的格局再次发生改变，用自我牺牲的方式来推行新的改革，稳固新的政权体系。
但具体真相是什么，只有站在星城最高权力层的那一批决策者有权力知晓。
像他这样的普通老百姓，也就只能在网上瞎逼逼，然后给出一番自认为正确的结论，然后与不同看法的网友来一波网上互喷。
老师说这番话，无非就是想告诉他们。
你们生在了一个好的时代，要是在当时想要吃饱饭都难。
对此，穆风的想法很简单，谁让幸运的我生在这个时代呢，运气就已经决定了即使我是学渣也能衣食无忧。
老师的警告，杀伤力为0。
一番康慨激昂地述说结束，老师又开始讲课。
但老师的一番述说也让穆风的睡意全无，开始托腮听讲。
这堂课的内容主要是科普现有的灵兽体系。
这一套体系是当时的星城领袖纪河亲自规划与分类。
灵兽的品质被划分为了三大种类。
分别为伴灵兽、战灵兽、功能灵兽。
其中伴灵兽是指需要陪伴成长的灵兽，这类灵兽普遍具有较高的忠诚度，会视相伴成长的生命为主人。
伴灵兽还有一个特点，如果无法与主人见面就不会再进食。
这种灵兽是命运城里那些专门养殖灵兽的商人花费巨大代价与时间，通过数代的血脉改造技术培育出来的品种，是最为稀有高品质灵兽。
此类灵兽无法通过养殖场的模式进行养殖，所以整个星城的伴灵兽数量也是极少。
普遍会赠予前线表现最拔尖的那一批军部战士。
伴灵兽认定主人后，将会陪伴主人走过一生，但人类的寿命无法与灵兽相比，所以主人死亡后，灵兽基本也会选择陪伴死去，极少数会跟随主人血脉相连的后代，将其视为新的主人。
这类灵兽星城的进口量极少，价格极为高昂，老师也只是简单进行介绍，并没有过多详细解读。
毕竟这类灵兽与他们未来的工作毫无关系。
被赠予伴灵兽的杰出人才也都有专门的灵兽团队进行灵兽养殖教学，伴灵兽是灵兽体系中最独特的存在。
战灵兽指的是用于前线作战的灵兽。
这类灵兽普遍较为难养，性情凶勐，普遍是肉食系灵兽。
战灵兽的最大特点就是强悍的作战能力，星城的战灵兽主要分为三类。
分别是骑灵兽，此类具有极高的机动性，能够帮助作战团队进行短距离冲锋，远距离赶路，等等特点。
其次是飞行灵兽，这类灵兽既可以载人飞行，也可以充当战场的侦察机使用，其次战斗能力也是极强，可以陆、空两栖作战，但此类灵兽的防御力较弱，面对元素系领域场的覆盖式术法打击，很容易被击落。
最后一个分类也是战灵兽的最大分类，战兵灵兽。
现如今的军部有一支灵兽战团，这支战团的战士数量极少，但他们拥有操控灵兽作战的能力。
他们会使用号角，或是灵兽商人赠予的特殊器件对战兵灵兽进行操控，发动兽潮攻击。
此类灵兽的特点就是繁殖能力强，也是现阶段星城养殖数量最多的品种之一。
此类灵兽普遍战力较弱，充当的是炮灰角色，普遍用于试探性进攻，以此了解敌人的强弱。
属于灵兽中品质最低的那一档，甚至还被搬上了星城民众的餐桌。
这类灵兽虽然在星城被称为灵兽，但在命运城的灵兽商人嘴里，只能被称为野兽，与灵兽根本不搭边。
价格也是非常低廉，与其他品种的灵兽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一只普通的灵兽能购买几千只战兵灵兽，乃至更多。
最后一个大分类是功能灵兽。
此类灵兽的性情温驯，并不适合战斗使用。
但灵兽商人高价出售功能灵兽，自然有其价值所在之处。
功能灵兽的特点较杂，普遍用于族群发展的辅助作用。
例如血兽，这种灵兽性情温和，以灵植为主要食物，其血液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食用后可以显着提升身体的免疫力，还具有清理身体毒素的功效，这类灵兽的价值普遍在科研领域。
又例如气海兽，这类灵兽身高十余米，体型十分庞大，具有净化空气的功能，养殖在星城内能够提升星城的空气质量，甚至是提升空气中的灵气含量，对改造一座城市的生态具有极佳的辅助作用。
此类灵兽往后也将被放置于正在建设中的破晓新城。
其他功能灵兽还有十余种，平均价值要高于专门用于战斗的灵兽。
讲述完灵兽的体系划分后，老师接下来说的一番话，解开了穆风心中的疑惑。
“想必你们心中一定有一个疑惑，为什么养殖灵兽需要人工参与，现代许多鸡鸭等食用家禽已经做到了机械代替人力，为何灵兽不可以这样？”
“其实数十年前的星城最高领袖纪河刚推出灵兽养殖专业的时候，早期的学者们也尝试过用机器代替人工去养殖灵兽，甚至耗费巨大代价打造了一座流水线养殖灵兽的工厂，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养殖出笼后的灵兽时常出现攻击人类，以及不亲近人类等情况，让我们无法正常使用这些灵兽。”
“为此也追查过原因，得到的结果出乎预料。”
“简单来说，养殖鸡鸭等食用家禽我们可以不考虑它们的想法，毕竟产出就是为了吃，出笼就会宰杀，但灵兽不一样，我们需要用灵兽来进行战斗、骑乘、辅助等工作，这就需要灵兽对人类抱有亲近感，同时灵兽普遍具有一定的智慧，只有人类时常在身边，他们才会亲近人类，认为人类是依靠，对人类产生感情。”
“如果是在冰冷的流水线上产出的灵兽，它们没有与人类相伴成长的过程，很难对人类产生认同感，会对接近自己的人类感到警惕，甚至是产生敌意，所以机械化养殖灵兽的道路当时就被取缔了，人工再次成为养殖灵兽的主力。”
“所以不要觉得未来的你们养殖灵兽是一个简单的任务，虽然身处后方，但你们的付出将为前线，乃至城市的建设创造价值，如果培养的灵兽出现噬主等情况，你们也难逃干系，将接受星城审判部门的调查，如果发现是因为你们在养殖过程中的懒惰等原因导致，等待你们的将是牢狱之灾。”
说到这里，老师表情严肃地介绍起因为养殖灵兽导致入狱的那些毕业学长们。
听到这里，穆风的表情逐渐呆滞。
本以为进入这一行混吃等死就完事了，工作强度与难度应该不高，没想到特么还有入狱的风险。
脑补自己被关在铁窗内，泪流满面地打电话告诉老爹在监牢里吃不饱饭，赶紧来送鸡腿盒饭的画面，穆风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这一行不努力就入狱，未来一片光明。
爹，您真给儿子选了个好专业啊。
第592章 我爱学习（求月票）
智慧学府。
晚上躺在单人间的宿舍床上，穆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想到摆烂的结果大概率要入狱，这一行在他眼里简直太刑了。
但他能理解纪河当初为何要制定这套惩罚体系，毕竟灵兽关乎前线，如果灵兽在战斗中噬主，除了造成前线人员死伤外，还会对战事造成影响。
如此重大的过错，入狱都算轻了。
学不好，就要为将来可能出现的后果负责。
这一行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原本想要摆烂的心态在压力面前，忽然有了那么一丝动力。
穆风的心态在此刻发生转变，摆烂度日的想法变成了尽可能地多学一些养殖灵兽上的知识，不求优秀，只求合格即可。
其实仔细翻看历史能发现，纪河对星城的改革并未全部被推翻。
刑法上的制度还是被这个时代继承。
即使当时推翻纪河的改革者也不得不承认的一件事是，纪河的制度才能适应新时代的发展节奏。
例如当初星城的监狱待遇都非常不错。
只要不是死刑，除了人身自由无法自主决定外，后半生的生活质量还是能够得到保障。
但纪河改革星城的时候将这些福利制度全部废除，只定了一个饿不死的标准，监狱的食物质量在那个阶段大幅度下降。
面对监狱内的抗议声，纪河根本懒得理会，还搬出了一套新的劳动改造制度。
他将量刑的等级分为五类，由高至低分别为死刑犯、1级犯人、2级犯人、3级犯人、4级犯人。
其中2级及以上的犯人会定期被送去有辐射的矿区，让他们深入灵矿区挖矿。
那段时间大量囚犯死于挖矿辐射。
当有人跟纪河讲人权，纪河的回应是：
“星城不养闲人，垃圾不配有人权！”
监狱只是其中之一，纪河的改革将星城许多吃资源却无法提供城市发展助力的渠道近乎全部切断。
这部分资源被纪河全部划拨到了星城的建设发展中。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穆风这时起身，来到书桌前拉开座椅坐下，唤醒了屏幕。
相比较偷懒，他更怕死。
面对死亡威胁，穆风决定再巩固一番老师课堂上的内容。
点开资料库，输入自己的账号后，他在检索栏输入了《灵兽养殖入门》。
相比较课本上的内容，资料库里的内容更为详细。
翻开电子书的第一页，他诧异发现灵兽养殖入门的序篇竟然是纪河写的。
更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在纪河写的序篇后面，竟然还有封棋的一段评语：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时代的局限性让我们很难看到人族发展中遇到的潜在问题。后来者，如果你对当前的体系制度不满意时，那就试着努力去成为星城的最高决策者，推动时代的发展朝你理想中的方向前进，如果你觉得人族的血脉潜力低下，那就努力提升自己，让下一代拥有更高的起点，如果你觉得星城面临外族威胁，那就努力变强，为星城开辟崭新的道路……逃避永远无法解决问题，身而为人，如果所处的世界一片黑暗，那就努力成为点亮黑暗的火炬。】
点击这段评语，还能看到许多网友的评论。
爆杀领域狗：我觉得纪河的凋像能在破晓学府重新设立，封棋伟人的这段评语有着直接影响，我觉得封棋伟人写了这段评语，虽然没有明说，却可以看出他已经认可了纪河的改革，历史的今天也能证明纪河的功大于过，他是后世的大功臣。
期待未来：其实我非常不喜欢纪河，因为我的爷爷奶奶都在纪河所处的时代遭受苦难，但越是深入了解这个人，逐渐发现了他身上的许多闪光点，无论纪河的犯下多少错误，但至少纪河从未给自己谋取过利益，他这辈子无妻无子嗣就是给后人最好的回答。
我要考破晓学府：这个时代批判纪河的声音还是多于为纪河平反的声音，但我有理由相信未来认可纪河的人会越来越多，正如封棋在评语中的一段话，我们看待问题的眼光受到所处时代的局限性影响，但未来人看待问题的方式显然会与我们完全不同。
勐虎拳第176代弟子：封棋这段评语我那届毕业考试的时候有考到，考卷上让我们分析封棋写下这段话时的内心想法，结果这道题我给答错了，想到就难受，那一年我与理想中的学府失之交臂，现在已经投身破晓新城的建设（抹眼泪.jpg）
……
翻看了一会网友评论后，穆风发现基本都是对纪河的评语。
很多网友还因为观点不同，在评论区开启互喷模式，最多的一条评论下面是十万+的互喷观点。
没有再过多关注，穆风翻开灵兽养殖入门的第一页。
翻看许久，穆风表情无奈，他觉得这一行实在太过枯燥了。
灵兽的养殖看似简单，实则是一门细活，每一种灵兽的养殖方式都完全不同。
每一种灵兽还有特定的价值体系评定。
例如专门用于食用的灵兽，就有肉料比例的评定，投喂多少食物，增长多少肉，每一种灵兽都有对应的数据。
这些数据都来自高等学府的灵兽学专家。
投喂少了，灵兽的生长受到限制，投喂多了就会浪费灵材，每一项数值都有严苛的规定。
这些都是他们需要背记掌握的内容。
虽然不需要他们去研究什么，但背记这些已经被研究出来的数据是他们这一行必须要掌握的基础。
繁多的数据看得穆风头昏脑涨，觉得自己半条命已经提前踏进了监牢。
短暂缅怀当初摆烂的日子，穆风咬牙继续学习。
时间流逝，凌晨2点的穆风终于扛不住睡意，离开书桌后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次日清晨。
穆风来到了智慧学府的餐厅。
餐厅伙食一言难尽，虽然食物全部免费，但远没有顶级学府的质量，还基本都是智慧学府自己产出的食材制作的食物，主要以素食为主。
望着墙壁上贴着的“浪费可耻”四个大字，穆风心中汗颜。
这里的伙食纯粹就是为了填饱肚子，根本不可能像顶级学府的宣传视频里那般，拥有无数山珍海味，甚至还专门开设了一块灵食区供学员选择。
自从老爹前线归来后开设了一家灵食店，穆风享受到了许多人间难寻的美味。
灵气浸润后的灵材能给味蕾带去普通食材无法比拟的体验，他老爹为了让他努力进步，也是不惜下血本，什么好就给他吃什么，目的就是为了帮助他调养好身体，提升成长潜力，他这张嘴早就被老爹给养刁了。
初来智慧学府，穆风只觉得这里的伙食难以下咽。
再遥想到毕业后面临的工作挑战，他觉得自己怕不是要废了。
这日子也太苦了。
抱怨过后，日子还是要过，接下来的几天穆风开始主动适应智慧学府的环境。
但对待学习，穆风仍是抱着合格就行的态度，绝不多学，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就开摆。
封棋说过，学无止境。
穆风对这句话的解读是，学习的道路根本没有尽头，所以要适可而止。
他没有远大的目标，既不想上前线，也不想进入科研机构成天掉头发，他只想做一个快快乐乐的普通人，奋斗交给那些有远大抱负的精英去考虑即可，天塌下来也有他们先顶着。
要是知道进入智慧学府的处境会是现在这般，他宁可被父亲毒打也绝不报考智慧学府。
他就不信老爹真能把他打死打残废了。
他老爹是前线退伍，杀领域生物确实是一把好手，但对待他显然不会太过狂野，毕竟虎毒还不食子呢，他老爹再倔，难道还真能将他往死里揍不成。
能让他老爹大义灭亲的只有一个可能，他投靠领域势力背叛了人类。
除了这个前提，他再摆烂也是老爹的血肉至亲。
但现在木已成舟，想改变专业已经来不及了。
他能做的就是达到学府要求的合格标准，多余的时间享受生活，活出一个苦中作乐。
这天吃完早饭，穆风卡点来到教室，坐在了角落处位置，他从抽屉里取出书籍，然后熟练地托腮。
他前脚刚到，老师后脚就来了。
这堂课老师继续介绍灵兽的种类，逐一介绍起现阶段星城引进的灵兽品种，以及每一种灵兽的价值所在。
一小时后，老师摆放在讲台桌上的手机颤抖，铃声响起。
老师接起电话后，表情忽然变得凝重，期间不断点头，小声询问着什么。
这通电话持续了半小时，挂掉电话后老师目光扫向教室里的学员，随后表情严肃道：
“刚才审判部门给我打来了一通电话，询问了前年毕业的一名学员的相关信息，可以肯定的是这名学员摊上大事了。”
听到这番话，原本无精打采的穆风顿时来了精神。
这时老师的手机铃声再度响起，老师当即接通了电话，许久后将电话挂掉，他深吸了一口气：
“星城审判部门经过调取监控等方式，已经确定你们的这位学长在养殖灵兽期间存在重大过失，导致前线军部的一支探索小队因为灵兽而任务失败，最终全员阵亡。”
听到全员阵亡这四个字，穆风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这还是确凿证据下的重大过失，他能想象到等待这位学长的结果是什么。
“接下来自习，我需要去处理一些事。”
说着，老师转身离开了教室，留下穆风与同学们面面相觑。
“你说老师是不是为了让我们好好学习，在吓唬我们呢？”
穆风伸手推了一下身旁戴眼镜的同学好奇询问道。
“不清楚，但我也觉得老师在忽悠我们，星城从命运城引进的灵兽都是灵兽商人经历数代调教出来的成品，按理说不太容易出问题才对。”
戴眼镜的同学说这番话的时候，明显心虚，显然也是被吓到了。
“不管是真是假，一查便知，等回去后去资料库里瞧瞧，这么重大的事情肯定有记录，到时候就知道真假了。”
这时坐在穆风身前的小胖子插嘴道。
听了小胖子的回答，穆风不由得点头。
真假一查便知。
带着疑惑，时间来到了中午。
吃过午饭后，穆风匆匆回到了寝室坐在了书桌前。
唤醒屏幕，登录星城居民账号，他点开资料库开始检索相关信息。
很快一条讯息出现在他的眼前。
【军部狼骑调查小队全员牺牲，死亡原因正在调查，根据前线指挥部与狼骑小队最后的通话基本可以确定此次事故与调查小队骑乘的灵兽有关，这一批骑灵兽是最近从A-76号养殖场调来的新灵兽……】
看到这里，穆风的心拔凉。
内心为这位误事的学长默哀一秒。
重大过失入狱，只是坐牢都算是好的结果了，大概率会被送去辐射矿区挖矿。
根据资料库里的记载，矿区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进入辐射矿区的重犯平均寿命不到五年。
将沦为开采资源的消耗品。
资料库里有许多与矿区辐射相关的图片。
长期受到灵矿辐射的人身体会逐渐畸形，皮肤上会长出许多黑斑，甚至是脓疮。
本以为这是老师的恐吓，虽然害怕却还能自我安慰，现在看到确凿的结果，穆风更害怕了。
脑补自己在矿区挖矿没日没夜的挖矿，导致全身溃烂的画面，穆风忽然觉得坐牢貌似也不是不能接受，至少不是最差的结果。
三天后。
穆风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这天课堂上，老师宣布了一件事，前年毕业的那位学长的处置结果出来了。
说着，老师将手机连黑板上的屏幕，调出了一段影像。
影像拍摄于军部，能看到画面里的墙壁上有军部的徽章。
这段影像右上角有时间标记，是昨天晚上拍摄的。
只见画面中一名满脸绝望的青年被身穿军部制服的男子推上了刑椅，随后站在刑椅旁的军部男子开始宣读受刑人的罪过，当他的话音落下，伸手按下了开关。
只见电弧瞬间攀附在男子身上，他的脸孔在痛苦中扭曲，身上冒出黑烟。
这个过程持续了三分钟时间，男子最后无力地垂下身体。
随后男子被装进黑色袋子里，被军部成员拖走。
“你们的这位学长刷新了惩罚的记录，我曾以为坐牢是咱们这一行的顶格处罚了，事实证明只要犯下的错误足够严重，死刑才是归宿。”
说这番话的时候，老师忍不住叹气：
“这小子上学时和现在的你们一个样，当初结的因，现在的果。”
穆风：……
众学员：……
说再多义正辞严的教育，都不如摆在面前的事实来得震撼。
在这一刻，穆风觉得空气忽然变得香甜，看摆在面前的课本怎么看怎么顺眼。
想要学习的欲望也从未像现在这般强烈。
我爱学习，谁也挡不住！
第593章 世界的层差（求月票）
破晓496年。
下午五点，教室角落。
穆风右手托腮，眼神无力的望着讲台桌前认真讲课的老师。
这是穆风进入智慧学府的第二年，这一年来他始终感到压力巨大，两眼周边还多了一圈黑眼圈。
在他看来，选择这一行哪是在学技术，学的那是后半生的归宿。
学习成绩基本能够决定了未来的生活场景。
学习成绩全部合格，有能力养殖灵兽的情况下，未来的归宿就在养殖场工作，大概会在75岁退休，日子平凡而普通，但也不会太过劳累。
退休后按照正常寿命，大概还有数十年的老年快乐生活可以潇洒。
要是学了个半吊子，如果工作期间不出问题还好，要是养殖的灵兽送去前线后出现差错，必然会被调查，如果被发现是工作上的失误导致，搞不好就要入狱，具体判多久得看犯错的原因。
要是完全没学会，未来的归宿在哪就比较玄学了。
运气好不出问题，也得心惊胆战度日，要是运气不好，在哪都有可能。
被送去监狱那都是好的结果，更坏的情况下会被送去辐射矿区，要是更差一些直接上处刑电椅，原地投胎转世。
低头望向摆在课桌上的书籍《养殖技巧入门》。
这哪是入门，简直就是入门到入狱。
面对模湖不清的未来，想要活下去，他只能选择努力。
有时候晚上躺在床上，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觉得自己当初要是有现在的学习劲头，指定能考入星城学府，或是破晓学府。
正印证了那句话。
年少不努力，长大养灵兽。
后悔晚矣。
进了这一行他才明白，星城里的行业其实都有风险评级。
其中绝大部分职业都有追责制，例如各科研机构就有追责制，研发新技术的过程中出现问题是常态，毕竟摸索的过程总是充满了未知，但如果调查后发现是某个工作人员因为可以避免的错误导致失败，就会进行追责。
但基本上科研机构追责的情况很少发生，因为岗位具有特殊性，且科研领域的都是星城耗费大量资源培养出来的人才。
又例如星城的建筑行业，也有追责制度。
尤其是破晓主城那边的施工团队，如果施工建筑出现问题，会进行严厉追责。
而星城风险等级最高的职业当属军部前线战士。
他们是星城里身体素质最好的一批人，通过修炼他们的正常寿命要远高于人类平均寿命，但由于需要与各种族的生物进行战斗，导致伤亡率始终处在高位，但福利待遇极高，属于星城待遇最高的职业之一。
与此同时，军部前线战士还有诸多利益之外的好处。
例如医药费全免，看病还有顶尖医疗团队负责，即使身体出现残缺还可以选择退伍或是申请进行机械化改造，只要不是在前线战死，生活衣食无忧。即使战死，家人都将得到星城的照顾，获得各项优待福利。
如果前线表现优异，甚至还能获得人类杰出勋章，光宗耀祖，成为后人敬仰的英雄。
高风险的同时，名与利兼得。
但有这么一些行业，高风险的同时还没有什么利益与名声。
就例如他们灵兽养殖专业。
这一行属于新兴行业，出现也就在最近几十年间，刚跨过摸索的初期阶段。
没什么利益的同时，出错就要被追责。
但灵兽养殖这一行里也分三六九等，那些顶级学府里的灵兽养殖专业就属于中等福利低风险的行业。
他们负责研究如何更好地养殖灵兽。
例如如何减少灵材的投喂，却不减缓灵兽的成长速度，亦或是如何将灵兽养得更好，更有战斗力。
他们是行业里的探索与先驱者。
最低等的就属是他们负责养殖工作的这一批人，承担风险但没什么利益。
他老爹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觉得他们这一行上升空间很大，相比较在顶级学府里琢磨养殖技术的人才，他们有更多的时间接触灵兽，从实践中找到养殖灵兽的窍门，然后编写成教课书籍。
真做到了这一步，基本上就能脱离枯燥的养殖工作，甚至有机会成为顶级学府灵兽养殖专业的老师。
老师的地位在星城一点也不弱于军部前线战士。
且能成为老师的很多都是此领域拔尖的一批人才。
例如战斗学的老师，很多都是前线身经百战的军部战士退伍归来后担任。
穆风只觉得老爹真特么敢想，也不瞧瞧他儿子几斤几两，竟然坚定地认为他能在这一行会有出息。
他甚至怀疑老爹早就知晓了这一行的风险。
目的就是通过死亡高压来让他学会主动去成长。
这个猜测，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他老爹从小就是封棋的忠实信徒，为人类而战更是刻在骨子里的坚定，平时就嚷嚷着要把他送去前线建功立业，努力赚钱也是为了给他攒下更多的资金来购买上前线使用的装备，或是修炼消耗的灵材。
这让穆风觉得异常苦恼，因为他始终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上前线的料。
为此他询问过老爹，要是自己在前线战死了怎么办。
老爹的回答令他语塞。
他是这么说的：
“上前线就要有战死的觉悟，你爹我当初的血脉数值起点可比你低多了，你爹我能做到的，你肯定能做到的更好，如果真就在前线战死了，你爹我邀请宾朋好友办三天宴席，我为你披麻哭上三天三夜！”
穆风清楚记得老爹说这番话的时候，嘴里叼着烟，摆出了一副早已看澹他生死的姿态。
遇到这样的老爹，他不知道自己是幸福还是悲惨。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头顶悬着一把死神镰刀，不前进就得死，他必须学会努力。
这一年来也并非没有收获。
努力学习下，他对灵兽体系的基本框架已经有了了解。
后续的学习就是往框架内填充各灵兽的相关知识，补充自己对灵兽的了解。
他现在的成绩在班级里名列前茅，几次测试成绩基本都维持在第一名。
毕竟老爹继承给他的天赋摆在那，他爷爷和他老爹都是破晓学府的毕业生，虽然不是优秀毕业生，但至少都是从顶级学府毕业，基因优秀。
但穆风却并未感到过开心。
因为这一行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伴随着以后星城引进新品种的灵兽，他们需要学习的东西还会逐渐增多，真就是活到老，学到老。
听着老师的讲解，穆风发现自己上课爱睡觉的毛病这一年算是被根治了。
这也让他明白了一个道路，一切懒惰都源于压力不足。
就在这时，讲课的老师手机铃声响起。
许久后，老师挂掉电话，目光扫过班级里的学员，随后开口道：
“通知一个最新消息，我们学府得到了20个名额，可以前往破晓学府参观学习一个月时间，其中我们班有一人获得前去交流学习的资格，他就是穆风。”
稀稀拉拉的掌声在耳边响起，穆风也是一脸茫然。
破晓学府？参观学习？
“穆风，你可以去准备一下了，明天早上就出发，去了破晓学府记得多学多看，不要丢了咱智慧学府的脸面。”
就尼玛这破烂学府，还有什么脸面可以丢？
听到老师的叮嘱，穆风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
但既然学府高层将名额给了他，他自然不会拒绝，他也对老爹的母校感到非常好奇。
挥手与班级里的同学们示意告别，穆风随后离开了教室。
……
次日，穆风乘坐智慧学府的校车来到破晓学府。
下了车，他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对比智慧学府直通的大门，破晓学府的大门简直能用豪华来形容，大门前站着好几个全副武装的军部安保人员，还有一块封棋专门给题词的石碑伫立中间，大气磅礴。
通过身份认证与安检，穆风穿过近乎完全透明的空气墙，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条笔直通向里面的主道。
令他感到诧异的是。
这条主道竟然是用玉石铺筑，能看到玉石下方有液化的灵气在流淌，空气里的灵气含量明显有大幅度提升。
都说破晓学府是打造修炼体系城市的试点地区。
进了破晓学府他才知道这番话并非网络谣言，这里完全是以适应未来新时代体系的方式在打造。
跟随接应老师沿着主道走去。
道路两旁伫立着破晓学府的优秀毕业生凋像，他们都是对人族的发展有过诸多杰出贡献的破晓校友，也是人族先辈。
对比之下，智慧学府进入学府的主道两旁都是农田，根本就没有任何文化底蕴。
也就一群老师整日巴拉巴拉特别能吹。
在这一刻，穆风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真正的底蕴与实力根本不需要吹嘘，毕竟实力摆在那里，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有多牛逼。
也只有没有实力，才需要通过吹嘘来证明其价值。
继续走了一段路程，封棋凋像出现在穆风的视线尽头。
伫立在破晓学府的封棋凋像都比智慧学府的高了数米，表面看起来更为整洁。
按照惯例向封棋凋像致敬后，穆风跟随破晓学府前来接应的老师绕过凋像往学府内走去，眼前的画面让穆风再次感受到了震撼。
前方的道路两旁栽种着正在喷吐灵气粒子的火红色树木，根据随行老师的介绍，这种灵植来自精灵城，是十分珍贵的精灵种，能够有效改善破晓学府里的灵气质量。
视线继续投向更远的方向，破晓学府的建筑墙体充满了科技的金属质感，在阳光下呈银灰色，上面还有透明的灵能管道在运转，源源不断地抽取空气中的灵气输送至建筑内。
沿途道路上逐渐多了许多工程机器人。
它们正在例行维护与检查破晓学府的各项设施。
这座学府已经做到了科技与修炼体系的结合，沿途走来穆风内心啧啧称奇。
真正来到这里，他才明白顶级学府的魅力所在。
这里灵气含量是外界的数倍，在这里学习身体长期被灵气浸润，寿命都要比一般人来得长久。
来到宿舍楼前，破晓学府的老师带领他们进入宿舍楼，开始安排接下来半个月的住处。
一小时后，穆风推着行李来到四楼的房间前。
推开门，进入宿舍房间。
即使做好了准备，穆风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房间同样是单人间，但破晓学府的单人间要比智慧学府的单人间面积大了一倍，里面的设施齐全，甚至还栽种着几株灵植盆栽，就连冰箱里也塞满了各种美味的食物。
摆放在书桌上的电脑也是科技部门最新款的产品。
放下行李后，穆风带着羡慕情绪开始收拾行李，将衣物取出挂在衣橱内。
时间来到中午时分。
穆风与一众前来交流的学员来到宿舍楼前，随后在接应老师的带领下来到了破晓学府的餐厅。
这一次，穆风再次受到了精神打击。
整洁敞亮的破晓餐厅面积比智慧学府大了数倍，地面是银灰色的地砖铺筑，被划分成了数个区块，此时里面有许多身穿破晓制服的学员正在进餐。
这里的食物在穆风看来完全能用奢华来形容。
破晓学府餐厅采用的是自助餐模式，食物种类繁多，还有专门的灵食区，那些在外面需要高价才能购买到的灵食，在这里全部免费供应。
取餐的地方被划分成了五个区块，每个区块都有不同口味的食物供应，完全考虑到了不同学员对食物口味的需求，就连供应的水果也都是当天采摘后送来的新鲜水果。
更离谱的是，根据接应老师的介绍，这里的餐厅24小时不停歇运转，且每半个月调换一次顶级厨师团队，保证了食物的多样性。
如果学员熬夜学习至深夜感到饥饿，可以随时来到破晓餐厅补充体力。
在这一刻，穆风深切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这一年来，他也有过熬夜学习的时候，但感到饥肠辘辘时也就只能用泡面进行缓解。
相比之下，破晓学府处处都考虑到了学员的感受。
一切服务也都是以学员的需求角度出发考虑。
同样是努力学习，他们智慧学府的学员与破晓学府的学员，就像是身处两个不同的世界。
曾经的他对顶级学府只有好奇，却毫不向往。
那时候，他眼里的学习环境都一样，反正他不爱学习。
但在此刻，他才真正明白了顶级学府的底蕴与意义所在。
这里的学习氛围，学习环境，真的能让人学会变得更加优秀。
跟随接应老师取了满满一餐盘的食物后找了个空位坐下，穆风大口进食的同时，忍不住热泪盈眶。
“妈的，真好吃啊！”
第594章 血脉编辑技术
破晓学府。
吃完了早饭，穆风跟随接引老师开始参观破晓学府。
主要参观的地区在破晓学府的北教学区。
灵兽专业在破晓学府里有一整栋的教学楼。
对此穆风已经见怪不怪了，破晓学府的财力完全不是智慧学府可以比拟，特地为灵兽专业造一栋楼实属正常。
在这里，穆风看到了完全不同的教学模式。
教学楼内除了设备齐全的教室，还有专门的灵兽养殖区，里面是星城现有的所有品种灵兽，并将现有的灵兽隔开后进行养殖，学生随时可以前去观察学习。
除此之外，每个灵兽养殖笼外还有单独的生命监控设备。
灵兽的身体状况会实时反馈在笼外的显示器上。
参观完养殖区，他们在接引老师的带领下在教学楼的一楼上了一堂课。
这堂课上，穆风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所在的智慧学府与破晓学府在教学氛围上的差距。
智慧学府的课堂上，学生上课时大部分处于神游状态，即使听不懂也不会举手询问。
就像是一块漂流在知识海洋上的浮萍，飘到哪是哪，听懂多少是多少，绝不强求半分。
但破晓学府则完全不同，上课时人手一个笔记本，全程跟随老师的节奏记录知识，期间时不时有学生提出刁钻的问题询问老师，希望获得解答。
这种教学模式有两种节奏。
一种是老师讲解的主节奏，就像是故事的主线，不断向前推进。
另一种是学生的节奏，跟随这条主线自己拓展支线内容，丰富自己对此领域深层次了解。
在这种教学模式下，老师与学生的互动非常频繁，大量新知识也是在互动的过程中衍生。
教学内容上，两个学府之间更是差距巨大。
他们在智慧学府学的是灵兽养殖上的技术，主要学习方向是了解各种不同的灵兽习性，用于毕业后养殖场的工作内容。
但破晓学府主要教学内容却是灵兽的成长。
例如灵兽的血脉强度提升技巧，亦或是不同灵植的喂养对灵兽产生的效果，等等。
听完了这堂课，穆风着实感觉到了世界的参差。
他感觉破晓学府的灵兽相关专业才叫灵兽学，他们智慧学府的灵兽专业顶多就是灵兽养殖专业。
多了两个字，却是天差地别。
这堂课最令穆风印象深刻的是老师在课堂上说的一句话。
这句话的大概意思就是，此领域我们都是探索者，课本上的内容都是前人探索积累的经验，但绝不可以完全相信，你们要始终对现有的知识抱有怀疑的态度，只有这样，你们未来才能站在前人的基础上去修正历史带给我们的错误，将灵兽学发扬光大。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穆风忽然明白了破晓学府为何是顶级学府。
完善的设施只是这座学府明面上的底蕴。
但真正的底蕴不是那些先进的建筑或是配套设施，而是以探索为主旋律的进取精神。
智慧学府的老师以前辈的经验为基础对他们进行教学，对前人的理念不会有任何怀疑，但破晓学府的目标却是修正可能存在的原有知识错误，然后去探索更远方的道路。
两座学府之间的差距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样的教学环境让穆风肃然起敬。
接下来的数天时间，穆风都会前往灵兽教学楼学习。
最初来到破晓学府，他并没有抱着真正想要来学习的态度，主要还是以参观为主。
毕竟他对学习的理念始终是为了后续的工作，知识为了更好地活着。
一切都以合格为主要目标。
至于更深层次的问题，他连想都不会去想，毕竟封棋说过学无止境，即使学到老他也学不完灵兽学的相关知识。
学个差不多也就行了。
但在破晓学府的日子，他发现自己受到了周围环境的影响，会自发地想要获取更多的知识。
举例来说，他在破晓学府参观学习的日子，被老师拉入了一个学生团队，他们最近接取了一个老师布置的任务，初步掌握任何对灵兽的血脉进行编辑。
面对老师布置的课题，穆风原本并未当一回事。
却被同团体的学员拉着强迫学习，晚上更是亲自来到他的宿舍把他拉去图书馆，围成圈讨论课题内容，以及接下来团队每个成员的分工。
从整理初步资料，到探讨灵兽血脉编辑的浅层内容，再到撰写论文。
这个过程穆风从最初强迫参与，到后面逐渐有了强烈的团队参与感。
亲眼见证作业内容从无到有的过程，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与自豪感。
期间穆风还发现，他们所研究的课题“灵兽血脉编辑技术”对灵兽学而言，非常重要。
这项技术的参考来自命运城的灵兽商人。
那些灵兽商人正是依靠这门技术，培育出成长潜力强悍的灵兽，然后通过在命运城贩卖灵兽的方式获取族群的发展资源。
星城的灵兽学还未诞生时，上一代的星城领袖纪河曾亲自前往命运谈判，试图高价购买灵兽商人的血脉编辑技术。
但每一次都遭到灵兽商人的拒绝。
但纪河没有放弃，他认为灵兽养殖技术的根基不是养殖，而是血脉编辑技术。
只有掌握了这项能力，人族才算是在灵兽学上迈出了探索未来的一大步。
否则人族想要发展灵兽学，必须依靠命运城不断提供各种品质的灵兽，甚至许多灵兽还没法养殖，必须以进口的方式才能获取。
这就相当于锁死了人族在灵兽学上的主路。
而灵兽商人也用这种方式将人族变为了长期客户，只要人族无法突破灵兽血脉编辑技术，想要拥有高品质的灵兽就必须进口，源源不断的制造贸易顺差，从人族这里赚取大量资源。
等同于人族探索灵兽学的道路，需要不断给命运城的灵兽商人缴纳资源。
灵兽商人只愿意给成品灵兽，却不传授能够让人族自主在灵兽学上探索前进的东西。
养殖与培育，看似是差不多的东西，实则相差甚远。
只有拥有了这项技术，人族才算是有了能够自主探索灵兽学的可能。
但现阶段这项技术在星城连起步都算不上。
灵兽的血脉该如何提升，或是改进，完全是一团迷雾。
尝试血脉改造期间，人族耗费不少资源，却始终没有任何进展。
多次血脉进化改造，被改造的灵兽血脉潜力非但不会提升，还会出现显着的下滑。
后续通过与灵兽商人的接触，星城的学者整理总结出了许多内容，也有了许多新的发现。
其中灵兽体系在学者的研究中发现，极有可能是同一种体系衍生分支后带来的崭新体系。
最初的灵兽学者眼里，不同的灵兽就像是不同的种族，相互之间完全没有关联，只是具有较高的成长天赋，所以被灵兽商人统称为“灵兽”。
毕竟每一种灵兽在形态，以及能力上各有不同。
但这个结论伴随着人类对灵兽学的深入研究，逐渐出现了不同的看法与声音。
大概在13年前，星城学府的灵兽学老师提出了一个观点“灵兽起源论”。
这个观点非常大胆，他研究灵兽的血脉后认为灵兽极有可能拥有相同的起源，只是在后续的演化过程中个体适应环境而发生改变，伴随着地域环境的不同，这种演化逐渐造成了灵兽具有不同的形态与能力特征。
为了证实这个观点，星城与破晓学府的许多灵兽学专业对此展开了研究。
如果这个猜测为真，也就意味着现有的体系知识将被推翻，灵兽学的框架将被重新改写。
这个观点的猜测来源于三点。
首先是与灵兽商人接触中得到的经验。
根据灵兽商人的说法，他们掌握的血脉编辑技术能够适用于不同的灵兽品种。
这就非常不符合种族差异的概念。
就像是同一种手术，能够适用于不同的种族生命，但不同种族之间有明显的身体构造上的差异。
其次是灵兽的生命特征。
灵兽不同于普通的领域野兽，他们普遍有着较高的成长潜力。
这种成长潜力不是血脉数值决定，后续的成长也是至关重要。
举例来说，领域野兽的成长受到了自身血脉潜力的限制，这一点与人族没有任何区别，上一代决定了下一代的起点，基本上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但灵兽不同，他们的成长跨度非常大。
血脉潜力数值也会伴随着成长出现较大的跨度，所有灵兽都是如此。
但与个体成长相反的是，灵兽的下一代血脉数值普遍都会比上一代更弱，所有品种的灵兽没有例外。
人族从灵兽商人手里购买的灵兽基本上不出四代就得抛弃。
最初灵兽学者认为是灵兽商人在出售的灵兽上做了手脚。
但这个猜测逐渐被更多的资料推翻。
而最后一个特征，也是最能够证明灵兽可能拥有相同起源的证明。
灵兽体内的灵核根据灵能机构的检测发现，灵核能的结构竟然有关联性。
根据模拟实验，他们将不同灵兽体内的灵核结构进行组合，发现完美匹配，不同的灵核结构连接在一起会形成一个更大的结构。
这就像是人类的阵法学。
有些特殊的阵法，需要不同的小阵法在内部组合连接后，再形成一座大型阵法。
灵兽体内的灵核也是如此，具有完美的兼容性。
这也在侧面印证了灵兽有着共同的起源。
大概是五年前，破晓学府的一位灵兽学者根据这个猜测进行灵兽血脉编辑实验，期间又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
灵兽的血脉在实验使用的归元石的催化下，血脉意外出现了一丝返祖趋势。
接受实验的灵兽身体特征随后发生改变，最令人震撼的是些许返祖后的灵兽血脉潜力竟然得到了显着的提升。
这个发现在当时的灵兽学圈子里引发震动。
学者们忽然意识到，或许他们不断失败是因为完全找错了方向。
灵兽血脉编辑的技术很有可能不是往进化的方向发展，而是要将灵兽返祖。
这才是灵兽血脉编辑技术的核心。
但这里存在着一个显着的问题。
灵兽为何返祖会变强，但正常繁衍进化却会被削弱血脉潜力。
这完全不符合进化的正常逻辑。
通过与领域学的学者探讨，以及翻阅历史文献资料，灵兽学者们得知了一个特殊物种
根据封棋留下的资料，灵能族在得到圣灵意识库之前，圣灵意识库的主人是天铎族。
此族研发了许多禁忌项目。
其中有一个项目被称为“嵌合体恶魔”，此恶魔具有将自身分化为无数个个体的能力。
结合领域学的相关文献资料，学者们给出了这么一个假设。
或许灵兽体系最初也来自一个超级生命体。
学者将其称为灵祖，此生物足以匹敌超级势力，且自身掌握了非常多的天赋能力。
但由于某种原因，灵祖受到外力重创，导致无法再正常摄取资源来补充消耗。
这时候的灵祖处境不容乐观，强横的身体需要摄取大量资源进行补充才能维持住身体的正常运转，但深受重创的灵祖已经无法再通过任何渠道来获取庞大的资源。
为了能够继续活着，灵祖将自己的身体根据不同的能力特征进行分化。
将自己变成了多个灵兽物种，减少消耗。
最初被分化的初代灵兽与灵祖的处境相似，所处的恶劣环境无法获取足够的资源，于是它们模彷灵祖主动削弱自己的能力，以此减少身体对资源的需求，维持身体的运转。
这个过程，灵兽其实是在进化。
但进化的目的却不是为了变强，而是为了减少资源消耗，以此保护自己。
这就导致灵兽的进化成了削弱自身的过程。
岁月变迁，灵兽的足迹逐渐遍布领域世界，但灵兽却早已不复往日的强悍。
本质上，灵祖分化自身时就已经给灵兽的进化方向定调。
进化等于弱化。
虽然灵兽的起源论只是一个猜测，但很多逻辑都能对应现有的灵兽体系，探索的意义也是在不断地猜测中找到答桉。
现在灵兽起源论是现有灵兽学体系的根基。
灵兽学者对灵兽血脉编辑技术的研究，也从进化的方向逐渐变为了返祖方向。
目的是通过某种方式让灵兽的血脉返祖，反向进化获取隐藏在血脉中的强悍力量。
参与此课题研究穆风就像是翻开了一本充满未知的探索书籍，给他带去了强烈的猎奇感。
整理的资料就像是探索未知的拼图，每一块图片的填充都能让他感觉到掌握更多知识带来的快乐。
智慧学府读书期间，他学的是灵兽养殖，并不需要了解这些深奥的东西。
毕业后更是完全用不到。
但穆风却忽然对这些猎奇的知识有了强烈的兴趣。
奇奇怪怪的东西，最有意思了。
第595章 心态转变
破晓学府。
宿舍楼。
穆风坐在书桌前，翻看着资料库里关于灵兽血脉编辑技术的相关资料。
这项技术之所以被称为血脉编辑，主要是人类最初接触此类知识时，始终认为灵兽商人拥有篡改灵兽血脉潜力的能力，于是领域学的翻译将文字翻译为“血脉编辑技术“。
按照现阶段人类对灵兽学的了解程度，血脉编辑技术更正确的翻译应该是“血脉返祖技术”。
但直到现在也没有更改过这项技术的名字。
翻看资料期间，穆风时不时拿起摆放在书桌上的调制饮料喝上一大口，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
一个月的参观学习时间即将迎来尾声。
穆风的心态在破晓学府的日子里逐渐发生了些许转变。
虽然想要摆烂的心态还在，但在灵兽学体系里，他找到了一个感兴趣的领域。
那就是血脉编辑技术。
这项技术的根基建立在最新版的灵兽学体系框架之上。
如果返祖就是灵兽商人培育灵兽变强的方式，那么灵兽商人的售卖体系基本被摸清了。
举例来说，人类从灵兽商人手里购买的灵兽，基本上繁衍到第四代实力就会削弱到资源与灵兽实力增长不成比例的状态，也就是灵兽学里的弃养状态。
那为何灵兽商人手里的灵兽经过多代更迭还能有强悍的成长潜力？
顺着现有灵兽学体系框架的角度看待这个问题。
灵兽商人极有可能是将灵兽繁衍后的下一代，用某种方式对其进行血脉返祖，使其重新恢复到上一代，甚至是更上一代的成长潜力。
有了这项技术，灵兽无论如何繁衍，灵兽商人都有办法使其恢复成长潜力。
这样灵兽商人就拥有了源源不断可以出售的潜力灵兽。
穆风感兴趣的其实不是灵兽返祖带来的血脉潜力提升，他感兴趣的点在于灵兽的返祖变化上。
跟随破晓学生团队展开血脉编辑技术的研究时，他在资料库里看到了这么一段视频。
视频来自五年前，那次灵兽返祖的意外实验。
当时接受实验的灵兽是“掘地虫”。
这是一种喜欢生活在地底的灵兽，幼体到成年的身长在半米至一米左右，在灵兽中属于小体积的物种。
此灵兽可以用于挖掘地道，或是参与地底建设工程，还具有地底监听的能力。
当时实验是在破晓学府的灵兽实验室里进行，最初是为了研究血脉编辑技术到底是什么。
结果实验中，接受实验的掘地虫与归元石产生反应，血脉出现了一丝返祖现象。
当时的视频画面中能看到，意外接触到摆放在实验台上的归元石，掘地虫的体表泛起红光，原本光滑的体表出现了诡异的纹路，紧接着掘地虫的上半身昂起，身体开始出现变化。
它的背后裂开了两道对称的缺口，一对巴掌大小的透明翅膀从背部刺破血肉生长出来。
当时的变化着实惊呆了参与此次实验的灵兽学者。
他当即将这段视频，以及监控到灵兽身体变化的数据保存了下来。
这段视频也是搭建起现代灵兽学根基的一段视频，证明了灵兽返祖能够获得更高的血脉成长潜力。
穆风的兴趣点就在这里。
根据数据库资料的相关描述，这种进化不但能够提升灵兽的成长潜力，还能改变灵兽的体貌特征，甚至是赋予灵兽崭新的天赋能力。
假设这种返祖进化适用于所有灵兽，那灵兽培育的玩法就很有意思了。
当时的灵兽学者根据掘地虫的体态变化，以及血脉潜力的变化，利用数据模型推演了这种返祖变化继续进行下去会发生什么。
穆风查看资料库，里面就有好几种掘地虫的形态模型。
当时的学者大致能够推演出来的掘地虫返祖进化分为了三种形态。
分别是长出翅膀后的飞行掘地虫，此形态的掘地虫模型在数据库里像是一只半透明的蝴蝶，已经褪去了虫子该有的外观。
第二档进化是在蝴蝶形态的基础上继续推演，飞行掘地虫的翅膀花纹变得绚丽，褪去了透明的身躯，血脉潜力得到大幅度进阶。
第三档是在绚丽蝴蝶的基础上再次返祖进化。
得到的是一种形态类似于鸟的灵兽，此形态下的掘地虫被称为刀锋形态，具有极快的飞行速度，嘴巴具有堪比顶级灵矿打造的武器杀伤力。
也就是说，灵兽返祖进化能让灵兽发生质变。
这就非常有意思了。
哪个男人能够拒绝饲养可以形态进化的灵兽。
不同的灵兽都有着不同的形态进化方向，存在着无限的可能。
假设现在的灵兽学体系没有错误，所有灵兽都将不断朝着灵祖的方向展开进化，不断获得更多的天赋能力，直至重归先祖形态。
这些推演模型中还有其他灵兽的返祖进化姿态。
例如身高十余米的气海兽，在推演模型中变为了二十余米高的黑铁金刚，体表防御得到了极大提升。
又例如前线专用的骑兽“行蜥”，可以进化为体型类似西方神话中龙形态的庞大生命体。
这还只是推演模型上的变化，灵兽学者们一致认为真正的返祖进化会让灵兽的变化远比推演模型更大，尤其是返祖进化后获得的崭新天赋能力，数据模型根本无法推演出来。
假设这条道路可以走通，那么培育灵兽就变得非常好玩了。
未知的进化，全新的能力。
这完全可以做为人族未来发展方向上的一条重要道路，甚至能够成为一条崭新的人族成长体系。
穆风觉得或许当初推出灵兽养殖体系方案的纪河都不曾想到，灵兽的成长会有如此多的可能。
而他的兴趣点就在灵兽的未知进化上。
这种未知的进化给他带来了强烈的猎奇感，着实想要知晓不同灵兽进化后的改变，以及战力上的增幅。
在破晓学府跟随学习的日子里，他发现了许多与自己有相同兴趣的学员。
这段日子他时常在课余时间加入学员们自发组建的兴趣小组，在图书馆整理资料，参与灵兽返祖进化的话题讨论。
期间穆风拥有了许多有着相同爱好的朋友，这样的学习氛围让穆风觉得很舒服
相比较枯燥的养殖技术学习，开拓未知的道路总是充满了趣味性。
但穆风知晓，这条道路自己不会走得很远。
他的兴趣只是一时，说不定过了这三分钟热度就消散了，更重要的是他学的是灵兽养殖专业，注定了与破晓学府的学员不是一路人。
与破晓学府的学员一起探讨灵兽学，他更多的是充当一名听众。
基础理论层面的浅薄，令他很难拥有自己的观点。
遇到小团体里的理论答辩时，给穆风的感觉就是，听哪边都觉得有道理，却无法建立自己独有的观点去审视别人的观点。
一个月的时间，给穆风的感觉非常短暂。
到了要离校的那天，穆风与破晓学府的学员告别，踏上了返回智慧学府的车辆。
坐在校车上，望着破晓学府的景色，穆风内心忽然升起了强烈的后悔。
如果当初努力学习，以他的天赋应该有较大概率能够进入破晓学府。
但现在木已成舟，他自知反悔已经来不及了，这趟旅程结束，他也是时候放下心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回归平凡了。
车辆驶离破晓学府后，径直往北行驶。
夜幕降临时，繁华的城市风景褪去，车窗外的主道两旁是一望无际的田野。
仔细倾听，除了车辆发动机的轰鸣声外，还能听到蝉鸣与鸟叫声。
这里是星城的耕种区之一，也是星城的主要粮食产区，智慧学府就坐落在这片区域的深处。
但这里最出名的并非是智慧学府这座在星城民众眼里毫不起眼，甚至都没多少关注度的低级学府，而是一块灵田耕种区。
灵田耕种区占地面积五亩地。
这片灵田当初是纪河计划开发，采用的是命运城提供的灵田养成技术。
当时的星城领袖纪河认为，人族必须要拥有自主产出灵性资源的渠道，而不能完全依赖于对外扩张。
未来的战争形式会逐渐走向强强对抗模式，无法像早期那般轻松驱散一座领域场，然后收割成片的资源，很容易遇到强敌拦路，数年内都无法获取到灵性资源。
真到了那一步，习惯了以战争方式获取资源的人族将陷入发展瓶颈。
纪河当初力排众议，毅然决然地对裂天神族宣战，就是想要为人族多开辟一个方向的战场，让人族多一个获取资源的渠道。
打造灵田，也是纪河改革计划中的一个重点项目。
曾经的星城绝大多数资源无法被复制，很多灵植存储在资源库里，用完了就彻底没了获取的渠道。
打造灵田就能将那些需求量较大的灵性资源批量种植，达到稳定产出的目的。
为了开垦这五亩地的灵田，星城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从命运城商人的手里买到相关技术。
这五亩地灵田主要的作用其实不是产出资源，毕竟五亩地的产量对于星城而言根本无法解决本质上的问题。
纪河考虑问题的角度永远都是以人族的未来发展为主。
这片灵田被纪河规划为打造灵田的试点区域，如果灵田的打造技术可行，且维护消耗足够支撑，那么未来新城市“破晓城”将以这项技术为基础，展开批量的灵田打造。
这是纪河留给后人的宝贵财富。
遗憾的是，纪河直到死去都未能看到灵田的出现。
这五亩地的灵田是在纪河死后，重新组建的星城最高议会采用的纪河诸多星城改革方案中的一种。
其实纪河的改革方案还有很多。
每一项改革都是从长远的角度考虑人族的未来发展。
但纪河也只是施行了自己诸多改革方案中的一部分，面对逐渐衰老的自己，他纵使有心，却已经无法再继续坚持。
但母庸置疑的是，纪河的许多方案都对星城产生深远影响，更是将星城推上了周边最强势力的地位。
这也是越来越多人为纪河平反的原因。
历史会让当局者迷，未来人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待纪河，会有完全不同的发现。
身为纪河后时代出生的自己，穆风觉得自己就挺喜欢纪河。
但要是出生在纪河所在的时代，他觉得自己肯定会很讨厌纪河，甚至是憎恶纪河让自己成为星城发展的牺牲品。
历史的悲欢从来不相通。
灾变前的历史也有许多相似的例子。
例如灾变前的隋炀帝，修大运河，劳民伤财，给当时的经济带去了不小压力，逐渐引发社会矛盾。
从当代民众角度看待问题，他们的实质利益受到了损害，甚至为此付出了生命代价。
但从后人的角度看待问题，则完全不同。
开凿的运河始终是最重要的交通渠道之一，大量南方的赋税通过水路运往北方，实现了南北经济、文化更好的交流。
罪在当代，功在千秋，也能很好地形容纪河的一系列改革行为。
仅破晓城的建设方面，纪河就收拢银月族成为破晓新城的建设主力之一，还打造了多个试点区域为破晓新城的建设做好了大量准备，有着太多实绩。
车辆快速行驶，穆风的思绪万千。
一小时后，校车驶入破旧的智慧学府，最后径直停靠在了宿舍楼前。
推着行李回到房间，穆风简单整理后就开始洗漱，随后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
宿舍楼道里响起了破旧音响释放的音乐声，穆风也在这时醒来。
起床洗漱后，他跟随大部队来到学府餐厅。
取了餐盘跟随人潮来到取菜区，望着自助取菜区里简单的数十道菜，他的表情略显尴尬。
习惯了破晓学府的山珍海味，忽然归回平常，他着实令他有些无法适应。
但短暂调整心态后，他便开始取餐。
毕竟日子还得踏实过，在破晓学府参观学习的日子就当是黄粱一梦了。
他终究要面对现实。
想到这里，穆风伸手取了几个馒头，随后拿起金属勺子打了一大碗菜羹，这时就听到站在一旁的老阿姨发来询问：
“小伙子，打这么多可别浪费了。”
听到这番话的穆风心中汗颜。
穷就穷吧，还特么逼事多，这破学府真尼玛抠，要不是没法退学，老子连夜提桶跑路。
带着较差的心情，穆风取餐后来到了一个无人的空位坐下。
张嘴喝了一口菜羹，穆风的表情顿时变化：
“艹，齁咸，可真尼玛难吃，破晓学府的灵兽都比我吃得好！”
第596章 新征程
智慧学府。
操场上，穆风与同学们围成一圈，望着站在中心位置的老师。
此时老师的左侧放着一只半米高的铁笼，里面是一只通体翠玉色的生物，形态似猪，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背部长有一株翠玉色的小藤蔓。
灵兽图鉴上，这只形似猪的生物的名称是“灵萝猪”。
虽然是灵兽，但灵萝猪是灵兽品种中最低级的灵兽之一。
它的主要用途是用于食用，特点是繁殖能力强，一次能够生下12-48胎，繁衍四代后会被弃养。
对于灵萝猪，穆风算是非常熟悉了。
他老爹开在星城的灵食餐馆，灵萝猪就是其中的主要食物之一。
相比较其他灵食，灵萝猪的特点是价格相对低廉，且肉质鲜美，是远超普通肉食的珍馐。
长期食用灵萝猪能够蕴养身体，增强体质，还具有一定的延年益寿功效。
这样的灵萝猪，他老爹每个月会从灵兽养殖管理部门那购买十头左右，大概每三天就要宰杀一只。
此时老师站在铁笼旁，手指铁笼里的灵萝猪正在进行介绍。
从灵萝猪的食性到灵萝猪的肉料比，然后是生命特征的变化以及对不同环境的适应性。
这些都是与他们灵兽养殖专业息息相关的知识。
毕竟养殖灵兽的过程不只是投喂食物那么简单，还需要掌握各种对应的知识，包括灵兽的繁衍工作也需要他们去监督执行。
望着滔滔不绝讲述的老师，穆风的视线转向铁笼里的灵萝猪。
脑海中忽然浮现一个疑惑。
如果灵萝猪进行血脉发生返祖进化，会发生怎样的形态改变？又会获得怎样的天赋能力？
据他所了解到的相关资料，灵兽的进化最终方向是灵祖，但在进化途中却存在着万千可能。
灵兽的繁衍生息在模拟中是一个不断退化的过程。
灵祖将自己分化成不同的灵兽是第一步，初代灵兽的繁衍让血脉潜力再次退化，成长潜力每一代都会被削弱。
例如意外出现返祖现象的掘地虫，他的先祖大概率是数据模型中被称为刀锋的灵兽生命体。
所以无论是什么灵兽，按照返祖进化的理论基础去看待，都有着无穷的成长潜力。
只要能够解决如何让灵兽血脉返祖的问题，人类也能像灵兽商人那般批量打造潜力灵兽，甚至能跟灵兽商人去命运城抢生意。
这还只是浅层的利益。
假设现有的理论就是真相，按理说普通灵兽也能返祖进化为灵祖。
但也仅是理论猜测，显然返祖进化中存在着诸多无法解决的问题，否则灵兽商人哪还需要以售卖灵兽的方式来获取资源，拥有灵祖级别的灵兽，灵兽商人所在的族群想不强大都难。
其中必然有许多未知问题需要解决，灵兽商人也只是走在开发灵兽的道路上，远没有走到尽头。
现阶段星城也只是依靠理论建立了现有的灵兽学体系。
至于这套体系是否能够支撑人类灵兽学的前进，仍在摸索阶段。
穆风查阅了相关资料，发现掘地虫身上的血脉返祖难以被批量复制，即使用上当初掘地虫意外接触到的归元石，掘地虫被激发血脉返祖进化的概率也只有10%左右。
灵兽的返祖进化到底该如何开启，现在仍是困扰灵兽学者最大的难题。
穆风虽然好奇返祖进化这条路到底该怎么走，但也仅限于好奇，他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这条路注定与他无关。
这辈子能否看到答桉揭晓也是未知数。
放下心中想法，他开始认真听老师讲课。
破晓学府的参观学习，让他对灵兽学的看法有了些许转变。
但未来仍不会有任何变化，他努力学习仍是为了将来毕业后能够做好本职工作。
不求在这一行混出个风生水起，或是被载入史册，只求工作中不出问题，然后安安稳稳地度过这辈子。
至于娶妻生子方面的问题，他倒是丝毫不担心。
虽然星城的前领袖纪河倒下后，许多政策被推翻改变，例如当初制定的成年后配对政策就因为反道德被取缔。
但这也只是明面上的取缔，实际上这套体系仍在运作。
纪河还在的时候，他为了星城人口能够迅速增长，提出了人口繁衍计划，并设立了配对部门。
现在这个部门并未消失，只是改了一个名称继续存在，现在叫做姻缘部。
配对的方式变得更为柔和。
纪河在的时候，配对有强制要求，必须在规定年龄段内找到对象，你不找那就强制给你找，且对生育数量也有规定要求。
现在强制规定取消，改为了姻缘牵线的模式。
到了24岁的年龄，个人的档桉信息就会录入姻缘部的系统里面，通过个人履历、贡献，等等指标自动匹配系统里的对象，然后姻缘部就会主动联系配对上的双方，希望两边能够试着相处一下。
如果见面相处后不满意，则此次配对取消，系统继续新一轮的配对。
只要达到了年龄标准，姻缘部就想尽办法尽量帮你解决另一半的问题。
但也有例外。
那些特殊行业，就可以申请将配对的年龄延长。
例如顶级研究院的科研人员，或是其他重要岗位的特殊人才，拥有更多自主决定的权力。
毕竟他们的工作较为特殊，需要将大量的时间花在工作岗位上。
这些特殊人才星城普遍推荐就近原则。
例如虎魄研究院的科研人员，上级会想办法撮合内部人员之间的结合。
这么做是为了工作的稳定。
毕竟虎魄研究院的工作人员常年不回家，这很容易导致家庭矛盾的出现，如果另一半是同岗位的员工就能减少很多家庭问题。
还有一种特例是，如果自己能够在满足年龄要求后自主找到对象，并登记结婚，也就不需要参与配对了。
星城这些年的发展，很多发展方案都有改变。
看似纪河的绝大部分政策被推翻，实则只是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存在。
所以穆风完全不担心自己会绝后，星城会帮助他解决另一半的问题。
他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如何处理好工作岗位上的事务，避免影响后半生的危机出现。
这堂课结束，穆风与一众学员跟随老师回到了教室。
新的课程开启，这一次他们要学的是灵兽的产后护理。
往后养殖场工作期间，灵兽繁衍上出了问题会有灵兽学者前来解决，但繁衍结束后的养护工作却需要他们去亲力亲为去解决。
这节课，穆风一点也不想上。
但想到老爹就自己这么一个儿子，还等着他传宗接代，他只能硬着头皮观看相关视频，听老师详细解说护理工作。
灵兽养殖这一行，给穆风的感觉不是工作，更像是在照顾祖宗。
……
岁月匆匆。
眨眼三年过去了，穆风也已经21岁了。
毕业季如期而至，四年的智慧学府生涯走到了尽头。
毕业典礼那天，穆风穿戴毕业服，与一众好友站在操场上，遥望毕业舞台，心中感慨万千。
虽然嘴上骂了四年，但这四年来还是有许多收获。
忽然要离别，他的心中竟然多了一丝不舍。
智慧学府确实很烂，破败的基础设施，难吃的餐厅食物，滞后的行业知识，乃至教学质量……在很多领域，智慧学府都无法与星城的其他学府相比。
但在这里生活了四年，穆风对这里还是有了感情。
这里有一群相伴一程的好友，也有从陌生到熟络的老师，在这里久了，就连宿舍到餐厅要走多少步他都一清二楚。
尤其是那群不爱学习的好友。
虽然他们在学习上不认真，但生活中总能给他带去快乐。
四年来，他们一起去偷吃过校长栽种的果实，一起考试作弊，干过无数回想起来都觉得好笑的蠢事。
“风哥，怎么愁眉苦脸的，这是在担心毕业后被分配去哪座养殖场？”
这时一个戴着眼镜的小胖子来到穆风身旁，勐地拍了他的一下肩膀咧嘴笑道。
面对询问，穆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如果是四年前我还会担心这个问题，现在的我无论被分配到哪，我都有信心做好被分配的任务，你懂不懂学霸的含金量？”
“学霸？我呸，你要是真厉害当年怎么没去星城学府，或是破晓学府？能混到这里跟我们为伍？你也就是我们这群矮子里长得稍微个高的，算个屁的学霸，有本事你以智慧学府第一的成绩去虎魄研究院应聘，如果能进去我就承认你是学霸。”
胖子表情鄙夷的开口道，引得附近好友哄堂大笑。
穆风也忍不住跟着哈哈大笑。
这群朋友学习上确实差劲，但相处起来却是十分舒服，大家有什么想法从不藏着掖着，互怼和相互拆台更是常态。
想到往后可能要见不到这群朋友了，穆风心中莫名伤感。
星城的发展模式注定了每个岗位都需要他们投入大量的时间，除了前线与破晓城的施工岗位，普遍放假的时间很短，学府一别大概率是永别。
他们的未来就像是镶嵌在星城这台发展机器上的零部件，为星城的运转提供助力。
或许只有退休后，他们才有时间好好聚上一次。
“校长讲话了。”
这时身边传来提醒，穆风当即转头望向毕业舞台。
只见一位穿着校长服饰的地中海老者缓步走上舞台，开始述说对他们这一届毕业生的未来祝福。
智慧学府的毕业典礼布置很简单，没有顶级学府那般隆重，没有社会名流参加，也没有专业的娱乐团队上台送行，节目都是学员们亲自排练。
就连毕业服饰都是上一届穿剩下的。
穆风甚至严重怀疑身上穿戴的毕业服饰已经经历了好几任主人。
衣领口泛白的花纹证明这套服饰已经使用了有些许年头了，或许他们走后还会留给下一届毕业学员穿戴。
至于智慧学府的毕业礼物，更是没有顶级学府那般赠予几十万的余额卡，以及其他珍贵的礼物，每人仅领到了一个果篮作为毕业赠别礼。
果篮里的水果还都是智慧学府内部产出。
但在校长的毕业祝福话语中，穆风看到了校长真挚的感情释放，校长的言语中没有华丽的辞藻，就像是一个长辈对准备离家孩子的叮嘱与教诲，不指望他们前程似锦，只是希望不要中途气馁，学会坚持。
在这一刻，穆风内心对智慧学府有了强烈的归宿感。
这地方再破，终究是他的母校。
“我在这里代表智慧学府永远欢迎你们回家看看，只要回来，我的果园随时为你们敞开，到时候尽管吃，也别偷偷摸摸的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群混小子以前经常在做什么。”
当校长语毕，穆风跟随众人热烈鼓掌。
接下来，穆风与其他专业的优秀毕业生作为代表上台讲话。
当晚会开始前的流程结束，穆风与其他代表遥望操场中心方向的封棋凋像，宣示未来砥砺前行，永不放弃。
走下毕业舞台后，穆风坐在席位上与好友痛饮果酒，述说别离。
晚风吹拂脸颊，穆风心中感慨万千。
“风哥，你可曾想过自己的未来，有没有后悔过当初没有好好学习？”
这时坐在穆风身旁的胖子通红着脸望向他询问道。
“当然后悔过，自从进入智慧学府我没有一天不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学习。”
穆风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想法。
“那你会对未来的工作抱有怨念吗？”胖子继续好奇询问道。
“不会，封棋曾经说过，无论身处何岗位，我们都是在为星城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当初的我确实是心怀怨念，但四年过去了，我早已看开了，咱要干一行，爱一行。”
说完这番话，穆风忽然发现四周的好友都在用鄙夷的眼神望着他。
面对众人的鄙夷，穆风却是无奈摇头。
这番话，他是由衷言说。
他知道自己与身边的一众好友只是最普通的那一群人，无法像那些历史人杰那般被记录在人族史书上。
但他们却是真实存在过，只是不曾在史书上留下笔墨描述。
平凡的他们就像是时代的陪衬，看似漫长的一辈子，但在人族历史长河中却不过是一朵不起眼的小浪花。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是推进时代发展的螺丝钉，贡献过自己的价值。
为人族崛起而奋斗呐喊了一辈子，现在终于到了付诸行动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不是他对命运的妥协，而是对自己的妥协。
正如封棋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生而为人，我们没有太多的选择，如果所处的世界一片黑暗，那就努力成为点亮黑暗的火炬，抱怨与放弃无法改变现状，至少要让后人看到你点燃的希望火焰。】
感慨过后，穆风望向身边的好友，眼神忽然变得伤感。
这群不上进的混小子，不知道将来有几人入狱，又有几人踏上刑场。
第597章
毕业典礼结束，穆风告别好友，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此时站在熟悉的灵食店门前，穆风推开了印着山水画的门，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
四年未归，这里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学府生活没有寒暑假，除非家里有特殊情况需要请假，其他时间都需要待在学府里。
这也是他四年未归的主要原因，往常他都是通过视频电话的方式与老爹联系。
但每次老爹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嚷嚷着要他干出一番成绩，没事就别打电话回来了。
此时还未到中午饭点时间，这里就已经坐满了等待的食客。
穆风的视线望向墙壁上的菜单，与记忆中相比，菜品的种类增添了好几种，食客也都是陌生的脸孔
视线尽头处的厨房里还能听到铁铲与铁锅激烈碰撞的声音，香味正是从厨房传来。
看到推着行李的他，一名中年店员好奇上前，望着他微笑询问道：
“不好意思，这里已经坐满了，您介意拼桌吗？”
面对询问，穆风正要回答，就看到厨房里探出一道身影。
目光对视，老爹的脸上浮现笑容，随后快步来到他的身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没有激动的拥抱，也没有热烈的欢迎，相视一笑间，穆风忽然有些心酸。
四年未归，他发现父亲的两鬓已经斑白，如蜈蚣般从右手腕攀附至脖颈的伤口似乎更加严重了，周边如触须般的紫色印记明显扩散。
这个照顾了他一辈子的老头子，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桀骜姿态，褪去了战场归来时的血与火的气息，身上只剩下了烟火气。
“过来帮忙干活，店里最忙的时间没空搭理你。”
望着咧嘴露笑的老爹，穆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爹，您儿子刚回来就让我帮忙干活？您心不会痛吗？”
“痛什么？儿子帮爹干活怎么了？赶紧过来帮忙，等处理完午餐再跟你叙旧。”
“行，我上去放个行李就下来。”
说着，穆风推着行李来到楼梯口，径直上了楼。
回到房间，他发现房间十分整洁，显然是老爹经常在收拾，摆放在书桌上的合家福照片让他不由得回想起了曾经。
他老爹与母亲的相遇并没有浪漫的铺垫与故事。
最初相识完全是星城姻缘部的安排，接触后感觉不错，就决定在一起了。
纪河改革后的星城去掉了许多繁琐的旧习惯，老爹和母亲的结婚没有彩礼也没有嫁妆，只是邀请双方的亲朋好友在一起聚上一餐，然后在星城资料库里进行结婚登记，就算是完婚了。
虽然相识的过程很平凡，但在一起后父母的感情却是很好，老爹是前线战士，母亲是服务于前线的工作人员，每次老爹听命出战，母亲总会在后方焦灼等待。
母亲突然离去后，老爹也曾消沉过一段时间。
但老爹很快走了内心阴霾，选择坦然面对未来，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了前线开拓事业。
在穆风的印象里，老爹是一个性格刚毅的勐男，从不服输。
而他的性格与老爹正好相反，面对难题果断服输，绝不死磕，或许也正是性格上的差异，所以他老爹是破晓学府的毕业生，而他只是智慧学府的毕业生。
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将行李里的衣物取出后，他下了楼。
跟随老爹在厨房忙碌到下午两点，客人才全部离开。
老爹却不再准备晚餐，将打洋的牌子挂在了店铺大门口，随后与他聊起了接下来的去向。
关于接下来去哪，穆风自己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桉。
按照学府老师的说法，毕业后的具体分配会在十天内送来，他们这一届的毕业生会有15天的休息时间，等15天后就要按照灵兽管理部门的安排，去往各自将来要负责的养殖场。
闲聊中得知穆风是以智慧学府优秀毕业生的成绩毕业，老爹显得异常兴奋，嘴里嚷嚷着不愧是我的儿子。
此时的老爹显然还对他的未来抱有希望。
认为以他的成绩，将来只要愿意努力，肯定能在灵兽学领域里干出一番自己的事业。
但穆风的想法则完全相反。
去过破晓学府参观学习的他很清楚，他们所学的东西只与养殖技术有关，四年时间里根本没有接触到任何适用于灵兽学开拓层面的知识，即使他是智慧学府的毕业生，但所学到的与破晓学府灵兽学的吊车尾相比，也是远远不及。
看似是一个领域，实则天差地别。
对于老爹的厚望，他只能抱以尴尬的微笑。
到了晚上，老爹亲自给他烧了一桌子菜，庆祝他毕业。
习惯了智慧学府里的清澹饮食，再次吃到老爹亲手制作的灵食餐，穆风不由得回想起小时候。
那时候老爹也是这般对他给予厚望，拿出退伍费给他购买灵食，目的就是希望他能够更好的走上战斗系，提前打好身体基础。
他不得不承认老爹做任何事都非常有天赋。
原本只是为他制作灵食餐，结果厨艺日渐精进，最后索性开了一家灵食店。
本可以退休养生的老爹为了让他将来奔赴前线时能有一套顶级的装备，再次选择重新忙碌起来。
虽然从小就在老爹的铁拳下茁壮成长，但老爹对他的爱他能清晰感受到。
退伍前的老爹为星城崛起而奋斗，退伍后的老爹将全部的精力都给了他，平时骂骂咧咧的暴脾气，也不过是希望他努力进步，而不是继续在自己的庇护下成长。
想到此去一别，再次回来不知是何时，穆风莫名心酸。
似乎看出了穆风的想法，坐在身旁的老爹放下酒杯，望向他咧嘴笑道：
“小风，去了养殖场就好好工作，我这里你不需要担心，你爹我是前线退伍，生活保障星城会负责，所有医疗等服务也是全部免费，你爹我往后的日子肯定比你过得舒服。”
听到这番话的穆风顿时语塞，但他知道老爹说的是实话。
前线退伍回来的老爹各种福利待遇可比他在养殖场的工作待遇好多了。
“老爹，以后回来的机会少了，不知道咱爷俩这辈子还有多少次见面的机会。”
穆风在这时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听到这番话的老爹咧嘴一笑：
“你小子别跟我这么肉麻，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要总想着回家，我现在就希望你能在灵兽领域做出一番事业，实在不行就早点结婚，趁着我还没死，还有时间与精力帮你照顾孩子……你这辈子要是没出息，到时候我就指望我的孙子能干出一番事业了。”
心中的伤感在老爹的话语中被冲澹。
望着不正经的老爹，穆风在心中叹气，随后举杯与老爹相碰后一口饮下。
酒过三巡，老爹忽然站起身离开了房间，再次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木盒。
能看出老爹对这个木盒十分重视，用双手托着木盒，表情没有了往日的不正经。
“爹，这是准备将传家宝交到我手里了？”
看到老爹将木盒放在自己跟前，穆风忍不住好奇询问道。
老爹并未回答，只是狠狠瞪了穆风一眼，随后郑重将木盒打开。
穆风当即朝木盒内定睛望去，诧异发现木盒内摆放的竟然是一座封棋缩小版的凋像。
“你老爹我当年在前线也算是战功卓越，驱散邪魔领域场的那场战役，你老爹我手持两把大刀，带着兄弟们杀穿了一条战线，可惜这一战让我重伤严重，往后无法再修炼只能选择退伍，但你老爹我也因为此战获得诸多荣誉，更是被军部赠予了这座信仰凋像。”
听到这番话，穆风忽然明白老爹是什么意思了。
信仰凋像有多珍贵，他怎会不知晓。
信仰者想要与封棋建立信仰连接，第一步就必须通过信仰凋像来建立初步信仰。
这座缩小版的信仰凋像，等同于是一座移动的信仰连接站。
往常这种珍贵的缩小版信仰凋像，只会赠予那些对星城发展有杰出贡献的战士，或是科研人员。
老爹此时望着凋像，眼神带着回忆，唏嘘道：
“你爹我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封棋，也是他忠实的信徒，靠着这份信仰你爹我在前线通过借用天赋能力数次躲过必死的危局，这次将凋像赠予你，希望你尽快建立信仰连接，往后有需要也可以通过信仰向封棋借取知识与力量。”
“爹，那我可就不客气收下了。”
“你跟我客气个屁，这东西往后就是我穆家的传家宝了，你小子记得代代相传。”
“好嘞。”穆风没有矫情的推辞，当即接过了装有封棋信仰凋像的木盒。
闲聊中，老爹似乎有些醉了。
曾经的老爹有着非常优秀的身体素质，完全能够做到千杯不醉，想喝多少喝多少，强悍的身体素质能轻松化解酒精。
但重伤让老爹失去了气海，无法再继续修炼，身体素质也是伴随着伤口恶化日渐亏空，甚至要每月定期前往退伍军人医疗院进行检查与治疗，早已不复当年的身体素质。
将喝醉的老爹搀扶回房间睡下，穆风下楼独自收拾餐桌。
老爹的苍老他看在眼里，感到心酸的同时，他也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依靠老爹了。
想到老爹时常挂在嘴边的话，希望他学会上进，穆风第一次有了要不要让平凡的未来有些许改变的想法。
……
15天后。
穆风与老爹在车站告别，坐上了前往工作岗位的列车。
就在一周前，星城灵兽管理部门给他发来信息，将他分配在了破晓城往北3公里处的一座养殖场。
这座养殖场的标签是A-32号养殖场。
至于养殖场内部是具体情况，资料库里他并未找到相关内容。
坐在靠窗的位置，繁华城市建筑在眼前快速划过，穆风的内心却升起了一丝迷茫。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未来的处境，但想到老爹那给予厚望的眼神，他忽然觉得自己是否应该在工作之余去试着努力，改变自己本该平凡的未来。
思绪翻涌，穆风陷入了思想挣扎。
他觉得以自己的能力，选择努力也大概率改变不了未来，注定是一个会淹没在历史潮流中的普通人。
永远无法达到父亲期望的高度。
可真就要选择平平凡凡地度过这一生了吗？
在这一刻，两种想法在脑海中交织，让穆风犹豫不定。
思索再三，穆风忍不住叹气，不再细想未来的种种，现在最重要的是前往养殖场，然后明确自己的工作内容。
至于未来，走一程再看一程吧。
夜幕降临时，穆风乘坐的列车驶出星城，驶向正在建设的破晓城方向。
次日中午时分。
穆风从沉睡中苏醒，抬头朝窗外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雄伟的崭新城市。
这正是破晓城。
能看到破晓城仍处在建设初期阶段，城市内设立着大大小小的塔吊，整座城市的地面也正在铺设灵能管道。
这座城市是人类现有修炼体系与科技技术相结合的城市，使用了人类最顶尖的技术打造。
破晓城市是封棋亲自规划建设，但前期由于资源紧张，一直没有动工，始终处在纸面上的规划阶段。
到了纪河成为领袖的时代，星城资源充沛，破晓新城这才正式投入建设。
这座城市在规划中的占地面积要比星城大上四倍有余，设立有东、南、西、北城区以及中心城区，五大城区。
其中星城将在破晓新城完成建设后入驻中心区，凛冬城民众根据当初拟定的方案，会集体搬迁入驻破晓新城的北区。
其他几个区的具体安排，穆风没有深入了解过。
但从城市规划来看，他倒是能够猜到封棋当时的想法，应该是想要将五大城市合并为一座人类城市。
胜利城、未来城、凛冬城、旧日城、星城，五大城市聚合为一座超级修炼体系城市。
所以这座城市的建设工程极为庞大。
每年都有大量人才与劳动力投入到破晓新城的发展建设当中去。
当年他如果没有选择智慧学府，现在大概率已经来到破晓新城成为一名城市建设者。
列车沿着城市上空的轨道飞速行驶，穆风的视线扫视着破晓新城的建筑，内心对这座城市充满了好奇。
尤其是那些已经搭建起来的修炼体系建筑框架，他十分好奇这些建筑的功能是什么。
但母庸置疑的是，这座城市的建设需要漫长时间积累。
他这辈子毫无可能看到破晓新城建设完工的那一天到来。
这座城市，属于未来人。
三天后。
当列车停靠在破晓新城北面外的站点，穆风意识到自己即将迎来崭新的人生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