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就快到学校了
这个护士姐姐一直在病房里,直到裕吃完早饭,然后将那些东西都收拾了起来。
她没想到那些都被裕吃完了,因为量不少,还以为可能会吃不掉呢。
裕甚至把那一大保温杯的粥也喝了。
护士姐姐又拿了个另外的装粥保温杯,放在檜的柜子边上。
“我先离开了——”
她推着餐车离开了病房。
裕瞄向了那边那个给檜准备的、还有一半左右的瓶子。
想尝尝。
但她又怕自己忍不住都给喝了。
[说起来他也是因为太累了所以才倒下的吧。]
裕把窗户关了一小半,站在檜的病床边上给他敲胳膊。
[这几天一直在推车,估计也是会肌肉酸痛的。]
裕一边敲着檜的胳膊一边盯着那个瓶子。
……等正式入住了以后,买些豆粉奶粉之类的东西吧。
裕也没有计时计数,就只是在那敲着,觉得差不多了就换到病床另一边去继续敲,注意的事物倒是一直没有变。
她希望檜能快点醒过来。
这样的话余下的那些就是自己的了,檜只要去喝粥就够了。
“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
裕这才有些不舍地移开目光。
“你好。”
外边的人并没有等着回应,敲完门就自顾自推开门地走进来了。
是没见过的人。
“……”裕决定保持沉默。
“别这么警惕啦,我不是坏人哟。”
这个人从也不知道是中忍背心还是上忍马甲的前衣服兜里拿出了一个棒棒糖,蹲在裕不远的地方拎着糖棍晃了晃。
裕对绿色不太感冒,一般也不会去特别在意,所以过了不知道多少集也都不清楚中忍和上忍衣服的区别,怎么说呢……都是差不多的绿。
虽然有区别,但她分不出来,也不想去分。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
太可疑了吧?
刚刚那个姐姐(天津语气)说得就是这个人吗?
裕像小鸡崽护老母鸡一样,横着伸开了手臂挡在檜的病床前。
对面的那个男的见此一愣,笑哈哈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站了起来,向裕走去。
裕只退了几步,后背就挨到了病床上,除非她现在蹲下往床底下打滚,不然基本上是没有地方可以躲了。
“……”
裕忽然给他去了一个高抬腿。
“!”
不愧是忍者,这个人立刻就躲开了裕的攻击,并伸出手来像是要Hulu出静电一样地乱揉了一通裕的头发。
“我真的不是坏人,也不会把你和你哥哥怎样的。我是忍者学校的老师,校长大人——或者说是现任的火影大人安排我来跟你们聊聊,看样子你的哥哥还没有醒……”
这个自称为老师的人用手在脑门儿那搭着遮阳帘,似是眺望一样打量了一下病床上的檜。
“……”
[对哦,日斩也算是校长来着……怪不得经常能看到他在忍者学校出没、以及经常去给独自生活的孩子们送关怀……]
裕一直以为他就是个年轻的时候战斗力不错,但是平时就很闲的一代火影来着。
也是,这段时期基本只要打就能解决很多问题了,哪有将来的六七代目每天面对一堆这个那个的文件那么忙啊。
“老师好,老师今天没有去学校吗,应该还是工作日吧,啊,难道说是翘班了?”
裕觉得这个老师蛮不靠谱的,但自己和檜这两个都还是孩子的人也没什么值得被骗的,如果对方不是医疗忍者的话。
她稍加思索后便毫不犹豫地问了个好,然后无视掉对方说的‘火影安排’,问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说!是安排啦,安排!忍者学校的校长安排老师去了解一下即将入学的孩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这个老师有些无语地又乱揉了一气她的头发,把没开封的棒棒糖塞到了她手上。
“说起来你哥哥年纪多大了啊?看上去也挺年轻的,虽然对于忍者学校来说可能年龄会大一些,但也有很年轻就毕业却一直到年纪特别大了都还是下忍的人存在呢……要是他想上学的话也是可以的。”
老师打量了一下檜的脸以及肩宽手长,得出了檜年纪并不大的结论。
“即使已经快三十岁了也可以去上学吗?”
裕好奇地问。
“???”这个老师后退了小半步,对着病床上还在睡着的檜作出了防御姿势,“你哥哥已经三十了吗???”
“……没有,他才十几岁。”
裕面无表情地说。
这人是不是有些不太清醒?
虽然在有些人眼里可能是挺逗的,但和这样的人相处真的很累啊。
除非是凯和卡卡西那俩从小互相逗到大的好朋友。
“我不知道我哥是怎么想的,不过如果他也想上学的话,我也会为他加油的,或许我们还会成为同班同学?”
裕思考了一下鹤立鸡群的场景。
“同班同学的话可能不行,不过你们也可以在早上一起来学校哟,这样年纪大一些的学生对于老师的教学来说,并不会有什么麻烦和困难,因为他们的年纪都不小了,很多事情就算不去一句一句地解释说明,他们也能自行理解,所以只要教他们一些基础的理论知识,他们找时间去实践练习的话就够了,并不用非要在学校里和一群小孩子混在一起。”
这个老师又拿出来一个棒棒糖,将其放到了檜的手心上。
毕竟忍者学校教的又不只是忍者方面的知识,还有很多文化课程,比如简单一些的造句写字,稍难一点的数字计算……
“你想去学校看看吗?现在的话还是第一节课的时间,去了或许能赶上第二节课。”
裕看了两眼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的檜,又盯了一会这个老师,用眼神告诉他自己正在纠结着。
“不用担心你的哥哥,如果你想去的话,我会和医院打声招呼,让他们时不时过来看看的。”
这个老师似乎是被她这个‘关心着哥哥的弟弟’的样子感动到了,露出了一副你们兄弟关系真好的表情。
“那我去。”裕用大拇指的指甲扒拉着棒棒糖的糖纸,想着打开来吃,但扯了好一会都没扯开。
一抬头,那个老师像是抱着好奇‘婴儿抓周会抓什么’的心态,看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裕把视线移到了老师绑腿上的黑色小包,毫不见外地掀开了外边的按扣,揪出了一枚手里剑把棒棒糖下边的糖纸给刮了。
“……”
老师愣愣地摸了摸自己腿边绑着的小包。
“听说忍者都会在绑腿上放一些这样的小型武器……?”裕盯着那枚手里剑发了会呆,最后还是恋恋不舍地把它还给了老师。
“嗯,对,苦无之类的稍大一些的忍具大多都会放在腰带上的忍具包内。”
这个老师把手里剑放回小黑包里后,捋了下中忍背心的下摆,让比腿上的小黑包大一两倍的忍具包显露出了身形,并从其中拎出一把苦无晃了晃,让裕看到以后就放了回去。
“下午第一节课就是手里剑和体术相关的课程,午饭过后也去看看吧?”
老师再次对裕发出了邀请。
“中午也可以留在学校趁着午休的时候和大家先认识一下,至于你哥哥这边会有人帮忙照看的。”
说得檜现在好像是个植物人一样……
不过就这个昏睡的状态来说也差不了多少,但醒来的话就不是了。
于是裕就收拾收拾跟着老师去学校了。
之前的裕是被那个白眼青年用推车推到新家的,而走去医院的时候也基本都是在和那个人聊天,没有什么闲心去观察周围的环境。
——现在的木叶并没有环境多好,建筑相比起疾风传的木叶也显得老旧了不少。
[……等会,好像大蛇丸那个木叶崩掉的计划后,木叶是简单地重新修建了一下来着,因为那些个大型通灵兽造成了很多建筑的倒塌……]
喔,那显旧也是很正常的了,毕竟正篇里隔一段时间就要重建一次……
街上行走着的大人们并没有像大多数的小孩子那样,总是面带着笑容。
有人面无表情,有人满面愁容。
笑着的人很少,只有杂货店超市和一些外面放有摊座的小店店主会对着客人露出微笑而已。
整体的氛围就有一些紧张。
“看来你也发现了,挺细心的嘛。”
这个老师自己撕了块薄荷糖,拉着裕停下了脚步,等靠近身边的路人走过去以后缓缓开口。
“现在的木叶正缺少着年轻又优秀的忍者,所以火影大人非常欢迎想要成为忍者的人来——即使是其它国都的人也一样,不过还好你和你的哥哥是川之国的人,那边没有像这样的忍者村,所以免去了很多的麻烦……”
他拉开了一点背心,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从中取出了一沓资料。
裕好奇地抬头,这个老师注意到后向下蹲了些,邀请她一起看。
上边是檜的一些资料,包括他父母的一些事情,只是父母外出后直到被战乱牵连中间那几年的事情都是一片空白。这些的后边还有一沓没有填写的资料表,以及两份入学申请。
“你的哥哥说你是最近才和他重聚的,时间上也没什么差……等他醒了之后让他把你的表也填了,至于其中一份入学申请……是打算听听你哥哥自己的想法的。”
“……”
裕看向老师的脸。
[所以呢,跟我说这些干嘛?]
“你们的父母就是因为前些年的忍战而逝去的,而木叶这边也参与了那次忍战,虽然前些日子停战了,但最近其它的忍村安静得不像话,我们怀疑他们可能还有别的想法,可能一两年?也可能四五年?不过过不了几年肯定会出问题的,木叶的大家都很担心再因为突然引发的忍战而再次失去自己的亲人朋友。”
这个老师抬了些头望向远处的天空,长叹一口气。
[所以你和我一个还没上学的小孩子说这些干嘛?]
裕虽然经常对别人和别的事情很无所谓,但也有在克制着自己别再将那些事情说出口了。
“你也是想为亲人报仇才想要成为忍者的吧?”
“……嗯。”
裕把自己的良心暂时移到了内心深处的回收站里,打算过会再还原。
“那你可要提前做好觉悟了。”
他笑着说。
“……”
裕觉得这个老师一定是那种性格不怎么招人喜欢的老师,所以才会随身携带那么多糖试图和学生们打好关系吧。
话题有些……太沉重了。
不过还蛮会注意别人的,不然也不会注意到裕注意到了街上的人而跟她说这些了吧?
虽然裕并不怎么想和他聊这样的事情。
第十六章 学!校!
这位不知名的老师在领裕去忍者学校的路上并不是很顺利。
“……”
裕经常会停下脚步来,盯着街边的什么东西看。
苹果、橘子、棉花糖、小零食、团子、和式小点心等等等等,不论哪一种她都是吃过的,但……总觉得这个时期的会更好吃一些。
即使是忍战紧张期,该生活也还是要生活的嘛。
“你想吃什么?”
老师顺着裕视线的平行处看到了一些食品店和水果摊。
但是店的种类有点多,他没办法分辨出裕看得是哪一个。
“我都想吃……”裕纠结了一小会,从外衣的内兜里数了几张钱拿出来,递给老师,“能买多少就买多少吧?我不太清楚价格。”
她不知道这时候木叶的物价是怎样的。
“呃,就当老师请你好啦!你的这些还是好好地留着上学的时候用吧,反正一些零食而已,也要不了多少钱的,不过买多了没办法携带,就少买一点先尝尝吧。”
老师忽然看到裕递给自己钱愣了两三秒,然后把手伸到裕的手背下边让她攥好了钱,再次乱揉了通她的头发后,带着她走向了那几家店。
苹果一个,拜托店家帮忙洗好装进了小袋子里,橘子一个,和一些小孩子爱吃的小零食放在了一起,棉花糖是裕直接拿着的,打算在路上就吃完,团子的话打包了几串经典的白色的那种,还有一些不用喝茶饮也会很好入口的糕点。
老师也给他自己又囤了两衣兜的糖。
“棉花糖好吃吗?”
老师蹲下来一脸慈爱地看着裕。
“……”
[给我了的东西就是我的了啊。]
裕面无表情地把棉花糖向身后藏了藏,递给老师一团之前被攥得有些皱皱巴巴了的钱。
“不不不我不是要跟你抢,只是单纯地问问而已。”
老师如此说着,但这次并没有推拒地接过了钱,摊平折放整齐以后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然后拿出了一些零碎的、小面值但总价相同的钱的换给了裕。
“挺好吃的。”裕接回了份量变得多了的钱揣好,捏着包了糯米纸的玉米膨化棒,扯了两小口上边的棉花糖后回答。
“那就好,慢慢吃吧,我们不用走太快,吃东西时走得快了的话会对胃部造成负担的。”
他摸摸自己的鼻子以后站了起来,由后向前抬手虚招呼了下裕,继续领着她去学校。
“……”
裕看着远处一家不大的忍具店停下了脚步,拿起吃了一半的棉花糖玉米棍儿指着那边。
“……等你正式上学的时候学校会分配给你一些基础忍具的,如果想要更多种类的话,有时间可以和你的哥哥来这边慢慢看——……”
这个老师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壳有点疼。
“喔。”
裕扯了一大块棉花糖,一边吃着一边走过了老师的身边。
已经快要到忍者学校了。
毕竟木叶就那么大,而且越靠近这边,她就越觉得路线很熟。
游戏里的新手教程大多都会让人往这边跑的。
“哎——……”老师怕她乱走走丢掉,连忙跟过去要拉住她的衣服,结果发现她走得方向还挺对。
“?”裕疑惑地抬头盯着他。
“没什么,你先把这个吃完了再过去吧?不然被看到的话会被说我偏心的——咳。”
他一本正经地咳了下,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背心外包里的糖。
……够不够呢……
袋子是不透明度很高的白色,所以就算拎过去也不会怎样,没人会知道里边是什么的。
那些孩子虽然平时皮了些、也经常拉帮结派的,不过倒也不是那种会随便拿别人东西的人。
忍者学校门口。
[果然也很旧啊。]
这是裕对其的第一印象。
门口并没有像村口那样守着门的人,或许是因为虽然学校的学生年纪小,但也有不少会忍术和体术等等的学生吧。
普通的人过来挑事就是找埋,别的忍者……也不用担心什么,学校里的老师最低级也是中忍呢。
虽然学校里没什么校外课的话,最高级的同样也是中忍。
“没人吗?”
裕隔着小袋子将苹果拿了出来,两手捧着开始吃。
“现在还是上课的时间。”老师又冲她招了招手,“走,我先带你去校长室认个路,以后只要是校长大人在学校的话,有什么老师解决不了的问题你都可以去问,但一般能让老师解决的就最好不要去问了哈,怎么说呢……校长大人挺严肃的,表情也是,有很多学生都被吓哭过,虽然并不是故意的,不过他本人在学校的时候还是……蛮和蔼的啦,不要先入为主。”
这个老师伏在离裕耳朵不远的地方用特别小的声音说。
“咔——老师,你说什么了?我听不清——”
裕咬了一大口苹果,声音被他嚼得特别响。
“……没什么,我们去校长室吧。”
老师扶额。
裕一直到他说完话才开始吃东西的。
……是故意的吧?
……绝对是故意的吧??
裕一边吃着苹果一边跟着他走进了学校大门。
进门后一楼的东方是教室,西方就是老师说的校长室了。
稍微有点不吉利。
不过就算不吉利,三代也姑且算是活得蛮久的人了。
“请进。”
在老师敲门之后,屋内传来了一个低沉又威严的声音。
老师领着还在啃苹果的她进了门。
“校长好。”
裕把嘴里那点果块嚼碎咽下后才对其问好。
……然后继续吃。
“等一下再吃也可以的吧?”
老师小声地捏住了她继续要往嘴里送苹果的手腕。
“苹果放一会的话会变色的,看上去不好看了,到时候我就不想吃了,多浪费啊!”
裕义正言辞地把苹果换到了另外的手上,咔嚓又是一口。
老师无奈松手,然后另外手上帮裕拎着的袋子被抢了过去。
“请吃。”
裕小跑着把装有食物的袋子踮着脚放到了日斩前方的桌面上。
……然后顺便伸胳膊让自己也爬了上去,坐到桌边。
这个地方只有一个凳子和一张桌子,周围空空荡荡的,不过门对面倒是有一墙的落地窗。
会不会有小孩子待不住就直接从那边跑出去呢?
裕把打包好的点心拿了出来,推到日斩的面前。
日斩看向那边站着的老师,老师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是让'他'别先入为主,这就直接当成朋友了?
“文件带来了吗?”
日斩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只是无言了几秒钟以后便像是无事发生一样了。
“带了,不过他的哥哥还没有醒过来,都还没有签写。”
老师把那沓资料从牛皮纸袋里拿出来,先把纸袋放在了日斩前方斜侧的桌子上,然后才把那些纸张放了上去。
——正前方都是吃的。
“你可以先离开了,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
日斩一脸严肃地拿起文件看了几眼,对那个老师点头。
“那么,失礼了——”
老师简单行了个礼便退出去了。
“你们之前是川之国的人,没错吧?”
日斩一边翻看着文件一边问。
语气平淡,像是在唠家常。
“嗯……父母离世之前的一段时间里告诉过我,我有一个哥哥,还给我看了他的照片,但那张照片不知道丢哪里去了,后来父母不在了,我就被安排在了好几个寄宿家庭,其中一家的阿姨给我们讲忍者故事,那之后我就非常地想当忍者,听说我这个年纪已经可以上学了,所以我就离开了那里,想着找到父母曾经说过的哥哥一起……”
裕看着手上被啃得只剩一点的苹果,把良心的副本备份也移到了回收站里。
“这样吗,你叫什么名字?”
日斩看上去并没有怀疑她的说法。
“裕。”裕在桌面上比比划划写出了自己假名字的假名。
日斩拿起笔,在裕的资料那给她写上了名字。
“生日是?”
日斩此时特别像是一个记录员。
“记不太清了。”
裕把余下的苹果吃得就剩个瘪瘪巴巴的果核,团吧团吧装到了之前放苹果的小袋子里。
“以前的事情我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父母说过我有一个哥哥,和我的发色差不多,目前一个人生活着,很好找……”
小孩子的记忆就算混乱一些也不会被说什么,所以对于目前只有几岁的她来说,'记不清了'倒是个很好的借口。
“……学生们要下课了。”
日斩看了一下远处墙上的时钟,转回头后面带了些笑意,“先去和大家接触一下,怎么样?你的这些东西先放在这里,我帮你保管。”
“好——”
裕点点头跳下了桌子,拎着苹果核找了一圈垃圾桶,扔进去后向日斩举高手臂挥了挥,跑出了校长室。
走廊不窄,对裕的身高和年纪来说,已经可以算是一个非常宽敞的跑道了。
她走向了校长室隔壁不远的一个教室门口。
门内有说话的声音,但她太矮了,够不到门上的窗户。
裕蹲在门边把耳朵凑到离门有一点距离的地方,听着里边老师的讲话。
“这节课就到这里——”
“pang——”
那个老师说着下课的话音未落,门就忽然被人横着拉到了一旁。
那个拉开了门的人看也不看地往外跑,直接就把裕给撞倒了。
这也不能怪人家,谁能想到教室门口蹲着一个不认识的小孩呢?
“谁家的孩子?”
戴着眼镜的老师推了推眼镜,有些疑惑。
屋内的同学们大多都好奇地向门口伸着脑袋。
“抱歉!!你没事吧!?”
撞倒了裕的人手忙脚乱地想把裕扶起来。
“……”
这人有着黑得有些许发蓝、或许可以说是暗度很高的蓝黑色头发,发量不多。
眼熟。
裕揪着他的胳膊站起来,忽然伸手捏住了他的脸颊。
——是小时候有些婴儿肥的、宇智波族中唯一的吊车尾。
[可爱。]
第十七章 学…校…
“……?”
带土戴着他那个标志性的护目镜,忽然被捏脸还有点懵。
随后他感觉到脸开始变得越来越疼了。
“等、等一下啊!虽说撞倒了你是我不对但是……但是!!这样超疼的啊!”
带土试图掰开裕的手解救自己的脸。
裕的力气不是很大,所以带土成功了。
但带土也被捏脸捏得鼻子发酸而留下了眼泪,在护目镜内侧蓄起了一汪可爱的泪水。
裕见此愣了两三秒,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什么都没看见!!”
带土连忙抬起自己的护目镜,用袖子抹了把眼睛。
裕是和带土堵在了前门的,所以其他下课的同学就开后门慢慢地离开了教室。
“不愧是宇智波的爱哭鬼,居然连被小孩子捏脸都能哭出来——”
几个不认识的人一边摊着手一边嗤笑着走过了他们身边。
“才不是这样的!!!”
带土握紧了拳头冲着那边快要走到走廊尽头的身影大喊着,“只、只是忽然想起了伤心的事情而已啦!”
他又不是自己想哭的,但被捏脸是真的疼。
如果捏得是鼻子的话……他可能哭得比这个更厉害。
“算啦算啦。”活生生的幼年琳走到了他们身旁,拍拍带土的肩膀。
带土很不好意思地扭过了头,悄悄地伸袖子试图把眼睛旁边的罪证抹得一干二净。
与其一同走过来的还有那个戴眼镜的老师。
“你是来找人的吗?”眼镜老师捧着个记录板蹲下来问。
裕抱着带土的胳膊躲到了他后边,也顺手把琳的胳膊一起挽了过来。
“这位是我们的老师,一点也不可怕的~”琳觉得裕可能是有些怕生,安抚似地拉起了裕的手。
带土脸红了一点。
“……校长大人说让我先和大家接触一下,等过些天我就会来这里上学了。”
裕放开了带土的胳膊,躲到琳的身后。
那可是琳啊,不一样的。
虽然裕说话的时候用的是性别为男常用的自称语。
“是这样吗……”眼镜老师皱着眉似乎在回想着有没有被提到过相关的事情。
带土倒是反应很大,猛地扭头看向了裕。
裕眨眼。
“那、那我们以后就是同学了!”
带土说着,把裕从琳的身后扯了过来,强行与她握了手,还是两只手一起的,让她没办法再拉着琳。
裕差点没忍住又笑出声。
“你好,我是野原琳,叫我琳就好啦!”
琳那边也笑着向裕伸出了手。
[可爱。]
带土不太情愿地放开了裕的手,羡慕地看着她。
“我是裕,叫我裕也、裕一、裕太都可以,发音的话也可以读作yutaka,叫我maki的话也可以,觉得哪个顺口就叫哪个好啦,我个人喜欢把自己的名字单字叫成yutaka,比yuu的发音好听了不少呢。”
裕用眼睛余光瞄了眼带土,假装目不斜视地握起了琳的手,“是琳姐姐的话,叫我ゆか也可以!”
如果给带土一个橘子的话,他此刻都能手动把橘子榨成汁了吧。
[等会,好像确实有一个来着……算了。]
她现在不太想回校长室那边。
因为看四岁左右的带土的表情很好玩啊。
“那个……裕?”琳还是选择了比较正常的‘yuu’的叫法,“你今年几岁了呢?”
虽然卡卡西比他们年纪小但也是和他们一起入学的,只是眼前的裕好像比卡卡西年纪还小……她猜不到裕几岁。
“……我好像是上个月的生日,目前已经活了五年左右了,所以应该是五岁吧。”
裕松开了琳的手,掰着自己的手指数年份。
“欸……那你比我年纪大呢。”琳稍微有些被事实惊到了。
“!??”带土作出了和——之前在医院时以为檜今年三十岁了的老师——一样的动作。
“居然也比我年纪大吗!?”
他震惊了。
“那么你就是那个和哥哥一起移居到木叶的……裕?”
眼镜老师想了好久发现好像是有这回事。
昨天下午放学的时候,他们的校长大人还召集他们开了个傍晚会议来着。
但听说那个孩子好像是五岁,所以见到裕这个看起来都没三岁左右的卡卡西年纪大的小孩子以后,没有往那个情况上想。
也是,营养跟不上消耗的话,身高确实会比同龄人矮上不少。
不过他们没有被告知裕的名字,这个老师知道也只是因为裕刚刚有自我介绍了来着。
别的称呼倒还能理解,那个maki是怎么来的啊?不论是写法还是读音都和裕不搭边吧?
……但是挺可爱的,发音。
“嗯。”裕一会看看左边的琳,一会看看右边的带土,不知道该往哪靠近一些更好。
“接下来就是午休的时间了,大多数同学都已经开始回家了……对了,你是和你的哥哥一起来的吗?”
眼镜老师向走廊探出脑袋看了一圈。
但除了自己班里的那些小孩以外,没有看到别的人。
“我哥还在医院没有醒,是有一个老师带我来这里的……但是那个老师刚刚也离开了,校长大人说让我在这边看看大家上学的样子……我能在这待到下午上课吗?”
裕想伸手捏住琳的袖口来着,但是被带土拦了下来并拍肩。
“那还真是很辛苦啊,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太好吧?不如中午去我那里好了!下午我再和他一起回来?”
带土把她拽得离琳远了一些。
“……”眼镜老师推了推眼镜,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带土——这家伙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呢,还带小孩?……啊,这小孩比他年纪大来着。
“那你的想法呢?虽然学校中午没有什么人,但如果你想在这边待着的话,可以跟着我们老师一起,也能和你聊聊学习和你的事情。”
眼镜老师站起来,拍了拍裤腿上好像并不存在的灰尘。
“我想去他——”
裕刚想指着带土的胳膊表示跟他走,就看到不远处正拿着根铅笔一边转笔一边走过远处的某灰银色头发的小孩。
那人还瞥了眼这边的几个人,看起来特别像是在鄙视人。
但他眼睛就是那种形状的,就好像也有那种眼型看起来非常凶但实际上性格软得可爱的人来着。
“我想和那个人一起!”
裕果断扔掉了带土的这个选项,选择了卡卡西。
“???”带土一脸懵。
——出现了,隐藏选项1号。
“听之前的那个老师说,学校里有一个超级聪明又厉害的人,我还什么都不懂,而且现在上学的话也比较晚了,可能有很多知识会错过……我想向他学习!”
裕跑过去扯住了卡卡西的围巾,用尽了力气揪着围巾试图把卡卡西拉到老师那边。
“!?”卡卡西被强行拉进了话题中,连铅笔都没拿稳,差点就像丢暗器那样给丢出去了。
“也不用非要找这个家伙的吧!”带土看到卡卡西就不爽,“只不过是聪明了一些、厉害了一些,就总是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你从他那里绝对学不到什么的啦!”
“哈?那也比你这个全校最笨的家伙好上不少吧?”
卡卡西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东西,但既然被嘲讽了,总之先回怼了过去。
“你说什么!??”带土气到捋起了自己的袖子,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没听见吗?我说你是笨——蛋!”卡卡西用小拇指虚挠了几下自己的耳朵,顶着个还挺好看的死鱼眼也开始了嘲讽。
裕就很想看他们两个小孩子时期的打架情景,往后退了几步,一脸的兴奋,就差没捧着桶爆米花给他们鼓掌了。
“好了、好了、那个,不要吵架啦——”琳在一旁看起来有些小慌乱,拽紧了带土的衣摆向后扯。
“我说你啊,怎么总和卡卡西过不去?你要是能多向他学习一下的话就好了。”
眼镜老师叹了口气,拿着记录板敲拍了几下带土的脑袋。
卡卡西虽然在那边嘲讽着带土,但并没有想动手的意思,两只手都揣在了裤子的口袋里。
如果真打起来的话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带土完败。
有不少都快走出拐角的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冲突,慢慢地聚合起来向这边靠近,像是想看好戏的样子。
但老师在这边,他们也不怎么敢起哄。
不过能打起来的话那就最好了。
“哼…”带土别扭地转过了头。
“好了好了,快点回家吃午饭吧。”琳明明自己还是个小孩,却又像是在哄小孩一样摸了摸带土的头发。
“我知道了啦。”带土有些脸红地躲开了琳的手,瞪了眼卡卡西,绕开他气哼哼地走了。
“……”
[可惜。]
裕看向卡卡西。
“老师,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回去吃午饭了。”
卡卡西隔着面罩打了个哈欠。
“是这样,这个孩子想向你请教一些学习方面的事情,你中午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带一下他吗?”
眼镜老师拍着裕的肩膀把她拉到卡卡西面前。
“唔……好吧,我一会会早点回学校的——!”
卡卡西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转身要走,但又被裕扯住了围巾。
“我可以跟你去你家吗?”裕双手合十,“拜托了!卡卡西大哥!不会给你添太多麻烦的!”
“你就把他带过去吧,他的家人不在这边,中午一个人在学校的话也容易出问题……只要下午把他再带过来就好。”
眼镜老师用商量的语气和卡卡西说。
“……好吧。”
卡卡西还是很不情愿的样子。
但他面对老师和别的大人时还算是蛮规矩的。
于是裕颠颠地跟着卡卡西走了。
卡卡西走得挺快,裕要一会跑几步才能跟上。
“你回来了——这位是你的朋友?”
也不知道是恰好没事还是特意空出来饭点的旗木老爹,系着花围裙从厨房探出了脑袋,看向玄关后又笑了笑回到厨房。
“我回来了,只是一个不认识的人而已。”
卡卡西自顾自地换了鞋后就跑向了厨房。
裕只能自己看看周围试图借一双家居鞋来穿。
此时正是午饭的时间,而旗木家的厨房里也不例外地准备着午餐中,从里侧传来的食物香气,让裕几乎是跑了一路而变空掉的肚子,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
卡卡西被朔茂从厨房赶出来去招待裕,听见裕肚子的叫声以后,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挑起了眉,让他的眼睛看上去稍微大了那么一点。
[可爱。]
“你还没吃吗?接下来我们就要吃午饭了,没有你的份,不过你要是学狗叫一个小时的话……也不是不能让你蹭一顿饭。”
卡卡西抱着胳膊站在一边说。
[……]
裕在心里回收了对幼年卡卡西的评价。
第十八章 旗木家的午饭time
卡卡西此时的样子让裕想起了某自然卷的银。
就,让人看了非常想打的那种。
裕还没有找到家居鞋,思索了几秒以后,毅然决然地转身走了出去。
“卡卡西啊……”
朔茂有些无奈。
即使是在各种食物器具正吵闹着的厨房里,他也是能隐约听见外边的卡卡西是在说什么的。
而且卡卡西也是在厨房门外的墙边站着的,不远。
卡卡西一点都不在意,正想着没有麻烦事了的时候,从门外的院子里传来了特别响亮的狗叫声。
响到在厨房的朔茂都能听到。
“汪!汪嗷~!!嗷!嗷呜!汪——”
裕并不是单纯地喊着汪汪汪,而是连犬类叫喊时不同情绪的语调也一起喊了出来。
低吼是也有的,但是那个听起来不响,也不像是狗叫,裕就没喊。
“……”朔茂拎着汤勺走到了厨房墙侧的窗前,看向院内。
裕站在院子里的一个矮矮的青石方台上,像是报鸣钟一样地站得笔直,毫不羞怯地在那大喊着。
“……”卡卡西看到自家的父亲看自己的眼神中带上了一点责备,“我、我知道了啦!”
卡卡西跑到门口,踩着出门的鞋子,打开门对着外边喊:“别喊了!会带你的份的!”
裕不为所动地在那继续喊着。
卡卡西以为她没听见,嘟嘟囔囔地穿好了鞋后也跑了出去,拽着裕的胳膊又重复了一次。
“……”裕扭头看了他几秒。
卡卡西不情愿地拉着她要进屋,裕甩开了他的手,深吸一口气——
“汪!!!”
裕一脸认真地看着院外,再次大声地喊了起来。
“够、够了!”卡卡西看到已经有路人和邻居注意到这边了。
——谁家狗喊得这么凄惨?发生了什么?
人类的好奇心并不比猫轻多少。
而在他们看到了在这喊着的是个人而不是狗的时候,他们的好奇程度止不住地upup了上去。
“喂……!”卡卡西觉得很丢人,抬手捂住了裕的嘴巴,让她没办法再喊出狗的叫声。
“够了,不用喊了,进屋吧,会带上你的份的!”
他看到已经有人开始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着了。
——这不是旗木家吗?他们家的孩子也在,不过另外那孩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在学狗叫?不是吧,欺凌?……
虽然听不太清那些人说了什么,但卡卡西能从他们的眼神里猜出个大概。
{好丢人!}
卡卡西的脸红了。
是又羞又气的那种。
他自认为自己从未给家里丢过人。
“不许喊了!”卡卡西威胁似的瞪着裕,慢慢地松开了手。
“……汪!”裕沉默几秒后又开始汪了。
卡卡西听到后立刻又伸手捂住了裕的嘴。
“喂!!!”
“好了,卡卡西,不要欺负同学了……”朔茂也来到了院子里。
“我才没有……”卡卡西小声嘀咕着,觉得自己的父亲都出来了,裕应该不会继续喊了吧就松开了手。
“我没问题的,还有五十多分钟……汪~汪!”夏认真地回答后继续开喊。
“喂!!!!!!”卡卡西几乎是整个人扑了过去,死死地捂住了裕的嘴巴。
“好了好了,卡卡西,别闹了,你的这个同学叫什么?”朔茂把卡卡西和裕一起扶了起来。
“……不知道。”
卡卡西是真的不知道。
毕竟距离和‘他’初次见面到现在都还不到半个小时呢。
“……好吧,不过已经够了,卡卡西只是在和你开玩笑吧?等下去厅里和卡卡西聊聊吧,再过十多分钟午饭就好了,对了,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
朔茂对裕亲切地笑着。
卡卡西警惕地松了手。
“……ダッ——”
裕刚说了两个音就又被卡卡西条件反射一样地抬手捂住了嘴。
“……”
“卡卡西。”朔茂扶额。
“……我知道了啦!”卡卡西转身冲进了房屋内。
“啊哈哈……我这边也很抱歉呢,卡卡西这孩子不太会与别人相处,还请你多谅解一下,希望你以后也能继续和他好好相处……”
“嗯——”裕认真地点了点头,跟着朔茂回了屋。
——至于院外的那些围观路人是怎么想的,那就不关裕的事了。
朔茂把卡卡西只穿过一次的浅黄色毛绒拖鞋给裕找了出来,让裕先随便找个地方坐。
卡卡西躲到了厨房里。
“你这个同学还挺有意思的。”朔茂重新将汤锅下的火势调大了一些。
“……我又不知道他真的会喊。”卡卡西扭过了脑袋,“对不起,爸爸,我给你丢人了……”
他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本来不觉得裕会喊的,而且就算喊也大概会在屋子里喊个一小会吧……谁能想到她会堂而皇之地跑到外面、还一点也不觉得羞耻地学狗叫学得那么大声……
只要你比让你出丑的人理直气壮又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那么那个实际上出丑了的人就不是你而是对方了。
前提是对方的脸皮厚度不高。
“没事,这也不算什么,以后你和他好好相处的话,误会自然就会解除了。”
朔茂摸了摸他的头发,把他往厨房外轻轻推了推。
“去和他聊聊天吧。”
朔茂从冰箱里翻出了一棵卷心菜,一叶一叶地拿下来洗着。
卡卡西回到厅里的时候,裕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正坐在小餐桌前的坐垫上,好奇地左看右看。
“喂,你叫什么名字?”卡卡西盘着腿坐到裕的对面,不爽地用手指敲了敲桌边。
“……等过些天我上学了以后会自我介绍的,那时候你就知道了。”裕看着这个矮矮的小圆桌的材质,总觉得很怀念。
——这种小桌子也可以往床上放,一边躺着一边吃东西也是完全可以的,很多住宿的人也都有类似的小桌子,不过那些不太一样,是可以折叠的。
“反正我也不是必须要知道你叫什么。”卡卡西摊开了自己的手,“听老师说,你是想向我请教来着?”
裕还在那边摸着这个木制的小圆桌。有些恋恋不舍地从上边移开了视线,“嗯,因为听大家说你是学校里最厉害的学生了,我不太能和老师们相处得来,所以想着如果能请你教教我的话就好了。”
“咳,好吧,你有什么地方不清楚?”卡卡西似乎是因为‘最厉害的学生’而有些小得意,咳了下后一本正经地敲着桌子问。
“我目前还不会提取自身的查克拉,感觉这应该是基础吧,学校的人都已经会了,也不能去麻烦老师再额外给我一个人讲一下……”
“你连这个都不会?”卡卡西伸手对着裕比了个捌,“难不成你比那家伙还要笨吗?”
小时候的卡卡西除了聪明厉害又有些帅以外,在对他没什么想法的人眼里来看真的是……很欠打的样子。
“……我是昨天刚和我哥从川之国搬到这边的,川之国没有忍者,也没有类似的知识,所以对于忍者的事情我还不是很清楚,麻烦你了。”
裕忍了,毕竟自己目前有求于人。
“好吧,方法很简单,一般人肯定是能学会的,我只说一次——……”
卡卡西把老师讲的东西和自家父亲教给他的方法总结了一下,一步步地告诉了裕。
裕并不是完全不清楚,只是记不太住了而已,可能是缺少了什么步骤,所以才一直没成功。
但她也仍然很认真地听着卡卡西的讲解。
当朔茂戴着隔热手套将汤锅从厨房端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自己家的儿子正在认真地给另外的那个孩子比划示范的情景。
“第一步成功了,接下来就是试验了……别的你做不到,但基础的三身术还是可以的吧?我先给你示范一下变身术,你之后试试。”
卡卡西拍拍有些发麻的腿,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变身术是基础三身术中最简单的忍术了,替身术需要让自己的精神和别的物品联系起来,而分身术则是要将自己的查克拉进行分化,要让分出来的部分与自己保持相同,比起这些,只需要改变自身外形的变身术更简单一些。
不过如果对变身后的对象有要求的话,那即使是变身术,用起来也并不会很轻松。
变身术的话忍者学校的孩子基本都会用,但目前大多都还只是随便变变的阶段而已,要是变成另一个人的话,那就必须要去注意更多的细节了。
朔茂有些好奇卡卡西会变成什么样子,端着锅悄悄地往厨房那退了退。
多数人使用的变身术的印并不固定是寅印,有一些人会结出和‘未’印类似、但左右手相反的印。
不过卡卡西目前用的是正儿八经的寅印。
“嘭——”
随着一阵忽然出现并完全遮挡住了身影的烟雾一点点地散去后,变身后的卡卡西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脸很像朔茂,但是面容稍微比他柔和了一点,头发不长,颜色是比他们二人发色更浅一些的银白。
体型的话,看上去像是个二十一二岁的人。
“……谁?”裕有些疑惑。
“这你就别管了,现在你看不出来是我了吧。”卡卡西说着便转了一圈。
他看到了端着锅鬼鬼祟祟地躲在厨房门后有些发愣的自家父亲。
“……你的变身术不错,先解除吧,午饭已经好了,之后吃完饭再和他讨论学习的事吧。”
朔茂看两个小孩都注意到自己了,也就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把锅放在了圆桌正中央,招呼卡卡西一起去厨房帮忙端菜盛饭。
“这个锅很烫,小心别碰到。”朔茂笑着揉了揉裕的头发。
“嗯。”裕乖巧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难不成那个是传说中的旗木麻麻吗……]
她回想着刚刚看到的人。
第十九章 小孩子吗你们?(是的)
朔茂准备的午饭菜样稍微有点多,他和卡卡西来来回回端了好几次才把所有准备好的菜品都放在了圆桌上。
期间裕也有想帮忙来着,但是被卡卡西嘲讽着说会越帮越忙——然后就被赶回了厅里。
餐点准备完毕,朔茂领着卡卡西又去准备餐具了。
[总之先去洗个手吧……]
裕想着,捶捶坐得有些麻了的腿,走向印象记忆中的洗手间。
“你要去哪?”
卡卡西一手端着一个盛满了米饭的碗走出了厨房。
而朔茂只端了一碗,但另外的手上还拿了三双筷子与三只小勺。
“我先去洗个手——”裕冲着他们憨憨地笑了笑,跑去了洗手间。
“……”卡卡西皱起了眉。
“好了,去把饭碗放下吧。”朔茂说着,顺着卡卡西的身旁走了过去。
“……看什么啊。”
小时候的卡卡西还没有别扭到在家吃饭的时候也要戴面罩的习惯。
“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裕用汤锅里的勺舀了些炖菜,悬空了五六厘米将炖菜盖到了自己的饭上,然后把勺放了回去。
“朔茂叔叔的厨艺真好——”裕想夸人,但发现自己用来夸人的词库荒凉得不行,最后只能简简单单地说一句厨艺了。
不过要是让她去夸像自来也那样的人的话……那倒不用顾忌什么,直接把所有的褒义词丢过去就好。
但朔茂很显然不是那种……那种人。
“是吗,那就多吃些把,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朔茂笑着,把他那边的青椒炒鸡肉丝向卡卡西和裕那边挪了挪。
“……嗯,谢谢。”
裕礼貌性地夹了一小点放到了盖着炖菜的饭上,默默地端起碗继续吃饭。
卡卡西并不挑食,朔茂做的那些菜他每道都有吃。
不过也可能是朔茂知道他不喜欢吃什么,所以没有去做他不喜欢吃的东西吧。
这之后一直到三人将这顿午饭吃完,期间都没怎么进行交流过了。
“我也来!”卡卡西想跟着朔茂一起收拾桌子,但被委婉地拒绝了。
“等下你就得和你的同学一起回学校吧,这里我来就好。”
朔茂就像是个家庭煮夫一样,稳稳地把餐具和整个桌子一起搬到了厨房里。
连一根筷子都没掉下来。
“你的父亲好厉害呢。”裕顺着自己胸肺部分的气,尽量让自己别发出打嗝的声音。
“那当然。”卡卡西得意地扬起了脑袋。
“对了,你帮我看看。”裕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爬起来站好,作出了变身术的手势。
“嘭——”
裕变身时产生的烟雾没有卡卡西的多,外表上……
“失败了啊。”卡卡西上下打量了一圈裕,没发现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有点难。”裕的表情严肃了起来,闭着眼睛再次感受着制造出来的查克拉。
又是一阵烟雾散去,裕还是那个裕。
“……看来你才是最笨的那个啊,就连学校里超笨的人用都不会像这样毫无变化的。”
卡卡西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摊手。
“有变化啊,我的头发长了一些!”裕把脑袋后边的发尾揪到了前方,像是挥舞证据一样甩动着。
“没看出来。”卡卡西鄙视地看了她一眼,伸了个懒腰,“该回学校了——”
他跑进厨房,似乎是和朔茂告了个别,然后开开心心地跑向了门口。
“喂,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啊,快点过来。”
然而当卡卡西的视线转到裕身上的时候,情绪就稳定回了像是无时不刻都在鄙视人的样子。
“喔,我也和朔茂叔叔先告个别。”
裕去了厨房。
朔茂还是系着围裙的,正站在水池边刷碗。
“叔叔,我们要回学校了。”
裕小小地给朔茂鞠了个躬,“今天的午饭真的是非常好吃呢!……以后我也可以再来这里找卡卡西吗?”
她期待地看着朔茂。
找卡卡西是借口,实际上是想蹭饭而已。
不过也不能就这么白吃白喝,之后再来的话就带点什么或者帮忙买食材好了……
朔茂家应该是不缺钱的,毕竟他是那个白牙嘛。
“嗯,当然可以,随时欢迎——”
朔茂捧着碗笑。
“等一下,刚吃完饭走这么快对胃不好的!”
裕在回学校的路上像来之前一样,追着卡卡西跑。
“什么啊,是你走得太慢了好吧?”卡卡西将胳膊背到了脑袋后面,斜了裕一眼。
不过没有再往前走了。
“之前你变的那个人,是你的……”裕跑到卡卡西边上缓了几秒,揪着他的围巾欲言又止。
“……不知道。”卡卡西见她跟上来就继续往前走了,被扯着的围巾并不是很紧,但他还是走慢了一些。
“?”裕拉着他的围巾慢慢地跟着走,“不是吗?不过很像……啊,难道是叔叔的姐妹?或者……”
裕心里有一句‘你父亲的女装模样?’但并不敢说出来。
因为那个样子确实很像朔茂,也很像卡卡西。
但如果是卡卡西的母亲的话,那个样子那么像朔茂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我早就不记得母亲……是什么模样了。”卡卡西停下伸手扯回了自己的围巾,没有回头,“快点走啦,不然就丢下你了,迷路了可别怪我!”
说完,他就迈步开始跑了。
“喂!?”
卡卡西走着她都追不上去呢,更何况跑了。
裕无比想念檜的那个手推车。
[不过那个的话也没办法让它自己跑……]
裕忽然想到了电动轮椅。
一抬头,卡卡西都快跑到街角了。
“喂!!!”
裕喊着。
卡卡西不理她。
“卡卡西!!!”
卡卡西还在跑。
“我要回你家学狗叫了!”
“……”
卡卡西停下来了,带着像是看仇人一样的眼神转过了身体。
“对了,朔茂叔叔说随时欢迎我过去玩——”
裕在原地歇了一会,再次追上了卡卡西。
“我不欢迎!”卡卡西愤愤地转身继续走,配合着裕的步子。
“哎呀你生什么气啊,学狗叫不是一开始你让我做的吗?”裕觉得扯围巾一点也借不到力,就把胳膊搭在了卡卡西的肩上,一副哥俩儿好的样子。
卡卡西很是不爽地拍开了她的胳膊,裕也不在意。
“说起来还有五十多分钟呢,我得补上,汪——”
卡卡西在周围的人注意到这个深井冰前,以极快地速度捂住了裕的嘴。
“不许喊了!”
卡卡西凶凶地说。
但他的这个样子在裕眼里实在是没什么威胁。
裕眨眼。
卡卡西不敢松手。
他特别怕自己的手一松开,这家伙就又开始在那汪了。
丢人。
他们就这样在街上僵持着。
“你在干什么啊!”
随着这个喊声出现的还有冲向了卡卡西的一个人,卡卡西想松手躲开,但是又怕裕喊。
于是他用另外的手拉着裕一起转移了一下。
“!!!”
卡卡西是躲开了,但是裕却被飞冲来的人给踹倒了。
“你没事吧!!!!”
带土手忙脚乱地把裕扶起来。
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琳正小跑着向这边过来。
“还行,没什么大事。”裕对幼年时期的带土并没有太大的期望,就连怪罪他都嫌麻烦。
“你躲什么!”
带土很是不满地对着卡卡西说。
“不躲等着被踢吗?”卡卡西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你躲开的话,我会踹到他吗!?”带土气。
“要不是你忽然踹过来的话,我会躲?”卡卡西鄙夷地看着他。
“有哪里疼吗?”琳有些担忧地问。
“没有,不是很疼啦。”裕挠头。
琳简直就是他们之中的清流、
“说起来,之前你们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吗……?”琳有些担忧地看了看那边和带土吵着架的卡卡西,又看了看裕。
“喔,其实是因为之前卡卡西他让我——”
“!”
卡卡西冲过来死死地按住了裕的嘴巴。
——闭嘴!
他用眼神威胁着裕。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带土不知道从哪里涌出了一股子的正义感,指着卡卡西一脸的痛心疾首。
“哈??”卡卡西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关于狗叫的话题,他确信没人听见。
因为裕在说出来之前就被自己捂住嘴了。
“你仗着自己成绩好就欺负别人!不要脸!”
带土用力拉开了卡卡西的手,把裕拽到了自己和琳那边,“虽然我的成绩没他好,但是我可以一起陪着你学习,琳的成绩也很好的,我们一起向她学习吧!不要理这家伙了!”
带土护犊子一样护着裕,瞪着卡卡西。
“那个,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琳举起了手,“我觉得卡卡西不是那样的人啦,至少听一下他们的解释——”
带土之前吃完午饭后就去等琳一起回学校了,路上偶然看到了卡卡西和裕在这似乎争执着什么。
裕好像是想给卡卡西一记锁喉来着,但却被卡卡西给反制住了。
只是这样的话还好,但等了好一会,都没看到卡卡西有收手的意思,而裕那边好像都快要窒息死了……
所以带土就果断地出手……不,出脚了。
“唔……”带土对于琳为卡卡西说话这点表现得非常不甘心。
“之前我去了卡卡西那向他学习来着,他教了我一些查克拉的使用方法,还教了我变身术,刚刚也不是什么吵架,只是我之前肚子叫了,他开玩笑说我想蹭饭的话就让我学狗叫,我就喊了,他后来捂着我说是开玩笑的就不让我喊了……”
裕解释到一半的时候卡卡西又要冲过来捂住她的嘴巴,但被带土给拦住了。
“这样啊。”琳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卡卡西不会随便欺负别人的啦。”
“……”带土狠狠地瞪了眼卡卡西。
裕倒是觉得印象里的幼年卡卡西一直都在欺负带土来着。
虽然只是言语上的挤兑。
“哼,笨蛋还是和笨蛋一起玩吧!”
卡卡西见之前的事情被说出来了,也不能指望什么了,嫌弃地看了裕和带土一眼,转身离开。
“你再说一次!!!”
带土气。
“好啦好啦,不要吵架了……!”琳拉住了带土的手臂,同时也拉起了裕的胳膊,“我们一起回学校吧?”
总是调和着这两人之间紧张气氛的琳,真的是很辛苦呢。
[所以只要她不会有事的话,就没有问题了吧?]
第二十章 午休时间
裕是和琳与带土一起回的忍者学校的。
距离午休结束还有一段时间,但大多数的同学都已经回到学校里了,正三三两两地在小操场上围着聊天。
大家都不怎么愿意在教室里闷着。
“你真的没事吗?”
带土这句话已经在路上就问了十多次了。
“……”裕懒得回答。
带土是觉得自己之前是准备踹卡卡西来着,所以并没怎么控制力道,所以……
他打量着裕的小身板儿。
“真的没事吗??”
带土就很紧张。
“他都说没问题了所以我想大概是没什么事的……而且他的样子也不像是有什么事啦。”
琳安抚着带土的情绪。
带土听了琳的话以后稍微淡定了一些,但随后又变得紧张起来了。
“真的不用去医院看看吗??”
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要不是裕严词拒绝的话,带土这一路上都想把她背着过来了。
虽然内疚可能占得百分比较多,但估计也有一些裕是被琳和他一起扶着的原因在里边吧……
不过也有他无论对男女老幼都‘非常热心’的理由在。
但这其中基本不包括琳以外的同龄人。
“说起来,你们都会用变身术吗?”
裕不再理会那边的带土,好奇地看向琳。
“嗯……会用倒是会用,不过变得不是很好啦。”琳挠了挠自己那半长不短的棕褐色发尾,有些腼腆地说。
“卡卡西之前给我示范了一下,变出来的还很不错……但我就一直没有做到。”
裕想不到自己哪里失败了。
明明已经改变了啊!
“我也可以的!”
带土后退了几步,双手握在一起结印——
“嘭——”
一个看上去和琳差不太多的人出现了。
“怎么样!”
带土用琳的外表得意着。
“不错呢!”琳有些惊讶,随后为他拍起了手。
是真的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裕绕着带土转了两圈都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差异。
[不过……]
“你再变一个别人试试?就那个……之前的那个老师好了!”裕挑眉。
“……啊,今天天气真好呢——”带土用琳的外表心虚地转移了视线。
“变不出来吧?”裕用手肘推了推带土的胳膊。
“唔……是、是又怎样啦!”带土气哼哼地变回了原样,扭头不去看她。
“啊……”琳有些疑惑,“为什么?”
“因为——因为……一直以来我都是和琳你一起行动的啦,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我当然是最熟悉你了啦……”带土扭过去的脸又变红了一点,“但我不熟悉别人,所以没办法很好地变成他们啦……!”
[可爱。]
裕伸手戳了戳带土发红的脸颊。
“干什么啊!”带土红着脸拍开了她的手。
“其实我也……目前变得比较好的形象就只有你和卡卡西了,不过老师的话也比别人稍好一些,还有我之前的长辈——”琳掰着自己的手指数目前变得稍好一些的人都有谁。
带土脸的颜色渐渐地回归了正常,还有点小失落。
“果然还是越熟悉越容易变吗……”裕又陷入了沉思。
“也不都是这样呢,好像对人或者别的生物足够了解了以后,多在意一下细节的话,就算是初次见面的人也可以很好地将对方的形象再现出来……”琳看向带土,“老师之前给我们讲解和演示变身术的时候,就是那样的,对吧,带土?”
“呃,嗯,是这样没错——”带土慌忙点头附和。
[其实你早就忘了吧?]
裕在心里吐槽着。
“也不知道哪里不对,但至少我觉得我是有在变的,你们帮我看看吧?”
裕说着,同样地结印变了个身。
一阵几乎没有多少的烟雾散去了,和之前没什么区别的裕出现在二人面前。
“怎么样?”裕期待地看着他们。
——她确实有变了的,只是外表并不明显……
“嗯……”琳抬手对着裕横着比划了一下,最后把水平线定在了裕的腰那。
“你的头发之前是到肩膀稍下一些的,现在是快到肚子那里了,还有……嗯……”琳皱了一点眉头,向前小走了几步,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裕,“眼睛……?虽然记不太清了但是你的肩膀也……有变吗?”
带土在一旁不知道琳在说什么。
在他看来,裕真的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能看出来吗!”裕兴奋,“别人我目前还不太会变啦,所以我就在我自己的形象基础上稍微改了一些,等以后熟练了的话,应该就可以试着去变别人了!”
说实话,裕之前对卡卡西的期望有些过高了,本以为那家伙是‘天才’所以肯定能看出来,谁想他直接就说是失败……不过也确实,稍微改了一点而已,不细心的话大概是看不出的,而且她目前也没办法变成别人,不然很可能会是奇形怪状的模样……她在没保证变得正常前可不想变成那样。
她也没想着去和卡卡西反驳什么,不然她觉得他们两个很可能会吵起来。
麻烦。
“嗯,这样也很好呢,只要之后多加练习的话就没问题了!”琳握紧了两个小拳头,向身体两侧振了振胳膊。
像是某咬着竹筒的女孩在ed后为哥哥加油的那个样子。
可爱。
“对了,琳,我想下个阶段以你为目标、尝试变成你的模样,那样可以吗?”
裕假装没有看到带土的表情,攥起了琳的小拇指,“你也可以参考我的模样!”
“那我呢!也算我一个啦!”带土争抢似的从琳那拉起了裕的手。
他似乎是想拉住琳来着,但是可能不太好意思。
“但是你们两个都比我厉害啊……不如你们比赛谁会最先变我变得最像好了?然后赢的那个人……嗯,我请客,至于请什么……之后再说,怎么样?”
裕从带土那抽回了自己的手,对着他们眨眼。
“这……”琳犹豫地看了眼带土。
怎么说呢,她并不是没有信心,而是……太有信心了。
“那个……”带土有些纠结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偷瞄了眼琳。
……赢的人被请客什么的虽然是很好啦,但他果然还是更想和琳一起……
“如果我赢了的话,可以指定请什么吗?”带土搓了搓自己的手,试探着问。
“你不行,琳的话可以。”裕理直气壮地将偏心表现了出来。
“欸!为什么啊?”带土不满。
“因为琳很可爱啊,而且你的话肯定会想着要和——一起吧?”裕并没有说出和后面的人物,而是以长音代替。
带土只是稍微懵了一下就顺着裕看向琳的视线知道了‘他’在说什么。
“我、我知道了啦!”他撅起了自己的嘴巴,克制着自己不去看琳。
“?”琳不太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你觉得怎么样?”裕问琳。
“嗯……但是你呢?”琳反问了裕,“既然你说要对赢了的人请客,那就等你变我们变成功了以后,再让那个赢了的人也请你一次吧?”
小孩子们之间的请客还能是什么?零食、玩具,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吧?拉面的话便宜实惠倒是不错,但……
这个时间的手打老板还不知道在哪漂泊呢,至于别家的拉面……咦,木叶还有别的拉面店吗?
“那就这样,我请赢了的人,然后输了的人请我怎么样!”裕将两手拍到了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不过我可能要过些天才能来上学,你们现在简单记一下我的模样吧?我也会尽量记住你们的——”
“嗯……”
午休的时间就在三人互相面对着面‘傻站着’的时候过去了。
就在还有十分钟左右就上课了的时候,操场上的学生们都陆陆续续地往教学楼内走了。
裕看到卡卡西从从楼后边的小型练习场向这边走来。
她想打个招呼来着,但是卡卡西看到她就立刻转脑袋当没看见了。
“那我们先回教室了?”琳和带土在教室的后门那和裕招手。
“嗯,下次见——”裕努力地冲他们挥着手。
裕回到了隔壁的校长室里,日斩并不在这。
不过自己之前带来的那些吃的都还在。
于是她爬上了校长的椅子上,坐在上边一本正经地将袋子里的食物一盒一盒地在桌面上摆整齐。
[先吃什么好呢……]
她犹豫着。
之前已经吃过饭了,还不是很饿,就先吃个水果吧。
她找了个装零食的小袋子,把里边的东西放进了大的口袋里,而后把那个小的摊开平放在桌子上,抄起那个幸存到了下午的橘子就开始剥。
裕并没有剥橘子的天分,没办法让橘子皮完完整整地连在一起、脱离橘子。
左一片右一小块的橘子皮实在是惨不忍睹,裕留了底下的一块大点的橘子皮当底座后,就把另外的那些都收拢在手里扔到了袋子里。
她托着带有皮的橘子底部,直接上口叼下来一小瓣橘子吃。
还挺甜的。
“好吃吗?”
日斩的声音突然从裕的身后响起。
裕吓到宕机了五六秒,回过神来后安抚了一下自己‘脆弱的内心’,犹豫着把自己没有碰到的另橘子在另一边掰了一半,伸出了哆嗦着的手。
“请吃……”
她很不喜欢这种忽然在别人背后说话的事情。
因为吓人。
“和忍者学校的同学们接触后,有什么感想吗?”
日斩笑笑推回了她的手,扶正了些自己的帽子。
“……就……普通?没什么特别的……”
裕又咬下了一瓣橘子,不确定地回答。
第二十一章 bug一样的年纪
“是吗?”
日斩笑眯眯地看着她。
“……”裕默默地从椅子上跳了下去,带着自己的橘子。
“一会大家就要去上室外课了,第一节是手里剑教学,第二节是体术演练,要去参观学习吗?不过这两节课程是连着的……之后就到放学的时间了。”
日斩见她让回了自己的位置以后也没有坐回去,而是向着门口走了几步,回头看她。
“不了吧,我和他们还不是很熟,等之后正式入学了再……”裕一边叼着橘子一边挠头。
“也可以,说起来他们的教室正好对着的就是那边的练习场,等下大家都出去了以后,你可以在教室里看看,看看大家是怎么上课的。”
日斩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慈祥模样,不过裕总感觉他好像是在计划着什么。
木叶的三代目火影很喜欢收留小孩,目标也不只是木叶的孤儿,别的也有,然后……把他们送去上学。
真是热爱教育的人。
裕咽下橘子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难得生在了这个时代,不努力一下的话简直对不起这个世界。
毕竟带土目前还是这么个蠢蠢的样子,琳也还在。
这多好啊!
裕花了三两口把手里的那些橘子都吃掉,而后收好那一点橘子皮去桌子上收拾自己的那些吃的,打算一会趴窗户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看他们练习。
“上课了吗?”裕拎着那些东西站在门边,期待地看向走廊。
“还没,一会老师还要先在教室里和大家讲一会话。”
日斩和她一起待在门口,看着外边。
——据说这是三代目特有的和小孩子拉关系的方式。
毕竟在将来的某天,装成普通老爷爷的日斩还厚着脸皮管只有几岁的鸣人蹭鱼吃来着。
然后就顺利地交流了起来。
“校长大人,您中午饭吃了吗?吃的是什么啊?好吃嘛?”
裕发现自己没办法立刻过去以后就开始和日斩唠家常了,“我中午是去卡卡西家里蹭的饭来着,不过那家伙说要我学狗叫才带我的份,我就叫了……但是朔茂叔叔做饭超好吃,校长大人平时也会自己做饭吗?”
她忽然有一种想吃遍百家菜的想法。
[……不过仅限人类的家庭,妙木山什么的就算了,有一堆虫子的油女家也……]
她认真地思考着要用什么理由才能成功地蹭到饭。
日斩忽然发现自己不太能理解这个小孩的脑回路。
而且这小孩说完就开始开小差了,看上去心思一点都不在这边。
于是日斩默默地蹲在一边,没有回答她的话。
[带土的话忽悠一下就能蹭到饭了,不过这边不知道是原版的还是tv的,也不能问他还有没有家人,琳……应该也不用做什么,不过她的家长好像也不在了……?]
裕决定有机会就组织一次野餐,什么食材工具都从野外准备的那种真正的野餐。
顺便看看小时候的带土做饭的手艺是不是也那么烂。
“他们出去了。”
日斩小声地拍了拍裕的肩膀。
“啊?”裕猛然回神,“那我先走了——”
她胡乱向日斩挥了挥手,跑到了之前被撞倒的那个门前。
忍者学校里的每个老师似乎都是身兼数职的,她之前看见的那个眼镜老师目前正兼任着他们的课外老师。
不过将来的伊鲁卡也教他们知识、考察他们的手里剑能力……
当老师也不容易啊。
裕打开了教室的窗户,再次把那些食物一盒盒地拿了出来,列到眼前,先捏了一串白色团子,一边咬着一边观察着外边学生们的手里剑课。
她本身是够不到窗户的,但是边上正好有一个桌子。
或许是基础和技巧都讲过了的原因,老师并没有说什么方法,只是准备了一定数量的手里剑,让学生们挨个上前瞄着木桩上的靶子扔。
裕扫视了一圈远处的人,没发现带土、卡卡西、琳以外眼熟的人。
明明入学仪式里的玄间啊钢子铁啊阿斯玛啊红豆红和凯等等的人都在卡卡西边上出现过了,但这个班里的‘熟人’就只有这仨。
忍者学校里不只有一个班级,可能是在别的班。
裕吃完了团子以后,用团子的签儿扎了块点心。
卡卡西那家伙的迷妹还真的是多,只是扔个手里剑全中而已,却好像他做了什么大事一样,所有的女孩子都在那鼓掌。
包括琳。
[能理解,小孩子嘛,分数最高就是最强……]
带土扔手里剑的时候也戴着他那个护目镜。
那护目镜还不是无色的,真的不影响视线吗……自带橙色滤镜。
今天的带土也没有扔中任何一个靶子,而且还差点扔到老师的眉心。
惨得不忍直视。
裕又扎了一块点心吃。
[有种在军训的队伍不远大大咧咧的吃西瓜的感觉……]
之前卡卡西扔完手里剑后转身回队是对着这边的,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自己。
带土的眼里除了琳就是卡卡西的,想来是不会注意到自己的。
男孩子们的手里剑分数除了自顾自地和卡卡西置气的带土以外,别人至少都是有两三分的。
然后是女孩子们的课程时间了。
有想要在卡卡西面前表现自己的人,装模作样地用自以为很漂亮的姿势扔了手里剑,虽然没有全中,但看上去挺好看的。
然而卡卡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甚至都怎么去看,一直在和身边的人说话。
琳投掷手里剑的姿势就很规矩,先是走过去站好,然后一起捏住十枚手里剑,深呼吸后将身体的重心放在后方,抬起胳膊以手腕发力,瞄着靶子一口气将十枚手里剑扔了出去。
靶子是分散布置的,位置有前有后,虽然是同时扔的,但后方的靶子却比前方晚中剑了半秒左右。
前方的几个靶心顺利地接收到了手里剑,后方的大多都是木桩被误伤到了。
琳给自己握拳打气,似乎在说下次也会加油的样子。
全部的学生都测试过了以后,老师公布今次的排名。
唯一全中的卡卡西不出意外的是第一,基本全都扔到了老师那的带土果不其然的是倒数第一。
如果有负分制的话,那带土或许是唯一一个负分选手了……
眼镜老师拿着中过带土一手里剑的记录本站到了他们前方,指出了一些学生手势的问题,并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才能提高准确李。
至于带土……
他面对着靶子还能扔歪到那么远,还是不知道怎么形成的弧线,没救了。
不过裕觉得某种意义上来说,带土也算是会出其不意的忍者了。
你以为他瞄准的是你,但中招的却是远处的同伴……也挺好的,但条件是带土必须一个人被围攻。
不然他可能就打不到敌人、误伤自己的队友了。
一大节手里剑术的课程时间内,裕把团子和点心都吃完了。
她开了零食的袋子,捏着两个团子的签就当成筷子去夹着那些吃。
毕竟沾到手上的话比较烦人。
接下来是体术课。
在卡卡西上场连续揍趴了好几个想‘出风头’而要和他对练的人后,老师满意又无奈地让卡卡西来给大家示范一下常用的体术姿势。
或许是怕不经意间被虐到翻车吧,老师并没有让卡卡西跟自己对练。
对了,被揍趴的人其中也有带土一个,即使是体术课,带土也是最惨的。
裕觉得在面对卡卡西时的幼年带土……是没有多少理智的存在。
她冷静地一边看眼镜老师的体术教学,一边把剩下的零食都吃完了。
裕把自己带来的那些东西都吃光了以后,悄悄地关上了窗,把垃圾装好拎着去了校长室。
日斩又不在了,不过桌上给她留了张字条。
——‘放学有人会来接你,在那之前随便逛逛吧。’
[万一我不认字怎么办。]
裕在心里吐槽着,收好那张纸条,拎着垃圾往外边走,试图寻找室外的垃圾桶。
——室内的垃圾桶不大,装不下这么多带盒子的垃圾。
裕拎着垃圾袋在走廊里走着,走过卡卡西在的班级教室后,在隔了有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又看到了一个教室。
这里的学生们正在上室内课,或许是和隔壁班错开时间来上室内外课的吧。
裕趴在门那努力地踮起脚来。
教室内部是阶梯结构,没有前门,只有后门。
教室最前方的地板,在教室外走廊地板水平线的更下方一些。
简单来说,就是沿着走廊的平面开始用一个向下延伸的土遁的话,可以埋掉大半个教室的样子。
这里的熟人就比较多了,不光有之前说的那些,还有疾风。
等会,疾风不是比卡卡西小三岁左右的吗?卡卡西现在才三岁多啊……
裕陷入了沉思。
但入学式的场景确实也有看到疾风。
比卡卡西年纪大一岁的红和阿斯玛也在这边,同样比他大的带土也在那边,而没有卡卡西大的疾风和红豆也在这边……
而比红他们还大一岁、比卡卡西大两岁的钢子铁那对儿守门的也在这。
[这是按什么分班的???]
裕开始怀疑人生。
疾风也真的流批。
要不是他那个病的话,估计能比卡卡西要厉害。
鼬虽然也生了病,但他有写轮眼,疾风就没有,所以同样是生病,他还没有人家一个得了绝症的人厉害。
一岁小孩的平均身高也就比三岁的平均身高少了十来厘米、二十厘米,所以疾风目前和五岁还很矮的自己差不多高。
裕压下了脚,拎着垃圾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不明白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十二章 放学回家前的小插曲
裕绕开了那边还在上体术课的一片区域,绕了一大圈才终于找到了一个特别大的室外垃圾桶。
她把垃圾都放在那里边,去了趟学校的洗手间。
[说是有人会来接我…]
裕拧紧水龙头后向水池甩了甩手上的水。
[我要在哪里等?教室?校长室?还是学校门口…]
她怕对方在校门等的时候没等到人进学校来找,而自己在校长室没等到就去了教室,然后没看到就去校门那边,而对方正好又去教室找她……完美错过。
[而且是谁来接我?那个白眼的?还是之前那个老师?]
裕甚至把那个后勤班的大姐姐都算了进来。
但还是猜不到会是谁。
“厕所、厕所——”
一个风一样的人冲进了洗手间里,掠过了洗手台进到了更里边的厕所间里。
裕很自然地看向发出声音的家伙。
——除了完全没有好奇心的人以外,其他的人在面对别人发出的任何声响时都会不由自主地去注意一下不是吗?
公交车上按铃、前台点餐、走路的时候有人结伴说话擦肩而过——基本都会有无意识地去抬头看一眼对方的人。
裕也正是向厕所间好奇了那么一下后才发现自己是进的男厕……
因为以前在家里的时候都是共用的洗手间来着,她、她的母亲、她的大名爸爸有一个单独的,其他的阿姨们和佣人们也有两个分开的洗手间。
反正在家是除了自己的那个就没去过别的了,而在川之国的檜家里也只有那一间,这边的新家里倒是有两个,不过也不是分性别的就……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吧。]
裕非常淡定地扭回了脑袋,又拧开了水龙头打算重新洗一下手。
反正她在生于这个世界以前都是去的男厕的。
所以看到男女标志的时候,下意识地就进了男的那边……不过也是在这个世界里第一次看见熟悉标识的原因吧,所以也就选了熟悉的那一个。
不过就算一直是去女厕,偶尔也会有脑抽进错男厕的情况嘛。
就像是上课时口误喊老师为麻麻一样。
[嗯,确实有呢,那种情况。]
裕再次拧紧了水龙头。
“啊,这么巧,你也来上厕所啊?”
她转脑袋就看见了从厕所间里走出来正向她挥手的带土。
“……”
[在厕所偶遇有什么巧的啊?]
裕刚要转身走人,眼睛的余光瞥见带土向着这边拍来的手。
“说起来卡卡西那家伙还真是——”
带土话还没说完就被裕一脚踢到了一旁,戴着护目镜的脑袋差点撞到了水池边沿。
“你干嘛!”带土连忙扒着水池内侧让自己站稳。
“上完厕所要先洗手的你不知道吗?”裕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水池。
“我知道了啦……”带土委委屈屈地抬手想挠挠头发来着,但意识到后立刻放下来了,拧开水龙头开始洗手。
“要这样洗才更干净一些。”
裕嫌弃地走到了带土边上把他挤开,伸手接了捧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移到上边的旋钮处松开了手,让水顺着上边流了下去。
重复了几次后,裕才拽着带土的胳膊把他的两只手放到了水流之下。
“这么麻烦啊……”带土一边抱怨着一边洗。
“这样更干净卫生一些,女孩子们大多都是喜欢清清爽爽的男孩的。”
裕一本正经地跟带土讲着。
“喔……”
带土信了,洗得更认真了。
“说起来,你们现在不应该是在上课吗?”
裕对着水池甩了甩手上的水,抱着胳膊站到一边。
她倒是不认为带土只是因为三急才在课程中来这边上厕所的。
“是啊,我和你说,卡卡西那家伙特别的过分!”带土一听到上课的话题就来劲儿了,连忙拧上了水龙头,还带着水的手往脸上一摸,把自己给凉到一哆嗦,“你看我的脸肿没肿?”
带土把自己的护目镜抬到了脑门上边,特别紧张地在裕面前向左扭头后又扭到了右边。
脸侧是有些红,之前戴护目镜时的镜框边上也有一道不浅的印儿。
带土把自己鬓角那本来就没有多少的头发努力地向上扒拉着,露出了有些发青的痕迹。
“他是照着你的脸打的吗?”裕见带土脑袋都伸过来了也就顺势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摸到青得有点发紫的地方时还用手指按了几下。
“疼!”带土连忙躲开了裕的手,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脸。
裕之前只看到卡卡西特别利索地来一个打趴了一个,具体怎么打的倒是没怎么看清。
不过好像……确实有对着脑袋那横扫的动作。
“你怎么不躲开?”裕扯了扯他的护目镜,眼看着要被扯下来的时候,被带土又好好地戴了回去。
“躲不开啊……”带土愁眉苦脸地说。
“……”
[是我高估你了。]
裕摆手,“快回去继续上课吧,脸上那种程度的伤几天就能好了,不用担心什么。”
虽然她也不觉得带土是因为担心伤势严重而打算借上厕所的理由查看一番的,但目前就姑且当作是那样吧。
“知道了!”带土冲着她挥了挥手,跑出洗手间。
裕溜达着去了校长室,日斩还是不在。
她决定现在去学校门口等着,至少这样的话不论是谁会在放学时来接自己,都能一眼就看到自己了。
教学楼距离门口还有一点距离,而出了学校里边再走几步就能看到远处的练习场了。
裕再一次绕开了那边,走到了校门的外边,蹲在了墙侧,背靠着墙抱住自己的腿。
[今天晚上吃什么呢……]
她在想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临近放学,一些学生的家长陆陆续续地在校外聚起了堆,在等孩子放学的过程中,有人一个人在那安静地等孩子、有人随便拉了一个人聊天、有人安静地站着的时候被人拉住聊天……
不过也有那些很忙的家长因为任务和别的事情,没有过来。
卡卡西的父亲就是,一直到学生们出学校了都没有出现。
而卡卡西毫不在意地自己一个人走上了回家的路,走得还很快,看都没有看门边蹲着的裕。
“卡卡西!!!”
一个不是西瓜头的西瓜头系着像是口水巾的红色方巾冲了出来,左看右看。
“那边。”裕蹲在墙边给他指了路。
“谢啦!”
这个人冲着裕露出了非常灿烂的笑容,随后毫不犹豫地向着卡卡西前行的方向跑走了。
凯小时候……还是挺好看的,就是头发黑得发亮发油,眉毛有些粗,鼻子有些大,活力过于充沛了而已,至少那个有些散乱的头发还蛮好看的,不过就是头发上边太亮了。
“你不回去吗?”
带土揉着脸跟在琳的身边走出了学校,在打量了一圈周围的时候,发现了蹲在一旁的裕。
不注意看都看不到。
“有人会来接我,虽然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裕扶着墙让腿麻的自己慢慢地站了起来,“你们平时也是一起走的吗?”
她又有些好奇了。
“啊,是这样,嘿嘿……”带土挺直了腰板,挠挠自己的后脑勺,嘿嘿傻乐着。
“我们的家离得并不远,方向也基本一样,所以就算不一起回去,也经常会在路上碰到呢。”琳背着小手歪了歪头,“你的家在哪里啊?如果顺路的话,我们以后也可以一起回家呢。”
“啊……”带土愣了下,对着琳的背影欲言又止,裕把他的表情变化都看在了眼里。
[好玩。]
“真的吗?那太好了,不过我也不太清楚我家在哪……事实上我是前些天才和我的大哥一起搬到这边的,大哥一路上比较辛苦疲劳过度,在医院休养中,我是在早上跟着一位老师来这里的,虽然之前有人告诉了我我们的住所在哪,但我还没记住。”
裕挠头。
现在要是让她自己回家的话,那她就回不了家了。
不过倒是勉强能认着路找去卡卡西的家里,顺便再蹭一顿饭。
“这样吗,唔……一会大家就都不在了,他一个人待着的话有些不安全,带土,我们陪他一起等吧?”
琳扯了扯带土的袖子,向他提议着。
虽然他们现在还只是忍者学校的普通学生,但也比别的普通人要强上那么一点。
“!当然可以!”带土忙不迭地点着头,跟着琳站到了裕的旁边。
“今天在学校里过得开心吗?”琳开始找着话题和裕聊天了,“带土说下午的时候你也在学校里边,是去隔壁班跟课了嘛?”
“也不是,就是到处看看……之前有在你们的教室里看到你们在练习了,体术课……看上去有点可怕。”
裕觉得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去上课的话基本就是被打的、垫底的那个了,除非带土放海。
不然一般的放水的话根本没办法输给自己。
“嗯……我们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不过现在的课程确实比最开始要……总之习惯就好啦,有不懂的地方的话,除了老师,你也可以来问我们。”琳将带土往裕的这边拽了拽,“只是基础的话,我们也还是都清楚的。”
“嗯嗯嗯!不用去找那家伙也可以的!”带土立刻附和地说,“卡卡西那家伙根本就不会教人啦!而且性格也——……”带土看着琳,渐渐地消了声。
“不过卡卡西的父亲做的饭真的好好吃呢。”裕摸着自己的下巴,回想了一番午饭的滋味,“朔茂叔叔做饭的时候会系上围裙,那个围裙的花纹蛮朴素的,但是很好看,做的炖菜也和平常吃到的不一样,卡卡西好像很喜欢吃那个——”
“欸,是吗?”
琳睁大了眼睛,瞳中好像贴了亮片一样的闪亮。
“请详细和我说说——”
第二十三章 新的生活
带土站在一旁,无聊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块,时不时地去偷瞄眼琳。
琳认认真真地听着裕给她讲的在卡卡西家的午饭时间里发生的事。
周围的学生和家长只剩下没几个的时候,一个穿着有些嘻哈装扮却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人向裕这边走了过来。
“喂,那个就是来接你的人吗?”
带土没有参与进裕和琳关于卡卡西的聊天里,很快就注意到了那个人是往这边走过来的。
他用手肘怼了怼裕的胳膊,面向着琳和裕的方向,伸出拇指向后指了指。
“呃,不知道。”裕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番来人。
不知道是不是怕冷,这个人往身上套了好多件衣服,裤子也都是很长的那种,鞋子也是厚重的棉鞋,也戴了棉线脖套、帽子,手上则是类似拳击手套的那种不凸出手指的手套,脸……挡住了,看不见,但里边好像还有一层薄布,捂得连眼睛都看不见。
“……”
[穿成这样也太可疑了吧?]
裕拽紧了琳和带土的袖子,皱眉。
身高的话,目测……两米多?比一米八一的朔茂还要高出差不多一个脑袋。
而裕现在也才不到一米的身高,勉强能算0.85米。
身高差距带来的压迫感迎着裕扑面而来,琳也忍不住抬手握紧了裕揪着自己袖子的手,有些紧张。
只有带土大大咧咧地在那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地和那个家伙打招呼。
“你是来接裕回去的吗?”带土好奇地打量着那个人。
“……是。”那个人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对着裕伸出戴着手套而看起来圆润如多啦O梦的手,“……回家。”
“那个,不介意的话,我们能一起走一段吗?”琳小小地扯了扯带土的袖子,努力地扯出笑容面对着这个看不到脸的人。
“他们是我今天新交到的朋友……!我还想和他们多聊一会……”裕非常地感动,也用力扯了扯带土的胳膊,对着那个人说。
“……好。”那个人又僵硬地点了点头,拉起了裕抓着那俩袖子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身边,向前不自然地走了几步后,扭头示意带土和琳跟上。
“真拿你没办法啊。”带土挠了挠头,乐呵呵地跟了过去。
琳一边偷瞄着那个人,一边走到了裕的斜后方。
裕并不认识回去的路,所以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要带自己去哪……
虽然说了想和琳他们多聊一下,但也不知道聊什么,于是和琳开始聊各自喜欢的食物,而带土……则是在他们的另外那侧,问那个人是吃什么才能长这么高的。
“……肉,吃好多肉,还有蔬菜……”
这个人牵着裕的手收紧了一些,并向裕和琳的这边躲了躲,似乎很不擅长应对带土这样的人。
裕总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我、我们会陪你到家的……!”琳自己也害怕得不行,但还是安抚似地拉住了裕另外的那只手。
“啊!裕你太狡猾了!我也要!”带土很快就注意到了裕和琳在牵手的事实,连忙跑过去也拉住了琳的手,随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些脸红,又掩饰性地伸长胳膊把那个人空着的那边的手也拉了起来,和几人牵成了一个圈。
那个人的胳膊是被扯向后边的,看上去非常地不方便行走。
“……”
裕感觉到那个诡异的人手上施力更重了。
“这样还怎么走路啊……!放开啦,笨蛋。”裕只好违背自己内心地松开了琳的手,走了几步把带土的手也从那人手上拽了下来,“好、好了,就到这里吧,你们也不要太晚回家啊,我们先……走了……拜拜。”
裕重重地用没被牵着的手拍了拍带土的肩膀,对着琳笑,而后毅然地转身,和那个人走了。
“嗯……”琳担忧地揪着自己的衣服,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下次学校见!”带土依然什么都没有注意到,高抬起手臂用力地对裕他们挥着。
“我们也回去吧?”
带土松开了琳的手,把脑袋扭向一旁,脸色后知后觉地变得更红了,不过天也开始变暗了,琳没发现。
“……嗯……”琳仍有些担心地看着裕和那个人远去的背影,小叹了口气,和带土向着别的方向走去。
“那个……”裕不太敢抬头看那个人。
“……”那个人没有出声,只是在牵着她走。
“手……能松一些吗,有点疼……”裕依然不敢抬头,看着地面小心翼翼地说。
“……”那个人还是没有回答,但真的松开了些手,让裕没再感觉到被握得特别疼了。
裕觉得这似乎是一种善意。
她悄悄地把另外的手也搭了过来,一起握住那个人的手套。
“我们现在是去……哪?”
裕鼓起勇气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怎么说呢,这人走路的样子就不太像正常的人类。
但她不敢问为什么。
因为害怕问了之后对方不回答,同时再发现对方真的不是人……
“家。”
那个人简单直接地说。
“呃,是那个很有特点的家吗?”裕听到了这个回答后忍不住抬头,发现那个人的、似乎是脸的方向向这边转来了。
虽然看不见脸,但总有种是被盯着的感觉。
“对,家……你们的新家。”
那个人回答完这个问题以后就又将脸转回了正面,带着她走。
那个挺有特点的家周围没什么别的建筑,似乎是别人都不太能接受和这样奇怪的建筑并列在一起……
所以在他们又转过了几个弯以后,裕很快就看到了视线远处那和周围格格不入、非常突兀的房屋。
她稍微放下了些心。
[还好,真的是回这里的家。但……]
裕开始好奇这个人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了。
本来以为是之前见过的那些人来接自己的,但……不是。
“到了。”那个人说着,松开了拉着裕的手,把她往院子里推了推。
“学校放学原来那么早的吗!?糟了,已经这个时候了——”
裕看到躺了差不多一天的檜活蹦乱跳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往身上套着外衣。
“你知道学校在哪吗?等一下,我给你带路——”
屋内传来了叮了咣啷地整理桌椅的声音。
“你醒啦?”裕向前跑了几步,挥手试图让檜注意到自己。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檜应该是听说了要放学接自己的事情吧……不过日斩那边已经安排人了——]
裕想着,看向身后的那个人。
“啊,你回来了?抱歉,之前一直在谈关于入学和入住的事情,没注意到时间……你是自己回来的吗?”
檜看到裕以后渐渐淡定下来了,顺着她的视线往后看。
什么人都没有。
“好了,我们一起——……欸,你自己回来了?”房子里又跑出来一个拿着一堆文件的人,是早上领自己去学校的那个老师。
“……嗯。”裕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从肩到四肢都一点点地开始起了鸡皮疙瘩。
不过这种事情在忍界也……蛮……常见的……吧……
“我是和同学一起走的来着,他们家的方向不在这边,但是我后来看到了这个——”裕深呼吸,指着这个建筑外边的不规则外表,“因为很明显,所以我很容易就找到了家……”
真实的情况说出来他们可能不信,就不说了。
“既然回来了就不用急了,你们晚上都没吃饭呢吧?一起去吃个饭怎么样?我请客。”
老师整理了一番自己抱着的文件,把那些塞进了一个文件夹里,笑眯眯地从背心的口袋里拿出了早上新买的棒棒糖,递给了裕。
“不用了,不麻烦您了,今天的事情非常感谢……!”檜连忙摆手并对其鞠躬道谢。
老师若有所思地盯了几秒檜,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棒棒糖,一边把檜扶起来一边往他手里塞,“也是,今天是你和你弟弟正式入住这边的日子,在家吃的话,那边拐过去有一个蔬菜店,附近——”
老师像是居委会的老阿姨一样,告诉着檜周围都有什么、什么菜在哪比较便宜。
檜很认真地听着。
“——……差不多就这样了,白天你可以先到处走走,说起来附近正好有个书店在招工……你可以去看看。”老师非常友好地拍了拍檜的肩膀,“那我就去把这些资料交上去啦,有空一起吃饭!”
他说着,一边挥手一边向院外走去,路过裕身边的时候还顺势揉了揉她的头发。
裕看在他早上给自己买吃的了的份上,没和他计较。
“你的身体好些了吗?”裕目送着老师消失在街角以后,扭头问檜。
看起来挺精神的,就是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稍微显瘦了一些。
“嗯……你呢?今天在忍者学校里参观后感觉怎么样?”檜一边说着一边把建筑的门上了锁,牵着裕走出了院子,又给院门上了个锁,“我们先去买一些晚饭的食材吧?火影大人也给我们发放了一些补助,暂时不用担心生活的问题,我明天白天会去刚刚那位先生说的书店那去看看的——”
檜和裕说话的同时,止不住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木叶街道。
裕还没来得及回答,檜就自顾自地把话说下去了。
——“学校方面说安排你在这星期过去以后的下周一里正式入学,这期间你要是想去学校的话可以在上午去校长室找火影大人,说是会给你安排一个空闲的老师教你一些基础、让你入学后能尽快跟上的。”
——“虽然刚刚的那位先生说过我也可以去学习,但我并不怎么想成为忍者,就委婉地拒绝了,比起忍者来,我更想能安安稳稳地生活,啊,也不是说觉得当忍者不好,只是觉得我不太适合那样的身份——”
“……”
裕静静地跟着他往前走。
“你要加油啊,我也会加油的,我们就要一起在木叶生活了,今后……也请多多指教啦。”
檜笑着看向她。
那是对将来充满了希望的笑颜。
“……嗯。”
裕也笑着回应了他。
第二十四章 买菜。
裕觉得至少这个时候就不吐槽檜,这个像是少女漫画的女主角一样的表情了。
虽然已经想过了。
“晚上想吃什么?”檜歪垂着脑袋看向裕。
“都行,除了虫子以外我都吃。”裕非常非常认真地说。
“再怎么说也不会让你吃虫子的……”檜的嘴角不自主地抽了抽,牵着裕走到了之前那个老师说的蔬菜店里。
小店不大,蔬菜的种类也不是很多,但比较常见的比如生菜、卷心菜、胡萝卜、土豆、地瓜、黄瓜、等等还有一些别的经常能吃到的菜都有。
附近还有个比较大的筐,专门用来放调料等等,葱姜蒜以及一些别的散或袋装的香辛料都有。
“我想吃那种……那种煎烙的饼,要薄一些的那种,是用面团揉擀出来的,不是面糊做的那种饼。”
裕松开了檜的手,跑到一边拿起一袋封好了、也贴上了价格标签的土豆。
她捧着那袋土豆左看右看,有些犹豫地拿起了一捆用保鲜膜缠好了的、同样贴了价格签的胡萝卜。
[切成丝混着炒吧……虽然熟的胡萝卜不怎么好吃。]
“嗯,那我们一会再去买些面粉——”
檜拿了些蔬菜店提供的一次性密封小盒,打开香辛料区的对应的玻璃盖,抄起小勺子往现在正敞着的小盒子里舀了一些散装的。
裕思考了一会把土豆和胡萝卜放进大门正对着的一堆筐中的一个里,然后把那个筐抱起来放到了檜的边上,稍微思索了一下便又去了附近拿了一大捆大葱。
[土豆丝加点葱的话也会比较香……也可以烙葱花饼。]
这么想着,她也去蔬菜店的柜台边拿了个一次性的盒子,放到檜的前边。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檜拿起了那个小盒子,问。
裕是够不到上边的,之前拿别的菜也都是踮脚拿的最外侧的那些。
“芝麻!”裕用力地点着头,并说明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好,稍等一下——”檜先把自己拿的装了一半的盒子放到一旁,合上刚刚那个的玻璃盖,又挑着芝麻的那缸打开了。
——对于那些小盒子来说,菜店的调料'总部'比起大盒子更像是……玻璃缸。
虽然挪动的话很沉,但密封性要比一般的盒子强一点。
——玻璃盖上四周都有硅胶的边,几乎可以说是完美密封了。
裕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别的蔬菜上边。
[青椒……]
虽然她不喜欢吃那个,但大家都说那个有营养。
[就当是为了身体健康吧。]
她这么想着,又挑了一些红的黄的和普通的青椒,默默地将其放进了购物筐里。
[至少彩色的看上去会更容易吃下去……]
其它的蔬菜就还是越新鲜越好了,不用现在就买。
裕看到了那边的卷心菜,想着要不要买一头。
这个可以做成馅料,也可以当作配菜,都挺好吃的,清脆爽口。
她忽然回想起之前在檜家里吃的菜馅包了。
虽然里边没有肉,但还挺好吃的。
“哥——”
裕扒拉下来了一头同样裹了保鲜膜和价格签的卷心菜,抱着走到了檜边上扯扯他的裤腿。
“怎么啦?”檜正在试图把一沓堆叠起来的塑封盒盖掰出来几个,给之前装好的调料扣上。
裕是无所谓,但檜是不怎么习惯那种超市或者便利店卖的打包装瓶了的调料的……
“之前那天早上的菜包很好吃。”裕抱着卷心菜对他眨眼。
“嗯……那明天早上就做菜包好了。”檜笑着把卷子菜从裕手里接过,放到筐中。
“不用,早上的话太早了要起早准备吧?晚上可以吗?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了,你要好好的休息呢。”
裕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腿。
“哈哈,谢谢,不过没关系的,今天下午之前我一直都在睡……今晚可能睡不着了,不用担心,我会多注意的。”
檜把裕要的那小盒芝麻盖子扣好了以后,塞到她的手里,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嗯。”裕把那盒芝麻稳稳当当地放在了购物筐的角落里。
[只要不是什么陌生人的话,摸头发什么的,倒也还行。]
裕也自己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头发蓬蓬的,从头顶向下抓挠过去的过程中,并不是很顺利。
头发长了就容易缠在一起,只有用梳子一点点梳才能梳开……
“哥,我想把头发剪短一些,这样太碍事了,万一和同学打起来的话要说被揪到头发就不好了……”裕把自己肩上的头发抓在手里,用另外的手指在上边比划成剪刀的模样,“后边的头发到耳朵那个位置再下一点的地方就好,前边的我自己来,你可以帮我吗?”
裕又开始扯檜的裤腿了。
“剪头发吗……我不太会啊,以前的头发也都是在附近的理发店剪的来着。”檜盯了会裕的头发,也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脑后的头发。
“没事,剪残了我也不怪你。”裕冲着他笑,转身又去挑别的菜了。
买的东西有点多,不方便拿,檜结完账正发愁的时候忽然想到了被自己带到木叶的推车,而后和老板商量了一下,把装好的东西和裕都留在了这边,自己跑回家去打算把那个推车带来。
“是生面孔呢……刚刚那个是你的哥哥吗?”
此时不早了,客人少得几乎没有,陷入了无聊状态的老板拄着桌子撑着脸侧靠在柜台上,看向门口不远处和一堆购物筐作伴的裕。
“嗯,我们昨天刚刚搬到木叶来,以后就要在这边生活了。”裕想找个筐坐,但怕坐坏了要赔,纠结了好一阵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在旁边没有乱动。
“这样啊。”老板把一只胳膊搭在柜台上,伏下身子打开了柜台下的橱窗,翻翻找找拿出来了两盒密封好的味噌豆酱,绕开柜台走到裕的身旁,“那我们以后也算是邻里了呢,以后也请你和哥哥多来光顾啊,这两盒就当做赠礼好了。”
他把那两盒味噌放进之前的袋子里,站起来面对大门伸了个懒腰。
“呼——再过一会我也要关店了啊,晚上都没什么人的,你哥哥还没回来吗?”
老板虽然开着一家店,但看起来却毫无干劲的样子。
他打开门向街上望去。
“你知道到关店也没人买的蔬菜,最后会怎样吗?”
街上没什么人,老板关上门后找了两个小马扎,一个放到了裕旁边,一个放在了离裕远一点的地方,自己坐了上去。
“谢谢大叔——……那些菜会变成大叔家里的晚餐吗?”裕确实也挺好奇的,她只听说过便利店的便当如果要过期了的话,就有机会成为当晚的员工餐,不过大多时间内都是扔掉的。
“哈哈哈哈哈,有一部分会的,不过大部分都会在隔壁的超市里降价寄售的。”
(✨※本作物价照究极风暴4里的那种来,基本就是普通的霓虹币价格,另外↓等等的大多情况都是我自己猜着写的,因为我又不是店长也没有在这种地方兼职过……✨)
菜店老板随意捞了一袋豆芽过来,指着价格签边上的赏味期限。
日期是……呃……
裕忽然发现自己并不清楚今天是几月几日,所以也不知道是期限是今天还是隔天。
“如果在这个时间的半日前还没有售出的话,就会在这个价格的基础上进行打折销售,而平时大家比起逛蔬菜店来,更喜欢去逛超市,所以遇到这种打折又没有过期的食材的话,会让人有一种‘今晚吃这个也不错,因为很便宜啊’——的想法呢。”
这位大叔一边说着一边把这袋原价就很低的豆芽也塞进了边上的袋子里。
“不过除了临期的商品以外,其它的蔬菜也会提供给超市的,所以想选择能放得稍久一点的食材的话也完全没有问题——”
大叔笑着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喔——是这样啊。”裕棒读一样地表示震惊。
菜店的大叔单方面地拉着裕给她讲价格与期限的事情,讲完了又开始讲如何进货的,然后又给她的袋子里装了捆香芹,开始跟她唠怎么处理会比较好吃。
檜推着推车赶回来这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和老板‘相谈甚欢’的裕和边上好像多了不少东西的购物袋。
“之前听你们说还想买面粉的是吧?这个推车不能带进去了,让你弟弟一个人待在外边也不太好,这么晚了……我这距离关店还有一会,让他们在我这再待一会吧,我帮你照看。”
菜店大叔热情地从檜手里接过了推车的握把,勾着他的肩膀把他送出了门。
“面粉的话建议买中等份量的,价格比较划算!”
檜还没能理解是怎么回事,懵懵地被目送进了隔壁的超市里。
大叔回来后帮忙把裕身边的袋子放在了推车里边,一边摸着下巴一边又拿了点别的零碎蔬菜放了进去。
“你哥哥年纪看起来也不大,是和你一起生活的吗?……还真不容易呢。”
大叔感慨地坐回了自己的小马扎上。
“我也是很小的时候,家长就不在了,所以很能理解一个人生活的感觉,更何况他还有你这样一个弟弟了……说起来我家的妻子也快临产了,一想到我就要当父亲了就有些……不知所措,所以现在就很想和你们这样的小孩子多接触一下。”
“……”
[虽然很感谢那些赠送的食材但……好想快点回去啊。]
第二十五章 搬到新家后的第一顿饭当然要自己家来做
檜买了两份中袋的面粉,一胳膊一袋地抱着回来了,手腕上还挂着印有超市商标的购物袋。
他还是买了瓶装的调料。
因为酱油醋之类的调味品,没有瓶子装着的话很麻烦,现在也不像从前那样能见到散装的了,有倒是有,就是特别的少。
他没买袋装的,因为买了的话还要单独再去买瓶子,对比下来还是瓶装的更划算一些。
檜看上去还算是身材纤细、且不怎么美型的美少年,但他的力气真的不小。
“今天真的是非常感谢……!”檜先向菜店的大叔道了谢,然后一点点把自己买回来的东西放进了推车里,期间那个大叔也过来帮忙了,檜有表示自己来就行,但是没用。
超市里什么都有,而见到檜抱着两中袋面粉去结账的时候,店员立刻一脸明了的表情,问他是不是隔壁菜店介绍来的。
檜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了是。
店员一边给他扫码结账一边跟他聊,说菜店的大叔总是很热情,大袋面粉和中袋面粉的量只差了很少的一些,所以普通人都会选择直接买一袋大的,而只有菜店的老板会想方设法地帮他的顾客省钱——
两个中袋的比一袋大袋的贵一些,量也只多了一点,但按照公斤重量来算的话,确实是中袋的两份比较合算,只是一般人都不会那么的斤斤计较而已。
而由于得知了檜是菜店老板介绍来的以及他最近才搬到这边了的事情,超市的店员给他稍微打了些折,还笑着说这次就算是特别优惠了,不要告诉别人啊——什么的话,让檜感觉真的是平白受到了大家的很多帮助……
很过意不去。
但檜也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回报大家善意的东西。
“以后也要常来光顾本店啊!”菜店的大叔乐呵呵地笑着帮檜把东西都放好了以后,送他们出了门。
“是,我会的,再次感谢……!叔叔再见——”檜一边把裕抱到了推车里,一边腼腆地回应着。
大叔感慨地目送他们走过了这条街的一半路程以后,将店门口的挂帘摘了下来。
——“今天就关店了吧。”
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
又坐回了推车上边的裕正翻着檜从超市里带出来的袋子,看里边都有什么。
大瓶装深色酱油,小瓶装浅色酱油,小瓶装浅色寿司醋,大瓶装普通的调味醋,还有对比起来显得中等的、似乎是蚝油的东西,塑料制带有把柄的桶装料酒,两瓶不同的油,真空包装的几小袋生白米,还有美乃滋以及番茄酱沙拉酱等等,还有一些别的家庭内常见的东西。
“……哥,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啊?”
裕很惊讶,檜居然能抱着这么多东西还一副轻松的样子……
说是轻松,其实拿着就和没拿一样,很平常,看上去一点都没有为这些东西的重量所困扰。
“嗯……大概就是帮忙运送货物的那种事情吧,这个推车也是之前打工的地方送的来着。”
檜慢悠悠地推着车走在木叶的街上。
天色已晚,冬日的时候天色在下午五点左右就已经变暗了,此时的天空中已经能看到明显的星星和半圆不圆的月亮了。
“听起来很辛苦,但是真的没问题吗?你这个年纪……”
裕仔细确认着他的脸。
明明看上去就是个只有十来岁的人。
“我还好啦,而且只是送货而已,也不是很难,而且比起忍者……我觉得我还不算是特别辛苦的。”
檜空出来一只手拍拍裕的肩膀,依然很轻松地推着自己的手推车。
“听你们的老师说,这些年的学生毕业成为忍者以后,就立刻会变得忙起来,而且也有过不到十岁就得参与战斗的人……或许我也是有些害怕吧,所以并不想成为忍者,虽然我们现在是家人了,但……怎么说呢,我也不是要阻止你,毕竟你的心愿就是当上忍者,可那样真的不是很安全……但我也没办法,而我如果一直都是普通人的话,只要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至少我能一直都在……作为你的兄弟,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檜注视着裕的眼睛,向她表现出自己的态度。
“……嗯,谢谢。”
裕低下了头。
[晚饭后再蒸点土豆做成沙拉好了……]
裕看着檜把推车推进院里后锁上了院门,然后自己被檜抱到了家门口,他打开门锁后示意裕可以先进去,而后自己在一旁一点一点地把推车上的东西往家里搬运着。
“不进屋吗?晚上外边有些冷,待久了会着凉的。”
檜搬完了面粉,正在把其余的东西整理收拢着往屋里拎。
有些东西是易碎的。
他打算最后再把那些拿进去。
“还行,我想看看你搬东西的样子。”
裕一边咔嚓咔嚓地把之前老师给的棒棒糖嚼成小块,一边蹲在门口观察着檜。
不得不说,动作还挺专业的,是专业搬东西的样子……
虽然她不进去的原因其实是屋里没开灯,之前也有过黑影蹿出的事件,所以裕不太敢自己进屋而已。
“好吧,反正东西也不是很多……”檜转移出了一袋子就算摔地上也没事的东西,拎进了屋里的玄关旁,而后又走到推车前继续整理余下的东西。
“为什么不把推车推到门口呢?”裕拎着失去了糖球的塑料小棍,啃着糖疑惑地举起了手。
檜把推车放到了院子里的一个小小的蓄水池旁,而那边距离裕自己蹲着的门口也有一段距离。
她不明白为什么檜把推车放那么远,还来回走那么远来搬东西,而不是直接放到门口,缩短要走的距离……
“……咳,因为之前躺太久了,所以我想着要多走一些路来活动一下身体……”檜咳了一声,一手拎起了一堆玻璃瓶的袋子、一手托在袋子下边减轻袋子的压力……
“这样啊。”
裕把口中的糖块咬的更碎了一些,托着腮看檜继续搬着东西的样子。
[大概是没想到吧。]
檜放完了最后的东西以后,把推车锁在了之前白眼老哥拴着这个推车的地方,回到门口的时候顺势就想牵起裕一起进屋的,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去。
裕看到玄关处有一个审美同样有些奇怪的鞋架,旁边放好了一双大一点的拖鞋,和一双她能穿的、小小的拖鞋。
“进去吧,先在客厅里坐会可以吗?和面花得时间有些长,之前那位先生买了一些零食,在茶几上,你可以先吃点那些,不过吃太多了晚上就吃不下饭了,那可不行。”
檜说着就先换好了鞋,拎起抗摔的、装着蔬菜的袋子,走到客厅里开了灯,而后去了厨房。
裕换好鞋后跑到了收拾干净的木地板上时,檜又出来把面之类的东西抱到了厨房里。
家具都蛮旧的,但是都还能用,清扫过后的房屋内部变得干净了很多。
裕在进到现在的客厅里以后,就忽然觉得自己‘回到家了’。
虽然才刚刚搬进来,但却有种自己已经在这边生活了很久的感觉。
……温馨?
好像不是。
……有家的感觉。
大概。
沙发是旧的,但沙发上的坐垫和靠垫相对而言比较新,应该是换过了。
裕看到沙发边上的小柜子上有一个像是全家福的东西。
——一对似乎是夫妻的人,头发花白,他们的身前有一个圆凳,凳子上还有一个……一只似乎已经成年了的、正常站立着有人的小手臂高的黑……猫?
耳朵是圆圆的,像是卷耳猫,毛发较长,但又是黑的……
不过她转念想到这是人都和水融为一体的世界,就觉得也可能是有这样的卷耳的纯色黑猫的……
它的毛色真的很黑。
黑得只能看清它的外轮廓和那金色竖瞳的眼睛。
[这就是之前那个大姐说的被救助的通灵兽吗……是猫吧?]
裕回想着在洗手间外看到的那个黑影。
动作迅捷,行动的时候完全看不清是个啥,很符合猫的特征。
[是猫的话就不用怕了……]
裕刚这么想的时候,胳膊上就又忽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缩了缩肩膀,感觉到背对着的窗外那边好像传来了一道凛冽到令人发冷的目光……
裕往沙发垫那边靠过去,警惕地扭过了头。
那并不是错觉,但她转头过去后就只看到了一道掠过窗外的光亮,而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
[好吧,就算是猫其实在这种情况下也……挺吓人的。]
裕决定去厨房和檜一起待着。
“一个人待着好无聊,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不如说我想帮忙欸,这样的话就能早些完成晚饭了吧?”
裕给自己找了进厨房和合理借口。
“啊,是吗?”檜的袖子都卷到了手肘那边,而露在外边的小手臂上此时正沾着量不少的面粉,“……唔,不过好像没有什么……这样吧,你自己看看找些事情做吧?不过不能乱动刀具,切菜什么的对你来说还是太早了。”
檜向四周转去上身和脑袋,确认过对小孩子来说危险的刀具都在裕够不到的橱柜台上以后,就安心地冲她又笑了笑,转回去继续揉着面了。
“嗯。”
裕一边答应一边把橱柜打开,翻找着,察看印象中的工具可能存在的地方。
五分钟以后,她成功地找到了一个卷刀,随后抱起一颗大土豆,蹲在垃圾桶旁边就开始削皮。
檜发现裕拿到刀,是在她削完了两个土豆以后,又削了一半胡萝卜的时候。
第二十六章 晚饭与它
“裕!?”檜惊到了,但两个胳膊都没办法从面团上移开,只能像是被‘速干的水泥’固定住那样,僵硬地扭过上身、尽力地伸长脑袋去看裕那边的情况。
“怎么了?”裕揪着被削了一半的胡萝卜的叶子,一脸无辜地抬起了脑袋。
这把叶子还蛮顽强的,看上去将断不断捏着又很稳。
“你还是来我这边吧,我们一起把这个大面团分成小面团好不好?”
檜伸手把另只手上的面薅下来,往盆里咣咣的面上地拍了两下,然后一手在面上一手在外、拎着大面盆和面让其不至于增加太多的重量而扣到地上,走到裕的身边蹲下。
“虽然这把卷刀不大,但对你来说还是有些危险的,万一手滑了怎么办?那个什么,忍者好像是需要用手来结印的吧?上学的时候也要做别的随堂测验……等你大一些再来帮忙削皮吧?”
檜像是哄孩子一样地笑着。
现在的裕也的确是个小孩子。
“没关系的啦,其实我切菜也可以的,这样的事情我也早就做过不少次了,没事的。”
裕好像要证明自己一样,把胡萝卜尖端那边用小卷刀怼着削了个不怎么规则的花形。
虽然丑,但这也足够告诉檜——自己不会那么容易伤到——的事情了。
“可是……”檜面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纠结。
说实话,他并不清楚这么小的孩子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而他关于自己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到记不清楚了,并不能给当下的现实提供什么样本。
“我们学校里连一二岁、三四岁的同学都能熟练地用手里剑攻击目标呢,而我只是拿个刀而已……”
裕低着头,把那块没有清洗过、被自己削成了花儿还有着不少泥的胡萝卜尖整块用卷刀的卷刃那边切进了垃圾桶里,随后继续将卷刀横过来,用直刃那边继续削余下的皮。
“……我也要尽快成长起来才行,因为现在学校里的同学也就只有几个比我年纪大而已,而现在的我还什么都没办法做好。”
裕说着,歘歘歘地把胡萝卜的皮都削下去了,与叶相连的那段也被她毫不留情地切了下去。
蹲在一边看着的檜稍微向后挪了两小步。
“这些就做成土豆丝炒胡萝卜丝吧?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在旁边看着我的,这些面团就算放那醒一些也没关系,甚至可以说那样更好……不是吗?”
只要檜没那么强势,那自己在这个新家里也还是会有不少的话语权的。
裕把泥了叭嚓的土豆和因为先削了土豆而同样沾了一身泥的胡萝卜,努力地踮着脚放到了水池边的台子上。
而后她跑去了一楼的洗手间,用边上那看上去好像是新买的苹果味洗手液,清洗了一下自己的手,在客厅里找了一圈找到了一个可以用来垫脚的矮凳,抱起来就往厨房那边跑。
檜心情复杂地看着趴在水池台上费力地洗土豆的裕。
土豆的形状并不规则,还有坑,还不小,裕拿着容易手滑而让其摔下去,所以削皮花了很久……而胡萝卜就不会,只要上下直着削皮就好,特别顺手。
檜在面团上倒了点油,借着裕洗土豆时开着的水龙头,冲了一下之前端着盆的手,而后站在裕旁边把盆放在台上,继续揉面。
又揉了几分钟,等面团整体的颜色变成了均匀的淡黄之后,把手从面盆中拿了出来。
——因为有油的原因,黏在手上的面块大多都回到了盆里,现在手上只剩下那层在灯下散发着饱满的光泽、看起来特别油腻的油了。
“请——”裕把土豆先放到了一旁,回到地板上给檜让出了地儿。
“嗯……”檜挤了点柠檬姜的洗洁精,将其抹满在两手指上,起沫后用有点热的水,连着油冲了下去。
檜洗完手后拿保鲜膜在面盆上封了一层膜,然后冲洗了下案板,平放于水池边的台子上后站回到凳子边。
裕踩上凳子继续专心地洗着表面坑坑洼洼的土豆,确认洗干净了才把土豆放在案板上,拿起第二个土豆开始洗。
很快,土豆和胡萝卜以及额外拎出来的一根葱都被裕洗了个干净,她找了两个盆冲涮下后放在案板附近,把其中一个土豆和那根胡萝卜随便放在一个盆里,左手按着留在案板上的土豆,拿出刚刚也一起被涮了的扁长菜刀开始切片。
大菜刀很顺手,但她就很喜欢那种稍细一点的……至少拿起来切下去的时候不会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土豆大片的厚度也不都是一样的,但对于非厨师专业的普通家庭来说已经很好了。
裕切完片后将两三片土豆叠在一起,切面横在案板竖着开始切丝。
手法不咋滴,但檜从中看出来裕是确实知道怎么切菜的……只是因为年纪——或者说是个头太小的原因,没办法一气呵成地做完那一套流程。
因为土豆很大的原因,裕切完丝后把土豆丝收拢,又给它们来了个腰斩。
裕有些小骄傲地冲着檜笑,然后把丝放进另外的空盆里,又把另外的那个土豆拿了出来。
大块土豆要蒸熟会很慢,她打算先切成小块再蒸。
裕握着土豆的边把它斜放在菜板上,同样斜握着上面还沾了些土豆里自带的淀粉的菜刀,顺着边角切了进去,但没切到底,在刀刃没入土豆一半的时候,她肩膀和小手臂的所有肌肉一起用着力,握刀往切过去的方向翻转着一别(四声),一块土豆就那么下来了。
她将土豆转了小半圈,再次斜切过去然后把土豆别下来,如此反复,一堆离远了看看不出大小有什么区别的土豆块就诞生了。
但近看还是很不规则的。
“没想到……你很厉害呢,裕。”
檜真的很惊讶。
裕的这个手法不是随便切切的,而这些行为加起来看上去也不像是能做出黑暗料理的样子……
不算某些认真做什么都是黑暗料理、捏什么鱼虾蟹米都会做成河童寿司的情况。
……那是天赋,虽然不是正经方面的天赋……
“所以不用担心我啦。”裕把土豆块转着切完了放到了装着胡萝卜的盆里,然后把胡萝卜拿出来。
切片,切丝。
胡萝卜某些方面来说要比土豆更不好切,更容易手滑,而丝不切得特别细的话,在一盘土豆丝里就会非常地有存在感,相对而言也会比土豆丝吃着硬。
于是裕小心翼翼地切了不到一半,就被檜抢走了切丝的工作。
——她经常手滑,但还好向下切的瞬间就有预感了,切下去的时候就连忙抬起左手……
嗯,切到的地方正好是压着胡萝卜的地方。
看得檜心惊肉跳的。
但裕切胡萝卜的时候就很认真,所以即使手滑了好几次都没有切到自己。
不同食材对待的方法也不同呢。
“这些块状的土豆可以做成土豆沙拉吗?饭后想吃一些沙拉呢……”
裕趴在一边的台子上看着盆里的土豆块。
“嗯,好啊,那饼就少做熟一些好了,多出来的生面团可以擀平隔着铺起来放冰箱里……”
檜一边和裕说话一边切着胡萝卜丝。
切得特别细,而且按得特别稳。
裕总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檜小手臂上的肌肉和血管。
[真看不出来……隐形的肌肉男吗?]
裕托腮看着檜手底下的胡萝卜丝。
“其实也可以直接在明天早上用这些面团做菜包的不是嘛?不用都做成饼吧……”
她觉得这样会省事不少。
“面里已经加了些油了,还不是那种要发的面,做成菜包的话会比较油腻……而且还不是熟油,明天我会用普通的面团做的啦。”檜一边抬起头冲她笑笑,一边手下不停歇地切着胡萝卜丝。
而且速度也很快,下刀也很重。
还没切到手。
“噢,喔……”
裕看着檜,无言了。
[好像……有点惹不起啊?这个人。]
她忽然觉得自己还是老实安分一些比较好。
正在裕站在水池边地上的凳子上,围观对面的檜炒土豆萝卜葱丝的时候,客厅外似乎是地板的上面忽然传来了咚地沉闷的一声。
“……”
裕瞬间就又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而那边正在炒菜的檜一点都没听到。
因为火焰、锅、锅铲的声音在他那边特别响。
[是……那个通灵兽吧?是的吧?]
裕试图先骗一下自己来保持淡定。
——是那个的话还好,但如果是之前那个接自己放学的……
[说起来那家伙到底是什么啊??]
那个‘人’走路的样子僵硬地跟丧尸似的……说的话也有些细思恐极……
……怎么办?
去看看?
总之她先去翻袋子找出了一头大蒜,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厨房外挪去。
虽然大蒜完全没有用,要令人讨厌的话还不如拿姜。
但拿姜的话檜就能发现自己的行为了。
“我,我回客厅待着了!”
裕把大蒜藏在袖子里,冲着檜说。
檜将锅拎得离火高了些,笑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再稍微等一下,这个炒完我再蒸一下土豆就给你烙饼——”
裕也回应似地点头,而后深吸一口气,冲进了客厅里。
一个que黑的生物正瞪着大眼睛看着她。
客厅的灯并没有亮到刺眼的程度,所以那个生物的瞳孔没有像晚上时普通的家猫那样变圆。
裕看清了那个生物的全貌。
和照片一样的黑,毛发和照片一样的长,眼睛和照片一样的亮。
但……
体型完全不一样。
照片里的它立起来有人的小手臂一样高,而此时的它是四肢着地站着的,却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那么高。
它伏了些身子,冲着裕发出低吼声。
“……”
[原来是豹吗!?]
第二十七章 在场人类都觉得自己在生死之间徘徊ing
裕手上的那头蒜没被拿稳,dang地一下摔在地板上,要往那只黑色的豹子那边滚。
她怕惹到它,连忙蹲下去挪了几步把蒜捞回了自己怀里。
那只豹子的目光从看到蒜的时候就跟着它了,而黑豹不像花豹那样经常看起来一副丧丧的模样,就算它委屈了,一般也看不出来。
“吃……吃吗?”
总之裕先把手和手上的蒜向它伸出去了一点。
“……”
那只黑豹瞄了她一眼,抬起前爪、左右交替着向裕的方向走过去。
裕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很淡定的样子。
——不要在‘捕食者’面前露出惊慌之类的表情。
那只黑豹并没有像其它动物那样向前探头、去嗅面前的东西,而是一脸冷漠地抬起左爪,把裕手上的蒜头拍到远处的地上。
那头蒜在那边滚了一路,撞到墙后又弹回去了几滚后才停下,而她面前的这只黑豹看都不看那边一眼。
[如果是被救助的那应该不会这么凶地面对着别人吧……]
裕也不敢往后躲,保持着拿蒜的姿势颤巍巍地站在那儿。
黑豹又向前走了几步,垂下脑袋,对着裕的手张开了口。
[……是……是因为它不想别人住在这里吗……]
少了一只手也没什么,要是情绪激动而动手的话,那之后自己可能会变得更惨。
要是吃的话,至少能在它啃下去手的时候跑出家门,然后把它引走……
[但那样也……]
裕闭紧了双眼,不去想手上方一点点靠近的湿热气体是怎么个情况。
[……跑进厨房好了,让檜抱一袋面粉怼它牙上,至少也能牵制一下……听说动物好像更喜欢挑有脂肪的地方进食,所以相比起檜的话,自己……更容易被吃掉吧。]
裕之前也听说这里很久没人住了。
而之前那对老夫妻也是很久很久之前不在了的,所以……这期间如果说没人愿意来这边住,她倒是不怎么信的。
除了旧了点、审美奇怪了点以外,其它地方都挺好的,而且内部空间也很大,还有个小院子……
……
[之前来过的人不是都被吃了吧???]
裕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那只黑豹咬住了。
这只豹的舌头并不是很热,也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手由于情绪问题而温度较高……她感觉有点凉。
而它的舌头上也是有倒刺的。
比起小型的普通家猫野猫来说,大型猫科动物舌头上的倒刺更具有威胁性。
手腕的部分被它的獠牙咬住,而手指与掌心被它叼在了口中。
疼。
不论是腕部还是手都很疼。
裕很想捏住对方那带刺儿的舌头让它没办法在品尝似地舔自己的手,但又很怕对方张口直接咬断自己的手或者向后退——
要么手直接没了,要么手上的皮肤血肉都被舌头上的倒刺刮掉。
“对了,今天——……”
檜那边很快就炒完了土豆丝为主的菜,盖着盖子放一旁防止热度散去以后,他就开始擀饼了。
此时的檜拿着擀面杖和揪下来的一小团面从厨房向外看,看到的是自己那个么有血缘关系的小弟正在默默地哭着,而‘他’的手正被一只不小的豹子咬着。
(✨※之后就不加引号和解释了,在别人眼里称呼裕的时候就是他,所以写裕为他的时候大多都是描写别人眼里(视角下)、主观认知上已确信其为男的情况,普通的互动时还是会普通地写‘她’。)
“那个……”檜抓着擀面杖的手微微颤抖,但他很理智地没有立刻向那只黑豹抡过去。
因为按目前的情况来看,裕的手还么有断掉。
但如果自己动手的话就不一定了。
“……哥,怎么办啊……”
裕听到檜的声音后,求救一样地发出了她自己都想不到的委屈声音。
虽然这只豹子连她的半根手指都还没有吃掉,但……架不住压力大啊。
[要咬就咬得快点啊……]
舌头上的倒刺,贴着柔软的掌心和手指腹上,像在舔又不是很像,不知道是不是一只想优雅进食的豹子……慢慢咬断什么的。
猜想有很多,但她完全不知道它到底想怎样。
“那什么,你冷静一下……!”檜连忙把擀面杖塞到围裙前的口袋里,摸摸裕的头发,“你也、冷静下……”
他哆嗦着向那只豹子的脑袋伸出手。
那只黑豹抬眼瞥了他一眼。
“我、我没有恶意的——”檜极力地露出自认为很和善的笑容。
黑豹还是在那叼着裕的手,没有松口,所以檜倒是没被阻碍地摸到了黑豹的脑袋……
看起来像是长毛的品种,摸起来却不是特别的毛绒绒,有种……怎么说呢。
像是在曾经的冬天里,穿着或黑或白的那种摸起来有些硬但又绒得令人还想再摸的那种衣服。
檜反正是不清楚该怎么形容,情不自禁地顺着边上的一圈揉了揉它的脑袋。
“……”
豹子松开了口。
裕得以收回了手。
黑豹是一点一点增加两颚的力度的,所以裕的手腕即使被尖利的獠牙抵着,也没有出血,只是被牙怼着的皮肤很红而已。
手心倒是被豹子舌头上的倒刺给刮得破皮了,有些地方同样变得通红起来,还有些地方已经能看到血了。
黑豹扭头盯向了檜。
檜伸展着手臂将裕护在自己身后,特别紧张地看着这只豹子。
“……”
黑豹的嗓子里没有那种噪音一样的低吼声了。
它的两只前爪先向后退了一些,而后靠着后腿将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伸爪搭上檜的肩膀,再次张开了大口。
檜闭上了眼睛,但没有放下护着裕的胳膊。
裕揪紧了檜的衣摆,不敢去看。
“……啊……”
裕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不是檜的。
“……我……不是……”
檜听到了身前的生物说出了人话,震惊地睁开了眼。
“以前……都是这样……的……”
黑豹的爪子仍搭在檜的肩上,在他身后的裕也重新睁开了眼,看到的爪子是将指甲收进去以后的放松模样。
毛绒绒的,看上去很好捏。
黑豹的后腿向身后蹬了几下,将前爪落回客厅的地板上,迈着优雅地大猫步伐,走到沙发边上那张老照片的附近。
“他们都会让我……咬手的,说是在和我玩……”
黑豹的人话说得不太利索,但却都是酝酿好了才说出来的话,所以除了说话慢一点以外,听起来并不磕磕绊绊的。
“……”
裕从檜的身后探出了脑袋,看向那只豹子的地方,但手还是紧揪着檜的衣服。
她看到了豹子在看什么。
那个照片她之前也看到了。
[难道不是因为你长大了吗!?]
她发现这只豹子不是真的凶以外就松了口气。
“因为你……之前还没有长出这样的牙吧?照片里的是你吗?那时候的牙齿应该……咬不坏什么的吧?现在就……”
裕说着说着发现黑豹又把视线移回了自己身上,默默地闭上了嘴。
虽然想rua,但……手疼。
“那个,我不是很清楚……总之你就是照片里的那位‘まぐろ’、真黑……小姐?很遗憾我们没办法与那二位进行交流……但接下来我们就会在这里生活了,如果、如果我们做错了什么的话,还请您多多指教了……”
檜收回手认认真真地低着头给那只黑豹鞠躬。
和裕的‘多多指教’是场面话,这个……就是认真得不能再认真的话了。
不来指教的话万一惹到了那还真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呃,好像能猜到……
“……真黑?”裕皱着眉和那只黑豹对视。
[真是简单直接的名字啊……确实真挺黑的。]
等会、
[小姐?]
裕猛地抬头,疯狂地扯着檜的衣服。
“哥,这个叫真黑的,是雌性吗……”
看不出来。
因为声音很低。
“嗯,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负责人是这么说的……说这家的主人曾因为吵架而把房屋改成了不同的模样,开始分居,后来救助了一只失去了亲人和主人的、年幼的通灵兽,由于对方的毛色很黑的原因,就给它起名为真黑,带去医院检查了,发现是只雌性黑豹……但那之后不久那两个人就因为——”
“吼——”
名为真黑的黑豹对着檜威胁似地吼着,似乎是让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啊,抱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的……”檜缩了缩脖子,连忙低头。
真黑似乎是也皱起了眉,但是脸上除了眼睛以外也都是全黑的,只有鼻尖和耳朵的绒毛颜色稍淡,总的来说还是看不太清楚表情的。
它用金黄色、看上去很有威严的眸子等着檜。
檜低着脑袋一时不敢抬头。
[原来是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啊……]
裕松了口气,随即兴奋起来。
这可是!大!猫!欸!
“哥,好像没事了,你继续去做饭吧?我想和它聊一会,对了,多做一些吧?真黑,你挑食吗?”
裕想把檜赶回厨房自己在这rua猫,后来又想到现在是晚饭时间了,拉近距离一样地直接喊了它的名字。
“不……都吃……”黑豹眨了几下眼睛,抬爪扒拉自己的耳朵,最后将爪子搭在自己的脑门上。
[可爱。]
“呃,那我一会再准备一些别的……”檜礼貌性地对着远处的真黑笑笑,随后蹲下来把裕揪着自己衣服的手慢慢地拿开,“……要注意安全啊,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要喊我……!”
他小声地嘱咐完裕后,站起来又对着她们点点头,回了厨房。
“你等一下,我去冲一下手,保持这样的话不太好……”
裕龇牙咧嘴地冲着沙发边的真黑挥了挥自己被舔咬得出血了的手,跑向了一楼的洗手间。
[不过这个声音……欸?]
裕一边洗着手一边整理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
“……”
[记得之前来接我的那个也是同样的声音……啊???]
她回想了一下刚刚看到真黑抬爪站起来的身体长度。
……好像总长能和之前那个奇怪的‘人’对上啊?
[居然还会伪装后接别人家的小孩回家吗,厉害了。]
不愧是在这个世界观内成长起来的生物。
第二十八章 沉迷动物
“那什么,之前放学的时候那个……那个是你吗?”
裕洗完手后,简单地把受伤的地方包扎了一下,瞄了眼地上的那头蒜,坐到了沙发上距离真黑远一点的那侧,没有去捡。
“……对不起,我听到那个人说……打算去接你来着……但已经不早了,就擅自地……”
真黑趴在沙发垫上藏起了脸,两只前爪抱住自己的脑袋,勾着尾尖儿。
“谢谢你,要是我自己回来的话真的会找不到家呢,虽然看到那种打扮的‘人类’让我有些害怕……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就像是你很小的时候见到体型比你大好多的存在那样……”
裕一点一点地往真黑那边挪着,向着她毛绒绒的脑袋试探着伸出了完好的手。
“……”
裕摸到的是真黑的爪子上边,然后她放下了爪子,抬起脑袋看向裕。
“……对不起……”裕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并给她道歉。
“不……没关系,我并不讨厌……这样……”
真黑那颜色稍浅的绒耳抖了几下,抬起脑袋用同样也比纯黑浅了一些的鼻尖蹭了蹭裕的手心。
比常温的温度低,和小猫小狗的鼻尖一样有些湿润。
看起来很健康。
裕没忍住,倾身过去一把抱住了真黑的脖子,将脸贴在那毛绒绒的后脑勺上。
[大猫什么的……大猫什么的……!!!]
裕埋脸在那纯黑的绒发里,止不住地蹭啊蹭。
“唔、”
或许是抱得有点紧了,真黑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对类似的举动继续保持沉默。
她犹豫了一下,抬爪伸出去将裕捞到怀里。
“你几岁啦?”裕窝在同样毛绒绒的真黑怀中,一脸幸福地问。
毛绒绒、暖洋洋的怀抱,喜欢动物的人根本没办法拒绝嘛。
而且这只动物也是比较大型的那种,比起抱起来,被抱起来对裕来说才是最美好的。
[就是这个啊……!就是这样的拥抱!!!!]
她发现自己想要的温暖到底是什么了。
和之前的护士姐姐抱自己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而这种才是她喜欢的。
“……几岁?”真黑的眼神有点迷茫,“我……不知道,只知道我在这附近待了好多年……”
“那就当你和我同岁好了,说起来在这之前也有人搬进来过吗……?”
裕非常好奇。
“有……不过他们只待了不到一天就都搬走了……我是想和他们好好相处的……”
真黑的语调随着情绪一起变得低落了。
“那个,之前搬来的人里有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嘛?”
裕抬手弯着手指给她挠着下巴。
“唔……”真黑眯起了眼睛,“有,不过我刚要对他们表示友好,他们就跑掉了……之后就没有再回来了……”
她将脑袋仰起来露出了自己有着毛绒外表的喉咙,鼻子抵在沙发垫上,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沉闷。
真黑的本音也非常低。
“照片上的那个小一些的也是你吧?怎么说呢,你这样的动物变大了以后再那样和人玩会……伤到人的,我这还算是比较轻的……严重一点的话你可能也会有危险,所以以后还是不要那样啦。”
裕又挠了会真黑的下巴以后,没忍住又把脸埋在了她脖颈上的绒毛天堂里。
[我,真幸福啊……]
裕抱住了她的爪子。
[如果她和之前的住客都成功地友好相处了的话,那就没我们什么事了吧?不过也确实……她那个样子蛮吓人的,不论有没有带着小孩,都会担心自身会有危险吧?]
毕竟这样的大猫不到一年就会长得很大了,光是看着就很有压迫感。
而且还这么黑,很容易吓到人。
裕觉得就算知道她的存在了,自己如果晚上起夜的话,看见还是会被吓到的。
除非——
“你平时都待在哪里?食物问题是怎么解决的啊?”
裕想抱真黑打个滚儿来着,但是真黑不仅是体型很大,体重也很沉。
没滚动。
“白天的时候……我会去森林里,晚上再回到院子里,下雨和下雪的时候会去隔壁的阁楼……平时周围有很多人会送我食物……我也有自己去森林捕猎过……不过还是人类给的更好吃。”
真黑的话渐渐地说得顺畅了起来。
虽然会说话,但可能是以前没什么人和她聊天吧。
“我们不会走的,所以以后就和我们一起生活吧?这边也收拾好了,虽然不清楚那边有没有……晚上一起休息吧?”
裕从真黑的话里推测出:她不会袭击人类。
所以倒也不用担心什么。
作为曾经的、这个家的‘孩子’和现在的这个家里的孩子,她觉得她们是能好好相处的。
而且真黑还是只豹子,简单来说就是只大猫。
她最喜欢猫了。
“……可以吗?”真黑低回了头,下巴正好搁在了裕的脑袋上。
因为离得近,所以裕能听到她喉咙处说话时声带震动的声音。
“嗯,我很喜欢动物的——……”裕又蹭了几下她的脖子,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猛地推开真黑向后,然后爬了起来。
“对了,你平时都洗不洗澡啊?既然我们开始一起生活了的话,那你去完森林就要好好地洗个澡的,不然会把一些小虫子啊泥什么的带进来……你也不想看到这个家又变成几天前的那种模样吧?”
裕坐在真黑边上,一脸严肃地说。
虽然说这话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她刚想起来自己有点洁癖来着,虽然对动物更宽容一些,但……能变得干净的话那就还是让其变得干净比较好吧?而且经常洗澡的动物身上也都是淡淡的香香的……
她倒是没闻到真黑身上有什么特别浓重的动物气味。
就,大自然的味道吧……
“木叶……应该这么说吧?木叶每半年都会来人带我去那个叫医院的地方,说是检查……然后还会把我带到浴缸里……那是洗澡吧?”
真黑有些困惑地歪了歪脑袋,背着光的瞳孔变得稍圆了一些。
可爱。
“这样啊,那你……讨厌洗澡吗?”裕握起了她的爪子,认真地等她回答。
“我不是很喜欢让毛发变得湿嗒嗒的,但……洗完感觉特别顺,还很蓬松,这样的感觉……我很喜欢。”
真黑不太好意思地用爪子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去看裕。
“那每周都洗一次吧!我给你洗!”裕拍拍自己的胸脯,跃跃欲试,“你上次是什么时候洗的啊?说起来我也好几天没有洗澡了,晚饭后休息一下就一起洗吧?”
裕觉得自己确实该洗澡了,晚上就这么睡觉的话……第一天还行,第二天开始可能就会嫌弃自己的被褥了吧。
医院那边的应该在病人离开后就会清洗替换的,平时也是隔一阵就换一次的,所以就算带着一身灰去睡了,也没什么吧。
毕竟受伤到飙血久到衣服上都凝血成块的人都直接躺呢,只是一身泥灰的情况完全不算什么。
“那个,好的……”真黑没有挪开自己的爪子,但是尾巴却勾翘了起来,转着圈摇晃着。
裕很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揪兽家的尾巴。
如果是像赤丸那种不会说话的、单纯的忍犬忍兽的话还好,但这种有自我意识,能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会说话,还不小的动物……
严格一点的话那都能算非礼了。
虽然现在的她和真黑都是女孩子,而且自己还是个小孩,是可以把那样当成女孩子或者姐妹之间的友情互动的……因为也有很多朋友姐妹之间会有比这更亲昵的举动啦,虽然一般的人是没有尾巴的。
“我……我可以摸你的耳朵吗?”裕让自己的视线从尾巴那里移开,转到了同样在晃动着的耳朵上边。
耳朵和尾巴对于动物来说也都是不太平常的地方啦……因为就只是用指甲尖稍微碰一下耳朵的绒毛的话,耳朵就会特别迅速地绕着圈抖几下的。
“可、可以……”
真黑的尾巴立了起来。
她翻了个身,趴伏在沙发上,
“……那个,总觉得很抱歉……”裕挠了挠头,还是只摸了真黑的脑袋。
耳朵上的软骨与绒毛看上去手感就很好。
但很多家猫被揉耳朵了都很不高兴,不光会哈你、挠你,急了还会咬人。
“……”真黑的尾巴又勾了起来,“えーと……你是叫……裕吗?之前你的朋友是那么说的……”
真黑放下了自己的爪子,趴在沙发上看着裕眨眼,像一个正在向别人搭话的内向少女,可爱得小心翼翼。
“嗯。”裕跳下沙发,拍了拍自己坐过的地方,拉起真黑的两只前爪,“一会就吃饭了,我们先去洗手吧?说起来我还没有去过二楼,我们去二楼怎么样?”
裕拉不动真黑,但真黑也没有赖在那里躺着,借着裕的力就自己站起来了。
裕打量着真黑的后腿,回想着她接自己回家的那个模样。
——虽然看着有些别扭,但她应该还是可以只用后腿走路的吧?
“对了,我有点怕黑……所以你能走在我前面吗?如果能帮忙开灯的话就更感激了。”
裕小声地趴在真黑的脸侧、冲着她的耳朵说。
“嗯……”真黑点头,四肢着地站了起来,迈步走到了裕的身前。
裕连忙跟了过去。
一楼也不是特别亮的,只有客厅和厨房的灯亮着。
通向二楼的楼梯也很暗,裕看不太清楼梯阶在哪,真黑陪在她身边,让她把手搭在自己的背上慢慢走上楼。
但走得实在是太慢了,裕还有好几次都差点被楼梯绊倒,要不是真黑在,她可能早滚下楼梯了。
真黑上楼时,楼梯阶发出的声音很响。
而她和裕是并着排上楼的,人的话还好,她……显得有些挤了。
“真黑,你可以……驮着我上楼吗?”
裕攥紧了真黑背上的长毛,紧张地看着她。
真黑抖抖耳朵转过去和她对视。
一片黑暗之中,只有那对眸子散发着诡异的亮光。
但接下来的裕,就连那个亮光都看不见了。
第二十九章 洗手,吃饭
她的眼前忽然变得一片漆黑。
她看不到真黑的眼睛了。
与此同时,她察觉到真黑从自己搭上去的手下躲开了。
而后,腰上的系带被真黑叼了起来,自己的身体也被甩了起来。
她的心情也如身体上的翻转一样,整整地转了一圈。
随后,她稳稳地落在了真黑的背上,被驮着直接蹿上了二楼。
直到她被真黑歪伏着身体放在二楼地板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真黑抬起前爪把二楼的灯打开了。
“喔……!喔噢!!”
裕扑过去抱紧了真黑,疯狂用脸蹭着她那毛绒绒的后脑勺。
“好厉害!我以后还能再……再骑吗!”
裕流下了兴奋的泪水。
她看疾风传时期的牙骑着赤丸的时候就,非常羡慕。
但她也没有可以骑的动物啊什么的,曾经的时候也没有玩得好到可以骑的大型犬科猫科……虽然非要骑的话倒是也能死皮赖脸地骑到别人家的什么,但就很不低调,还不能骑出去,因为丢人,还容易出事。
就好像一个壮硕的成年人去骑适用于小孩子的那种小型旋转木马一样。
会被指指点点的。
不过啊,真黑可是体型较大的黑豹欸!
骑出去很帅气的好吗!
“呃,可、可以……”
真黑缩了缩自己的身体。
裕看到眼前的绒耳抖了一下。
[想摸……]
“你知道这边的洗手间在哪里吗?”
裕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上面,不去想那对儿耳朵。
“这里。”
真黑从她松开了些的怀抱里脱身而出,向某个方向迈了几步后转脑袋看向她,勾勾自己的尾巴示意她跟来。
裕小跑了几步跟上,小心地走在距离真黑较远的后边。
踩到尾巴或者爪后边就不好了,虽然可能大概率踩不到,但也是容易被毛绒绒的尾巴或者后腿给绊倒的。
二楼的洗手间果然很大。
而且真的像之前那个姐姐说的一样,连着隔壁的浴室……但这边也有一个。
不过还好都是有墙和门的,总体来说就是外置洗手台→门→厕所➕洗手台→门→浴室→门→浴室→厕所➕洗手台→外置洗手台……
虽然称呼着洗手的地方和厕所都是洗手间,但一边来说去洗手间就是去厕所,去洗手就是普通地洗手……
洗手台都是有些旧的。
裕用手指背边敲了敲台子的边缘,得出这玩意很耐用的猜想。
这种格局就很方便,想上洗手间的话就可以直接去洗手间,而同时在这边还能洗澡——浴室的门不止连着厕所和隔壁的浴室,还连着厅里。
可供一家三口同时在这边或者那边洗澡、上厕所、洗脸。
“这家的主人以前是个大户人家吗?感觉好像……嗯,房子很大,房屋内的空间也很大……”
裕先在外边的洗手台上洗了洗手,找了一圈的纸,扯一点叠好,沾些水,让纸的表面变得湿润了一些,而后从外边打开了特别明显到不瞎就能看见的、厕所的灯,拉开门转身,“我先进去啦,你等一下我——”
看到真黑点脑袋后的她才放心地走进了厕所。
拿纸也不是因为想上大的,而是这样的话比较干净,而沾了一点水的也不会很磨皮肤,就像是感冒擤鼻涕一样……普通的纸到最后用久了都会把鼻子磨得起皮的,如果沾了点水就不会那样了。
至少如果是拿着纸去上小的的男性的话,就算对方出来后不洗手也是可以稍微谅解的。
毕竟这样就没那么恶心了,气味什么的,病菌什么的……
也能很好地避免一些容易发生的疾病事件。
半分钟左右以后,裕按下了冲水按钮,先在厕所里的洗手台上洗了次手,出来关灯后,抱起真黑的爪子,将其搭放在外置的洗手台上,挤了点好像是新买的洗手液在上边,打开水龙头,一边给真黑洗爪子,一边再洗了次自己的手。
“你用后腿走路的话不会摔吧?楼梯那好像很黑……在吃完饭前,前爪不要落在地上啊,对了,你会用筷子吗?”
裕看着手心里揉出了泡沫的爪子,陷入沉思。
看上去和普通的动物爪子一样,但……没准呢?
“呃,我没有用过……不过……我会试试的……”真黑条件反射地想在和裕说话的时候捂住自己的眼睛挡起自己的脸,但手上都是泡沫和水,她只抬了半厘米就又落了回去。
因为太细微了,裕没有察觉到。
她认真地在给这只大猫洗着毛爪子。
水流中混有泡沫的、比羽绒棉稍硬的绒毛,在这个情况下比平常摸起来更加柔顺,像是刚揉完洗发露后一边冲水一边揉头发的手感。
裕给真黑爪子和自己手上的泡沫都冲洗干净了以后,让真黑搭着一边的洗脸台,接起一捧水漱了漱口,而后关上了水龙头。
“啵——”
她抱起了还有点湿的爪子亲了一大口。
“!”
真黑的尾巴和卷圆的耳朵立了起来,瞳孔也变得更竖了些。
“我超喜欢动物的……嘿嘿。”裕不好意思地抬起真黑的爪子,带着她一起退离了洗手台,“我们下去吧?我先下去,你要是站不稳就……就……可以把胳膊搭我肩上,但是别把所有的重量都压上啊。”
裕找到上楼后真黑按的那个开关,用手肘关掉后,小心翼翼地向着楼梯口走去。
[一阶,两……等会?]
她数了两阶半才想起来自己之前是被真黑驮上来的。
所以她不知道到楼下一共有多少阶楼梯。
真黑甩着尾巴,同样小心翼翼地用后腿向前迈着,跟裕一起下楼梯。
猫科动物的夜视能力普遍都强,真黑能看清还有多少阶才到一楼。
“还……还有两阶就到了。”
真黑掐着节奏在裕就快到地上的时候提醒了她。
裕下楼的时候是比之前更谨慎的,一点点地向前试着看哪里悬空,然后向前些踩到下一阶上,如此反复。
“……欸?”
真黑开口的时候,她正一只脚踏上前面那阶楼梯上,一只脚留在现在没离开的那阶上。
“继续走吧……?”真黑举高了自己的前爪,也迈了一步过去。
“等会,你先说是现在的前面还有两阶,还是我后边踩着的地方还有两阶……”
裕有些搞不懂了。
因为真黑开口的时候她还没落脚,但落下去以后才说完。
“不是,那个……再……还有最后一阶,就到地上了,对不起,我说的时机不对……”
真黑又向她道歉了。
“……没关系啦!让你有心理负担了……就只有一阶了是吧?我可以直接跳下去的!”裕看到远处客厅照到地板上的光,但楼梯这边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她冲着黑暗挥了挥手,握紧两个小拳头蹲俯身体积攒着力气,深呼吸一口气后冲着有亮光的方向跳了过去。
“pang——”裕是脸着地的,不过楼梯口这边有比较软的地垫铺在这里,才没让她连脸一起都受了伤。
“没、没事吧!?”
真黑慌慌地向前伏地后想跃下去来着,但想到自己不能让前爪着地,就还是用两个后腿向前走着。
结果因为太着急了而踩了个空,也跟着裕一起趴到了地上。
“!”
真黑比裕幸运,裕有地垫垫着,她……有地垫和裕双重作垫。
[多……多少斤呢……]
裕有些喘不过气,后背和腿还被压得有点疼。
[不行了,我太轻了,根本判断不出来,只觉得好沉……]
裕也顾不得手变脏了,揪着地垫在那咳。
“真、真的很对不起!”真黑爪忙爪乱地四肢着地趴了起来,绕着裕转了好几圈,特别紧张地用前爪扒拉了几下裕的胳膊。
“没、没什么大事,就是刚刚有些喘不过气——咳咳咳”
裕又咳了好几下。
说实话,白天被带土又撞又踹的的疼痛还没有下去,虽然不是故意的,但对于自己这个弱崽儿来说,也很疼了。
真黑给她的压迫感其实还没有带土给的严重。
真黑的体型是比较大只的那种,而肩膀和胸腹那边也有很大的空隙,就好像人用OTL的姿势那样,L部分腿和胳膊之间也有不小的留空呢……
她只是被真黑的下巴硌压到后背了,腿……是被动物的脖子与胸之间那个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地方给压的。
因为肋骨不在这边,所以也不是很疼。
“……对不起……”
真黑蹲立在地上,低着脑袋。
“没事啦。”裕缓了会后爬起来,安抚似地向前摸黑拍拍真黑的胳膊。
真黑的抱歉和雏田的那种同样很经常的抱歉不一样,是有些丧丧的那种。
但也很可爱。
“不是你的问题,这边应该装一个壁灯的……太黑了。”裕一边抱怨着一边抱起了真黑的一只前爪,冲着她眼睛的地方笑,“这下要重新洗手了呢,我们去一楼吧?”
“……嗯……”
真黑耷拉着小耳朵,垂着尾巴跟她一起走向了一楼的洗手间,又洗了一次手。
“啊,你们洗完手了吗?”
檜已经把所有准备好的食物和餐具安放在了餐桌上,正在将两手背过去,试图解开自己的围裙。
“嗯。”
裕点点头,拉着又因为洗了前爪而站立起来的真黑走到了餐桌边上,踩着垫脚的小凳子坐到了大凳子上,晃着腿。
真黑也犹犹豫豫地翘起尾巴,学着裕的样子坐到了另外的椅子上。
“我把沙拉也都先准备好了,就算是现在吃也可以。”檜拿起了真黑和裕手边餐碟上的勺子,分别放到了她们面前的沙拉碗里,然后自己才拉开了椅子坐下,双手合十——
“我们家就不用这样了吧?”
裕举起手发言。
“唔……”真黑皱着看起来不明显的眉头,盯向檜的手。
她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因为以前在这儿的这家人并不会那样,而送自己饭的人也只是看着自己吃而已……
“呃,好吧……说的也是,抱歉。”檜才想到在场的三位里有一位是通灵兽,不是人,而且对方或许也会在这和自己二人一起生活下去的……他保持着双手合十的样子对真黑小小地鞠了个躬,“那我们就直接开始吃饭吧——”
“嗯,好的……”真黑说完后就又看向了裕,看到裕握起了筷子以后,也用自己的两个爪缝,将筷子宽一些的那侧固定住。
看上去倒是挺稳的。
真黑又像裕一样夹了一小筷子的土豆丝。
但刚夹起来往自己这边移了不到一厘米就全都落回了盘子上。
……人类,好厉害啊。
她发自内心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