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六十一、族人的期望
话说耀祖出生那天,柳姓一族两个进士在村里耀武扬威的转了三圈之后,韩姓族人的心里大为光火!也让很多人的心里都卯足劲,说什么也得让族里出个状元不可!
作为族人里读书最多的那个人的妻子,香莲早已知道人们这几日一直在讨论着组建私塾。
并且也知道人们在议论她的丈夫因为她而放弃了读书,放弃了科举。但她的心里既满足于夫君重诺,也愧疚于因此带给夫君的压力,只见她此时一边看着自己怀里熟睡的孩子,一边把玩着手里的金手镯。
那是二哥特意给她打造的,上边雕刻着一个可以代表他们家的那个特殊的符号。
恰好这时银妖穿过木门走了进来,只见她气鼓鼓的说道:“小姐!小姐!银妖听见那些人又在说姑爷,要不要让金妖、让金妖去把他们的嘴巴都封上!”
香莲看着自己的孩子红扑扑的小脸,仿佛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的人。所以她像是没有听见银妖的话一样继续看着儿子微笑!
而就在这时候,韩世超打开房门又快速的关上,仿佛是怕慢一点点,屋外吵闹的声音就会吵醒自己的儿子。
只见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接过妻子递过来的手镯,先是轻轻的亲一下儿子的额头。然后又拿起妻子的左手,温柔的把手镯戴上。并且笑着说道:“只有这璀璨的金色才能配上我娘子白如荷花一样的手腕!”
张超知道即使是香莲或者是小美也不会反感于夸赞!但是今日香莲心里有事,只是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金镯问道:“今日酒宴来的人肯定很多吧!”
“是很多!几乎全族的人都来赴宴!”
香莲抚摸着韩耀祖稀疏的头发问道:“都是为了儿子满月吗?”
“也算是!当然除了给儿子庆满月,还有正好族人们聚在一起商量一下怎么建私塾学堂。”
“哦!那就把这个手镯拿去随份子吧!等请到了先生也正好让咱们儿子入学堂读书!”
“这怎么行!这个手镯是二哥特意给你打造的。再说其他人随的都是稻米!”
“拿去吧!”香莲说着就又把手镯取了下来。只见她又继续说道:“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只要有你和儿子在比什么都金贵!”
“唉!好吧!我代表同族谢谢你!”
“夫君说哪里话!我已经是韩家的香莲,韩式一族也是我的族人!”
韩世超听香莲这样说,也就不再坚持。接过手镯先是在妻子额头亲了一下,然后又亲了儿子说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画面随着韩世超的脚步走出房间,来到了前边的院子里。果然如韩世超所说的那样,前院和后院有很多人,来到后院客厅的韩世超径直走向中间的那一桌,只见堆满酒菜的八仙桌旁坐满了张超认得和不认得的人们。
记录者却知道,其中就有族长韩三平,放弃族长之位的老祖爷韩北望和族里另外的三位老人!还有韩三平的弟弟韩四春,末位上作陪的就是韩大山和韩秋白!
原本在韩世超进来之前,几个人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只是在大山和韩秋白让菜时才偶尔吃几口!
韩世超走到门口时已经发现了尴尬的气氛!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到了韩三平的身边,拿出手镯交给韩三平说道:“三爷!就把这个金镯子算进修建私塾的费用里吧!”
韩三平没有想到组建学堂会收到这么大一笔份子,接过金镯看到了镯子上明显的标记问道:“这是你妻子的陪嫁饰物?”
“是的!三爷!我们家在应出的谷物之外,今年再出一个金镯子。”
“好!这就不怕寻不来好先生了!”
有了这个镯子,韩三平这一次感觉建学堂不再是什么难事了。
坐在对面的韩秋白眼瞅着金灿灿亮黄黄的金手镯说道:“哎呀!我韩秋白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的金子,小超!你小子可真有福气。”
他说着一口气喝干了半碗酒,然后又接着说道:“昨天我和侄儿明亮去了姐姐家!
给我那拿不出彩礼的外甥送牛犊。你姑奶还害怕牛犊送过去,结婚时女方不把喂大了的牛当做嫁妆陪嫁过来!我就和她说,那都是以后的事先把婚事定了再说!”。
韩三平旁边的老祖爷,看着故意岔话题的韩秋白说道:“酒喝的差不多了!就不要再喝了,不如说一说老朽的心里话吧!老朽记得年少时!当时的族长爷爷就牵头要修建私学,刚建到一半闹了兵灾。之后的很多年断断续续的修过几次都没有成功,香莲确实是难得的好媳妇!有了这个黄灿灿,短时间内不用再发愁修私学没有费用!”老人说着站了起来,对着韩大山抱拳行礼!
韩大山不敢承受,一激动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是摆着手说:“北望爷爷使不得!北望爷爷使不得!”
还是韩世超机灵,上前扶着老人说道:“老族爷您先坐,这都是我们韩族的事情,理当出力!”
只见老人并不理会韩世超的搀扶和劝说!而是继续巍巍颤颤的说道:“老朽拉下老脸代表河北韩氏江北小宗,请求都说应当高中状元的韩正之孙,韩大山之子打破约定重新赴考!趁老朽一口气还在,拿个状元回来!”
刚刚老人对着自己行礼,已经让韩大山不知该如何解决!再加上老人这一请求,韩大山更加的不知怎么办才好,只有用请求的眼神看着旁边的韩三平。
而这个韩三平心里也在打鼓,心想这老叔赴宴之前是和自己商量这件事来着。没想到一开口就不给大山父子留余地,不过这样也好。他也只能看向韩世超,看他如何解决!
韩世超又何尝不想出将入相,正想着如何措辞,就听见老人继续说道:“想我先祖武可做大将,文亦坐相府。而今日不肖孙被一柳姓小儿在门前耀武扬威,甚至一连三日摆酒一百.....!”
老人约说越激动,一口气眼看着就要上不来!韩世超赶紧说道:“老祖爷您放心,从明天开始我就开始复读,如果传言不虚,我一定努力争取!”
这一下老人才理顺了气,依坐在椅子上慢慢喘着!
在场的人们只是以为老人年纪大了一激动导致的气息不匀!其实张超却知道,金妖那长手指的指尖正对着老人。只是金妖没想到,这一下反而促使姑爷答应了老人。
端着托盘上菜的韩明亮听到了韩世超的话语也凑过来说道:“这样就对了!咱们韩姓不能落人之后!等世超中了状元,咱们就出份子摆他五天酒席!”
在场的人们纷纷叫好!韩世超却惦记着两个心事,一个是族人们相信了二哥的说法,而自己却不确定到底能不能中状元!
另一个则是怎么给妻子解释这一切!
画面外的张超却想着,如果没有神明的安排怎么会如此巧合!但是阎王也没有必要对他撒谎!所以他虽然非常的疑惑也就只好继续看下去。
韩世超找个时间就回到了前院,向妻子解释他在后院做出的决定。但刚一简略的说完,香莲就说道:“夫君只管复考!香莲自会侍奉公婆!抚养儿子!”
韩世超没有想到妻子会这么快就理解了自己的难处,说了一堆感谢的话语。
其实他不知道在进门之前,金妖就已经把后院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就在他进门前的那一刻,香莲还在和金妖和银妖讨论怎么解决!
既然香莲已经答应了复考,韩世超从此也就认真读书。
而香莲也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每天劳作,洗衣做饭抚养耀祖。还把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种上了常青的树木和娇美的花朵,而韩大山也听从了妻子和儿媳的意见把全部稻田都换成了藕田。
画面外的张超每天看着画面里的幸福,却渐渐的再次感到了孤独!于是他又调快了速度。
画面很快的闪过,闪过的不止是张超十世之前的幸福!还有韩世超通过了乡试和香莲的再次的隆起的肚子。
……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张超刚准备要把画面调至正常,一个张超早已等待多时的声音在他旁边的黑暗里再次响起!
轮回六十二、外星人
“无量天尊!道友近来可好?”
张超等钟无声说完,就暂停了乾坤如意镜,对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行礼说道:“道长好!道长终于来了!”
得到了张超的答复,钟无声这才进入光明。还是和以前一样两人一见面就又是弯腰又是作揖!
行完了礼张超首先说道:“道长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才来?”
“是这样!上次分别后贫道就去找了通判,鹿角侍者说他去了红古宫!贫道无奈只好又回到了彼岸森林,直到今日贫道才又获准进入宫殿见到通判。”
“通判怎么、解释了吗?”
“没有!通判召你去见他!”
“好!我正想离开这黑暗的圆圈透透气!只不过这如意镜?”
“通判说先放在这里,等一会回来接着看就行!”道人说完就施法把黑暗打开了一个洞,仿佛是把一个房间打开了一扇门。
既然道人已经说的很清楚,张超就跟着他走出了黑暗,回头看时发现,刚刚自己所在的黑暗空间从外边看是透明的,一个又一个的鬼怪和灵魂直接穿过了他刚刚才走出的地方!仿佛那个地方或者说空间根本就不存在!
本应是一块乾坤如意镜的地方,只剩下了爬着白色植物的那面墙。
只看的张超心想,冥界和仙界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他想着脚上就慢了几步,扭头就看见了道人正在前面等他。于是只好上前一步抱拳说道:“抱歉道长!刚知道,从外边和里边看竟然有这么大的差别!”
“是啊!十几年前彼岸森林里的那个道友给我演示时,我比你还要吃惊!”
“哦!那个道友一定也非常厉害!”
“再厉害的人到了这里也没有办法!”道人说着示意张超一边走一边说,然后就听他说道:“等道友看完了乾坤如意镜里的过往,贫道就带着道友去见一见那个西南方向来的黑和尚!”
因为这一次观看的乾坤如意镜靠近中间,他们路过一个判官正在观看的画面时,听见了画面里传出的两句用韩语争吵的声音。张超觉得稀奇刚一扭头,右边巡视的鹿角怪把手中的长矛重重的撞击了一下地面,发出砰的一声响,直把张超吓了一跳。
也是这一声响,把他原本想要对道人说的‘原来是个和尚’给忘了,等反应过来,他们也已经走到了门口,然后又看见道人对着雕塑念起了口诀,就心想着等一下一定要问问!
等他跟着道人走出了怪门,来到了依然熙熙攘攘的甬道时,张超就问道:“道长!你刚刚打开房门用的口诀能不能教给我?”
“美卢心!美卢心!海赤矣!”道人钟无声直接回答说道!
“美卢心!美卢心!海赤矣!”张超先是重复了一遍,然后又问道:“这个口诀道长是怎么知道的?”
“是通判阿乌达传授!”
“通判阿乌达传授!”张超站在那里嘀咕着自言自语又说了一遍,眼看着与道人的距离正在拉远,他只好快走几步跟上了道人。
张超注意到与以前不同,这一次他们是向右转。走过几个猪头怪把守的门后,来到一个没有守卫的门旁停了下来!
道人站在门口示意张超自己打开房门,张超也不客气直接上前唱道:“美卢心!美卢心!海赤矣!”
果然那扇奇怪的门,咕噜噜的应声打开。
跨过那扇门又是一个通道和通道内的四扇门,张超立刻就明白在这里办公的不只是一个通判。当然站在门前的四位鹿角怪侍者也证实了这一点,道人走到第一位侍者的身边行礼后说道:“劳烦大仙通报通判,十次转世的张超到了!”
那名鹿角怪看了一眼张超,转身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就出来示意通判已经同意面见他们。
走进通判的办公室,张超看见房间四周墙上画着一个浩瀚的大海,海面上巨浪拍岸。阳光透过乌云照在参天巨树和碧绿草原上。巨树努力顶住呼啸而过的飓风,保护着树下偷偷探出脑袋的一群小牛头怪。
张超从未见过这样的绘画,就连大海都显得很是陌生!写实又抽象的绘笔透露着说不出的怪异。
张超忍不住的一直盯着看,结果没有注意到淹没在桌子上堆满的卷宗后边的通判阿乌达!
阿乌达听到道人的禀报站起来看到了张超,张超也是因为道人的禀报才看见了站在有着清晰纹路的枣红色木制书桌后边的阿乌达!
阿乌达与以前见到的牛头怪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显得有些苍老!还没等张超开口,就听见阿乌达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对着张超问道:“壁画好看吗?”
“好看!只不过……!”张超忽然惊醒,说到一半住了口。因为他并不知道阿乌达问这句话的目的是怪他没有礼貌,还是只有字面的意义。
“哼哼!”通判先是冷笑一声,然后他又走出木桌的后边说道:“失去肉体的凡人!在这里,在我的身边不必隐晦可以直说!”
张超听通判的声音仿佛在哪里听过,很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只好先回答说:“绘画是好!只不过我没有见过这样的风景!所以不是很理解!”
“哦!那你说说这幅壁画好在哪里!”
“既然通判有意考我!我就斗胆说一说,说的不对希望通判不要生气!这幅画很显然画出了天空的深远,海洋的辽阔。草原的繁盛,森林的幽深。狂风拍案的震撼和大树抵挡狂风时的坚韧。可是怪就怪在这狂风和树木上,因为根据我的经验海边不会有这样的阔叶森林。”
“你很聪明!这画的本就不是人界的风景,当然你也不能认为是仙界!”
等他这句话说完,张超已经想起来什么时候听过这个声音。于是他问道:“那一次在黑暗里是通判您教给我怎么快进和播放的吗?”
“嗯!”
“啊!真的是您!太感谢您了!”
“哼哼!并不是我想要帮你!是我的祖先留下遗训,帮助与你灵魂排列顺序一致的魂魄!”
“原来是这样!那我能问为什么吗?”
“据我们一代一代的祖先口耳相传,因在很久以前,有个大神仙救了我们远古的祖宗!祖宗想要报答,神仙就给了他你的灵魂序列!”
“太奇怪了!”说完张超想起来他和某位大神的灵魂序列一致,于是他问道:“您说您的祖先留下遗训帮助与我灵魂序列一致的灵魂,上次一个灵薄宫仙看到我的灵魂序列以后也很吃惊!请问我这灵魂序列是什么?又是如何产生的?”
“你问的是两个问题,本通判只能回答前一个!你要知道就算是在冥界有些天机也不可言说!好了,就让本通判告诉你灵魂序列是什么吧!所谓的灵魂排列顺序,就是组成你魂魄的主要原料是什么!要说你还很特别,因为组成你灵魂的有太古星的玄鸟魂!红古星的凤凰魂!中古星的牡丹魂!等等吧!”
轮回六十三、外星人下
张超终于听到了关于他灵魂序列的解释,可是又让他听的不明白也不理解是什么意思,当他转向道人想要寻求帮助时,发现道人比他还迷糊!
既然这样,他只好问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完全不明白!”
“那是时机不对,等时机对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既然通判这样说,张超只好换一个话题。但他还没等他开口,通判就又坐回了桌子后边,也可以说是又坐在了一摞摞一堆堆的卷宗后边。
“其实这次来打扰您是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那就是北冥大帝是什么时候成为了冥界之主!”
“据本通判所知,北冥大帝成为冥界之主后经历两劫,一劫五百年,他掌管冥界也就是一千年!”
“哦!我明白了!谢谢您!”
“不客气!说过了帮你,并不是本通判的本意!”
张超听到通判说话的语气也不好再问!于是他又换了一个话题问道:“刚才您说这个绘画描述既不是人间也不是仙界!那会是什么地方!”
“是我们和鹿角的祖先曾经的家园‘双陆星’!”
张超这才想起来那天在大殿里,老年牛头怪说过牛头怪们死后,会回到自己灵魂聚拢的地方!今天又忽然听到阿乌达说他们的祖先生存的家园是双陆星,才理解那天老年牛头怪话语里的意思!
于是他接着问道:“您和鹿角大仙的祖先生活在双陆星!难道您是外星人?”
问完这句话,张超这才明白为什么第一眼看到壁画会觉得既写实又抽象,原来它本就不是地球!
虽然他明白了,但依然非常非常的惊讶。因为他知道人类的科学家已经寻找了几十年的外星人!
作为古人的钟无声就更加的震惊,只见他嘟囔着说道:“外星人是什么意思?难道牛头鹿角不是牛鹿修炼的吗?”
张超想了一想先对着道人答道:“现在的人类科学家预测宇宙中有很多类似地球一样有生命的星球,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什么有力的证据!”
然后他又对着通判问道:“听您说您的祖先生活在双陆星,让我想起了您刚刚说的什么太古星、红古星还有中古星是否都是和地球一样有生命存在的行星?”
“嘿嘿!你很聪明!说实话从一开始本通判找到了你之后,依本心不想帮你,观察了你几次之后,才觉得应该按照祖训帮帮你!其实你的问题搁在以前没有谁敢回答,只是现在无所谓了!”
通判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动了动屁股,仿佛是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才继续说道:“你说的不错!双陆星和太古星、红古星都是类地行星。并且除了双陆星以外都进入了繁盛的文明!”
“它们!哦!那些行星都在什么地方!”张超第一次确认外星生命的存在,还一次就是四个行星!只让他越想越激动!
其实钟无声比他还要吃惊!因为他以前只知道宇宙分了三界!像外星生命这样近现代才有的概念,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短时间听到的知识让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但见通判碰了一下桌子,木桌就在张超面前的地上投射出一个立体的星系模型。只见一个漏斗状螺旋型的光带组成了一个几米高的星系模型,倾斜的锥尖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张超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的模型问道:“这是什么星系?”
通判回答说道:“双陆星所在的螺旋星系!”
“太古星和红古星是不是也在这个星系里?”
“当然!”
得到答案的张超立刻又问出了下一个问题,因为说实话这是他从小就喜欢听的故事!他问的是:“螺旋星系距离地球肯定非常的遥远?大人的祖先又是怎么来到地球的?”
“嘿嘿!我的人类朋友!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相信我不要再问这类的问题!”
张超终于问出了通判不愿回答的问题,心想可能他可以待在这里的时间也不是很多了!
所以张超问出了自从他到了冥界以后,就一直在心里萦绕的一个关于他自身的问题!只听他问道:“我还想问您一个问题!您肯定知道鬼差或者神仙是不是真的不参与人世间的管理?”
“不参与!”
通判说话的时候拿起了原本放在桌子上的一个黑色的盒子,只见那个盒子有着发亮的光泽和圆柱体的形状!
他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抬头看着张超说道:“根据传说,自从仙界尊主换成了天元道尊之后,众仙对人界的管理方式就转换成了只记录不参......!”
他说着说着就自己住了口,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黑盒子,又抬头朝着张超站立的方向看了看!
张超不明白通判这忽然的变化!只是感觉他们之间的聊天已经结束!
再说他基本上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于是他说道:“今天已经叨扰通判不少的时间,如果以后还有问题,是否可以再来请教通判大人?”
通判一直看着黑盒子,头也不抬的说道:“可以,随时都可以!”
但他说着,忽然从座位上走到桌前,一会抬头看看星图,一会转动着手中的黑木盒。
也是这时张超才看见黑亮的盒子上布满了白色的亮点,而白色的亮点下是一圈一圈可以转动的圆圈!
看到了圆圈以后张超就想到了密码锁!
眼看着通判不停的在那转动密码锁,把他们两个晾在一边,张超只好说再见!
虽然他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连续十世都是一个结局!心想难道冥冥之中都是他自己要选择履行誓言!
反正不管怎么说,至少他已经从阎王和阿乌达这里都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轮回六十四、壁画
张超出了通判的办公室,还一边走一边心想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反正一千年的誓言已经履行完毕!但当他到达甬道之后他,发现道人一直都在沉默不语,像是有什么心事!
是的!张超觉察到了道人的异样,于是他大声的说道:“道长你有心事!”
声音一下从张超失去皮肉的口腔中喷薄而出,引起了旁边几十个灵魂的注意。
也把思想在云端游荡的钟无声给拽了回来!只见钟无声答道:“道友不知!贫道坚信了几百年的修行之道,今日被通判的几句话就说的粉碎!”
“道长是说牛鬼鹿角来自外星吗?”
“贫道一直坚信不疑,天地分人鬼神三界!人和飞禽走兽只要努力修道就上能成仙,下能做鬼差!没想到原来牛头鹿角竟是外星人!既然鬼差都是外星人,那么人类学习道法,修炼成神仙是不是也全是虚幻!”
张超第一次听到来自道人钟无声的问题,但他又真的无法回答!再说他也还有一肚子的问题没有答案!
但是就在他思考这些问题的时间,透过那些来来往往的灵魂,看到了对面墙上的一直让他觉得奇怪的壁画。
他已经看到这个隐藏在白色树木后的怪画好几次了,以前他每次都跟着阿金力或阎王。这一次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于是他问道:“我晚一点回去,乾坤如意镜不会让别的鬼差占用吧?”
正等着要答案的道人听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反问,他当然也不会清楚这个问题。但还是说出了内心的想法:“贫道估计不会,因为维隐术并没有去除!不用法术既看不见道友已经离开!也看不到存在于那一片空间里的乾坤如意镜!”
“哦!这样就太好了!来这边!”
张超先从一个晃晃悠悠的老年灵魂中穿过,然后看到了一个东张西望的男人!
只见那个脸上写满了迷茫的男人站在一棵树的旁边,而正是那棵树把他和一头长着长长獠牙的猛兽隔开。
看样他应该是死后刚到冥界,正既恐惧又惊喜的看着通道内的一切。
张超看出他是东南亚人,于是走近了问道:“你是东南亚人?”
男人来到冥界后除了鬼差第一次有灵魂和他说话,急忙用带着东南亚口音的普通话回答说:“我!是的!我来自缅甸!”
张超本来有些兴奋,说实话他在观看乾坤如意镜的时候不止一次的想起过这个怪画!想着今天终于可以研究研究。所以他问问题的时候并没有确定这个陌生人会回答!而且还是用普通话回答!于是他的心里忽然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所以开心的问道:“你会说普通话?”
“是的!我曾经在东海学习了四年的道路工程学!”
“哦!是东海交通大学吗?”
“是啊!全世界最好的道路工程学院!”
“你厉害!交通大学我也想上的来着,就是没考上!”他虽然口里说着话但是眼睛还是瞄向壁画,他发现目所能及的每一个门和另一个门之间的墙壁上,都有一幅不知道是什么染料画的壁画。
然后他又安慰陌生人说道:“你不用害怕,在这里习惯就好了!”
“哦!谢谢你!”
“不客气!…”
张超正说着,就看见一个鹰头怪走过来说道:“唉!我说阿赞!你怎么还在这里!我让你直接对着瀑布跳下去自己去找生门山,你愣在这里干什么!”
钟无声看着鹰头怪,觉得很是诧异!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发现鹰头也会不履行职责。
张超也看着鹰头怪和阿赞!听阿赞说道:“我不敢!”
没想到鹰头怪听了阿赞的回答抱怨说:“真是费劲!我就和判官讨论了一会现状!唉!走吧!跟着我!”
阿赞走了以后,两人走到了适合的位置,也就是甬道中间靠右的地方。只有这个位置才能既清晰又全面的观看壁画,只见壁画上画着一艘类似行星一般巨大的“飞船”,右上角的一个道人从浮尘里化出一道光柱击中了飞船。被光柱击中的飞船的船舱已经开始燃烧爆炸!
道人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所以他说道:“这幅画贫道和道友以前看过很多次,只是什么也没看出来!不过在道友转世后,听一个灵魂说这是飞船!”
“这画是哪位大神画的!”张超小时候和小美一起学过绘画,虽然学的不行,但是当他稍微走近一点,就已经发现这幅画的绘画方式与以前见到的很是不一样!
“贫道不知道!据说非常古老!阿三说从他到冥界之时,冥界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模样。除了灵魂越来越多以外基本上没有变化!”
“那就对了!怪不得我一直觉得,这个绘画很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道友不妨说来听听!”
“张超指着画上正在往下发出光柱的宇宙飞船说道:“道长请看这个宇宙飞船!它本来要击毁下边的什么目标,结果被这个道人偷袭。我以前看到的都是其它类似的画!所以当时就觉得奇怪!道长不知道这个宇宙飞船即使是现在的阳界也属于畅想的阶段。不用说多么久远,就算是一百年以前这种比较科幻的想法还不多见,如果真像道长刚刚说的,绘画几千年前就已经画好。那么结合刚刚咱们见通判时听到的内容就可以断定,这些画如果不是神仙所画,就是他们外星人所画!”
“听道友这么说,贫道似乎有些明白,这些作战的不是道人,可能是仙人!”
张超当然也不知道,所以两人就向右换到了第一也可能是最后一幅壁画。
壁画前的一个鹿角怪和他旁边的怪兽静静的看着张超和道人。
仿佛是看着两个奇怪的灵魂!
此时的张超虽然不像刚到冥界时那么胆怯,但面对着眼前的这个让人心里发颤的怪物还是有些不适。其实从他们向左壁画更多。但向右虽然只有一幅壁画,却是最简单方便从头开始的路径!
而这幅画里右上角的宇宙飞船正在爆炸燃烧,地上密密麻麻的牛头鹿角和判官们跪下向道人投降。而站在飞行器残骸上的道人们则威风凛凛,意气风发的接受他们的投降。
轮回六十五、壁画下
看了这幅画张超已经明白这些壁画的意义,原来是记录一场伟大的胜利。正是这场胜利才有了判官和鬼差!
从这幅画向左的尽头肯定就是开始。于是他问道:“咱们是从那头开始看,还是就从这幅画开始倒着观看。”
道人却说:“贫道无所谓!毕竟已经有过好几遍的经历!”
“好!为了赶时间,咱们就倒着看!”
既然道人没有意见他们就来到了从右至左的第三幅画,只见壁画上画着道人们飞上天空用光剑或浮尘挥出闪电猛击半空中的小型飞船。右下角地面上的一只数量极其庞大的现代化军队,他们正在猛攻左下角鬼差组成的大军。
只见人类地面部队,手持半自动步枪和火箭筒,在坦克和攻击直升机的掩护下,朝着牛怪鹿角猛攻。而他们的敌人则手持激光武器在逐渐减少的飞行器的掩护下做着殊死的挣扎。
从天空中降下一枚光弹击中了一架战斗机。而数量更多的战斗机则发射空对空导弹轰击对方的飞行器。
这幅奇怪的壁画上所描述的战争场面,再加上刚刚看过的两幅画,张超感觉自己明白的内容又多了一些,于是张超向道人问道:“道长看懂这幅画了吗?”
道人还未回答,就听见旁边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想要看懂这些壁画何其困难!老夫已经研究了一千余年!”
张超扭头看见说话的竟是在腥龙潭的画面里见过的王大将军,只见将军一身青灰粗布衣,粗麻的布鞋。除了面色稍微有点苍老以外,气质与画面里并没有什么不同,于是他有礼貌的问道:“您是秦国的王大将军?”
看过前边记录的宇宙公民应该知道,张超一直对秦国的虎狼之师很感兴趣。
“你竟认得老夫!”
“是的!我在您帅军到达腥龙潭时见过你!”
张超口里说着,脑海里涌现出老将军下令屠杀山民时的泰然自若,口气逐渐变的不客气起来。
征战沙场官场几十年的老将军当然听出了面前这个陌生人说话时语气中的变化,但他喜怒不露于外的老将本色早已具备。
于是他还是用一贯的口气问道:“你是陈国人?难得你还认得老夫!”
“我不清楚我是不是陈国后人!但我清楚的记得大将军下令屠杀了腥水潭附近的山民!”
“哦!年轻人!真是奇哉怪也!你不是陈人!听口气也不是秦人!却又认得老夫!只是需知道人生在世不过为了荣耀而已!”
“想必老将军以轻取陈国之战功必定荣耀之至!”
“哼哼!年轻人!想我强秦攻灭六国!老夫有三!可以说做人不过如此耳!”
“老将军死于两千年前,肯定已经知道暗黑魔域吧!”
“年轻人!有话就直说!老夫一生征战,杀人无数!灭陈、魏、楚,败赵、燕、齐,积功一世!即时百年以后尚有后人拜见!这等荣耀试问两千年以来又有几人可享!就算是暗黑魔域老夫亦无悔!无悔也!”
老将军越说越激动,说完却又再盯着壁画观看!
看完老将军的反应张超忽然之间有点明白地藏菩萨为什么要关闭暗黑魔域,再结合一些自己的遭遇,他竟有些理解过去不理解的行为!
于是他向老将军问道:“老将军难道还没有参透这壁画所表达的意思吗?”
“老夫明白这几幅画所描绘的战略战术!只是不清楚这场战斗发生在什么时候!他们说这场战斗描绘的是未来的战争!也有人说这幅画已经存在了几千年!所以其中曲通幽静老夫怎么也参不透!”
张超心想你看不透我也不会告诉你!因为虽然他以前存兴趣于虎狼之师,但如今面对着虎狼的统帅,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陈国腥水潭边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他只好简单的告别了老将军,和道人一起来到了第四幅画前。
只见这幅画的右上角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光圈,而光圈的前面是看不到边缘的鬼怪大军和天空的飞行器。
看到这里张超想起了一个问题,于是他对着道人问道:“道长生前有没有听说过这场战争?”
“听所未听!闻所未闻!并且道友不知,差不多每隔一百年,道友就会重复一遍这个问题!”
听道人这样说,张超只好哈哈一笑说道:“道长心里还解不开那个疙瘩!”
“是啊!几百年的信念!”
“哦!也是!”
他们说着又绕过一头半蹲着的怪兽,来到第五幅壁画的面前。这幅画画的则是道人们和鬼怪战斗的画面,飞向半空的道人被飞行器射出的激光击中。地上的道人幻化出防护罩阻挡来自天空的光弹,防护罩外的道人们与鬼怪拼死战斗,虽然那些道人们幻化出雷电和光柱杀得鬼怪们尸积遍地,但鬼怪数量极多,空中又有飞行器!所以这幅画里法力高强的道人们反而势薄。
张超本想询问道人壁画里的法术他见过没有,还未开口就听见道人先说道:“这些壁画里的仙人法术,是我等修道之人梦寐之术!想我修行几十年只得过微末!”
听了道人的话语,张超说道:“道长不是知道壁画里的道人就是仙人吗?”
“应该是!贫道以前只是听人说得道成仙之人,法力多么高强!唉!现在想想就算我不死,恐怕也不可能练成像这样的法术!”
“哦!”张超想要安慰道人,却找不到语言。只好说道:“怪不得,咱们能成为朋友!”
说完两人继续向前观看,直到壁画的尽头!那是一幅仙人和判官谈判的画面!
只见画面里仙人组成的军队,面对着看不见尽头的外星人军团!在人数上明显不占优势!但道人们依然意志坚定!
一时间剑拔弩张的两支军队,同时看着前面的谈判,随时准备谈判破裂以后消灭对方!
看到这里张超当然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他对着道人说道:“道长!我感觉我明白了这些壁画里所描绘的战争是什么意思!”
钟无声疑惑不解的看着张超,心想你是怎么看明白的!心里这么想嘴上就说道:“愿闻其详!”
这幅画所表达的意思是......!
轮回六十六、鸿运客栈
张超告别了道人,回到了可以观看他幸福过往的画面前。
很快的如意镜里的香莲已经再次生产。
虽然这已经是韩世超和香莲的第二个儿子,一家人还是非常的喜悦。
并且韩世超沿用了长子的起名方式,叫他为韩耀宗,当然族人们也纷纷祝愿他们一家三进士。
张超知道同族的祝愿,既是对韩世超的鼓励,又是套在他脖子上的枷锁。
耀祖耀宗两兄弟年龄幼小,他们的父亲韩世超急急忙忙的举行了酒宴就踏上了进京赶考的漫漫长路。
而记录者又跳过了很多细节,留下了上边非常简略的记录,以至于我们并不清楚韩世超进京和参加会试的过程。
因为记录者直接把笔触跳到了会试结束后的鸿运客栈!
记录者直接写到,贡院附近有两家比较大的客栈,他们分别是鸿运客栈和乔家客栈。其中乔家客栈费用公道,床铺房间还算可以,正是家境一般举子的首选。
本来韩世超问明了门道直奔乔家客栈而来,没想到因为耀宗的出生延误了韩世超出发的日期。
所以等韩世超到了乔家客栈时,客栈里上千张的床铺早已客满!没奈何只好来到了装修样式颇为豪华的鸿运客栈。
鸿运客栈虽然贵些,进出贡院却非常的方便。站上二楼雅间就可以俯瞰半个贡院!同样考生在贡院里一抬头,也能看到木楼楼顶神龛里供奉的文曲星木雕!
只不过以韩世超的消费习惯,还从未在楼上用过餐!
这不当韩世超终于完成了自己的考卷,饥肠辘辘的回到了鸿运客栈后,就一屁股坐在大厅里唯一一张空着的餐桌旁。
招呼小二要了一碟油炸花生米和半斤牛肉,还有一壶酒两个烧饼。
他不像大厅里其他的举子们那样,一桌桌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不是一边喝酒,一边谈论自己的策论诗赋多么厉害!就是感觉自己没写好的在那里一边喝酒,一边唉声叹气!
韩世超此刻内心反而很平静,毕竟自己的试卷自己最清楚。好赖他也读书万卷,自我感觉就算是不能像岳父说的那样,最起码也不会让家族蒙羞!再加上自从和香莲结婚后,还从未分别这么长的时间,所以此刻他反而停不住的想念妻儿爹娘!
张超看他喝了一碗水,知道他咕咕叫的肚子应该好了一些。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连续喝了几碗水的韩世超看了看脚不沾地的店小二也没有催促。心想自己再等一等也是无妨,就伸手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写下“香莲”二字!
只不过刚刚写完就听见门外院子里传进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然后又是几句喊叫:“店家!店家!来把我们的马拴在我们的马槽里!唉!我说你倒是接好喽!”
不一会就看见三个富家公子打扮的年轻人有说有笑的闯了进来,虽然记录者跳过了很多内容,张超却看的仔细!
所以他认得首先进来的那个人叫李子鱼,别看他一身书生衣衫兼眉清目秀。
实际上这个李子玉为人猖狂且性格暴躁!也不知道是仗着谁的势力,每日在客栈里耀武扬威无人敢惹。跟在他后边的两个人是他的同乡,一人手里拎着一只野鸡,一人握着弓和箭袋。
李子鱼刚一进门就大喊大叫道:“小二!小二!快给爷找个雅间!”
忙晕了的店小二慌忙跑过去赔笑道:“对不住了几位爷!小店雅间早已满了,屈尊坐大厅可以吗?”
没想到就这一句连道歉带商量的话,竟也惹恼了李子鱼!只见他掏出一锭银子用力摔在了小二的脑袋上,并且骂道:“好你个不开眼的狗奴才!爷的银子不是银子!”
张超看着李子玉后边跟着的好像是叫杨林的举人挥着弓箭也嚷嚷道:“没有雅间就腾一个,当真是他娘的有眼无脑的蠢蛋!”
这时候掌柜急慌慌的跑了过来,点头哈腰的道歉道:“三位爷息怒!小的们这就去协调!”
李子鱼不耐烦的说道:“那就快去!快点去!”
话音刚落,韩世超就听见二楼雅间过道的上一个声音说道:“子鱼兄何必为难店家,来我的雅间一起喝酒谈诗岂不快哉!”
随着韩世超扭头,张超看见了一个唇上长着短胡须的年轻人。只见他身穿一身浅灰色衣衫,腰间搭配着白玉佩,显得高贵且不张扬。
“原来是羽林兄!太好了!正好今天猎了只山鸡!来店家把这只鸡给炖了,给我羽林兄补补身子!”
李子鱼说着转身夺回身后那人拎着的野鸡,丢给了客栈掌柜。
李子鱼刚把鸡扔给掌柜,也不等掌柜答应就扭头朝着二楼走去,刚到二楼那个叫羽林的年青人就说道:“子鱼兄!叔父恐怕是不知道在别人努力答卷的时候,子鱼兄却去打猎了吧!”
“打猎这事肯定不能让他老人家知道!不过刻苦做卷的都是些泥腿子,以咱们哥俩的本事轻松进三甲!”
“嘘!”张超看着楼上的那个叫羽林的年轻人先嘘了一下,又小声说道:“你小声点!这可不是闹着玩!”
如果不是那个叫羽林的嘘了一声,任谁听了也不免怀疑是文人吹牛。
但让他一嘘反而让韩世超警觉起来,但他也无可奈何,因为李子鱼和另外的几个人已经进入了门上写着“金榜题名”的雅间。
只见这个雅间正对着韩世超,虽然距离很近,但关上的房门和大厅的嘈杂让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变成了白费!
也是就在这个时候,韩世超等着他的酒菜。张超看了看客栈的结构,一楼是摆满了桌椅板凳的大厅。
雅间在二楼围着外墙建了一圈,而韩世超的背后就是与贡院大门相对的客栈大门。
韩世超不一会就喝完了壶里的开水,而一肚子的开水反而让他的胃有一点疼痛。
韩世超知道那是因为他连续三天的闭门考试,早已耗完了肚里的油水。带进去的干粮昨天就已经吃完,从昨天傍晚到现在粒米未进,早已让他肚里空空荡荡。所以当他看见一个跑堂的小二从面前经过时,就忍不住的对他说道:“小二哥!帮忙催一下,我这饿的实在是受不了!”
那个小二倒也干脆,只见他答道:“抱歉了客官!小店今天实在是太忙了。招呼不周请多担待!您放心饭菜马上就来!”
看他这么客气,韩世超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点头让他去忙了!心想这必须要转移一下注意力,要不然胃里的疼痛会越来越重。
没想到,他一抬头就看见了对面楼上写着“文豪阁”的雅间里走出的那个中年举人!
轮回六十七、鸿运客栈下
上一章记录者写道;韩世超为了转移注意力,抬头看见了从文豪阁走出的中年举人!
这个人张超认得,他叫孔文修,是韩世超进京以来认识的第一个人。也知道他虽然是来自文人墨客的圣地,却有着火爆的脾气,还知道连续四次的科举考试,早已把他从一个有志青年变成了中年秀才。
这时候只看见孔文修与另外三个人勾肩搭背一摇一晃的走了下来,韩世超心想自己交卷之前对着自己的试卷是看了又看,审了又审才出来的晚了。看着自己还没有吃上饭,而孔文修已经喝的东倒西歪,为了避免尴尬,韩世超赶紧调转目光,看向其他方向。
这一看不打紧,就发现金榜题名的隔壁门上写着“高中魁首”的雅间里走出了几个监考的官员。
刚刚李子玉和羽林交谈时的情景一下子涌出他的心头,韩世超心想自己能不能搬到高中魁首那个房间,这样说不定就可以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也赶巧小二端着他的酒菜走了过来,韩世超问道:“小二哥!我想搬到高中魁首那个房间去吃,毕竟刚从贡院出来。想再看一看待了三天的修罗场!”
小二端着托盘还未放下,没想到这个刚刚还催促说饿坏了的客人,想要再看看折磨了他三天的贡院。
说实话以前他见到的举人,从里边出来以后就再也不想进去!而面前的举人着实有些奇怪!本来自己往下一放,这一桌的上菜工作就做完了,再加上那个雅间还没有收拾!于是他说道:“搬过去是可以,就是这一会还来不及打扫!恐怕委屈了客官!”
“没事!如果有空出来的座位最好,如果没有就趴在桌角也一样!”韩世超看着小二有些不情愿,赶紧说道。
“那好吧!只要客官您不嫌弃!”
于是二人就端着酒菜来到了高中魁首的屋内,好在刚刚离开的官员并未饮酒。吃的饭菜也简单,所以桌子上并不凌乱。韩世超选了个靠近与金榜题名相隔的那堵墙的凳子坐下,假装看着窗外的贡院。
等小二离开,他撕开烧饼把牛肉往里面一夹就吃了起来,他实在是饿坏了。
韩世超预计的不错,坐在这个凳子上就是可以听到隔壁的声音。
他尽量压低自己吃饭时发出的动静,因为这样可以更清楚的听到他们的聊天内容。
只听见一个声音说道:“想想古人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再看看我们!一个小小西夏竟也打了几十年,如若皇帝让我带兵,定能像卫青霍去病一样荡平夏虏。”
“万言兄弟!与西夏作战可不是像和千金小姐幽会那么简单!家父做过三年的西北行军总管!曾经指挥了一仗就损失了一万八千人!”
韩世超听出来这个接话的人就是那个叫羽林的年青人。心想是不是他的父亲就是让自己叔叔阵亡的将军。
他刚刚想到这里,就听见李子鱼接口说道:“我们读书做官是为陛下分忧,泥巴种从军为陛下守边!各安天命才能国泰民康!”
“万里戈壁黄沙,勇士血染战甲!羽林兄不用担心万言兄,因为我们的万言兄怎么会舍得撇下千金小姐舒适温暖的被窝去血染战甲!”
别说是韩世超,就算是乾坤如意镜外的张超也听出了这是另一个人。
等他一说完,韩世超就听见那个被称为万言的声音回答说道:“知我者向儒兄也!来来走一个!”
这个叫万言的话音刚落,从那个房间里就传出了一阵碰杯的声音。韩世超给自己也到了一杯轻轻的喝下,又夹了一个烧饼。
李子鱼不等他放下酒杯,就接口说道:“唉!我说杨万言,你和户部侍郎家三女儿幽会这事是真是假?”
“子鱼兄!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那个叫羽林的年青人开口说道:“听哥一句话!大丈夫何患无良妻,就杨大人和江侍郎在朝中的关系,你和她就不会有结果!所以我建议你趁早断了和她的关系!”
“对了杨万言!你们两家有这么深的矛盾,你和她是如何遇见的?”
张超听了心想,这个李子鱼还真是没有礼貌!但杨万言却回答说道:“既然子鱼兄一直问!我就坦白好了,我和她第一次遇见是从大相国寺回来的路上。那时我们家大人还没有进入御史台,她父亲也未成为侍郎!”
“听说侍郎大人已经把她许配给了别人?”听杨万言一说完,那个叫羽林的声音又穿过木墙板来到了韩世超所在的房间。
“是啊!那样更刺激!”
他这样一说几个年青人起哄说道:“哈哈哈!对!那样更刺激!来来来喝酒!”
正常情况下韩世超其实不会偷听别人谈话,结果这次本想着能得到一些科举的黑幕,却听到了这些风流韵事。
再加上他的饭菜也已经吃完,除了那盘本来要佐酒的花生米还剩一多半。
于是他站起来就想要离开这里,却听到一个人用西北口音轻声说出的话语。
虽然本就不大的声音,穿透了墙壁到达这里后声音变得更小,但对于韩世超来说却不亚于在他耳边想起的雷声。
只听这个声音说道:“俺说几位哥哥,这次会试之前是不是都拿到了题目?”
“当然!他们把名次都确定好了!”
张超看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但他还是听出了这个说话的是杨万言。
杨万言刚一说完,刚刚那个说西北方言的人就急不可耐的再次问道:“说说?说说?”
“唉!何东瑞,你这个西北乡下人!我不是给你说了吗?你和杨林都是六十五到七十名!”张超不用仔细听,光是这嚣张的态度就知道说话的是谁!
当他一说完那个叫羽林的人就提醒道:“这些话不能在这里说,免得隔墙有耳!”
这时候那个半天没说话的杨林接口说道:“对对!咱们还是说说京城哪家的花魁长得美艳,等一会喝完了酒去逛逛!”
于是几个人就开始讨论哪个妓馆的花魁漂亮美艳,韩世超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就走出了那个叫高中魁首的雅间。
刚下楼就碰上端着山鸡的小二上楼梯,于是他付了饭钱穿过大厅就回到了后院。
随着画面的变换,记录者写道;后院也是一栋二层木楼,每一层约摸有七八十个房间。两栋楼有一个长廊相连,长廊的西边是一个不大的小花园。东边则是一个大门和大门两侧的牛马棚。
画面里的韩世超走到花园里的一条长凳上坐下,茫然的看着眼前花园里早已枯萎的花朵,心想草木一春,人活一世,而科举又决定了一个人一生的道路。自己的叔叔为人正直又武艺高强,却因为将军的瞎指挥就葬送了性命。
刚刚那个羽林的父亲说不定就是那场错误的元凶,导致了一万八千士兵丧生的将军却可以继续高官厚禄。而那些丧生的儿子、父亲、兄弟和叔叔只能埋骨戈壁荒漠!
二哥说过自己这一世会高中状元,今天却听到了李子鱼他们说名次早已确定。既然名次已定,恐怕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岳父仆卦就不太准确!
想到这里,一只母鸡咯咯哒、咯咯哒的叫着在他面前经过,忽然出现的这只鸡打乱了韩世超的思绪!也让他的思想忽然之间获得了转变,心想既然左右不了会试的结果,索性就不去想它。
于是他抬头看了看原本拴满了马匹的马棚,现在已经空出了很多,韩世超知道这些马匹的主人肯定已经出去游玩了。
因为从会试结束到放榜会有九天的空闲,再加上从放榜到殿试还要有一段时间。
所以每次会试结束到放榜都是历届举人们放松和期待交缠在一起,又想假装很有把握的一段时间!
而游玩就是最能体现自己很有把握的一种比较理想的方式。
轮回六十八、相国寺
看着画面,张超却想起了他自己,因为从小学习就不好,所以他每次考试都会有很大的压力。也因为他和小美的差距更加的让他每逢考试结束,心情都和画面里的举人们一模一样!
不过他想着想着,脑海里就被另一件事占据,那就是刚刚透过墙壁听到的导致了大量士兵死亡的将军。
他顺着这件事想到了,像这样为了自己的名利导致他人死亡的灵魂,恐怕在冥界早已多如星辰。比如像他见过的黄子铭和秦国将军,并不会因为暗黑魔域的惩罚就认识到自己的罪恶,恐怕这也是地藏菩萨关闭暗黑魔域的原因。
正在思索这些的张超被一个声音惊醒,定眼一看原来是孔文修。
只见他一只手拿着手绢捂着前额,一只手牵着一匹枣红色的老马。张超看着孔文修身上的泥土和手绢下额头渗出的鲜血,就知道这个人肯定是从马上摔了下来。
……
只听孔文修一摇一晃的大声喊道:“韩、韩、韩老弟、弟!你、你怎么在这、这里坐着!”
韩世超抬头一看,急忙说道:“哎呀!我的孔兄!这是怎么了?”
韩世超说着急忙穿过走廊迎上去,伸手就要拿开孔文修手上的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手绢。但孔文修却阻止了他,并且说道:“没事、没事、一点小伤!不、不、这都不叫伤!你先、先把马栓上、栓上!”
韩世超本想先看看他的伤势,既然他这样说也就接住了缰绳。结果韩世超刚一松开他捂住额头的右手,孔文修就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呦!我的孔兄,你到底喝了多少?”韩世超说着又扶住了孔文修。
“不多、不多、我没喝多!你不用管我,不用管,去栓马、去!”
张超看着孔文修连说带比划,显得滑稽又好笑。
韩世超看他坐在那里也没有什么事,就丢下他去把马栓进马棚。然后又回来接孔文修,结果走近了一看才发现孔文修坐在那里头一歪睡着了!
看他睡着的样子,张超露出了自从离开肉体以来为数不多的笑容。
当然看着韩世超和另一个恰好路过的举人,一起把孔文修送进屋里这种事也提不起兴趣,所以张超就加快了画面播放的速度。
直到第二天吃过早饭,确切的说是等到孔文修睡醒了吃过早饭。和韩世超一起出了后门,张超才减慢了播放的速度,其实张超生前不止对秦国铁军心驰神往,对待老师口中繁华的大宋也是向往已久。
所以当韩世超两人离开贡院以后,张超就目不转睛的看着乾坤如意镜里的一切!
看着韩世超和孔文修路过的一家一家低矮的房舍,还有一家破旧的小酒馆。
并且看着孔文修和韩世超被酒馆门前树丛下的兰花所吸引,也看着孔文修面对着兰花说道:“这几株兰花品相一般,长势却喜人。孔某人为了三番几次赶考的盘缠,几乎典卖了祖上留下的所有值点钱的家产。除了那三十多株兰花!即使是县长公子出了高价,孔某都没舍得!兄弟可知为何?”
“那还不是孔兄极爱这脱俗淡雅之物!”
“正是如此!孔某一直认为君子当如兰花,入世而不俗!喜阳而不贪!开花而不魅!鲜艳而不香!”
“让孔兄一说,还真是,受教了!”韩世超看着孔文修庄而重之的态度,改变了他一开始的戏谑!并且双手抱拳行礼说道。
“对了!想必兄弟也是喜爱花木之人吧!”
“是的,兄长猜测的不错!只不过兄弟喜欢荷花的娇柔又强大,俏丽又恭顺!”
“嗯!兄弟!孔某还是第一次听人这样夸赞荷花!”
“这都是兄弟心里的话!有碍斯文!哈哈!”
画面外的张超当然知道他口里夸的是香莲,并且听一千年的自己夸起香莲时,他就忍不住的想起小美。
但正在这时从酒馆里出来一个女老板,她看着两人说道:“两位客官可是要喝酒吃饭?”
韩世超他们知道,在人家门前指指点点确实不好!于是赶紧回答说道:“不用了,我们只是下马看看兰花!歇歇脚!”
看到这里张超没有听清画面里的女人又说了些什么,因为他正在心里想着如何像一千年前的自己那样夸赞香莲的方式夸赞小美!
想着想着听见乾坤如意镜里的孔文修说道:“咱们先去大相国寺和送子娘娘庙!然后再去内外城!”
“如此有劳兄长带路!”
其实张超早就听说过大相国寺,只不过一直没有去过。曾经设计部上报过一个设计方案,灵感来源或者说参考的就是大相国寺。
画面里两个人骑马并排慢慢的走着,与路上匆忙的行人形成了鲜明的差别。
只见孔文修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指着前方说道:“前边约摸二里左右的那片恢宏的建筑就是大相国寺!是整个东京除了皇宫以外最庄严的建筑。这些年孔某人开考前总是求佛祖保佑会试的时候才思泉涌。会试后也总是来到这里,祈求佛祖保佑自己的诗经策论能被考官垂青。昨天是给吴思淼和他的同乡喝的太多,走到半路就又回去了。”
“哦!我就说孔兄都喝成那样了,为什么还要出门!”
“哈哈哈!也幸亏摔在了半路上,喝成那样见了佛祖反而得了怪罪!”
“是啊!今天正好,让兄弟也求求佛祖!”
“其实孔某人本不大信佛祖神仙真会保佑众生,只不过是给自己求个安慰罢了!”
听孔文修最后的两句话,张超心里一直存在的疑问又涌上心头。自己的爷爷奶奶一生为善,天天祈求也没有获得庇佑。而神明又是确切存在,等再次见了阎王一定要记得问问!
正想着就听见孔文修说道:“前面就是大相国寺的山门!”
张超看到他们前面的并不是如孔文修所说的那样宏伟的建筑,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在古代人和现代人对待事物的感觉不一样。
随着距离的接近,出现在韩世超面前的不止是红色山门,还有热闹的人群。
路两旁的算卦先生和商贩是一个挨着一个,招揽生意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可能是人们都是刚吃过饭,卖食物的摊位前食客并不是很多。反而是算卦先生的摊位前或多或少的都有几个人围着。
最让韩世超稀奇的是写字的摊位,人们说几句话出几文钱,写字的先生就会在一张黄纸上写几个字。
那出钱的人拿着黄纸就或走或跑的奔向大相国寺,正想问问孔文修,就听见旁边一个算卦的先生说道:“唉!那两个举人,想不想提前知道中举的名次?不如让许半仙给两位算上一卦!”
韩世超本来想说自己没见过的岳父已经算过,恐怕不怎么准!还未开口就听见身边的孔文修说道:“劳烦先生仆卦!不如劳烦先生看马!名次晚几天再知道也是一样!”
“好嘞!”算卦先生答应着从桌子底下掏出一盒木牌,只见木牌上半部分写着一个马字,下半部分写了一个数字。
……
张超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见桌子旁的旗杆上飘着一张一尺宽的白布,白布上边写着“许半仙”三个大字,下边则写着仆卦、签卦、看相、看马。
虽然张超不明白,但他看着画面里的韩世超和孔文修熟练的各拿了一对木牌,一个塞在腰间,一个拴在了马鞍上。
看到这时张超才明白看马是什么意思!
轮回六十九、相国寺下
张超记得小时候几乎天天盼着能随父母亲一起去赶集,集市上的炸甜糕、红糖糍粑,哪怕是一个烧饼都吸引着张超那满肚子的馋虫嗷嗷直叫!
从他们家距离集市两公里多的路程,又让他们每次去赶集都不得不骑自行车,而骑车有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就是要找个地方寄存。张超看了韩世超两人把木牌塞进腰间,才明白原来许半仙白旗上写着的看马,与自己小时候经历过的看车子一模一样!
好在他刚刚的疑惑没有问过别人,要不然岂不是很尴尬。但他随着画面里两人前进的脚步又发现了另一个疑惑,那就是为什么一直以来都会感觉寺庙的门前,甚至是寺庙之内都像是个集市。
就是现在,他隔着乾坤如意镜就看见了炸糖糕、炸油饼、炒凉粉、豆腐汤、甚至牛肉汤等等食物!布匹、饰品、玩具、甚至炊具农具等等不一而足!张超看在眼里感觉本应潜心修佛的莲花场,反而比他小时候的集市还要热闹!
商家摊位的叫卖声,卦摊的招呼声,讨价还价的吆喝声充斥着整个空间!张超心想与寺庙相比,反而是奶奶的供桌更像是一个敬神的场所!
但是等一等!他忽然之间也想到可能是寺庙内会有不一样的情景。于是他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画面,正好此时韩世超和孔文修跟随着前面无数的男人和女人,还有孩子的后边走到了一个挂着神算子的摊位前。
只见摊位里那个道人长的是尖嘴猴腮,一撇稀疏的山羊胡挂在尖尖的下巴上。极瘦的身体穿了一件道袍,显得是又宽又大。
就这样一副尊荣,本来还半眯着眼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一看见韩世超和孔文修却立马来了精神。大喊着说道:“唉!两位,两位等一下!”
韩世超听到喊声只不过扭头看了一眼,就又继续向前走去。那个瘦道人急忙推开桌子紧赶慢赶的跑到前头拦住了他们。并且说道:“两位听我说一言!两位近期真的有血光之灾!唉!别走别走!鼠脸道人不收钱!”
他虽说不收钱,但比他高了一个头的孔文修还是一下把他推开。
气的道人跳脚大嚷道:“记住我的话,遇事一定不要莽撞!要冷静!冷静!”
他一边喊,一边看着二人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旁边卖针头线脑的商贩打趣说道:“得了鼠脸道长!这一把生意又黄了!”
画面随着二人向前走去,留在画面之外的瘦道人无奈的说:“罢了!罢了!本想提壶救人!奈何世人不识真言!不如归去深山,习研道法来的逍遥!”
与道人发牢骚的同时,孔文修却也说道:“这些半仙都是一个套路,先利用你内心的恐惧吓唬你,然后再告诉你只要花钱就有希望改变结果!”
道人说过之后,韩世超不由得想起自己。因为他清楚的记得二哥把香莲接走时说过的话,结合这几天遇到的事情...!
他不敢顺着这个思路再往下想象!毕竟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和曲折,香莲现在已经是他完美的妻子,还是他两个儿子的母亲!
但他思想的一走神,孔文修还以为他认为自己说的不对,于是生气的说道:“怎么了兄弟?以为我说的不对!”
韩世超急忙站住说道:“孔兄意会错了,与孔兄责怪的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兄弟认为孔兄言之有理,所以才忆起往事!一时走神兄长莫怪!”
“哦!原来是这样!我说为什么半天不吭声!来继续走,马上就要到了!”
两人说着很快就到了山门前,韩世超很少见到这么高大的建筑,所以他说道:“走近了看,果然如孔兄所言一般庄严恢宏!”
其实做为世界排名第一的房地产开发公司董事长司机的张超,并不是很懂建筑,特别是古建筑。
所以张超看在眼里的只是青灰色的地基上是红色的墙壁,再向上是刻画精美的一层木质结构!木质结构上边是青色琉璃瓦。
但记录者却补充记录道:“平常歇山顶建筑,地基至屋檐高五米,至脊高八米。两侧较矮建筑地基至屋檐高四米,至脊高七米。”
张超正看着山门,孔文修却在这个时候说道:“到了相国寺,首先要拜的的就是这座舍利塔!”
张超随着他们的目光看到了山门内的一个巨大的香炉和香炉后边的一个铜制的小塔!
当然还有香炉前边排队等着上香的信众,和香炉前虔诚拜佛的香客!
孔文修说着,他们二人就穿过山门进入到寺内!
……
到了这时,张超看到这是被各色的鲜花和青绿的松柏树装点着的古老道场。
但与本应庄重肃穆相冲突的是道路两旁售卖香纸的桌案!
两人在外面时,张超还感觉到寺庙附近销售的商品内应该还少些什么,待到画面转进寺内之后,张超已经明白,原来他感觉缺少的正是案上售卖的香烛纸钱!
而舍利塔的旁边就有一个和尚看守的桌案!
孔文修领着韩世超,绕过了排队等着上香的信众,直接就走向了那个摆满了香烛的桌案!
但在他们向前的路上,张超明明看见有两个皮肤较黑的僧侣站在那里!眼看着即将撞上,和尚没有躲避,韩世超与孔文修也没有看见他们。直接就从他们的身体里穿过!
到了这时张超已经明白,那两个僧侣是两个魂魄!
也就是因为他们的不同寻常,才让张超多看了两眼!只见他们其中一个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另一个则是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
……
也就在张超盯着两人观看的时候,韩世超跟着孔文修已经到了案前问道:“小师傅!请问这佛香怎么卖?”
那小和尚还未回答,那个面上笑嘻嘻的和尚对着另一个满面苦哀哀的和尚说道:“苦瓜甲!你先在这里守着,我去找菩萨!”
他说完也不等苦瓜甲回答,就急慌慌的跑向正中的大殿!张超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而画面也没有留给他考虑的时间,因为守在桌案前售卖的小和尚早已做出了回答:檀香二十钱,妙香五十钱,高香一百钱。”
小和尚口里说着还指了指香案前垂下的黄布!只见上边明明白白的写着香烛的价钱!
张超小时候对香烛并不陌生,只不过长大以后就很少接触。所以他并不理解画面里几种香的区别,好在韩世超也不知道。只听画面里韩世超问道:“孔兄!斗胆相问这檀香和妙香还有高香都有什么区别?”
孔文修撇撇嘴,不屑的说道:“兄弟精通经书子集,却不知道檀香雅称的区别!怕不是心中无佛无祖吧!”
“孔兄谬矣!韩某自小随父母烧香拜佛敬奉祖先从不敢懈怠!所不知檀香雅称只是因为家乡没有这样的分法而已!”
“也是!我们那里也没有这样的分法!”
张超看到那个留下的黑和尚一眨不眨的看着两人,引得张超心想阎王和侍者都说冥界和仙界都不主动管理人界!可是这个和尚给他的感觉却是在等着韩世超,正想着就听见孔文修说道:“这小的就是檀香中间那个就是妙香,高的自然就是高香!我每次来,选的都是妙香!”
“哦!大一点,自然也灵验一些!”
他们说着就各买了三根妙香,然后排队等候。
看着两人刚刚买香时用的文钱数量来看,着实费用不薄!因为张超清楚的记得,韩世超早上要了两个肉包子一碗粥,只不过付了十五钱。
而正当韩世超和孔文修排队等候的时候,从大殿的方向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一个和尚,还有和尚后边跟着的刚刚急匆匆跑向大殿的那个笑嘻嘻的魂魄。
当然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张超认出他就是在柳树湾出现过的那个鹰钩鼻的黑和尚!
轮回七十、等在相国寺的黑和尚
张超不但认出了他,还看见那个和尚这边看看花,那边瞅瞅树,遇到身边的香客也会念一声阿弥陀佛!猛一看仿佛是没有目的信步漫游,但是在张超看来这个黑和尚,一定有什么目的在等着曾经的自己!
果然过了一会黑和尚逛着逛着就来到了韩世超的身边,然后用一种仿佛是自然偶遇的语气和韩世超打起了招呼!
只听这个黑和尚用惊诧的语气说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好生面熟!和尚仿佛是在哪里见过,莫非是柳树湾村放牛的小施主?”
韩世超听到和尚最后一句话时转头看见了他,虽然说他见过的和尚有很多,但像这样的和尚却只见过两次!于是他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那次和香莲放牛回来时见过的黑和尚。
于是他说道:“原来是大师傅您!那次匆匆一别已经十余年,难为大师傅还认得弟子!想弟子当时不过十几岁而已。”
“和尚一直思索无量峰之事,所以约摸记得施主。没想到竟在这里遇见,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黑和尚说着又念了一段经文,显得他在这里遇见了韩世超非常的意外惊喜!
但是在能看到一切的张超看来,却显得演技精湛。
“难为大师傅记挂!虽然弟子无缘攀登无量峰,不过也算是找到了!就是天柱峰!”
“阿弥陀佛!找到就好!那位小施主现在可好?”
“大师傅说的是香莲吧?她现在是弟子两个儿子的母亲!”
两人说着排在前面的香客已经完成了上香、跪拜、祷告的步骤!就连孔文修也已经完成,排在韩世超后边的人们催促着问道:“这位秀才你要是不礼佛,我们可要先来了!”
“阿弥陀佛!施主请便,和尚已经叨扰多时!”和尚说完也不等韩世超搭话,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又面对着一株盛开的花朵仔细的观看,专注的神情让人觉得仿佛花朵里隐藏了一个世界。
而那边韩世超开始了他敬拜佛祖的仪式!
张超看到等了半天才轮到韩世超,而他的后边又排了很多人,心想不知道这些虔诚的人们有多少人能得到佛祖或者其他神灵的回应!
而张超也清楚的记得小时候奶奶也用同样的仪式敬拜佛祖和诸多神灵!
就在张超胡思乱想的时间,韩世超完成了他的仪式。孔文修本来准备继续向前,先到大雄宝殿参拜佛祖和观音金身,但韩世超却说道:“等我问一句话再去不迟!”
孔文修并不介意再等一会,于是和韩世超一起来到了还在仔细观察那朵花的僧人旁边。只见韩世超有礼貌的问道:“打扰了大师傅!请问您在花朵里看出了什么吗?”
“阿弥陀佛!”黑和尚直起了身子,先亮了一声佛号才缓慢的说道:“佛尊教导说一花一世界!一水一苍穹!偏偏和尚愚钝,一直不能领悟其中奥秘!只有日日观察、时时研看以求其中天地耳!”
张超听了和尚几句话心中不住的震颤,阎王侍者说过的那句话还印在他的脑海里,甚至当时侍者说话的语气他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是的!就是那句:“虽然宇宙不完全是阳界的那些聪明人以为的样子,但能量守恒依然适用于三界。”
没错!就是这几句话,虽然这几句话的语气和黑和尚说话时的意境不同。但都表明了三界内物理学定律是相互通用的。
韩世超并没有留给张超太多思考的时间,就在和尚刚说完一小会就开口说道:“没想到睿智勤勉如大师傅依然有解不开的难题!更别提我等凡夫俗子!”
“施主有所不知!别说肉体凡胎的和尚,就算是三界的至尊管理者!甚至是宇宙创始者,也就是你们说的盘古也有诸多左右为难的题目!”
作为古人的韩世超和孔文修一时没有听懂和尚说的话语,因为他们面前的和尚实在是太过独特。
但画面外的张超却再一次的被震撼,因为他结合到冥界以后了解到的宇宙知识明白这个黑和尚绝对不是一般僧人。更何况就在他说话的时间之前,那两个韩世超看不见的灵魂还说他是菩萨!
这时就见韩世超说道:“大师傅真的是佛法高深,不是我等浅薄之人能理解!不过正好弟子还有另一件不能理解的俗世想询问大师傅,万望大师傅能解答一二?”
“阿弥陀佛!施主上次相问无量峰,和尚无知并未解答!这次正好弥补善功!”
“曾有一位应该可以信赖的高人仆卦算出弟子前世行善,这一世当能中状元!可是现在看来仿佛如镜中花水中月,不知那位高人是想诓骗弟子以便阻止婚事?还是弟子时辰未到?”
火爆脾气的孔文修早已在旁边等的很不耐烦,等韩世超一说完他就急不可耐的说道:“这事不用劳烦师傅解答!我小时候就有道人告诉家父,说我命里有大富贵!现如今你也知道,寒窗苦读二十年几乎败光了家产!”
等他说完黑和尚亮了佛号说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脾性焦躁,遇事切忌三思而后行!应知仙庭根据前世因缘播下种子,至于开花结果需看风水脾性勤劳与否!”
然后又对着韩世超说道:“既然施主见问,和尚也没有什么隐瞒,佛家只知因果,不求仆算!正所谓前世为善,今世蒙荫!前世凶恶,今生买香予佛佛何奈!既然施主前世为善,今世理应福寿安康!但也需小心谨慎,趋恶从善!为今世也为来生!”
张超猛一听也没什么,仔细一想又想到确实很有道理!
当然韩世超也听懂了其中韵味,只听他双手合十行礼说道:“感谢大师傅答疑解惑!就算这次不中,弟子也应不遗不弃!为祖宗儿孙挣一个光荣!”
韩世超刚一说完黑和尚就说道:“阿弥陀佛!施主明白就好!”
而就在黑和尚说话的时间,他身后的那个笑嘻嘻对着苦瓜甲说道:“但愿这次没中,不然可能要多费一些周折!”
苦瓜甲却说道:“你就放心好了,即使中了菩萨也有办法完成使命!”
这两个灵魂一说一答,更加证实了黑和尚出现在这里,是有很强的目的。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个想法,才促使张超想尽快的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导致他抛弃香莲,犯下连续十世不得好死的罪过!
于是张超唱出了至今不知道是什么语言的口令:“欧骨尼!欧骨尼!古达矣!”
然后他看着乾坤如意镜里的画面依旧快速的闪过,当然也是看着曾经的自己和孔文修以极快的速度告别了黑和尚,参观了寺庙两侧的钟楼和鼓楼后,又在大雄宝殿里的佛祖金身前磕头烧香!
轮回七十一、落榜
虽然张超一开始很想好好的看一看老师口中的的繁宋,但是从快进的画面里看到的街道、商铺和民居,显得并不如记载和想象中的那么华丽!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大宋的繁荣富足与否,并不是他现在最想迫切深入了解的事情。
记录者知道他的心思,因为记录者也曾经抛下职责,去详细的追看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自己悲凉又幸福的身世!
也正因为此,记录者又跳过了张超面前乾坤如意镜里一闪而过的内容,直接来到了放榜日。
……
其实恰好也是在那一天张超恢复了正常的播放速度,画面里韩世超天刚亮就和孔文修还有另一个举人一起在厨房要了两个包子,早早的来到了贡院门前!
其实他们一出了鸿运客栈的大门就发现来晚了,因为贡院门口已经等了很多人。
结果就是孔文修一出大门就抱怨说道:“吴思淼!你看看!你看看!这都多少人了!”
那个叫吴思淼的年青举人长的白白胖胖,两撇短须如同用毛笔在嘴巴上画一个八字。
他听到了孔文修的抱怨后说道:“怨我!怨我!都怨我昨天和同乡多喝了几杯!不过也没什么,站前边和后边都不影响会试的排名!”
从道理上他说的没错,所以孔文修虽然有些不高兴也就没说什么。
他们三人很快的就来到了贡院门口的牌坊前,吴思淼看着前边的人嘟囔着说:“午时才贴榜,这人都来这么早干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张超也可以回答,他至今还清楚的记得高考后守在电脑前不停刷新页面的时刻。虽然他知道自己学习不好,但还是忍不住的幻想会有奇迹发生。
但是如果此刻真的就算有人问他答案,他也不会回答!因为还有一个问题萦绕在他的心头,阎王和侍者都说鬼差和神明都没有管理人界。可是看到了黑和尚和另外两个魂魄之后,他又忍不住的思索会不会是神明没有参与管理,而神明在人界的类似黑和尚那样的帮手在管理或者是影响了人界?
而就在他思索着这种可能性的时候,画面传出的孔文修的声音又打断了他的思路。
只听孔文修说道:“你以为都是你这样的富家公子,等开了恩科跑跑路子,照样能走上仕途!”
韩世超觉察到了他们这个小队伍里尴尬的气氛,于是问道:“思淼兄!昨天你喝多了也没有说清楚,和你一起喝酒的除了同乡还有一个什么人来着?”
“哦!昨天把回来的经过给忘了个干净!和谁一起喝酒倒是记得清楚!昨天下午和我那同乡一起,请一个在开封府衙门的功曹喝酒!一激动喝的多了些!”
虽然只过了这么一小会,孔文修已经不怎么生气了,却又不免有些酸溜溜的说道:“思淼排面就是大,前天和李公公喝酒,昨天又和开封府功曹喝酒!”
“都是经过家父的朋友引荐,几个月前就已经开始打点!”
张超看到这里很想再次的快进,可是他也从这些看似普通的对话里听出了一点韵味。所以他也就慢慢的看了下去!
他明白这些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里,透露了韩世超他们在等待即将公布的结果时的紧张心情!
张超看的出所以然,记录者当然也明白,所以记录者又跳过了部分内容,仅仅留下足以彰显小团队成员心情的内容!
接下来的记录是从一阵骚动开始的,几百上千名举人本来都在那里紧张又忐忑的等待着张贴皇榜。正等着,这些心情复杂的人们又都忽然看向一个方向。
因为贡院坐落在皇城的西边,所以人们都看向东方。
张超一开始并不知道骚动的原因,直到画面里出现了骑着高头大马的御林军。
只见御林军全身铠甲,手持长枪,腰间还挂着宝剑。显得威风八面军容不凡!跟在他们后边的是几个差役簇拥着的礼部官员,还有官员后边的差役们抬着的一个木箱子。
看到这里张超已经明白了骚动的原因,毫无疑问那个箱子里装的就是本次会试的名次。
等待发榜的举人们自觉的让开了道路,而那些手持武器的禁卫军则依次的站在通道里,守卫着对于举人们来说一件极其重要的东西。
事实上也确是如此,在箱子前进的过程中,张超看到举人们看着箱子的眼睛充满了希望和紧张。
其实张超的眼睛里也出现过这样的眼神,比高考还让他紧张的眼神!那是前往美国的考试,是的!他考砸了那场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考试!
随着画面的推进,张超看到了韩世超和另外两个朋友的眼睛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箱子,仿佛他们的注视能带来好的结果一样!
走到牌坊下的差役们慢慢的打开箱子,取出一大卷写满了名字的黄布。
张超知道这就是本次会试的名次了!差役们刚一铺贴妥当,前面的举人就开始小声议论。
而早上还有些焦急的孔文修,此时站的稍微有些靠后,看不见牌坊上的文字,反而显得很平静。
倒是前边的举人有些吵闹!前边越闹后边的人越有往前挤的冲动。也带着张超想要快进一点,好看一看前边吵些什么!
……
但就在这时,张超听到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无量天尊!道友这里还真是一方净土,外面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如果不是后边一句话,张超恐怕此时真的不想见到这个在某个时间段他最想见到的朋友。于是他暂停了乾坤如意镜后问道:“道长刚刚说外面怎么了?”
“道友肯定还不知道!现在冥界已经是混乱不堪!刚刚为了挤到这里,着实让贫道费了很多时间!”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张超想也没想就问道!
“贫道也不知道!反正整个宫殿已经没有几个鬼差管事,外面的甬道里各种各样的灵魂堆在一起!说实话如果说冥界是人间的地狱!此时的甬道和宫殿就是冥界中的地狱!”
“那咱们去看看!”韩世超已经被道人说的情况吸引,但他一说完就又扭头看了看已经暂停了的乾坤如意镜!
没想到道人却说道:“不不!我的道友!贫道建议道友就在这里待着,哪里都不要去!此时的甬道里已经挤满了灵魂,甚至整个甬道里相互穿插在一起的灵魂成千上万!本来可以轻松相互穿过的魂魄,因为实在是太多,已经变成了纠缠不清难以分离的灵魂堆积场!幸亏我还有一些法力,可以从那些树上跳跃而来!相信贫道,与外边相比道友这里可以说是仙界天堂!”
张超听了道人的讲述,首先想到的是早高峰的地铁,他还记得被推着走的感觉。
但是他不明白本来管理宫殿的鬼差怎么一下子没了踪影,他想起了阎王,想起了通判还有侍者。这些管理者难道都失去了管理权限,想到这里他问道:“阎王去哪里了?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多长时间?”
“无量天尊!贫道真的不知道!上次与道友分别后去彼岸森林找另一个老道友打发无聊,也不知在那里过了多长时间,发现森林里的很多灵魂都朝着宫殿的方向走去!道友不知,森林深处的灵魂平常大多都不怎么移动!贫道一打听才知道宫殿已经没了鬼差,贫道记挂着道友,急忙的攀爬石梯。而数量巨多的灵魂让本就拥挤的石梯变得更加的拥挤。要不是贫道的法术,会和那些可怜的灵魂一样被挤下石梯!”
“那就真的怪了,可是为什么忽然之间这么多的鬼差都不工作了呢?”说着他想到了在宫殿边缘检查的鹿角怪和被鹿角怪拒绝后跳入悬石瀑布的灵魂,也知道如果没了那些鹿角怪会有多少灵魂进入甬道。
“无量天尊!贫道在冥界六百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所以也想寻个清楚!于是在进入这个房间之前去找了通判阿乌达!没想到他那里各门洞开和甬道一样挤满了灵魂!”
“道长可有找过阎王,他说不定还在!”
“阎王贫道没有见过啊!再说此时恐怕时间也不对!”道人无奈的说道!
“也对!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阎王既使还在,肯定也忙的焦头烂额!”
说完这些他又继续说道:“就是道长,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无量天尊!贫道以为目前道友还在受到保护,既然如此道友就继续待在这里!贫道再去打探,有了结果再来告诉道友不迟!”
“好!如此有劳道长!”
……
道人走了以后,张超接着看到画面里一个官员大声说道:“切勿喧哗!切勿喧哗!请礼部刘大人唱名!”
他刚一说完,旁边的一个中年人上前对着手里的卷轴大声读道:“第一名赵子斌,第二名江羽林、第三名李子鱼...,第六名杨万年、第七名梅向儒...、六十五名何东瑞、六十六名杨林...!”
张超看着这个刘大人声若洪钟的念了上百个名字,就是没有韩世超等三人。这样的结果着实让他有些吃惊!当然让他吃惊的不是有着中气十足的刘大人,而是从榜单里得到的肯定!
唱名刚一结束,画面里就变成了新的罗刹场!有人欢呼雀跃!有人痛哭流涕!还有的人仿佛失去了魂魄,整个人瘫在哪里!
而韩世超却表现出震惊和绝望的神情,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原来都是真的!原来都是真的......!”
孔文修早已瘫坐在地上,这虽然不是他第一次落榜,却也是痛苦异常!只看的张超仅从看画面就可以判断出他的内心!因为他不停的念叨着:不考了!不能再考了!子孙不孝!不考了...!
倒是吴思淼好一点,只是傻傻的站着!愣愣的看着那些中了名次的举人意气风发的离开!或者那些没中的举人垂头丧气的离开!
而他身边的两个人,还在崩溃的边缘挣扎着!
张超看得出,虽然两人都是挣扎,曾经的自己却和孔文修却有些不同!孔文修是决定彻底的放弃,他的痛苦挣扎是因为前期投入了太多无法收回的努力!而韩世超却是因为信心的崩塌和对同族和家人的辜负!
过了很长时间,韩世超慢慢的回过神来,既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和孔文修说道:“看来孔兄所言非虚,仆卦演算确实抵不过白银黄金!”
孔文修还在他自己痛苦的思想里,猛不丁的听见了韩世超轻声说的那句含糊不清的话语,一时没有明白!于是他抬起头来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孔兄说的不错,仆算确实做不得数!再准的高人也抵不过黄金白银!”
孔文修仿佛被这一句话击中灵魂,整个人迅速的打起了精神!只见他再次确认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真的有舞弊?”
“舞弊!真的有舞弊!你怎么知道?”吴思淼考的不好,本来心里也不怎么难过!但他听到张超那样一说,也吃惊的问了起来!
“我说你们小点声!”韩世超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是这样,那天我检查试卷回来的晚了...!”
韩世超就把那天听到的内容原原本本的重复一遍,结果就把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孔文修,说的再一次的激动不已。
甚至就连对名次不那么看重的吴思淼也暴躁起来!与孔文修几乎同时说道:“告他娘的!既然有舞弊还给我装什么清高!”
孔文修说的却是:“我说怎么屡考不中,击鼓告他娘的!”
轮回七十二、告状
话说上一章记录者记录到孔文修和吴思淼都已经知道了科举舞弊的事情,让听到的两人怒不可遏!非要报官!
而画面外的张超虽然没有他们二人愤怒的心情,但他除了急切的想知道韩世超接下来的遭遇以外,却也记挂着冥界的事,很想知道冥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甚至有些后悔没有跟道人同行!
他虽然这样想,实际上此刻他并不敢离开这个黑暗的孤岛,因为他越是不确定外边发生了什么,就越是不敢离开这里!
好在画面里的三人持续的愤怒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只听孔文修说道:“思淼!你这几天认识的人里边有能帮上忙的吗?”
“禁军的官员肯定帮不上!翰林院的说不定和他们蛇鼠一窝!剩下的就只有宫里的李公公和开封府衙门的将功曹。”
“谁最好见?”
“每天下午李公公都会到思味斋喝汤吃包子!还是他最好找见!”
“世超兄弟你说呢?”
“我没意见!天下总会有说理的地方!”
他们三人确定了方向,回客栈牵了马直奔思味斋而去!
……
这一次张超倒是没有快进,但他心里又泛起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一千年前的自己既然已经落榜,是为了什么抛弃温柔貌美的香莲!莫非真如真君所说是为了什么公主!
可是他此时已经落榜,又是如何遇见公主的呢!
于是他就放下了冥界发生的未知事件,把注意力全部放在画面里!
……
只见画面里房屋一栋接着一个栋,商铺一间挨着一间。什么销售丝绸字画的店铺和一个个的酒庄银铺等等是应有尽有!
再往前走,在宽阔的交叉路口有唱的有说的,加上那些耍武的,卖艺的是一团团一圈圈围的是水泄不通!
而韩世超三人哪有心情看上一眼,急匆匆慌忙忙的骑着马,穿过那些摩肩接踵的人群来到了一个宽约十数米的汤饭铺子前!
张超看到二楼上挂的匾额知道了这就是目的地,只见匾额上写的正是“思味斋”三个大字!
敞开的饭铺里光忙活到脚不沾地的厨房就占了一半的地方,而坐满了食客的两排餐桌上,吃的是一个热火朝天。
张超看到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饭店都当真是生意火爆兴隆!
三人栓好了马直奔饭铺而入,跑堂的伙计一看老主顾来了,赶紧过来招呼道:“老客您来了!不巧楼下满了,辛苦移步二楼!”
可以看出吴思淼对这里很是熟悉,领着韩世超和孔文修也不停留,直奔楼梯而去。
画面随着三人的脚步来到了二楼,只见楼上与楼下不同,只有稀稀疏疏几个人隔三差五的坐在那里。
而靠近大街的餐桌上,一个老年人坐在那里,面带笑容的逗着面前笼子里的鹦鹉。
只见那个老人体态稍胖,白净的面容明显比灰白的头发显得年轻。正在满脸堆笑着教鹦鹉说:“叫爷爷!乖、叫爷爷!”
那只色彩艳丽的鹦鹉果真叫了几声爷爷,让老人高兴的拍桌子大笑。
三人站在旁边心急如焚却也不敢打扰老人的兴致,等到老人过了一会把面前的鹦鹉递给了身后的仆人,才一同行礼说道:“见过李公公!”
“哦!杂家说是谁!原来是杭州的吴公子!这光景到这里有事么?宫里定的丝缎可不敢误了时辰!这眼瞅着天气是越来越热,宫里的娘娘,可都等着添衣裳哩!”
他们三个着急上火,李公公却是慢条斯理。吴思淼一等他说完,就赶紧说道:“不!公公您老人家误会了!我们是为了另一件事而来!”
“那就好!说来听听!”
“是这样,正好今天放榜,榜上无名本无可厚非!可是却有人提前买好了名次,我们觉得这事必须应该让皇上知道!也必须给天下学子讨个公道!”
“啧!啧!啧!杂家就说,这为国取才!必须严格公正!只有这样得了士才能让圣上江山永固!可是这帮蛀虫只为自己取利,而不顾陛下之圣名!唉!可叹啊!可恨!”
孔文修一看有门,就急不可耐的说道:“李公公您老人家说的很有道理!我来自圣人之乡,他们这样做既违背圣上的公平取材的圣名,又违背了圣人之道!那么您老人家能否把我们的上表送入皇上案几?还天下读书人一个公道!”
胖太监听的是聚精会神,听后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说道:“本公公倒是想为民除害!奈何职权在后宫采办,你们是不知道前朝的那帮大臣,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后宫,唯恐着后宫干政!杂家要是管了这事轻则娘娘责罚,往重了说是要掉脑袋的罪过!不过呢!既然你们找到了杂家,杂家就给你们指条明路!大理寺有没有熟人?他们就管这事!”
三人迅速的交换了一下眼神,心想我们要是有关系还用找您老人家!但也感觉到老人说的在理!于是也就有什么说什么道:“大理寺是真不知道门路!”
“哦!那就只有去开封府敲鼓了!也正好现在的开封府尹监管着吏部侍郎!”
这一下三人来了精神,因为就在昨天吴思淼还见着开封府功曹!于是他们行礼说道:“谢过李公公!我们这就去敲鼓!”
“慢着!慢着!不急!杂家看你们还没吃饭吧!来把这盘羊肉馅的包子吃了!要说这整个东京城,也就这家清真餐馆的羊肉最为鲜美!”
他这一说还真提醒了三人,其实他们从早上到现在每人也就吃了两个包子!于是三人再次行了大礼,拿了包子下楼去了!
随着三人来到了楼下,张超才注意到这家叫思味斋的汤包馆真的是清真餐馆,那满屏的绿色让张超记起了阎王说过的话。
……
对了!阎王!
张超忽然之间想起了阎王,也想起了冥界的混乱,心想阎王还在管理冥界吗?道人去了那么长的时间怎么还没有回来?张超想起了这些急得转圈。
但他实在是不敢离开这个地方,他不怕过一会再接着观看!只怕阎王不在,他一离开就再也没机会知道一千年前的自己是为了什么抛弃了本来应该拥有的幸福!
他正想着,就被一阵猛烈的鼓声惊醒,原来画面里的三个人已经到了开封府衙!
轮回七十三、公正的府尹大人
虽然张超忽略了一部分过程,但记录者却记录了那些内容,而且是至关重要的内容!
他们三人出了思味斋,顺着大街朝着府衙的方向走去。因为他们知道府衙的方向,所以轻车熟路,很快的就穿过两条大街来到了府衙门外。
但是在他们三人看不到的地方,相国寺的那两个魂魄却在府衙门口等着他们。
韩世超勒住马看着高大的衙门说道:“思淼兄!我感觉还是先见一见功曹比较好!”
笑嘻嘻却笑着说:“嘻嘻!空灵菩萨果真了得,这三个活人果然来到了这里!”
苦瓜甲却答道:“那是当然,要不然何以被称为空灵菩萨!”
吴思淼看向孔文修,他当然也没有意见!
吴思淼就到门房问道:“劳烦两位公差,谁帮忙向姜功曹通报一声,杭州绸庄吴思淼求见!”
门房里一老一少两个公差正在写字,其中那个年青的抬头看了看吴思淼说道:“姜功曹!他今天早上让儿子来衙里告了假,说是昨天喝酒喝多了,头疼起不了床!你去他家里找他吧!”
吴思淼面对这个意想不到的状况,只在心里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结果转身以后才想起来要说声感谢。
于是他又转回去说了声:“感谢!”而那两个公差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写字!
吴思淼没有办法,只好回去向二人说了这个情况!韩世超还没有说话,就听见急脾气的孔文修坚定的说道:“既然这样,看来是上天让我们敲鼓!”
接下来就是刚刚把张超的注意力拉回来的鼓声,张超没有想到一个读书人会把鼓敲得那么响亮。心想就是自己也不过如此吧!
门房里的两个公差听到了鼓声赶紧跑了出来,看来即使是他们也很少听到这样的鼓声!
只见年老的门房皱着眉头说道:“别敲了,鼓都让你捶烂了!”
孔文修倒是听到了老公差的喊叫声,于是他停止敲打,提着鼓锤转身看着两个门房。
说实话他们三人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当然了老公差也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只见他问道:“诉状带了吗?”
韩世超正想着怎么解决诉状的问题,就听见孔文修说道:“读书人进衙门,只要有纸笔就不差诉状!”
两个公差相互对望一眼,然后说道:“好吧!看在姜功曹的面子上,来吧!我们有纸笔!”
公差说着把三人让到了门房内,自己走到了角落里掂起茶炉上的陶壶,给自己到了一杯正在冒着热气的茶水。
孔文修就走到了老公差刚刚写字的桌子旁写诉状,只见他在诉状上写道:“生自幼读圣贤,十数年寒窗!日日怀书袖藏从不尝离卷,尚读书以致废寝忘食。只为以领百姓报效明君朝堂,然则!搜肠刮肚经书文章,终不敌白银钱粮!可叹可恨!况且天下读书人亦是如此下场!可惜可叹!乡下老农亦知公平公正之重要,何况熟读圣言书知历史之人呼!今生抖胆上书以烦青天老爷彻查科举舞弊,还天下读书人以公道!净考场以风气!若天下人知悉,定会焚香颂声以拜谢大人也!”
写完投笔,韩世超急忙说道:“孔兄一气呵成,龙飞凤舞,当真是好!”
吴思淼直说:“孔兄好文采,直述我辈胸臆!”
就连笑嘻嘻也说道:“不错!不错!他们这里的读书人文章写的就是好!”
另一个灵魂却说道:“那又有什么用,草木一秋,人活一世!到头来还不是一缕魂魄一杯土!”
“唉呀!苦瓜脸!不要什么时候都这么悲观!来像我一样开心点!嘻嘻!”
笑嘻嘻一边说着笑着!一边给苦瓜甲做着鬼脸!却不防苦瓜甲一脚踢过来,从他捂着双脸的手臂上穿过!
笑嘻嘻躲避来不及,也没那必要,就接着说道:“你看你!真该让空灵菩萨再给你讲讲经义!”
他们两个说着闹着,看不见他们的老公差却说:“这天可是不早了,大人已经审了半天案了。如果大人进了后堂,诉状今天可就交不上去了!”
韩世超和另两人赶紧说:“谢先生指点!”
这一下三人不敢怠慢!急忙有年青公差领着进了大堂!
这时大堂正在审理一桩案件,三人和身后的两个魂魄站立在角落不敢吭声!眼看着堂下跪着的两个男人一时也分不清谁是原告,谁是被告。
好在年青公差早已把诉状交给了师爷!
而画面外的张超虽然在电视上见过了很多类似这样古代审案的画面,但是像这样真实发生的审案现场,除了他自己初到冥界时的那次,还是第一次见!
于是他仔细的看着画面,只见端坐在官位上的府尹大人头戴着端正的官帽,身穿着崭新的官服,就连嘴唇上的八字胡须也梳洗的整整齐齐。
这些都透露着这个官员一丝不苟的风格!只见他忽然圆睁双眼大声问道:“被告罗川,你可知罪?”
堂下那个被府尹问话的中年人脑袋抵住地砖唉声说道:“大人哪!小人已然白发,如今死了儿子儿媳更是心如刀绞,痛不欲生!不成想竟还被人诬告!请大人明查!还小人清白!”
“原告冯俞飞可有话说?”
另一个中年人必是原告无疑,只见他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被告!才又不紧不慢说道:“启禀大人!小人亡姐临死之前嘱托小人一定照看好外甥,小人分内之事自不敢懈怠!好在我那外甥自小懂事,勤奋好学也没让我操上什么心。加上去年夏天娶了妻子,我还专门到坟上告慰亡姐以让她安息!没想到他新婚不久,竟到小人家里说要出西夏采购!当时小人并未多想也就让他去了,谁能想到他年前回来时就投井自尽。小人百思不得其解,暗暗调查才终于明了!原来是因为这厮,看上了我外甥那如花似玉的妻子!等他回来时发现妻子已有身孕!想必一定是我那可怜的外甥不堪受辱,又无可奈何才...才自寻短见!呜呜呜…!”
原告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然后他又对着府尹磕头如捣蒜哀求着再次说道:“大人一项明察秋毫,秉公断案!随便一查便知小人句句属实!望大人还亡灵公道!好让小人不必带走愧疚去见姐姐!”
“你胡说八道!我儿子是因为这次采购的货物有问题,一时想不开跳了井!儿媳与他相爱也随他而去!大人不要相信他喷人的血口!我妻子就是被他气死的,他捏造事实就是因为我与丈人家生意相同,却又好过他们家!如今丈人已死,他这是要治我与死地!怕是因为要独吞京城的香料生意,却不知大人慧眼如炬,定能识破他诡诈的计量!”
“原告冯俞飞!你可有证据?”
“回大人!一开始小人只是怀疑有问题,但没有证据!直到小人在外甥和他妻子的葬礼上没有见到他妻子的娘家人。小人越想越觉得有问题,就接连去了几次外甥妻子的娘家!起初他们是嫌丑不肯说,后来终于和盘托出,并说还收了他白银五百两。”
原告说着用手指着身边的被告,即使是画面外的张超也听出来被告有问题!
结果就是被告还想狡辩,就听见府尹再次问道:“娘家人何在?”
话音刚落就看见本来匍匐在地的被告,忽的一下直起身说道:“大人!昨天我托人向您陈述案情...!”
他还没说完府尹就从桌子上拿起一张银票扔在了地上,并且打断他说道:“这就是你送进来的两千两,想我清廉为官二十载。岂会为你区区两千两白银而败坏了名声!”
韩世超与另两个人对视一眼,他们三人都觉得来对了地方。如此公正的府尹兼吏部侍郎,定能为他们主持公道!
这时从门口走进来一个被十几岁男孩搀扶的男人。
张超看了一眼发现这个人也就是四五十岁的模样,却拄拐还要人搀扶,肯定是因为疾病。
只见二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年长的那个人也不等府尹相问就自己颤声说道:“启禀大...大人!草民牛德才,草民是他的父亲!哦!不对是他儿媳的父亲!小女嫁过去才一十六岁,是迫于淫威不得不从!是不得不从啊大人!”
张超看着这个牛德才虽然说话语无伦次,但也足以证明了被告有罪。事实也正是如此,本来还理直气壮的罗川此时已经卸下本来支撑他的一切,瘫坐在那个地方!
但高高在上的府尹大人还没放过他,继续问道:“被告罗川,你可知罪?”
这时候的被告仿佛只剩下被抽去灵魂的躯壳,有气无力的答道:“小民有罪!小民有罪!但小民所犯之罪事出有因!”
他说着说着忽然提高音量接着说道:“小民独子十岁那年!在他舅舅家玩时,被他舅舅一脚踢伤。至此落下不举的病根,本来想着娶一房漂亮媳妇,伤病也许会好。但他婚后告诉我依然如故!这件事知情者不多,我就想着替他生下子女,将来也好养老!没想到他性烈如火,直接投了井!大人不知,我本是他家学徒,婚后独立。苦心经营十余载,买卖早已超过丈人家。谁知道被他舅舅记恨,两家本来早已势同水火!什么亡姐托孤都是假的,我是该死,但他调查我儿死因只是为了独吞京城的香料生意罢了!大人明鉴啊!”
府尹听他所说之后,对着原告问道:“原告冯俞飞!可是却有其事?”
原告立刻伏在地上回答说道:“大人!小人不敢撒谎!两家有矛盾却是真的,亡姐托孤也是不假!旧病也是我踢的,当时他调皮打了比他小的表弟。我去踢他的屁股,结果他一弯腰就踢在了裆里...!”
原告还没有说完,被告就抢着说道:“你胡说!六年前我妻子从生病到下葬你一面未露,何时托孤!”
原告听他质问,立刻辩解说道:“那是在那之前,姐姐初病还不严重之时...!”
他正说着,府尹大人一拍惊堂木打断他说道:“还敢狡辩!你作为原告初心正不正,还不从实招来!”
“大人!我也有罪!但他逼死外甥却也是实情!”
“一案归一案,他破坏人伦违纪纲常,自当重罚!你藐视公堂,借公权打击同行之罪是认还是不认!”
原告没有想到被告倒打一耙,自己也成罪犯了!于是他也变成了斗败的公鸡!头一歪倒在那里!
虽然他没有开口回答,但从他的表现来看,等于已经认罪!所以大人再拍惊堂木,宣判说道:“被告罗川!破坏人伦纲常,导致儿子与儿媳双双惨死!判牢狱二十年!原告冯俞飞!你所告之事虽然是真,但你藐视公堂,做假证之言,行打击对手之事!判你牢狱两年!你们二人服也不服?”
被告是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所以立刻说道:“小民服判!”
但原告没有想到,自己告赢了,却也要坐牢!于是他说道:“不告了!大人我不告了!我要撤诉!”
“公堂可是你说告就告,说撤就撤!来人,强制画押,押入大牢!”
轮回七十四、自投罗网
张超看着画面里的原告和被告不管认与不认,很快的都被衙役带走!
韩世超等三人眼看着就要轮到自己,再加上大人秉公执法,他们还真有些激动。都心想今天到这里来敲鼓真是来对了!
但他们激动的心还没有维持多久,就听见府尹说:“可还有案件!”
府尹大人这么一问,就看见师爷站起来禀道:“回大人!这还有一桩!”
“呈上来!”
师爷就急忙把诉状放在了案桌上!两旁的衙役口里喊威武,并把手里的杀威棒在地上碰撞出了砰砰的声响!
到这时候韩世超等三人知道该是上前的时候了,好在三人虽然没有打官司的经历,却都读了很多书籍。并且都知道过了乡试的读书人见官不用下跪,这也让没看诉状的府尹大人很是诧异!
伴着这个诧异,大人拿起诉状仔细的看了起来,也可能是坐久了,乏累了!让他站了起来一边走动一边擦汗,当然在场的所有人并不知道三月温度适宜的天气,府尹大人为何频频擦汗!
过了一会府尹大人回到了座位上,整理了一下官帽和官服才问道:“诉状上边所说是否却有其事?”
孔文修早已等的不耐烦,抢先回答说:“千真万确!”
“愿闻其详?”府尹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是累坏了那样斜靠着椅背,用眼远远的瞄着桌上的诉状。
这次孔文修不再和韩世超抢着回答了,韩世超想了一下说道:“启禀府尹大人!就让学生韩世超,给您描述事情的经过!就在会试结束那天,我就待在鸿运客栈那个名叫高中魁首的雅间......!”
府尹听完沉默了一会说道:“事情却有蹊跷!如果真如你所说,不知将有多少人头落地!兹事体大,切不可走漏了风声,让歹人有了防备!你们将此事可有给别人提及?”
“除了宫内的李公公并未与人提及!”吴思淼回答说道!
他刚进来时还有些紧张,此时看到府尹大人并不像是坏官,不安的心情已经变得平静!
“嗯!那就好!你们三人可是知罪了!”声音虽然不大却把三个读书人问懵了!
韩世超还没反应过来,孔文修又急不可耐的说道:“大人是不是问错了?”
他话音刚落,府尹大人就提高声音再次问道:“你们自称熟读孔孟,却干出如此胆大妄为颠倒黑白之事!还不从实招来!可是知罪?”
这一下三人以为,肯定是某句话说错了。急忙补充说道:“恳求府尹大人彻查此事,要不然事情绝对不会如此这般!”
“一派胡言!仅凭道听途说就敢诬蔑朝廷栋梁,实在是胆大妄为!左右!拉到院子每人五十大板,好教他们知道做人要有法度!”
话音未落孔文修就破口大骂,而韩世超则哀求道:“大人不可啊!大人学生句句属实!请求大人调查求证!自可证明我等清白!”
但他说这几句话时,两条臂膀早已被衙役捉住,任由他不论怎么挣扎也是挣不脱!
心情刚刚获得平复的吴思淼一被抓住就吓破了胆,莫名其妙的喊了一句:“大人饶命,我认得很多大官!姜功曹可以作证!”
“顽固不化!心比石坚!每人重打八十大板!”
喊出这个命令之时,府尹大人仿佛是变了一个人,充满了激情与决绝!
而那些得到命令的衙役们如同得到指示的猎犬一样,死死的掐住了他们的猎物,连拖带拉的把三人拉到了院子里往地上一掼!
韩世超已经知道自己告错了地方,打错了官司!心想可能再也见不到那可爱的小脸,美丽的容颜和温暖慈爱!
另两个人一着地,一骨碌爬起来就想逃跑!两边的衙役也不吭声朝着两人的小腿一板子打上去,随着惨叫,二人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就噗通一声摔到在地!
画面外的张超看明白了怎么回事,也看到了自从衙役抓住韩世超以后,那两个魂魄就一直紧紧的跟着他们。
就在第一个木板打在韩世超屁股上之前,苦瓜甲的黑手指已经指向了木板。并与木板一起落在了韩世超的屁股上,所以与打在孔文修和吴思淼身上的板子不同,落在韩世超身上的要轻很多。
虽然这样的疼痛足以让韩世超发出大声的惨叫,但张超可以看出来打木板的衙役也用出了所有的力道。
再看孔文修和吴思淼两人的后背和屁股早已血肉模糊,衣服也已经与皮肉混在一起。声音也从一开始的哀求和谩骂变成了低声的呻吟,而韩世超却因为有了两个魂魄的帮助,伤要轻上很多!
但是这个情况却让两个打板子的衙役很是疑惑,他们明明用了很大的力气,打在韩世超的身上却感觉如同打在了棉花上。而且刚打了十几下,板子下的这个看似身体很结实的年青人却像是死了一样一吭不吭!
其中一个人扔下杀威棒弯腰伸手往韩世超鼻子下一探,发现没有一丝气息。
只见他先是“嘿嘿!”冷笑了两声说道:“这个挨千刀的,才刚打了几下就死翘翘了!”
他这一说监刑的官员也走过来看了看,旁边正劈了啪啦打的兴起的几个衙役也停止了动作。纷纷说道:“这人心里肯定有鬼!要不然为何这么着急去见阎王!”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哈哈哈!”
张超看到他们的言语表情仿佛是刚刚殴打的不是人,而是几个供他们取乐的玩物!
好在张超知道韩世超根本没死,因为就在他看到衙役发现韩世超不吭声之前,那个总是笑嘻嘻的魂魄在韩世超的头上点了一下。
而就是那一点,把韩世超已经喊出口的那句撕心裂肺的喊叫生生的变成了半句!也正是这半句奇怪的呻吟引起了衙役的注意,才发现他已经没了呼吸!
另两个人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动手的衙役们也累的不轻!等到监刑的官员确定了韩世超的死亡之后,他们就问道:“杨头这两个?”
他说着还朝躺在地上的两人努了努嘴,张超还没看明白什么意思,就看见杨头用不易察觉的幅度点了点头!
……
轻如鸿毛的张超在他点头的瞬间明白了,并不高大,甚至可以说有些矮小的杨头,那已经开始变秃的脑袋轻点一下意为着什么!
所以一声惊呼发自张超的口中也就再正常不过了,也是在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小学校友黄子铭!
黄子铭的爷爷是市长,爸爸是高官,如果他不是因为坏事做绝,毫无疑问也会成为主政一方的封疆大吏。顺着这个思路他明白了如果府尹没有参与科举舞弊,那么他的子侄一定参加了这次的科举考试!
……
画面并没有让张超思考太长时间,因为衙役已经拿回来两个厚厚的棉垫,并包住了吴思淼和孔文修的脑袋!
另两个还拿着杀威棒的衙役扬起手中要命的杀威棒,重重的打在包住脑袋的棉垫上。
两声沉闷的声音从画面里传了出来,张超已经知道两个寒窗苦读,娘生爹养的读书人已经失去了性命!
看到这一幕张超忽然想起来,如果一千年前的自己不是假死,也将是一个不错的事情!可是他实在是想不出都这个状态了还怎么违背誓言。
果然就在张超想像自己会怎么违背誓言的时候,孔文修和吴思淼的魂魄已经离开了身体。吴思淼忽的一下坐了起来发了一会楞。
孔文修则大喊大叫:“狗官!恶吏!我们做错什么了,为何要杀我?”
楞了一会的吴思淼又躺下了,哭着说道:“我不想死,刚买了妾还没有享用!我不想死,我不做官了!我不想死!”
他们两个不停的喊叫着,在场的人们听不到。旁边两个听到的魂魄冷冷看着他们!
张超看到亮光一闪,院子里已经多了两个牛头怪和两个灵簿宫仙。扔了套索正好套在孔文修和吴思淼的脖子上!也不由他们说不要,等宫仙改了灵簿套了就走。
杨头这个时候已经确认了三个人的死亡,回到大堂向府尹报告他们的死讯。
不一会杨头就出来再次命令道:“传府尹大人令!虽然三人恶贯满盈!毕竟也是父母生养!着派数名公差寻一个僻静地方好生安葬!”
这个杨头传完了命令,又对着差役说道:“今天都辛苦辛苦,必须完成大人的命令!务必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不要啊!头!我还约了老秦喝酒!”张超记得,就是他打向吴思淼后脑勺那致命的一击!
“改天再约!今天算加班!一会去账房领赏钱!”
杨头这句话一说,有的说:“那好吧!”
还有的问:“还有赏钱!赏多少钱?”
“五两,每人五两!另外加班的事由不要乱说!赏钱是为了庆祝公子会试拿了第三名!”
“好好!祝贺公子高中!”
张超看到衙役们一片欢呼,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杨头等欢呼声一降下来就再次说道:“天也不早了,先吃晚饭!吃完了饭好有力气干活!”
“哎呀!这让杨头一说还真饿了!”
“还真是!走吧!吃饭去!”
衙役们纷纷离去,只留下了两具尸体和一个假死的韩世超,还有两个除了张超谁也看不到的魂魄!
只听那个笑嘻嘻的魂魄说道:“人啊!都一样!”
轮回七十五、捉弄人的笑嘻嘻和苦瓜甲
张超以前每到索然无味时,总是会快进。此时他却按耐住想要快进的冲动!看着画面里仿佛是静止一般的安静!要不是天空越来越暗!他一定会怀疑是乾坤如意镜停止了工作!
也恰巧画面一暗下来,张超附近的植物魂魄就显得越来越明亮,张超发现此时的植物魂魄比以前密集很多。近在眼前的就有桔树、沙棘、胡杨、玫瑰,还有小麦、青草还有水稻!
等一等!小麦为什么会和水稻一起死亡!阳界发生了什么!
他正在思考是什么原因,不一会就吸入了好几个植物。眼看着画面里的活人吃饭还没有回来,心想着自从到了冥界就一直吸食植物魂魄,淡然无味经常让他不自主的怀念起在金妖的气泡里尝过的味道!
是的!活着时很简单很容易就能获得的美味此刻却只能回想!
好在画面里魂魄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要不然他的思想说不定会再跳到另外一件事情上。
只听那个笑嘻嘻的魂魄说道:“哎呀呀!苦瓜甲,你说空灵菩萨怎么知道这小子需要保护?”
苦瓜甲说道:“如果菩萨不知道!为何能成为菩萨!”
“嘿嘿嘿!苦瓜甲呀苦瓜甲你总是这么正确!你说,咱们这趟差事办好了,菩萨会不会再传授一些法术!”
“不会!”
“你怎么知道?”
“咱们没被牛头抓走,就是因为要办这趟差!办完了,等着咱们的就只有冥界!”
“唉!恐怕你还是正确,早知道就不和你拼命了...!唉!要是能一直留在菩萨身边就好了!”这句话一说,一项笑嘻嘻的脸瞬间就耷拉了下来,不过也就只耷拉一瞬间就又充满了笑意!
这两个魂魄正说着,出去吃饭的衙役们就都举着灯笼回来了。
刚吃过饭回来的衙役们并不着急,而是去牵马的牵马,赶车的赶车。等准备停当了才有几个衙役把“尸体”抬上牛车!
其中一个抬着吴思淼的瘦衙役说道:“唉!我说老孟!你这杀威棒用的可真是精准!”
“别瞎说!不是我打的好,是府尹大人早看出来这几个小子心里有鬼!刚打几下就自个寻了阎王去了!”
两人说着话就把吴思淼抬起来扔在了韩世超的身上。只看的张超心里只想,但愿不幸遇难的两人下辈子会飞黄腾达!
很快的,三个人都装上了牛车,并盖上了破布!一个年龄稍微有些大的衙役双手合十作揖说道:“好了三位!就要上路了!要记得冤有头债有主,切不可认错了人!”
其他的衙役一看,也纷纷有样学样说道:“对对!老孙头说的对!我等只不过混碗饭吃!切莫认错了人!”
说完就骑马的骑马,赶车的也坐上了车辕,几个领头的衙役已经打马走向了门口!
站在旁边的笑嘻嘻对着苦瓜甲说道:“苦瓜甲!咱们捉弄捉弄他们吧!”
苦瓜甲也不说话,三两步窜到了牛头前用双手抓住了牛角,拉开了架势准备给公牛角角力!
张超看着很是奇特,没想到苦瓜甲轻如鸿毛的灵魂也能这么厉害!
赶车的衙役甩出响鞭,吆喝一声:“驾!”
黑夜里鞭声清脆,吆喝声响亮!人们都以为公牛会按照衙役的命令向前走,没想到一项听话的公牛这次竟然不为所动!赶车人那肯干休,甩动鞭子一下抽在了牛屁股上,同时又吆喝了两声:“驾!驾!”
这一鞭子抽上去,只抽的公牛屁股痛的一阵抖动!但是抖完屁股的公牛依然站立着一动不动!
领头的差役调转马头问了一句:“老马!怎么了?”
驾车的老马回道:“不知道!今天这牛怎么了!”
说着就又扬起了鞭子,准备再次抽打这头不识号的老牛!
但他扬起老高的鞭子并没有落下,因为他想起了什么!只见他与四周的衙役们对望了一眼,扑通一声跳下牛车。
而四周骑在马上的衙役们也想到了老马想到的事情,几乎和老马一样,一前一后也都下了马!也几乎都是前后脚齐刷刷的跪在牛车的周围又是磕头又是作揖!
祈祷着说道:“三位大才,不要怪我等!我们也都是为了混口饭吃!要怪就怪你们告错了衙门!到了这里既使我们不动手其他人也会动手!”
人们一边祈祷着一边磕头,只看的笑嘻嘻哈哈大笑并且笑着说道:“妙呀!妙呀!做人有做人的好处!做鬼也有做鬼的欢乐!哈哈哈!”
他的笑声回荡在张超所在的整个空间,就连一项苦哀哀的苦瓜甲也漏出了两排白牙!
不过苦瓜甲的欢喜是那么的短暂,只那么一下就绷住嘴翻身跳上了牛背。而还没笑够的笑嘻嘻一边笑着,一边飞身也上了牛车!
正在牛车周围磕头作揖的差役们发现公牛抬起前蹄,吧嗒吧嗒的走了!以为是自己的磕头祈祷感动了三人的鬼魂,也赶紧跳上马背跟着牛车走出了衙门大院!
虽然太阳早已经下山,但挂在天空的月亮依旧把银光撒在了充满了贪婪和欲望的大地上!再加上赶夜路的人们都挑着灯笼,所以张超看着画面并不黑暗!
公牛在苦瓜甲的指挥下慢慢的朝着西城门走着,偶尔遇见的行人或更夫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这群衙役。甚至巡逻的兵士也打趣的说道:“几位兄弟!黑了半夜的是要到哪里去?”
差役们只好回答说:“公务!公务!”
好在兵士们并未追问,而是很识相的走开!
差役们一边心里不住的打鼓,一边跟着公牛慢慢的走着!而公牛仿佛知道要往哪里去一样拉着牛车穿过白天热闹了一天,此时却很安静的的街道!不一会就穿过了城门,来到了城外!
在城内还好,一出西城门是越走越荒凉!衙役们心里也是越来越炸毛!
特别是打出最后两棍之一的老孟,本来骑马走在前边的他,磨磨唧唧的走在了后边。月夜小风伴着虫叫蛙鸣,还有远处一声接着一声的狗叫吹到他的脸上、耳朵里!让他越走越是心颤!但他为了维持自己一贯的脸面,勉强吧嗒吧嗒的跟在后边!
忽然牛车右边轱辘碾到了一块石头跳了一下,发出噗通一声响!只吓得老孟掉转马头,大喊一声:“娘啊!赏钱咱不要了!”
一溜烟朝着西门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