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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耀     将夜宁缺的人生模拟器txt下载     将夜宁缺的人生模拟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六章:针线

    ,范闲停止了想象,对上了陈萍萍古井无波的眼神,静静地等着对方接下来的话。

    陈萍萍转过了头,手掌摩挲这桂树的树皮道:“我庆国与北齐关系一向不合,也曾数次攻入北齐国都,但却都没有将其覆灭,你以为是什么原因?”

    范闲低头想了想,如果自己是当时带兵的将领,在占领了敌国首都的情况下,自己如何才会放弃灭国的功劳,转而退去呢?

    这种情况显然是极少见的,除非自己受到生命的威胁,而且是一定会死的情况,或者是收到了上峰的什么指示。

    而关于多年前的那场战争,虽然资料并不算多,但范闲依旧知道,那场战争的最高指挥就是皇帝。

    如此便很是显而易见了。

    少年人并不犹豫的问道:“应当是苦荷大师。”

    陈萍萍眯起了眼,细缝的眼睛了流露出满意的神色,解释道:“便是如此了。

    大宗师虽然不能一人敌军,但是若是用来刺杀,那便是这天下最顶尖的刺客。

    不过是大宗师也是人,是人便有牵挂有弱点,便如北齐之于苦荷,东夷城之于四顾剑,叶家之于叶流云。

    只要他们还活着,这三个地方便没人敢动,因为所有人都怕他们发疯。”

    这便是大宗师的威名吗?范闲的心头有些震撼,可惜自己还不知道应该如何成为大宗师。

    只是有个问题,范闲皱着眉看着陈萍萍道:“这天下有四大宗师,为何您的口中只有三个人?

    我竟从未听说这第四宗师是谁。”

    陈萍萍的嘴角蠕动,但终究是没有开口,他想起了庆帝与小姐的关系。

    小姐当年从神庙出来,在东夷城遇见了四顾剑那个断绝人性的傻子,于是四顾剑便成了宗师。

    在大雪山遇见了苦荷与另一个人,于是苦荷也成了宗师。

    说起来四大宗师唯一一个与小姐没有关系的人便是叶流云,只是看起来他还打不过另外三个。

    只是这第四个……是庆帝吗?

    陈萍萍也不能完全的断定,只能沉默不言。

    转而说道:“大宗师的实力惊人,当年庆国与北齐之战,军队停留在北齐皇宫之前,苦荷一人独坐于宫门前,万军无人敢进,便是如此嚣张。

    也是因此,多年来北齐与南庆从来没有大的战争。”

    陈萍萍看着桂树丛中的点点黄色的碎花,像是一张张带着阳光的笑脸,难得的见到故人之子心情不错,但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脸色又变的平静了下来。

    “你的实力是个问题,只是一拳打死程巨树还可以说是九品上的程度,但以后记得不要随便显露。”

    回府的马车上,范闲沉默的用手撑着脸,叶灵儿在一旁气鼓鼓的用眼睛瞪着范闲,可惜没什么用。

    现在看来,陈萍萍和范建老爹大抵都是母亲的舔狗,母亲去世之后便把对母亲的那份情感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若是这种事情发生在别人的身上,范闲大概会站在旁边并不腰疼的说上两句舔狗都该死的话。

    不过既然事情发生在了自己的头上,自己还是获利的一方,范闲当然是从心的选择拥护,而且还要说一声真香。

    现在看来叶轻眉大概便是庆帝杀得,从范建老爹那可以知道太后和长公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波端了倒是不错。

    不过这波是敌在指挥部,若是真的这般简单粗暴的处理,只怕会造成很大的动荡啊。

    “哇,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叶灵儿有些幽怨的声音响起,直勾勾的眼神看的范闲有些心虚。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呢,我不过是做了男人都会做的选择罢了,这有错吗?

    没有。

    索性一伸胳膊将叶灵儿搂到了怀里,掰开嘴吻了上去。

    夜晚的范府显得有些静谧,毕竟夫人喜静,而在这些小事上,家主显然尊重夫人的意见。

    晚风吹打着青翠的杨树,因为来时是春天的原因,树下并没有积攒出范闲喜欢的落叶堆。

    只稀稀拉拉的左一些右一些的,看起来有些不成体统。

    夏草在厢房里给范闲缝补着今天穿的长衫,虽然他没受伤,但这衣服总不像前前世的练功服那般的方便。

    稍微动一动,衣服便有些迸裂,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穿着的时候,磨不磨蛋也只有自己知道。

    书房里,五竹正在窗前远眺着天上的明月,范闲坐在书桌上摇晃着小腿,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内衣和裹到膝盖的渎裤,好看的长发披散在肩膀的两侧,不像一个俊俏的公子,倒更像一个貌美的可人儿。

    范闲看着站着的五竹,总感觉对方是看得见的,毕竟这许多年,也从未见到对方切菜切到手或者是走道坑里去.。

    “叔,那要按你说的,这钥匙便在太后手里?

    可是我也不熟系皇宫了的布局,该如何寻找?”

    “多去两次。”五竹清冷的声音脱口而出,说的范闲哑口无言。

    “这两天倒不甚合适,不过我记得过两天有个北齐的文化交流团过来,为首的是个北齐有名的文道魁首,也颇为受到一些附庸风流的骚客的追捧。

    想来到时是要在宫中设宴的,我到时先去摸摸底,晚上在去取钥匙。”

    五竹转过头,看着范闲点了点头,便出了书房,足尖轻点树梢,转眼便消失在范闲的小院。

    范闲站在明亮的月光下,清亮的月辉像是柔和的水,带的他浑身都是银色。

    范闲摸着树小声嘟囔着:“也不知这大半夜的你能往哪去?装神秘。”

    又看着手中扶着的白杨树,总感觉这树有些碍眼,感觉总不如来两颗桃树来的有意境且实在。

    想着得提醒夏草让人换上,最好换上成树,如此明年便能吃上自家院子里的桃子了。

    夜渐渐变深,云遮住月光,世界便显得如墨一般的黑暗彻底。

    范闲像乖宝宝一般老老实实的看着夏草做针线活,等到她忙完了,才一把将她抄起丢在床上,该自己忙针线活了。

第五十七章:月明

    五月五日。

    范闲被刺杀的案子最终还是引起了京都的震动,毕竟范闲虽然是私生子,但却是户部尚书的私生子。

    何况同行者还有他的未婚妻叶灵儿,与他的妹妹范若若,叶灵儿是京都守备叶重的独女,范若若也是户部尚书的女儿。

    纵然这些不论,范闲的另一个未婚妻林婉儿可是丞相大人的女儿,丞相大人少子朝野皆知,而且林婉儿还被陛下特封了个郡主的名号。

    因此种种原因掺杂起来,这案件的调查速度也就被逼的提到了极致。

    也是因此,关注的人一多,很多事情便无法保秘。

    比如三个高手死前竟然都是被人踩断脖颈才造成了最终的致命伤,比如那个缩成了一团的球,竟然是北齐高手程巨树。

    程巨树是成名依旧的八品高手,但身上的伤势却只有一处,那范闲的实力该有多强?

    直到此时,很多人才明白为何叶重愿意在朝会上不惜丢脸也要让陛下给叶灵儿赐婚。

    毕竟现在看来范闲的实力少说也要有九品中,不然不可能一拳打死程巨树,而范闲现在才十六岁。

    这岂不是未来铁定的大宗师?

    如此待到流云散手叶流云老去之后,叶家便又多了一位大宗师保驾护航,真是好买卖啊。

    算的清楚这笔账的人,无不暗啐叶重的无耻,同时心中也暗戳戳的羡慕着。

    朝会。

    庆帝阴沉着脸听着坐在前排的陈萍萍的案件报告:

    “当日京都守备处与监察司的人员都有异常的调动,致使牛栏街处守备力量颇为薄弱。

    事后查明,京都守备处的那人已经被人毒死在家中,一家十六口无一幸存。

    而监察司……。”

    “监察司又如何?难不成你陈萍萍还要包庇嫌犯?”庆帝略带些不耐的声音响起,陈萍萍连忙笑着解释道:“自然不是,只是事后查明那人乃是受到奸人蛊惑,实乃罪不至死,已被我发完北齐做密探折罪。”

    一位文官大臣立刻跳了出来,斥道:“慌缪!你说他是受奸人懵逼,他便是受奸人蒙蔽?

    莫不是此人原来便是北齐的密探间谍,被你送回去团圆的吧?

    另外,蒙蔽他的奸人是谁你为何不说?难道是你不成?”

    此人言辞就差直说监察院蛇鼠一窝,全都是北齐的人了。

    不过陈萍萍只是撇了他一眼,而后有些疲惫的垂下了眼皮,并不理睬。

    那官员被陈萍萍看了一眼,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反应过来便感觉有些羞愤,但呐呐了两声终久是摄于陈萍萍的压力不敢多言。

    林若莆看了陈萍萍一眼,目光闪动间便走了上来,恭敬道:“陛下,何不让陈院长讲明幕后主使,老臣相信以监察院的实力,此案早已水落石出了吧?”

    范闲的小院里,范闲正拿着一根竹制的鱼竿在钓鱼,鱼竿不大,但索性范闲的小院也不大,池塘便显得更小了。

    只是池塘的一角与墙外的大湖连接了起来,所以免去了自己放鱼自己钓的沙雕操作,也颇有一番趣味。

    夏草盘起了长发盘坐在他的身旁,但也不钓,只是看着范闲的鱼钩,时而看着范闲的脸发呆。

    若是上鱼了,便看着鱼的种类和少爷以往的做鱼方法盘算着要准备哪些生姜大料之类。

    见到更好的又央求少爷将那些口味差得放生,说是为范闲积福。

    说的范闲直翻白眼,但这种小事自然是要依着对方,只得看着自己一天的劳动成果变得只剩最后两条大塘角,感觉有些心痛。

    旁晚时分,就在范闲剥鱼做菜的时候范若若熟门熟路的背着手溜了过来。

    在范闲的身后像个领导一样的点评:“怎么不切个段啊?要不用油炸一炸?”

    “炸个屁,吃塘角鱼就吃一个肉质鲜美,用油炸了还能吃?”范闲没好气的道。

    范若若吐了吐舌头,也不恼,反正自己是来白嫖的,只是从案板上叼起了一根袖珍的水果黄瓜,一边吃一边囔囔道:“

    哥哥你听说了没?监察院的陈院长说这件事背后是北齐密探所为,主使者便是那天咱们在青楼见到的那个头牌司理理。”

    “登。”范闲一个力道没控制好,案板被他拍蒜时拍成了三瓣,范闲熟练的又从桌底抽出一块新的。

    范若若偷偷看过去,那底下起码摞了齐腿高的厚厚一沓,不禁有些暗暗吐舌。

    “那叫醉仙楼,不过你说那个司理理是密探头子?她很弱的样子。”

    范闲还有句话没说,司理理不禁很弱,还很软。

    范若若翻了个白眼,不贫道:“那还不是青楼?早知道靖王世子竟然会邀你去那等污秽之地,我是断然不会让哥哥你去的。

    听说叶重叔叔听说你竟然带着灵儿姐姐去青楼,还独自与花魁独处一室,气的一掌拍断了两张桌子呢。

    要不是叶夫人苦劝,只怕是要带着家丁来咱这里讨个公道,要教训你呢。”

    范闲开始剁小米椒,脸色有些古怪的道:“事也许真有这样的事,不过只怕人物角色要换换,怕是叶夫人一掌拍断了两张桌子,叶重苦劝还差不多。

    不过话说回来,叶夫人是怎么做到仅用一掌,就拍断两张桌子的,难不成她拍之前还要将桌子先给摞起来?”

    “噗”范若若盒盒的捂着胸口笑了起来,细碎的黄瓜糜吐了范闲一脸。

    等到了晚上时,范闲便拎着还没喝完的鱼汤在京城的树梢与房顶上高来高去,时不时停下在某些房顶欣赏欣赏一些生命交泰时发出的呻吟与不同的奇妙画面。

    若是有监察院的同道前来排查,就大大方方的将砖瓦盖上,然后掏出陈萍萍给自己的监察院提司腰牌。

    费介老师倒也给了,不过那个是三处的,没这个官大。

    然后便留人家一起来欣赏,免得有人暗戳戳的把自己这点小爱好给传出去。

    等到月亮变得明亮的时候,范闲便爬上了林婉儿的窗,这汤便是送与她喝的,不过婉儿比较矜持。

    至多也只是让亲两下,若是摸摸便要气的哭,所以没什么好写的。

第五十八章皇宫(求月票)

    “吴伯安是谁?”

    “是一个京都颇为有一些名望的谋士,以往常常游离在大皇子与二皇子之间,但没想到他竟会是这件事的主谋。”

    范府的小院里,范闲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脸上还盖着一本破旧的黄书,说话时身体并没有什么动作,好像并没有张嘴一样。

    小院里已经被换上了新的树种,一颗桃树,一颗梨树。

    现在这个时节显然是不会有什么果子,但果树下也别有一番风味。

    不说别的,单是嗅到鼻子里的果香就颇为浓郁,闻起来让人心情舒爽。

    范闲伸出一只手摸下了脸上的黄书,双眼认真的看着滕子京,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刚刚还在打盹的人。

    “你以为,单单是一个谋士,会闲的没事想要杀我?”

    滕子京有些愕然,听少爷的意思,难道并不相信监察院的调查结果?

    可是监察院论起查案来,便是最最痛恨他们的文官群体也不得不说一个服字,如果这也不信的话,那该信什么?

    “少爷是说,是大皇子或者二皇子想要杀您?”滕子京问道。

    范闲闭上了眼,皱着眉道:“皇帝四五十岁的年纪,想来他们不至于如此急切,算起来李承乾也才当了三十几年的太子,算个什么?

    他当不上皇帝,自然也不至于上赶着要杀我,毕竟内库一直以来都是不归他管的。

    内库……。”

    范闲又无意识的呓语了两声,记得范建老爹说李云睿是个蛇精病来着,神经病的想法可不好猜啊。

    毕竟,神经病是没有逻辑的。

    范闲睁开了眼睛,轻声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不管谁要杀我,总之我杀那个利益损失最大的准没错。”

    “少爷是说……长公主?”滕子京显得有些吃惊。

    毕竟在京城长公主一直以貌美柔弱组成,这个形象与会暗戳戳的背后阴人的人实在是有些不像。

    因此在滕子京看来,长公主是不是未免有些太冤了些?

    范闲没有理他,神经病都该死。

    随着时间的推移,时间很快的来到了七月份,范闲与叶灵儿被刺杀的案子就在一阵阵雷声大雨点小的调查中被完结了。

    主犯吴伯安失踪,司理理回北齐了,要算起来真倒霉的,大抵是醉仙楼那些真的什么都没参与的下人。

    司理理回北齐时不会带他们,因为他们是南庆人,监察院办案时却会抓他们。

    因为这个时候,他们就变成了北齐人,虽然他们说不是,但那不过是间谍的诡辩而已。

    因此京都官场倒是狠狠地看了一场范建陈萍萍与叶重三人的笑话。

    也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庆国借着北齐密探刺杀庆国重要人物的由头在两国的交界处发动了蓄谋已久的军事阴谋。

    从北齐的身上很割了两块肉下来。

    七月,北齐的文化交流团来到了庆国国都,第二天的晚上,就在皇宫里举行了盛大的宴会。

    晚上,皇宫一处宫殿的上面,有些路痴的范闲正在看着有些大同小异的宫殿发愁。

    今天晚上说起来一共有两件事,第一件当然是宰了长公主那小娘皮。

    虽然从婉儿哪里听说长公主是她母亲,但细算起来也没什么。

    毕竟自己同婉儿是十月份的婚礼,可不是现在,那如此算来长公主可还不是自己丈母娘呢。

    便是真的是,她也要死,毕竟人是范闲杀得,自己其实是宁缺来着。

    这第二件嘛,当然是要取出那盒子的钥匙。

    虽然范闲知道那盒子里大概是装了一把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狙击枪,这个东西目前对自己这个天下第一没什么用。

    只要确保这个东西不会落入别人的手上自己便是安全的。

    不过三世为人,如皋有机会见到现代世界的造物,范闲还是很乐意见一见的。

    今晚月黑风高,算是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好时节,范闲看了半天,根据提前做好的功课,确定了长公主府中宫女的服饰装扮,然后便悄咪咪的跟了上去。

    说来真是奇怪,明明长公主都三十几岁的人了,竟然还和自己哥哥同处一宫,竟然也没传出什么闲话,倒是稀奇。

    当范闲刚刚落到宫女所进入的宫殿时,便感受到宫殿门口有一股压抑着的沉稳强者气息。

    气息很是凝练,应当是九品巅峰的强者。m

    按照情报宫中除了洪四痒这个九品巅峰的老太监为,便只有御林军的箭术教习燕小乙了。

    只是范闲刚想动,便发现燕小乙进去了,而里面的李云睿此时正在洗澡。

    看到这一幕的范闲脸色不禁变得有些古怪,传言长公主面首三千,看来所言非虚。

    不过也是,像燕小乙这般的成名高手一般都意志坚定,若没有什么确实得好处,想要得到对方的效忠未免有些扯淡了。

    不过……他不腻的吗?

    范闲用意识力看的很是模糊,干脆轻飘飘飘落到房间的顶上,从侧面偷偷掀开一片瓦。

    然后就留下了鼻血___

    “呲溜”

    范闲小声的将自己的鼻血给吸了回去,心中不禁为自己和婉儿的关系感到惋惜。

    他倒没看出来李云睿比婉儿要美多少,但看她那单手持枪的姿势,这玩的是真的花啊。

    “玩吧,叫你们玩,让老子一个人在这里吹冷风。”范闲一边暗戳戳的在心里画小人诅咒,一边从腰间掏出强效催情药,整瓶用内力化开吹入了房间。

    正在打扑克的李云睿和燕小乙不知不觉间变得越发的忘我了起来,即便是这种快速的撞击是李云睿的身体难以承受的,但两人依旧浑然不觉,只是忘我的交嫡着。

    “嗯,爽死你们,应该也算是不错的死法了吧?叫你个浪蹄子想杀我,干死你。”

    范闲暗啐了一声,然后为自己的狠心默哀三秒,便继续没心没肺的寻找起了太后的寝宫。

    至于身后的两人,李云睿死定了,燕小乙不是也废了。

    等到天明时被人发现,想来便会传出长公主暴毙的消息。

第五十八章皇宫

    “吴伯安是谁?”

    “是一个京都颇为有一些名望的谋士,以往常常游离在大皇子与二皇子之间,但没想到他竟会是这件事的主谋。”

    范府的小院里,范闲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脸上还盖着一本破旧的黄书,说话时身体并没有什么动作,好像并没有张嘴一样。

    小院里已经被换上了新的树种,一颗桃树,一颗梨树。

    现在这个时节显然是不会有什么果子,但果树下也别有一番风味。

    不说别的,单是嗅到鼻子里的果香就颇为浓郁,闻起来让人心情舒爽。

    范闲伸出一只手摸下了脸上的黄书,双眼认真的看着滕子京,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刚刚还在打盹的人。

    “你以为,单单是一个谋士,会闲的没事想要杀我?”

    滕子京有些愕然,听少爷的意思,难道并不相信监察院的调查结果?

    可是监察院论起查案来,便是最最痛恨他们的文官群体也不得不说一个服字,如果这也不信的话,那该信什么?

    “少爷是说,是大皇子或者二皇子想要杀您?”滕子京问道。

    范闲闭上了眼,皱着眉道:“皇帝四五十岁的年纪,想来他们不至于如此急切,算起来李承乾也才当了三十几年的太子,算个什么?

    他当不上皇帝,自然也不至于上赶着要杀我,毕竟内库一直以来都是不归他管的。

    内库……。”

    范闲又无意识的呓语了两声,记得范建老爹说李云睿是个蛇精病来着,神经病的想法可不好猜啊。

    毕竟,神经病是没有逻辑的。

    范闲睁开了眼睛,轻声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不管谁要杀我,总之我杀那个利益损失最大的准没错。”

    “少爷是说……长公主?”滕子京显得有些吃惊。

    毕竟在京城长公主一直以貌美柔弱组成,这个形象与会暗戳戳的背后阴人的人实在是有些不像。

    因此在滕子京看来,长公主是不是未免有些太冤了些?

    范闲没有理他,神经病都该死。

    随着时间的推移,时间很快的来到了七月份,范闲与叶灵儿被刺杀的案子就在一阵阵雷声大雨点小的调查中被完结了。

    主犯吴伯安失踪,司理理回北齐了,要算起来真倒霉的,大抵是醉仙楼那些真的什么都没参与的下人。

    司理理回北齐时不会带他们,因为他们是南庆人,监察院办案时却会抓他们。

    因为这个时候,他们就变成了北齐人,虽然他们说不是,但那不过是间谍的诡辩而已。

    因此京都官场倒是狠狠地看了一场范建陈萍萍与叶重三人的笑话。

    也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庆国借着北齐密探刺杀庆国重要人物的由头在两国的交界处发动了蓄谋已久的军事阴谋。

    从北齐的身上很割了两块肉下来。

    七月,北齐的文化交流团来到了庆国国都,第二天的晚上,就在皇宫里举行了盛大的宴会。

    晚上,皇宫一处宫殿的上面,有些路痴的范闲正在看着有些大同小异的宫殿发愁。

    今天晚上说起来一共有两件事,第一件当然是宰了长公主那小娘皮。

    虽然从婉儿哪里听说长公主是她母亲,但细算起来也没什么。

    毕竟自己同婉儿是十月份的婚礼,可不是现在,那如此算来长公主可还不是自己丈母娘呢。

    便是真的是,她也要死,毕竟人是范闲杀得,自己其实是宁缺来着。

    这第二件嘛,当然是要取出那盒子的钥匙。

    虽然范闲知道那盒子里大概是装了一把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狙击枪,这个东西目前对自己这个天下第一没什么用。

    只要确保这个东西不会落入别人的手上自己便是安全的。

    不过三世为人,如皋有机会见到现代世界的造物,范闲还是很乐意见一见的。

    今晚月黑风高,算是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好时节,范闲看了半天,根据提前做好的功课,确定了长公主府中宫女的服饰装扮,然后便悄咪咪的跟了上去。

    说来真是奇怪,明明长公主都三十几岁的人了,竟然还和自己哥哥同处一宫,竟然也没传出什么闲话,倒是稀奇。

    当范闲刚刚落到宫女所进入的宫殿时,便感受到宫殿门口有一股压抑着的沉稳强者气息。

    气息很是凝练,应当是九品巅峰的强者。m

    按照情报宫中除了洪四痒这个九品巅峰的老太监为,便只有御林军的箭术教习燕小乙了。

    只是范闲刚想动,便发现燕小乙进去了,而里面的李云睿此时正在洗澡。

    看到这一幕的范闲脸色不禁变得有些古怪,传言长公主面首三千,看来所言非虚。

    不过也是,像燕小乙这般的成名高手一般都意志坚定,若没有什么确实得好处,想要得到对方的效忠未免有些扯淡了。

    不过……他不腻的吗?

    范闲用意识力看的很是模糊,干脆轻飘飘飘落到房间的顶上,从侧面偷偷掀开一片瓦。

    然后就留下了鼻血___

    “呲溜”

    范闲小声的将自己的鼻血给吸了回去,心中不禁为自己和婉儿的关系感到惋惜。

    他倒没看出来李云睿比婉儿要美多少,但看她那单手持枪的姿势,这玩的是真的花啊。

    “玩吧,叫你们玩,让老子一个人在这里吹冷风。”范闲一边暗戳戳的在心里画小人诅咒,一边从腰间掏出强效催情药,整瓶用内力化开吹入了房间。

    正在打扑克的李云睿和燕小乙不知不觉间变得越发的忘我了起来,即便是这种快速的撞击是李云睿的身体难以承受的,但两人依旧浑然不觉,只是忘我的交嫡着。

    “嗯,爽死你们,应该也算是不错的死法了吧?叫你个浪蹄子想杀我,干死你。”

    范闲暗啐了一声,然后为自己的狠心默哀三秒,便继续没心没肺的寻找起了太后的寝宫。

    至于身后的两人,李云睿死定了,燕小乙不是也废了。

    等到天明时被人发现,想来便会传出长公主暴毙的消息。

五十九章:cf

    成绩差到爆炸,所以我就写简单点了,也免得看的累。

    太后放钥匙的位置很没有新意,她把钥匙放在了床底。

    不过刚好范闲也有这么个癖好,所以找的很快。

    等到范闲回到范府的小院时,宴会上还有人在寻找范闲的位置,不过范闲自然是不耐去陪什么老头子的。

    虽然自己现在也算小有一点薄名,但那显然那并不算什么,等到明天早晨长公主的死讯被发现时,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再来关注自己。

    毕竟自己的那点小小名头,对很多大人物而言其实是无伤大雅的,他们在意的时候会尊重自己取乐。

    但等到真正的大事临头,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被聚焦,聚集在一点上。

    想来也不会有人会觉得自己能够凭实力杀死燕小乙,而对于九品的箭术高手而言,其感知的敏锐并不逊于大宗师,这等人物显然也不会是一个小小范闲能够成功下毒的。

    所以范闲就心安理得的跑回了家。

    书房里的五竹叔依旧安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一座仿真的石雕一样,因为房间里没有风,所以衣角也只是停留在在身体的旁边。

    等到范闲接近窗户旁边的桃花树时,五竹像是感觉到了范闲的靠近,转过头看向了范闲的方向。

    “你的实力越来越强了,刚刚你靠近时,最初我并没有发现。”五竹看着推门而入的范闲道。

    “嗯?”

    范闲微微一愣,因为他不常动手的原因,所以已经很久没有发现自己实力的进步了。

    这倒不是说他懈怠,只是缺乏比较。

    毕竟像程巨树之流,他也只是用了七分力气,就险些把他打死,所以平时也只是保持着自己的巅峰,但却不知道这份巅峰究竟在这个世界的什么层次。

    虽然知道五竹叔不会因此而感到生气愤怒,甚至范闲除了确定五竹有真正的感情或者拟人化的感情外,究竟会不会老都不确定。

    但依旧不愿意在他面前讨论这个问题,只是从身后将一直被着的手拿了出来在范闲的手中有一把通体呈古铜色的钥匙。

    这钥匙的造型颇为奇特,看起来像一颗枝杈横生的小树,也难怪范闲以往偷偷找人开锁的时候,锁匠说从未见过。

    五竹叔微微侧开身子,漏出摆在身后的箱子,原来着急的并不是一个人。

    范闲将不大但分量颇重的箱子放在书桌的上面,锁孔朝上,耳边还能听到夏草的哈欠声。

    范闲将她收入房中不久,若是按照他的喜法,还是总有个先来后到,自然是想让夏草来当这个大房的。

    不过这个毕竟想法显然有些离经叛道,毕竟夏草的出身着实低了些,所以只能在与叶灵儿和林婉儿完婚之后,再将她纳入房中

    不过这已经让夏草颇为惊喜了,多年的陪伴让她很清楚自家少爷是一个无情恰似多情的人,能得到他的真心喜欢便已经很开心了。

    虽然范闲的心里依旧有些淡淡的愧疚。

    范闲抛去心中的杂念,吐了口浊气将钥匙插入锁孔。

    一声准确的轻吟从中发出,原本切合的紧密无痕,看起来浑然一体的箱子侧面登时裂出了一条细缝。

    箱子看起来不厚,但空间利用的还算不错。

    正上方摆着一份密封完好的信,看那信的干燥程度,显然是从未见过水分,不禁让范闲对现代的造物越发的赞叹了起来。

    倒不是说现在的东西不好,毕竟纯天然的饮食范闲也很是喜欢,只不过封建王朝的技术归纳实在是有些不好,这个朝代有的东西,也许过个几百年便没了。

    时间仿佛一个巨大的魔咒诅咒着所有人,将一切都变得循环往复,毫无新意。

    “叔,给你的。”范闲看了看上面的字“小竹竹亲启。”然后道。

    心中感觉有些不好说,原来自己那个便宜母亲这么皮的吗?可惜就是天真了些。

    “我看不见,你来读,想来这也是你母亲留下这封信的初衷。”五竹感受着范闲伸到眼前的的手道。

    “可爱的小竹竹,亲个…姐姐真的很喜欢你亚,很多次想给你介绍房媳妇儿,结果你总是冷冰冰的。老娘我……嗯,温柔些,老姐我真的很生气。你去那个庙里打架,我估计你还是打不赢,又得像条狗一样逃回来,所以写些东西取笑一下你。

    我呢?趁你走的时候给别人下了点儿春药,借种成功……

    小竹竹啊,其实你不明白我说的话,你不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我很孤单,这个世界上人来人往,但我依然孤单。

    我很孤单。

    老娘很孤单。”

    人与人并不相通,看自己便宜老娘写的信范闲的同感并不深,也许是因为自己老婆多吧。

    ……不过多少还是有些怅然和悲凉的,毕竟大家都是穿越者,多少有些感同身受。

    范闲抬头看了看面前的老叔,依旧是一脸的木然,一脸无喜无悲的表情。

    不过范闲想来他心底大概也是不开心的,就把信折好后又小心放回信封,然后塞到五竹的手里。

    心里碎碎念的抱怨着这老母亲的神奇,不喜欢还找皇帝接种,那个皇帝受得了这个委屈?

    嗯,如果是自己这种穿越者当皇帝还有点可能,毕竟接种不就是白嫖?

    嗯,不管这些。

    范闲继续拆开箱子的第二层,拿出自己心心念念的大狙……的零件。

    毕竟这小箱子就这一点点空间,就算是再能放东西,也不可能放下一个加起来接近两米的狙击枪的。

    嗯,m82a1,不认识,回头带着夏草去打兔子。

    范闲把子弹都捞出来,数了数约两百个,这数量虽然不算多,但也勉强够用了。

    只是范闲抚摸着充满科技感的的枪身,忽然想起了这个东西是老妈从神庙里带回来的。

    那岂不是说,神庙里可能还有很多?

    怎么突然感觉后脑勺凉嗖嗖的?

    范闲看着坐在凳子上手指摩挲这信封沉默不语的五竹,咽了口唾沫。

    扬了扬手中的枪把问道:“叔,这东西神庙里多不多?”

    看着五竹点头的范闲有些迷茫了,这不就是个古代模板吗?怎么还要玩cf呢。

第六十章:林府

    在庆国有这么一个说法,当今的皇帝是庆国有史以来最伟大贤名的皇帝。

    与之相伴对的,便是当今的丞相是古往今来最能贪的丞相,虽然百官和百姓也不知道丞相究竟是如何贪到的那些钱,但看看林府的占地面积与内部的用料。

    便知道他当官当的一定不怎么干净,毕竟他那些俸禄虽然不能算少,但就算维持他府上的开支就已经不容易了,何况是那些珍惜古玩呢?

    不过没人知道,或者说知道的人不多,就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庆国死了两个人。

    其中就包括林若莆的财源。

    这一世五竹没有去杀林拱和吴伯安,因为他觉得范闲能搞定这些小事,毕竟实力就是权利。

    范闲也没让他失望,范闲直接砍了源头。

    也就是这个白天,在京都人数并不算少的燕氏一族像是坍塌的沙雕一样随风而逝,不复存在了。

    没人关注,或者说所有知道或者不知道的人,都心照不宣的当做没有看见。

    而范闲此时正端着一碗自家喝剩的银耳小米粥,谎称是早起专门熬煮的,一勺一扫的喂到林婉儿的嘴里。

    “啊~”范闲张口示意。

    “啊~”林婉儿白了他一眼,但还是乖巧的张开了嘴,等待着范闲的投喂。

    “身体有没有好一点啊?”范闲将干净的碗放到床边的雕花香梨木柜上面,温和的问道。

    林婉儿将手放在胸口上自己按了按,感觉颇为良好,似乎身体也轻盈了许多。

    劳烦范闲两个月连续不断的给她调理身体和喂药膳,她已经许久没咯血了。

    一只素白不加点缀的手拿着洁白的手帕拭去嘴角的残粥,林婉儿轻点头,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秀红。

    “我不信,让我摸摸。”

    范闲说着一只手就伸了上去,只是隔着衣服除了感觉挺软外,也没什么特别的感受。

    还想再摸时,手已经被林婉儿打掉了,彼方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范闲,也不说话,就是那么看着。

    看的范闲摸着鼻子感觉不好意思了,才轻声的认真道:“虽然你我已经是注定的夫妻,对于你我也是愿意的。

    但是男女之防,君子之义,这种美好的东西还是要遵守的。”

    范闲机械的点头:“嗯对对对。”

    林婉儿看着感觉有些有趣,便伸手摸了摸范闲的脑袋。

    范闲有些幽怨的看着林婉儿的脸道:“你这人耍赖,明明你都不做到,你还要我做。”

    林婉儿眼睛乱瞟了一阵,感觉自己好像没什么把柄在范闲手里,才道:“你胡说。”

    范闲一伸手捏住了林婉儿略带着些婴儿肥的小脸,还扯了扯道:“你偷吃鸡腿,都被我抓住好几次了,还摸我的头,不知道男子的头是不能摸的吗?”

    林婉儿的脸被范闲扯得都看到了牙齿,眼睛愈发的乱瞟了起来,嘟囔道:“你胡说的,你胡说的,你都没有证据。

    再说了,姑娘家的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吃呢,我不过只是尝尝味道,尝尝味道罢了。”

    范闲看着面前可爱的小脸,不由得有些心动,低头便强吻了上去.

    许久才在林婉儿的挣扎下松了口,做起来抹了抹嘴道:“我可没亲你啊,你都没有证据。”

    林婉儿被亲的直翻白眼,瞪着范闲咂了咂嘴,感觉还不错的样子。

    呸呸呸,一定是错觉。

    “登徒子。”林婉儿小声叫道。

    于是范闲又亲了下去。

    “婚礼怎么办啊,”窗旁的凳子上,林婉儿红着脸斜靠在范闲的怀里,她已经放弃了抵抗。

    “我舍不得大宝和二宝。”林婉儿可怜兮兮的看着范闲道。

    她却是不知道范闲昨晚才杀了自己未来丈母娘,要不是五竹没有去找吴伯安不了解林拱在刺杀事件中的定位,叔侄两人高低也得给他一剑。

    范闲看着远方若影若现层层叠叠的山峦,还有在山的上方飘着的散云。

    随意的挠着林婉儿的头发道:“那便回来看看呗,范府和林府的距离又不远,坐着马车随时都可以回来,也要不了多久。”

    “再说了,不是有我和灵儿陪你吗?想来你也不至于寂寞的才对。”

    “呸,不是了,我和她才不是什么好闺蜜。”林婉儿在范闲的怀里动了动,语气中有些哼哼的道。

    “怎么,这么快便闹了别扭?”范闲问道。

    “她翘我夫君……”林婉儿可怜巴巴的小声道,但也知道这件事情中自己没什么底气,因此语气也不是十分坚定。

    “我原本只是想让叶重叔叔教训一下你这个登徒子来着。”

    范闲心道你是没见到我那个老岳父被我一拳打到门上扣都扣不下来的场景。

    但也只是道:“教训你未来夫君?你也舍得?这便是报应了。

    像你老公我这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潇洒不凡的卓绝伟男子,那个女生见到不是争着抢着要嫁给我?

    偏偏你这个傻得要往外推,这下好了吧,给你多个妹妹。”

    范闲的语气中带着些得意和幸灾乐祸,听的林婉儿有些牙痒痒,抓起他的胳膊就咬了一口,只是也没敢用力。

    所以看着只有一排口水,却不带牙印。

    范闲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脸,不知为何,也许是因为自己几辈子都活的不怎么善良的原因,见到婉儿这样纯善的女子,便感觉满目喜欢。

    林婉儿像猫一样闭上了眼,只是道:“你和灵儿……怎么在一起的?”

    范闲想起了叶府那个被震塌了的床,觉得直说怕是婉儿会不信。

    毕竟怎么也要有个接触的过程,而范闲当晚的情况确实特殊了些。

    那副情景,一个正常的男人想来也只有那样的结果了。

    “这还用说,?当然是叶灵儿一见到我便沉迷在我英俊潇洒的容貌中不可自拔了,然后央求叶重老岳父向陛下求亲。”

    林婉儿皱着鼻子仔细的看着范闲的脸,容貌更甚女子,细看确实令人心动,有些信了对方的鬼话。

    但还是说道:“定是你用了什么鬼话把灵儿给糊弄住了,骗她向叶重叔叔央求的。”

    这丫头还是不知道他相公的实力有多强啊。

第六十一章小羊

    监察院,范闲有些发蒙的跟着王启年走在黑暗狭窄悠长的密道内。

    不知道陈院长如此匆忙的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小道在监察院的底线,也许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原因,所以显得很是清凉。

    当然,对于胆小的人,也可以说是阴森可怖。

    甬道的前方与四周隐隐间能听到铁链晃动时交错作响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发出的犯人的步行拖曳声。

    范闲能清晰的听到走在前面的王启年咽唾沫的声音,每当一次声音清晰的传来,范闲便能看到他的身体轻轻的一哆嗦。

    但他还是依旧会回头对范闲挤出一个虽然不好看但很令人安心的笑脸,“范公子,就快到了啊,不要害怕。”

    范闲心中思付,此人看来是个胆小怕死无赖逍遥的人,但又有一点极好,此人可交。

    不久便见到到了悠悠的烛光,王启年见到陈萍萍和站在他身后的黑衣人如蒙大赦,急忙向陈院长交了差之后想要原路赶回。

    只是突然又顿住脚步,回头为难的看了看陈萍萍和范闲,等到陈萍萍撇了他一眼,才一咬牙用一种范闲看到都有些微微诧异的速度快速的跑了回去。

    陈萍萍看到范闲的前来,并不说话,只是用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范闲的眼睛。

    范闲当然没有心情和一个没有胡子的老男人对视,只是很坦然随意的打量着这一间四四方方的好像牢房一样的建筑。

    空气依旧在流动,可见这里的通风措施做的很不错。

    空气中能够闻到屎尿味,人身体长时间不洗留下的馊味,和有些淡但经久不散的由新鲜的血液与腐朽的血浆混合而成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这味道可真是熟悉,范闲记得以前在渭城时,自己的军装只有一套,桑桑还小没学会洗衣服,那沾了血后干,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的硬邦邦军装就是这个味道,最后因为熏到桑桑被范闲给丢掉了。

    还真是令人怀念向往呐。

    “长公主是你杀得?”陈萍萍问道。

    “谁?”范闲皱着眉,好像是没有听清。

    陈萍萍不说话,只是眯着眼看着范闲的表情,静静地观察着。

    “长公主?她死了?怎么死的?我怎么没听说?”范闲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语气间的疑惑充满了真诚。

    任谁听到他的话,大概都不会怀疑他言语间的真诚与真实,从而会觉得难道是自己的错误?

    可惜陈萍萍不是这样的人。

    陈萍萍抬起头,掩饰住了眼中的赞赏,语气悠悠的看着头顶点点黑色的腐朽血癍道:“长公主死了,死的很难看。

    陛下震怒,命我彻查此事。”

    范闲依旧一脸的迷惑,同时脸上又带着极大的震惊,显然是头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但并没有打断陈院长的话,只是侧着耳朵静静地听着。

    陈萍萍抬手看着看了看自己有些苍老的手指,根根像树根一样的手指顶端是带着条条竖线的苍白指甲。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只是知道三处的费介这两天恰好回京,而他是天下一顶一的毒道大师,手里有一种叫合欢散的春药便是大宗师闻到了也很难顶住。

    最妙的是这药不禁能让人真气倒流,造成走火入魔的假象,在药效过去的时候,药粉便会融入人的血液之中,自行消化循环,再无踪迹。”

    陈萍萍低下了头,看着范闲微笑了起来道:“你说妙不妙,这天下竟然有如此神奇的药粉。”

    范闲紧皱着眉头分析道:“可是先不说费介老师是不是真有一种你说的这般神奇的药粉,便是有。

    可是凭借着费介老师仅仅七品下的实力,又怎么可能穿过层层阻碍去毒到长公主呢?

    这显然是无鸡之谈。”

    陈萍萍认真的看着范闲,看来看去,突然指着他笑了起来,笑的极为用力,眼泪都从眼角流了出来。

    笑了许久,才指着范闲道:“你啊你,你母亲当年要有你一半心狠或者不要脸,也不至于落到了个身死的下场。”

    范闲看着对方笑,也只是有些谦虚尴尬的点头,才知道原来从一开始面前的这位老人就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我知道你能一拳杀死程巨树,自然实力不弱。

    只是没想到你竟能瞒过燕小乙的感知,成功的给他下毒。

    只是你有没有想过,我能知道的事情,庆帝有什么理由不知道?想不到?”

    陈萍萍借着看着范闲没什么变化的表情,苍老带着皱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震惊之色。

    “你竟然还想杀庆帝!?”陈萍萍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看着范闲的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

    就连他身后的黑衣人的身体,也出现了第一次的颤动。

    显然陈萍萍的猜想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范闲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若是真是事有不待的情况下,范闲当然是想要选择最简单的方法。

    而想要摧毁一个高度集权的权利组织,有什么比杀死他的领袖更简单的呢?

    至于他是这具身体的生父,得了吧,自己又不算是真的范闲。

    陈萍萍看着揉着脑袋的范闲,又笑了起来。

    “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啊,这天下果决敏锐到了你这等地步的人还真是少见至极。

    不过你终久没有把他杀死,所以现在就依旧要面对来自庆帝的威胁。”

    陈萍萍指了指身后的一道铁门道:“这里面关了一个叫肖恩的人,原本我和庆帝合计用你来从他那里吊出神庙的具体位置。

    理由嘛,就是瞎编的你是他的儿子,当然这是假的。

    他老了,你且送他回北齐吧,路上如何将神庙的位置诈出便随你了,结果不必与我说。

    现如今的京都对你而言有些危险,虽然皇帝没有确切的的证据,也不太可能撒你问,但既然你不杀他,便多少要提防。

    去吧,早去早回,不要误了你大婚的时辰。”

    陈萍萍说完就有些疲倦的摆了摆手,他的身体并不好,加上今天的情绪起伏有些大,便感觉很是疲惫。

    身后的影子推走了铁质的轮椅,压的咯吱作响,范闲推开铁门上的小窗看了一眼吊在半空中恍若半鬼的人。

第六十二章遍地野爹

    七月的阳光像四川的辣酱,也许相较于用辣来形容并不合适,反倒是更像有毒。

    四川的辣酱刚入口时不觉着辣,但总是让人嘴巴痛肚子也痛,这头顶火辣的太阳也是,明明已经不觉着多热,可汗水像是爱哭鬼的泪一样,总是哭不尽。

    人在这个过程中,便会晃晃忽忽的晕过去,若是得不到救治便会晕厥,然后快速死去。

    因此虽然动身着急,但范闲依旧选择昼伏夜出,所以动身的时间便改到第二天的凌晨,黑灯瞎火的像是在做坏事。

    一行人并不多,毕竟肖恩虽然是九境的大高手,但现在依旧被关在笼子里。

    长久的关押拷打让他的身体早已经不堪重负了,现在还能活着,不过是凭借着体内的真气强行吊着一口气。

    不过总算是黄天不负,这不就让他等到了希望的曙光?

    天色微亮,未经涂抹的夜空中星星密布每一寸天空,范闲就这样慢悠悠的骑着马,眼睛并不看路,只是时不时的看看两边的风景野兽。

    更多的时候,这是留恋在绚丽的星空上。

    王启年一脸苦逼的打着哈欠的跟在后面,时不时的看着手里的地图,生怕走错了路。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毕竟南庆北齐两国虽然关系不好,但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路,有很多人的地方,那自然就有大路。

    一行十几人带着一辆马车一辆囚车走在平坦的的路上,若是忽略掉困意和囚车上时不时传来的异味,倒是有几分踏青的意境。

    王启年看着范闲兴致盎然的看着头顶的星空,抬头看了看不知道好看在何处,相较于这每天晚上都有的星星,他倒更希望看自己家有些发了福的老婆。

    不过说起来他老婆年轻时,那也能算得上是监察院一枝花了。

    王启年瘪瘪嘴看着范闲问道:“大人雅兴啊,只是不知这头顶的星星好看在何处?您也教教我老王,让我也不至于太过无聊不是?”

    范闲从袖口里掏出一把折扇,唰的张开扇面扇了扇道:“有两种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们在我心灵中唤起的惊奇和敬畏就会越来越历久弥新,一个是我们头顶浩瀚灿烂的星空,另一个就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法则。”

    王启年听不懂,不过依旧觉得不明觉厉,忍不住鼓起掌来道:“好,大人说的好啊,大家鼓掌。”

    于是旷野的星空下响起了稀疏的掌声。

    范闲谦虚的摆了摆手,解释道:“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一个叫康德的神经病说的,所谓内心的崇高的道德法则我没有,也觉得这不过是些糊弄人的玩意。

    所以难得今晚星星不错,便想看看头顶的星空到底会不会令人震撼。”

    “那结果呢?”王启年适时的捧哏道。

    范闲收起折扇拍了拍手掌道:“这天空看起来确实玄妙神秘,他不该拿人来比的,他在放屁罢了。”

    “大人高见!”王启年佩服的说道。

    话里阿谀奉承的意味颇浓,不过听起来偏偏不令人感觉烦闷,到也算一种本事。

    不过俄而便又苦起脸来,问道:“不过大人既然像是不觉得这差事苦闷,何不带两个家丁来呢?偏偏点了我。

    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需要喂养,老婆身体又不好,我这一离了家,可要怎么办呐?”

    王启年一脸的苦恼,好像家中将要发生天大的事情一样。

    范闲撇了他一眼,嘲讽道:“你是说你那个两百斤的胖老婆身体不好?还是说你那个天天走鸡摸狗的儿子小?还是说你那个死了八年的老娘竟然死而复生,重归人间了?”

    王启年看着范闲讪讪的笑,不好意思道:“小人去,小人去。”

    “那少年,且让我细看看你。”

    一阵嘶哑的声音响起,像是并不光滑的毛玻璃相互摩擦时发出的刺耳声音。

    范闲顺着声音来时的方向看过去,正是被锁在囚车里满脸血污的肖恩。

    这位北齐十多年前就已经成名的高手此时显然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范闲很是怀疑,便是不加任何措施让对方出来,他还能不能战胜一个从五品的低手?

    只怕是站也站不起来了吧?

    人都有老的一天,如此算来,范闲感觉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想当人。

    “何事?”范闲驾马走到对方的身边,仿佛没有闻到身边的味道,一脸认真的看着对方。

    陈萍萍希望范闲问出神庙的位置,不过那种地方里面有很强的机器人还有枪。

    范闲感觉自己脑子没毛病都不会去问,这辈子也不可能主动跑到大雪山里找什么神庙。

    他问了系统以后是否能回来,答案是肯定的,不过需要积分,那个东西还是很够用的。

    不过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相同,范闲想着自己一大家子人,如果不能长生的话,自己将来要看着她们一个个死去,自己再去死。

    这种生活未免也太苦逼了些,因此等到这次大婚之后,范闲便打算回将夜世界看看能不能跟进一步。

    所以这次的护送任务于他而言,不过是消耗时间的的资粮,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少年,你成长于何处?”肖恩问道。

    “儋州港。”范闲回答

    不知道陈萍萍和庆帝是怎么操作的,不过范闲怎么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爹有点多?

    范建庆帝不算,囚车里的这个也想当自己爹,多少有点过分了。

    “儋州港啊……”老人叹息了一声,将头向后仰,看着头顶明亮的星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范闲看出他没继续说话的心思,也自己拨转马头走回了前面。

    路并不远,范闲也只是将肖恩送到两国的交界线处,所以路程并不算长。

    再加上走的是两国来往用的商道,即便是有囚车拖慢了行程,但半月也够了。

    同一片星空下的叶灵儿正抱着一个小桶呕吐,每当自己的身体由衷的产生一股吐意,她便在心中骂一声范闲。

    显然她呕吐的罪魁祸首便是范闲了。

第六十三章:上杉虎

    庆国与北齐的交界线处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要说起来便是这里有两对军卒驻扎,起到瞭望敌情与进攻前线的作用。

    当然这是两国都有的东西,并且离得也比较远,以免刺激到了对方的敏感神经。

    所以范闲只需要将肖恩送到两个军营的中间,然后交到北齐来人的手里就算完成了任务。

    不过因为这个任务并不紧张的原因,当然还有范闲所选择的行动时间的问题。

    导致一行人来的时间稍微晚了些,北齐的人已经在两国的交界处等了几天。

    不过范闲显然不会认为这是自己的问题,毕竟两国敲定归还肖恩的时候,并没有说具体到那一天。

    南庆也只是说一定还罢了。

    青山依旧好,几度夕阳红,路并不远,所以即便范闲走走停停好像郊游一般的溜达,但总是到了。

    头顶的太阳并不算热,或者说太阳刚刚升起不久,现在正是一天中最好的几个时间点之一。

    范闲远远的就看见前方的远处停留着一队精悍的士卒,士卒的的正前方有一个眯着眼的大胡子,正瞪着眼看着不紧不慢的范闲,感觉中好像有点恼火。

    范闲的嘴角叼着一根尾巴被咬成糜的狗尾巴草,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懒羊羊的。

    身后跟着的七八个人看起来精神也很不错,手中攥着马绳的王启年甚至看起来都胖了一小圈。

    显然这次的任务执行的颇为舒服,这大抵是这些人加入监察司以来最舒服的一次外派任务了,所以看起来精神都很不错。

    甚至就连肖恩这老头的身上都换了一身新的囚袍,身上也被清洗了一遍,头发被稍微拢了拢并在脑后,用一根范闲随手折的树枝插着,看起来清爽了不少。

    范闲一抬手,止住了马队道:“兄弟们注意点了,前面有人了,小心别被放了冷箭。”

    闻言者大多都去摸刀,唯有王启年不动声色的,好像马失控了一样,悄悄的往范闲的身后移了移。

    死道友不死贫道,当真是好小子。

    等两方人马正式相见的时候,范闲这边的人大多显得有些紧张。

    王启年则不知何时落到了后面。

    这倒不能怪他,对面打眼扫去一看便不下三百人,而且看那军纪气势就知道是见过血的老兵。

    这显然不是他们这几个精通于情报检察工作的人能拼的了的。

    “义父!”上杉虎看着被囚在车里一身白衣显得精神有些精神饱满的老人喊到。

    只是这语气中多少包含了些不敢确定,这南庆的人莫不是有毛病?

    一个囚徒,怎么看起来还给他洗澡?衣服都是干净的,这让我怎么发飙?

    难不成有诈?

    抱着怀疑的心情上杉虎驱马上前细看了看,这才从熟悉的面貌中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连忙为了表示尊敬亲自下马去给肖恩打开囚车。

    “义父,小心些。”肖恩在上杉虎的搀扶下虚弱的步行,忽然回头看向范闲道:“

    少年人,这一路上我几次欲同你说话,为何不应啊?”

    范闲坐在马背上拱了拱手道:“古人云:不欲为之事以不知为上佳,不知则无欲,无欲则无求,无求则无为。

    吾深以为然。”

    肖恩晃了晃神,轻叹一声道:“既如此,再见了。”

    “保证。”范闲又拱了拱手。

    得带肖恩被上杉虎送进马车,对方重新快回来时气势则变得有些中。

    场间的氛围也因此变得有些压抑。

    上杉虎单手撸了撸自己浓密的胡子,志得意满的看了一眼范闲道:“你小子很上道,一路上并没有为难我义父,义父也特意提醒我不要杀你,因此我便不杀你了。

    不过你们南庆关押我义父多年,这也是不可饶恕的罪过,所以你死罪可免,但依旧要跪下给我,给我义父,给我北齐磕三个响头,以表示你南庆真心悔过之意,三个响头一过,你便可以平安的回去了。”

    “既如此,你便磕吧。”上杉虎大手一挥道。

    范闲一愣,伸出洁白的手摸了摸下巴,犹豫的问道:“真的要磕?没得商量了?”

    “哈哈哈哈,南庆怎么尽出你这样没种的软蛋?真是令人看不起!

    磕吧,磕完就放你们离开。”上杉虎有些不耐烦的道。

    范闲无奈的叹气,果然军方的人就是容易没脑子。

    王启年还在犹豫是不是要上前劝劝范闲忍忍,倒不是让他下跪,只是看看还能不能再谈谈。

    坐在不远处峭壁上的北齐圣女手中的木瓜放在嘴边忘记了啃,眼睛随着从马背上腾空而起,仿佛不用借力一样直接飞到上杉虎生前打了起来的两人。

    上杉虎挨了一掌,上杉虎又挨了一拳,上杉虎又挨了一脚。

    他怎么还不落地?

    相较于单方面被动挨打的上杉虎,海棠朵朵倒是对范闲的轻功更感兴趣。

    这究竟是怎么练的才能练到完全不需要借力的程度?

    上杉虎最终被范闲一脚从马背上踹了下来,范闲的一只脚放在他的胸口上,看着他有些惊异的眼神,问道:“现在?还用跪吗?”

    上杉虎只是挣扎着想起身,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毕竟范闲还在他的身上压着,周遭的士兵围了过来,但都没敢动手。

    范闲冲王启年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先走。

    王启年佩服的看着范闲,所谓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也不过如此了吧?

    看到范闲的动作后连忙冲身边的同僚打手势道:“走走走,快走快走快走。”

    一边对着范闲拱手道:“谢大人断后子恩情。

    大人,我们在前边等你啊。”

    说完就夹着马一溜跑了。

    范闲挟持着上杉虎走了一阵后把他放了,随后便看着生前不远的村姑打扮的女人道:“北齐圣女?你出现在这是想来杀我?”

    “我可没这么自大,会以为自己能杀得了你。”海棠朵朵道。

    “那你就不怕我杀了你?”范闲往前走了两步,走到她的身边。

    这里是一个小水脉的蓄水处,水流在这里汇聚,变成了一个不大的池塘,水看起来很清。

    海棠朵朵有些谨慎的退了两步,但也知道范闲真的想杀自己是没法躲开的,所以也就坦然的面对。

    范闲好奇的掀开她随身挎的那个小篮子,里面竟然都是些水果,便拿了一个苹果到湖边洗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杀上杉虎?”

    海棠朵朵看着他自然的动作好奇的问。

    “没好处。”

    这可真是个怪人,难怪理理对他咬牙切齿又念念不忘。

第六十四章:风渐熄

    所谓秘密,大都是只有一个人知道,因为知道的人多了,隐藏的再深的秘密也会变成人尽皆知的心照不宣。

    前一段时间宫里很是杀了一批人,凡是长公主院子里的,或者有可能知道这庄丑闻的人大多都死了。

    可惜这件事情依旧流传了出去。

    范建知道了,郭攸之知道了,林若莆知道了。

    滕子京知道了,宋大人知道了,就连柳姨娘门口养的那只狗都知道了。

    因此最近一段时间这座小城的气氛显得很是波澜诡泽,连路边摆摊的商贩的声音都变得小了很多。

    只是时不时相对视的两个人会互相眨眨眼,然后偷偷的捂着嘴笑一笑。

    可不敢乱说话,会死人的。

    没有人知道这消息是陈萍萍笑着传出去的,也许有人从这消息传播的速度猜出来些什么,但也只是知道,然后就着酒把这猜测咽到肚子里,烂掉。

    等到范闲回来的时候,这件事情已经有了一个盖棺定论的说法:大概就是平常老老实实给长公主守大门的燕小乙那天色心大发进去强了人家,长公主不肯受辱自尽,燕小乙也经脉错乱而死云云。

    反正人都死了,说法就是这么个说法,爱信不信也随便了。

    但你要是议论胡乱猜,那就是造谣皇室,便好像犯了特殊时期的流氓大罪,斩立决。

    也就是在这个特殊的时期,范闲一行人吃着火锅唱着歌,一路晃晃悠悠的就回来了。

    临到城门口的时候,范闲就看到范若若撑着一把竹制伞柄,淡黄色油纸扇面,边角坠着璎珞的遮阳伞眺望着远方。

    她身边还站着一个身材有些微微发福但面容姣好的美妇人,美妇人的手里牵着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掉牙少年,正是追鸡撵狗讨人嫌的年纪,母子两一人手里一块西瓜,看地上的瓜皮,显然吃了许久。

    范若若显然是在看自己了,范闲看到有人守望心底还是挺开心的,不过有些纳闷灵儿怎么没来?

    婉儿没来还可以说是调养身体,灵儿没来可说不过去啊。

    难不成是感情淡了?嫌我烦了?没有爱了?

    不能吧,范闲感觉自己还是挺勇的。

    敢不来接我,看我晚上把你床震段!

    及到马队接近,那对母子捧着西瓜就跑了过来。

    范闲还以为是给自己的,结果与对方错身而过,只能尴尬的摸摸鼻子。

    “啊,这西瓜真甜呐。

    大人,那下官便先走一步了,回见,各位回见呐。”王启年笑的起了一脸褶子,一手牵着老婆,一手拿着冒着凉气的冰镇西瓜就下马喜滋滋的走了。

    “呸,炫耀个什么,小爷十月份也要大婚了,娶两个,你有吗你?”

    哼,怎么还是很气……

    范若若带着夏草牵着一辆豪华不失格调的大马车走了过来,一来就被范闲搂到了怀里,但也羞红着脸不挣扎,看这架势,若是身边没有他人,范闲指不定要抱着范若若亲两口。(两人已确定非血缘)

    打发完剩下的几个没人接的单身狗后,心情大好的范闲牵着范若若的手就上了马车,马车上竟然也没人,夏草驾车。

    范闲抱着脸色带着晚云的范若若坐在马车里,问道:“快说,叶灵儿那臭丫头怎么没来?”

    范若若扭捏的在范闲的怀里动了动,有心想说范闲的东西顶的自己有些难受,但又有些羞于启齿,只得忍着。

    听到范闲的话后才猛的惊醒,纤细的手掌抓住范闲的胳膊,一脸的认真道:“哥哥,灵儿姐姐怀孕了,都一个多月了,你的孩子呢,你有孩子了。”

    “……”

    范闲被范若若这一套组合拳打的有些发蒙,良久才想到自己因为是个初哥的原因,所以并没有做什么保护措施。

    毕竟兴之所至然后一泻千里也算的上人欲大道,好吧他就是遗留其中然后珠胎暗结了。

    只是……多少有点突然就是了。

    范闲抱着范若若的手变得规矩了起来,小声问到:“然后呢?”

    范若若白了他一眼,感觉哥哥怎么变得白辞了许多。

    “然后当然要把孩子生下来了,幸好还有不久你们就要大婚了,到时灵儿嫂子的肚子应该还不怎么显怀,便是脸上变得胖一点,也能遮掩过去。”

    “呼。”范闲长吐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怀的男孩女孩?”

    范若若举起小拳头给了他一下,有些恼道:“现在你可是抱着我呢!你就是这样在一个女人面前堂而皇之的问另一个女人的情况的?”

    范闲啵的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催促道:“快说快说,不要使小性子。”

    哼,不使你怕是还不亲,范若若抹了抹脸上的口水。

    继续道:“这个我自然是不知道的,毕竟孩子才一个月多。

    不过灵儿姐姐的孕吐很是厉害,最近天天宅在家里砸东西,说是等你回来了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叶重叔叔和叶夫人也说要收拾你呢。”

    “额。”范闲一呆,暗道最近晚上要是去看灵儿得小心些,不能被老岳父老岳母给逮到,毕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好下重手。

    马车的车轮滴溜溜的转,街道上不断的传来充满红尘气息的叫卖声,范若若感觉范闲的手又开始不规矩起来。

    红着脸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道:“哥哥,最近京都出事了。

    说是长公主重病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不过也有人说是…是被九品箭术高手燕小乙那什么死在床上的。

    不过总之他们两个就是都死了,燕家五百多口族人也被灭了族。

    这般看起来倒是后一种可能更大些……

    反正总之人是死了,所以最近京城里有些风声鹤唳的意思,婉儿姐姐也因为这个事情很久不出门了。”

    范闲当然知道这个事,不过表现的依旧有些惊讶,他倒是没想到这种私密的事情怎么传出来的。

    毕竟再怎么说,像这种大丑闻不也要压上半年到几年的热度,然后慢慢变成一种茶余饭后的隐秘谈资的嘛?

    怎么会传播的如此之快?连若若这种闺房里的小姑娘家家都拿来当谈资了?

    他是不知道他听见的叫卖的小贩十个人里八个也清楚,还有两个知道的版本都不止一种,不然还会更惊讶。

    很多人都猜到这件事有有检察院的推手,只是不知道幕后黑手是陈院长。

    他们大概也很难想象的到陈萍萍对庆帝母子三人的彻骨恨意。

第六十五章夜漆黑如墨

    夜漆黑如墨,这真是个杀人放火的好天气,范闲像一个没有体重的幽灵一样在天空中飘荡。

    若是有人有京都的地图,或者站的高点的话就会发现,范闲的路径是从范府出发,直直的前往叶府。

    不过显然没有这样的人就是了,只是偶尔有路过的监察院密探看到轻飘飘的范闲会靠近细看看。

    但时间久了,大家也都认识,所以自然不会有人拦下他作什么盘查。

    很快的,范闲的一只手扣在叶灵儿的窗前,脚尖垫在窗边的树叶上,看着只有些昏黄的灯光透出的房间有些情不自禁的搓了搓手。

    推开窗子翻身进去,还不忘道:“小宝贝,想我没有啊?”

    只是等到范闲刚进去,就发现在昏黄的灯光下,叶重夫妻一人坐在一个凳子上直直的注视着他。

    “你回来了啊?怎么不走门啊?白天不来偏偏晚上来,你倒是很有兴致。”叶夫人的声音听起来像加了冰糖的凉薄荷水,甜甜腻腻的又带着些沁人心脾。

    若是往常听到倒是好的,虽然不说心神荡漾,但好听的声音听起来总是令人舒服。

    不过现在听来范闲只觉得尴尬,毕竟此情此情着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范闲求助似的看了眼坐在叶重夫妻后面打着哈欠的叶灵儿,讪讪的捏着手指解释道:“

    白天里总归是事情多些,今天白天回来的又晚,小婿想着若是下午过来总归是于理不合,但心中又牵挂着灵儿,所以来的冒昧了些。”

    “于理不合?心中牵挂?”叶夫人咬着牙冷笑道:“你怕是不止今天晚上牵挂灵儿,而是日日晚上都牵挂她吧?!

    灵儿女儿家的名节都被你给毁了!”

    说着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上来给范闲蹦蹦两脚,不过刚身躯半起,就被坐在一边石塑一样的叶重按了下去。

    叶重看着夫人投来的目光,喉结懂了动,但总归是没有松手。

    这小子打人很疼的,叶重可以证明这点。

    叶夫人在范闲面前终久没有拂自家夫君的的面子,只是又站起来牵起叶灵儿的手道:“你们成婚前灵儿就先跟我睡,想必你也知道了,灵儿有了身孕,就不要动什么歪心思了。”

    范闲讪讪的点头,看着全程看戏的叶灵儿临出门前还给自己做了个鬼脸。

    叶重站了起来,用火折子点燃了房间里的蜡烛,范闲才发现这房间收拾的挺干净,怕是叶夫人刚收到自己要回来的消息就把灵儿给带走了。

    叶重忽的一声将火折子吹灭,然后盖上收了起来。

    撇了一眼范闲道:“瞧见没有?受了你的连累,我也要独守空房一段时间了。”

    范闲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想到这老丈人还挺有少年心。

    “听说你是费介的学生?学了几年?”叶重站到窗边,手里拿着一根叶氏商行贩卖的卷烟,眼睛看着窗外幽幽道。

    “有些学过几年。”

    “几年是几年?”

    “也不过五六年罢了。”范闲谦虚的笑笑道。

    叶重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道:“约十年前费介突然从京都失踪,然后就一直渺无音讯一直到三四年前又突然出现,原本我还以为是陈萍萍派他去北齐在苦荷的斋饭里下毒。

    或者是去东夷城潜伏着趁机把四顾剑那一派上上下下全部毒死,原来是大材小用派去教你这么个小子了?”

    范闲拱了拱手,惭愧的道:“小子确实很不成器,学了五六年也不过刚刚学了费师的一点皮毛。所以在外从不敢自称是费介老师的学生,就是怕丢了老师的脸面。”

    叶重一听就觉得他是在说瞎话,毕竟如果真是五六年都没什么成果,那即便教导范闲是陈萍萍的命令,费介也不会听。

    毕竟一个毒道大师还是很值钱的,即便是陈萍萍也不能太过于逼迫。

    但也只是点头道:“如此,以后就不要轻易用毒,免得别人误会。

    毕竟长公主刚死不久,而燕小乙堂堂一个九品巅峰的高手,平日里又最重修身养性,竟然会突然走火入魔。

    这里面要是没什么蹊跷,怕死傻子都不信。”

    等到范闲走后,叶夫人打发自家的傻女儿一个人先去睡了,斜靠在叶重的肩膀上不解问道:“你为何如此看重那个叫范闲的少年?

    往日里的才俊也不少见,怎就不见你如此上心?”

    叶重用手搂着自家老婆轻声道:“他长得像一个人。”

    叶夫人的眉头皱起,从叶重的肩膀离开,认真的回忆后问道:“叶轻眉?”

    语气中有些不善,叶重这臭男人当年就追过那臭女人,要不是人家没看上他怕是今天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叶重听出了自家夫人语气中的懊恼,连忙解释道:“是陛下,是陛下。”

    叶夫人一愣,感觉两人还真是很像,但迟疑道:“你是说……范闲是皇子,可这说不通吧?

    范闲不是司南伯爵范建的儿子吗?他可是姓范的,不姓叶。”

    若是范闲真是皇子,陛下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既然知道,又怎么可能不让他姓叶?

    叶重伸手将叶夫人拉了回来,拍了拍她的脑袋道:“我虽然不甚清楚,但范闲的长相是做不了假的。

    你看范建和陈萍萍对他都不错,陈萍萍甚至还将费介派往儋州五年教范闲学毒,可见如你所说,范闲怕是陛下和叶轻眉的孩子。

    加上他本身的实力,即便现在陛下春秋鼎盛,太子也早已经立好。

    但只要范家陈萍萍再加上我叶家,这皇位必然是范闲的。

    不,只怕到时候就要教叶闲了。”

    叶夫人听的惊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定定的看着叶重。

    显然是没想到自己夫君竟然还在谋划这皇位的事情,这种事情可是很危险的。

    而后突然道:“你说范闲跟费介学了五年毒?那长公主的死?”

    叶重点了点头道:“怕就是这狠辣的小子干的,除了他,这世上怕是没有别的毒道高手能下毒瞒得过燕小乙了。

    亏叶李云睿还是林婉儿的母亲,这事范建不可能没告诉他,他下手倒是一点不留情面。”

第六十六章风落

    因为系统的变化让范闲拥有了自由进出两界的能力,所以他打定主意在大婚之后回到将夜世界。

    因此心情便猛的放松了下来,毕竟此时的范闲完全可以大言不惭的说一句:“我于人间全无敌。”

    也没人敢反对,反对的就通通打死。

    人闲下来了自然要找点事情做,范闲自然也是这样,猛然想到来到这个世界的这么多年,除了修炼便是修炼,竟然没有真的欣赏一下这个奇怪世界的大好河山。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便约好了叶灵儿与林婉儿,自己再带上妹妹和夏草相约去京城十里外的无稽崖下的大明湖游玩。

    无稽崖像是一种两段峰,一面是正常的山,另一面则是垂直呈九十度的悬崖。

    悬崖的边上有一深潭,这便是大明湖了,大明湖极深,再加上旁边的山峰的遮蔽,所以显得很是清凉。

    所以按理说应该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才对,只不过范闲刚到不久就瞪着眼睛后悔了。

    深潭边的空气有些湿润,湖面上可以见到莹莹的雾气。

    林婉儿噘着嘴看着叶灵儿的肚子,看着她时不时的作干呕状,感觉对方是在诚心的气自己。

    范闲又赶忙过来安慰这个小醋包,不多时叶灵儿便又会感觉身体不适。

    虽然范闲是用毒的高手,对于用药自然也会有些研究,不过他只会杀人,不擅长救人,何况是安胎?

    只能忙的两头奔波,范若若带着夏草在收拾渔具,准备钓到鱼后留着中午交给范闲烤。

    时间就这样流逝,虽然苦逼了些,但总归是幸福的烦恼,直到了傍晚烤制食物的时候叶灵儿才和林婉儿坐到了一起,但依旧不敢看她,眼神有些闪躲。

    范闲烤制着鲜美无刺的桃花鱼给四个女人,感觉自己可能要很久都吃不上饭。

    林婉儿低头抬眼抿嘴看着两只手拿着鱼小心翼翼的吃着的叶灵儿,喊了一句道:“灵儿,以后我要做姐姐。”

    说完继续板着脸看她不说话。

    叶灵儿心道你父亲是丞相,当然你是姐姐,何况真让我做,我也不好意思。

    京都一直保持着低气压,但在这份沉默中又有些奇妙的味道,虽然皇帝很愤怒,心底也有些猜想,但终究没用什么手段。

    等到大婚的时候,范闲全程像一个牵线木偶一样,被两个没见过面的老婆婆摆弄过来摆弄过去,心底暗戳戳的猜想这两个人大概是刘姨娘不知从哪找来捉弄他的。

    虽然经验丰富,但也太过一丝不苟了些,而且下手也不留情,若不是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高低要给你们下点药,告诉告诉们什么叫残忍。

    等到终于打扮完成,范闲又要骑着马去接林婉儿,顶着宰相大人那死了老婆的死亡注视接到了人,又在京都百姓好奇与兴奋的注视下拐道前往林府,再次从叶夫人哪里感受到什么叫目光如刀。

    “幸亏也就这两个大老婆,结婚真是比大战都累啊”范闲如是感叹。

    也幸好虽然叶灵儿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但还没有显怀,所以一切都还算顺利。

    晚上范闲在从林婉儿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站在叶灵儿的房间门口观察了一下,看到灵儿睡得四仰八叉。

    还是感觉有点不放心,又向里面吹了些不伤身体的迷烟,然后悄咪咪的推开了范若若的门……

    ……

    熟悉的房间,宁缺看房间顶上的断裂的老矛草,心中想着这房顶有些老了,回头应该把草换换,这样才能保证明年这个时候不会渗水。

    炕边的桑桑用手掌撑着自己的下巴眯着眼,等到头从手掌上滑落才猛然清醒过来,看着睁着眼的宁缺喜道:“少爷,起来吃面了。

    煎蛋面,加三十颗葱花,两粒花椒。”

    记忆像滚烫的潮水一样在宁缺的脑海中兴风作浪,宁缺看着黄泥窗外阴暗的天空,傍晚了。

    “你一直在旁边看着我?”宁缺一边说着一边把手熟练的盖到了桑桑的小黑脑袋上,撸猫一样的摸了起来。

    同时心情有些紧张的自我内视,脑海中的系统已经变成了一个透明的门户,时间和画面定格在自己离开时庆余年世界的画面上。

    画面上的叶灵儿一脸的幸福,头好像靠着什么,但哪里什么都没有。

    “他在刚刚回来的时候,按在系统的解释各个世界都可能有自己的同位体,灵魂碎片本质相同,可以看作同一个人。”

    “那现在的自己……即使范闲,也是宁缺吧。”

    “体内倒是没什么真气,不过按系统给出的解释是反哺自身,能让自己资质更佳,也不知真的假的”

    黑脸的桑桑脸上一呆,宁缺怎么突然摸起了自己?莫不是前几天马将军让他去七城寨**,当时不愿意,现在却起了火气?

    可是自己还小啊?

    桑桑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自己瘦小的身体和宽大的衣服,罢了,你要来便来吧。

    “今个来渭城的那批马队今天有没有派人来?我记得今天上午渭城来的人可不算少呢。”宁缺收回手问道。

    摸婉儿摸习惯了,见到个脑袋就想摸摸,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桑桑奇怪的看了宁缺一眼,往日里你不是最警觉的吗?有没有人靠近你还不知道?

    掀开断了一半的发白破布帘子,把放的时间有些久了的煎蛋面端了过来。

    面的时间放的有些长了,所以吃起来有些坨,不过味道依旧很好,果然吃东西不能只看表面。

    桑桑的眉间有些宽,想事情时便显得有些无情,不过宁缺问的事情倒不需要细想,她吃着面直接道:“那马队的蛮人倒是没有,他们没人进渭城,不过唯三叔今天过来过,说是马将军明天早上要见你,还说把你指定给了那队人当向导,等到了长安自然有你的好处,让你莫躲。”

    说完桑桑睁大黑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宁缺道:“宁缺,你为什么不愿意给公主他们当向导啊?

    你不是说我们一定还有回长安的吗?为什么不跟公主他们一起回去?”

第六十七章喊了,但没完全喊

    宁缺呼噜呼噜的吃着面,忽然一筷子敲到了桑桑的小脑袋上。

    “笨,你看那白痴公主的马车上被箭射的都是空,她们身后指不定多少金帐王庭的追兵追着砍呢。

    现在也就是到了渭城,新单于还没稳住根基,也不敢这样明晃晃的打大唐的脸,所以才没追来。

    但我要是那白痴,早带几个人骑着马一路跑了,那还有闲心带这么多人做什么休整?

    看她这行动,我要是单于派的人早追上了,现在怕是不知道前面有几波埋伏就是为了全歼灭口。

    你让我去做向导,怕不是死的第一个就是我这种即不值钱又是半道上加的小卒子。”

    桑桑听的心惊,吓得小脸都白了几分,连忙饭也不吃了,有些害怕的说:“那要是照宁缺你这么说,跟着公主不就一定是死路一条?

    那我们要不要提醒他们?要不然他们不就死定了?”

    宁缺继续呼噜呼噜的吃着碗里的面,口中道:“他们的死活不关我们两个的事。

    不过马将军说的也对,要是不跟着公主这一行人,虽然我手里有书院的回执,但真要等到拿着回执去六部衙门里盖章还不知道要遭多少责难,要我估计怕是有可能都完不成。

    到时候即便我能杀人,但杀人解决不了问题,所以还是要跟着公主她们。”

    “啊?”

    桑桑的眉头皱了起来,小脸上有些担心。

    “可是那很危险吧,要不……书院就不考了?”

    桑桑捏着宁缺的衣角小心道:“听说夏侯现在都五十多岁了,你现在都还不能修行,要不仇……就不报了吧?

    也许在等两年夏侯就自己死了也说不定?这不也算上天开眼让他赎罪?”

    宁缺一仰头喝完了碗里的汤,把碗往手里一塞,道:“饱了,去洗碗。”

    桑桑手里拿着碗,僵硬的站在原地,抿着嘴看着宁缺,两撇柳叶一样的眉毛下的眼睛里是说不出的坚定。

    宁缺有些无奈的看着桑桑道:“你还不相信少爷我?我什么时候干过吃亏的事?我能主动去寻死?必死的事咱也不能干呐是不是?”

    桑桑也就站在那,口中道:“我三岁那年你说去去赵大婶家里偷只鸡给我补身体,结果被人家追着打了三里地。

    我五岁那年你说要去砍柴结果中了马贼的埋伏,回来的时候浑身流的都是血,养了三个月才好。

    我七岁那年你跟着马将军出去作战,出去两百人,回来十五人,马将军还是你背回来的……

    宁缺,你吃的亏多了,你不记得,我都记得呢。”

    宁缺听的有些头大,暗道原来自己这么多年来这么倒霉?

    这都能活着,还真是要多些昊天保佑。

    看着桑桑有些发红的眼眶,宁缺有些无奈的道,谁说我不能修行?再说了……你先闭上眼睛。

    宁缺说完,就准备从系统里将自己的巴特雷拿过来,不过看着桑桑倔强的睁大眼睛。

    算了,自己好像从没赢过这小丫头,她一认真就依她了,这次也依她吧,不闭就不闭吧。

    宁缺自己闭上了眼睛,看着脑海中泛着莹莹水光的镜子,暗道了一声“傻壁,大傻壁。”

    然后调整好心态,看着大镜子问道:“系统小爷,能不能让我先拿个东西啊?”

    “叼毛,你要拿什么?”

    “我的巴特雷,就是我书房里垫桌角的那个盒子。”

    宁缺的话落,眼前的大镜子水波变换,很快停留在宁缺小院里的书房上,一个黑色的狭长盒子正安静的被垫在桌角。

    “对对,就是这个,宁缺说着伸出手,下一刻他的手里就多了一个盒子,正是屏幕里那个。”

    拿完盒子宁缺就准备出去,这是突然听到那大镜子又道:“叼毛,没事记得找我聊天啊,本作弊器懂的很多的。”

    “傻逼才找你。”宁缺心底暗戳戳的说道。

    “这是什么?”桑桑看着凭空出现在宁缺手里的狭长盒子很是吃惊的道。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个盒子是凭空出现在宁缺手里的吧?这是宁缺能做到的事?

    桑桑的眼睛一瞬间变成了黑色的深渊,只是随机就又恢复了正常。

    宁缺晃了晃手里的盒子道:“这可是你家少爷我的宝贝,靠着这个东西别说几个埋伏的小毛贼了,就是夏侯我也是想杀就杀,想什么时候杀就什么时候杀。”

    “真的?”

    桑桑犹有些疑惑,不过想想宁缺怕死的性格又有些相信。

    今天真奇怪,感觉从宁缺从赌场出来之后就变得怪怪的。

    “真的真的,一会洗完脚带你去见识见识好不好?”

    桑桑这才作罢,将宁缺的碗摆在一边,继续吃着自己的有些坨了的面。

    只是依旧时不时的看着被宁缺随手摆在床头的黑盒子,目光里满是好奇。

    宁缺吃完饭后摆出了一个舒坦的姿势,运转着从庆余年世界学到的无名功法,惊奇的发现吸收的速度竟然不是一般的快。

    依照着这个速度,自己怕是一晚上就能二品。

    “傻壁,傻壁,我怎么吸收的这么快?这是不是你说的改善了资质?那我能不能初识?”宁缺兴奋的问。

    “你吸收的快是因为这世界元气充足,再说原本你就是适合练这个。

    本世界的魔道功法大多是直接引元气入体,充实每一寸肌肤和细胞,远没有元气枯竭的庆余年世界来的有效率,同时还能起到一定的强身效果。”

    本世界的魔道功法?难不成在这个世界引气入体算入魔?

    不懂就问,宁缺道:“你是说引气入体算入魔?可这不是正统的大道吗?”

    “唔……其实我也不是很懂,不过我知道你们这个世界是好像是有意识的,她不想让人抢她的力量,所以做了规定,凡事偷她元气的都叫入魔。”

    “这么霸道?”宁缺有些吃惊,不过更吃惊的还是这个世界竟然有自己的意识,那自己算什么?细胞吗?

    不由有些担心的问道“那我现在吸收天地元气,昊天或者她的信徒能发现吗?”

    大镜子不屑道:“你算个叼毛?只要你不傻到站在对方的面前大喊一声爷是修魔的,没人会发现。”

    宁缺安心了下来,躺在床上吸收着天地元气,感觉身体好像泡在温泉里一样很是舒服。

    不由想把这功夫交给桑桑,想来应该能治她的先天寒毒。

第六十八章。关于前路的探讨。

    但终究还是没喊,因为今晚的事情挺多的,在路上在教桑桑也不晚。

    这破久就黄泥房子还是宁缺刚背桑桑过来的那一年找的。

    当时还很破败,院子里都是丛生的杂草,房顶上只有一些没有被雨水冲刷掉的老茅草。

    虽然这房子一下雨就喜欢漏水,虽然这墙下雨流黄水,不下雨掉黄沙,但总归也住了十年了,还是有点不舍。

    所谓故土难离,这里虽然算不上宁缺和桑桑的故乡,但也差不多了。

    等到洗碗声停下来,桑桑用一块洗的发白的抹布擦着手走了过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宁缺。

    宁缺也不废话,知道如果不然桑桑看到这盒子里面东西的厉害,她是不会放心自己跟着公主去趟雷的。

    干脆的一手抓住桑桑的小手,一手提着巴特雷的盒子走出了房间。

    只是站在门口,头顶是西北明亮的星空,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道路,宁缺有些麻瓜了。

    这要打谁?

    宁缺为难的问桑桑道:“最近有没有什么人为难你没有?咱们也要走了,拿他来练枪。”

    桑桑翻了个白眼道:“都被你砍了,现在那还有人敢欺负我?”

    同时紧了紧身上的小羊皮马甲,感觉有些冷,催促道:“

    要不去打狼吧?现在看看春天,母狼要产仔,公狼也要长肉,晚上狼不是挺多的吗?”

    宁缺撇了撇嘴,总感觉自己的枪第一次拿来打狼有点亏心,原来是要用来杀夏侯这样的武道大师的。

    再不济,也应该杀些有名有姓的厉害人物,打狼算怎么回事?

    不过也没办法,渭城除了一些天天一起打牌的熟人,就剩下白痴公主他们一行人了,难不成过去打他们黑枪?

    宁缺倒是有几分这样的兴致,但显然不行。

    小院的旁边有一条算不上小溪的水沟,水沟旁有一个算不上小山的土包。

    宁缺将桑桑丢到了水沟的对面,自己轻轻松松的就跳了过去。

    两人蹲在土包的顶上调试枪械。

    准确的说,是宁缺调试,桑桑眸光闪动的在边上看着。

    等到调试好的时候,桑桑看着像一个大蛤蟆一样趴在地上架着那个奇怪东西的宁缺。

    忍不住好奇的问答:“就这样?这样能打到狼吗?怎么感觉你在骗我?”

    恰逢此时一只毛发油亮的大白狼晃晃悠悠的从两里外出现,看它嘴边的血迹,显然是刚刚吃过宵夜。

    宁缺抬头指了指:“看见那头狼了没?看这体格应该是头四五岁的年轻头狼。”

    没有月亮的天空下星光很亮,两里并不算远,何况现在他们还是居高临下的视线。

    因此桑桑很轻易的就看到了那只狼,这种狼对宁缺来说并不算难缠的,离得远了用家里的黄杨木弓,近战也只是一刀的事儿。

    不过现在可没带弓,这样的距离,那狼还不是饿狼,宁缺要拿着这个东西过去它早跑了。

    所以宁缺要怎么做?难不成这个东西还能像黄杨木弓一样远远的打中它?

    可是并没有看到宁缺给它上箭啊?桑桑越发的感觉有些疑惑。

    宁缺摸了摸桑桑的头,重新低下头,眼睛盯着红外线望远镜里的那只红色的狼,屏住呼吸,轻轻扣动扳机。

    下一刻,子弹就好像宁缺射出去的箭一样划过一条直直的射线穿过头狼的眼睛钻入沙子里。

    桑桑只听见一声很轻的闷响,再然后就看到了远处的那匹狼突然倒下,仿佛被一支箭击中了一样。

    不由得惊讶地看着已经抬起头的宁缺,随即看向了他手里的枪,那东西有这么厉害?

    宁缺站起身开始卸枪,同时解释道:“这东西打狼是大材小用了,它的射程很远,虽然我现在还用的不是很熟练,但慢慢用总是会熟练的。

    这东西用来杀夏侯应该可以,只要他没有防备,但他又怎么可能会防备呢?”

    宁缺说着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有点苦涩,他和小黑子的仇可以报了。

    桑桑还是看着宁缺手里的枪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显得有些怪异,这个东西出现的方式她完全不能理解,运作的方式她也不能理解。

    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吧?

    等到天色更晚一些的时候,宁缺去将狼捡了回来。

    知知狼的皮毛保存得非常完好,并没有伤到分毫,但是眼睛处已经被贯穿出了一个透明的孔洞。

    显然巴雷特的威力并不算弱,事实上如果等到宁缺用得更加熟练之后,这枪就是暗夜中的王者。

    桑桑已经转手把这枪的用途放到了脑后,虽然这枪的威力很强,但显然对她没什么用,她也用不到这种东西,宁缺有就很好了。

    桑桑只是在收拾东西,明天上午就要走了,但是家里的东西并不算少,什么要带什么不要带,总归是要好好仔细考虑考虑的。

    宁缺的三把刀,宁缺的黄杨木弓,自己的大黑伞,还有床底板下的钱,这些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一路上前往长安,陆途遥远,米肉菜蛋的,终归是要带一些。

    肉菜倒是不必了,一路上可以吃到新鲜的肉和菜,桑桑和宁缺在岷山里生活了一两年。

    什么东西呢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还是很清楚的。

    只是其他的呢?桑桑环视着屋子里的东西,只感觉什么都要带,又什么都可以不带。

    随即又皱着眉看向宁缺,语气中有些担心的问:“宁缺,我们到了长安怎么生活?

    听往来的客商说长安要很多钱才能活得下去,我们的钱不多,长安的贵人眼高,也未必看得上我做的女红。”

    “唔……,总是有方法的。”宁缺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屁股。

    道:“听说长安周边的山林算是皇帝老儿的私产,看起来的是不会让我去打猎的。

    嗯,到时若是钱不够的话,我晚上出去宰两个人大抵也就够了。”

    桑桑有些生气,瞪着宁缺道:“人家没招惹你的话,不要随便杀人,不然错杀了好人怎么办?

    即便你杀的都是坏人,若是招惹到了有后台的怎么办?”

    “大不了连他的后台一并杀了。”宁缺小声嘟囔道。

    桑桑又瞪着眼看着宁缺,眼神显得很是坚定。

    “不杀了不杀了,算他们运气好吧。”宁缺小声道。

    “我们还剩多少银子?”宁缺问道。

    “七十六两三钱四分。”桑桑对银钱的数字很是清楚,毕竟每天晚上都是要数一遍的。

    “这点啊?还真是少了些。”

第六十九章:夜饮,一片海

    东西很多也很少,但再多的东西,也总是能收拾完的。

    在宁缺的帮助下,桑桑把自己想带上的东西都打包成几个不大的包裹,。

    赶明天清晨的时候再从院子里把那辆有些破旧的,帘子都烂了的马车好好洗洗,再将宁缺的马牵来挂上,如此也就算一两马车了。

    虽然车不是好车,但马却是好马,宁缺的马是这些年来砍柴时留下来的最精良的草原马。

    西北草原的马匹速度很快,虽然托力并不算最优良,但索性她和宁缺的东西也不多。

    更何况,马又不止一匹。

    宁缺坐在用纸浆糊的窗子前,看着外面明亮的天空,思考着这个和另外两个世界很相似的世界为什么没有月亮。

    桑桑收拾好被褥,看着发呆的宁缺呼的一声吹熄了蜡烛,心想着也不知道等自己和宁缺走了以后,这个小院子还会不会有人住进来。

    宁缺抱住桑桑伸过来的脚,感觉上面似乎不仅不臭还有些香气,不禁感觉自己可能是回来的不久,以至于鼻子出了些问题,哪有人的脚不臭的?

    “酒喝了没?今天冷不冷?”

    漆黑的房间里唯有淡淡的星光,桑桑摇了摇头,小声道:“酒喝了许多,现在不冷呢。”

    宁缺感受着怀中脚丫的温度,也就着微薄的星光睡下。

    他到不用特意的去运转体内的功法,练了许多年的东西,宁缺早已将运转无名功法练成了本能。

    同时脑海中还在默背着太上感应篇中的句子,“愿一切众生,足具修行离老死法,一切灾毒,不害其命。”

    “愿一切众生,得不老不病,常驻命根,勇猛精进进入智慧道。”

    逐渐的,熟睡中的宁缺感觉自己好像被一股无形的雾气包裹,整个世界变成了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的天地。

    而在这天地中,隐约能听到一种玄妙至极的呼吸声,天地间的气息逐渐在这一声声呼吸中充盈,暖洋洋的一片。

    此时的宁缺感觉自己像这海洋里的一条游鱼,整个天地化作一片绿色的海洋,色调极深却又透明,像一块绿色的玉。

    宁缺就站在这海面上,两只脚接触到碧绿的透明的海水却并不陷入其中。

    低头看时,能够发现自己的小腹处有一个小小的漩涡正在从空气中吸收着海水,附近的海面有丝丝缕缕的海水化作水汽飘散集结到宁缺的身体当中,随后便盘衡不去。

    “傻壁?”宁缺试探性的低声叫了一句,因为他发现在这个清明梦里,他是没有办法进入自己的意识空间或者说识海世界的。

    “在的叼毛,你能想起我来真不容易,我怀疑你没问题的情况下都不会找我说话,这可真是一个让壁伤心的发现。”

    宁缺没有理会这傻壁的自我伤感,而是转手指了指眼前的一望无际的海面,问道:“这是哪?说起来我以前好像便有这样的梦,不过都没有这次梦的清楚。”

    “这里是你的初识。”傻壁老老实实的解释道,“至于为什么你以前也经常有这样的梦,本壁猜想应该是因为你时常冥想,因此达到了进入初识的条件。

    不过你的修行天赋又着实太差了些,或者说你没有修行天赋这一说,所以你虽然能够进入初识,却无法完成这一境界,所以始终能看到这一片海,但也只是看看。”

    宁缺听的清楚,也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感觉心情愉悦,暗道这傻壁虽然说话气人了些,遇见事情也时常半懂不懂的,但也确实是一个极大的机缘。

    不由兴奋的问道:“那如此说来,我既然身体获得了改善,想必修行天赋一定获得了不小的提升了?那怎么说也算的上一个绝世天才了吧?”

    傻壁不说话了,许久才支支吾吾的道:“这个,那个你知道的。

    穿梭世界这种事情总是有一定的损耗的,所以你的天赋虽然也有提升,但却没这么夸张。”

    “那是多少?”宁缺有些疑惑的问。

    “若是你原来算是个点不着的废材的话,现在大概算的上是根湿材,虽然用来烧火会冒些浓烟,但总算能点着了。”

    宁缺听的有些不忙,但随即就感觉是自己有些太贪心了,能够穿越不同的世界已经是一种极大的机缘了,还在乎一些小小的损耗干什么?

    何况这些本就不是最珍贵的,自己还有两个世界没去呢,等去了自己的资质自然就能提上来。

    最珍贵的应当是不同世界的不同功法,庆余年世界的功法在原世界只能用来修炼简单的武道,但在这个世界通过不断的将真气压缩,就变成了一个没有上限的功法。

    何况其他世界的功法呢?

    庆余年,择天记,将夜,大道朝天四个世界。庆余年的武力值还是最低的,如此想来另外三个世界肯定有长生成仙的功法。

    果然是未来可期。

    问完问题之后宁缺便听了下来,认真的观察着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忽然从眼前的海底深处伸出两根纤细的花茎。

    花茎的顶端慢慢的变大,最终盛开成两朵完全洁白,不掺杂一丝异色的洁白花朵,就这样直定定的停留在宁缺的前面。

    “这花的颜色倒是与桑桑的脚一样白啊。”宁缺凑近了认真看后道,随即比了比,感觉自己的两只脚踩上去正合适,便一脚站了上去。

    两朵花便开始不断的长高,直到破入云层,飞到高处的时候,宁缺再往下望去。

    便发现刚刚看到的碧绿的海洋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变成了一碗红色的浓汤,又像微微发黑的红色的血,在脚底滚动汹涌,波涛像是无数被去了皮的人在呐喊。

    “这是初识?”宁缺便是不怕死人也看的有些发毛,实在是脚底的海洋实在是太大了些,这要是真的,怕是整个世界的人全死了都不够,得是古往今来的死人扎堆全在这……

    不过这又怎么可能呢?应该是不可能的吧?

    宁缺就这样看了许久,直到海洋干涸变成陆地,宁缺站在陆地之上,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来到了荒原,好像置身于一片战场之中。

    自己的脚下和远方倒着无数尸体,大唐的骑兵,月轮的武士,草原的精骑,还有南晋的弩兵。

    身边不知何时站满了人,不知从哪里听到人喊:“我就说天要黑了吧,你们总是不信。”

    寻声望去,却见不到人,只有很多人直勾勾的望着明亮的天空,宁缺也跟着抬头望,看到太阳极大,却丝毫没有温度,反而还有些冷。

    再低头时,就发现身前站了一个很高的长胡子老者,老者直勾勾的看着宁缺,眼睛里有诡异的光。

    宁缺刚想开口,天亮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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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宁缺的人生模拟器介绍:
将夜世界中不能修行的宁缺,获得了一个类似“吕布的人生模拟器”的东西。
经历的世界却是“猫腻大宇宙,庆余年,择天记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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