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论事
“哦，原来如此。”赵熙点头道，“不过既然姐夫常年出兵海外，为何此次如此深重，还要专门跑一趟呢？”
这么多年不见，我和他多少会有点生疏，经过了开始的一段交流熟悉，他也亲切地叫起我姐夫来。
我哈哈一笑道：“你姐姐那么惦记你，我陪她一起来看你，不给吗？”
赵熙一听，颇有尴尬地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虽然现在岳阳还属于中央的领地，可是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是我赵熙说了算的，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我当然欢迎姐姐来我这里，最好多住一段时间不要回去了。”
安宁用手指轻轻点了下他的额头道：“你小子几年不见，倒学会油嘴滑舌了。我和你姐夫此次来主要是你姐夫有事情要向你交代，我来看你还在其次。”
“哦，这样啊。那有什么事情啊？”赵熙好奇地问。
我看了看屋门出侍候得丫环，面露小心之色。虽然赵熙在岳阳也算是一方独霸的人物，可是越是这样的人物，身边暗藏的间谍密探也就越多，越是不让人放心。
赵熙显然也看出了我的担心。知道我有机密要事，否则也不会亲自前来商谈的。于是，带我们来到了一个极为隐秘的暗门内，显然是这个福王府内最为安全的地方了，如果不放把火吧整个府邸给拆了，估计神仙来了也发现不了我们。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又需要小弟我帮忙的吗？”毕竟是刚及弱冠之年，在没有完人的情况下，赵熙掩饰不住好奇问到。
“知道我为什么选在现在出征？”我反问赵熙道。
结果当然如我所料，赵熙一脸迷茫地摇了摇头。
“原因很简单。”我肯定道：“因为我得到了情报，北方的金人可能在最近就要南下了。”
“金人南下，消息可靠吗？”赵熙大惊，自幼长在燕京的他当然知道金人对大宋皇室的危害。
现在的金国，也可以算是后金国。当初的国家被蒙古铁骑灭了之后，也是一蹶不振。知道赵罡皇帝国家初建，大败了蒙古人，金国这些女真残存的遗老遗少才算缓过了口气来，在自己的老巢盛京复国，国号依然为金。
因为金国地处荒蛮之地，中原的皇帝群臣都看不上。而且金国初建之时，蒙古残余还十分猖獗，所以也没有闲心思去理会这一股势力。没想到经过两百年的发展，金国倒是越来越强，并开始逐步威胁到大宋的安危了。
开始时候，前几代宋国皇帝还派兵围剿过金兵，不过面对机动性极强的金国骑兵，无一例外地失败而回。而且劳师远征，耗费极大，又吃了败仗，每次出兵而回兵部大臣都是引咎辞职。
自此后，整个大宋对金国的态度都是以防守为主，依托大城市进行防御，也鲜有人敢妄开战端。到了十多年前的兄弟会之乱，为了调回远在边关的将士会燕京回援，当时的庆德皇帝居然和金国签订了丧权辱国的条约，将北方数府之地拱手相让。自此后，金国人的势力和实力更是大张。要不是依靠高墙硬弩，想要打败他们，至少皇室部队是无能为力了。
所以，当赵熙听到了金人要来进攻的消息，也大为吃惊。自从庆德皇去世之后，金人虽然小规模的骚扰不断，可是大规模的战争还是没有爆发过。一旦战争开打，就意味着国家的灾难，整个民族的灾难。
我看着赵熙解释道：“他们这次是因为草原上遭了灾，北方遭到蝗虫侵袭。不仅粮食，连牧草都被虫吃光了。他们要不向咱们大宋抢，估计自己人都要饿死了。”
赵熙还是不死心地问道：“那也不能证明他们一定会向我们大宋出兵啊，可能会出兵朝鲜呀？”
“我的情报显示，他们金国已经在做出兵准备了，正在最后备战，目标就是我们大宋。”我叹了口气道，“朝鲜小国，自己的收成也仅刚够养活自己的百姓，抢也抢不到东西。他们要不向我们大宋出兵，那就准备饿着肚子过冬吧。”
“那这次来我这，姐夫你还有什么目的？”赵熙问道，“就是让我知道这两个消息吗？”
“当然不是。”我摇头道，“我还有事要当面拜托。”
赵熙赶忙谦逊道：“有什么事情堂堂陆公爵还要拜托我的呀，让我做些什么直接吩咐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这次出兵时间可能会很长啊，马德拉斯的情况和其他我们这些年占据的地方可不一样，他位于一块风水宝地，觊觎的人很多。而且联手灭掉前任马德拉斯大公的是当地很多势力的联合，我们这次很可能要与许多敌人交手，战况可向而知，绝对不会轻松。所以在我们大军出征的时候，还需要小王爷照顾一二，至少也要保证我们江南西边的安全。”
“这个您放心，就算你不提，考虑到我姐姐在你那，我也会尽一份力的。再说，这些年，江南也帮了我们岳阳很多。可以说没有江南就没有我岳阳的今天。”赵熙接着说道。
“我看你们现在就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旁安宁娇笑说道。
没想到一个堂堂的公爵和王爷就被这样评价，我颇尴尬地看着赵熙一眼道：“还有要是北方实在吃紧，虽然我们直接帮不了他们，不过要是有战乱出现流民什么的，你帮着收留一下吧，毕竟战争受苦的都是普通的百姓。要是钱粮不够，就从我这边拿吧，就算是难民估计皇室也不让他们逃到我这边的。”
“哦。”赵熙略带吃惊地看着我，“皇室的领地难民你也操心吗？他们难民多，对你们江南应该是好事情啊？”
“人心都是肉长的啊。”我叹了口气道，“我要是没有能力帮他们就算了，现在帮一个算一个吧，毕竟都是炎黄子孙啊。”
“你这是妇人之仁。”赵熙不同意道，“人家的包袱为什么要你来背？其实以江南的实力早就可以拿下整个大宋了，你难道就想偏安一隅吗？”
一番话，说得我和安宁都万分震惊。
还是安宁出声询问道：“小熙，虽然二皇兄对不起你，把你逼到了这里。可是大宋江山毕竟还是我们赵家的啊，你就那么想让江南和皇室开战吗？”
“姐，其实我从很小就对这个朝廷死心了，虽然我的身份是个皇子。”赵熙摇头出声道，“以前我是想逃避，做个悠闲的富家子了此一生，没想到逃也逃不掉，这就是做一个皇室的命。”
“那你也不能想着让你姐夫打内战啊？”安宁责怪道。
“姐，政治上的事情你是不知道的。”赵熙继续道，“咱么皇室和江南迟早一战，姐夫现在不主动出击，只不过把这场战争的时间推迟了一点罢了。”
安宁疑惑地向我问道：“真的吗？”
一直以来，关于皇室和我们江南这种势如水火的状况，我都不曾在安宁面前提及，而其他人知道她的身份，也不会在她面前提及此事。所以聪颖如安宁，也搞不清具体两方势力之间的关系具体如何，今天一听赵熙此言，才大为吃惊。
我颇有责备地看了看赵熙，柔声安慰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政治分歧多半都是靠武力解决。”
“所以说，与其让皇帝赢了，还不如让姐夫打赢。至少姐夫不会对我怎么样。而要是我没有江南这座靠山，估计早就给京城那些人给搞垮了。”赵熙愤愤道。
“好了，别提那么多了。我这次来可不是为了和你联手对皇室进军的。至于以后会不会发生战争，我们到时候再说吧。如果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发生，我们江南将在下个月正式向马德拉斯发兵。光船在海上，就要行进一个月时间才能到达，所以江南要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们的远征军是万万难以赶回救援的。这一两年内，还要你这个王爷多多支持呀。”
“姐夫说哪儿的话呀。”赵熙客气道，“我福王这几年在湖南也不是白混得，现在手下也有十万步骑兵驻扎在岳阳附近，而湖南其他地方的驻军十万人虽然不属于我的直辖，但是我在那边的影响力还是不小的。只要您在江南那边发一句话，我带着部队开拔过去就是了。”
“好，就你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点头道。
我看着窗外，不由叹了口气。五年了，终于又要有大的军事行动了。虽然这次对马德拉斯的进攻，表面上是我答应了泰西娅的请求而采取的，其实何尝对我们江南势力的拓展没有好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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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序幕
这是萧方自加入江南系之后第一次带部远征。
以往的对外征战不是自己的副手陆如龙带兵，就是林光远或是郑破军着样的新近崛起的将军们领兵出征，甚至公爵自己也上过战场。而萧方这个正印江南部队统帅确总是坐阵老巢。
这倒不是说明其他将领带兵远征就要比萧方能力要强，而是我觉得杀鸡用牛刀，实在不值。
这几年，对付诸如南海诸岛这样本来没有多少人的小岛屿，要是都得派上最厉害的统帅，岂不是显得我江南无人？
可是这次不一样了。大宋和马德拉斯相隔万里，又没有陆路相连，光传个讯息回来就要月余时光，更别说派兵增援，物资支持之类了。
我们部队登陆之后，就等于是在孤军奋战。
更为严峻的是，我们很可能要面对数量极为庞大的对手。所谓蚁多咬死象，卧莫尔帝国虽然战力普遍不强，可是胜在人多势众，整个国家的人口比起大宋也不遑多让。
而且我们作客异乡，虽然这些年已经尽全力去搜集有关该地的风俗，地理战力等情报。可是还是不能做到细致入微，毕竟相隔万里，在现在的条件下，想要掌握精准的讯息实在是太难。
强龙斗不压地头蛇，我们虽然强，但是就一定可以取胜吗？谁也不能给于回答。
战争总是充满了变数，就像五年前明明我们占尽优势，最后还是差点惨败在东瀛。再如十五年前，明明兄弟会已经穷途末路，却差点掀翻了整个大宋帝国。
江南军队的心目中，领地内真正的军事家只有两个。一个就是萧方，虽然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就是当年名震大江南北的兄弟会萧风，可是这么多年统领全军，其卓越的军事才华和对战事的解读分析能力，也足够让普通士兵和将领信服了。
另外一个就是我这个领主陆寒了。现在几乎所有的百姓都对我有着盲目的迷信，认为我是无所不能的。至于军事上的证明也很简单，只要我参加的战役，我们都是总能轻松取胜，而且能驾驭如萧风这样的大帅的领主，自己怎么能会不厉害呢？
其实大多数人都没有看到，我取得的胜利，大多数都是我们在绝对优势情况下打胜的。人多武器先进，想不赢都难。
至于运筹帷幄和临场调动的本领，我自认和萧方这个天生的军事家相差很远。
有一点是相同的，我们两人都能够给整个江南部队以极大的士气提高。至于林光远，郑破军，铁力之流，虽然也是战功彪炳，可惜毕竟崛起时间短，起声望还是难以及的上我二人。
我亲自去马德拉斯吗？当然不行，别说手下群臣不会同意我亲身犯险，就算是我自己胆子肥，也不是太敢去的。
毕竟万里之遥，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别说战争，就算是在海上碰上个大风浪，也有可能葬身鱼腹。
安逸了这么些年，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和其他的上位者一样，对自己的身家性命格外重视起来。
我不能去，自己此次远征的主帅只能落在萧方的头上。他对此倒是格外热心。虽然一个将领决胜于千里之外的运筹帷幄非常重要，可是不能亲自奔赴战场也是一件无比郁闷的事情。
加入江南已经有块十五个年头了，只有在当初和皇室冲突的异常短暂战役中，萧方披挂上场，其他年份，都只能在江宁遥控全局。虽然每一年，江南的部队在海外都有战事可打。
看着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林光远，铁力等人叱咤沙场，未到不惑的萧方却感觉到自己的一丝苍老。
这次终于机会来了。
远征部队水陆共计六十五万大军，号称百万之众。浩浩荡荡地朝卧莫尔帝国开拔，除了十五万水军自成体系之外，五十万陆军分成五个军团。
计划中，左路由第一军团铁力大将领十万兵马，右路猛将熊立领十万部队，中路萧方自领三十万人。全军登陆后呈三路进军，在马德拉斯城下汇合。
五年时间的准备，我们在通往马德拉斯的海陆沿线上，设立了十来个海上补给基地，给于我们远征部队极大的支持。不过等到登陆之后，粮草征集和补给就都要靠自己想办法了。
我们一次性最多也只配备了三个月的口粮，如果三个月内没有办
解决战事，那么粮草也将成为制约战事的大问题。
奥斯曼帝国的苏亚比则成了我们江南驻马德拉斯的首席情报员。凭借着自己哈斯商会的背景，苏亚比和他的伙伴们穿梭于整个卧莫尔帝国，打探着对我们江南有用的情报。
我们大宋自己的探子，也只有能力在国内最多远至倭国朝鲜探听写有用的情报，远似卧莫尔帝国他们就难以胜任了。苏亚比的出现恰好弥补了这项空白。我都开始庆幸当初怎么遇到他的了，这个大鼻子的出现，对我们向西的军事行动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既然要出兵，自然要有个光明堂皇的理由。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这么兴师动众地跑出万里之外打仗，傻子都知道我不仅仅是出于一片善良友爱之心了。
不过既然复国有望，那班子久居大宋的马德拉斯的遗老遗少们自然也不甘落后。原马德拉斯公国的重臣瓦塔把珍藏的国书以及还不到十岁的小公爵素哈猜得全权委托书一并交给了我，我当然也是耐心地抚慰了一下这些亡国之人，告诉他们天兵即将帮他们复国，当然在进军途中指路、招降、劝诱这类的工作都还要他们一起配合的。
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报来看。因为长年处于分裂割据的状态，卧莫尔帝国的部队数量占人口比例非常之大。全国七八十个割据势力居然有近两百万的部队，这还不包括皇帝手上的五十万人马。
而消灭马德拉斯公国的十几个城邦，总兵力也达到了五十万。既然我们是来给马德拉斯报仇的，这些敌人肯定是注定了的，问题就在其他城邦乃至整个卧莫尔皇帝的态度上了。
如果敌人所有的两百五十万大军一拥而上，那么虽然我们有武器上的优势，估计也要准备落荒而逃了。
不过要是能够成功分化其他的城邦，那么我们首先要面对的正面敌人就会少出很多，我们的部队面对相同数量上的敌人还是有优势的。
当然我们不能把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上，我和萧方都知道，既然决定了出兵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就算敌人把全国兵力调来和我们作战，也要做好相应的战斗计划。
从苏亚比传最新传回的情报分析，最近一百年来，卧莫尔帝国已经从曾经的强盛一时渐渐走向了衰退。各个割据之间时常爆发大大小小的冲突，开始皇帝还可以依靠自己的威望和手中的部队进行调和和维持，可是到后来这种情况愈演愈烈，皇帝也渐渐失去了对大多数领地的控制权乃至税收权力。到了马德拉斯公国被其他公国联手灭掉，皇帝是一点干涉的能力都没有，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把这件事情请示给他过。
现在卧莫尔帝国与其说是一个大的帝国还不如说是一个松散的联邦。目前的卧莫尔帝国的皇帝哈德也是个中庸之辈，执政三十多年毫无建树，只是固守着皇家在帝国中部的大片富裕领地过着安安稳稳的日子。好在皇帝手上有五十万部队，冠居全国，要不然估计他都会像我国东汉时的皇帝，给手下的领主给灭了。
最我们威胁最大的是加尔各答的领主拉杰帕。这是个非常危险的家伙。今年刚过四十的他执掌加尔各答十年，逐渐依靠一座主城，把自己的领地变成了整个卧莫尔帝国南部最大的领地。而且他手握重兵三十万，乃是全国除了皇帝之外最大的武装力量，不仅如此，他手上部队的战斗力也是全帝国最强大的。
可以说，如果现在拉杰帕的加尔各答部队和卧莫尔皇帝部队开打，胜利的绝对是拉杰帕。之所以拉杰帕还甘于隐居在自己的领地内没有直接夺了皇位，我们分析还是因为皇室毕竟是正统，拥有众多小势力的支持。贸然开战，谁胜谁败还是未知数。这和我们江南在大宋的地位倒是非常相似。
这些年来，拉杰帕为了提高自己的人气和支持度，俨然以南卧莫尔的保护者自居。除了国内领地间的内部战争，对外的一切事物拉杰帕都要插上一脚。
四年前，拉杰帕亲自帅部联合了卧莫尔南方的各家领主们英勇抗击了来自大食的侵略军，更是极大提高了他的声望。我们这次出兵，极有可能和他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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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攻守
当铁力还在山坡上美美地晒着太阳的时候，手下探马来报，马德拉斯城内有动静了。
大量兵马杂乱地在门前集合，似乎刚听到敌袭的消息，正要赶往海边布下防御阵势呢。
听完报告铁力心中一阵冷笑。要不是上面考虑到不能把马德拉斯这座城破坏掉，还指望它用来复国，就凭自己手上这十万大军一天不用就可以把防守这么松懈的城池给打下来。
不过好在守株待兔还是有效果的，敌人终于出动了。这么多年的军旅生涯也不是白混的，铁力当即命令部队保持镇静，以免打草惊蛇。
按照军事管理，大部队出发是要派出探马探路的，数万部队的行动更是要在前路上仔细搜索。也不知道是过于自信还是压根就没有想到敌人已经杀到了眼皮底下，班加罗尔大公国的守军们居然只派出了一支不到二十人的小分队在前面象征性地打探了一下，就一路扬长而去了。真是枉费了我们江南部队精心布置地掩体了。就这样的探路小分队，敌人站在面前估计也难以看到。
当铁力带着手下十万大军猛虎扑食一般地冲向敌人的时候，根本没有做好战斗准备的卧莫尔帝国部队完全给打懵了，短短时间的交锋，刚刚列好的阵形就被冲乱。
由于缺乏足够的训练和实战经验。在部队遭遇到突如其来的打击时，不同队伍的马德拉斯的守军们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有的部队掉头就跑，妄图撤回城内负隅顽抗。有的部队还在前线苦苦坚持，更有甚者四散溃逃，成为我们游骑兵的追杀对象。
和皇室部队打内战的时候，我们的部队还被告知不要滥杀无辜，都是炎黄子孙，尽可能手下留情。到了异域战场，可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面对人数相当，但士气战斗力装备都远远不及自己的对手，铁力和他的队伍们展开了无情的杀戮。
可以预料到往后的日子，还将有更多的仗要打，所以留着众多俘虏也是一个非常麻烦的事情。既要派兵看着防止他们逃跑，又要管吃管喝。
所以，这次战斗时，我们并没有向以往一样打出仁义之师的风范来，看到场面占优就网开一面，给人家一个投诚的机会。而是直接进行着暴力的屠杀，这和萧方战前给铁力布置得战略部署也是息息相关的。
“首战务必告捷，必须打出我们江南部队，我们大宋部队的威风来，把敌人给打怕，心打寒。”萧方当时是这么对他说的。至于具体该怎么打，当然还是由战场的临时指挥官决定，铁力选择了最直接最有效的杀戮。
那些还在奉命英勇顽强的部队当然成了第一波被屠杀的对象，实力的差距加上人心涣散，当然挡不住气势如虹的江南大军。
顽抗就是死路一条，这让越来越多的马德拉斯守军加入到了溃败的行列。崩溃的部队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逐渐转变成了整个防线的全线涣散。
班加罗尔军的统帅们开始还妄图拖延一点时间，好整队队伍力图以战，后来才知道这个计划几乎不可能完成，从基层将领到底下士兵无一不在力图逃命。眼见事不可为，便下令向城内撤退了。说是撤退，其实就是不折不扣的逃命。
等铁力的部队杀到马德拉斯城下的时候，十停的守军已经去了八停，不是死在乱军之中，就是当了逃兵再也不敢回来。剩下的一些残兵败将在城楼也是瑟瑟发抖地看着城下。按道理来说，身为士兵，战场上也杀人流血也是正常的事情，不该如此不堪，可是这突如其来的部队实在是让他们心惊胆寒。
在卧莫尔国内的战争中，十万的部队怎么也是要打上几个月才能最终打败或是消灭。没想到这帮不知道哪来的家伙居然一天就灭掉了己方的十万之众，这是多么强大的战斗力啊。
等到萧方带着手下的主力部队赶到马德拉斯城下的时候，整座城市都已经给铁力的部队包围起来。其实十万人要包围这么大的城市还是真有些为难，只是敌人都给吓破了胆，龟缩在城内怎么也不敢出门，看来拿下这座城市也是之日可待了。
“向城内发传单，让他们投降。”既然打到这样的地步了，萧方也不想再多开杀戒了。如果敌人狗急跳墙，把整个马德拉斯都给毁了，那么公爵大人扶持的复国者们估计就要在野外成立国家了。
当然，与此同时，和江南大军一起回去的原马德拉斯的遗老遗少们也忙活了起来。眼看着十几年复国梦终于要实现了，怎能不让人兴奋呢？特别是瓦塔，这个对前大公极为忠心的护卫长，居然自己亲自接过了去城内劝降的任务。他的理由很简单，虽然十多年没回去，可是他瓦塔在马德拉斯城内的威信还是有的。而且大兵在外，相信守城的部队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果然被他给说中，看到这帮不知从何而来的部队居然派来了一个谈判代表，城内守军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对他恭恭敬敬。在一看派来的代表居然是操着一口马德拉斯乡音的同胞，这帮守城的官员们心算是放下了一半。至少自己人会比较好说话，开始城外的厮杀大家都有耳闻，这帮来自异域的入侵者几乎都不要降俘，身家性命都难保自然让城中守军和官员惴惴不安。
等到瓦塔说明了来意，守城的将领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帮为前大公国复国的复国者。虽然这也让守城的人担心，不过面对一个知道的对手，远比面对一个来自异域一无所知的对手要感觉好上了许多。
瓦塔乘机提出了自己的条件，让马德拉斯全城立刻投降，那么保证城内的士兵和官员的安全，甚至还可以放他们回班加罗尔大公那里，当然如果他们不怕回去受责罚的话。如果不同意的话，等到大军来攻，打下城市的话，可就玉石俱焚了。
本来还想谈谈条件的守军将领听到瓦塔说的后半句，立刻吓得不敢吱声了，毕竟还是小命要紧。
等到他们亲眼看到城外密密麻麻的敌军营帐之后，原本还有一两分血战的心思就全部大小掉了。开玩笑，十万人都不够人家吃的，现在只剩下了两万余人，再看看对方不计其数的人马，自己还想负隅顽抗不是找死吗？
一天时间，仅仅一天时间。从铁力的部队开始战斗到马德拉斯全城投降，居然只用了一昼夜，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卧莫尔帝国。
不过萧方这个时候可没有心思理会卧莫尔国内十如此的混乱，当务之急是先帮助和自己来得一帮子人把国家给建立起来。
当然，十岁不到的一个小孩素哈猜被扶上了公爵的宝座。瓦塔被封为马德拉斯大将军，当然这个将军暂时还是有名无实，因为自己手上是一支部队也没有。其他一同落难十多年的大臣们自然也各有封赏。
而素哈猜的姐姐泰西娅，却还留在江南过太平的日子。她当然不能前来，许多大宋国人甚至江南本地人都认为我是为了她才发动的这场战争。不管战争结果如何，拿江山来博美人一笑的恶名我是跑不了了。如果此时，传说中的女主角却不在我的身边，怎么也让人说不过去啊。
而事实上，这么多年来，我和泰西娅还是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状态，即使我娶了安宁和小莺，也还是没有和泰西娅在一起的打算。我知道，如果我要想娶她，她也不会拒绝的，但是感情这东西，就是这么微妙，明明是个大美女在你面前，你有时候却就是没有感觉，这是勉强不得的。
毕竟泰西娅的家族统治了马德拉斯已经数百年了，而班加罗尔大公才治理这片土地十几年。两个政权在对这个地方的影响力上还是差了很多。
许多当地人听说有帮子来自于海外的入侵者杀人如麻，占领了马德拉斯，造就惶惶不可终日，不少人都已经举家搬迁，或是打算搬家。不过一听说是原公国要复国，这才放心了下来。虽然原来的公国也没有多少的善举，可是毕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要真是原来的公国复国对百姓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等再看到瓦塔和一杆子原来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老百姓们这才放下心来。
大家都是土生土长的马德拉斯人，论亲疏比起那帮班加罗尔人感情还要深些。等到听说这帮部队是来自于泰西娅公主现在丈夫手下（也不知道是谁叫他们这样宣传的），那些对马德拉斯小公主还记忆犹新的人们深感大有道理，不过还是为泰西娅远嫁异邦感到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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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联盟
一石激起千层浪。马德拉斯的陷落就像一阵骤风吹过卧莫尔大陆。虽说这座处于南方海边的城市并没有配备上全帝国最精锐的部队，可是十万之众还是有的。
十万将士，不到两天的时间就丢了城池，就是十万头猪也要杀个三四天啊。
班加罗尔大公德熙龙这几天已经很久都没有睡个完整的觉了，每日都抓耳挠腮焦躁不安，仿佛一天要比十年一样漫长。这种感觉年轻的时候和兄弟们争夺大公的位置时曾经有过，没想到老来又遇到了如此棘手的问题。
自己一半的部队就在马德拉斯这样完蛋了。虽说跑回来几千人，却都是吓得魂飞魄散了的，根本没有战斗力可讲，反而留他们在城内只会影响其他部队的士气。
“马德拉斯的那帮混蛋部队有消息了吗？”德熙龙每天至少要对他的情报大臣问这个同样的问题二十遍。不过可惜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的确，我们江南的大部队在攻克的了马德拉斯并夺回了原大公所有的领地后，暂时并没有向外扩张的企图，帮助原大公家族恢复统治变成了当务之急。
不过，铁力和熊立的两支部队却早已奉命驻扎在边界埋伏了起来，随时待命，只等一声令下就能立即出兵。
虽然说没有消息对于德熙龙来说就是好消息，不过什么军事情报都掌握不了这更让他感到担心。他收到马德拉斯传来的求救讯息和马德拉斯陷落的讯息是同一天到达的，这只能说明面对敌人自己的十万部队几乎没有抵抗就失败了。
更加令人耻辱的是，最后整座城市居然一箭未射全体投降，这真是丢大了他德熙龙的脸面，不知道以后再遇到其他大公怎么解释。
不过现在顾不上这么多了。居可靠消息来报，原来马德拉斯的公主泰西娅居然成了大宋国某位大人物的妻子，这次领兵就是来给自己父母报仇的，而刚刚即位的大公也是原来大公逃出去的幼子，现在班加罗尔就算是相议和也不行了，杀父之仇岂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化解掉的吗？
与其说是担心，不如说是害怕。如果对方要报仇，第一个来找的肯定是自己。当年入侵马德拉斯，自己可是十几个势力中最大的，也是领头的，要不然战后怎么会把马德拉斯分给自己。可以说，他是原来大公之死的主谋好不过分。所以，德熙龙知道，对方肯定回来，只是现在刚刚恢复统治，他们还没有立稳脚跟。等到他们立足稳了，估计就是自己的末日到了。
既然对方能够如此摧枯拉朽一半消灭掉自己在马德拉斯的士兵，那么对于剩下的十来万部队，显然也是不堪一击的。
就在德熙龙焦急万分的时候，手下大臣却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加尔各答的公爵拉杰帕居然主动派人来联系自己，要求召集众人共同对付新来的入侵者。
德熙龙从来没有向现在这样看拉杰帕这么顺眼过。以往的时候，看着别人夸奖加尔各答的大公怎样怎样，他就没有好气。难道他班加罗尔的德熙龙就比不上一个拉杰帕？的确如此，论资历，论兵力两方都相差无几，所以对于别人称拉杰帕是卧莫尔第一大公爵，德熙龙非常地不服气，并且在多个公开场合表示对此称呼的不满。
不过没有想到，这次拉杰帕居然以德报怨，召集众人帮助自己。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回来马德拉斯的大宋部队可不是普通海盗可比，此去定然凶多吉少，但是有拉杰帕的威信和加尔各答的部队在，众人就多了几分自信。
其实，组织联军讨伐入侵者这样的提议，德熙龙早就想到。他进攻马德拉斯的时候不就是组织的联军吗？上次是前去分赃，当然部队好拉，这次是前去拼命，靠自己的威信还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德熙龙早就给当今马德拉斯的皇帝哈德提出此类意见。
不过这哈德听说马德拉斯现在的占据者是原来大公的儿子。就认定是内乱，皇家不宜采取行动，否决了德熙龙的提议。
其实，在皇帝看来。马德拉斯和班加罗尔大公都是一样的。何不让他们自相残杀，好让皇室渔翁得利呢？再说马德拉斯这个地方和自己的都城德里十万八千里，就算是打个三五年也不一定能打得过来，到时候再相机行事便是。
德熙龙听到了哈德皇帝的回复之后，差点没有给气吐血。也幸亏敌人没有马上进攻，不然自己干脆也像自己的手下一样，投降算了。
好在这个时候，拉杰帕站了出来，依靠他个人，不弱于皇帝的威望，召集各个世家为国奋战，要把江南的部队赶走。不然德熙龙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与此同时，远在马德拉斯的萧方也听到了反马德拉斯联盟成立的消息。据悉，多达二十多个公国和地区参加了这个联盟，其中大多数是在上一次入侵过程中参与了的地区，还有一些是加尔各答的附庸地区。
拉杰帕的速度很快，在发出消息后的第三天，自己的部队就已经全部到位，打算直接杀到马德拉斯而来。
其实萧方也不是不想在取得第一个辉煌的战果之后，直接马不停蹄地把班加罗尔给灭掉。只是这样一来，势必和整个卧莫尔帝国公然对立了。
以往的内战，不管真正起因是什么，各个公国最后总要编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次江南的部队入侵马德拉斯还可以说是打抱不平，而要是直接把班加罗尔灭掉，那就是赤裸裸的侵略了。这样的话，很可能整个卧莫尔所有的武装都会和自己为敌。
而要是只占领马德拉斯，等着敌人来攻。那么不但有很长一段休整的时间，而且如果这样把敌人打败乘势攻入他们的领土，这叫以牙还牙，也能说的过去。
拉杰帕不愧是好样的，短短时间就凑齐了五十万大军，加上班加罗尔的十万，那么对方也有六十万大军了，和我们不相上下。不过有一点优势就是，敌人现在也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
这样五六十万人的远洋运输，拉杰帕自己估计都没有听说过，而且除了中路大军，左右两只部队目前为止也隐藏得十分隐蔽。有心算无心，加上我们的武器厉害，对于萧方来说，这场仗打起来自己的胜面还是要大出很多。
我们的商人密探苏亚比现在自然也被派去加尔各答大听情况，毕竟这次反马德拉斯的联盟是加尔各答首先提出，最核心的部分还是拉杰帕这个大公的部队。
马德拉斯的军营内。萧方，熊立，铁力等大将围桌而坐，讨论着即将来到的大战。
“奶奶的，打就打呗。还搞什么联盟，麻不麻烦，我不管是哪个鸟，来了我老熊照样灭了他。”心中早闷出个鸟来的熊立怒气忡忡地说。对于第一仗给铁力抢去他还是极为不满。不过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即使有不满，熊立也只能闷在心里，最多把这股子气向下一个对手加倍爆发出来。
这么些年来，熊立虽然在战术和战略上学了不少东西，可是火爆的脾气还是一点没有改。不过大硬仗很多时候就是需要熊立这样钢刀放在脖子上都没头不皱一下的铁汉。
铁力与他就有不同了。虽然一样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大老粗，可是和林光远学了这么久，耳闻目染，也开了窍，打仗喜欢动脑子了。为此，我这个江南公爵还专门当众表扬过他。
只见铁力学着他的老搭档林光远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说道：“我看，我们还是一路一路来。从情报上看，这回敌人兵分三路而来。我们先灭掉他一个，打击他们的士气。再等到决战的时候，估计我们赢面就大很多了。”
“不错我也同意这个意见。”萧方赞同道，“与其分兵抵挡，不如集中兵力先灭掉一个。其他的放他们到城下我们再决战。问题是先打哪个呢？”
“我们有意见。大帅指哪我们就打哪。”熊立是个一听有仗打就兴奋得家伙。
萧方看了看众人说道“一路二十万。左路右两路各有近十个卧莫尔帝国的地区部队组成，结构混乱，战斗力差。中间的是十万班加罗尔部队，十万加尔各答部队。班加罗尔部队是集全部兵力和我们报仇拼命来了，我们万万不能轻视，加尔各答部队更是整个卧莫尔帝国最王牌的部队。前些日子苏亚比先生传会的报告中显示，除了武器不如我们外，加尔各答的战斗力和训练强度估计不会比我们江南部队差。我们到底先从哪路下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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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锋芒
“那还用问，当然捡软柿子捏。”熊立怪叫道，“不要你们动手，老子亲自带着手下的十万人马，就去灭掉一路，把他们气焰打散掉。等剩下的四十万再来，我们就以多敌少了。”
却见铁力在一旁摇头道：“此计不妥。所谓杀人一千，自损八百。你带着手上的十万人马，虽然兵将武器都比对方要强，可是人家毕竟是有二十万之众。你能打败他们就不错了，和来大胜？不仅如此，不要忘了，这里是异域他乡，我们人生地不熟，不落入敌人的陷阱就不错了。我们在马德拉斯城外伏击成功，纯属运气好加上敌人麻痹大意，不然这么一座大城真的要强攻，就算我们有火炮相助，也大是艰难。不要忘了咱们在倭国的教训，那次开始我们不也是顺风顺水，到最后反而中了敌人的奸计。”
提到倭国，熊立郁闷地低下了头，这些年自己再意气风发，倭国的失败都是熊立心头的阴影：“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铁力看了看众人，慢声说道“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知难而上。先集中兵力灭掉他们最强的中路。只要这二十万人给我们干掉，我想其他两路就会不攻自破，而这个可笑的反马德拉斯联盟也会烟消云散。附近的小势力到那时不是战战兢兢怕我们进攻就是主动前来投诚。到时候我们掌握了主动，想怎么收拾他们还不是一句话的问题？”
“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萧方点头赞道，没想到这个曾经勇猛见长的虎将居然摇身一变成了一员十足智将，着实让萧方吃惊不少。估计认真算起来，这铁力本来也是一个有勇有谋之辈，只不过常年根在林光远这员智谋卓著的将领身后，体现不出他的机智来。
虽然大军已经开拔，可是班加罗尔大公德熙龙心中还是惴惴不安。这可不是什么去讨伐弱小不落，而是去和一个强大得连自己都不知道对方深浅的势力进行交锋，虽然这次德熙龙几乎排上了所有自己精锐的部队，可是依然对战争的胜负非常悲观，能够轻松干掉十万大军的部队自然不会介意再来十万人前来送死。
好在这次一起前来的还有加尔各答的部队。此次带队的是加尔各答大公拉杰帕的长子，下一任的大公爵瓦雷。这瓦雷岁数不大，不过在治国治军以及外交能力方面却早已深得其父的真传。与年长一辈的德熙龙交往也是不卑不亢，彰显大将风度。
如果放在从前，德熙龙就算不会让瓦雷这个晚辈难看，至少也会摆出长辈的架子来教训对方几句，不过现在世易时移，人家瓦雷能带兵前来相助已经是很给面子的事情了。当然不敢摆架子拿大，万一人家到时候撒手不干了，留下他们班加罗尔的部队自己，那情况可就大大不妙了。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德熙龙也不得不承认，这次六十万大军大部分都是在加尔各答大公的名望下号召起来的，凭着他德熙龙的名头，还组织不起如此大规模的同盟。
不过，混迹政坛这么多年的德熙龙也知道，加尔各答这次这么处心积虑的帮助自己也没有安什么好心。如果能打赢这场战争，那么加尔各答的势力则会更加扩张到卧莫尔南部地区，而拉杰帕的名声也会更加响亮。
如果敌人实在太强，那么与其等到敌人稳定下来各个击破，早晚威胁到他们加尔各答的统治，不如趁他们立足未稳先发制人。而且还有班加罗尔等南方的领主们当炮灰，这个买卖不管从哪方面说，拉杰帕这个家伙都没有亏。而他德熙龙则是几乎赔上了全部的家当，去给加尔各答当炮灰送死。
不过即使知道事实是这样，德熙龙还是不敢不去。因为一旦马德拉斯的新政权稳定下来，第一个要找的麻烦肯定是自己的。所以，即使现在可能会被拉杰帕当枪使，德熙龙也还是没有丝毫的办法。
好在瓦雷对他本人表现得还是相当地尊重，在他面前执晚辈之礼，不过同时也对自己部队的实力表现地过于自信。
现在两人正坐在同一辆马车上奔赴前线。
“真搞不明白，为什么这次父亲要如此大动干戈。居然一共召集了六十万部队，这还罢了，居然让我把最精锐的十万近卫都拉到了前线来。难道这帮宋人真的这么厉害？”瓦雷有些疑惑地说道。
如果放在从前，德熙龙还真把不得加尔各答的统帅又如此想法，他们吃了败仗德熙龙只有高兴得份儿。不过现在，作为同舟共济的盟友，德熙龙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个高傲自大的晚辈，免得城门失火，殃及了池鱼。
“千万不要小看了这帮宋人。别的我不知道，但是他们一昼夜时间就灭掉了整个马德拉斯十万部队的事情却是实实在在刚发生不久。就算我们现在聚集了六十万人马强攻，估计一天也拿不下十万守军的马德拉斯。这说明敌人的战斗力是在世惊人的。”
“我不是听说马德拉斯的守军是全城投降的吗？这好像不能说明什么问题。”瓦雷一句话差点又没有把德熙龙给说噎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自己的手下狼狈投降，果然成为了别人嘲笑的对象。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言语上的失误，瓦雷赶忙补救道：“其实这也怪不得大公您，主要是敌人太过狡猾，谁知道他们居然偷偷摸摸早就设好了埋伏，这次只要我们小心不上了他的圈套，就看我给您报仇吧。”
德熙龙听了此言，心中稍微好过一些，还是有些不安地问道：“贤侄真的这么有自信一定能够轻松取胜？”
“那是当然，连我们聘请的欧罗巴教官都夸奖我们的部队，难道那帮宋人会比欧罗巴人还要厉害？您就放心等待胜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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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交锋（1）
“敌人已经到了什么位置了？”骑在马上的萧方沉声问着身边的亲卫。
“回大帅，我军正面敌人主力部队先锋已经到达马德拉斯城邦我们实际控制区的外围一百里处，估计再有一天就可以和我们接触，其他两路人马行进的要慢一点，估计是打算在后面观察风向再做行动，即使如此，与我们控制区也只有不到两天的路程了。”情报官熟练地拿出行军地图向萧方介绍着。
马上的萧大帅听完点头道：“还有一天。好啊，让弟兄们现在多休息休息，准备明天的苦战。铁将军和熊将军已经带着所部人马前去防守另外两路部队了，我们只要击溃面前的这路敌人，那么登陆卧莫尔帝国后的第一场大规模战役就会肯定以我军胜利作为终结。”
“大帅，您的意思是我们必须正面击溃眼前这二十万敌众。不过据情报显示，这部分敌人战斗力不容小觑，跟他们死磕估计就是胜利也会是惨胜啊。”身后的参谋长不无忧虑地说。
“嘿嘿，这个本帅自由计较。”萧方听完参谋的担心后轻松地说道，“其实说起来很简单，我们现在虽然知道了敌人有很强战斗力，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具体的实力如何呀。好比我在暗处敌在明处，现在就是我们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的好机会。更何况他们也不能肯定我们就会主动出击，就算猜到了我们会主动迎击，也不一定知道我们具体的计划呀。所以从各个方面上来讲，我们都是占有先天的优势。如果在他们的地盘上打这一仗，可能地利还被他们占着，不过这次既然在我们新占领的马德拉斯领地内开战，我们这一段时间可也不是白忙活，所有地理位置都被我们摸得清清楚楚，至少在碰上他们的时候不会吃亏，倒是那帮子加尔各答的部队，大老远跑来送死，搞地我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啊。”
踌躇满志的两军终于在第二天的凌晨接触了，地点就在马德拉斯领地实际控制线的范围之内。
先声夺人的重要性当然非常重要，虽然德熙龙有点被我们吓破了胆子的感觉，可是远道而来的瓦雷却并没有把我们放在心上。当然，他的狂妄也是有他自己的资本的，那就是他花重金从欧罗巴购买的五十门红衣巨炮。所谓红衣巨炮也就是普通的钢铁大炮，在炮口系了个红色的丝制结环以做标记而已。
本来瓦雷还不想把这些个红衣大炮当作秘密武器给贮藏起来，不过听了德熙龙的担心之后，觉得还是没有必要藏拙，直接就把火炮摆到了部队的最前面。
其实在国内的战争中，瓦雷也曾经用过这些冒着红色火球的家伙们，虽然他对敌人实际的伤害可能并不是很大，但是带来的心理压力却是巨大的。肉血横飞的场面的巨大的爆炸之声可以让大多数没有见过此类武器的地方士兵当场吓得掉头鼠窜。不管是在陆地野战，还是攻城夺池，只要红衣大炮一上场，总呢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平日里小规模的战役，一般瓦雷都只带着十门火炮，主要用来进行压制和恐吓的作用，毕竟火药的价格不菲，。而此次为了表示重视，瓦雷把他手上的大多数火炮都给拉到了前线来。甚至打算将敌人一举击溃。
敌人的炮火呼啸而来，着实吓了江南战士一大跳，包括中军正在计划突破事宜的萧方。虽然目前就火器的拥有量和配备上来说，我们江南可以说罕逢敌手，不过由于火器的造价和维护价格实在昂贵，毕竟不是可以大规模全军配置的标准武器，所以在萧方的眼中，火器的使用只能起到辅助的作用，绝对不能当作自己的依靠。所以，在他指挥的战役中，还是尽可能地使用传统的打法。没想到这次居然给敌人来了个下马威。
这让人如何不怒，本来萧方亲自带着三十万中路大军准备一举打败面前的部队，而中路两万精锐骑兵就是早已准备作为突袭部队枕戈待旦，没想到还没有等到自己部队冲击，对方的火炮就打了过来。好在江南的部队早就在战火中经历了多年洗礼，虽然突如其来的火炮让他们感到措手不及，不少战马受惊四下乱跑，但远远没有达到部队崩溃的程度。
“没想到这个加尔各答这么难缠。”这下子连萧方都有些恼怒了，心说我不用火器先发制人就已经不错了，居然还有人在我这里班门弄斧，这怎能让人不怒。
“命令前线骑兵退下来，大概伤亡了多少？”接到手下报告后，萧方果断下令。
“被火炮当场炸死五百多人，还有一两千人失去了战斗能力。”手下情报人员郁闷道，未战先损兵折将，实在让人气恼。
“命令后续寒冰部队以及各部队把自己的火炮就架起来，听候命令。让重步兵在前面先抵挡一下。”毫不犹豫，萧方发布了新的命令。
这次为了保证登陆卧莫尔帝国的胜利，我特别把刚刚扩编成十万的寒冰部队分出了一半交给萧方带去前线。
从百年前开始，我们江南一直走的是兵贵精不贵多的政策。虽然人海战术有的时候还是能起到点作用，不过在碰到训练精良的正规部队的时候，也只有等待屠宰的份了。
比如说我们的寒冰部队，虽然我极力扩张，花费了大量的财力人力物力，才把这支部队的人数扩建到十万人。可是我完全相信，靠这十万人去抵抗别人五十万也不是难事。
“哈哈，公爵大人您看，这就是您说的大宋精良部队？简直不堪一击嘛。我本来还准备派上部队跟进强行攻击，没想到这样一下打击都受不了，开始狼狈后撤了。”瓦雷心情大好道，“他们的骑兵跑这么快干什么，难道要让这些个步兵挡在前面送死吗？”
当看到原本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江南骑兵在被一阵炮轰之后撤去，步兵阵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时，瓦雷面露得意之色。
这一阵炮轰没有把江南部队给吓住，却把自己的盟友班加罗尔部队吓得不轻，这十万同盟部队包括公爵德熙龙在内何时见过威力的火器，看到江南部队撤退，心中不犹死死抽着凉气。心说幸亏这是那帮大宋人当靶子在被打，要是自己的部队挡在如此犀利的器械面前，估计自己的部队就不是撤退这么简单的事情了，估计不立刻溃散就不错了，刚才听到这么巨大的声响，连坐在马上的自己都差点丢脸吓跌下马来，更何况自己手下见识极浅的士兵。
“说起来，这帮大宋人还算不错啦，以前我碰到的部队见到我派出这帮红衣大家伙，早就掉头溃逃，他们虽然被击败，但还是没有溃败。”瓦雷还不忘赞赏对手一句，“不过我们不会让他们好过的，命令全军冲锋，让他们知道我们的骑兵的利害。”
到了这个时候，德熙龙就算心中还有一点疑惑，也再难开口，只好命令部队紧紧跟上。不过心中还是惴惴不安，刚才短短时间看到如此威力极大的火器，会不会只是加尔各答的冰山一角呢？如果他们有许多如此厉害的秘密武器，估计这个卧莫尔帝国的皇位也是他们家坐无疑了，而到时候自己的班加罗尔领地何去何从，还是个问题。
更有一个现实问题，这次加尔各答大公派自己的继承者前来，自然是成竹在胸，该不会是想借这一战从此占领马德拉斯这块风水宝地吧，正好可以锻炼一下瓦雷的战场指挥能力。
就从刚才加尔各答部队表现出来的气势和战斗力装备，铁别是那些威力奇大的红衣火炮来看，自己的手下十来万人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可笑自己曾经还如此自大，幸亏班加罗尔和加尔各答相距甚远，不然估计早就给他们给灭了。
“追，杀敌一个赏银三两，将官加倍。杀了敌人统帅赏金万两，官升五级。”瓦雷深懂士兵心理，眼见形式占优，很快喊出了悬赏口号，末了还不忘家一句，“赏金班加罗尔士兵也一样。”
这下连拖在后面观风头的班加罗尔十万部队的积极性也给极大调动起来了。发财升官谁不想啊，眼见敌人已经开始溃退，这种杀敌立功的好机会谁不抢着要啊。
“呵呵，没想到加尔各答的士兵士气这么高啊。”在远处看着敌人杀喊连天地向步兵阵地直扑过来，萧方不愁反喜道，“所谓希望多大，失望就多大，我们趁此机会给他们致命一击吧。”
此时的联军部队，每个士兵都处在极度亢奋中，似乎荣华富贵马上即可到来一般，仿佛面前的敌军阵地已经毫不存在。而不知道这盲目的自信，正让他们渐渐步入了危险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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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交锋（2）
虽然前锋线上受到了些许挫折，但是江南的远征军并没有一蹶不振，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自己部队的实力究竟是怎么样。虽然敌人的炮火打得锋线上的骑兵狼狈不堪，不过早就见识过千炮齐轰的我们的战士，对这些个苍蝇挠痒般的火炮几乎浑然没有放在眼中。
这几年，随着咱们领地财富的增加，部队演习时有时都用上了真枪实弹，真正上过战场的老兵也好，那些个刚入伍的新兵蛋子也罢，无一不是早就经历过炮火的洗礼，这和卧莫尔帝国其他地方割据显然是不能比的。
不过瓦雷并不明白这一点。战场上靠着自己的火炮百战百胜的他，似乎早就忘了战争艰苦的存在，当看到我们果然“大败退”之后，毫不犹豫地率领手下众人攻了上来。
不过迎接他们的是那些幸存者做梦都会吓醒的东西。
“看，天上那堆飞过来的火球那时什么？”一个正小跑着追敌的加尔各答士兵问身边的战友。
另一士兵摇头道：“我怎么知道，看那样子满像咱们火炮发出的炮弹。”
当先士兵惊疑道：“不是吧，敌人也有火炮？这不是咱么加尔各答才有的东西吗？”
“我怎么知道，看它目标是哪里。”
“靠，快跑，它的目标就是我们。”
还没有等说完，一颗呼啸而来的榴弹就在两人身边爆炸。
如果说两个小兵的悲惨遭遇只是整个卧莫尔帝国联军的缩影，那么整个战场上的情形就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他妈的。这帮江南人从哪来的那么多火炮。这还打个屁啊。”瓦雷在混乱的部队中叫嚣着。
的确，数百门火炮同时开火，这可不是他们加尔各答几十门火炮威力可以相比的。巨大的爆炸声，伤者的呻吟声，将这血肉横飞的战场变成了人间的修罗场。如果说战役开始时加尔各答的火炮对江南先锋部队的打击只是伤及皮肉的话，那么现在对方回敬过来的炮火那就是伤筋动骨了。
“报告元帅，不少部队已经开始私自后撤了，这几乎都是班加罗尔的部队，我们的战士还在苦苦支撑。”手下副官上前向瓦雷报告说。
“他们要是再这样轰半个钟头，就算不进攻我们也完蛋了。我们的部队怎么样？”瓦雷此时倒是表现出出奇的冷静，的确有大将的风度。
副官连忙报告说：“伤亡虽然不是很大，不过士气打击极大，不少部队已经给打散了编制。”
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挥挥手支走了副官，瓦雷心痛万分，这可都是自己一手训练起来的精兵强将啊，不知道这一仗过后还会剩下多少，天知道从哪里蹦出来这么一群厉害的大宋人。这也怪自己轻敌，没想到卧莫尔帝国内玩火炮的祖宗，居然最后还是败在了火炮的手上，真是莫大的讽刺。
如果二十万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兵倒罢了，居然还夹杂着十万德熙龙老家伙的班加罗尔士兵，这群光知道吃饭，不知道打仗的家伙，碰到敌人怕得要死，逃起命来倒是一个顶两个。要知道团队作战，一个地方的崩溃影响到这可使整个全局，他们这一撤退，把自己部队还在抵抗的士兵信心给一下子给撤退光了。
“这帮怕死猪，活该被灭了。”瓦雷暗暗诅咒道。
眼看败局已定，瓦雷赶紧命令部队赶紧整理队伍，准备后撤，今天是讨不到好去了。不过全部联军共有六十万人马，敌人在这一线布置了重兵，不代表其他地方也会这么厉害。战争中毕竟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敌人想跑，萧方可不会让他们跑的那么容易了。
信号一响，原本齐鸣的火炮顿时偃旗息鼓，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叫喊着向敌人杀去。
战场上，要得就是一个气势。两方人数差不多的情况下，很可能就是因为一方叫的声音大些，就会取得最后的胜利。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现在可不是势均力敌的情况，我们三十万大军齐出，面对士气低落的敌人，可谓战尽了优势。
瓦雷看到敌人杀来，长叹了口气，看着身边早已痴痴傻傻的德熙龙道：“公爵大人，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先退一步，避其锋芒吧。我看咱们各留五万部队断后可好？”
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是德熙龙知道这不容自己怀疑。毕竟在出发前，早就确定了人家瓦雷才是这一直部队的主帅，自己身为公爵，也只能算是一个副帅罢了。
也明知道，壮士断腕乃是现在最好的主意，德熙龙还是不由心疼万分，自己现在残存的十万之众，要是再去了五万，那堂堂的班加罗尔公爵，岂不是比起那些小势力还不如了？人家加尔各答家大业大，摆在明面上的就有三十万部队，谁知道暗地里还有多少，看人家瓦雷丢五万人眉头都不皱一下，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其实他却不知道瓦雷心里此时也是难过得要命，虽然说加尔各答明地暗地里的部队不下五十万，可是也仅仅这十万人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现在一下子损失太半，怎么能不让人心疼呢？
坐在马上看着不远处战斗的场景，萧方不由赞叹道：“卧莫尔帝国最强的部队果然不同凡响。”
的确，明知自己部队溃败已成定局，可是负担起断后任务的加尔各答部队还是用自己的身体牢牢把我们订在了战场上。而另一边，班加罗尔负责断后的五万人早就四散溃逃不知道哪儿去了，当然，这更加大了加尔各答那五万断后部队的压力。
“妈的，不就五万人吗？怎么还打不过去？”江南这边有的将领急了，“我们三十万精兵打他们五万人半个时辰还没有搞定，实在是丢死人了，更丢人的是，他们居然真的把我们追击的路给断了。”
“果然是好汉子。”萧方也不由不赞叹敌人了，再这样下去，估计追到逃跑的敌人也难了，想吃掉对方五万人都这样困难，可是据情报消息，加尔各答至少有部队四五十万，实在是个劲敌啊。
“用火炮。”萧方发话了。
其实，火炮这个东西，萧方在战场上用的其实并不多。因为他知道现在火炮毕竟还不能大规模装备，不属于常规武器，如果我们士兵对他养成了太大的依赖，不思提高自己的技战术水平，那就得不偿失了，瓦雷的教训就是其中的典范。
另外一点，就是火药目前造价还是很昂贵，富裕如江南，也不敢把数百门火炮开来浪费，更何况现在他们孤军作战，后勤补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上来，要是目前的火药打弯了，想补给就难了。这也是刚才为什么萧方果断的停下火炮轰击，改为全线出击的原因。
不过，此时萧方确实动了真怒。面对仅仅五万断后的敌人，居然自己步骑兵齐上，半个时辰都没有攻下对方的防线。眼看敌人就要跑掉，这让本想活捉瓦雷和德熙龙的萧方不由懊恼异常。
“碰，碰，碰……”火炮终于响起。这下，就算再顽强的防守阵型也于事无补了，血肉之躯怎么能够抵挡熊熊火光呢？
然而即使如此，防线上的加尔各答精锐们，居然没有一个退缩的，就像钉子一样钉在了防线上，任凭火炮如何洗礼，依然顽强地阻挡着每一个想要越过防线追击的江南士兵。
好在阻击的人数毕竟有限，而且只能被动防守让他们吃了很大的苦头，比如说面对火炮的攻击也不能选择撤退，当然这点人更不能选择进攻。眼见着防线越来越薄弱，渐渐地由一条防线变成了一个被围困的圆球。
眼见追击不上已经逃跑的敌人，不少士兵就把怒气发泄到他们身上。可是，和胆小怕死的班加罗尔人大为不同的是，这帮加尔各答士兵竟然泯不畏死，面对潮水般的敌人的攻击，和愤怒的火炮，依然没有放弃抵抗，证明就是那面依然飘扬在圆球中间的加尔各答旗帜。
仗打到这个份上，许多杀人如麻的江南老兵也看不过去了。自古英雄惜英雄，虽然不知道对手们的姓名，可是他们的顽强得到了几乎所有江南战士的尊重，看着他们坚毅的眼神，许多士兵居然选择了停止进攻。此时，对方还剩下了不到百人。
炮声听，杀伐声止。一个操着卧莫尔帝国语的通译向对方走去。“各位加尔各答的战士们，我们萧大帅知道你们个个都是好样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伤，请你们放下武器，我们保证你们的安全。否则，我们的火炮就要发起最后的攻击了。”
“操。”这是对方传来的最后一个字。
没有人认为这是个脏字，火炮声起，圆圈内的战旗倒下，五万阻击的加尔各答士兵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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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风云
厚葬了五万战死的加尔各答战士和少数江南阵亡战士，进入卧莫尔帝国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仗以江南部队大获全胜而告终。
对于厚葬对方将士的做法，全军上下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敌人的顽强以及执着，已经深深地打动了在场的众人。虽然作为光荣的江南战士，他们中的大多数也能做到宁死不屈，流尽最后一滴血，但是碰到了这样的对手，还是非常值得尊敬的。
随着中路加尔各答和班加罗尔联军的溃败，卧莫尔帝国的联军第一次反马德拉斯战役告以段落。其他两路人马本来就是见风使舵，各怀鬼胎，看到强大的加尔各答部队都惨败而归，自然犹豫不前了，加上铁力熊立二路人马不停在身边骚扰，两路四十万大军也就狼狈而归了。
本来还想整理部队再做打算的瓦雷看着身边士气低落的众人，知道此次联军的进攻已经以失败告终，只能遗憾地暂时引兵退去。不过也没有退到多远，各个武装虽然各归各位，但是瓦雷还是带着手下五万残兵败将在班加罗尔驻扎下来，一面向加尔各答求援。
对于瓦雷引兵驻扎，德熙龙可谓喜忧参半。喜的是要是马德拉斯的那帮宋国魔鬼杀过来，好歹还有一帮实力强悍的加尔各答部队帮助顶着，虽然上一次战役失利，但是加尔各答军的战斗力确实让德熙龙大为叹服，这卧莫尔第一可不是吹的。忧的是，万一这瓦雷就赖在这不走了，客大欺主那可就不好办了。
倒是这一战之后，原本强势的马德拉斯地方没有什么动静。本来各地方都惴惴不安害怕宋国部队来攻打，现在兵强马壮的马德拉斯不着急，反倒是各个地方早已准备好拼死一战的各地势力摸不着头脑感到害怕起来。
引而不发，给人的威慑有时候比狂风扫落叶般的肆略还要大得多。萧方在给我的信中提及了他对此时战役情况的看法，体现了他对整个大局观的超强把握能力。
不管在什么时候，战争总是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要是让整个卧莫尔帝国都对我们江南部队充满了恐惧，那么今后的胜利，乃至大胜都是指日可待了。而现在只要保持着一种神秘的气息，在马德拉斯耐心的发展，等用不了多久站稳脚跟之后，气吞万里如虎的是可就到了。
江南，久违的江南，烟雨凄迷，物华天宝的江南，此刻正处在自己最迷人的季节。
我半躺在江南最大的戏楼喜阜的豪华包厢内，欣赏着来自异域的舞蹈，这几年风调雨顺，也把我自己给歇懒了不少。虽然谈不上什么荒淫无道，不过原本就可以说是整日游手好闲的我，现在更是闷得慌，整日种种花，遛遛鸟，听听戏，那些纨绔子弟的玩意儿我现在是无所不通。这个现任的家主公爵倒比我那退休的爷爷还显得轻松，这让老头子常常在我耳边大抱不平，说什么自己年轻的时候为了家族每日不眠不休，怎么就生了我这样一个懒惰成性的孙子。
有了良好的政府运作体系，整个领地包括海外的有了安宁和小莺两个贤惠而又美丽的妻子，平日府内大小事宜也是一点也不用操心了。现在安宁主外，小莺主内，倒也管理地井井有条。安宁不愧是高贵的公主身份，带着他出席各项社交活动，高雅的气质总是让她很容易成为晚会的焦点，也小小地满足了一下我的虚荣心。而小莺作为朱谷的家传，对于财政方面特别敏感，所有府内账目和事物都交给她来大理，也的确让人放心。更主要的是，两位夫人贤惠异常，对本公爵又乡亲相爱，免去了不少大户人家里的河东之惧。
至于泰西娅，现在在江南是一个独特的存在，她一个人身或在一座幽静的庄园内，和我这么多年来也一直保持着这种微妙地藕断丝连的关系。
外界有人传说这泰西娅早就成为了我的禁脔，不然我也不会兵发遥远的马德拉斯，这让我听了之后哭笑不得。不过好像实事往往实在难以让人相信，不管我怎么相众人解释我和这位亡国的公主只是纯洁的男女关系，众人也都只是点头表示理解，然后眼神做怪怪状，天知道他们都是怎么理解的。
连我手下众人都如此作态，更别说广大百姓了，有一次听孙牟无意中谈到关于风流公爵救美落难公主的外部传言都有二十多个版本了，顿时头都大了。有的时候，就连小莺她们都鼓动我把泰西娅取过来算了，可是不仅是我还有泰西娅都知道我们之间现在虽然关系不浅，可是实在没有一丝男女之情在里面。
至于山东的吕承焕倒也是痴情，居然为了痴等泰西娅至今未婚，没想到当年看似浪荡浮华的他居然有如此性情，倒让我对他增加了不少好感，至少对于这个似乎和我天生的对头，我本身并没有多少恶感的。
说道山东，还要说一句，就是山东那个老狐狸家主终于也在两年前操劳过度病逝，现在掌管整个山东的就是吕承焕这个小子。经过这么多年的卧薪尝胆，他们家族的实力也一跃而成整个大宋的第三大势力，特别是这些年来吕承焕这个小子发奋训练他的手下精兵，包括重骑兵和火枪兵，虽然在人数上火器配备还是难以企及江南的高度，可是从训练度和实战能力上，连萧方都不得不承认，两支部队的战斗力已经非常接近了。不过，我们还有自己的杀手锏寒冰部队而已。
在大宋南方，福建浙江两陈这些年已经完全归于我们江南的阵营了，这还多亏我的两个结拜兄弟陈士铎和陈鹏二人，虽然这两个年轻人还没有接管家主的资格，但是由于和我的关系，两人在家族中的地位也是越来越高。毕竟，就目前而言，在许多势力的严重，得罪了皇帝不要紧，得罪了我这个江南乃至整个国家南方的操控着就麻烦大了。
却说我悠闲地躺在靠椅中边观看着来自于异域的戏剧，一边边哼哼着耳边听到的调子，正无比轻松地放松呢，一旁侧门内却闪进一个人来，正是传说中不管家族内还是整个大宋都望而变色的孙牟。要说为什么，原应很简单，这些年孙牟的谍报网已经覆盖了大宋几乎所有的州县，包括大宋周边的各个国家。如果哪个得罪了他或者是他的主人我，也不用他亲自派出手下的杀手暗杀，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把这个官员的不法记录神不知鬼不觉地呈给上一级主管刑名的官员就行了。
有道是十个当官九个黑，千里为官之为财。堂堂华夏，除了江南之外，很难找到贪墨情况不严重的地方了。实事摆在眼前，就算是想挽救包庇我们看不爽的官员都不可能，要是他的上级官员真的敢于大胆妄为包庇此官，那么估计他自己的位子也就不要做了，同样会给我们收拾掉。
到最后连洪宝皇帝都知道我们这招狠毒了，可是也没有办法不落入我们的计划中。法律是他们自己订的，现在给我们做了嫁衣，虽然心有不甘，可是也只能暗暗埋怨自己的手下不争气，这就是阳谋的威力，摆在太阳下的计谋，可是你却不得不进来。
有如此能力的孙牟自然让各个阶层的官员感到恐怖，甚至领地内的许多官员，毕竟，那些整日生活在阴暗底下的潜行者，是最让人感到担心的。有了他的存在，从一个侧面上，对维护领地内官员的品行还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孙牟自己并不认为他有这么大的能耐，难道这么些年还胜不骄败不馁，现在看见他，就像多年前在汴梁大街上看到他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有的时候我关心一下他帮他考虑找个媳妇儿，不过他总是当即岔开了话题。
一般在我放松听戏的时候，这个让众人惴惴不安的男人并没有打扰我的习惯，现在突然进来，一定有不小的事情发生。
我的精神也顿时集中了起来，面部表情也不再嬉皮笑脸，说真的，面对这个整日冷冰冰的孙牟，想笑也不太能笑得起来：“什么事情这么急着找我？”
孙牟一躬身，上前对我说道：“事情不大也不小，问题是此事背后可能隐藏着其他更加重要的事情。”
“哦，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紧张，快说来听听。”倒不是我性急，总是没有事情干也是不爽的，现在巴不得有些什么突发事件来。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江南设在燕京城内和直隶省内的所有信鸽传送点都同时失去了消息。”孙牟沉着脸道。
“什么？”我大吃一惊，“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在燕京城内和整个直隶省内所有的谍报系统都完了？”我顿时紧张起来，对于燕京这个皇城内的情报探听，可是从前，现在包括以后的重点，为了扩大情报来源，打入燕京城内部，这些年我们可是投入了不少的心思和人力物力。
“还不能这么说。”孙牟摇头道，“只是现在我们和北方的信息渠道断掉了，剩下快马传信不但容易被发现，还会迟滞不少消息。这也都怪我以前没有注意到对鸽站进行很好的保护。为了消息的传播方便，在北方不少我们组织的高层都知道整个燕京乃至直隶的鸽站分布，一定其中有谁叛变了，或者本身他就是敌人派来的探子。”
“那我们的人员不会有事情吗？”我还是有些不安。
“应该问题不是很大。”孙牟回答道，“对于个人，我们都是单线联系，除了我和您之外不会有人看过名单。这您倒是可以放心。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为什么皇室会在现在出手呢？难道他们不知道北方金人正打算入侵了吗？这个时候冒冒失失得罪我们江南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好处啊？难道他们会不管来自于北方的威胁，趁我们江南派大军远征的机会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急？”
这些问题，我也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答。如此大规模对我们江南在北方的情报据点的打击，来得的确足够突然，这背后到底暗藏着什么玄机呢？
虽然我们两方是死对头，可是不到兵戎相见，还是必须笑脸虚伪相对，这就是政治。而在政治中，沉得住气显得非常重要。比如说，我现在手上就有皇室派在江南的很多情报据点的资料，可是我并没有立即去把他们抄掉。
我们的人员花了大气力才调查清楚的敌人据点资料，就这样给端掉太不值得了，至少留下来还给了我们一个将计就计的机会。与其趁一时之快干掉发现的所有敌方据点，然后等待敌人重新布店我们继续寻找，不如稳住他们加以监视。让我们发现了的探子，自然是最没有威胁的探子。
这个道理肯定不仅仅是我们，对方也懂。既然他们掌握了所有我们江南在燕京和直隶鸽站的具体位置，为什么会在我们江南远征，北方动荡这个节骨眼上进行打击？这让我和孙牟都感到不解，我们都看不透，肯定有猫腻在里头，可具体是什么呢？
“派人给我查，好好地查。我总觉得有什么阴谋藏在里头。”我对孙牟命令道，“另外，赶紧想办法恢复在燕京和直隶的信鸽传递渠道，我可不想每天看到的都是半个月前的旧消息。”
“遵命。属下也觉得这件事情背后有着不简单的目的。”孙牟低声应承道。
作为一个黑暗中的指挥者，孙牟对于各种事件往往有着超人的感知能力，既然连他都觉得有问题，那么一定有不小的危机了，我暗自留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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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急讯（1）
燕京，皇城内文宣殿黄帝的书房内。此刻正聚集着当朝的几位核心人物。
洪宝皇帝，湖北张家家主张重威，兵部尚书王毅怀，礼部尚书杨凤箫。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随着山东吕家老公爵的去世，当初吕家在燕京横行无忌的势头也终于渐渐改变，要不是有着皇太后在背后撑着，估计吕家的势力就要彻底撤出燕京的舞台了。
原因很简单，现任的吕家家主吕承焕对这种宫廷内的勾心斗角不感兴趣，而几乎全部的心血都放在自己领地的建设中了。至于京城原来的那些关系什么的，他不想管也懒得管。幸亏京城内吕太后依然威风犹在，不然可能整个家族势力被挤出了京城都不知不觉。
吕承焕当然也有他自己的目标，那就是光明正大的打败自己的平生大敌江南陆寒。既生瑜，何生亮。本以为天纵英才的自己，却总是在陆寒这小子身上吃鳖。虽然不服气，可是吕承焕也不得不承认一件实事，那就是陆寒的确是举世少见的奇才，但这更坚定了他打败对手的决心。可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一直定居在江南，在陆寒身边的泰西娅。为了这个另他魂牵梦萦的女子，他也要打败陆寒。
自从吕老爷子去世之后，吕承焕也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集中精力提升领地的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十几年前十来岁的小陆寒在江南采用的政策可以说是近乎完美的，而山东的改革有很多也是像江南学习的。虽然作为对手，可是吕承焕也对陆寒的态度渐渐由愤怒到颇为尊敬起来。
吕承焕的上台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京城内权利分配的改变。一直处于低调的湖北张家此次却是高调进入了京城。也难怪，当初八大世家里面，两家被灭，闻家在兄弟会起义那场起义中损失惨重，到现在才刚喘过口气来，陆家、吕家自不必说，南方而陈依附陆家之势渐渐明显，现在有实力进京城的也只有势力在湖北的张家了。
先是洪宝皇帝娶了张家家主张重威的女儿为皇后，后来张家主干脆自己搬到了燕京来，遥控领地内的事务。
而兵部尚书王毅怀，礼部尚书杨凤箫也是洪宝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重臣，其家族本身在京城内都有很大势力。
而最近，四人在文宣殿内的会议一开就是一整天，显然是有大的计划要做，现在虽然夜已深，但是会议还在进行。
胖胖身材的礼部尚书杨凤箫颇感欣慰道：“皇上，一切都准备就绪了。这次江南方面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当然这还是我们保密工作作得好，四天后就发动进攻，直到昨天白天侍郎级别的官员才知道此事。加上我们大内密探全部出动，完全剿灭了江南设立在直隶和燕京的所有信鸽点，这次就算是等宣布开战后他们江南也没有时间反应。”
“嗯，干得不错。”洪宝皇帝肯定了手下们的功绩，“那个奉命潜入江南内部的密探一定要重赏。我们缺的就是这样干练的人员。”
要说干什么最能锻炼人，那一定是当皇上，特别是乱世中的皇上。每日里处理纷杂的事件，面对各种官员，几年间，洪宝皇帝也从一个冒冒失失的少年变成了一个颇有气韵的皇帝了。天威不可测，现在的洪宝皇帝再也不会像刚登基那会儿那样把喜怒哀乐写在脸上，也不会只凭一时喜好滥发政命。这时的他才知道当初先皇所指的不成熟在什么地方。
虽然自己都觉得改变了很多，但是有一件事情是不能变的，而且一直没有改变。那就是对江南的态度，特别是对江南陆寒那小子的态度。
还记得刚刚弱冠的自己，一路风调雨顺，人生几乎第一次遭遇挫折就是面对陆寒，而那个时候，他还只不过是一个十龄顽童。
十来岁就这么厉害。虽然说小时了了，大时未必。但是这一条显然用不到陆寒这小子的身上，看看他在江南这十几年八领地治理的情况就知道了。洪宝皇帝明白，自己的岁数还比陆寒大，如果再这样下去，估计不到二十年，这个大宋都会是江南的天下。到时候估计就算不开战，自己这边的百姓也会跑光掉。
这也是当初父皇临终前最为担心的事情啊。十岁的小孩，就把人老成精的庆德皇帝给骗了，说出去都没有人会相信啊，可是这就是事实。
所以，于公于私，与江南一站是不可避免的。为了这一站，他洪宝皇帝已经等了很久，其实在他刚登基的时候，自己就想带着手下部队杀将过去，灭了江南，当时这一想法受到了自己外公吕家家主的大为嘲笑，这一羞辱到现在自己还记得。
不过回头想来，如果当时真的立刻开战，估计现在都没有大宋这个国家了。虽然看自己的亲戚吕家不爽，不管是吕老头还是这个吕承焕，洪宝皇帝都看不顺眼，可是他自己知道还是必须借助吕家的力量。毕竟，江南实在太强大了，即使他们大半驻守本地的部队都派到了海外。
说起来，洪宝皇帝觉得这次也真是上天给了自己一个彻底灭亡江南的机会。估计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真搞不明白陆寒怎么会在国内都没有完全安定下来的情况下就派军去远征。洪宝觉得自己要是仙子啊处在陆寒的位子，肯定早就把宋国皇室给灭了，谁都知道，他有这个能力。
不过现在，皇室的机会来了。
“派去联络吕承焕的人会来了没有？”洪宝皇帝问道。
“还没有呢，不过考虑道那个陆寒也算是他吕承焕最为忌惮之人，有如此好的机会，加上皇太后的支持，他出兵绝对没有问题。”兵部尚书王毅怀也算是和江南有仇了，他的亲叔叔原来皇室大将军王忠一辈子英明，结果就败在了江南，客死他乡。王忠是自己自幼的偶像，没想到那个对他无比关爱的叔叔就这样去世，王毅怀记得当时自己哭昏过去三次。自从当了兵部尚书之后，他一直把灭掉江南作为自己最为首要的任务来做。而这次，却是是天纵良机。
就在一干人等继续讨论细节的时候，太监却呈上了最新的密报。洪宝皇帝飞快的扫了一眼，面色微变，对着其他三个人说道：
“两个消息，一好一坏。都是针对江南的。好消息是吕承焕答应出兵了，具体的出兵地点时间我们另行商议，不过只要他出兵面对陆寒，肯定是不死不休的局，这下我们多了一个强大的助力
坏消息是：兵部侍郎石广田今天下午出城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一家老小也都不见了。”
说完，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兵部尚书王毅怀。
穿着紫色朝服的张重威肯定地说道：“很明显，这家伙是江南的奸细。我们今天才把这个消息传给侍郎级别的人物，他就失踪了，还有人看见过他出城，亏得我们前天灭掉了他们所有的信鸽点，不然他把消息传出去估计还不要多大麻烦。”
王毅怀也气愤难当，没想到敌人的奸细居然混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更为可气的是，这个自己的副手石广田侍郎还是自己一手推荐登上这个位子的。
“在下用人不当，还请陛下治罪。不过当务之急是赶紧派人把这个石广田给抓回来，不能让他把消息传了出去。”王毅怀上前叩首道。
“此事不怪你，这帮奸细真是防不胜防。不过你下次可得小心点，要是再发生这类事件两罪并罚，定当严惩不贷。”洪宝皇帝知道现在大战关头，稳定人心最为要紧，所以就算是他王毅怀有错，现在暂时也只能恕他无罪，“命令大内密探立即出发，还请公爵大人排出手下精英一起参与此次抓捕行动。”
后一句是对张重威说的，作为自己的岳父太师，洪宝皇帝更喜欢称呼他为公爵大人，每个家族在各地都有不小的潜在势力，要不然怎么能够横行大宋几百年。让张家的精英参加此次的抓捕，也是为了保险起见，毕竟只要这个消息晚一天给传到江南，自己这方面就可能会少死很多士兵。直道昨天白天才把整个行动从这四个核心高层透露到侍郎级别的官员，没想到这么快就出问题了。
张重威躬身道：“帮着朝廷抓捕叛徒，我自然是义不容辞。不过我们还是不要把心思用在计较这件事情上，毕竟还有三天时间战争就要开始了，我们还是多关心一下前线战场吧。”
“不错，这次我们突袭江南，可谓万无一失。就算给他陆寒发现了我们的计划，想必他也不会知道我们的后手。”洪宝皇帝突然发现自己居然笑得这么奸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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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急讯（2）
直隶通往南方的一条小道上，几个夜行人急速地催着跨下的马匹往南疾驰。可以看出，这些马匹都是不错的好马，不过此事也都累得气喘吁吁，显然已经连续奔波了很久。
“吁……”当前一人勒住了跨下骏马，回首问道：“前面两条路，左边一条大道远八十里里出直隶，但是危险大些，可能会被敌人的追兵给追上；右边一条小道道路崎岖，不过防守可能稀疏很多，而且地形复杂，就算被发现了我们也还有逃脱的机会，距离近八十里。我们走哪条道？”
后面一位首领状黑衣骑马者慢慢踱步上前，低着嗓子道：“兵分两路，我们赶到山东就有信鸽传递点了。前两天我得到情报，江宁已经派人来了，估计公爵大人他们也知道这边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是没有具体的消息。我们只要有一个人活着把消息给传回去，那么这次千里奔波也值了，也不枉我暴露身份。”
另一个黑衣男子接口说：“那大人您走小道吧，估计走此路安全一些。虽然说江南的利益高于一切，但是大人一定要珍惜自己的性命啊。”
“哈哈。”前面首领状人物笑道，“我田某人无一牵挂，死了也不怕什么。活了大半辈子，能为公爵大人为了江南百姓而死而死，我心甘情愿。只要我们把消息成功传递出去，我就不相信这帮兔崽子们还能嚣张多久。”
“那时。不过这次打算突袭江南部队的具体战力情况您掌握了吗？”身边一人问道，“先给大家说说吧，我们之中要是有一个人能够逃回去，还好详细的报告。”
当前之人颇感遗憾道：“说起来惭愧，虽然我在燕京当了几年兵部侍郎，可是这次秘密驻扎在汴梁的朝廷部队我居然毫不知情。虽然知道那里一直驻有一支部队，但是具体人员配备武器装备一直都是由王毅怀那个家伙自己控制，丝毫没有透露给外人，看来他们对我们江南的阴谋由来已久啊。不管如何，大家这次分头行动，跑出去一个就是胜利，在山东境内我们的信鸽传送点还没有被发现。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居然敢当叛徒，让我们在燕京和直隶的情报网受到这么大的打击，要是给我知道了，一定活扒了他。”
显然，当前的首领就是刚从燕京星夜出逃的大宋兵部侍郎石广田了，他作为江南排在燕京的眼线，身在燕京已经超过了二十年，这次为了如此重大的消息不由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让他自己都觉得可惜。不过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他知道如此关键的时刻，正是像他这样探子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翌日正午，一匹烈马奔驰向山东边境的一个小村镇。马上骑手面色蜡黄，身上还带有丝丝血迹，仔细留心就会发现他已经身负重伤。不过看到他的百姓们大多惊讶地远远躲开，像这样的人物不是江洋大盗，就是官府爪牙，不管哪个都不是小百姓能够惹得起的，所以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悄悄躲开。
马上之人正是石广田。经过一夜狂奔，他终于暂时摆脱追兵，逃进了山东，不过追随他的几个随从无一不是为了掩护他而战死。虽然这么多年在一起的伙伴们身死让他大为感伤，不过浓厚的责任感让石广田知道，现在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它还没有把消息传到江南去。好在作为江南谍报地方高层，他知道在山东边境离自己所处位置不远的地方的小镇上，就有一个江南的秘密情报点，所以一直快马加鞭飞驰而去。他现在只能祈求着在背后追兵赶上来之前找到那个情报点。当然这还多亏了他胯下的这匹大宛良驹。
阜村酒楼是名扬大江南北的联号酒楼，其分支遍布整个大宋，谁也不知道到底他的总部在什么地方。因为其独有的阜村酒口味独特，令人回味无穷，让各地的饮中之人留恋忘返。不少南来北往的客人走到哪儿看到阜村酒楼就仿佛看到了自己亲人一般，所以各地的酒楼都是宾客盈门。就连山东边境上的集镇内这家面积不大的阜村酒楼也是每人里人满为患。
“吁……”骏马的嘶鸣声在酒楼外响起。
“好马。”不少识货之人闻得萧萧马鸣就开始议论起来，却发现从店外走进一个身着带血衣衫的男子，顿时闭上了嘴。
“这人多半是江洋大盗。”有人小声嘀咕着。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作一幅了解状，和这些脑袋整天挂在裤腰上的强盗们自然是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讲的。所以大多数人都乖乖地闭上了嘴。
不过刚进来的家伙似乎没有注意到四处瞟过来的目光，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招呼道：“伙计，给我来八两七分六厘老白烧刀子。”
本来也是一脸茫然注视着近来这个奇装男子的伙计听了明显身子一震，答应道：“老白烧刀子刚卖完了，换老黄烧刀子怎么样？”当然声音不大，甚至只能让对面男子听见。
“行啊，不过这酒我就只要四两三分二厘了。”
“明白，先生楼上雅座请。”伙计找了找手，把刚进门的男子带到了楼上。
当然，这个男子就是连赶了一夜路的石广田，放弃了燕京的荣华富贵沦落到如此落魄的地步，他丝毫没有后悔过，因为他知道，从此之后，他就可以回江南安心养老了，那里有自己的家。
雅座门被拉开，近来一个三十多岁的面无表情的中年人。虽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让久居高位的石广田也觉得对方身上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阵阵威势。虽然还比不上朝堂上拜见皇帝时的那份威严，但是这种不怒而威的气势，是自己这个兵部侍郎都没有的。
“江湖儿女皆兄弟。”来人刚进屋就对石广田说道。
“南北天下是一家。”这是江南谍报机关不同分属人员的切口，当了几时年的内线的石广田当然不会记错。
“乡亲相逢归何处？明月几分照我家？”来人继续讯问。
“相逢义气在燕京，明月八分照我家。”石广田不慌不忙答道。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他隶属于燕京分支情报机构，八分明月已经是地方谍报人员非常高的级别了。
“哦，原来是石侍郎亲自来了。”中年人听到对方自报家门也颇为动容，没想到居然有如此大事发生，居然石侍郎要亲自跑来。在燕京八分明月的情报人员少之又少，稍微思索一下，就知道对方的身份了。
“还没有请教阁下高姓？”虽然都是江南自己人，但是石广田卧底二十多年，对大部分真正的江南高层都不认识。不过从对方一下子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来看，就知道眼前之人在江南情报系统中的地位绝对不低，位居八分明月的谍报人员的资料都是严格保密的，要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知道那还不早就给皇帝抓起来杀光了。
中年人微微一笑，说道：“相逢义气桑梓地，九分明月照我家。”
“原来是孙大人亲至，在下失礼了。”石广田恍然大悟，怪不得人家能够一下子知道自己的身份，原来居然是江南情报部门的总负责人孙牟亲至。不由从新打量了一下最近风头很劲的人物，别说其它，这些年只要是江南的高层从公爵陆寒以下都是备受关注，而这个孙牟更是被别人说成是“情报之王”，至少就其本身的气质而言，石广田感觉盛名之下，果然无虚。
虽然其他人都是几分明月不得而知，但是每个人都知道，家族内负责情报事务的孙牟是九分明月，也只有他一个人是九分月，而更上头的就是公爵陆寒大人的满月了。
当然，其实就官职而言，朝廷的侍郎比起江南的情报大臣官职还要大，但是石广田还是对孙牟十分恭敬，毕竟自己还是归眼前这个人隶属。
看到石广田亲至，孙牟也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居然要石大人亲自跑来？”
一听说道正题上，石广田赶忙上前报告：“皇上打算对江南动手了，计划是在三天后开始行动。这次是有组织的大规模入侵，为此皇室已经准备了很久了。湖北张家和山东吕家估计也卷进来了。加上我们江南的半数人马正在海外远征，我们这次要是不早作准备肯定会吃大亏。”
“什么？”孙牟也感到十分惊讶，“本来我和公爵大人知道朝廷把我们在燕京和直隶的情报站点一下子给端了，就知道估计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公爵大人为此还特意派我前来调查此事，没想到居然中间有这么大的阴谋。消息确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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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急讯（3）
“消息确定吗？”孙牟还是有些不敢确定地问，“难道北方金人南下都不顾了？非要急着和我们江南决战吗？这个洪宝皇帝是怎么想的呢？难道他也像他父亲那样出卖宋国利益与金国换来和平，就是为了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石广田在一旁摇头道：“您说的都有可能，不过这样的核心机密也只有洪宝皇帝心腹几个人才知道的。包括对江南用兵，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而且昨天才通知道各部侍郎一级别的官员，今天才会告知各位大臣。现在时间就是生命，耽误一个时辰可能开战后我们都会遭受成千上万的损失。所以我自己带着信息跑出来了。”
孙牟点头道：“是啊，还是逃出来好，不然等他们知道消息泄露，肯定会查到你的。事不宜迟，我现在就用信鸽传讯到江南。石大人一昼夜跑了数百里路，劳苦功高，还是多休息一会，我们晚上启程回去。这里已经没有呆着的意义了。”
接到紧急报告的我也大吃一惊。没想到原来看似有勇无谋的赵哲（洪宝皇帝）这小子还挺有能耐，给我来了一个瞒天过海一计，表面上打着抗击北方金人的旗号，背地里居然打我们的主意。
“呵呵。”我不由发出了一阵冷笑，如意算盘打到我们江南的头上肯定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现在我们的实力已经不是五六年前进攻倭国的时候了。那时候我们派出去个一半部队远征，家中留一半人守城心中还觉得惴惴不安。现在就算只剩下一半的人，我也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问题是我们能让他们这么轻易地来吗？
仅仅过了两个时辰，所有在江宁的军事将领都汇集到了我的公爵府内，商讨此次对朝廷开战问题，当然，比如官前松这样的幕僚，我老岳父朱谷这样的重臣也出席了此次会议。
“就目前形势来看，哪怕朝廷把他们所有的机动力量全部开到了江南，包括湖北张家和山东吕家的所有能派的部队都派来，我们江南军队也有信心打赢这场战争。”说话的是现在驻守江宁的最高指挥官林光远，这个足智多谋的将领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炼已经足够担当大任。而他此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除了给大家大气之外，也告诉大家一个事实，我们江南绝对有实力击败一切来犯之敌。
我挥了挥手道：“那么就请林将军继续介绍一下双方兵力对比吧。”
林光远点头继续道：“现在我们江南还有正规部队陆军三十万，其中寒冰部队五万，水军还有十万人，如果战事能够打到长江，那么他们随时可以开拔到江面上拦截，至少保卫江宁还是没有问题的。敌人在汴梁的数目不详，不过他们既然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筹划，我个人估计仅皇室部队就不会少于六十万人，而张家派出的也不会少于二十万人。这两支部队是一路的，如果东面山东吕承焕也要落井下石的话，那么他也至少会派兵二十万，所以我们仅从陆军上来说绝对数量比是三十万对一百万。我们处于绝对劣势。”
“嘶……”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力量比如此悬殊。
“不过各位也不要太担心，这场仗虽然难打，但是自保我们还是没有问题的。”林光远继续分析道：
“首先，我们的三十万人都是精兵强将，这几年我们选择士兵都是非常严格，可以说我们江南的士兵质量和训练上都是大宋手屈一指的。特别是寒冰部队，虽然这次远征派到了马德拉斯五万人，但是剩下的五万人的战斗力保守估计也能抵得上对方二十万人。
第二点，我们领地内还有大量预备役部队，只要给我半个月时间，我就能再招募并初步训练出五十万部队出来。这批部队虽然战斗力没有办法和正规部队相比，但是用来守城还是问题不大。敌人真的脱的时间久了，肯定是月来越对他们不利。
第三点，我们还可以请求援助。远征军就算了，我初步估算了一下，我们可以从流球、九州岛、香料岛、安南国等地最多调拨回二十万人马，这都是经过磨炼的正规部队，战斗力也不容小视。不过就是时间长了点，估计得三个月。不过，我们国内的盟军似乎也会提供给我们帮助，闽浙的两陈家，包括湖南的福王都可以出兵助我们，由于都在国内，我估计这些援军一个月内就能赶到。
第四点，就是我们江南拥有者强大的财力和物力。打仗打得就是钱，虽然我没有主管财政，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们和对方打成了持久战，那么先垮下去的肯定是他们。而且我们这些年装备部队的大量新式武器也可以投入战场一展雄风。”
林光远的一番话，把刚才还有些不安的众人，说得各个又眉飞色舞起来，我又继续让他分析我们现在所处的劣势。
“首先，我们的援军到来毕竟还有一段时间，敌人气势汹汹地前来，怎么才能顶住敌人的前几拨进攻成了大问题。毕竟人数上的劣势现在还很明显。
其次，吕承焕这几年在山东训练精兵，其战斗力据说已经和我们江南的普通士兵不相上下，如果他派来个二三十万部队，我们岂不是在东面就要放上二十来万的守军了？那怎么去面对来自西面至少八十万部队的威胁呢？”
没想到吕承焕这个小子，现在居然已经成了我们最头疼的家伙了。我看向众人，问道：“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却见我的岳父朱谷这时候站了出来，面带忧色地说道：“现在的问题不是我们是不是能够顶出对方的进攻，而是根本就不能让他们攻到江南来的问题。我在陆家当了一辈子财政大臣，我清楚地知道，现在的江南比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都富有，这种富有不仅仅体现在江宁，而且其他地方也一样。所以，我们的部队不能让任何我们江南的城市落入对方手中，不然的话，不管哪个城市的陷落，对于我们的损失都是巨大的。掠夺任意一个城市的财富，估计就可以让朝廷再来发动一场这样的战争。”
“哦。”朱谷的话听得在座各位全身一震。
都知道我们江南很有钱，谁也没有想到现在居然如此有钱了。掠夺领地内任何一座城市的钱财，都足够发动一场百万人规模的战争了。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而现在我们江南就像是一个穿着华丽舞鞋的贵族，面对着一个街头要饭的赤脚小子，就算能够轻松打败对方，给他踢上一脚弄脏了衣服也不划算啊。
“朱大人说得很有道理。”我还在沉思，一边官前松已经开口了，作为我的幕僚长，这几年他可以算是兢兢业业，加上本身不俗的智慧和高明的眼光，的确对领地的发展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和我们相比，现在皇室那边唯一占优势的就是人数了。只要他们把我们的钱财掠夺去，他们就绝对能够轻易再找到一批不怕死的前来和我们打。哪怕我们每次都能打败对方，可是这样下去，等于是我们江南用自己的钱在打自己，所以我们坚决不能让战火波及到领地内。”
“那官先生认为应该如何呢？”当下有人就问道。
官前松眼中闪着精光道：“调集领地内的普通治安部队和其他预备役去东面死死守住山东路口，现在吕承焕兵精粮足，和他硬拼实属不智，那么我么在东面防守就行了。另外三十万部队立刻开拔，出江南或是在江南边境上直接御敌，甚至可以先下手为强。”
此言一出，闻着皆颇感惊讶。没想到公爵府内的第一幕僚居然提出了如此大胆妄为的计划，三十万对八十万，还居然要主动进攻。要是放在以前，说出去都被别人笑话。
不过，会议室内却没有人笑话他。因为大家都知道，我们江南部队有这个实力。虽然数量上我们占绝对劣势，可是如果比较战斗力的话，我们现在的三十万人不会比他们的八十万要差，甚至还要强很多。我们有主动进攻的实力，只不过没有人有这个想法而已。
“我看可行。”林光远首先表示了赞同，“虽然不是很稳妥，但是这总比给敌人打进江南来强。刚才朱谷大人的意见也让我深受启发，的确不能让江南陷落一座城市。”
接下来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讨论了。但是大多数人还是赞同官前松的意见。
其实在此之前，我也没有想到我们江南居然这么富裕了，看来如果城市陷落的确对我们影响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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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接触
只见老将军高虎摆了摆手道：“我们内部之间有竞争是很正常的，不过要是弄得本身不团结，那我们还要怎么面对敌人呢？你们不要忘了，现在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整个大宋战斗力最强的部队，江南的部队。虽然他们已经有至少一半的主力出征远行，但是我不觉得我们一场战争打下来最后有多少胜利的希望。”
一旁韩萌有些不明白道：“老将军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且不说我们这八九十万大军投鞭断流的威力，就算是山东吕公爵和我们这边两路夹攻估计也会让他们首尾两难啊，怎么老将军对这场战事这么悲观呢？”
“不是我悲观，这是摆在面前的事实。”高虎沉声说道，
“本帅从军一辈子了，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我早派人打听过了江南的征兵体系，如果说一夜之间让他们新征百万大军有点困难，但是给他们半个月让他们新征百万大军，对于江南来说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我们能够在半个月内打败所有现有的江南部队吗？
当然不现实，且不说他们战斗力有多强，你只要看看江南的每做城修建得有多么坚固就知道了，如果他们紧紧是一路守在城中，那我们打到江宁的时候就不知道会是猴年马月了。”
听到此话，靳春点头认同道：“老将军说的不错，像当年，我和王大将军出征江南的时候，仅仅一座萧县小小县城就阻挡了我们大军数天之久，当时县城内据说只有几千人马，结果到最后我们溃败前都没有攻下来。”
“所以说，我们现在表面上一片大好，其实我们是陷入了一个泥泞中，可以说进退维谷。每多一天时间，他们江南就会多征集数万甚至数十万的新兵出来。毫不夸张地讲，凭着江南现在的财力，如果他们愿意，可以把全天下的流浪汉野军士甚至占山为王的盗贼土匪都给雇佣来和我们拼命。这个世上还真没有不爱钱的啊。”高虎将军看着属下众人感慨道，
“虽然时间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但是我们却不能像韩萌说的那样置身边敌人于不顾，以最快的速度杀向江宁。要是那样的话，一个搞不好，我们整个部队覆没在这里都很有可能，当初王将军似乎也是这样的心思，结果他连一座县城都没有攻下，不知道我这次的情况会如何呀。”
一段话说得在座各位面面相觑，大家都是抱着灭了江南的目的来到俄，没想到主帅都这么没有信心。
眼看着把一众手下打击地够呛，高虎忙着安慰几句道：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江南发展到如此的地步，肯定不是一下子能够铲平的了得。
不过他们这次也的确犯了很大的错误，我们就算灭不了他们，也会让他们伤筋动骨。给你们透露点消息，这次我皇可是打算和他们拼命了，所以肯定还有后手，而且听说，再过几天，皇帝御驾亲征就要来到前线了。我们大家打几个漂亮仗给皇上看看，以后加官进爵指日可待了。”
“您不是说对这场战争的结果不乐观吗？怎么现在又说要好好打，加官进爵？这不相互矛盾吗？”又将领比较迷惑问道。
高虎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道：“一点也不矛盾。这一次就算他们江南会胜，也只是惨胜。估计没有个一年半载都难以恢复过来，而我们现在唯一比他们有优势的地方，就是我们朝廷的地盘大，人多。大家部队都打差不多了，当然是人多地地方，招兵比较容易些。而且江南这个地方富裕你们想必也有耳闻了，这下我们打下他们的城市，难道就不顺手牵羊带点东西回去，那不是对不起自己的妻儿老小？你们说这仗打不打？”
其实大多数士兵想着进攻江南都是奔着那里富得流油的财宝去的。不过高虎居然把这个劫掠事宜堂而皇之的讲了出来，的确有些让人意想不到，却不知高虎历来都是这样，拿最直接的东西去刺激手下，往往会带来最有效的效果。而且打起仗来，士兵们四处劫掠也不是什么个别现象，历朝历代都是如此，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高虎就命令部队开拔了。近九十万的部队当然不是小数目，光驻扎的营帐都连绵数里，当然不可能一下子全部出发。这次只是派一部前去做试探攻击而已，至于进入江南后分几路分别进攻，这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我要是江南的领主，我就在这边境线上都修一条防线，这样我们也不会如此轻松进到江南来。”虽然驻守在边防线上的江南小分队做了些许抵抗，但是怎么能奈何如此数量的敌人，最后还是被轻松拿下，有的朝廷将领就开始议论起来。
“你怎么这么没有出息。我要是江南的领主，我就在整个边境线上都修建城市，用城市来抵挡进攻当然比普通的砖石防线要坚固得多。谁让他们那么有钱呢。”另一个将领说道。
两人正在唧唧咋咋议论每晚的时候，只听身后有声音道：
“其实，最坚固的防线并不是像长城一样的巨石所砌，也不是像燕京那样的坚固城墙。而是人心。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防线修得再坚固，都有被攻破的那一天，而众志成城的防线，才是最为可怕的，哪怕他们所防守的仅仅是一面篱笆墙。
这点，江南公爵陆寒，已经做得很好了。”
两人本还待回头和出声者理论几句，但是一看发话人，顿时傻眼了，说话的正是部队的最高统帅高虎。
高虎的话其实是有感而发的。如果不是敌对的双方，他本人对于江南的陆寒还是非常钦佩的。就凭他一个人，把江南治理成今天这个局面就不得不让人佩服英雄出少年。高虎自己也不止一次地听身边的人提起江南有多么美好，甚至自己的小妾都希望自己告别军旅生涯后去江南居住。
刚才发生的一件小事情，更是说明了公爵陆寒在江南百姓心目中的声望。
本来驻守边境哨所地只有五百人的一支江南小分队，当发现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之后，自然也惊慌失措了片刻。在派出几人迅速向后方传讯之后，这五百人居然妄图依靠自己的力量抵挡大军片刻，为后方赢得时间。
勇气固然可嘉，但是事实是残酷的，百万大军即时是一人一口涂抹也淹死这五百人了。
不过勇敢的江南战士在明白自己的处境之后，居然没有任何放弃的打算，每个人都拔除贴身战刀向大部队冲来。
虽然只是先头部队，但仍有两万人马。但是两万多人愣是给这五百不要命的死士给杀得连连后退。
的确，一人拼命，万夫莫当，更何况是五百把生命置之度外之人。朝廷官兵虽然上了战场多少也做好了伤亡准备，但是更多人则是奔着江南的财富而来。
财富虽好，也要有命去花啊。看到疯狂的敌人拿起战刀向自己冲来，不少战士都退缩了。
这一局面到了高虎带队近前之后才有了好转。他随即命令自己身边的精锐把这伙不要命的江南士兵给包围起来。当然，经过一场厮杀，他们几乎没有不负伤的，更有一半已经战死。
“我是朝廷的大元帅高虎，我看你们也是好汉，速速投降，我饶你们一命。向皇室投降，没有什么丢脸的。”高虎知道，这时候以百万对五百，战胜根本没有任何鼓励属下士兵的效果，倒是把这些人招降了倒是对部队士气有不小鼓励。
本来他高虎一个高高在上的统帅，亲自劝降就已经是很放低了身份，再加上了句“向朝廷投降，没有什么丢脸的。”这分明是给这些人解脱，让他们没有心理负担嘛。
不投降就是必死无疑，投降至少还有条生路。对方几百人作为江南的无名小卒，总会有几个贪生怕死的吧。在战场上向对方投降这类的事情，也就像一个传染病，只要有一个人开始放下武器了，那么其他人就都会纷纷就范，这一点，当了一辈子兵的高虎当然知道。
不过他却忘了，我们江南的士兵，几乎每个都是精兵强将。如果不是本着宁缺勿滥的原则，我们本土至少都能招兵过百万甚至两百万了。
只见包围圈中江南部队的一个小队长模样的人物对着高虎哈哈大笑道：“没想到老子临死还碰到了一个大元帅，可真够威风的啊，不知道你过几天碰到我们大军之后会不会吓得屁滚尿流呢？”
说着，声音一变道：“兄弟们，为公爵大人献身的时候到了。你们的家人公爵大人不会亏待的，现在让我们完成作为一个士兵的光荣使命吧，即是我们死了，公爵大人也一定会为我们报仇的。扬我龙威，江南必胜，冲啊。”
喊着口号，小队长就挥着战刀向不计其数的敌人冲去。
“扬我龙威，江南必胜。”
其他江南士兵也跟着冲了上来。
当然战斗是没有悬念的，不到半个时辰，高虎手下的部队就解决了战斗。按照惯例，不管大战小战，情报官是要向统帅汇报敌我双方伤亡情况的。
“报告大帅。是役，我军共击毙敌军五百人，敌无伤病，无人逃窜。我军阵亡七百零三人，伤九百二十一人，其中重伤三百二十人。”
虽然是个小战斗，但是它给高虎的触动还是非常大的。
对方那个小队长是个人才啊，从何自己简单的对话就知道，既能直面生死，又能让手下士兵和自己一起全部战死都没有一个投降或是逃跑。可惜这样一个人才，居然就如此毁在了自己的手中。连高虎都颇感遗憾。
但这又说明另一个问题。如果所有的江南部队都像这样勇者无惧，那么自己这次远征还能讨到好吗。
一般来说，百倍于敌人对敌进行围歼的战斗，灭光了敌人自己也不会损失几个的，毕竟人数战力上相差实在太大。没想到居然反而让这五百人杀了自己七百多人，还伤了九百多个。
当然，开始自己方面被敌人打个措手不及的因素在里面，但这还是说明了地方强大的战斗力。如果现在在江南的三十万人都如此厉害，那自己岂不是前来送死的吗？三十万人拼命的力量当然远不止五百人可比。
高虎更是想知道，为什么江南的陆寒在普通百姓心目中有这样大的魅力。他们就那么相信这个公爵就一定能够打赢我们？
说起来惭愧，朝廷的这帮部队，想从普通小兵中找一个愿意为皇帝献出生命的估计都没有几个了。
‘大帅，我们下一步如何行动。”旁边副将问道。
“其实我早就计划好了。”高虎一扫刚才的愁眉不展，满怀信心地对身边众人说道，“兵贵神速，虽然以后可能会遇到苦战，可是前几天的战役，我们还是会比较轻松的。就算对方再厉害，估计也很难在短短两三天内组织好所有的防御。”
“那我们下一步突破口在哪呢？”手下将官问道。
“就在这里。”高虎手指着地图上的一处说道.
“萧县。”一旁的靳春对此地可谓是记忆犹新，一看地图就知道地方了。
“不错，就是萧县。”高虎肯定地说道。
“这个萧县，给我们朝廷的部队带来了太多的耻辱回忆。知道现在许多研究军事的学究们还把萧县战役当作经典战役来分析，这实在是我们整个朝廷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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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碰撞(1)
“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高虎斗志昂扬道，“那下萧县，不仅有战略上的重大意义，对部队的信心也会有极大提高。”
与此同时，萧县城外。
“报告公爵大人，部队已经全部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手下副官前来报告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我转身对身边几位核心将领问道，“刚才得到可靠消息，敌人已经在今天凌晨正式入侵我江南领土。现在我们没有任何退路了。只有一战。好在敌人肯定猜想不到我们动作如此之快，所以我命令你们从现在起全面出击，一定要好好打击敌人的锐气，把这帮混蛋给我收拾回去。”
“遵命。公爵大人。”手下众人躬身行礼答应道。
当然，具体怎么行动，人员怎么安排，我并不会插手。我一个外行人，插手也只会越帮越忙。
离萧县五十里处，大将王凤正指挥着队伍全速前进。说道这王凤也是世代将门出身，他的父亲就是当年在江南自问殉国的王忠。父亲一辈子的英明却在江南战死，这怎能不让王凤耿耿于怀，所以战事一开，王凤就抢着要当这个先锋将军了。
这次突入江南，他就把自己的部队放在了最前面。他要立下彪炳青史的功勋，来帮助自己的父亲洗刷江南所带来的耻辱。
第一个目标就是萧县，这正合王凤本意。萧县正式当年父亲兵败的地方，虽然父亲当年的大军也没有去过多少其他的江南地方。但是，激动无比的王凤还是带着他的先头部队快速出动了。按照这个行军速度，估计下午就能够赶到萧县，虽然到时候人马是疲乏了一点，但是打下一个没有几个人防守的县城还是不成什么问题的。
当然，王凤也不是有勇无谋之辈，世代将门家庭就算是耳闻目染，也让他熟知兵法。不过，他却知道，就算自己是疲兵赶到萧县城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第二天再来进攻，城内的人肯定是不敢出来偷袭的，自己还巴不得他们出来偷袭一下，说不定就有机会趁势杀入城去。
王凤另一个依仗是自己所带的数量大规模攻城冲车，井阑。虽然这些玩意儿体大笨重，但是王凤还是不嫌麻烦，让手下大老远运来。虽然说这批装备走的慢一点，但再多一天一定能够送到。到时候，就算这个萧县城强再坚固，也难逃被攻破的命运。
想着想着，王凤不由得意了起来，自己作为第一个攻破江南城池的将领，会得到什么将领呢？或许自己从城内掳掠的财物就比朝廷奖励地多出百倍吧。
“报告将军，我军前锋发现敌人大批骑兵踪迹。”一个校尉的声音在旁出现，打断了王凤的美梦。
“什么？”王凤颇有疑惑道，“有没有弄错，大批骑兵？到底是多少人？”
“仓促间具体数量不知道，总之很多。”
“屁话。你们探马怎么当的？敌人有多少都搞不清楚就前来报告？”王凤怒道，“给我在前面顶住。这最多是江南的游击骑兵团，不会有太多人，几千撑死了。你们锋线上有一万人，仗没打慌什么？我会派人上去增援的，现在先顶住。”
王凤想的是有道理的。更据己方的估算，敌人最多能够调动不到两万人来防守萧县这片地区，其他部队怎么也要过个四五天才能赶，来。那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充其量不过是个旅团级别的数千到万人的骑兵队伍。
自己的十万大军不但要胜，还要胜得漂亮。最好把敌人给包了饺子，一个都不放他们跑出去，这入江南自己的第一仗当然打得越漂亮越能够鼓舞士气，有道是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嘛。
想到这里，王凤就召集手下众将官校尉商讨起怎么样才能打歌漂亮的胜仗来。就在王凤和手下在一起部署谁谁侧面包抄，谁谁正面追击的时候，前锋线有传来一个令人乍舌的消息。
自己锋线的部队已经被敌人突破，挡在前面的一万人和后来补上去的一万人伤亡殆尽，敌人正在向自己的中军杀来。
“什么！！！”王凤震惊地失手打碎了一旁的茶盏。
自己作为整个朝廷部队的前锋，部队不能说不精良，而给自己派在锋线上的两万人，更不能说不是自己的精良部队。而万精良中的精良，居然连半个时辰都没有坚持到，就被人家给打残了，这怎能不让人愤怒。
这下子毫无办法，只有自己的中路大军直接面对嚣张而来的江南部队了。开始自己布置的计划顿时全部搁浅。
好在王凤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带着手下的将官们出帐上马，召集队伍准备迎敌。
虽然自己的前锋线遭遇了不小的挫折，但是王凤对自己手下的部队还是满怀信心的。别的不说，就战斗力而言，他也很自信手下这十万人的军团战斗力能排在朝廷部队的前三位。而这次为了能够远征江南成功，王凤更是带了他们在汴梁苦练了数月，从技战术水平，到体力能力，王凤都相信自己的队伍水平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王凤十万人的部队排列也没有问题的。前面一万人在锋线探路，中间一万主力部队，后面留两万殿后人马，每部分人马相隔大约五到十里，就算碰到了什么紧急情况，也可以迅速相互救援。
不过计划根部上变化，派在锋线上的一万人加上后来增援的一万人居然几乎没有做什么抵抗就缴械投降了。这真让王凤怀疑是不是自己部队中有人被对方买通了。
等到中军大队列队完毕，准备迎接挑战的时候，江南的部队也已经杀了过来。
仅仅是看了一眼敌人冲杀过来的气势，王凤就吸了一口寒气。几乎一瞬间，整个地平线上似乎立刻出现了一派黑线，而黑线前进的速度很快，渐渐就由蚂蚁大小便成了黄豆大小，那些人影也慢慢清楚起来。
渐渐地，耳边也传来一阵阵轰鸣的马蹄声，这是万马奔腾的声音。不错，估计仅仅是万马都还不不足以发出如此气势如虹的声音来。瞧敌人这架势以及队伍后扬起的尘土来看，敌人至少有五万骑兵，甚至更多。
王凤不由担心了起来。这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了，更不知道这批江南部队从何而来。可笑自己刚才还教训手下校尉，看来面对强大的敌人，连自己也会有失神的时候。
扭头看看身边众人。果然，王凤发现身边的将领们不少都面有汗珠，这是紧张的表现。敌人的气势实在太盛了。
可是在这大平原上已经摆好了阵形，就算是知道敌人现在如猛虎下山，自己也要硬碰一碰了，因为硬碰还有希望，要使转身撤退的话，连跑都没有地方跑。
“赶快把这边的情况报告高虎高大帅，让他们派兵来援。”王凤这时候还不是很慌乱的。这里距高虎的大部队对多只有半天的路程，只要自己能坚持半天，等大部队来了，那么敌人就算再嚣张也难以讨得好去。
不过，面前的敌人又是从哪儿来的呢？这让王凤百思不得其解。看来江南还有许多鲜为外人所知的实力啊，王凤心里想着。
这时江南的部队已经杀了过来。准确地说，五万骑兵，就这样挥舞着长刀杀了过去，后面跟着的是十万精锐步兵。而我则和林光远陆如龙等人拖在了最后，五万寒冰部队紧紧守卫在我们身边。
又过了约莫半盏茶时间，王凤知道差不多了，一声令下，带着手下的步骑兵也杀了过去。不过比较悲惨的是，在损失了两万人马后，现在中军加载一起，也只有一万骑兵和五万步兵了。
不过面对汹涌而来的地方骑兵，自己不冲锋也不行。
有战争常识的人都知道，骑兵冲锋最为恐怖的就是他们的冲击力。如果一方静止布阵不动，仅靠骑兵的冲击力可能就会把这个阵式给冲裂开来。一匹急速奔跑的骏马在遇到阻碍时的冲击力，达到最多可以把三四个拦在在面前的士兵给冲飞起来。而如果此时，马上的骑士要使拿着一柄长柄武器冲锋的话，威力更是厉害，可以直接把几个人对穿了。
面对大量奔腾的骏马冲击，除了用传说中的旁门左道什么绊马绳之外，就只有用同样的骑兵队冲了。
所以，明知道数量不敌，王凤还是带着手下的一万人冲了上去。其实，王凤现在也非常为难。现在也已经大体估算出对方的实力了，的确是五万装备精良的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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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碰撞（2）
疾速冲刺的骑兵和另一股同样疾速从来的骑兵对于得碰撞，就像天上两颗恒心从老远就矛足了劲撞到一起般震撼。仿佛两把绝世的宝剑被人双手拿起双手护砍了起来。先是轰地一声猛然接触，再是无声。
本来还以为凭着自己现有的实力，就算不敌，还可以支持一下。但是真到了双方碰撞上了，王凤心中才开始叫起苦来。
这种大规模的硬拼，比的是士气，比的是实力，比的是人数。自己的一万人就算士气尚可，但是实力和人数上都和对手相差甚远，虽然说一时半会还可以坚持一下，但是王凤知道再这样下去，溃败是迟早的事情。
好在王凤手上还有五万步兵。虽然这个时候正面冲锋步兵和骑兵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但是在自己的骑兵和对方骑兵硬抗的时候，步兵们在旁边做辅助性攻击，效果就大得多了。比如射箭，比如砍对方马腿，再比如救死扶伤。
所以，王凤还不是特别着急，凭着经验，他知道自己的一万骑兵和五万步兵怎么也能和对手周旋数个时辰，到那个时候自己的后方主力大军的先锋也该上来了，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呢。
不过，他的这一美好愿望，在看到出现在视野的黑压压一片江南步兵的时候，就全部破灭了。
稍微有常识的人，都能看出来，在地平线上绵延一片出现的江南部队至少在十万朝上。十万人的步兵部队啊，当然比现在王凤手下的五万人要多。
江南步兵什么战斗力，王凤是知道的。且不说熟练的技巧，丰富的经验，就凭借着他们精良的装备，就知道两支部队不在一个档次上了。本来这次是打算以多欺寡打败这帮江南人，因为就算如名将高虎也绝对没有把握能够打败这样一支百战雄狮。
“他妈的，这帮江南人会飞吗？是怎么跑来的。”王凤愤怒道。事到如此，失败已经成定局，虽然主力部队和自己只有半天的路程，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就这样打下去，自己非得全部给灭掉不可。
现在王凤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满怀信心来给自己亡夫报仇的他，眼看旧仇未报，又添新恨，而且不仅给王家，也给朝廷带了新的耻辱。
当然，远处出现的江南的部队也直接影响到了战场上的每一个人。虽然说步兵行军甚慢，从看见身影到真的投入战场还需要一段时间，可是这段时间对于王凤手下的朝廷官兵来说无异于煎熬了。这仿佛有人拿着一把大砍刀狠狠地砍下，却在你身上停了下来，然后一点一点磨着你，想把你折磨死一般。
本来还算严谨的朝廷部队出现了一丝慌乱。可是往往大战中，一点点小小的心理变化就会影响到全局。
崩溃开始仅仅于一个小裂口，但由于整个朝廷方面的部队人人紧张，在混乱的战场上，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随即逐步扩大。等到王凤发现战场的左侧已经出现如此大的裂口的时候，已经事难挽回了，总不能让柔弱的步兵去堵骑兵的马蹄吧，更何况堵得了着一拨，能堵得了下一拨吗？堵得了敌人的骑兵，等他们的步兵上来，还能堵得了吗？
“后队变前队，准备撤退。”虽然不服气，但是王凤还是果断下达了命令，他知道现在再不走，估计手下的几万人就都要命丧在这了。好歹断后的还有两万人马，可以让他们先挡一挡。
现在王凤最气的就是朝廷的情报部门了，如此大的敌人人员调动都没有得到消息，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要不是因为手中的情报显示，该地区近几天内绝对不会出现大规模江南主力部队，他才不会如此布阵，要知道对于江南部队的厉害比谁都清楚，当前一仗更是让他把对手在心中提高了一个层次。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王凤愤愤地想着，无奈地拨马回撤，希望在日落前能够和大部队汇合，否则自己这十万人估计就全都丢在这里了。
此时，在江南边境的皇家部队兵营大帐内，同样对情报部门大发雷霆的还有大元帅高虎。
“废物，一群废物。都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吃的。”高虎愤怒道，“战争瞬息万变，难道那帮朝廷里的大爷们不知道情报对于战争的重要性吗?江宁的大军早在两天之前就出发了，全部是畜力运输，这样重要的情报怎么到现在才送到我的手上？要是我没有弄错，江南的情报部门从得到我们进攻的情报弄到手至送到陆寒的手上，花了最多一天的时间。”
刚看完接到的最新消息，高虎就把手中的报告给撕成两半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一旁韩萌见大元帅怒火中烧，赶忙劝道：“大元帅息怒，现在生气也于事无补，我们应该先坐下来讨论个对策。现在出现这种情况，我们原先做的那些计划估计全部没有用了，必须先打败眼前这支部队才行。”
“讨论个屁，等你们讨论好了，估计前面王凤将军早都被灭了。”一旁靳春反驳道。
面对这样的突发事件，当机立断有的时候比反复琢磨要好很多，这点高虎也知道。
“立刻派人通知锋线王凤，让他受到通知后急速后撤，向大军本阵靠拢。”高虎将军发话道。
不过还没有等到传令兵走出大帐，门外又有急报声传来。
“报告大元帅，前锋大将王凤汇报遇到大规模江南骑兵，数量不明，所属不明。请大元帅速派兵增援。”
心中咯噔一声，高虎心道江南部队果然兵贵神速，来得好快。赶紧带着属下众人来到地图前仔细地看了起来。
“王凤的部队离我们大约有半天的距离。只要他能坚持半天，我们就能够赶到。”高虎看着众人道，“按道理说，以王凤的能力和他属下部队的水平，在场各位都非常了解。不管面对多少敌人，坚持半天都是没有问题的。可是现在他的对手是江南的部队，那就不好说了。也许等我们到了哪里，他们早被人家收拾了。残兵败将一退，反而容易被敌人趁势冲杀过来。”
“那也不能见死不救啊。”靳春有点着急，作为老王将军的属下，他和王凤平日里交情颇好，“属下愿领所部兵马前去，先救回王将军再作计较。”
高虎看了看靳春，有点不安地说：“可是往将军的部队战斗力你也知道，别人能够轻松打败他也能轻易把你干掉。而且凭我这么多年来对王将军的了解，要不是觉得毫无胜算，估计他是不会请求援军的，可想而知敌人的强大。”
顿了顿，高虎接着说道：“本来觉得至少开始几天我们会很顺利，能打出一波漂亮的攻势，长长士气。其实将士们对江南部队心中都是装着莫名的恐惧的。而如果我们这次直接把大部队开上去，可能会演化成为提前上演的大决战。这是绝对不能发生的。”
有将官茫然道：“我八九十万打他们二三十万，有什么不能打的？要我说，巴不得趁早和他们决战，总比一座一座城池攻打轻松许多吧。”
“昨天收到圣旨。当今万岁爷要御驾亲征，不几日就要到我们大营了。让我们这几天无论如何不要和江南部队发生决战。具体原因我也不甚明白，皇上总有他的道理吧。”高虎向众人道
“哦。”居然是御驾亲征。众人颇感吃惊。
这个年头，御驾亲征并不是时常发生的事情。有的时候上百年才发生一次，要不是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决定性战役，皇帝是几乎不会亲自出动的，这次洪宝皇帝居然不顾个人安危亲自跑到前线来了，可见对江南战事的关注程度。
其实这也是理所当然，知情人都知道，如果连这次朝廷最强大的进攻都奈何不了江南，反而惨败而归的话，那么洪宝皇帝，甚至大宋江山估计都维持不了几天了。
“既然皇上不让我们和敌人过早决战，我们现在怎么办？王凤将军的部队还怎么救。”这是不少将领目前极度关心和头痛的问题。
他们当然不能违背了皇上的意志，但是也不希望大元帅就因为这样一个理由推迟去救援王凤的行动。这一点，包括分歧很大的靳春和韩萌都难得达成了一致。
毕竟大家都是在刀口舔血的将领，谁都有可能会有带兵出征遇险或是被包围的一天，要是到时候自己方面都没有人愿意救援，那不就惨了。以己度人，几乎每个将领都不希望发生抛弃友军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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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碰撞（4）
正常的火炮攻击，最多也只能杀伤几十士兵。不过如此密集的防守阵型，遭受到火炮的攻击，损失就可谓严重了。
每一发火炮攻击到的地方，必然掀起一阵血肉横飞。就连远远观战的江南骑兵见到如此惨状也是忍不住动容变色。轰鸣的火球落处，必然带来一阵惨烈的呼喊和嚎叫。声音中透露着不甘与绝望。
当然，如此好的机会江南的骑兵们不会错过。早已蓄势以待的骑士们当即飞驰而来。
火炮的妙用就在这里，往往在部队打不开局面的时候，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我们江南的部队玩“火”这么多年，早就研究出了火炮的诸般妙用。甚至出现了专门有研究火器的专家来。而中层的将领则都经过专门火炮知识培训，所以面对严防死守的敌人，很自然的炮火就打了过去。
死神般的骑兵们冲入步兵阵营，仿佛一群猛虎跑进了羊圈一般，原本还在气势上可以抗衡的朝廷部队顿时垮了下来。
“报告将军，敌人杀进阵来，兄弟们快抵挡不住了。”一个校尉慌慌忙忙地跑来报告道。
“奶奶的，不就是几发炮弹吗？怎么就给打成这样，平日我是怎么训练你们的？”靳春怒道，“没用的东西，老子亲自带人上。”
说罢，拔出战刀滚身上马，冲向了正在自己阵中嚣张的江南部队。
比起年轻气盛的江南骑兵来，靳春可以算是一杆老枪了。什么叫老枪？就是具有丰富战斗经验知道该什么时候出手，该攻击什么地方的行家。步兵在打阵地战、攻城战，山地战，伏击战都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但是一旦正面碰到了精锐骑兵，就多半只有挨宰的份了，更何况是被敌人骑兵杀进了阵中的步兵。
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虽然靳春大字不识一箩筐，但是丰富的战斗经验和勇猛顽强的作风，在战斗中特别是实战中，往往会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比如说这次，靳春一看情形不对，连忙带着手下亲卫精锐骑兵三千人杀入战场。这三千人好像是一个盲目的维修工人，哪里快支持不住了，就到哪里不缺补漏。这么多年的战斗，让靳春几乎养成了一种直觉，凭着自己的感觉就可以判断出什么地方快要失守。现在靳春的想法是，一定要多坚持一会，总不能没有救援到几个友军，自己的部队也崩盘在这了。
好在大部队离这里只有十里地。刚才已经派人发出求援讯息，只要坚持一个时辰，高虎大将军的援军就能够上来了。虽然现在的战况对自己很不利，但是靳春相信，自己一个时辰还是能够坚持得下来。
“好一员虎将。”我在远处望着战场道。顺便说一句，这个时候望远镜已经配备入了江南的部队，当然是由于江南技术的发展，琉璃制造工艺的提高，再加上我的关注，终于在两年前把望远镜这个军事上极为有用的玩意儿给摆弄了出来。不过为了保守秘密，其制作方法被我们严格控制，也只有师团长以上我们才予以配给。
“要不要我们上？”一旁陆如龙低声问道。
这几年陆如龙苦心训练他的寒冰部队，他们战斗力具体到了什么程度，我也只知道个大概。不过对付这种敌人小部队都要派上他们我就觉得不值了。
“不用。”我摇摇头道，“林将军一定还有办法。现在还不是你们上场的时候，可能一会要有硬仗打。”
果然林光远似乎听到了我的话，也采取了相应的行动。只见他帅旗一举，顿时几颗信号弹带着嘶嘶地响声飞到了天上。
不知道为什么，靳春感到自己队伍的后防突然乱了起来。
不可能啊？自己的后防不到十里就是朝廷大部队，而且大军正在赶来，怎么也不可能有敌军从后面包抄过来的呀？
除非…….
靳春大叫一声不好。回头一看，果然是开始自己部队掩护逃到阵后面的那些衣冠不整的友军逃兵，只见他们居然都拿起了武器，不知什么时候结成了队伍，在自己背后砍杀了起来。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正在阵中肆虐的江南骑兵，而是对背后毫无防备的自己手下步兵。
这下可好，许多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稀里糊涂地掉了脑袋。
“不好，中计了。刚才放进来的那帮友军是敌人的奸细。后卫部队快给我杀。”靳春急得大叫起来。
听得号令，排在最后的数万靳春旗下士兵调转方向，立刻冲着这帮残兵败将们冲了过来。
靳春的部队训练的还真算不错，在如此短的时间呢，能够做出如此迅速的反应，这也的确能够让人骄傲的。
然而，这便却让人傻了眼。两方都是身着一样衣服的士兵，这让众人怎么分别出来呢？
有人发呆，我们江南过去的战士们可不发呆，此时他们正对着那些发呆的朝廷士兵砍得正爽呢。不少人嘴里还叨念着：“十个，十一个，妈的，这十一个还没死透，我再补一刀。哈哈，这下子赏钱跑不掉了。”
看到这幅场景，靳春再也呆不住了，连忙命令道：“赶快给我杀光这帮奸细，不然大家都得玩完。愣着干嘛？”
这下原本还充满怀疑的战士们才肯定着拿起手中的屠刀，对着穿着和自己同样衣服的“敌人”砍了过去。
可是实际上呢？将近两万的逃兵中，最多混进的也就我们江南的三千之众。也难为了林光远，居然在仓促间，想到如此妙计。造成对方自相残杀起来。
我们在远处看着一团乱的战场偷笑得时候，朝廷部队内部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我是王凤将军手下的啊，你们不要砍我，我真的是，啊……”这是一个真的王凤手下士兵被靳春士兵砍死前的呼喊。
“说，你是王将军手下的还是，啊……”这是靳春手下士兵被混进其中的我方士兵砍死前的情景。
“别砍我，自己人啊。别砍我……嘿！！！赫赫，真是个傻鸟，让你不砍你就信啊。到了阴曹地府别怪我，是你自己太笨。”这是我们士兵砍翻敌人前的话语。
“我砍，我砍。不对，哥哥，怎么是你啊？”
“靠，当然是我。你怎么连你亲哥哥都砍。我是在王凤将军手下你不知道吗？”
“我们将军说你们是奸细啊，错了错了。停住停住。”
“啊……”
“啊……”
兄弟二人同时被人砍翻，也不知道是自己人还是敌人干得。
现在靳春的大军内已经完全混乱了起来，随时都有可能穿着和自己一样衣服的人在背后给你一刀。开始士兵们还能保持一定的理智，到了后来惊恐中队伍就乱了套起来。
王凤的人砍靳春的人，靳春的人砍我们江南的人，江南的人砍王凤的人，王凤的人也砍王凤自己人。
到了最后，甚至是自己同一个师团，同一个旅团的人都开始对砍起来。
什么叫自相残杀，这次的战斗，就给大家树立了一个典型。士兵们每个人都拿着战刀狂挥，并不是因为英勇，而是因为对死亡的恐惧。
这样的结果，简直连在远处观战的我们也感到莫名其妙，估计连布置这个局的林光远都大感意外吧。
说是偶然，其实也是有必然的原因。先是骑兵强大的攻击，再加上火炮的威慑，导致了最后的一招釜底抽薪让皇家部队再也反应不过来了。
看着几乎失去了战斗能力甚至还在自相残杀的步兵，靳春无奈仰天长叹，下命令道：“撤。”带着他属下三千余骑仓促撤离，在正前线拼杀的两万靳春手下骑兵受到命令，也迅速撤离了战场。
经过如此一战，林光远也没有下令追击。他知道这里离对方的大军已经不远了。奋战了一天的手下士兵们其实已经非常疲劳。现在打扫打扫战场，收拾收拾残局还可以，要是再战斗一场，估计就算是赢，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了。
倒是被靳春壮士断腕抛弃在后面的几万步兵，成了我们江南的骑兵以及后续上来的步兵的开胃大餐。这下子几乎每个人都有杀敌战功了。
这时候的战场上，朝廷士兵们几乎在我们面前没有任何战斗力，一句“放下武器，饶尔一命。”传遍整个战场，这是我看不过去让手下人去喊得话，却几乎立即让在场所有朝廷步兵丢下了手中的武器。
估计在他们心中，刚才一幕实在是太让人恐怖了。不被人信任，甚至不被自己人信任真的让这些远道而来的朝廷士兵们个个几乎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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