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长辈眼中的自己
“另立门户还是说想要在我这当老师？”
叶晨看向张涛，问道。
对于张涛的想法，叶晨非常理解，别小看学校，君不见黄埔军校？
“先生这里不适合我。”
微微摇头，张涛显然早有想法，“这里的学弟学妹各有想法，他们或许会是我的好帮手，可却没有乱世最底层人的切身感受，这一点，就和先生您总说我们比母亲那一届差得多的道理是一样的。”
“我打算在石县以北的蓝田县扎根，那里有一被挖空了的玉山，我打算在那里建立一座玉山书院，然后购买一些最底层的孩子作为学生。”
“能够被卖的孩子，他们的经历必然刻骨铭心，他们的经历会是学弟学妹们这一生都无法学习到的感悟，所以，只要教育好，他们会是最强大的革命者！”
“和他们在一起，就算到时候我退缩了，他们也不会让我退缩，而和学弟学妹们在一起，最后很可能会被学弟学妹们的利益裹挟。”
“想的倒是挺深的，不过利益裹挟这种事可不是因为有过刻骨铭心的经历就能避免的，而且，你也别小瞧了自己的学弟学妹。”微微摇头，叶晨淡淡道，“你是优秀的，可同样，你的学弟学妹们也不比你差多少！”
“这我自然知道，而这也是我今天来找先生的重要原因。”
呵呵一笑，张涛开口道，“玉山书院建立，钱财好说，可缺少老师，我和几位同窗以及学长谈过，他们愿意帮我，可还有几位我相中的，他们不愿意来。”
“我会给他们写信，不过我不会强求他们，最后会不会来，我不能给你保票。”叶晨笑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已经足够了。”张涛微笑道。
“既然如此，好好干！”起身，手掌重重地拍了拍张涛的肩膀，叶晨沉声道，“前路必然坎坷，不要去考虑成败得失，尽情的往前走，披荆斩棘，等你走到人生终点的时候，蓦然回首，你自然就是成功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
国字脸上，帅气的容颜，一头飘逸黑发在微风中轻轻拂动，温和的双眸中充斥着一往无前的坚定。
一个月后。
蓝田县，玉山书院建成，歪瓜裂枣，一百五十个长相着实不怎么好看的孩子就是这座书院的第一批学生，而这些学生身后则是王犇等张涛从各地弄回来的老师。
书院很简陋，几排土房子，看起来还歪歪扭扭，和叶晨的学校差不多的格局，不过正中央有一个擂台，擂台比武，决班长，决对错，决胜负，谁胜谁是老大。
张涛的教学风格很简单，强者为尊！
这很野蛮，也很适合这些从泥土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孩子！
此刻，泥土擂台上，一群小孩儿正在乱战。
没错，就是乱战。
擂台可不是用于一对一的，最起码在选班长的时候不是，一个班五十个人，擂台上，五十个人谁站到最后谁就是老大，谁是老大，这一年里就要听话！
“没想到涛儿斯斯文文的，竟然会用如此野蛮的教育方法。”开学典礼，作为特邀嘉宾的米雪和叶晨坐在一起，看着台上小孩儿下阴手，出狠招，玩命干的架势，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也挺好。”
对此，叶晨觉得很好，这么一大帮子人聚在上面，谁能站到最后，那必然是在某一方面有着很强大的特性，否则众矢之的，根本撑不住的。
“关于张涛这，圆圆有什么安排吗？”
叶晨突然对米雪问道。
“圆圆的安排全部被涛儿挡了回去，不过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作为张涛的丈母娘，米雪轻声道，“涛儿要一支暗处的强大的力量，要钱财。”
“所以，我过来了，至于钱财，我还以为他会用来建造学校，谁曾想，竟然不是。”
“你看他这种野蛮的教育方法就知道他的想法了，花钱建造学校，这种事他是不会干的，他要钱，估计都是用来购买各种武器了之类的东西了。”叶晨缓缓道。
“净瞎折腾，想法不错，可等这些小娃娃成材，最少也要十五年，十五年的时间，也许我们都已经平定天下了。”
“到时候他要革命，革谁的命？我们的？”
“真要是如此，那时候就不是革命了，而是政变。”叶晨开口笑道。
米雪所说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以猛虎门的基础和准备，提前干翻大宋，挡住女真人，很有可能的。
“说起来，你们现在那边怎么样了？”叶晨问道。
“今年准备动兵。”
米雪开口说道。
“练兵练了五年，五年的时间，也该看看这把刀究竟如何了。”米雪缓缓说道，“圆圆打算对回鹘动手，五到十年的时间里消化掉回鹘，然后打下西夏，正式和大宋接壤。”
天山附近，几乎都是异族，回鹘人，西夏人，契丹人以及各个大小势力，猛虎门还只是个门派的时候，站稳脚跟不难，可当成为一个武装割据势力后，那就要面对这些家伙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这话是赵匡胤说的，可却适用所有国家势力。
所以，不把周边揍趴下，张圆实在抽不出力量入主中原，甚至不把西夏推了，她想要进入大宋的道路都是个问题。
某种程度，这也是她遥控三十六岛七十二洞，没有直接下场的一个原因。
当初搬迁天山，是看中了那里有灵鹫宫的根基，规则混乱，少束缚，好发展，现在自然也要承受这些优势所带来的弊端。
“回鹘百万人，西夏建国至今扎根极深，五到十年，这么有把握？”叶晨不觉得五到十年的灭国之战很慢，相反，他觉得很快。
回鹘异族，就算打下来，安抚是个大问题，一个弄不好就是后院起火。
西夏，据险而守，再加上老而不死的李秋水，也是个不好惹的。
“这些年，我们根据先生的书籍，制出了火药，军队的体制、训练、作战等都有了改变，虽然没有经历过大仗，可一些小仗下来，效果很不错。”米雪笑道，“现在看来，打败回鹘人不算难，最难的是后续的安抚工作。”
“最开始打算用杀解决，后来觉得太残忍，打算用虚竹这个小和尚看看能不能忽悠住那帮异族，然后再配合一些抽丁政策，恩威并施看看效果。”
“五到十年，这是我们的极限，若是到时候还不听话，那......还是让佛祖去度化他们的亡魂吧！”
话音落下，米雪看向张涛，突然笑道，“涛儿和我们都是先生您教出来的，那些想法，他能想到的，我们会完全想不到吗？”
“或许乱世给了他更深的感触，可我们同样如此，只是他太急了，我们不看好，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们年纪大了，开始保守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渐渐走上台面，这时候就需要一个退路与后手，而涛儿这里是个不错的选择。”
“今天看到他收了这些孩子，我就放心了。”
“有耐心，够稳，这就很好。”
092 半生
“先生，我要走了。”
叶晨的小院内，米雪刚刚还在悠闲地与叶晨喝茶聊天，谈论着未来的发展，可接到了外面传回来的一封密信后，立即起身，满脸凝重地准备离开。
“发生了什么？”慢悠悠地喝着茶水，叶晨好奇问道。
“慕容复死了。”
米雪沉声说道，“他这一死，明教在南方弄出来的势力不说土崩瓦解，也必然迅速崩盘，我要在这之前，去帮助南方稳定住局势。”
这些年发展下来，梁山和慕容复（方腊），一北一南各自盘踞了大宋不少土地，方腊占据了大概五分之一的土地，而梁山占据了大概十分之一左右。
按照一般小说进程，那就要南北夹击，横推了，不过事实上破船还有三千钉，面对迅速崛起的梁山和方腊，大宋虽然最开始节节败退，可终归是庄家，底蕴深厚，底牌多，愿意投资的也多，任用了一些宗泽之类的能战之将后，渐渐维持住了局面。
再加上梁山的重心更多放在了女真人那里，有着自己的计划并不想现在推倒大宋，而慕容复年纪已老，有了块小地盘也就开始渐渐满足，如此情况，三方自然僵持了下来。
而现在慕容复死了，这份僵局就要被打破了。
一旦南方被大宋收服，那转过头就会对付梁山。
“那家伙...究竟是怎么死的？”叶晨有点纳闷儿问道。
怎么突然就死了？
虽然年纪不小了，可以慕容复的功力，还远未到大限才对。
“被自己蠢死的。”
米雪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道，“大宋派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统兵，阵前斗将，这老头连斩明教数员大将，慕容复看不过去了，自己亲自上，然后就被杀了。”
叶晨：“........”
这理由.....真的很强大，很真实！
老大亲自上阵然后被杀了，简直卧了个槽，这就和三英战吕布，然后刘备一下子被吕布干死了一样，简直.......
“慕容复的武功不弱，这老头什么来头，竟然能杀他？”叶晨好奇问道。
“信上说叫黄裳，原先是宫廷一个文官，负责给皇帝抄书，从未练过武，谁曾想.......”米雪微微摇头，“不管怎么说，慕容复这家伙实在是太大意了，他已经是一方之主了，斗将这种事怎么还要亲自上？”
“小人得志，有点成就就自以为是，一点都不稳，难怪当年在中原武林蹦蹦跳跳那么多年最后却把自己搞疯了，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一想起因为慕容复挂掉梁山要遭受的压力，米雪就对这家伙恨得牙痒痒，梁山的很多计划还需要后面这么一个盟友来拖住大宋呢！
相比米雪对慕容复的咬牙切齿，叶晨脑海中则回荡着黄裳这个名字。
这家伙....不会是射雕世界，那本九阴真经的创作者吧？
九阴真经这么猛？
能够让他现在就干掉慕容复？
如果没记错，原著里，这家伙似乎也是被人打跑了，然后躲起来，苦心练了四十多年才真正超神的吧？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压下心中的好奇，叶晨对米雪问道。
“我去一趟明教，看看能不能帮助咱们的人稳住局势，继任新教主，就算咱们的人不行，可暂时来说总得有个领头的人站出来，然后稳住大宋不断压迫的攻势。”米雪开口说道。
慕容复毕竟是猛虎门扶植的，虽然为了表示友好，最开始没有往里掺沙子，可以明教的发展方式，后续往里掺沙子也不是很难，反而更让人难以察觉。
“好吧，那祝你此行顺利。”叶晨开口说道。
米雪匆匆而走，叶晨继续在小山村中教书育人。
这一日，村民聚集祠堂，一个个一脸严肃。
“都这么严肃干嘛？”看着那一张张严肃的脸庞，尤其看到最前排椅子上已经白发苍苍，拄着拐棍的手还在不断颤抖的李二虎和王虎，叶晨笑道，“今天就是个接棒仪式而已。”
现在是宋徽宗在位第二十五年，也是叶晨来到靠山村的第四十四年，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两代人都已经成长起来了。
叶晨觉得自己也快要离开这里了，走之前，让新族长正式上位，然后自己再待几年，也就差不多了。
人生七十古来稀，可自己快七十的年纪却还是一如往昔，如今村中关于仙人的议论已经越来越多了，甚至外面也有不少人不断问询，打探。
长生，天大的诱惑！
外人忍不住，身边的人就能忍住？
叶晨不想考验人性，不想在某些事真的发生后伤心伤感，所以，该离开还是要离开的。
“王林，从今以后，靠山村这一族就都交到你手里了。”拍了拍王林的肩膀，叶晨语重心长。
王林，今年也五十多的年纪了，不过因为有功力在身，五十多还算壮年，身体很好，同时，半生的磨砺也让他的心性无比沉稳，人情练达，智慧广博，现在把村子交到他手里，叶晨完全放心。
“先生，您.....”
毕竟之前都通过气了，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看着面前的叶晨，王林没有虚伪的拒绝，也没有来三辞三让的把戏，只是事到眼前，真发生了，他依然有些犹豫，先生明明还很年轻，如此，他做这个族长真的不太合适。
“我什么我？”
“我做了半辈子的族长，累的要死，就不能让我歇歇吗？”
拍了拍王林的肩膀，叶晨看向众人，“从今天开始，王林就是我靠山村第二任族长！”
“从他开始，族长任期十年，每十年，重新选举，最长不可以连任两届。”
“都别愣着了，新族长，带着大家伙祭祖吧！”
族长换届，这是很严肃的事情，祭祀祖先，一大堆的流程。
不过叶晨对这些没兴趣，相比而言，他更对之后的开席感兴趣。
093 离别
石县。
“师兄，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床榻前，看着面前的大师兄赵山，叶晨按照数十年前的约定，来给他送终。
“有什么可说的？”
微微摇头，赵山看着面前一如往昔的叶晨，“师弟，和师兄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长生不死？”
“师兄，我觉得你一点都不随师父。”
叶晨撇了撇嘴，道，“想想当初咱们师父离开时的情景，那叫一个豁达。”
“看看现在的你，都要死了，还纠结这点小屁事儿？”
“随你怎么说吧！”
人都要死了，赵山也懒得和叶晨斗嘴，“不管怎么说，你应该还有些年头要活，这世道不太平了，帮我照看一下这些儿女，不要求别的，有口饭吃，别死了就行。”
“真俗。”
看了一眼旁边跪着的好几个儿子女儿以及他们身后的孙子乃至重孙子，叶晨不得不承认，自家师兄还真是开枝散叶。
说起来，这可能也是当年自己送给他那根虎鞭的功劳。
“我会让猛虎门特意关照的，至于未来如何，那就看他们的命了！”
叶晨也不是保姆，不可能帮他看好每一个后人，照顾一下也就差不多了。
“这就足够了，另外，我死后把我葬在师父旁边。”赵山喘了口气道，“为兄孤儿出身，这一生多亏了师父，死后，我还想和师父在一起。”
“没问题。”点点头，叶晨开口道，“还有别的要说的吗？”
“有！”
赵山开口道，“我死的时候，倒是不需要那么大的排场，不过给我烧两匹马，银子的话看着烧点就行，不过......”
碎碎叨叨，这家伙临到死话倒是多了起来。
说的还都是一些平常看起来一点都不重要，可对于某些习俗来说还挺重要的东西。
说实话，叶晨有点无语。
听他唠叨了好半天，耳边赵山的声音突然幽怨起来，“师弟，我说的你都听了吗？”
“没听。”
叶晨回答的很直接，“这些东西，你那些儿子孙子听到了就行了，用不上我。”
“我说，你唠叨了这么多，就没什么和我说的？”
“别让为兄和师父等太长时间，你也抓紧点时间。”话音落下，最后一口气咽下。
握着那苍老的手掌，叶晨手指挠了挠嘴角，这家伙......
这最后一句还真有点师父的味道。
不过.....
“师兄，你恐怕要失望了。”看着面色安详而去的赵山，叶晨没有流泪，只是一声长叹，这几年，身边熟悉的人渐渐开始离开，而这种情况也会越来越多，他不能说习惯，只能说已经渐渐接受失去的心态了。
而这也是他打算离开的一个重要原因，生离死别，这些东西亲身感受过后，实在不好受。
“爹！”
“爷爷！”
...........
哭啼声在房间中响起，听得出来，这些个后代对自己自己老子和爷爷的死亡是真的伤心，而不是作秀。
“你们老爹刚刚说的都听见了吧？”
“马匹、银子、小妾....该烧就烧吧！”
摆了摆手，叶晨缓缓说道，“不管真假，总是一点心愿。”
“还小妾，都要死了，心还挺花花。”
摇了摇头，叶晨离开了房间。
房门口，仰头望天，白云苍狗，好天。
“这就是天道啊！”
心中难以言喻的感受莫名有一种突然的感悟，叶晨脱口而出。
韶华白首，不过转瞬，唯天道恒在！
处理好赵山的后事，叶晨离开石县，去往深山。
嗷呜~~~
随着他的到来，丛林中突然一阵晃动，一头接近两米高的庞然大虎贯穿丛林而来，正是大白。
看着面前的大白，叶晨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它身上的苍老气息，皮毛已经渐渐干枯，没有以前那种油光锃亮的缎子一样的光滑了，双眸依然充满了威严，可却渐渐浑浊，视力明显不太好了，张嘴吼叫，可以清晰地看到一颗牙齿掉落。
作为一只老虎，活了至少四十五年，可谓是极度的长寿了。
就算大白拥有真气，服用了朱果，可这些东西也不能让它突破自身生命的桎梏，虽然力量依然强大，丛林之中依然无敌，可生命也是无多了。
最明显的特点，它开始黏糊叶晨了。
以前的时候，你爱来不来，懒得理你。
现在，只要叶晨来，只要它闻到了叶晨的气味儿，必然会立刻赶过来。
熟练翻身上虎，拍了拍大白的大脑袋，叶晨笑道，“去朱果树那儿看看吧！”
背着叶晨，纵横林间，很快，一人一虎来到了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
当年，朱果树在结出朱果后就开始枯萎了，可渐渐地，重新开始发芽抽枝，不过也只是发芽抽枝而已，再也不见任何的朱果，看起来，这就是很普通的一棵大树。
“按照师伯当年所说，恐怕还要再等六十年才能结果。”
仰头望着硕大的树冠，叶晨嘴里喃喃，然后拍了拍大白，“也不知道下一次结果的时候，你还在不在。”
大脑袋扑棱了一下，大白安安静静地趴在树下，双眸一眯，很享受叶晨的拍打以及撸毛。
没有什么对话，一人一虎相互依偎着，在这丛林中，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大白带回来猎物。
叶晨烧烤，一人一虎分食。
第二天，叶晨起身离开。
“好了，改天再来看你，你可是老虎，是丛林之王，别像个小猫一样粘人。”拍了拍大白的脑袋，叶晨离开。
赵山去世，叶晨表面上没有什么表现，可心里很难受。
空荡荡的。
和大白待了一天一夜，空荡荡的内心被自然的气息拂过，不自觉的好受了一些。
离开丛林，叶晨回靠山村。
回村后，竟然看到了一个颇有些意外的人，李秋水。
“没想到你竟然来了，看样子，要死了，想要和无崖子葬在一起？”相隔好几米，叶晨已经感受到了李秋水身上的暮霭之气。
如果说大白身上的气息只是衰老，走下坡路，那么这李秋水现在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死人。
“这么多年，你竟然没有一丝丝改变，外界一直传说这里有个仙人，现在看来，未必是空穴来风。”凝视着叶晨，李秋水开口说道。
“只是定颜丹的效果罢了！”叶晨淡淡说道。
“也许吧！”
微微摇头，李秋水不置可否。
“你...没有了功力？”刚才离得有点远没感受清楚，可现在走近，不过一米的距离，叶晨感受到李秋水整个人身上竟然没有了一点点的真气。
“都要死了，要那东西干什么？都给了张圆那臭丫头。”
李秋水淡淡道，“作为代价，灭西夏后，得给老婆子留下一点血脉。”
“你倒是舍得。”微微一怔，叶晨笑道，“说来也巧，刚送走一个，现在又要把你送走，我觉得我的属性面板上应该再填上一个职业，大宋送葬人。”
“麻烦你了，到时候让我和无崖子离得近点，最起码要比巫行云那贱人离得近些。”
094 出征
李秋水死了。
死了就死了，叶晨对她的死亡没什么想法，就是一个路人而已，和自己没多大关系。
只是她的死亡也意味着一个时代彻底离去。
这让叶晨多少有些感叹。
“米粒，从今以后，你就是校长了。”
随着族长之位卸下，叶晨紧接着将校长的位置也转交出去。
米粒，米雪的女儿，张涛的妻子，也是叶晨这些年最出色的学生之一。
“先生，您....不太对劲儿。”
对于校长之位早就垂涎三尺的米粒自然不会拒绝，可看着叶晨，她本能地觉得不太对劲，“先生，您先是不当族长，然后又不当校长，不会是要走吧？”
女人的第六感就是强啊！
心中感叹一声，叶晨一脸随意地拍了拍米粒的小脑袋，开口道，“那你以为我要去哪儿？”
“您真的要走！？”
瞬间，瓜子脸，继承了母亲美貌，喜欢穿白色裙子，带蝴蝶发饰的米粒不淡定了。
“大呼小叫什么，走了又不是不回来了。”白了一眼米粒，叶晨缓缓道，“我这只是以防万一做一些准备而已。”
“现在女真人围困大梁，你男人不是想要出兵吗？为师寻思着去他那里当一个小兵。”
“上了战场嘛，生生死死，没谁敢一定确定自己没事，所以，该有的安排还是要安排一下的。”
“先生，您要去参战？”
听到叶晨的话，米粒微微一怔，感觉自己在听天方夜谭。
在她的认知里，自己的先生宅到要死，更是懒得出奇，连村子都不愿意出去，怎么现在突然如此？
至于所谓的国仇家，那就更不是理由了，以稳字经作为校训的先生，怎么会考虑这些？一点都不稳！
“别这么看着我，也别惊讶。”叶晨淡淡道，“你们都知道，我修炼了数十年的太祖长拳，太祖长拳，战阵中的拳法，总有人和我说我的拳法少了战阵气息，既然如此，就去沾染一下，我倒是想要看看，这拳法经历了真正的战阵后会有怎样的不同。”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先生您不要我们了呢！”
长长舒了口气，接受了这个理由的米粒放下心来，然后突然露出一抹笑容，“先生去了也挺好，有先生在，张涛应该就不会有危险的。”
“我说，你就只担心自己男人的安危吗？”
看着面前的米粒，叶晨有点酸酸的，这就是自己带出来的学生？
突然有点后悔将校长之位传给这小丫头了。
“先生是无敌的嘛！”
抱着叶晨的胳膊，米粒竟然撒起娇来。
这也就是在靠山村，要是换成别的地方，这样的行为恐怕会被人骂死。
“我说，你别拉拉扯扯的，咱们有事说事，要是让你男人误会了，我这一生清誉可就毁了。”扒拉开米粒的手臂，叶晨一本正经道，“总之，现在你就是校长了，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吧！”
“哼，那我就先废除现在的校服，换成漂亮的！”被扒拉开的米粒轻哼道。
校服，在叶晨的学校里，可不只是学生穿，米粒这些老师也是穿的，对于叶晨亲手缝制出来的校服，这些家伙从来就没有慈母手中线的感恩，有的只是无尽的吐槽。
“我突然觉得王平似乎也很适合当校长。”叶晨开口说道。
“先生，您走后，我会在咱们学校后山的那面岩壁上雕刻出您的头像，让一代代学子见证您的伟大。”米粒一脸感动道，“这些年，先生您披荆斩棘，筚路蓝缕，从一个小小的草棚建造出了如今的学校，您如同天上的太阳，带给了大地温暖......”
拍起马屁，滔滔不绝。
听得有点烦，不过想想岩壁上雕刻出自己的头像，嗯......
“要不，你先给我量一下脸部尺寸，然后出一份图纸，雕刻的头像表情要帅。”叶晨觉得米粒的提议很好，可以当做美好的传统传承下去。
没看到人家火影世界里的火影头像吗？
就是在火影的目光下，村子才能做大做强！
“嗯嗯，好的！”米粒乖巧地点了点头，狭长妩媚的双眸眯成一条缝，露出乖巧的笑容。
看着面前乖巧的米粒，叶晨满意地点了点头。
笑呵呵地离开学校，仿佛打了大胜仗一样，可当叶晨越走越远后，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回头望着学校，脸上有的只是无限的感慨。
回来，以后有机会还是可以回来的。
可等自己回来的时候，恐怕已经物是人非了。
微微摇头，叶晨自嘲地笑了笑，内心深处，多少还是有些不洒脱啊！
离开靠山村，叶晨去了蓝田玉山。
他跟米粒说要去参军，去和张涛打仗，这可不是骗她的。
离开的方式有很多，偷偷摸摸的消失有点low，叶晨打算在战场上以无敌的英姿离开，同时，他也真的想要在战场上感受一番太祖长拳的变化。
到玉山学院的时候，张涛正在做最后的动员，演讲正进行到最激情澎湃的时候，双手在半空中使劲儿挥舞，嘴里大声吼着叶晨曾经在现代背下来的一段台词。
“自盘古开天，
三皇定国，五帝开疆。
凡国遇大事，男必在，与祀戎泯躯祭国，
即燹骨成丘，溢血江河，
亦不可辱国之土，丧国之疆，
士披肝沥胆，将寄身刀锋，
帅槊血满袖，王利刃辉光。
吾不分老幼尊卑，不分先后贵贱，
必同心竭力，
倾黄河之水，决东海之波，
征胡虏之地，剿倭奴之穴，
讨欺汝之寇，伐蛮夷之戮，
遂苍海横流，儿立身无愧，
任尸覆边野，唯精魂可依！”
这是当年叶晨看电视记下来的台词，配着BGM，很提气，可就算现在没有BGM，在张涛独一无二的感染下，依然让下面的学生群情沸腾。
“孩子们，你们都是最底层出身的，你们应该知道咱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此时正在遭些什么，田地被战马踏平，男人被掳为奴隶，做猪做狗，女人被抓起来任意玩弄，然后随意丢在一边，孩子被他们杀戮取乐........”
一句句，一声声，张涛的话很朴实，讲述的都是最底层人民会遭受到的真实情况，这些情况，对于那些从小优渥的人来说，简直天方夜谭。
可对于这些被人卖过来的孩子，他们知道，现实只会比这更惨！
张涛从小灌输的理念下，孩子们本就热血沸腾，有四方之志，革命之心，先进之念，如今面对异族入侵，他们本就有投笔从戎，投身战场的冲动，现在再加上张涛的煽动，这种情绪几乎一瞬间扩大无数倍。
“先生，您要和我们一起去？”演讲结束，张涛接待叶晨，听到叶晨的目的，张涛很是惊喜。
“不过七年的时间，这些孩子还缺乏磨练。”没有回答张涛的废话，叶晨反而开口问道，“你真的决定带他们上战场？”
“战场会是最佳的磨练地。”
叹了口气，张涛缓缓道，“我本来是想要润物细无声，从蓝天不断渗透周边，这样他们也能一点点积累经验，然后长大，可是.....”
“没想到女真人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更没想到母亲竟然有着如此宏大的计划，这时候我要是不出兵，那这大宋恐怕真的就要成为异族之地了。”
叹了口气，张涛缓缓道，“只是我很担心，我虽然暗中积蓄力量，对铁浮屠也有应对，可真要对上.....”
在叶晨面前，张涛露出真实的自己，远没有刚刚演讲时的自信飞扬。
“你母亲相信你，我也相信你，所以，你也要自信，你会胜利的！”重重地拍了拍张涛的肩膀，叶晨鼓励道。
095 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任何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都是非常宠爱的，都会想要将最好的给自己的孩子。
张圆对张涛也是如此。
所以，她将这世上最富饶的最有文明的大宋留给了他。
而自己则是统西域、灭西夏，然后配合梁山军背刺女真人。
关于张圆的具体计划，叶晨没有参与，没有特意去问，知道的也不是很完整，不过大体可以猜测出来。
这些年，梁山军自从在梁山站稳脚跟之后，就再没有任何进取，看起来是自我满足了，实则不然，他们只是没有在陆地上发展，而将发展重心放在了海上。
女真人打仗很厉害，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人很少！
所以，他们要对大宋发动攻击，基本上就是倾尽全国之力了，而梁山军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等到女真人的军队深入大宋，他们乘坐大船，从海上登岸突袭，然后配合张圆的西域军队，蛮横横推，收服燕云十六州，直接端了女真人的老巢，并将他们困在大宋境内。
最开始，女真人肯定会拼了命地想要回家，可当他们发现无论如何都回不去的时候，那就会萌生另外一个选择，在大宋安家！
现在明显是软柿子的大宋，女真人怎么打怎么赢，如此情况，这种选择并非不可能！
而若是如此，必然要攻城略地，到处侵略，以他们的习性，所过之处，基本上会是一片废墟。
既然张涛想要改革，且还想着要进行彻底点的改革，那么就要打碎原有的阶层，地主阶级，士大夫阶级......这些东西，由女真人来做简直太合适不过了。
杀戮过后，原本的阶级破碎不堪，整个天下几乎变成白纸，可以让张涛尽情泼墨。
可以说，张圆为了自己的儿子也算是费尽心思了。
“怎么，你觉得这很不光明？或者说被自己老妈帮助的太多，感觉有点显现不出自己的能力？”看着张涛有些纠结的脸色，叶晨笑道。
摇了摇头，张涛苦笑道，“先生，我可没有那么迂腐。”
“只是....感觉自己好像还是个小孩儿一样。”
“努力了半天，以为可以改变很多，可转过头来突然发现，考试答案、监考老师，都给自己老娘摆平了，剩下的自己只是简单抄答案就行。”
“呵呵！”
对于张涛的感受，叶晨理解，不过说白了都是小心思。
“别矫情了，有这矫情劲儿，你不如想想怎么打败女真人的铁浮屠，也不要想着毕其功于一役，那不现实。”
话音落下，叶晨转身离开。
“先生，您打算去哪？”张涛拉住叶晨，好奇问道。
“当然是去兵营。”叶晨淡淡说道，“大军出征在即，我要和自己的战友相互熟悉，这样才能在军队作战的时候不会出现差错。”
“我毕竟是新来的，必须得以最快速的融入到你的军队里，省得作战的时候因为不通军令，不懂配合，而产生不好的影响。”
“先生，您真的要去当马前卒？”
听到叶晨的话，张涛有些无语，“以您的能力，完全可以帮我统领一军。”
“我又没有任何的领军经验，你这话说出来是在骗你自己还是在安慰我？”
白了一眼张涛，叶晨淡淡道，“不是我排斥当将军，只是我想从最基本的做起，从一个小卒做起，好了，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去军营了。”
话音落下，在张涛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叶晨径直离开。
张涛的军队还是挺正规的，整整一万人，兵器、铠甲齐全，甚至还配备的火药，黑火药，爆炸力不是很强，不过闷在罐子里，爆炸开来，效果也很不错。
叶晨穿越而来四十多年，教导自己的学生，会侧重科学知识，可自己并没有深入研究，所以，这科技树比较一般，倒是张涛这几年在玉山学院大肆发展，用黑火药做出了不少的土装备。
当然，最主要的兵器还是刀枪剑戟。
而真正强的则是人！
这家伙将龙象般若功传了下去，一万精锐，愚钝者也有两三重的境界，两百斤以上的力量，其中佼佼者，七年的时间足足达到六重境界，甚至本身就有天生神力者，再加上龙象般若功的加持，相当的蛮横。
就比如叶晨现在的战友，杨再兴以及何元庆。
杨再兴，叶晨不知道他是不是历史上那个杨再兴，不过他用长枪，枪法确实很犀利，虽然没修真气，可配合六重境界的龙象般若，每一枪都带着强横至极的力量，一枪就能刺穿一块大石头！
何元庆，这家伙用锤子，一般来说，古代战场的锤子都是拳头大小的，可没有影视剧脑袋大小的，那么大，别说打人，自己舞动起来就很费劲，可何元庆手中的锤子就是西瓜大小，舞动起来，虎虎生风，那是真的一力降十会，擦着碰着都会要命。
“我说两位队长，你们为什么来冲锋队？”叶晨看向这两个与众不同的战友以及上司，好奇问道。
张涛的军队，真正的战兵只有一万人，可这一万人也是各司其职的，总体来说，一万人的作战方式为鸳鸯阵的形式，十二人为一组，配合进攻，利用长短兵器的配合，杀伤敌人。
很强大，可也有限制，比如攻城什么，就不太适合。
所以，在此基础上还有很多其他小队，比如骑兵队，重步兵队，冲锋队等。
而叶晨、何元庆、杨再兴所在的小队为冲锋队。
杨再兴为队长，何元庆为副队长，叶晨现在算是小队长。
对于这个冲锋队，叶晨理解为敢死队，就是遇到硬骨头的时候，冲上去，硬干，比如攻城，第一个爬上城墙的就会是冲锋队。
“我太强了，鸳鸯阵的配合不适合我，其他的小队也不太适合，所以就来了这里。”杨再兴擦着自己的银枪，淡淡说道。
这家伙面容偏瘦，一脸冷峻，看起来没有傲气，只是有点冷而已，可事实上，骨子里的傲是谁都比不上的。
“冲锋队在战场上有更多的立功机会，我要凭借自己的实力获得战功，然后晋升。”相比于杨再兴的冷傲，何元庆很是温和，“别说我们了，说说你，如果我没看错，你可是要比我们两个还强，刚来那天，一只手就挡住了我的锤子以及这臭脾气的长枪，这力道，至少千斤了。”
“以你的本事，怎么来冲锋队当个小卒？”
“不会是想篡我俩的位吧？”何元庆开玩笑道。
096 碾压
“我对你们的位置不感兴趣，我只是觉得在冲锋队能够经历更多的战斗。”
叶晨笑了笑，“我只是想要借助战斗来磨练自己的拳法。”
“磨练拳法？”
杨再兴打量了一番叶晨，然后开口道，“那一日比较匆忙，没有领教你的高招，今天正好有空，咱们比比？”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对于自己枪法极为自信的杨再兴听到叶晨的话，心中顿时升腾起一股好奇之心。
他想看看叶晨究竟有着怎样的实力！
“好啊！”
微微一笑，叶晨坦然应允。
校场上，寥寥十几个人围观，叶晨和杨再兴二人相对而立。
杨再兴手中长枪寒光凛凛，叶晨也拔出了腰间唐刀。
“来吧！”
见到叶晨准备好后，杨再兴也没有任何废话，双手抖动，银枪枪头爆炸出枪花，极速向叶晨刺来。
面对着爆炸开来的枪花，叶晨眯起眼睛，双眸凝缩，真气缓缓流淌，双眼的眼力一下子增强了许多，一瞬间，刚刚还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枪花就仿佛变成了慢镜头。
这些年，叶晨所修炼的武功就那么几样，可是！
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只会干这几件事！
以自己为实验体，验证经脉窍穴的各种作用，其中一项最大的成果就是开拓了五官经脉，提升了五官的感知能力。
就像现在，真气流淌在眼部经脉中，并通过刺激特殊的窍穴进行增幅，虽然没有让眼睛变成千里眼，也没有写轮眼的花哨技能，可在真气的增幅下，叶晨的双眼颇有几分动态视力的效果。
至于动态到什么程度.....叶晨现在基本上能够看清大白捕猎时挥舞爪子的速度。
轻描淡写，手中不过一米多一点的唐刀向上一竖，正好格挡在枪头上，然后刀身一股真气荡漾，直接打在枪杆上。
枪身颤动，一股巨力从枪头传递到枪尾，感受着在手掌心不断颤抖的长枪，杨再兴感觉手掌一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
枪身的震动幅度虽然不大，可却很快且很剧烈！
“不简单啊！”
眼神中闪烁着兴奋，感受到手掌中不断颤动的长枪，杨再兴没有强制固定，而是顺着枪杆的震动，加持用力，一瞬间，枪杆原本的轻震模式直接变成了剧烈的震荡，甚至枪头还以叶晨的唐刀为拐角，近乎九十度转弯，刺向他的太阳穴。
“能够瞬间利用对手的攻击来增强自己的招式，队长，你才是不简单啊！”
简简单单的一招，外人根本看不出什么，可身在其中，叶晨却是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杨再兴的实力。
“不过，这一招对我也没用！”
瞥了一眼那拐弯的枪头，叶晨长刀贴着枪杆，刀身一股真气凝聚，真气如丝竟然牢牢地将剧烈颤抖的枪杆束缚住，让其紧贴到自己的刀身上，脚下蓄力，瞬间爆发，刀身擦着枪杆，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便到达了杨再兴眼前。
一寸长一寸强，这话不假。
可当长兵器被近身后，它有多强就会有多被动。
叶晨的速度太快，以凌波微步的步伐爆发，以一苇渡江的轻身增速，真气全力爆发，这样的速度杨再兴根本反应不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想要抬起枪杆挡住叶晨手中刀的时候，叶晨手中的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输了！”
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放在自己脖子上的唐刀，杨再兴长叹了口气，有些落寞说道。
他可以接受自己的失败，可就这么败了.....对他的心理打击还是不小的。
“真是强的离谱。”旁边，原本还想着看一场好戏的何元庆张了张嘴巴，然后抓起自己的大锤子直接从后面冲了过来，“叶兄弟，小心了，我来战你！”
“臭脾气，别急着认输，一个打不过，咱们两个一起上！”
叶晨看了看面前双眸闪烁的杨再兴，又看了看身后已经近在咫尺的大锤子，呵呵一笑，“一起上就一起上，我还真就不怕你们。”
话音落下，手中长刀翻转，刀背拍下，暂时将刚刚要反手还击的杨再兴震退好几步，然后抬起左手，一掌直接迎接何元庆的大锤子。
嗡~~~
胳膊颤抖，一股庞大的力量贯穿手臂，何元庆本就天生神力，再加上龙象般若功的加持，如今还有锤子从上往下极速而来的重力势能，叶晨觉得，这一锤子的力道恐怕至少一吨往上。
强大的力量下，手臂发麻，手掌凝聚的真气都被这股力量震的一颤，若非多年修为凝练，这一锤子有可能直接讲真气震散！
好在是被稳稳地借助了，不过还有另外一只锤子。
眼瞅着另外一只锤子近在眼前，叶晨撑住锤子的手掌中一股真气涌动，束缚住何元庆的大锤子，然后带着其撞向另外一只锤子。
练气如丝，这么多年修炼下来，叶晨不能说真正达到了这种程度，可真气控制却也算是炉火纯青，真气如丝线束缚锤子，就仿佛一只巨大的手，牢牢地握住了它，牵引撞击。
事实上，这里面还有控鹤擒龙的手法，来自丐帮的控鹤擒龙配合练气如丝的控制，效果相当的棒。
砰~~~
伴随着一声强大的震荡声，何元庆的两个大铁锤重重地撞在一起，两个铁锤碰撞爆发的力量即便是何元庆也有些控制不住，整个人直接向旁边歪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另一边的杨再兴重整旗鼓，这一次，他的长枪舍弃了枪花这种花哨的技能，而是极速而来，所有的力量都化作这一枪的动力，银枪沾着寒光，如同毒蛇捕猎，极速。
这一枪的速度即便是叶晨也有些晃眼，不过！
极速带来了强烈的风压，伴随着长枪刺来，肌肤汗毛竖起，一瞬间，皮肤就已经感受到了枪尖的带起的风压压力。
顺着肌肤的感触，叶晨连看都没看，翻手一刀，直接磕在长枪之上。
长枪的威力不在于力量，可极速而来所带起来的冲力也是不小，随手一刀，叶晨的力量也没有加足，一下子，刀在手掌中不禁颤了两颤。
若非瞬间反应过来，控制住了，恐怕这一刀就算震开了杨再兴的枪，也会掉落在地。
“有点意思了。”
“继续！”
一招过后，试探结束，看着这两人，叶晨原本玩闹的心思多了些认真。
真气流淌，附于刀刃，刀刃生辉，刀芒沾沾。
同时肌肉蓄力，气血流淌，练了二十五年，每天修炼三遍的龙象般若功已经达到第十重境界，强悍的力量在真气的推波助澜下，叶晨随手一刀，至少两吨以上的力量。
而这如此强大的力量挥舞，在刀芒的镇压下却不带起任何的气场，仿佛就像是小孩子手里的玩具，轻飘飘的。
“两位，准备好用什么姿势躺下了吗？”
叶晨笑道。
097 景象
当叶晨真正认真后，杨再兴与何元庆二人基本上是没什么反抗之力的。
二人六重境界的龙象般若功在叶晨这里，数百斤的力道，实在是不算什么。
“你.....从今以后，你是队长。”杨再兴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都跟你们说了，我不是为了篡位而来。”
笑着拍了拍杨再兴的肩膀，叶晨道，“队长可并不只是武力高就行的，你有经验，自然你是队长。”
“你的枪法不错，很猛，不过还缺少一些磨练，若是能够去掉那些花里胡哨的技能，会更好一些。”
“至于你的锤子，也很不错，不过我看你多少用的不太灵便，要不，还是换个稍微小一点的吧。”
笑了笑，叶晨转身离开。
“先生，没想到您居然这么认真。”虽然没有看到叶晨白天的比试，不过身为一军之主，张涛对下面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
一瞬间打败杨再兴和何元庆，那可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能够做到的！
想来就是先生也要出全力的。
全力？
对于张涛的话不置可否，叶晨只是淡淡道，“修炼了这么多年，还真没怎么认真出手，马上就要上战场了，再像以往那样可不行了，所以就用这两个家伙练练手，有种热血上涌的感觉，还不错。”
“先生，您真的要一直在冲锋队待下去？”张涛还是不甘心也不安心叶晨待在冲锋队。
那里非常的危险，战争开始之后，冲锋队遭受的压力将格外的大，一个不小心，就算身手再好的高手也难以幸存。
“怎么，有我在那里你不高兴？”
看了看张涛，叶晨笑道，“有我在，冲锋队最起码有了一把锋利的尖刀，虽说不能帮你砍开一切阻碍，却也能帮上你不少。”
“好了，你找我要是只和我说这些没用的，那我可就走了。”
张涛：“.......”
第二天，大军开拔。
急行军，直奔东京汴梁。
在距离汴梁还有百里的地方，大军停了下来。
不是因为碰到了敌人，也不是因为要休息，而是因为.....这些还从未真正经历过真实战争的年轻人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一座尸体组成的山丘。
多为女子，其中还多是穿着薄纱、打扮不错的宫女贵妇等。
这些原本高高在上的贵妇人，此刻如同垃圾一样堆积在那里，衣衫早已破烂不堪，作为最后尊严的隐私就那么敞开着，破烂着，甚至腐败着。
一条条胳膊，一条条腿错乱地互相搭在一起，一道道淤青、血痕纵横在那白嫩的肌肤上，一张张面孔凝滞着死前的惊恐。
面容扭曲，双眸圆瞪，披头散发，鲜血在下面流淌，汇聚成小溪，无数的蚊蝇嗡嗡嗡汇聚，一股股恶臭扑鼻而来。
相比残肢断骸的场景，面前没有那么血腥，可是，更为震撼！
震撼的不只是视觉，更是心灵！
女真人的做法几乎撕下了大宋最后的遮羞布，更是赤果果的对华夏的羞辱！
一万大军，静静地看着，没人说话，格外的安静。
上了战场，大家对于血肉横飞的场景早有心理准备，可现在的画面......让他们难以忍受，咬牙切齿，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兵器。
这些贵妇人，和他们没有关系，甚至他们心中还厌恶这些人，可是！
这并不意味着她们就该遭受如此凌辱！
呜哇~~~~
沉凝如死的气氛中，突然，一道童音啼哭的声音响彻大地。
只见一个小女孩儿，穿着破旧的红色衣衫，从尸堆的缝隙中爬了出来，哇哇大哭。
有畏惧、有害怕、有伤心、有.....
稚嫩的小脸上，眼泪止不住的流，咧着小嘴，一抽一噎，仿佛随时都能够背过气去。
走上前，叶晨没有说话，一指点在了小姑娘的穴道上，小姑娘昏昏睡去，嗅着刺鼻的血腥，看了看手掌上的鲜红，这才发现小女孩身上穿的不是红色衣衫，只是原先的衣衫被先血染透了。
“她.....”
杨再兴看着叶晨怀里的小女孩儿，欲言又止。
“经历了如此可怕的事情，对她的冲击太大，让她好好睡一会吧！”看向杨再兴，叶晨沉声道，“军营不允许带这样的小女孩儿，放心，我会和上面打招呼的，不会让你为难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皱了皱眉，杨再兴微微摇头，却也不再多做解释，只是恨恨地看着面前的凄惨景象，“这些女真人，真是畜生，若是让我遇到，必然要见他们剥皮抽筋！”
“战争.....就是如此。”
叹了口气，即便叶晨曾在现代看过类似的照片和绘图，可如今亲眼目睹，他的内心也是非常的震撼。
“队长，上面下达命令，全军现在开始掩埋这些姐妹们！”
何元庆带来了上面的命令。
“不是去攻打汴梁吗？现在女真人就在百里外，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这时候停下来，恐怕不适合。”杨再兴皱了皱眉头，说出了一句中肯的话。
“刚刚传令兵过来，说是女真人已经不在汴梁了，五日前，他们攻陷了汴梁，擒走了徽钦二帝，同时掳掠了汴梁绝大多数的女子，面前这些姐妹恐怕就是了。”何元庆沉声道。
点点头，杨再兴淡淡道，“那好，咱们动手吧！”
一共一万三千五百六十二具尸体，等到全军掩埋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昏暗。
一座共同的墓碑，吾等姐妹之墓！
墓碑前，张涛带着万余大军静默，静哀。
片刻，转过头，对着全军沉声道，“将士们，弟兄们，我们要报仇！”
“报仇！”
“报仇！”
“报仇！”
.......
兵器磕地，声音从最开始的杂乱变成统一，一直沉默的万余大军尽情地吼着，吼出自己憋闷愤怒的情绪，吼出自己对面前地下之人的承诺！
如此情景，这些不相干的人可能对于麻木之人来说不算什么。
可对于经历过思想教育启蒙的张家军来说，这是绝对无法忍受的事情！
连夜赶路，第二日清晨，大军抵达汴梁。
汴梁早上天擦白，混着雾气的胡餅摊；午时窝在屋慢读言情的官娼；晚间斗酒酸诗百篇的年轻书生；深夜走过达官显贵门前的老更夫；每一天都是独一无二的，每当朝堂政事下发民间变故闻耳，总是此类汴梁最先流通信息；无他，人多财盛至繁华。
叶晨没来过这里，可是却总听自己的学生说起这里。
可现在！
荒凉、破败、横尸、染血、偶尔有人收尸可看到叶晨等人后连忙跑开.......
偌大的汴梁城，此刻仿佛一座鬼城，安静的可怕！
098 战场中
“杀！”
在汴梁停留了小半日后，张涛带兵追击女真人，一路急追，还真追到了。
两兵相接，瞬间厮杀在了一起。
一身盔甲，手中唐刀大开大合，叶晨所在的冲锋队第一时间干了上去。
“小心点，就算咱们是冲锋队，也别一个人冲的太往前！”
唐刀挥舞，刀芒闪烁，一刀斩断后面偷袭杨再兴的长枪，然后顺势一道刀气斩向那全身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的女真士兵。
刀气精准地从双眸进入，瞬间贯穿大脑，这名偷袭士兵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多谢！”
听到身后叶晨的声音，杨再兴下意识转头，看到倒在自己身后的女真士卒，对叶晨点了点头，稍稍放慢速度，不再一个劲儿地前冲。
“这些家伙还真不好对付。”
抹了把脸上的鲜血，杨再兴一边用长枪开路，一边说道。
长枪如龙，所过之处，挑飞许多人，很猛！
可是！
他自己知道其中的难处，面前这一个个小兵，全身铁甲，厚重耐干，他几乎每一枪都要用出全力才能将他们杀死，可每一枪都全力而出，他能刺多少枪？
而且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他也不是每一枪都能击杀一个敌人！
如此情形，就和当年叶晨初学武时龙门镖局林铁所说，军阵之中，武林高手？呵呵！
有用，可只要还没达到绝对无敌的程度，那用处也不太大！
“好对付就不会打败契丹人，更不会攻破汴梁了。”这时，何元庆从另一边带着一队人冲了过来会和，一双大锤子，所过之处，简直横推，对于杨再兴来说，女真人身上那层难以捅破的重甲对于何元庆来说却很是简单。
“臭脾气，你冲的太快，都和弟兄们脱节了，慢一点，别太急。”
“不能慢下来。”
一枪横扫，扫飞面前五六个黑甲士卒的长矛，杨再兴喘了口气道，“这些家伙太厚实，咱们若是不能一鼓作气冲过去，凿穿他们，陷入他们的包围中，咱们会被硬生生耗死的。”
杨再兴的目光还是很敏锐的，冲锋队虽然也算铠甲齐全，可和这些重步兵缠斗，实在太过被动。
而且，冲锋队的将士或许在武力上占据优势，可他可以感受得到，他们缺少面前女真士兵的杀意以及战意，面对旱不畏死的女真人，很多弟兄十分力能发挥出五分就不错了。
他身为队长，必须要开路，必须要用行动给他们带去勇气！
“我来开路，你们两个护在两侧。”叶晨站了出来，真气爆发，手中长刀纵横，一阵光芒璀璨的刀光划破四周，一瞬间，围拢而来的十几个女真士卒直接被拦腰斩断，鲜血横流。
“好！”
战场上，没时间墨迹，三人眼神一对，瞬间达成一致。
“弟兄们，跟着我们，往前杀！”
长枪刺天，杨再兴高呼出声。
远处高坡，张涛看着眼前一幕，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先生，谢谢您！】
刚刚，他已经看到冲锋队在一点点和女真人纠缠在一起，偷袭的优势渐渐没了，可随着叶晨的突然爆发，刚刚开始散乱的冲锋队再次化作一只锋利的箭矢，开始撕破女真人的阵型。
“咱们的将士虽然经过专门的训练，可第一次上战场，哪怕有着一鼓作气的冲势，也还是差了不少。”张涛身边，他的谋士也是他的同学李开摇着鹅毛羽扇，穿着白衣，缓缓说道。
看着旁边喜欢把自己打扮成诸葛亮的同学，张涛缓缓道，“所以，这一战让冲锋队先上，只要他们打散了女真人的锐气，那接下来的就容易了。”
挥了挥手，旁边的传令兵舞动令旗，原本待命的后续部队开始投入。
“既然女真人自大，只留了这些人就以为能够打发咱们，那咱也不客气了，全部吃掉！”
看了一眼令旗的舞动，李开缓缓道，“最终还是选择不动用骑兵吗？”
“这是战场，以强打弱，上马对下马才是最合适的，就算你想练兵，可也不能一蹴而就。”
“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以最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张涛转头看向李开，淡淡道，“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循序渐进的时间。”
“这一路上的凄惨你已经看到了，女真人掳走徽钦二帝，大宋名存实亡，北方已经彻底混乱，南方闻讯，明教必然卷土重来，未来只会更乱，局势也会更难掌控，原本，我想咱们以蓝田县为核心，辐射四方，在大宋基本维稳的格局中，一点点用我们自己的人，用我们先进的思想改变这个世界，润物细无声，悄然间改天换地，奈何时不我待！”
“若是我们不能以最快的时间练出一支铁军，一只横扫天下，威压天下的铁军，那这天下纷乱起来还不知道要有多少无辜白骨。”
“而战场，就是最佳的练兵地！”
“常规的训练，其实他们已经经历了许多，只是现在没有时间给他们一点点适应了，他们必须要将平时训练的东西立刻发挥出来！”
一手栽培出来的军队，一共也才那么点人，看着下面不断倒下的将士，张涛比李开要心疼，可他没办法，若是不经历真正的血战，又怎么锻造出铁血之军？
有些事，只有经历了，才会拥有相应的性质！
“好吧，你是我们的老大，我们都听你的。”
闻言，李开摇了摇羽扇，然后道，“不过看今天的情形，硬碰硬，咱们恐怕还不是女真人的对手，穷山恶水之中，他们天生就有搏命的天性，这是咱们的将士再怎么训练也不会拥有的凶狠。”
“如今这么一点人，还是偷袭，啃起来都很费劲，等到直面完颜宗望的铁浮图，你打算怎么办？”
“游击战。”
张涛缓缓道，“重骑兵虽然威力无双，可在战场上的灵活性以及持久性就太低了，只要咱们耗光了他们的体力，那之后他们就只是等待宰杀的乌龟。”
“而且，你别忘了咱们的火药！”
“另外，如今女真人的老巢已经被梁山军端了，他们将会失去粮草来源，他们和我们耗不起。”
“说起梁山军....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李开转而问道。
“还没有最新的情报传回来。”微微摇头，张涛沉声道，“一百零八将，登陆一个月，便损伤近半，说实话，我有点担心他们那边的情况。”
“这也是我想要让军队快速成长的一个原因，如果那边情况不好，咱们顺势北上！”
“我觉得你想多了。”
摇了摇头，李开缓缓道，“七年积累，看起来不少，可真要发动战争，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那边，就算战况不好，可也有西域支援，不需要咱们多此一举。”
“咱们还是要稳一些的！”
099 决战
军营中。
小女孩囡囡不顾衣甲上的鲜血，拉着叶晨的衣角，仰头，一言不发，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关心。
“放心，我没事。”
摸了摸这个从死尸堆里爬出来的小可爱的小脑袋，叶晨笑道。
枯燥的军旅，生死的战斗，紧张刺激的神经，有这个小家伙在，虽然她不是开心果，虽然她长得一般，虽然她总是沉默不语，可是有她在，大家就有希望，就感觉特别的放松。
“给！”
小手捧着一碗肉汤，明明很烫，小手都烫红了，可却没有任何的表现，只是静静地端着碗，然后递给叶晨。
“嗯！”
点点头，叶晨接过滚烫的肉汤，也不管是否会烫伤食道，一饮而尽。
小姑娘笑了。
然后继续去端其他的碗，一个一个地送给其他人。
“哈哈....小囡囡真乖！”
一场大战，战士们受伤不少，鲜红一片，很难受，龇牙咧嘴，可接过囡囡的牛肉汤后，突然感觉全身上下也没那么疼了，表现得就好像只是被蚊子叮了一样。
夜晚，劳累一整天的将士们开始睡觉。
小囡囡趴在叶晨的怀里在这呼噜声满天的营房中也睡着了，而叶晨盘坐在地铺上，却是没有睡。
盘腿而坐，不是在修炼，他是在感受着体内的情况。
白日战斗，叶晨没有受伤，可乱战中挨揍也是不可避免的，尤其是为了保护身后的兄弟，更是被敌人的锤子长矛敲打过好几次。
敲打过后，本来是没什么感觉的，可如今却是突然感觉身体有些异样。
“这么多年几乎已经停滞的铁布衫似乎又有了进步，怎么回事？”
皱了皱眉，感受到体内气血的流淌，叶晨有点纳闷儿，莫非是战场生死之间的刺激？
一直都有说生死之间能够激发人体最深处的潜能，可是....平时也死了好多回啊！
运转真气，真气流淌，想要更清楚地感知到体内的情况，可说到底，真气也只是真气，不是仙侠小说里的神念，更深处的东西也看不明白。
至于挂掉重新感受....
最近一段时间，叶晨都不打算如此。
这一次进入军队，叶晨打算就用一条命玩，认真玩，等这条命玩没了，也就光明正大地从熟悉人的眼中消失了。
“不管怎么说，更进一步总是好的。”
感受着体内肌肉中被重击过后痒痒的正在不断恢复的变化，叶晨嘴角微笑，搂着小囡囡，倒在了床上。
倒在床上之后，开始睡觉，睡觉之前，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今天战场上厮杀的一举一动。
得说，这真正的战场还真让叶晨感受颇多。
太祖长拳中的那些招式，此刻不自觉有了更深的领悟，什么是其疾如风，什么是侵略如火，亲身感受后，真的是颇有触动，远不是一直以来自己的臆想可比。
第二日，天还没亮，大军便再次启动。
一年的时间，纵横北方，张涛的大军不断和女真人纠缠战斗，而随着他的不断取胜，各地不断有义军投奔而来。
百川汇海，渐渐地，张涛的军队越来越强大。
无形中，北方各地渐渐恢复秩序，被张涛管辖。
而一年的时间，梁山军在付出惨重的代价后，也顺利拿下了燕云十六州，如今，女真人已经被彻底关在了大宋境内。
回不去了。
“金沙滩、两狼山，没想到咱们和女真人最后的决战地点竟然会是这里。”军帐中，张涛在地图上画着圈，他旁边有书院嫡系李开等人，还有后来投奔过来的义军以及原大宋官军岳飞等人。
当然，也有升任将军的叶晨。
一年多来，战斗无数，每次都冲杀在前，奋勇无敌的叶晨自然也要升官。
“女真人已经穷途末路，不过受伤的野兽也最为危险。”还很年轻的岳飞开口道，“我们要防止他们狗急跳墙，杀害徽钦二帝。”
一年来，和张涛的战斗中，女真人很多时候都会拿出徽钦二帝作为要挟，最开始，张涛不在意，后来有大宋官军的加入，多少是有些在意这份名声了。
尤其是岳飞，他很欣赏岳飞的才能，不想因此而让这么一位杰出的帅才与自己分道扬镳。
“徽钦二帝交给我。”
叶晨突然开口，之前交战，其实就有机会杀死这两个家伙，不过这两个家伙活着，还能帮助张涛聚集人气，所以，一直就让他们活着。
现在最后决战了，他们的用处基本上也就没了。
另外值得一说，那个赵构，原本应该是南宋高宗的皇帝现在就是北方的兵马大元帅，是名义上的老大，不仅如此，这家伙还是叶晨从女真人的包围圈中救出来的，如今身中生死符，被掌控在军中。
他的存在，也是张涛能够兼容岳飞等官军的一个重要因素。
“叶将军打算如何做？”明眸闪亮的岳飞看向叶晨。
“看情况而定，若是女真人一定要杀害徽钦二帝，还未开干就直接杀了祭旗，那我没办法，那就只能让兵马大元帅继任新的皇帝，若是女真人手没那么快，开战的时候我可以带军冲入其中，试一试营救。”叶晨淡淡道，“不管怎么说，最后一战就在眼前，眼瞅就要消灭女真人了，咱们不能在最后时刻引而不发，那只会给女真人喘息之机。”
闻言，岳飞沉默。
他是不想这么做的，这样基本上就是置徽钦二帝的生死于不顾，可大战在即，他也知道这是最佳的选择。
叶晨武功最高，若是他去，还真有可能营救成功。
“不，先生您有更重要的任务。”张涛却是突然开口。
“先生，这一战，我需要您率军当诱饵，引诱金兀术，这一年来您作战最为勇猛，杀破女真人阵营无数次，若论女真人最恨谁，只有您。”
张涛沉声道，“这一战，咱们虽然是决战，可致胜之地并非金沙滩，而是两狼山！”
“金沙滩一览无余，咱们的重骑无法隐藏，正面硬碰不是好的选择，我想让先生率军力战而退，然后将女真人牵引到两狼山，最后在这里以逸待劳，彻底灭杀女真人！”
“遵命！”
拱了拱手，对于张涛的决定，叶晨无条件服从。
军队中，最重要的就是服从命令嘛！
“至于战斗中营救徽钦二帝的事情，我自会派人去救。”张涛看向岳飞，说道。
“一切谨遵将军之命。”军令已下，岳飞连忙遵命。
100 依然无敌世间
“老大，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儿？”
金沙滩，两军对阵，身旁的杨再兴看着叶晨，怎么看都感觉和平时不一样。
“哪里不对劲儿？”
叶晨笑道。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有股特别的气场。”杨再兴皱着眉头说道。
“那是你感觉错了。”
微微摇头，叶晨轻声道，“这一战之后，入室盗贼算是彻底解决了，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清理家里的混乱了，好好干，等到天下重归一统之后，你也可以重振杨家将威名。”
“老大，你这话怎么像是交代后事？”
杨再兴皱着眉头说道。
“这一战会很苦，所以嘱咐一下你，你小子怎么还咒我？”随手一巴掌，差点没把杨再兴从马背上拍下去。
“我去！”
“老大，你怎么用这么大劲儿？”
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叶晨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修为刚刚有所突破，控制不好，你没事吧？”
“倒是没什么事，就是有点疼。”
揉着脑袋，杨再兴一脸期盼地看向叶晨，“老大，你说我什么时候也能突破？”
“安心修炼，早晚都能突破。”叶晨轻声道，“修炼这种事，急不来的。”
“现在，咱们说点正事！”
“一会儿两军主将墨迹完了，就要开战了，按照咱们原先的计划，是力战而退，然后将女真人引诱到两狼山，现在，我打算改变一下作战计划。”
“大哥，你要干嘛！？”
听到叶晨的话，杨再兴忍不住提高声音。
临阵私自改变作战计划，这是要找死吗？
“喊什么喊！”
看到周围将士都被这一嗓子吸引过来的目光，叶晨没好气又是一巴掌拍下去，这一回，直接把杨再兴从马背上拍了下去。
“大哥，咱有话好好说，能别动手吗？我可不想死在自己人手里。”
重新爬回马背的杨再兴苦笑道。
“给你张点记性，以后也记住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沉住气，别大喊大叫的。”白了一眼杨再兴，叶晨开口道，“现在听好了，我不是想要更改作战计划，咱们依然是要把女真人吸引到两狼山，只是方式要改变一下。”
“之前计划是力战而退，说白了就是佯败，现在我打算咱们不装孙子，直接干他丫的，然后将他们撵到两狼山。”
“大哥.....你这建议听提气，可是能做到吗？”
看向身后三万多将士，杨再兴又看了看对面女真人困兽犹斗的凶狠，“对面可是有铁浮图，咱们这么正面硬干，恐怕讨不到多少好处。”
“就算赢了，也会损失不少，这不合算！”
闻言，叶晨却是摇了摇头，“若是以往，拼了命地硬钢，的确不合适，不过现在，未必了！”
感受着体内流淌的力量，叶晨对自己颇有几分自信。
这是自己的最后一战。
既然是最后一战，那自然要拼尽一切。
运转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的秘法，真气逆行，气血澎湃，压榨体内所有的力量，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与八荒六合本就是正反相逆的东西，如同天长地久逆转而出，再以八荒六合的秘法爆发，叶晨现在的实力不知道提升了多少。
当年萧峰能够在万军从中擒敌主将，叶晨的修为与力量会不如？
“你跟着我杀就是了，跟着我一起往前杀，若是我不幸战死了，你就带着剩余的人，继续杀，将他们撵到两狼山。”
“元庆，你脑子要比再兴更清明，到时候，多提醒他一下。”
看了一眼另一边的何元庆，叶晨笑道。
“老大，你这究竟.....怎么回事？”
听着嘱咐后事一样的话，看着叶晨浑身明显强大许多的力量，何元庆眼中带着担忧，他不知道燃命爆发之法，可他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没怎么回事，只是我有我的事要办，你们有自己的事业要闯，兄弟一年多，生死与共，我很满足，可剩下的路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尽量收敛力道，可拍在何元庆肩膀上的手掌还是让他感觉很沉重。
杨再兴和何元庆还要说话，可是叶晨摆了摆手掌，看向战场正中央似乎谈崩了的张涛和完颜宗望，笑道，“准备战斗吧！”
所谓的战前谈话只是笑话，大战瞬间爆发。
徽钦二帝也被绑在了高台上，大火熊熊燃烧，这一回女真人也不虚张声势了，而是真的要烧死这两个大宋的皇帝。
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思，就算我今天败了，也要让你身败名裂！
“将军，让我引一支军去救二帝。”岳飞对张涛请缨。
张涛摆了摆手，正要开口，突然前锋军射出两支撒发着光芒的利箭，至少两百步以外的距离，两支长箭带着破风的呼啸，先后精准地射杀了徽钦二帝，刚刚还在猪叫的两个家伙瞬间发不出声来，变成安静地木柴。
“弟兄们，现在皇帝老儿已经死了，不要再心存顾忌，跟老子杀！”
“今天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杀光眼前的女真人，一个都不剩！”
“要么，他们死绝，要么，我们死绝！”
一马当先，双腿狠狠一夹，伴随着胯下神驹的嘶鸣痛呼，叶晨一马当先，杀向敌营。
他的行为让人震撼。
可是一年多来他在战场上的冲锋足以让将士们迷之追随，跟随着他的身影，什么皇帝都抛在脑后，以冲锋队为箭头，三万大军没有先后秩序，基本上是蜂拥而上。
“这....先作战吧！”
看着远处已经开始的战斗，张涛有些无可奈何地对岳飞说道，“二帝之死，日后再论，现在最重要的是打败面前的女真人。”
“遵命！”
人都死了，还能说什么？
岳飞就算再有不甘，再有想法，此刻也只能将情绪爆发在战斗中了。
战斗开始，厮杀惨烈。
张涛和李开远远眺望。
“是你让先生杀死的那两个家伙？”李开悄声问道。
“没有说，不过先生懂我心意。”张涛开口说道。
“你知道这样会让先生陷入怎样的境地吗？”李开看着战场，沉声说道，语气压抑，带着极为强烈的不满。
“我知道，可是我能决定先生的做法吗？”
指着战场，张涛面无表情道，“就比如现在，你看现在勇猛无敌的先生，你应该知道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的秘法，你觉得这是我阻止，先生就不用的吗？”
“我们是先生的学生，先生是什么样的存在，我们都很清楚，你应该知道，从来都是先生影响我们，而不是我们影响先生！”
李开：“.......”
“先生这么拼命，这是要先杀败女真人，然后将他们逼迫到两狼山？”李开瞪着眼睛，他之前虽然没有得到消息，可此情此景，一眼而明，“不管如何，得去阻止先生，一直下去，这秘法会耗尽先生全部的生命！”
“哈哈哈.....金兀术，就算你埋伏下高手，锁住本将军的一只手掌，隔断了身后将士，又如何？本将依然无敌世间，一只手足以杀你！”
回应李开的不是张涛，而是战阵中叶晨的一声狂放长啸。
101 让人失望的死法
长枪如龙，刀光如虎，一股强悍的气势爆发，周身铠甲崩掉，叶晨赤果上身。
原本修长白皙并不显肌肉的身体，此刻肌肉爆棚，一个个肌肉疙瘩隆起，赤红，上面一条条血管涌动，仿佛一条条蚯蚓横亘其上。
背部肌肉更是扭曲，仿佛一张鬼脸，露出森寒笑容。
“这是.....”
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张涛和李开二人对视一眼，他们还从来不知道叶晨有如此状态。
“杀！”
他们惊讶之时，叶晨怒吼出声，伴随着怒吼，狂暴的气势汹涌奔腾，杀气、煞气、真气，强大的气场如同龙卷风围绕自身，刚刚还在锁着手臂的铁链随着叶晨的爆发，直接被甩飞出去，另一边，死死攥着铁链的众人，更是连同铁链一起飞到空中。
“去死吧！”
长枪掼出，直接捅穿了远处还坐在马背上的金兀术，然后另一只手上刀光闪耀，五虎断门刀在六合八卦的指引下，刀光狂野而不莽撞，有序进行，环绕周身，仿佛一条条猛虎奔腾，所过之处，任何阻挡都被刀光斩碎。
“弟兄们，金兀术被老大杀了，咱们杀光这些家伙！”
叶晨突然大爆发，杨再兴等人也是一愣，不过战场上可没那么多时间愣神，一瞬间，杨再兴高呼出声，带着身后的弟兄冲杀而过。
叶晨则是一人当先，面对那些铁链、铁枪、长刀等各种各样的武器，他没有任何的防御，大开大合，大开杀戒，真气仿佛不要命一般，狂泻而出，力气仿佛无尽，每一次的挥刀都带起狂暴的破空声，刀光所过，刀芒一寸之内，但凡被笼罩，无论是人还是物，尽皆一分为二。
刀枪不入，没有丝毫损伤，浑身染血，如同恶鬼。
金兀术死后，女真人士气开始低落，而面对这个状态的叶晨，更是如遇鬼神，他们此刻心神颤栗，竟然已经不敢反抗。
“鬼...这家伙不是人。”
“跑，快跑！”
...........
女真阵营的一角开始出现崩溃。
“雷霆上人，你带着所有高手去镇压！”中军统帅，完颜宗望自然也注意到了叶晨这边的情况，立刻让金国高手第一高手雷霆上人带上自己身边所有的高手前去镇压。
“可是大帅，你这里不能没人保护。”雷霆上人沉声说道。
“这一战若失败了，我就算在你们的保护下活了下来又有什么用？”
横了一眼雷霆上人，完颜宗望冷声道。
“这一战，你可以死，我可以死，可就是不能败，若失败了，大金就彻底完了！”猩红着双眸，完颜宗望此刻仿佛一头嗜血的凶兽。
“属下遵命。”光着脑袋，古铜色肌肤，梳着小辫，衣服露出半个胳膊的人高马大的雷霆上人不再多说，立刻带着所有的高手前去对付叶晨。
“雷霆一击！”
叶晨正在大开大合，趁着体内的力量还没消散，正准备多杀一些人的时候，雷霆上人赶到，凌空一跃，从半空中一掌拍下。
叶晨抬手相迎，一瞬间，感觉手臂颤抖，一股磅礴的力量进入体内，不仅如此，顺着这股强悍力量，还有一股真气霸道入体。
这真气进入体内之后，竟然如同雷电一般，疯狂地摧毁着经脉窍穴。
“好霸道的真气。”
看着面前光脑袋男人，叶晨停下手里的刀，有些好奇道，“你的真气虽然并不浑厚，可却带着一股特别的破坏力，怎么练成的？”
“还有，我之前与你们女真人交手许多次，似乎都没见过你这么一号人物。”
“这是我们大金国国师，雷霆上人，你....”
旁边一个弟子一样的人开口报完名后，叶晨一个闪身，直接将其斩杀。
战场之上，哪有时间陪你聊天，好奇，问你一句。
可问你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要知道答案。
“雷霆上人，没听过，不过你这称号和雷霆有关，真气也如同雷电一般颇有威力，倒是有点意思。”笑了笑，叶晨突然近身雷霆上人，“不过以你的修为，想要挡住我是不可能的！”
身如鬼魅，闪烁而过，四十年的修炼生涯，每天至少死两次，三倍的修炼速度，百多年的功力在短时间内压榨而出，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不是这个所谓的雷霆上人所能比拟。
刚刚以为自己的一击挡住了叶晨，还有些自得，可下一秒，叶晨闪身眼前，在他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记降龙拳，直接将这家伙揍飞出去。
倒飞而出，高大的身体撞倒了身后许多战士，鲜血流淌，好像还没死，不过刚刚出手的时候叶晨已经通过手掌上的触感感受到他体内大半骨头被自己摧毁。
“看在你这特殊真气的份上，先不杀你，若是你能侥幸活下来，日后我会找你仔细问问这所谓的雷霆一击是怎么回事。”
手中长刀向四方劈砍而出，淡淡一笑，叶晨掠过这个雷霆上人，带着身后的将士继续向前杀去。
有着叶晨这个特殊BUG存在，将士们无论遇到什么阻碍，都能够勇往直前，攻坚破难，无人可挡，渐渐地，女真人的阵型从局部的溃散变成了整体的崩溃。
而这时，叶晨的身体也达到了极限。
爆棚的肌肉鬼背已经消失，身体再次恢复成那种看起来没有多少肌肉的状态，不过皮肤却是通红不改，那是鲜血急流冲破血管所致。
“老大！”
第一个注意到叶晨情况的自然是一直跟在他身后冲杀的杨再兴，一眼就看出了此时已经空虚的叶晨，他连忙护在身前，为叶晨抵挡攻击。
“别废话了，我不行了，以后的路靠你自己了，现在也别做这些无用功，带着弟兄们，趁着女真人溃败，追杀他们将他们撵到两狼山去。”
颇有些无力地拍了拍杨再兴的肩膀，叶晨的目光转向远处山坡，正好看到了张涛。
太远，只能看清人的轮廓，其他，根本看不清。
不过他举了个手势，一切不言而喻。
“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张涛身边，李开撕碎了手里的羽扇，羽毛满天飞，他满心的不解，不懂先生为什么要那样做。
“是你逼先生的？”
强压情绪，李开凝视张涛。
“你带我的亲卫，去保护好先生。”张涛沉声说道，“八荒六合的后遗症虽然严重，可未必致命。”
转身离开，懒得纠缠，李开知道自己错怪张涛，不应该迁怒于他，可是....他想不明白！
战场上，叶晨发现自己很虚弱，可虚弱并不等于死。
若是一直继续下去，他估计活个几年或是十几年都没问题，当然，状态很难恢复过来了，过度压榨导致身体受到了难以恢复的伤害。
“真是的，看来想要死，还得自己动手！”
感叹了一声，叶晨有些无奈地鼓动起剩余的真气，进入大脑，然后进行常规爆破。
双眼彻底黑暗前，心中很失望，“本来还以为能帅气地战死，比如站着死，死前还保持着挥舞兵器的帅气动作，现在看来是没办法了。”
102 安葬
两狼山，一线天。
叶晨看到一行数百女真人死里逃生，从狭窄的一线天逃走。
想了想，他没有赶尽杀绝，看着他们离开。
大业已败，几无翻身之地，就算日后有机缘，最多也不过是当年慕容复罢了！
不算什么！
而且，他觉得一个民族想要真正强大，也不应该是通过对异族斩尽杀绝来达成！
相反，不同民族，相互影响，这才能始终保持进步，否则一潭死水，也不好。
拉着小囡囡的手，叶晨淡淡道，“小囡囡，咱们走吧。”
“爹爹，咱们去哪儿？”小囡囡好奇问道，“咱们不和杨叔叔他们一起打架了吗？”
当年将这小姑娘从死人堆中抱出来后，叶晨便收小囡囡为义女，并给小不点起名叶欢，希望她以后能够欢乐。
捏了捏小囡囡的小脸，叶晨笑道，“怎么，你还喜欢打仗？”
摇了摇头，小囡囡一脸认真道，“欢欢不喜欢打架。”
“既然不喜欢，咱们就走吧！”
抱起叶欢，叶晨离开战场。
向南而去，他要去大理，去看看段誉，毕竟是身负气运的曾经主角，总得去看看，预估一下还有多长时间能够收割。
叶晨离开了，轻松了，可他死后的很多事情却让很多人很不轻松。
张圆、米雪、王敏、李三虎.......
当收到张涛的传讯后，四十年来已经遍布天下的学子云集而来。
平时还看不出来，可当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后，豁然发现，好庞大的一股力量，最起码，岳飞感觉震撼！
他知道叶晨是张涛的先生，可他从没想到那么年轻的一个人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在场的，有些他不认识，可有些，他简直如雷贯耳！
“鹏举，你先出去吧！”摆了摆手，张涛缓缓说道。
点点头，岳飞离开满是白布的灵堂。
白衣换红衣，人到老年依然风韵犹存，美貌还在的张圆大步而来，进入灵堂，看到躺在那里的叶晨的熟悉脸庞后，抬手就是一掌，直接将自己的亲儿子打翻在地。
嘴角流血，张涛跪在自己亲娘面前，什么都没说。
“圆圆，这不怪涛儿。”伸手拦下了张圆的第二掌，米雪轻声道，“先生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没有人能够强迫他的。”
“我知道。”
张圆冷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可是，他应该有机会阻止。”
“先生以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的秘法爆发，会很显眼，他可以阻止的，只要他阻止了，先生便不会耗尽生命。”
“怎么，平时不是话很多吗？怎么不反驳了？”
悲怒交加，张圆现在已经有些失去理智。
“门主，这是先生留下来的信函。”李开缓缓上前，递给张圆一封信。
自己死在这里，很难保证其他人不会迁怒张涛，好好的大业，叶晨可不想因为自己的死亡而给张涛留下烂摊子，让大家伙对他离心离德，所以，还是留了点东西。
“圆圆，别动手打涛儿。”
“你知道，他阻止不了我，我要做什么，他一个小屁孩儿能够干预？”
“我得了不治之症，要死了，加入战场本就是求死而已，想要在死前过一段刺激的日子，如今也不过是大限已至，疯狂一把而已。”
“好了，你们该把我怎么滴就怎么滴，人都死了，整那么多虚的没用，我不是把徽钦二帝给射杀了吗？你们把恶名都往我身上推就完了。”
“好了，该说的也就这么多了，其他的，你们自己玩吧！”
“哦对了，最后嘱咐你们一句，别把我火化，直接把我葬在死亡的战场上，我想看看千百年后能不能在这战场兵煞中吸收日月精华变成僵尸。”
“我对风水方面没什么研究，你们谁这些年要是有研究，也可以帮我算算，挑个好穴把我葬了，也不一定是战场上。”
“好了，这回真的结束了，你们都好好的吧！”
看着戛然而止的信函，看着熟悉的笔迹以及语调，张圆深吸了口气，看向张涛、米粒、王林等人，“最近几年，你们都在先生身边，先生可有重病迹象？”
“没有。”一直在学校工作，和叶晨天天见面的米粒微微摇头，“从没见过先生有过不舒服的情况，先生多数时间都是在晒太阳。”
“刚刚给先生检查了一下身体，先生的死因是脑部重击，经脉血管破损，可要说身体上有病，并没有发现。”
“门主，两年前，先生在汴梁城外救了一个小女孩儿，收为义女，先生死后，这个小姑娘消失不见了。”李开突然开口道，“军营执勤的将士也没有发现小姑娘任何活动的痕迹，仿佛凭空消失。”
“你想说什么？”
张圆看向李开，“你是觉得那个小女孩儿是先生带走的？还是你觉得躺在咱们面前的先生是假的？”
“我觉得先生有仙人之姿。”
李开答非所问。
他这话听起来有些可笑，可是在场众人，都是叶晨膝下长大的小屁孩儿，对自己的先生还是了解的，或多或少能够感受到叶晨身上一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闻言，张圆有些冲动的内心也猛然一动，渐渐安静下来。
看了一眼李开，“仙人之姿也不意味就是仙人，你这个谋士当得倒是很称职，同学情深，这个时候还在帮着说话找理由，不错！”
“也许你说的也没错，你们阻止不了先生，可归根到底，先生都是在你们这出的事，你们难辞其咎！”
“涛儿，你就这么一直不说话吗？”张圆冷声看向张涛。
“事已至此，无话可说，涛儿能做的只能是为先生守孝。”张涛沉声说道。
“现在乱世，先将先生好生安葬吧，其他繁文缛节，没必要，先生也不喜欢。”王敏开口，他作为最初的一批学生，和张圆同辈，位高权重，他的话具有很强的信服力。
“确实，为了等我们，先生的遗体已经放在这许多时间了，咱们先将先生安葬了吧。”米雪跟着说道，“圆圆，不要迁怒，你若是这样，先生也不会高兴的。”
“大家伙儿，这些年有没有学风水的，先生的信上有遗言，要变僵尸，你们看看谁有办法。”
原本挺悲伤的事情，可看了叶晨的信后，却颇有些哭笑不得，一下子冲散了不少悲伤。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是摇头。
大家学的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谁学那么玄乎的东西。
“两狼山，贪狼之位，又有数万将士战死在那儿，煞气铺天盖地，冤魂无数，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地方能够蕴养出僵尸，那里应该不错。”
一直蹲在叶晨旁边，握着叶晨冰冷手掌的郑福开口说道。
“不过我觉得还是将先生送回靠山村，那里才是我们的根，先生应该回村安葬，只是这遗言.....门主，你们来定夺吧！”
103 大理
就在张圆等人折腾叶晨尸体的时候，真正的叶晨已经出现在了大理国内。
相比于大宋的各地叛乱，民不聊生，大理国算得上是一方净土，只是让叶晨不喜欢的是，到处都是和尚以及佛家信徒，吃个饭旁边都有人和你念叨佛经。
本来吧，他对和尚这个职业就不是很喜欢，现在又在耳边念叨不绝，就感觉和苍蝇一样，心烦。
“爹爹，我把他们赶走。”
叶欢看出了叶晨的不喜欢，握着小拳头，就想要把客栈旁边桌子的几个人赶走。
“没必要。”
拉了拉小家伙，叶晨轻笑道，“我们有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可是我们不能强迫别人也不喜欢我们讨厌的东西。”
叶晨觉得孩子在最初的启蒙教育阶段还是要正能量的。
至于社会上的各种真实，还是在成长之后在接触的好。
现在的他们价值观不完整，若是一个引导偏差了，那就是偏激的性子，叶欢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本来就有些阴沉狠辣以及无情，叶晨可不想让她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可是爹爹不开心，叶欢也不开心。”小丫头扁了扁小嘴，开口说道。
“爹爹只是有些不耐烦，并没有不开心。”
揉了揉也换的小脑袋，叶晨笑道。
“赶紧吃饭，吃完了，咱们去天龙寺转转。”
“哦哦。”
点了点头，叶欢开启了干饭模式，毕竟是小孩子，就算再早熟，食物的诱惑依然是非常巨大的。
看着叶欢大口吃饭的样子，叶晨觉得很好。
他喜欢和孩子在一起，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儿，只要和他们在一起，他就感觉人间美好。
而这，其实也是他收养叶欢的一个重要原因。
叶晨喜欢安静的生活，可安静的生活并不意味着孤僻的生活，离开张圆等一切熟悉的人后，他也需要一个伴儿，养一个孩子，悉心培养，很操心，可也会让自己的生活充满阳光，而不至于整日沉浸在失去的悲伤中。
“段誉这家伙还在当皇上吗？”
一边看着叶欢吃东西，叶晨一边倾听着客栈内的议论纷纷，按照这些似是而非的议论声，段誉现在还在皇位上，不过似乎已经打算退位了。
“好好的皇帝不当，去当和尚，这段家也算是一绝。”微微摇头，叶晨对此还真挺佩服的。
一人之下的至尊权利，能够说放下就放下，这真的需要很强的心境修为。
“你们听说了吗？女真人被宋人给打败了。”有八卦聊到大宋，叶晨忍不住认真倾听。
“这都是一个月前的事了，整个大理都知道的。”
“万幸宋人把女真人打败了，否则以女真人的野蛮，攻下大宋后必然会对咱们动手，现在，咱们依然能够拥有大宋这个好邻居，可以高枕无忧了。”说话的人是亲宋派，对大宋非常有好感。
“也不一定，我听说现在大宋掌权的不是原先的皇室，而是一个叫张涛的将军。”有人表达了不同的观点。
“管他呢，咱们大理又不弱，还怕他们？”这是一个迷之自信的家伙。
“打打杀杀的没什么好讨论的，无论是宋人还是女真人都是需要度化的迷惘人而已。”微微摇头，旁边一个光着脑袋可却没有戒疤的人突然开口道，“明日枯荣禅师要在临终前开坛讲法，传授枯荣生死之奥义，你们要去吗？”
“当然。”邻桌之人连忙说道。
“枯荣禅师，这是我们大理佛法最高深的高僧，他的讲法，将是至真真理，怎能错过？听说，吐蕃国师都已经闻讯赶来，特意来听枯荣禅师讲法。”
话题前引到了枯荣禅师这里后就开始彻底陷入了关于佛法的讨论之中。
深入浅出，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对佛法的认知，全民信佛，大理佛国之称，叶晨觉得当之无愧。
“枯荣禅师，现在还没死吗？”
摸了摸下巴，叶晨觉得那老头还挺能活，还有那个吐蕃国师，现在应该还是剧情中那个和谁都半斤八两然后却总被揍的鸠摩智吧？
叶晨突然觉得自己来的时机挺不错的，还有这么个热闹看。
“爹爹，我吃完了，咱们去天龙寺吧！”
叶欢小肚子圆圆，吃饱之后，抬头看向叶晨。
“好，咱们现在就去天龙寺。”
笑了笑，叶晨拉着叶欢的小手，一大一小，缓缓向天龙寺走去。
对于叶晨和叶欢来说，天龙寺就是个景点，来到了大理，总是要过来看看的，至于其他，还真没什么心思。
当然，也不能说全无心思，叶晨还是想要看看天龙寺的枯荣禅功，这么些年，猛虎门几乎搜集了全天下的武功，可有些东西人家保管的极为严密，还是难以搜集到的，比如大理的一阳指、枯荣禅功、六脉神剑等。
“方丈大师，我这里有一本武功秘籍，内涵生机变化，听闻枯荣禅师所学枯荣禅功也有生灭之效，特意前来拜访交流。”
见到天龙寺方丈，叶晨将早就准备好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交给方丈，然后开口道，“请方丈大师将这本秘籍转交给枯荣禅师，我会在此等候。”
看着手里的秘籍，天龙寺方丈，也是段誉叔父，曾经大理皇帝的段正明微微颔首，“施主请稍等，也请施主放心，老衲绝不会观看秘籍。”
“我相信大师，不过就算大师看了也无所谓，既然拿出来，就是要让大家看的。”笑了笑，叶晨对此是真的无所谓。
谁爱看就看，谁想学就学。
挺好！
在叶晨心中，这些神功秘籍之类的就和现代的杂志没什么区别。
“阿弥陀佛，施主胸襟广阔，老衲佩服。”
听到叶晨的话，段正明微微一怔，苍老的面庞上随即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爹爹，你想要修炼枯荣禅功吗？”段正明离开后，叶欢拉着叶晨的手，好奇问道。
“爹爹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都还没练到圆满境界，不急着修炼枯荣禅功，只是这门神功被传的神乎其神，有些好奇而已。”叶晨笑道。
“爹爹都好奇，这么说枯荣禅功很厉害？”在叶欢眼中，叶晨就是最厉害的，他感兴趣的那一定都是非常厉害的东西。
“说不准。”
摇了摇头，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叶晨还真不确定。
以前在现代，枯荣禅功在网上被传的神乎其神，不过实战来说，当年半枯半荣境界的枯荣禅师应该不是鸠摩智的对手。
当然，武功的境界与战斗力也并不一定都是正比，所以，还是要看到实物才好说。
只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人家愿意与自己交流才行。
“这位施主，师叔祖有请。”一大一小正聊着天，段正明回来了。
104 枯荣堂内
“阿弥陀佛，施主年纪轻轻，却有如此高深功力，实在是难得。”
踏入枯荣禅师所在的枯荣堂，叶晨还没说话，枯荣禅师却是先道出了他的虚实。
“哦？大师何以见得？”
挑了挑眉，坐在枯荣禅师面前的蒲团上，然后让叶欢坐在自己怀里，叶晨好奇地打量着面前一张脸半是婴孩儿娇嫩半是老木枯藤的枯荣禅师，自己一身功力确实浑厚无比，可多年锤炼，静水流深，若不外露，基本上是感受不到的。
可这老和尚竟然一眼就看了出来，不简单啊！
同时，目光也向两侧瞟去，枯荣禅师两侧还有两人，一个人奇丑无比，秃头，脸上刀疤纵横，腿脚很不利索，眼神也很凶狠。
另一个人则是一身异族服饰，脑袋上还有长发，看样子倒像是一个番僧。
“是施主那旺盛的生命力告诉老衲的。”
“施主的真气与自身的生命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老衲能够感知到生灭枯荣，进而从中领会到一些施主的真气磅礴。”莞尔一笑，明明很是和蔼，可在那张半枯半荣的面容上，却颇有一种地狱恶鬼在微笑的感觉，鬼在笑，这可一点都不好笑，叶欢有些紧张地抓了抓叶晨的衣角。
拍了拍叶欢的小手，感受到叶晨手掌的温度，叶欢渐渐放松下来。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施主蕴藏在肉身中的磅礴生命如同厚实大地，承载万物，而真气就如同这大地上生长的万物，因大地而壮大，可也回馈大地自己的全部。”枯荣禅师缓缓说道。
有点意思，不仅看出了自己的虚实，话里话外更是看出了自己目前的境界在地久境上。
这老头有货啊！
就是说话不痛快，明明一句话就能直截了当，非得弄个比喻。
“枯荣禅功，果然不同凡响。”
叶晨赞叹同时请教，“还请大师能够不吝赐教。”
“阿弥陀佛。”
念了声佛号，枯荣禅师指了指放在叶晨面前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秘籍，笑道，“老衲修佛一生，枯荣之意始终处于半枯半荣的境界，这本秘籍虽为道家理念，可在荣之一道见解独特，让老衲颇有感触，也还请施主能够赐教。”
原来是对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动心了，动心了就好。
心中一动，叶晨笑道，“天长地久，顾名思义，与天地一般长久，佛家对于枯荣是如何定义的在下不知，不过在我道家武学的理念中，生灭轮回，天地自然而已。”
“人体有盛衰，所谓天长地久便是修成无垢之体，封闭周身与外界通道，内部自我循环，自我衍生，自我轮回，当自身的能量不与外界发生交互，当自身能够演化轮回，便可天长地久。”
“具体而言，便是封闭毛孔，先天一口真气足，气运全身，气清而上浮者为天，即精神；气浊而下凝者为地，即肉身；中间清浊二气相混者为人，是造化！”
“体内精气神，若是能够达到如此境界，自可天长地久！”
讲的全都是干货，这些东西是叶晨这么多年来参悟功法，修炼真气的心得体会，虽然现在离这样的境界还很远，可他觉得，这样的境界是可期的。
“道家讲究道法自然，施主的理念是要在自身之中建立一个自然？”叶晨的话音落下，枯荣禅师还没开口，旁边那个番僧却是率先开口道，“这本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来自于逍遥派，老衲虽然没有修炼过，可当年却修炼过逍遥派的小无相功，可这两门武功都还没有触碰到施主这般高的立意。”
“施主之见已经超过了功法本身，老衲佩服。”
“大师是？”虽然说的都是废话，不过被人家拍马屁还是很舒服的，叶晨好奇问道。
“老衲吐蕃大轮寺鸠摩智。”合十双手，番僧自我介绍。
果然！
心中猜测得以印证，叶晨笑道，“久闻大师之名，还请大师不吝赐教。”
“施主可知活佛？”鸠摩智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知道。”点点头，鸠摩智的话题一下子吸引了叶晨的注意力
“不知大师此时谈起何意？”
“不同于施主的道家长生理论，我藏地更重精神传承，肉身不过是皮囊，再怎么修炼，都会在岁月中化为尘埃，可精神却能够传承下去，一代又一代”叶晨开口就讲干货，鸠摩智也没有任何的虚伪，说出了自己的核心。
“精神长存吗？”
摸了摸下巴，叶晨点了点头，“这的确也算是天长地久。”
“倒也是。”叶晨有些遗憾不能得到这样的密法，不过也无所谓了，过些年去藏地看看，熬个百八十年的，总能弄清楚这份秘密。
“枯荣大师，不知可否说一下你的见解？”叶晨的目光望向面前的正主。
“枯荣禅功，来自于佛经中的娑罗双树，修的是常、乐、我、净。”眼瞅都要死的人了，枯荣禅师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开口道，“此四者，不同于道法自然，也不是精神轮回，乃是世间万象。”
“红尘万千，尽在生灭之中，红尘种种，皆是虚妄，看透这种虚妄，涅槃重生，这便是枯荣禅功的真意。”
“至于具体的修炼方法，真气为辅，佛意为主，真气一分为二，分走任督二脉，任脉之中，欲念丛生，督脉之内，红尘枯骨，这些年来，老衲已经走出欲念，不被其缠绕，可看破红尘，可见枯骨，达到半枯半荣的境界，可想要更进一步涅槃而出，却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今日与忘尘还有土番国师聚于此处，便是想要探讨一番，施主突然而来，不知可有高见？”
或许是因为叶晨直接拿出秘籍的缘故，枯荣禅师也很坦诚，没有绕弯子，直接讲起了功法，听着他的讲解，叶晨觉得很有道理，挑不出什么毛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关键的是，这枯荣禅功玄之又玄，它的境界比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的四大境界模糊的多，更多的还是侧重于心灵的变化。
可心灵的变化，这种东西谁说得准？
微微沉吟，叶晨脑海中突然想过一句话，“大师不知可否听过这样一句话？将欲噏之，必固张之！”
“大师修炼，都是自以为的看破，可是你没有真正经历过，如何确定自己是真正的看破？”
“要知道，佛陀出家前也还是王子，他曾经拥有过一切，亲情、爱情、财富、权利.........他拥有过，然后才看透了。”
“据我所知，大师自幼出家天龙寺，从小开始念佛经，这么多年也没有经历过佛家以外的多少事，从未入世，何谈出世？”
“话虽如此，可世间万物已经无有能动老衲之心。”身为高僧，活了这么多年，叶晨的理论枯荣禅师也曾想过，可他发现自己早已经无法拥有一些东西了。
“施主可知........”
105 未来
一番深入交流，叶晨得到了枯荣禅功以及枯荣禅师的修炼心得。
不过他不打算修炼，太玄乎，看破红尘什么的，没啥意思。
当然，其中的枯荣之意，对欲念所化力量的控制等等，这些东西还是很值得借鉴的。
总之，这一次的深入交流还是很有收获的。
“施主这就要走？”
叶晨提出离开，枯荣禅师却是挽留，“施主不妨等明天讲法结束，然后再走，也许明天讲法结束，能够有不同的感受。”
所谓讲法，是想要在临死之前弘扬自己的心得体会。
是想要用自己的观念影响别人，可同样也是为了能够借助众生的智慧帮自己走出半枯半荣的境界。
自己一个人憋了这么多年，憋不出来，临到死，枯荣禅师想要换一种方法试试。
“我会在台下听大师讲法的。”
笑了笑，叶晨对于看热闹并不排斥，可他不太喜欢自己置身在热闹中央。
“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问大师，除了枯荣禅功，我对大理的一阳指和六脉神剑也很感兴趣，不知道大师可愿意交换？”叶晨开口道，“我这里还有不少神功秘籍，有少林的易筋经，七十二绝技，也有逍遥派的小无相功等，只要大师开口，想换哪样都行。”
闻言，枯荣禅师却是微微摇头了头，“阿弥陀佛，施主执着了。”
耸耸肩，看来是没戏了，叶晨转身离开。
“既然如此，大师，咱们有缘再见吧！”
摆了摆手，叶晨带着叶欢离开了枯荣堂。
“从未听说江湖上还有这一号人物。”看着叶晨离开，鸠摩智的目光中闪烁出几分疑惑，“如此年纪、如此功力、如此见识，这样的人竟然寂寂无名，中原大地果然是藏龙卧虎啊！”
鸠摩智不禁联想到了自己当年闯荡中原的遭遇，不禁摇了摇头。
“这人。。。也许并不是寂寂无名。”
鸠摩智对面，忘尘，也是原先四大恶人之首的段延庆缓缓开口说道。
可当鸠摩智的目光望过来后，这家伙又闭嘴不言。
鸠摩智心理不高兴，嘴角微微蠕动，是不是骂人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管怎么说，今日一番探讨让老衲颇有感悟，难得！”
枯荣禅师笑道，“至于这位施主究竟是谁，并不重要，亦无需执着。”
【你一马上就要挂了的人，当然是什么都不重要。】
鸠摩智心中吐槽了一句，然后嘴角微挑，露出一抹受教的笑容，“大师所言极是，是小僧执着了。”
“爹爹，咱们现在要去哪儿？”没心思去管枯荣堂内三个心态各异的老和尚，叶晨带着叶欢缓缓走出天龙寺，拉着他的手，叶欢好奇问道。
“去客栈，吃饭。”
和三个老和尚谈论了大半天的时间，天色渐暗，叶晨早就饿了，虽然说天龙寺的斋饭很好吃，不过叶晨还是更喜欢吃肉。
“哦哦。”
乖巧地点了点头，叶欢也早就饿肚子了，“爹爹，您刚刚说的一阳指和六脉神剑是什么武功？”
“很厉害的武功。”叶晨笑道。
“等欢欢长大了，帮您取来。”枯荣堂内，讨论了大半天，对于叶欢来说都是听天书，不过最后叶晨的话却是让她牢记在心。
“好啊。”
揉了揉小丫头的小脑袋，叶晨一脸期待道，“那为父就等着了，你可要快快长大哦！”
吃饱喝得，天色也彻底黑了下来，叶欢沉沉睡去后，叶晨盘腿坐在屋子里，开始沉思今日所得同时规划一下未来的生活与修炼。
“明天去听枯荣禅师讲法，听完之后再去看看段誉，看看他还能活几年，然后再找个安静的地方住下来，把欢欢抚养长大。”
叶晨心中沉思着，“只是该去什么地方居住呢？就在这大理都城还是去别的地方？”
大理都城倒是不错，就是满大街和尚与佛经，有点烦。
佛经这东西，偶尔听听还是可以的，可听多了，没劲！
当内心中对一件事产生了排斥的情绪后，若是每天都能和这件事擦肩而过，那就会觉得很不舒服。
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之前买的大理地图，上面简单的勾勒了一些城池与山水，叶晨眼前一亮，手指在这些标注地名的地方开始不断移动。
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
嘴里念念有词，手指在地图的标注上来回移动，闭着眼睛，手指最后定格在一处位置。
“大理无量山？”
看着自己手指的位置，叶晨觉得也不错，无量山风景优美，还是一个经济较为发达的地区，生活设施也齐全，是个不错的隐居之地。
只是山上的无量剑派也算是张圆的手下，这些家伙不会发现自己吧？
摸了摸下巴，叶晨随即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巧的事，在这古代，找个人费劲死了，而且自己也不是和无量剑派混在一起，最重要的也是最关键的，明面上自己已经死了，除了面对面碰到张圆等人，否则谁会想到一个死了的人出现在千里之外？
说出去恐怕都没人相信。
冥冥中自有安排，既然点到了，那就去这里吧。
叶晨心中已经做了决定。
居住地的问题只是小小困扰了一下子，叶晨的精神很快便转移到武学上。
二十多年的积累，也到时候更进一步了。
首先，内功方面，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要升级了，算算上次突破的时间，这功法在地久境已经长达二十五年了。
对于功法本身而言，地久境二十五年很正常，毕竟秘籍上都描述了四十年的期限，可对于平均一天死两次的叶晨来说，这二十五年的修炼时间还要乘以三，所以，实际上他在这个境界已经有七十多年了。
秘籍的描述没有错，四十年是个界限，当初就感受过了，本着水满则溢的精神，水磨工夫又硬生生磨到了现在，本来还得再磨一段时间，不过似乎是因为战阵冲杀的刺激，功法本身竟然激进地往前迈了一步。
其次，关于铁布衫的修炼，这个烂大街的功法这些年来基本上就是龟速，在好几十年前就已经看不出进步速度了，可好几十年的坚持下，猛然发现，和当年相比，还是有所不同的，只是现在是真的已经难以继续了。
可万幸的是叶晨找到了更深入修炼的方法，他要尝试深入修炼。
这烂大街的功法本身不算什么，可这项修炼却是叶晨的一个野心。
练皮、练肉、练血。。。。。
他想要看看，自己在真气这条路以外，能不能走通一条肉身修炼的大道。
最后，叶晨觉得是时候升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