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嫁妆
晚上白大富回来后,韩氏告诉了他白老爹和余氏进城的事,并要求白杏必须等到白小金成亲之后才能成亲,白大富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在白杏定亲礼上白大富说的那句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韩氏也没指望白大富能够劝服白老爹和余氏,她只是想让一个人帮忙背背心中的难受而已,而白大富无疑是最合适的那个人。
白大富晚饭过后去了白大贵家,爹娘进城了,他这个做儿子的不能连一面都不见,怎么说也得去问候一声。
等到白大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亥初了,韩氏还没有睡,等开了院门,夫妻二人进了屋,立刻问道:“爹娘怎么说?”也不知是问的什么事怎么说,但是白大富明白。
“下午的时候,二哥二嫂就安排爹娘见到了吴家那后生,看爹娘的神色应该很满意,等明天和吴家长辈见了面,再商讨商讨,可能就找个日子定下来了。”
“阿弥陀佛,谢天谢地!”韩氏双手合起拜了个佛,现在韩氏最希望的就是白小金的亲事一帆风顺,尽快的定下然后成亲,八月之前全部忙完,这样的话,白老爹和余氏就不会死揪着白杏的亲事不放了。
看着妻子担忧的神色,白大富轻轻的道:“三娘,委屈你了。”谁像他们夫妻一样,女儿的亲事都定了,还会被要求改期的。
韩氏笑了一下,淡淡的道:“这不怪你,谁让你遇到了这样一对爹娘,我遇到了一对这样的公婆,这是我俩的运气不好。”
说到这里,韩氏叹了口气,面单忧色的道:“俩个闺女未来的婆婆恐怕都不是好相与的,阿梨还好些,虽然婆婆看起来也是难相处的,但是看守云对她还是很有心的。且守云自己看起来也是个主意正的,不是耳根子软的人,有夫君护着,况且阿梨自己是个聪明的。即使以后婆婆想为难,日子也不难过。你看连阿梨曾经和傻子有过亲事的事都被守云轻描淡写的解决了,以后再有什么事我也没那么担心了。
而阿杏就不同了,别看她平日大大咧咧的,但是其实胆子很小。连一些稍微大的店铺,富裕的人家都不敢进去,只是个纸老虎罢了,三起的心思也不知道在哪里,你知道吗,今日是三起带着爹娘过来的,等娘闹起来的时候,他的表情就很不对,我那时被闹蒙了,也忘了让他回去。等阿梨回来的时候让他回去的时候,他跑的比兔子还快,生怕麻烦找上他一样,你说,这样的相公以后会对阿杏好吗,我们家若有事的话,他会管吗?”
余氏闹的时候,韩氏虽然紧张,但最基本的判断并没有丢掉,看到张三起慌不择路连和她都没有辞别就跑了出去。那时她的心情就有些沉,再加上今天本来遇到的事,她心事满满的,现在一股脑的告诉了白大富。
白大富看着窗外的月色。叹了口气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路是阿杏自己选的,我们家的事也不能指望女婿来管,女婿毕竟是别人家的,再说这还没成亲呢,你让人家怎么管。”
韩氏解释道:“我不是让三起管。我只是看不惯他那怕惹麻烦的模样。”
“我知道,只是我们不能因为这件事就不让阿杏嫁了吧。”白大富一语中的,韩氏被问住了,长长的时间后才吁了口气。
第三天的时候,白老爹和余氏带着白小金过来了,他们一到的时候,白梨就被白杏喊回了家。
“我和你们爹商量过了,那吴秀才不错,不仅是秀才,人长得也精神,而且那吴家还是郑大户家的亲戚,家中也有不少的家资,尚能配的起我们小金,比那个徐捕头是个武夫好多了。”
说着,还瞟了白梨一眼,颇为不屑,白梨就像没看到一样,仍然端坐着,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可谓是装淡定的能手。
“人家看上我们小金完全是看小金长得好,人又端庄有礼,厨艺女红样样拿的出手,只是既然人家的条件那么好,我们家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寒酸了,这样吧,我和你爹商量过了,你和大贵一人出一百两银子作为小金的嫁妆,你三第在村里也挣不到银子,就出二十两把,毕竟我们老两口还要他们照顾。老大,你说怎么样?”
“娘,一百两太少了,我可是嫁给秀才做娘子,怎么说也得有五百两的嫁妆吧,就二百多两会让人看不起的。”白大富还没有回答,白小金已经开始叫屈了。
白梨简直懒得理这些奇葩了,白大富韩氏白杏则惊得不知怎么回答了。
“老大,你倒是说话呀,到底你出不出这个银子?”余氏不耐烦的问道,又对白小金道:“小金乖,家里爹娘还为你存了些银子,在加上还有几亩地,还有以后吴家来的聘礼我们也都给你带过去,即使不够五百两,也相差不远了。”
余氏在心中算着,吴家的聘礼怎么的也得有二三百两吧。
白大富直冒冷汗,镇定了一下,才道:“娘,这……这也太多了吧,我们家还有阿杏阿梨要成亲,怎么也得出嫁妆,儿子……儿子实在拿不出一百两,能不能少些。”
自从买了宅子,添了宅子里的家具装饰用品之后,加上白梨的工钱,韩氏和白杏做绣活挣的银子,大头当然还是木坊的分红,家中也只有近两百两银子,还要除去白松的束脩,生活开销,置办白杏白梨的嫁妆,如果要给白小金一百两银子作为嫁妆,那家中也之余几十两银子给白杏白梨办嫁妆的。
哪有给妹妹这么多银子陪嫁,让自己闺女嫁的这么寒酸的,那不是让亲家笑话,让自己闺女以后抬不起头吗?
再说白小金还有地,还有白老爹和余氏存的银子,她的嫁妆已经很丰厚了,他们作为哥哥嫂子的意思意思应该就行了,一下子叫拿出一百两,愣是谁也接受不了的。
“你拿不出来,你拿不出来你住这么好的宅子。”余氏一听立刻发火。
“奶,我们买宅子也不光是为了我们自己,以后小姑父不得上门,如果让小姑父上门看到小姑的亲大哥还住在租的破院子里,不是让小姑以后在婆家抬不起头来吗,你说是吧,小姑?”白梨笑着问白小金,完全就像没有发现白小金和陆双娇说的那件事一样,反而让白小金一直提的心放松了下来,她虽然从小就对几个侄女不好,也时常欺负白杏白梨,但是还从来没有耍过这种阴招,第一次做难免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被发现了白梨找麻烦,现在看起来白梨这个傻瓜还不知道是她说的。
白梨一看白小金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也不点破,就让她一直洋洋自得吧,以后总有她摔跟头的时候,和白樱交换条件,也许与与虎谋皮相差不远了,对于陷害过她的人,她从来不会同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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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争论
白小金觉得白梨说的也有道理,如果让她的阿尚哥看到了以前大哥家住的那个破宅子,肯定会被阿尚哥瞧不起的。
“那老大,你说你能出多少银子?”白老爹开口了,他直接让白大富自己说数目,这反而让白大富为难住了。
“二叔家出多少?”白杏忽然问道,白梨赞赏的看了白杏一眼,终于不止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了,白大富和韩氏是很难指望的上了。
“哼!”余氏冷哼了一声,道:“老二已经答应了他出一百两。”此话一出,屋中瞬间安静了下来,白杏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白梨。
白梨则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她道:“奶,二叔是说拿出一百两银子交到你们手中吗?”
余氏没有回答,白小金道:“二哥说,他会让二嫂给我置办家具器皿被褥床帐之类的嫁妆,爹娘住在村里,不了解城里时兴什么样的,他会让二嫂按照一百两银子给我置办的。”
白小金永远是白老爹和余氏的猪队友。
白梨轻笑一声,道:“让二婶一个人置办嫁妆多累呀,小姑也是我爹的妹妹,不能让二婶一个人忙,爷奶,不如这样,我们两家各交五十两银子,让我娘和二婶一起去买嫁妆,剩下的五十两直接放到小姑的嫁妆里头,带到吴家去。”
她就不信白大贵真舍得花一百两给白小金置办嫁妆,说不定五十两都用不到,以次充好的事情简直太容易骗过余氏和白小金这两个土包子了。
余氏不说话了,她自己也不是不知道老二说的一百两含有多大水分,老大家要是没有白梨这个丫头倒可以糊弄过去,只是这个白梨太难缠了,当初就应该在小连峰被狼吃掉,这丫头命怎么这么硬,能从狼嘴里逃出。
白老爹看了余氏一眼,这一眼中包含着很多不满。当时白大贵说将一百两银子折成嫁妆的时候,他就不想同意,以他的精明,又怎会看不出白大贵使的手段。他知道余氏也明白,可是这死老太婆还是答应了,在这老太婆的心中她虽然疼爱白小金这个老闺女,但是白大贵这个读过书的儿子同样是她的心头肉,她想帮老闺女多争取一些嫁妆。又不想让白大贵这个心头肉出大血,只能同意白大贵的建议,当白老爹示意她不同意的时候,她还很奇怪。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白老爹心中早就没有白大贵的位置了,他真心疼爱的子女只有白小金一个,当初拼尽全力供白大贵读书也是想让这个儿子能得个功名,让白小金以后凭着哥哥嫁个好人家,没想到白大贵这么没用,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连一个童生都没捞到。现在也只能给白小金贡献一些嫁妆了,没想到就让这婆子的一句话随便糊弄过去了。
白老爹自己一向不在子女面前多说话,这也是他维持他的威严的方式之一,只有关键时刻他才会开口。
比如现在,他知道他不得不开口的时候,“不要说其他的了,老大,你就这一个妹妹了,你自己看着办,该出多少银子?”
白老爹说的这句话有很大的语病。难道白小安不是白大富的妹妹,他怎么将白小安忽略过去了呢,白梨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都没有察觉到这句话的语病。也许是她太敏感了,白梨心想着。
白大富则小心翼翼的开口,“要不我们出……”看了白梨一眼,只是白梨并没有理睬,以后的这些事还要白大富自己决定,否则一遇到白老爹和余氏。白大富就指望着她怎么行,她又不是超人,老是操心也会累的。
看白梨没有理他,白大富只有硬着头皮道:“那就五十两,这是我现在能拿出最多的银子了。”
白老爹没有回答,余氏则是冷哼了一声,显然不满意。
“大哥,你就这样子一下子砍掉了一半,别人还说你老实,我看你比谁都精明。”白小金不满的道。
“小金,你还有两个侄女也快要出嫁了,我们总要给她们也留点嫁妆吧。”韩氏说的小心翼翼。
白小金没有理她,她一向看不起这个生了个瘸子的大嫂,对她的话从来是忽略过去的。
“老大,你要好好管管你媳妇了,有这样自己巴着男人享福,将公婆和小姑子放到脑后的媳妇吗,买这宅子也不跟老人说,闺女定亲也不请教一下公婆的意见,自己还不能生下能够顶立门户的男丁。哼,这样的媳妇早就该休了,我们白家好心赏你一口饭吃,竟然还敢在这里多嘴。”
余氏的话说的恶毒刻薄,在韩氏面前,她有绝对的压倒性,这么多年的积威,她知道韩氏不敢反驳她。
“娘,……要不我们再加点银子行吧?”白大富终于支撑不住,想着妥协了。
白梨看着白大富这么简单又想顺从着白老爹和余氏,就气不打一处来,果然老爹还是靠不住的。
“奶,你这样说的话就太过分了,你算算,在分家之前,我娘和姐做针线的银子全都交公了吧,可是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这银子有多少花在我们大房身上,恐怕都是给二叔读书了吧,好,读书没有读出来,我们不怪二叔,是他自己资质不好,家里为他卖了田地,每个人挣的银子几乎都花到他身上了,但是你看,他现在日子过得好了,怎么没想着多出一些银子给小姑做嫁妆,反而尽想些小手段想瞒天过海,他以为我们这些人都是傻子,把你和爷也当做傻子了。
有这样的公婆吗,一边用着儿媳妇熬夜做针线挣的银子供另外一个儿子读书,一边还不停的数落儿媳妇想着要休了媳妇,这也只有黑了心的人才做的出来的。
爷奶,我想问一下,我爹是不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在大街上捡回来的吧。”
白梨噼噼啪啪一顿说,让余氏几乎来不及反应,本来今天她是不想和余氏起冲突的,大不了多出些银子算了,买个安静,只是余氏说的话也太过分了,竟然说要休了韩氏,他们越让着,白老爹和余氏反而越过分,像上次白大富说了一句不让他们以后参加白杏婚宴,他们不是也只有接受的份吗?
所以白梨决定了自家就出五十两银子,多一分都不出,难道他们还能上门抢。
其实这五十两她都不愿意出,但是她知道如果这样做的话,即使余氏拿他们没办法,以白老爹深沉的心思,肯定会使阴招的,白杏即将要嫁人,自己的亲事也定了下来,白梨现在并不想出什么意外情况了,这五十两她会咬牙承下来,但是等到以后,白老爹和余氏就会很难从他们身上在夺取什么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支持
白大富听了白梨的话,立刻喝到:“阿梨,说什么呢!”他显然是被最后一句白梨所说的我爹是不是你亲生的给吓住了。
白梨则面色平常的反问:“爹,难道你没有怀疑过吗?”此话一出,白大富沉默了。
余氏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她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脚剁地,连哭带骂的拍手道:“我冤死了呀,十月怀胎从肠子里挣出个不孝儿呀,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竟然不认爹娘呀……”
尾音拖得长长的,就像家里死了人哭丧一样,看来余氏实在被她逼急了,连这样的手段都使了出来。
“哼,我倒希望我这个妹夫就混账一把,不认你们这一对爹娘。”这时候,从院子里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是韩垚,白桃早已颠颠的跑了出去,看到韩垚如见了救星一样,娇娇的喊道:“二舅,奶在骂我娘!”一副找到靠山要告状的模样。
“放心,有二舅在,谁也不敢骂你娘。”韩垚伸手摸了摸白桃的小鬏鬏,自从上次听白大富说了,五河村和谢家的那门亲事是韩垚和他一起去找族长村长,再利用为长公主送家具与别院的管家相熟,连哄带吓的才让谢家退步的,白梨心中对韩垚这个舅舅就无比的感激,她了解白大富,要是那天没有韩垚陪在他身边,凭他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干净利落的将这门不靠谱的亲事解决掉的。
所以,今天看到韩垚和周氏一进门,白梨也好像有了主心骨一样,韩垚可不是如白大富一样那么老实,在封城打滚了几年,再加上做了李记木坊最大的东家,很多生意都是他出面谈的,人也历练的精明厉害,有胆有识。
“二舅,二舅母。你们来了。”白梨随着白桃迎上前去,拉了周氏的衣袖,周氏有些奇怪,这个外甥女虽然性格很好。但是也从来没有对她对出这么亲昵的动作。
不过周氏一向不是个多想的人,她也只略略奇怪了一会,最后想到肯定是被那无良爷奶给吓得,遂温柔的拍了拍白梨的手,道:“阿梨放心。我们是你娘的娘家人,肯定会为你娘做主的。”
“二舅,二舅母,我奶说要休了我娘。”白杏也上前说道,自从韩方主动拒绝了与白杏的亲事,周氏总觉得愧对白杏,即使没过多久白杏就定亲了,但是在周氏心中张三起可比不上她的儿子,所以对白杏就格外的爱护和宽容,听到白杏的话。再转头看了一眼眼圈微红的韩氏,还没等韩垚说话,她已经眼一瞪,寒着脸道:“哪个说要休了三娘,就请说说我们三娘到底犯了七出的哪一条,今天不说个一二三来,我们就去五河村找村长评评理,我们韩家的姑娘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想休就休。”
韩垚也不说话,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冷着张四方脸,让余氏暂时安静了下来。
“磕磕”白老爹的烟杆磕了磕桌面,眯着眼道:“韩二小子,你也别来我们这摆威风。我和你婶子也没说一定要休了老大媳妇,我们今日也不是为了休儿媳妇的,我们老两口是为了这小闺女的嫁妆才腆着脸上门的,想让她哥哥给出一份银子给妹妹置办嫁妆,这事不过分吧。”
“不过分!”韩垚立刻答道,白杏一听就想站起来反驳。被白梨一把拦住了,她知道韩垚后面肯定还有话,韩垚一来,她身上的担子就轻了很多,她毕竟是白老爹和余氏的孙女,很多话不能说,也没有立场说,而韩垚则不同,他是作为韩氏的娘家人来的,为韩氏及韩氏的子女争取利益那是应该的,任何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果然,只听韩垚接着问道:“那请问亲家叔和婶子想让大富和三娘出多少银子,五两?还是十两?”
不等白老爹和余氏回答,韩垚又自说自话的道:“按照村里嫁女儿的标准,家里条件好的大概陪嫁个十多两,条件差的二三两四五两也就顶天了,白家有三兄弟,一房出五两的话,即使不要爹娘存的银子,也有十五两的陪嫁了,在村里就是富裕人家嫁闺女了。不如这样,我们大富和三娘是长兄长嫂,三娘,虽然你这个小姑子以前从来没有将你当做长嫂一样尊敬,但是她为人无礼,我们不能无情,你和大富就出十两银子吧,若是家中没有,我再给添上点,谁叫我摊上你们这一对妹妹妹夫呢,而你们又摊上这样一对父母呢,这都是命呀。”
韩垚这一段话虽然是像在在言自语,但是他的声音可委实不小,最起码在屋中的所有人都能听到,包括白老爹和余氏。
白梨发现白老爹本来就不大的双眼眯的更小了,里面寒光四射,这老头,心里肯定藏着毒呢,白梨心道。
而余氏可能是发现有人比她更能歪曲,所以一下子不知如何说是好,反而是一向猪队友的白小金此刻还保持着清醒,她道:“韩二哥,我可不是嫁到村里,我是嫁到城里的,而且是嫁给秀才做秀才娘子的,嫁妆怎么能跟村里比。”
“啧啧!”周氏咂了一下嘴,道:“我还是第一回看到有姑娘家这么脸不红的谈论自己的嫁妆和未来夫家的,”说着还摇了一下头,慢悠悠的道:“真不要脸!”
高,实在是高,白梨几乎想竖拇指为韩垚和周氏这一对配合默契的夫妻点赞了,这样一唱一和的,没一会功夫就将白老爹余氏白小金给忽悠住了,实在不容易。
白小金虽然平日不是个懂礼的姑娘,但是只要任何一个稍微有些羞耻心的姑娘家被人当面这么一说,肯定都要羞愤欲极的,而白小金显然没有将不要脸这门功课发挥到极致,她也一下子将脸埋到了余氏的怀里,嘴里喊着:“娘,娘”的。
周氏“切”了一声,道:“现在装什么害羞,刚才不知道是谁在滔滔不绝的讨论自己的嫁妆的。”
白梨觉得她面对白老爹余氏白小金的时候从来没有如此刻这么爽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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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疑惑(加更)
白老爹的面色更加阴沉了几分,恐怕韩垚也知道不宜多说了,他道:“既然是嫁到城里我们就按嫁到城里的算好了,我在城里呆了几年,大概也知道城里嫁闺女的行情,一般贫穷人家嫁闺女和村里没有什么区别,有的甚至还不如村里,这个我就不说了,毕竟大富和三娘还不是那种吃不上饭的人家,一般人家嫁闺女也只得二三十两银子的嫁妆,这还是疼闺女的人家。
像中等人家嫁女儿的撑天也就是五六十两银子的嫁妆,这其中还有虚的,毕竟像是家具被褥之类的物件价钱是很容易变动的。
妹夫和妹妹家也顶多算个中等人家吧,按六十两银子计算,三兄弟一人出二十两,我保证这嫁妆能够办的体体面面的了。”韩垚喝了口茶,又像想起了什么的道:“哦,对了,刚才白小妹说的你嫁的是秀才家对吧,那就更不能置办太多的嫁妆了,要知道读书人都是视金钱如粪土的,更不会用媳妇的嫁妆了,若是陪嫁多了,会让那边的亲家说身上带着一股铜臭味的,反而让白小妹被人看低的。
亲家叔亲家婶,你们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韩垚笑眯眯的问着白老爹和余氏的意见,白梨此时觉得自己的二舅真是个人才,自己跟他比还差的远呢。
屋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白老爹才道:“我不管你说什么,五十两银子一分不能少,就算亲家不喜欢银子,给你妹妹做私房钱总是行的。”
看来白老爹直接来硬的了,但是韩垚的目的也达到了,让白老爹同意了五十两银子,而不是先前的一百两,白梨知道这是白老爹的底线,这也是她家目前能够接受的银两数。
将白小金的嫁妆银子要到手,白老爹一时也不想多留。带着余氏和白小金直接回了白大贵家,余氏直到走的时候还不知道最后为什么好好的一百两变成了五十两,不过这是白老爹同意的,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其实白老爹心里也呕死了。他倒是想拿到一百两,但是从白梨那丫头那就不行,更别说最后还来了个韩垚,一口一个道理,一口一个俗例。他自诩比余氏要知礼的多,怎么也做不出撒泼的事情来,而余氏到最后竟然都说不出话来反驳韩垚了,这没用的死老太婆,白老爹在心中暗暗骂道。
等白老爹余氏和白小金走后,韩氏才上前问道:“二哥,你怎么过来了?”
韩垚笑道:“我和你二嫂是来请你们吃喜酒的。”
“方哥儿和小棠的亲事定下来了?”韩氏惊喜的问道,自从小棠十六岁之后,韩家就一直在和于嫂为了韩方和于小棠成亲的日子进行拉锯战,韩家当然愿意越早娶媳妇越好。想在年初将亲事办了,于嫂和女儿相依为命了十几年,肯定舍不得唯一的女儿出嫁,要把日子定在腊月间,两家一直僵持到了四月都还没定下来。
“是啊,比阿杏还要早些,七月日子不好,我们定在了六月十六。”周氏笑道,显然即将做婆婆让她很欢喜。
“于婶怎么会答应的?”白梨惊讶的插话道,她可是看到了于嫂当初坚持要将小棠留到腊月时的坚持。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韩垚高深莫测的笑道:“至于原因那就要问问你方表哥了,是他亲自去求亲家的。”
说了一会韩方和小棠成亲的事,做些什么准备工作,请白大富和韩氏去帮些什么忙之类的。韩垚才问道:“对了,大富,你妹子真的许给一个秀才了?”
显然,韩垚不怎么相信,“会不会被人骗了?”
答话的是韩氏,她摇了摇头道:“不会的。那秀才叫吴尚,是郑大户家的大儿媳妇娘家的本家兄弟,二叔都认识的。”
“吴尚……”韩垚沉思了一下道,“我好像听说过这个人,他是庆康十九年的秀才,考上秀才那年好像才十六岁,是封城最为年轻的秀才,他怎么看的上白小金的。”
白大富和韩氏对望了一眼,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韩氏则道:“当初老二媳妇本来是找的是牛家的后生,想介绍给小金的,没想到那吴秀才陪着牛后生过来的,竟然和小金互相看对了眼,最后竟然吴家也同意了。”
韩垚想了一下道:“想不清楚就不要想了,反正这门亲事不是你们撮合的,以后即使有什么不妥,怎么也扯不到你们身上去,出五十两银子就五十两吧,就算花钱买个清净,若以后阿杏阿梨出嫁差银子的话,就从我这拿。”
韩垚说话的时候,白杏就拉着白梨出了正屋,回了她们自己的闺房,白梨先还没反应过来,最后才想起来长辈们在说她们的亲事,她们理应回避的,否则就像周氏说白小金一样,不知礼了。
白梨则想到了韩方说的若是有问题以后也扯不到你们身上去了这句话的含义,难道韩垚认为白小金这门亲事不妥,否则也不会这样说了,她其实对古代的秀才功名了解的并不多,不过从白大贵寒窗苦读,明面上的,至于到底有没有寒窗有没有苦读她也不知道,但是白大贵总之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连个童生试都没有过,就知道秀才也不是好考的。
这个吴尚年仅十六岁就取得了秀才的功名,如今也不过才十八岁,年纪还很小,以后成为举人进士也不是不可能的,就像当初白梨忽悠余氏以后是诰命夫人的娘一样,也不全是忽悠的,尚存着一分可能。
只是这样一个前程大好的青年怎会娶一个从农村里过来家庭这么一般的姑娘,这样的人才应该是各大富户的乘龙快婿才对,怎么竟然轮到了白小金呢,白梨很是想不通,不过就像韩垚说的,这不是他们家撮合的,即使以后有什么问题也不会和她家有关。
没过几天,白大贵就来通知白小金和吴尚要过小定了,让白大富一家第二天早点去金花胡同帮忙,白大富和韩氏自然没有推诿的,忙答应了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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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冷淡
第二天一大早,白大富韩氏带着几个孩子就去了金花胡同白大贵家,他们到的时候时辰还早,白大贵家也只有白家人,吴家的人尚未到,中午的饭菜是准备从迎客来酒楼叫的席面,所以韩氏他们并不需要在厨房里忙活,只将院子摆的雅致些,茶盏茶叶糕点瓜果准备好就可以了。
吴家是午时差一刻才姗姗来迟的,这在一般的小定礼上是很失礼的,但是白梨发现无论是白老爹余氏还是白大贵一家对此毫无感觉,这就不免给人一种将就对方的姿态,看来白老爹和余氏对这门亲事很看重,竟然肯拉的下脸来让吴家踩,这才刚刚小定,吴家就给了个下马威,那以后吴家人会看重白小金吗,白梨实在很怀疑,但是她对白小金本来就无感,自然不会去多管这个闲事。
吴家的大家长叫吴寻,妻子李氏,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儿子就是年轻有为的秀才吴尚,女儿是妹妹,叫做吴英,最后一个字和白樱同音不同字,上辈子白樱也因为这个名字而被这个小姑子以此刁难多次,而婆婆李氏护着女儿竟然要让儿媳妇改名字,免得冲撞了自己的宝贝闺女,所以在白樱的心中,对吴英这个曾经的小姑子的恶感不比吴尚少。
这些白梨自然不知道,她第一眼看到吴尚的时候,只觉得他身上并没有丝毫她曾经以为端方儒雅的书生气质,而是感觉他像一个自以为是极力想开屏的孔雀,其实在别人眼中只是一只脱毛的公鸡。
不知道其他人是怎样看待的,但是白梨肯定白杏和她的感觉差不离,因为在看到吴尚昂着头,下巴与颈部几乎成了平角的状态迈着八字步走进院子的时候,而吴家父母竟然还拎着东西走在吴尚和吴英的身后,白杏就凑到白梨的耳边道:“阿梨,这就是秀才先生,怎么看着不像。难道读书人都和他一样,头昂到了天上去,那走路得多累呀。”
白梨听了这样质朴的评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道:“真正的读书人肯定不是和他这样的,否则天天这样昂着头看天空,眼睛不得被太阳晒花了,又怎么能看书呢?”
白杏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她们姐妹二人站在院子东厢房的屋檐下说话。而此时正在屋里避着的白樱听到了她们讽刺吴尚的内容,心中不无感慨,原来白梨一眼就能看出吴尚并不是个真正能够静下心来读书的人,就连她一向认为大脑简单的白杏也看出了吴尚的不妥,亏她上辈子一开始还沾沾自喜自己未来的相公是年轻的秀才,自己未来会是秀才娘子,运气好的话举人娘子进士夫人乃至于官夫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没想到她那时却早已被表面覆盖的荣华和漫想中的光辉未来冲花了眼,冲散了心,而没有看出隐藏在吴尚斯文书生面下的一颗不思进取骄傲自满的内心,直到最后演化成了纵情酒肉之徒。
其实是她自己的虚荣心和白大贵的虚荣心葬送了自己的一生。白樱恍惚中想着,这一世自己已经找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最有责任感最有安全感的男人,可是好像又被别人抢去了。
白樱站在窗下,望着窗外穿着桃红色裙子的娇俏身影,握了握手,直到指甲将手心掐出血来,她才稍微清醒了一下,她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曾经渴望了一辈子的幸福,她会尽自己所有的努力去争取那份渴盼一生的幸福。甚至不惜拼上自己的性命。
吴家的小定礼很简单,简单的几近寒酸,别说和白梨小定时徐家送的那两匣子子金光闪闪的首饰相比,就连白杏小定时张家的定礼都没法比。张家好歹还有一对金镯子撑场面,吴家的仅仅是一匹银红色布匹,一对银丁香耳坠,一个银戒指,初步估计总共花费不超过五两。
这次白老爹和余氏的脸色可没有刚才好了,白老爹尚能维持住面部表情。可余氏就没有那么好的涵养了,她轻轻的嗤了一声,气呼呼的道:“亲家,你这也太寒酸了吧?”
白老爹看了余氏一眼,不过并没有阻止余氏继续说下去,余氏从白老爹的态度中知道老头子也不满意了,更加增大了筹码,她漫不经心的拿起桌上的两种银饰,略带着轻蔑的道:“这都不如我家大孙女说的那户杀猪人家的小定礼,人家一个屠户都知道体体面面的帮儿子办亲事,亲家,你们这读书人家不会这么的不知礼吧。”
李氏一听,并没有慌张,只是淡淡的道:“既然白家嫂子不满意我们的定礼,就先别急着亲家来亲家短的,我们做不做得成亲家还两说呢。”
此话一出,不只是余氏惊讶了,屋中所有的白家人都觉得匪夷所思,自古以来,高头嫁女,低头娶媳就是惯例,即使男方家送的小定礼已经极尽富贵奢华,女方家为了抬高自己女儿以后在婆家的地位也会面子上挑剔几分的,更何况吴家的定礼实在拿不出手,以余氏平日对白大富和韩氏的脾气,前面一段轻描淡写的挑剔简直就是小儿科。
看来余氏很重视这门亲事,并不想随便将亲事给弄砸,这种情况下相信只要吴家人说上一句,“家里条件有限,又要供儿子进学还有准备以后的考试费用,实在拿不出多的银两来置办定礼,还望亲家见谅,等以后小儿学有所成,肯定不会亏待了发妻的。”
白老爹和余氏肯定就直接略过不提了,因为吴尚的身份毕竟是秀才,且是这么年轻的秀才,在白老爹和余氏供了十几年的白大贵读书啥也没供出来之后,对于找到吴尚这样的有功名的读书人内心肯定是满足骄傲的。
他们都知道吴家是郑家的亲戚,都觉得吴家家境应该不会寒酸,所以对于吴家的定礼以至于以后的聘礼数量都是为了面子上好看,毕竟这些以后都是会给白小金陪嫁出去的,他们白家一分也不会留在家里。
现在既然吴家不愿意出多钱准备定礼,但只要说几句好话,圆了白老爹和余氏的面子,他们肯定会就坡下驴的。
只是没想到李氏硬邦邦的来了这么一句,这下子白老爹和余氏即使想下台也下不了台。
大家面面相觑,白梨的心情却很微妙,既有看到白老爹和余氏吃瘪的快感,又有一些同情白小金,毕竟这以后会是她的婆家,现在刚刚开始婆家人就表现出明显的不重视,那么以后她的日子想必不会好过,也不知白老爹和余氏会不会就此取消了这门亲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心思
没想到首先打破沉默的是白大贵,他走上前去,给吴寻和李氏行了个礼,面带歉意的道:“吴叔吴婶,还请不要见怪,我爹娘一直在村里住着,不懂我们城里的规矩。”
说完,转过头来对沉着脸看他的白老爹和余氏道:“爹,娘你们说什么呢,吴家是书香门第,你们怎能拿他们和一个杀猪的人家相比,那样粗鄙的人家都不配在他们面前提到,简直侮辱了书墨之香,书香人家不屑于用铜臭之物来代表自己的诚意,你们难道不觉得只凭吴兄弟的秀才身份就已经足够做我们白家女婿了吗?”
白大贵的这番话简直是在拿张家来衬托吴家,在坐的白大富韩氏白梨白杏简直气得不知如何说才好,白杏气得眼泪都漫出来了,但是她知道在这样的场合轮不到她说话,无法,她只有掩面跑了出去,最起码来个耳不听心不烦。
白梨本也想追出去安慰一下白杏的,让她不要理脑子有毛病人说的话,但是她还想在这听听这门亲事最后到底如何,毕竟白老爹和余氏有时候的决定会牵涉到她家的利益,她不得不防。
“阿桃,阿松……”白梨轻声对安静的坐在屋中玩的白桃白松道:“你们去看看大姐。”
白桃白松听话的去了院子,白梨略略放心的坐下来继续听,抬眼就看出了那吴尚听到白大贵话后下巴抬得更高,眼睛翻得白眼都露出来了,显然他很赞同白大贵对他的评价。
而他的父母吴寻和李氏也面露得色,吴英就更加不加掩饰的笑了出来,还抬着下巴道:“白二哥说的对,我哥哥这么年轻就是秀才了,娶了一个村姑就很委屈了,难道还让我们家……”
“阿英,闭嘴。”看来吴家还有一个稍稍明白的人,吴寻斥了吴英一句。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怎么说他还是想成就这一门亲事的,怎么也得给人家留一些面子,闹的太狠了。即使有白大贵从中调和,也难保证白老爹和余氏愿意一直受这被藐视的气。
吴英还是有些怕父亲的,讪讪然的闭了嘴。
“爹,娘,你们看这两件首饰虽然是银的。但是做工精致古雅,一看就是出自有底蕴的人家,而不是那种暴发户的金光闪闪,透着一股铜臭之味。”白大贵极力的劝服白老爹和余氏,还不忘拉上垫背的。
白老爹和余氏又看了那银耳坠和戒指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白老爹叹道:“也罢,就这样吧。”说着看了坐在父母下首的吴尚,吴尚察觉到白老爹的目光,立刻挺直背脊。端正坐姿,只听白老爹道:“阿尚,我把闺女许给你,你以后可要好好待她,我只是看上了你这个女婿而已。”
言下之意,并没有看中你的家庭和父母。
白梨心想也不知道白老爹是聪明呢还是糊涂,这样一说,的确拉拢了女婿,吴尚现在就是一副骄傲的不行的模样,连连点头称是。显然被未来的老丈人这样拎出来一夸,让他无比受用,但是这夸奖是建立在贬低他父母家庭的份上,也不知吴寻和李氏心中做如何想了。白老爹这不是在为女儿多增加两个对头吗,不,也许是三个,还有个吴英呢,虽然她不一定听懂了白老爹的言下之意。
白梨也不知白老爹是怎么想的,也许自有他的用意吧。
白大贵这时候才轻吁了一口气。看来是解决了,在这里他想成就这门亲事的决心甚至比白老爹两口子和吴家还要更加坚决,因为郑弘是他的顶头上司,这门亲事是郑弘交代他办的第一件私事,当初他本来是想将白樱许出去的,但是白樱死活不同意,他才退而求其次的选择白梨,结果竟然让白小金捷足先登了,中途换人他做的本来就不地道,如果还是不成,他也没办法和郑弘交代了。
郑老爷今年已经花甲之年了,以后郑记不还是郑弘当家,自己如果因为这么一件事没有办好而失了郑弘的欢心,实在冤枉。
不过今日他亲眼见到了吴尚和吴家的一家子,反而庆幸当初白樱的坚决反对,这样的人作为妹婿虽然也糟心,但是终归没有做女婿更加糟心。
可怜白老爹和余氏一直被那层城里最年轻的秀才光环蒙住了眼。
白梨正坐着听吴家和白老爹余氏商量婚期定在何时,忽然察觉到一双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她眼一抬,就看到斜对面的吴尚正噙着一抹打量检视的神色盯着她,似乎还带着一丝懊悔不甘的模样,白梨皱了皱眉,厌恶的瞪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往院子里走去,反正该听的也听完了。
吴尚看着那个娇俏的背影,则有些意犹未尽的咂咂嘴,这个小姑娘长得比白小金还要好看一些,气质也好,当初要不是听爹说白大贵那个闺女死后不同意嫁他,而白大贵这个傻货竟然顺着闺女的意思不和他家结亲了,他怎么会在白小金主动示好中就和她私定终生了。
除了白家谁愿意陪嫁几百两银子嫁女儿到他家,哼,堂姐自己嫁了个富户,也不说提携提携他们家,只愿意牵个线,给他娶个嫁妆稍稍丰厚的媳妇,那些大户人家脑子也进水了,非要听那些老夫子的胡言乱语,说什么他考上秀才纯属意外,以他的资质以后想考举人简直就是难于上青天,更别谈进士了,一个二个都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他,让他不得不将就这样一个小户人家的姑娘,还是一个从乡下进城的土妞,简直就是拉低了他的品味。
吴尚很是不甘心,以前经常听到的戏本子上说的什么穷书生被富家小姐看中私定终生,等到穷书生金榜题名时,抛起糟糠之妻再娶官家小姐的桥段怎么没有发生在他身上,他也经常在那些富家小姐出没的绣坊衣铺首饰店等地方停留驻足,那些小姐们就没有一个有眼光的看上他这个在人群里发光的金子。
吴尚自己也不想想,戏本子上写的书生最起码都有一副好皮囊,什么俊秀斯文,什么面如冠玉貌比潘安之类的,还有气质要温润如玉,还要才气纵横,这样的人才能子在芸芸众生中一眼就被富家小姐相中从而抛起家族和个人的名声,与穷书生你侬我侬。
可他呢,虽然长得倒也不差,可也就不差而已,也就是普罗大众的形象罢了,气质什么的就更别谈了,人家不说他猥琐就算很有涵养的了。
也就白小金那个他所认为的土妞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一眼相中了他这个徒有秀才功名,本身却没有任何个人魅力的读书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日子
白梨走到院中,白杏早已平静下来,正带着白松白桃在院子里玩,看到白梨出来,问道:“他们说完了?”
白梨点点头,道:“快了,听爷奶的口气小姑的亲事应该会定在六月。”
白杏道:“她想在我之前成亲,现在已经四月了,五月肯定赶不及,七月没有好日子,肯定要定在六月。”说着还庆幸的道:“幸亏他们没有发疯非要改我和三起哥成亲的日子。”
“姐,你真不知羞,这么急盼着嫁人。”白梨笑着调侃道。
“你这小妮子,一天不取笑我就难受,我是怕爷奶非要咱爹娘改日子,咱爹娘又不敢违逆爷奶的意见,到时怎么和张家说呀。”
白梨拍拍白杏道:“放心,就算他们让我们改我们就非得改吗?如果他们敢在喜事上闹,除非小姑成亲时也不想安生。”
他们敢闹我们同样敢闹,市井之中,谁逼急了谁,大家不顾面子就都不要面子就是,白梨就是这种你不惹我,你不触我的底线,我能容忍就容忍,等到你触碰了我的底线,我也敢大闹一场的人。
不一会儿,迎客来酒楼就将两桌席面送了来,这两桌席面的价钱恐怕都要比吴家送的小定礼值钱。
“这孩子,又不是你的好日子,你小姑还出来坐席了,你怎么倒躲在房里不出来吃饭了。”
白梨和白杏正准备走到饭厅中吃饭,就听到从东厢白樱的房间里传来了童氏的嗔怪声。
今天白樱好像一直躲在房间里没有出来,一开始还可以说是在陪着不好意思见未来婆家人的白小金,虽然在白小金的字典中根本不存在不好意思这个词,但是直到现在白小金都出来好一会了,白樱竟然还躲在房中不出来就令人诧异了,难道又生病了,还是旧伤复发了,想到白樱身上的旧伤是如何来的,白梨心中还是会泛出一股淡淡的酸意。
白樱不知在屋里说了句什么。只听童氏无奈的道:“好,你不愿出来就不出来吧,我将饭菜送到你房里来,让阿杨和阿槐过来陪你吃饭。”
白樱应该说不用了之类。童氏仍然在劝,“怎么也得吃一点呀,你身体本来就不好。”
还没等童氏继续说,只见余氏站在饭厅的门口,嚷道:“老二媳妇。你跑哪里去偷懒了,亲家在我们家呢,你不忙着招呼,到处跑什么跑,丫头片子矫情不出来吃饭,她自己愿意饿就饿吧,饿一顿也死不了。”
童氏无奈的站起身来,道:“娘先出去,你现在吃不下去,等想吃的时候娘在给你做吧。只是今天席面上有很多好菜,你不吃可惜了。”
白樱露出一个笑,却让童氏觉得有些诡异,她也来不及多想,余氏仍然在嚷着,她不得不走出了白樱的闺房,忙着招呼吴家人了。
听到余氏的叫骂,白樱的心情却泛出一丝奇异的快感,你骂吧,继续骂吧。骂的越狠越好,因为你现在骂的越狠,你以后就会越难受,当你看到你最疼爱的白小金忍饥挨饿病痛交加忍受打骂的时候。看你还骂不骂的出来,到那时,你对吴家有这样叫骂的勇气的时候,那才算你真正的厉害。
这一刻,白樱放松了,因为吴尚即将要娶白小金了。而她,终于逃脱了上一世的魔障。
白梨看着吴家人在饭桌上的表现就能看出这一家人的日子绝对不像他们自己说的那样优渥富足,毕竟只要看他们一家四口每个人的筷子都毫不犹豫的伸向鸡鸭鱼肉荤菜中,从不施舍一筷子到素菜中去,任是谁也不会相信他们一家一年到头不断荤腥。
白老爹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以他的精明可能也看出了这家人日子过得并不是表面上说的那么光鲜,不过之后他又想到了吴家那座还不错的宅子,还有吴尚身上闪闪发光的秀才功名,又释然了。
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大不了以后补贴一下女儿女婿就是,大儿子和二儿子在城里都立了起来,以后总也要给妹妹一家些帮助的,等到以后吴尚功成名就的时候,他们也会得到好处的,在白老爹心中从来没想过要是白大富和白大贵不愿意资助怎么办,因为他不允许。
吃过午饭后,大家就准备散了,吴家人告辞之后,白大贵喊了白大富,“大哥,你留一下,这餐总共吃了四两银子,小金平日都在我家住着,还有爹娘也是,你怎么也该将这四两银子出了吧。”
“这……这,我现在身上没有带银子。”白大富被白大贵猛地给说蒙了,下意识的回答道。
白大贵现在是一点也不顾面子情了,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要银子,只是他这画风转的让白大富反应不过来,老实人就是老实人,肯定是白老爹和余氏回来说不同意让童氏办嫁妆了,让直接交银子,白老爹和余氏去了一趟白大富家就换了主意,白大贵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谁说的,所以这让白大贵对白大富一家更加不善,态度也就更加的无所谓了。
白大贵摆手道:“那就下次见面的时候把银子带来吧。”
白大富没有反驳的点头道:“好!”
回到家之后,韩氏生气的嘀咕道:“明明知道方哥儿的喜日子定在六月十六,非要让小金和吴尚也在那一天成亲,这不是为难我们吗?那天我们到底去哪家?”
白梨闻言,惊讶的问道:“爷奶将小姑成亲的日子也定在六月十六?”没想到她就先出去那一会儿,结果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白梨有些懊恼,不过就算她当时在场的话,以她一个小辈的身份肯定也无法阻止的。
白大富安慰道:“去和二哥二嫂好好说一声吧,让阿梨和阿杏她们先去那边,等我们这里忙好了再过去吧。”
韩氏一听,立刻不同意,“我二哥二嫂特意过来请我们去帮忙的,我二哥就我这一个妹妹,方哥儿也就我这一个姑姑,我们都答应的事情怎能随便改变呢。”
白大富为难道:“那……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毕竟是长兄长嫂,妹妹成亲就在大贵那里办,我们总不能不去吧?这样人家看着毕竟不好。”
“不好就不好,他们不替我们考虑考虑,难道还要我们替他们考虑?”韩氏生气的坐下,扭过头不理白大富。
白大富为难的看了看白杏和白梨,白梨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这种事情白梨实在不擅长,她虽然多活了一辈子,可那一辈子子也仅仅是三十年的时间,自己没有结过婚,并且是个资深宅女,自己很多社会经验也不足,这一世很多事情也是摸索着前进的,很多事情办得也并不完美,她并不是那种万能女主。
看了一眼白杏,发现她也是一副无法可想的模样,便拉着白杏出了白大富和韩氏的屋子,让白大富自己去好好哄哄韩氏吧,至于韩垚,他对白老爹和余氏的个性了解的很清楚,知道事情后,应该不至于生气的,到时她们几个孩子一定会去参加韩方的喜事的,白小金的事情就让白大富和韩氏去应付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忙碌
自从白小金的亲事定下之后,白大富和韩氏三天两头就要往金花胡同跑,为白小金的成亲的嫁妆添砖加瓦出谋划策,至于他们谋策有没有被采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期间,白大富还是说服了韩氏在六月十六那天去白小金的婚宴上忙碌,韩氏带着无比愧疚不安的心去了韩垚家里,向自己的二哥二嫂解释自己的失信,韩垚和周氏倒是并没有计较,看韩氏一副惴惴不安的表情,韩垚安慰道:“三娘,这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和你二嫂又不是不知道你公婆的个性和你婆家的情况,既然白小金定在那天成亲,你们作为长兄长嫂不去的话委实不太好看,再说你若不去的话,你婆婆也不会放过你的,那天你让几个孩子来我这热闹热闹,给他们表哥庆祝庆祝就行了。”
“那二哥二嫂你们帮忙的人够吗?”听到韩垚的话,韩氏稍稍放心了一下,还是自己娘家人知道体贴。
“这个你放心,你大哥大嫂还有阿江的媳妇都会来帮忙的,再说我娘也会进城的,还有几个堂兄弟一起,放心,帮忙的人够的。”回答的是周氏,她本来因为韩方和白杏的那一段对韩氏就有愧疚,这些事更不会去为难她。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间已是六月了,天气也慢慢的炎热了起来,好在封城地处北方,即使是暑天也没有南方那样炎热,人们也能耐受的住,特别是前世生活在南方的白梨对这样的温度更能适应。
白家和韩家的亲事也在如火如荼的准备着,六月十四的时候,白大康赶着牛车带汪氏进了城,暂时住在白梨家里,汪氏已经有了近五个月的身孕,腹部微微的凸了起来,坐了几个时辰的车,乡路又颠簸的厉害。汪氏很是受了一番罪,进屋没有吃饭就倒头躺下了,韩氏不放心,走到汪氏的床前问道:“桂芳。是不是很难受,不如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汪氏连连摇头,道:“大嫂,真的不用了,我就是今天坐车的时间有些长了。热的比较厉害。让我休息一会凉快凉快就行了。”
韩氏看汪氏的脸色倒也还好,就没有那么坚持的要请大夫,没想到,当天夜里白大富和韩氏睡得正熟的时候,白大康慌慌张张的来拍门, “大哥大嫂,你们快来看看,桂芳见血了。”
白大富和韩氏这一惊,二人穿着中衣就跑了出来,白大富也跟着进去。被韩氏拦了,“他爹,你就不要进去了,对了,快去请蒋大夫来看看。”
白大富这才反应过来,这毕竟是弟媳妇的房间,他一个大伯怎好进去,便急急忙忙的开了院门去请蒋大夫了。
白梨白杏也被白大康的敲门声惊醒了,“阿梨,是不是三婶出事了?”黑暗中白杏略带担忧的问道。
“好像是。我们还是起来看看吧。”白梨回道,反正不弄清情况二人也睡不着。
二人悉悉索索的起床穿衣,将白桃的薄被子掖了掖,姐妹二人一起出了房间。白大康和汪氏住的厢房里透出昏黄的灯光,房门掩着,白梨推了门进去,就听到韩氏在问:“怎么样,肚子疼不疼?”
进了屋,白大康站在床边来回踱步。韩氏则坐在床头的小凳子上,三婶汪氏的脸色有些苍白,到未有什么痛苦之色,她靠在床头,小声的回答韩氏,“倒不怎么疼,只是刚才出了一点点血,我和大康有些害怕,大嫂,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劳烦你们起来,又让大哥夜里去请大夫。”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韩氏嗔怪道,听到后方有脚步声,回头一看,竟然是两个女儿跑过来了,她不由的道:“你们两个怎么起来了,快回去睡觉吧,这里你们也帮不上忙。”
白梨凑到韩氏身边道:“等大夫来看完我们再回去,不然肯定担心三婶肚子里的小宝宝。”
韩氏还没有说话,汪氏却道:“多谢阿杏阿梨了,三婶也扰了你们的觉吧?”
白梨连连摆手,“三婶也太客气了,我们起床看看宝宝不是应该的吗?”
汪氏的神色现在已经好了许多,显然刚才应该被吓到了,不一会儿,白大富赶着骡车带了蒋大夫过来了,蒋大夫一进门,二话没说,就给汪氏把了脉,白梨看他把过脉之后,神色尚好,就觉得三婶这胎应该问题不大。
果然,蒋大夫沉吟了一下道:“可能是今天天气比较热,又长时间坐车颠簸,动了胎气,不过现在胎儿情况还好,这样吧,我先开一副药,要是今夜里没有继续出血,那药就不用吃了,若是再一次出血,就将那药熬了喝,最要紧的是这几天一定要卧床休息不能再劳累了。”
蒋大夫说完,就走到桌前,写了张药房递给白大康,对白大富道:“一会白兄弟你送我回医馆的时候我让小邱将药抓给你。”
“今天又麻烦蒋大夫了。”韩氏客气道。
蒋世千笑呵呵的道:“我们都是亲戚了,不需要如此客气,等以后小阿梨进门之后,绑着我那姨侄多去看我们几次就可以了。”
这还是蒋大夫第一次开这样的玩笑,白梨倒是很坦然,没有古代小家碧玉说到自己亲事的羞怯,不过她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否则就如周氏说白小金的一样,太厚脸皮了。
她低着头,轻声答道:“谨遵蒋叔叔之命。”回答的俏皮又不失礼数。
蒋世千哈哈大笑:“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喊姨夫了。”
这时候,在床边安慰汪氏的白大康上前问道:“蒋大夫,那后天是我小妹成亲的日子,桂芳她也不能去吗?”
蒋大夫肯定的道:“最好先卧床个五六天,这期间什么事情都不要做。”
此话一出,白大康沮丧的低了头,求助的看了白大富和韩氏一眼,“大哥大嫂,那娘那里……”
白大富看了韩氏一眼,韩氏无奈的道:“你这是大事,到时我去跟娘说,安排你们做的事情我和你大哥帮着做了吧。弟妹身边也不能离人,你明天先过去一下,后天就不要去了吧,在家陪着弟妹。”
白大康连连点头,白大富也感激的看了韩氏一眼,本来下午的时候白大富和韩氏要去韩家的,但是白大康和汪氏不能去了,那下午办完亲事后的收拾工作他们肯定也要帮着做的,否则余氏肯定不会放手的。
只能尽快的收拾,再赶到韩家去了,蒋世千将他们一家人的对话都听在耳中,不过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接送
下半夜直到第二天,汪氏都没有再出血,这让大家提了一夜的心终于放了下去,不过即使这样,也不敢让汪氏下床,饭菜都是送到床边的。
上午白大康白大富韩氏去了金花胡同,白大康向余氏说了汪氏的情况,韩氏也说了他们两口子要做的事她和白大富帮着做,即使如此,余氏的脸色也不好看,白小金就是她的心头肉,她成亲的时候她的三哥三嫂竟然不参加,这让余氏很不高兴,她站在白大贵家的院子了骂道:“哪家的媳妇怀孕了就不能干活,偏只她那么娇贵,怀的还不知道是不是个赔钱货,就那样嘚瑟起来,整天躺在床上什么事情也不做,有她这样的嫂子吗,自己的亲小姑子成亲,想方设法的找麻烦,还不让自己的男人帮忙,这样的媳妇我当初就说不该娶,你偏要娶,我看你以后在她跟前都直不起腰了,一点也不像个大男人,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白大康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也不说话,余氏看的心头火起,啪的就打了他一巴掌,“我要你这个儿子有什么用?”
“好了,老太婆还不回来,这么多事还不够你忙,还在那瞎叨叨。”坐在厅中的白老爹发话了,余氏这才气哼哼的走了回去,忙着白小金要带去吴家的衣裳首饰之类的。
白大富上前安慰了白大康:“娘就这样。”其余的他也说不出什么了。
白大康勉强的笑了笑,“我知道。”
在屋里准备明天酒席要用的瓜果碟盘的童氏见了,问一旁的白大贵道:“你说老三这是故意的还是老三媳妇真的动了胎气?”
白大贵嗤笑了一声,道:“老三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骗爹娘,再说他也没有理由要这么做,来都来了。”
老大和老三都是一路货,老实头,一辈子也发不了财,只是老大有个好舅兄,竟然让他做了李记木坊的东家。否则以老大的本事一辈子恐怕都要窝在那个破宅子里。
白大康回来之后情绪有些低落,汪氏知道肯定是受到婆婆的数落了,她犹豫的道:“要不你明天还是去吧,我现在也没有出血了。家里不留人应该也没关系的。”
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要让她自己去那是不可能的,无论以前她是多么的顺从婆婆,但是自己有了孩子,一切都会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了。所谓为母则强大概就是如此吧。
白大康摇摇头,坚定的道:“明天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家守着你们,小妹那里有大哥二哥还有姐姐姐夫,村里几家相熟的人也会帮忙的,不差我一个,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不能让他出事。”
刚才汪氏虽然如此说了,可那毕竟是无奈之下的妥协,现在听到白大康这样坚定的表示要留在她和孩子身边怎么会不高兴。
白梨端饭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汪氏红润润的面庞,笑道:“三婶,我三叔是不是说了什么好话呀,你看你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
汪氏一听,立刻伸手去摸自己的嘴巴,白梨哈哈大笑,白大康忙拉下她的手道:“阿梨是逗你的呢,这丫头最喜欢逗人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大富和韩氏去了金花胡同,白梨白杏带了白桃白松正准备去韩垚家所在的银盘胡同。没想到刚一推门,就看到胡同里慢慢驶进来一辆骡车,得得的脚步声在清晨显得格外的清晰。
这一世视力极好的白梨一下子就看出了赶车的是谁,白桃亮亮的童音早已响起了。“徐大哥来了,肯定是来接我的。”
白松一本正经的道:“肯定不是来接你的,要接也是接二姐的。”
“就是来接我的。”白桃反驳道。
二小的争执声中,骡车已渐渐来到了他们面前,慢慢的停了下来,徐守云下了车。走到姐弟几人面前,还没等他说话,白桃早已上前,仰着脑袋,大大的眼睛眨呀眨,萌萌的问道:“徐大哥,你是不是来接阿桃的。”
说完一瞬不瞬的盯着徐守云,好像他如果敢说不是她下一刻就能哭给他看,徐守云蹲下,一把抱起了小阿桃,将她放到车上,笑着回了一声:“是。”
白桃早已习惯了他简短的说话方式,只要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她就高兴了,回过头去炫耀的看了一下白松,白松懒得和妹妹计较,只繁衍的对她笑了笑,表示你猜对了。
徐守云将白桃放到车上,转过头对白梨道:“你们是要去银盘胡同吧,上车,我送你们过去。”
白梨也没有问其他的,爽快的“嗯”了一声,拉着白松上了骡车,看着白杏还在外面,忙喊道:“姐,快上来。”
白杏若有所思的上了骡车。
徐守云再一次坐到了赶车的位置,骡车转了个头,“得得”的往银盘胡同而去了。
白梨看着自从上车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的白杏,问道:“姐,你怎么了?”
白杏好长时间才悠悠的叹了口气,道:“徐……大哥看起来冷淡,实则很……体贴。”想了半天,才想到了一个词可以形容,“而三起哥,看起来很好相处,可是对我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想着能够嫁给三起哥就心满意足了,但是看到他现在对我的态度还是那么客气,我就有些不是滋味。”
说完,自嘲的笑了笑,道:“也许是看到别人成亲了,我有些害怕。”白梨想着也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婚前恐惧症,这一段时间她发现白杏的心情是有些不太好,以为只是一时的情绪而已,现在看起来还是因为对未来没有信心,而衍生出的低落情绪。
白松和白桃看到大姐和二姐肃着脸在谈事情,也不敢打扰,乖乖的坐在车中不说话。
白梨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白杏,也许轮到自己的时候,自己可能表现的还不如她,前世的自己并没有成亲,会不会出现这些情绪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能安慰的搂了搂姐姐的肩膀,想了想才一狠心问道:“姐,你是不是后悔了?如果你现在后悔的话,……”
“没有,我没有后悔!”还没等白梨说完,白杏立刻打断她。
白梨暗叹了一口气,即使真的后悔了,恐怕事情也改不了了,那她为何要多此一问呢,恐怕还是因为她不确定张三起对白杏的心意吧,如果白杏真的后悔了,那么她肯定会竭尽所能的劝白大富和韩氏解了这门亲事,在成亲前后悔总比成亲后好,名声虽然有所损害,但是也未尝不能再获得幸福。
不过看来是她多虑了,白杏也许只是一时的感慨罢了。
“到了!”这时外面传来徐守云的声音,已经到了二舅家了,白梨也听到车外哄闹的喧嚣声了,今儿个韩方成亲,不仅白梨的大舅一家来了,韩家坳还来了不少和韩家交好的村民,都是驾着牛车过来的,韩家的院子里还要摆酒席,肯定没有地方放车,所以韩家门前很长的一段胡同都摆满了牛车骡车,好在韩垚提前雇人看车了,否则这些牛啊骡子的不得打架。
徐守云将骡车放在最后面,撩起车帘,将白桃白松抱下了车,白杏白梨也随着跳下了车,从众牛车骡车中穿梭着进了韩家,韩家今天院门大开,迎接亲朋好友的祝贺。
白梨一行人到的时候,韩方迎亲的轿子已经出门了,会在女方家吃完早午饭再回来,吉时拜堂。
于家就于嫂和小棠两个人,也没什么亲戚,去她们家的肯定都是绣坊里的绣娘伙计等,白梨想到小棠一旦出嫁,于家就剩下于嫂一个人了,恐怕她终年都会呆在绣坊里,不会回家了,不禁有些唏嘘。(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热闹
白梨他们先去和大舅大舅母二舅二舅母打了招呼,又去向屋里休息的外婆问安,期间徐守云一直没有离开,和外婆问了安后,回答了外婆几个问题,诸如“今年多大了,你父母都还好吧?”等等问题。
白梨白杏小定时,因为韩氏和大舅母之间的龃龉,并没有告诉大舅一家,外婆也被韩氏给迁怒进去了,所以外婆和大舅一家还是从韩垚口中得知的白梨白杏已经有了人家。
外婆也知道自己的大儿子大儿媳做事不地道,得罪了女儿,可是儿子女儿都是心头肉,她夹在中间也很为难,经常什么事情就装作不知,两头不管,所以韩氏对自己二哥的依赖比对亲娘还要深些,兄妹二人,包括韩氏和周氏的姑嫂关系也很和谐。
就是因为如此,韩氏对这次不能来韩方成亲的酒席上帮忙很愧疚。
和老外婆说了几句话之后,徐守云对白梨白杏道:“今天人多,多看着点阿松阿桃,我去看看韩叔有什么要帮忙的。”
说着就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白梨就发现徐守云在帮忙抬桌子摆凳子,接待上门祝贺的客人。
白梨发现他做这些事看起来并不违和。
娶媳妇晚上是正日子,中午大家也就随便吃吃,吃过午饭后,新郎接了新娘回来,驮着嫁妆,摆嫁妆,拜堂才是重头戏。
未正时分,外面就响起了哄闹声,有妇人的大嗓门,“来了,来了,新娘子来了!”
接着就是一阵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大人的唱和声,孩童的嬉闹声,媒婆的喜笑声,闹哄哄的好不热闹。
白松早已带着白桃跑到了院门处。和这里住户的孩子们玩到了一块,凑到轿子边去看新娘子,仰头羡慕的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这骏马还是徐家的。当初韩垚说要去租马,徐守云将他马棚里的一匹纯白色的马牵了过来,说这是匹母马,性子温驯,最适合迎亲了。
韩垚也没有和他客气。直接接受了好意,韩方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的进了院子。
旁边跟着数名年轻人,应该是韩方以前的同窗,在前方开路,挡开看热闹的人群,嚷嚷道:“今个韩方小登科,大家还不让让。”
射轿门,跨火盆,那些古礼行完后,韩垚周氏坐在上方。小夫妻行拜堂之礼,然后送入洞房。
等揭了盖头之后,白梨在屋中陪着小棠,韩方临走时还不放心,叮嘱白梨道:“阿梨妹妹,你就不要出去了,在这陪着小棠,一会我让人给你们送饭,小棠刚来,只认识你一个人。”
他话一说完。小棠就嗔了他一眼,面颊红似火,惹得屋中的喜娘女眷们爆发出善意的哄笑声,一个略微富态的妇人道:“没想到我们方哥儿还挺疼媳妇的。”
白梨记得这好像是李记木坊另一位东家的太太。好像姓叶,她此话一出,小棠赶忙催着韩方道:“你还不快出去!”迫不及待的将韩方赶了出去。
韩方讪讪然的出了新房,屋中的众人在里面谈笑了几句,也渐渐的散了,白杏拉着白桃白松去外面吃饭了。新房里只剩下白梨和新娘于小棠。
“阿梨,你怎么老这么盯着我呀?”小棠含羞带怯的嗔了白梨一眼。
“哎哟喂,鸡皮疙瘩起来了。”白梨受不了的搓了搓胳膊,忽然想起来了什么,问道:“小棠姐,于婶怎么会这么容易答应在六月就让你和表哥成亲呀?”
她好奇这个问题很久了,只是一直都忘了问。
小棠一愣,忽而笑道:“是阿方跟我娘说以后会给她养老送终的,我娘什么时候想我了,什么时候就可以住到韩家来,而且韩叔韩婶也同意了,我娘才答应的。”
原来如此,这个时代说养儿防老,可没有女婿养老的,韩方肯给这样的承诺对于于嫂来说肯定是莫大的欣慰,这说明韩方实实在在的对小棠好,作为母亲,还有什么比让女儿得到一个真正的知心人更加令人安慰的呢?
“恭喜你了,小棠姐,愿你和方表哥百年好合,子孙绵延。”白梨拱起手做了一个祝福的手势。
“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个了?”小棠有些不自在。
“今天本来就是你的好日子,还不带我送祝福的。”白梨笑着反问。
正说着,大舅母秦氏用托盘端了两碗饭,几盘菜进来,笑呵呵的道:“小棠是吧,方哥儿一早就叫我送饭菜来了,只是外面忙的厉害,拖了好长时间,你和阿梨快趁热吃吧。”
小棠羞红了脸,白梨连忙为她介绍,“这是我大舅母,方表哥的大伯娘。”
“大伯娘。”小棠跟着唤了一声,声音又细又小,秦氏笑眯眯的看着她们,等将饭菜放到桌上,她拿起托盘就出去了,并体贴的带上了房门。
其实在白梨的映像中,秦氏为人还是很不错的,以前和韩氏的关系也尚可,只是因为白杏和韩江的事情才让二人有了龃龉,其实这也不能全怪秦氏,哪个母亲不想为自己的子女找到更适合的伴侣,那时大表嫂的家境比她家要好很多,再说白梨心中还有个猜测,秦氏之所以不想让白杏做儿媳妇,可能正因为白杏是自己的外甥女,一旦成了儿媳妇,说也说不得,骂也骂不得,自己的丈夫和婆婆说不定还时时护着,这让秦氏肯定受拘束。
等白梨和小棠吃过饭后,白梨收起碗碟端了出去,准备送到厨房里,看到韩方那一桌上正在闹,劝酒的劝酒,嬉笑的嬉笑,白梨眼睛梭巡的一遍,发现徐守云正在和几个穿着体面的青中年男子坐在一桌,那应该都是以前李记木坊的主顾,和韩垚有一定的生意交情,白梨发现徐守云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并不是那么沉默,有时也能搭上两句,而且那些人好像都顺着他的意思一样,个个将脑袋凑向他那里,找话聊。
白梨有些不解,徐守云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捕头吗,这些有一定家业的生意人怎么这么顾他的面子,等等,白梨走进了仔细一看,却发现英明神武的徐守云旁边竟然还坐着一个小女娃,而他正在往女娃碗里夹菜,时不时的回一回旁边人的话,显然在一心二用。
而那个小女娃正心安理得的埋头吃着他夹的菜,还时不时的指了指桌上的菜,示意自己要吃,她手一指,徐守云立刻便夹到她的碗里。
白梨走到桌子旁,那埋头苦吃的小女娃不是白桃又是谁,“阿桃,你怎么在这里,大姐呢?”白梨不由的惊讶问道。
“你大姐在那里带着白松吃饭,”回答的是徐守云,他问道:“你吃了没?”
白梨点点头,“吃过了。”发现这里的人都看着他们,白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走过来不太好,便匆匆的道:“我先回去了,阿桃快点吃。”(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回门
回到新房后又陪了小棠一会,戌正刚过,就听到屋外传来哄闹声,应该是韩方回来了。
白梨站起身来,看着垂着头的小棠,笑道:“小棠姐,方表哥回来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也不等小棠回答便拉开了房门,韩方在一众年轻人的簇拥下正往着新房走来,白梨从他那歪斜的步姿看出应该醉的不轻。
她抬眼间看到了走在人群后抱着白桃的徐守云,他身材高大,即使走在后方,也不难让人一眼便发现他的存在。
白梨在众人进门前便出了房门,一溜烟的绕过新郎一群人,快步走到徐守云面前,仰着头问道:“渠山哥,你怎么过来了?”他应该是不喜欢凑热闹的人才对。
徐守云淡淡一笑,道:“白叔白婶过来帮忙收拾了,现在肯定回不去,阿桃困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白梨点头,被徐守云抱在怀里的白桃果然双眼在打架,她回头看了一眼闹哄哄的新房,和办完酒席后一片狼藉的院子,这恐怕要收拾到半夜吧,自己需不需要也留下来帮忙。
徐守云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道:“帮忙的人挺多,白婶让你们先回去。”
白梨听了,也不再多说,点点头道:“那我姐和阿松呢?”
“他们已经上车了。”徐守云一边回答她的话,一边往外走,院子外的骡车牛车已经没有剩几辆了,宾客们大都回去了,没几步路就走到了徐家的骡车旁边,白梨先上了车,白杏和白松果然都在车中,将白桃从徐守云怀里接过来,片刻后,骡车开始“得得”的走在青石板路上。
月光下,一辆骡车禹禹独行,白梨轻声拍着已经合上眼的白桃。问道:“姐,今天累坏了吧?”
白杏轻轻一笑,道:“幸亏有徐捕头帮忙照顾阿桃,没想到他那样一个严肃的人。照顾孩子还挺细心的,白桃好像也很喜欢他。”
徐守云已经和白梨定亲了,白杏再称呼他徐大哥也不合适了,但是现在叫妹夫还太早,她也只有又恢复到以前的称呼。
其实白梨现在已经不认为徐守云是个刻板严肃的人了。他也许只有在衙门办差的时候才那么严肃,日常生活中她看过他露出过很多笑,微笑浅笑淡笑,虽然不是那种很明显的笑,但是这是这种若有若无的笑意淡化了他面部表情,让他显得温和清朗。
到了金杏胡同后,徐守云看到白梨她们姐弟进了院子之后,才驾着骡车缓缓的回去了。
这时候,如果街上有人路过,就会看到一个面容俊朗身材高大的男子。赶着一辆骡车在如金辉笼罩的月下慢悠悠的走着,那男子嘴角还噙着一抹浅浅的微笑,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惬意满足的,无边的让这略显炎热的夏夜里感到一股清凉,沁人心脾。
白梨他们回到家后将白松白桃洗簌了一下,放到床上,先去看了看三婶汪氏,汪氏说她今日并没有出血了,肚子里的宝宝还动了,三叔白大康站在一边傻笑。汪氏瞪了他一眼,不好意思的道:“阿杏阿梨,大哥大嫂还在忙吧,都怪我。不仅帮不上忙,还尽添麻烦。”
“三婶,你又这样说。”白杏嗔道。
白大康抓了抓头,道:“桂芳,我让你别多想你就不听,大哥大嫂他们不会介意的。”
等到白梨白杏离开之后。汪氏埋怨道:“无论大哥大嫂他们有没有介意,客气话总要说的。”
白大康不以为然:“一家人,哪有那么多客气话。”
汪氏无奈的看了这个憨货一眼,不过转念一想,大哥白大富好像和他也一样,大嫂应该也习惯了,遂不再多言。
第二天白梨去了绣坊上工,发现于嫂竟然也在,奇怪道:“于婶,你怎么今天就来了,兰姨不是给了你三天假,让等着小棠姐回门后再来吗?”
于嫂摇摇头,淡道:“一个人在家,屋子空落落的,还不如到绣坊来,大家热热闹闹的,心里也舒服。”
听到这话,白梨心中忽然想到了一个现代词汇—空巢老人,虽然于嫂今年才四十多岁,远远还达不到老人的标准,但是她却让白梨有了这种感觉。
看着白梨没有说话,于嫂继续说道:“明天小棠回门,我再回去,还要将你庞姨邀过去帮忙做饭呢。”
庞氏今年三十有五,丈夫是病死的,连个一儿半女也没有留下,婆家娘家都不想留她,好在她还有一手不错的绣艺,被于嫂引荐到了绣坊里,才有了容身之所。
绣坊里像庞姨这种孤身一人无人依靠的绣娘还有两个,听王氏说过,在同等条件下,绣坊里优先招用这些可怜的女子,这是钱氏姐妹的娘亲也就是徐守云的外婆接手绣坊时定的规矩,从这上面,白梨了解到那位已故的老人肯定是个心地善良怜贫惜弱的老人。
和于嫂分开后白梨理了一下这几天的账目,等到晚上回去的时候,发现韩氏买了许多肉菜,奇怪的问道:“娘,你怎么买这许多菜,家里要来客人吗?”
韩氏正在收拾手中的鸡,头都没有抬的道:“明天不是你小姑回门吗?”
“她到我们家来?”白梨惊讶的问,按理说是从二叔家嫁的,回门肯定去二叔家。
“中午在你二叔家吃饭,晚上来咱家。”韩氏答道。
白梨不禁扶额,还有这种规矩,一般回门不就中午在娘家吃一顿午饭,哪还有连晚饭一起吃了,回去不得天黑呀。
“那小姑的婆婆同意他们那么晚回去?”白梨好奇的问道,看那李氏可不是那么好相处的。
韩氏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昨日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奶告诉我们的,既然要来,总得准备些好菜吧。”
白梨蹲下帮着收拾,反正就明天一天,再看不惯那个吴尚,就忍他一天吧。
白梨并没有在家等着吴尚和白小金回来,而是仍然去了绣坊上工,等下午下工之后,发现她家的院门并没有上拴,院子里传来说话声,闹哄哄的嗡嗡一片,也听不清具体说的是什么。
她推开轻掩着的院门,一眼就看到了正厅里坐了六七个人,不禁好奇的走上前去仔细一看,却发现吴家一家人都来了,还有白老爹和白大康白大富坐陪着,不禁惊讶万分,怎么儿媳妇回门公公婆婆小姑都跟着一起回门,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规矩。(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混吃
白梨并没有去正屋,而是拐到了厨房,问正在厨房里忙活的韩氏和白杏,“娘,怎么小姑的婆家人全都过来了?”
韩氏看了她一眼,道:“这我哪知道,反正下午的时候他们和你爷奶一起过来的,我总不能将他们拦在屋外不给进吧?”
白杏则撇着嘴道:“肯定是一家人都想过来吃好的。”
韩氏摇摇头,“这个可能不大,毕竟他们家也是才办的喜事,虽然现在天气热,但是没有做完的鱼肉之类的放在井里镇着,也能存几天,哪就到这种程度了,跟着儿子儿媳来这里蹭吃蹭喝。”
白梨也想着这个可能不大,可是她不知道,白杏说的和事实相差并不远。
等到晚饭时分,母女三个将饭菜摆上桌,吴家人边大口吃着还边挑剔,那个吴英还道:“白大哥,你们家怎么不请迎客来酒楼送一桌席面过来,那酒楼里的师傅做的菜可比这好吃多了。”
边说着,便叉了一个红烧狮子头进碗里,白大富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笑着,并不说话。
吴家父母也并不斥责吴英的无礼,可能是没有功夫斥责吧,因为他们也在埋头大吃,白杏对着白梨示意了一眼,意思是我说的对吧,他们就是为着来蹭饭的。
白梨皱了眉,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白老爹和余氏,他们脸色并不好看,白老爹的脸色可以说几乎是黑成碳了,他重重的放下了筷子,走到旁边的厢房去,那是白大富和韩氏住的正屋外的一间小隔间,平日里放放韩氏的针线筐茶水杂物的。
他这一放筷子并没有引起吴家人的注意,他们的胃口仍然极好,白老爹哼了一声,对着正津津有味吃饭的白小金道:“小金,你吃过饭过来一趟,我有话问你。”
吴家人被他这一喝有些发愣。白小金则抬起头来,看了白老爹一眼,不快的问道:“爹,什么事呀。现在不能说,这天都快黑了,吃过饭我和相公还要回去呢。”
“乖,”余氏对白小金轻声安抚道:“你爹找你有事,你吃完就去一下吧。”
这真是同一个父母不同命。白梨看着余氏的温柔态度,不禁感叹,她每次见到余氏对白大富和白大康说话时都是非打即骂,哪里见过她如此温和的态度。
白小金噘了噘嘴,对着已经吃完饭正自作优雅的靠在椅背上养神的吴尚道:“那……相公,我去一下,你们等我一会。”
吴尚淡淡的嗯了一声,等到白小金将要踏进隔间的时候,忽的说道:“娘子,你还没请示一下婆婆的意见呢。在我们家,做人媳妇最重要的就是孝顺翁姑,其次才是生儿育女,你刚才的行为就是不孝。”竟然在媳妇娘家就开始教训媳妇起来,这个吴尚可真是个人才。
余氏的脸色已经明显的黑了,不过让人没想到的是白小金竟然没有任何不乐意的回过头来,对着坐在椅子上的李氏施了个礼道:“娘,是我不对,我爹喊我过去,媳妇想请示娘能不能过去和爹说话?”
李氏淡淡的道:“既然是亲家找你有事。你就过去吧。”一副我很大度的模样,那吴寻可能觉得妻子和儿子做的有些过分,忙堆起笑道:“小金,你快过去吧。免得亲家等极了。”
白梨只觉的面前的场景有一些诡异,什么时候一向骄傲跋扈的白小金竟然被驯服的这样服服帖帖,难道真是爱情的力量?因为爱上了吴尚,所以爱屋及乌,对吴家人都有一颗宽大包容的心,她怎么这么的不愿意相信呢。不过白小金的表现也令她不得不相信,白老爹肯定也觉得这情况有些奇怪,才单独招白小金过去问问的。
没有一刻钟,白小金就从屋里出来了,白梨看她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等吴家人走后,今天白老爹和余氏必定要在他们家住的,韩氏收拾好床铺之后,就让白老爹两口子歇息了,可能今天被白小金的事情冲击的有些厉害,余氏并没有找茬,连一直卧床没起的汪氏也没顾得上埋怨,早早的就进了房,大概二人要聊白小金的事情。
白梨则趁着韩氏洗碗的时候,问正从厨房打水的白大富,“爹,你前天去给小姑送亲了吧,吴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她实在很好奇,白大富叹了口气道:“吴家的宅子看着倒是好,比我们家的还大,看着倒是挺殷实的。”
“这样啊。”白梨还有有些奇怪,又问:“那你们那天吃的酒席怎么样,吴家的屋里布置怎么样?”
白大富道:“我们并没有进屋,只在院中吃了饭,酒席很一般。”说到这里白大富就不愿意说了,白梨知道自己爹的个性,肯定是不想在他们小辈面前说白小金婆家的不好。
她看了韩氏一眼,示意韩氏晚上的时候好好问问,白杏对她一笑,好像看出了她的小心思,白梨没有理她。
晚上的时候,韩氏果然问白大富了,白大富叹了口气道:“他们家去的客人很少,我们吃饭的时候没有几个人,桌上也没有什么菜。”具体去了大概多少人,桌上到底有什么菜,白大富没有多说,韩氏知道他是不想说,毕竟白小金是他的亲妹妹,看到她成亲时亲家这么冷清,他心里肯定不舒服。
只是韩氏有些不解,“按理说妹婿是书生,还是个秀才,就算夫子们碍着面子不过来,总有不少读书人的同窗吧,就方哥儿,读了个半桶水,都来了十多个同窗庆贺。”
白大富在黑暗中摇了摇头,又想到韩氏看不见,便道:“我没有看到什么读书人,连二弟说的郑大户家,也只看到下人来送了礼金,人并没有来。”
白大富虽然老实,但是这一段时间从吴家人以及吴尚的表现来看,吴家或许并不是个好归宿,可是白老爹和余氏的眼睛被那条长长的望不到头的功名之路给糊住了。
现在他们应该有所察觉了,但是白小金已经嫁过去了,为时已晚了。
此时,睡在另一间厢房里的白老爹和余氏都没有睡着,余氏问道:“老头子,小金怎么说,她回门为什么亲家一家人都跟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螃蟹
白老爹半天没有说话,直到余氏再一次催促,“你倒是说呀,卖什么关子?”
白老爹才道:“那吴家日子过得清苦的很,每天吃的都是粗粮居多,更别谈什么肉菜了。今天他们就是为了过来吃一顿好的。”
这样的理由,就连余氏这样的人都有些不敢相信,半天之后,她才吃惊的问道:“那吴家不是郑大户的亲戚吗?日子怎么过的这么清苦。那我们小金不是去受苦了。”
“倒也不是全如此,据小金说,吴家还是有些家资的,只是女婿在读书,虽然是秀才却不是廪生,每月没有钱粮可领,家里就那吴寻一个人在外做工,年纪挺大,却还只是个伙计,每月的工钱也是有数的,既要养家又要供女婿读书,家里的日子可不就清苦了,何况还要存钱供女婿以后去府城京城考试,只那路费就不菲,家里的日子怎么宽裕的起来。”
白老爹难得的说了一段长长的话,看来他今日心里也有些不好受,所以才对着余氏这个发妻倾吐一番。
“那郑大户家就没有什么表示,这还是亲戚吗?”余氏不甘的问道。
“亲戚只是救急不救穷,哪能事事都帮忙的。”白老爹没好气的回道,这个问题他当时没有来得及问白小金,不过是他自己想的。
余氏撇了撇嘴,又道:“那小金我们不是陪了两百两嫁妆过去吗?” 当初白小金要的五百两嫁妆并没有实现,主要原因在于吴家的聘礼所有的东西加起来,按照市面上最高价钱估计也就只值个二十多两,和白老爹余氏先前估计的二百多两缩水了十之**。
白大富白大贵兄弟各出了五十两,白大康出了二十两,老两口更是将自己的养老银子全部都贴了进去,才勉强凑够了二百两的银子。
“那二百两银子除了物件,就只有一百五十两现银,被小金婆婆全收了,说是让女婿以后考试用。”白老爹说到这个心里就堵得慌。明明自己和她亲娘都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人,怎么生个女儿就这么笨,刚刚进门,就将嫁妆全数交到婆家人手里。
“什么?”余氏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这个没用的丫头,没长脑子吗?”
白老爹扭了头,不理犹自愤愤不平的余氏,在黑暗中他想到了那个如花一样的容颜,回眸一笑。让他的心也从这个黑暗的令人堵塞的夜晚中脱离出来,霎时让他轻松过来,这么多年,只要一遇到令他不快的事情,他都是用这种方法让自己获取片刻的轻松和自由的。
任凭白老爹和余氏再担心白小金以后的生活,他们也不能跑到吴家去大喊大闹,女儿嫁到别人家了,即使他们去闹,等到他们一走,受罪的还不是白小金。而且不仅不能闹,甚至连一句重话都不能说,还要时刻哄着让着。
不过目前看来,白小金的面前吊了一块大大的肉饼,让她能够甘于目前清苦平淡的生活,那就是吴尚的功名之路。
其实白小金也是个很识时务的人,在白家时,有白老爹惯着,余氏宠着,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从来没有将哥哥姐姐放在心上,更别提侄儿侄女了,因为她知道无论她在白家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都有白老爹和余氏给她兜着。谁也不敢拿她怎样。
进了城之后,看上了吴尚,为了能够让白大贵同意牵线,她开始哄着白樱,做白樱让她做的事情。
嫁人之后,知道婆婆家是自己以后的立根之本。就和婆家人一起甘于清苦平淡的日子,回来也不会和白老爹余氏告状。
白梨躺在床上,回想了一下白小金的性格转变,发现以前一直被她认为傲娇不知人家疾苦,不懂人情世故的白小金其实是个潜力股,只有在遇到与自己切身相关的事情的时候,才会去想怎么做才能对自己最好,“原来她情商很高嘛,”白梨喃喃的自语。
“阿梨,你说什么?”白杏迷迷糊糊的问道。
“没什么,你睡吧。”白梨敷衍了一声。
接下来的日子韩氏开始积极的为白杏准备嫁妆,白杏自己也整天躲在屋中绣嫁衣,白小金还带着自己的公公婆婆小姑相公一家人三天两头的回娘家,所谓的娘家也就是白大富和白大贵家,从来没有回过村里。
白老爹余氏和白大康夫妻二人在白小金回门后的第三天就回了村,按照白老爹的说法就是他在城里呆不住,呆的难受,余氏倒是想在城里多住一段时间,好好的在两个儿子这里享几天福,让儿媳妇好好伺候伺候她,可是对着白老爹那张冷脸,她实在不敢违拗。
白梨觉得白老爹有一种害怕城里的感觉,在她家和白大贵家里的时候还好,一出门,白老爹总有些僵硬,白梨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不过这样的话,她娘总要舒服一些,最起码不要天天被余氏挑刺。
转眼间就到了八月,白杏成亲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张家已经将聘礼送过了,比白小金的厚了许多,只现银就有三十两,还有一些吃食布匹首饰之类的,大概价值五十两左右,这在封城的小户人家算的上是一份不错的聘礼了,白大富和韩氏也没有挑剔,直接的接了,这些聘礼以后都要给白杏带过去做嫁妆的。
第二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了,这是白杏在白家过的最后一个中秋团圆节了,去年的中秋节他们在白大贵家过的,那时因为螃蟹的事情白大富和韩氏还生了一场闷气,这次白梨就想着自家也要买一些珩州的螃蟹回来解解馋,以她家如今的情况这样一年奢侈一次也还负担的起,就和钱氏说了一声,让她家的管家帮自己买些,只是钱氏笑道:“这可不用我操心了,也不用你操心了,放心,螃蟹会有的。”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不过白梨最后回想了一下,心中也有着隐隐的猜测,果然八月十四那天,徐守云赶着骡车来了她家送节礼,那个跟着他来的叫阿树的小厮从车上搬了个大篓子,白梨伸头一看,好家伙,一水的大闸蟹,足足百余只。
白桃兴奋的在旁边叫道:“大螃蟹,是大螃蟹!”她还记得去年摆在她面前引诱她却不能尝的大螃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中秋
“怎么这么多,我们哪能吃的完?”白梨惊讶道,韩氏和白杏也呆望着这一大篓子的螃蟹,有些不知所措,将提着其他礼盒的徐守云反而忘到了身后,徐守云不禁摇头,走到白梨身后道:“过几天不就要办酒席了吗,吃不完的正好酒席上用。”
白梨一听,立刻喜笑颜开,对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个主意,八月正是秋高气爽吃螃蟹的时候,在白杏的喜宴上若是有这么一道大餐,不仅仅是有面子的问题,也会让张家高看白杏几分,像封城这样的北方小城,除非是大富或是有能力的人家,否则很难弄到螃蟹的,就像白梨先前即使想吃螃蟹,也要拜托钱氏一样,就像去年白大贵家的螃蟹还是郑大户送的,因为稀罕,所以才让白大贵拿出来炫耀,又舍不得让白大富一家人真正的吃到嘴里。
白梨转过头去,看到徐守云手里还提着几个盒子,知道是过来送节礼的,他们一家人竟然将正主给弄忘了,将注意力全部都放到大螃蟹上去了,她不禁羞红了脸,讷讷的道:“徐大哥,你进来啦!”
她现在已能从容转换称呼问题了,有人的时候唤徐大哥,无人的时候唤渠山哥。
徐守云看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浅笑道:“嗯,进来有一会了。”他本意是故意调侃一下白梨的,没想到白梨尚没有什么反应,韩氏却早已慌慌张张的过来招呼道:“守云过来啦,快进屋快进屋!”
白梨对他一笑,道:“走吧,进屋。”徐守云摇了摇头,很难看到她不好意思的时候,这难得一见的羞涩,他本来想多逗逗她的,奈何环境不允许,只能随着未来的岳母大人进屋去了。
没一会呀,张三起也过来送中秋节礼了。韩氏留徐守云和张三起吃了午饭,韩氏做了一桌子拿手的好菜,白桃兴奋的两眼冒光,白梨则取笑道:“娘。我还以为今天就是中秋节呢,你看,鸡鸭鱼肉样样不缺。”
韩氏白了她一眼,“坏丫头,就取笑你娘。我这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你们两个丫头。”
白杏连忙道:“别带上我,我可没说。”
特地从木坊里将白大富喊回家,陪着两个未来的女婿喝酒,虽然徐守云已经和自己的二女儿定亲了,但是白大富面对他时还是很拘束,徐守云好像也发现了,不动声色的多说话,缓和面部表情和语气,调和着气氛。
一顿饭虽说吃的不那么热烈。但是还是很温馨平和的,吃过饭,徐守云要去衙门,白梨将他送到门口,在他转身的时候,轻声的道:“谢谢你,渠山哥。”
他转过头老,浅浅一笑,问道:“谢我什么?”
谢谢你体谅我的家人,谢谢你迁就我的父亲。不过这些白梨都没有说,她灿烂一笑,道:“谢谢你送的大螃蟹。”
徐守云看着面前笑的明快的姑娘,忍不住手痒的揉了揉她的头。道:“我去衙门了,快回去吧!”
白梨看着骡车渐渐的消失在胡同里,转过头,回了屋。
第二天就是中秋佳节了,从昨日起绣坊就放了假,一连放了三天。昨天晚上白大富回来说韩垚让他们一家中午去他家吃饭,晚上再回来自家吃团圆饭。
韩氏就将昨日徐守云送的大螃蟹拿了十余只准备带过去送给韩垚和周氏,又买了两盒月饼,两匹布,白大富驾着骡车,一家大小晃悠悠的就去了银盘胡同。
开门的是于嫂,白梨一下车就惊讶的喊道:“于婶?”
于嫂笑道:“是方哥儿和亲家非要喊我过来过节,我说就在绣坊里和几个姐妹一起过吧,方哥儿和小棠跑了好几次去接我,我想着这不是麻烦孩子吗?就只好过来了。”
白梨连忙安慰道:“这不挺好的吗,大家一起过节又热闹,小棠姐看到您和他一起,心情肯定也很高兴。”
韩氏也凑过来,道:“嫂子,你可千万别见外,我那二哥二嫂都是厚道人,上次我那二嫂还说,以后每次年节都想请你一起过呢,就怕您嫌弃,现在多好,您不嫌弃,侄媳妇心里又高兴,二哥二嫂还欢迎,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白梨惊讶的看了韩氏一眼,什么时候她娘这么会说话了?韩氏没有注意到白梨好奇的眼光,和于嫂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着话。
周氏看着桶里的个个体型肥厚的大螃蟹,笑道:“这下我们可有口福了,只是苦了小棠了,这么美味的东西恐怕不能吃了。”
韩氏惊喜的问道:“莫非小棠……”
周氏笑道:“还不确定,不过这个月时间到了,月信还没来,我们有些怀疑,等过几天去找大夫看看。”
“十之**是有了,这可是好事,这螃蟹是寒凉之物,确实不能吃。”韩氏肯定的道。
这边姑嫂二人在说小棠的事情,于嫂也在和小棠说她的身体,于嫂道:“你今年也有十六岁了,虽说年纪还是小些,但是若真的有了,还要好好保养。”
小棠眼圈红红的点点头,于嫂搂了小棠的肩膀,道:“傻孩子,哭什么,这是好事,方哥儿为人体贴周到,你公公婆婆又都是厚道人,这样的人家你可要好好珍惜,不能借着有了孩子就无故的恃宠生娇。”又低头看了女儿一眼,道:“我知道你不会这样的,只是白提醒一番罢了。”
直到白梨去找小棠说话的时候,母女二人才分开,于嫂道:“我去厨房帮帮忙,阿梨,你和小棠坐一会吧。”
没想到小棠也连忙站起来,道:“我也去厨房。”白梨这才想起小棠已经是韩家的儿媳妇了,而不是客人,不能坐在房间里好好说话了,哪家有婆婆在厨房里忙翻天,儿媳妇却舒舒服服的坐在房间里闲唠嗑的事情。
没奈何,白梨只好陪着小棠一起去了厨房,小小的厨房一共塞了六个女人,闹哄哄的一片,都迈不过脚,最后还是周氏发话了,“小棠,你陪着阿杏阿梨到屋里坐会,这里我和你娘你姑姑就行了。”
小棠还有些犹豫,周氏又道:“快去吧,人多了,反而不好做事。”
于嫂听到周氏如此说,很高兴,她本来就想让闺女回屋去的,但是闺女毕竟是人家的媳妇了,自己这个亲娘现在已经不能做这个决定了,一时之间她有些怅然,但是周氏显然是个厚道的婆婆,于嫂轻轻的舒了口气,好在闺女的运气都还不错。
中午吃饭的时候,桌子的正中间就摆了一盘大螃蟹,总共十一只,是按人头准备的,只是因为小棠的特殊情况,不能吃,所以最后便宜了韩方,他一个人吃了两只,大呼过瘾,可是转头看到妻子幽怨的目光,连忙补救般的道:“其实……呃……其实也不太好吃,一股腥味。”
白桃好奇的问道:“方表哥,不好吃吗?那你还吃的那么快?”
桌子上的众人都忍不住轻笑起来,看着韩方,看你怎么编,韩方忙在桌下握了小棠的手道:“明年……明年秋天的时候,我买一篓子螃蟹,让你还有……宝宝一起吃。”
白梨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掉地上了,其他人可能也觉得受不了,纷纷埋头吃饭,不理韩方这个傻子。
小棠被韩方这突如其来的安慰弄得面色通红,甩了他的手,吃起饭来,韩方看着一桌子人都不说话,埋头吃饭,又看了看瞪着他的娇妻,呵呵傻笑起来。
白梨心道别人都说一孕傻三年,难道对孩子他爹也有这样的效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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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喜宴
晚上白梨一家人终于可以在自家院子里吃蟹赏月了,“阿松,背一首诗来听听!”
白梨笑着对白松道,其他人也鼓励的看着他。
白松背着双手,仰着头道背了首李白的《静夜思》。
韩氏看着儿子背负双手仰头望月的小模样,噗嗤笑道:“我们阿松还真有那夫子的模样。”
白大富也笑呵呵的道:“这诗我怎么大概能听的懂呀,我都没读过书。”很是疑惑他一个文盲怎能听的懂诗这种高大上的文化。
白梨解释道:“这本来就是一首简单易懂,又脍炙人口的诗,爹,你听的懂不奇怪。”
白杏抱着白桃坐在膝上,问白桃道:“阿桃,你不是和阿松一起学过吗,你再背一遍给大家听听。”
韩氏惊讶的道:“我们小阿桃也会背诗呀。”白桃扭捏了一会,没有敌过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劝说,扬着嫩嫩的小嗓子将这首静夜思背了一遍,大家纷纷叫好。
让白松和白桃继续背,一晚上就是白松和白桃的诗歌朗诵会。
一家人一直坐到月上中天,才渐渐的回屋歇了。
八月十八是白杏的婚期,这次白老爹和余氏没有进城,只有白大康一人过来了,汪氏已经怀孕八个多月了,肚子已经很大了,再不能坐车走这么远了。
虽然白大富当初因为余氏的言行说过狠话,但是没想到白老爹和余氏果真没有来,白大富有些黯然,韩氏却放下了心,最起码不要担心余氏又说了什么让人尴尬的话,又做些让白杏以后在张家抬不起头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韩氏请的喜娘就过来给白杏梳妆打扮,白梨带着白桃全程陪伴,白梨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一套芙蓉花银首饰送给了白杏,这是她自己画的样子。又央求银楼的师傅改进,最后才打成的,主要是工钱花的比较多,让她用不起金的。只好屈就银的了。
白杏接过白梨递过来的首饰匣子,“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准备的,我怎么不知道?花了不少银钱吧?”
白梨有些无奈,“姐。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就不要操心这些了,只说喜不喜欢就好。”
白杏忙笑道:“这么漂亮,怎么不喜欢。”
隔壁刘家的大丫二丫三丫也一起过来了,在房里陪着白杏,刘家唯一的儿子刘小宝早就在外面和白松一起玩了。
等外面响起了鞭炮声,人群中传来新郎来了的话,白杏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却被大红色绣着并蒂莲花的盖头给盖住了。
白梨上前拥抱了一下白杏,梗着嗓子唤了一声:“姐!”在这个时代过了十四年。她早已融入了这个家庭,看到从小一起伴着长大的姐姐,打过闹过哭过笑过的姐姐即将出嫁,离开他们一家人,从此将不在一个锅里吃饭,不坐在一起做针线,过节过年时她永远不会在和这家人团圆,白梨不知怎的,竟然也泪流满面,明明她并不是如此感性的人呀。
姐妹二人拥抱了好一会。被喜娘拉开,笑道:“以后姐姐妹妹还常来常往,会和以前一样的。”
韩氏早已泪流满面,周氏在一旁劝道:“阿杏嫁的又不远。随时都可以见面的。”
二婶童氏也应景的劝了几句,以前在村里一向和白杏交好的白樱此时却只呆站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院门处,院门那里早就围了一群青年男子,顶着院门,不让新郎进门。
白松被一个高大的男子扛在肩膀上。被他下面的一群人起哄,有白槐白杨卓森等少年,韩方韩江柯英何垣二虎二豹等,还有刘小宝等几个邻居家的孩子,和五河村的青年等等白梨叫得上或叫不上的名字,而那个扛着白松的男人正是徐守云。
“阿松,快让你大姐夫现场作诗。”韩方起哄道。
“对,对,不作诗不让进门。”一个身材圆圆的青年道,白梨记得他好像就是住在胡同口的赵小胖,来过白梨家借过几次东西,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此时院外响起一个清亮的嗓音,道:“我们三起虽然去读过几天书,但是读书委实不太多,作诗这也太难了,又不是考秀才。大舅子就通融通融,换个题目吧。”
听到院外也不知哪个和张三起一起迎亲的青年说的话,里面的众人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有人道:“的确是有些为难,不如换个题目?”
是一向态度温和的韩江,白梨大舅家的儿子。
“哼,让一个杀猪的作诗,简直是侮辱圣贤书。”有一个违和的声音忽然响起,白梨一听,心道谁这么不讲礼数啊,在今天这样说主人家的女婿。
定睛一看,不是那个吴秀才又是谁。
白杏也听到了,气得也不哭了,一双拳头握的紧紧的,要不是今天是新娘子,实在不好说话,她肯定要骂一顿的。
没有白老爹和余氏在场,她对白小金的畏惧也渐渐的少了。
场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就连厨房蹬蹬剁菜的妇人们虽然没有听到那句话,但是也被周围的气氛感染了,她们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白梨瞅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白小金,白小金微微笑着,与有荣焉的昂着头,好像就怕别人不知道她和吴尚是一家人一样,站在她旁边的白小安用手臂捅了捅白小金,示意她说一句缓和的话,白小金则并不领情,她亮着嗓子道:“我家尚哥说的并没有错,只有像他这种读书人才可以将诗词歌赋挂在嘴边,杀猪的哪懂呀。”
白小金今天的心情委实不错,白杏的亲事办的这么热闹又有什么用,嫁的还不是一个卖猪肉的,哪像她嫁的是个年轻有为的秀才,也许官夫人离她也不远了,现在辛苦些算什么,以后等她相公做了官,这些人还不要转过头来求她,在这一点上她完全可以碾压白杏。
白樱则淡笑着看着这一幕,吴尚就是这么一个骄傲自负目中无人的人,什么秀才,这已经是他此生的最顶峰了,以后的他只会比今天更加的不堪和穷困,最后连那栋老祖宗留下的宅子也会变卖一空的,弄得个居无定所几乎要流落街头的下场。
院外张家来迎亲的众人并没有听见院内吴尚的那一句话,还在奇怪怎么里面没有声音了,俞在河偷偷的和张三起道:“不是里面生气了吧,俗话说抬头嫁女,低头娶媳,人家就这点要求我们还推三阻四的也不太像话,不如你就随便做一首诗吧,不求工整押韵,但求过关就行。”
张三起一想也是,不过他肚子里的墨水也就停留在识字的份上,作诗的话,……,他一狠心,对着周围看了看,脑子不停的转,想了想,牙一咬,便朗声道:“喜鹊……喜鹊唧唧叫,炮竹……嗯……声声响,郎……郎叩岳家门,只为……只为贤妻来!”
朗诵完,片刻功夫院内院外一片寂静,正在张三起惴惴不安以为自己闹了大笑话的时候,里外爆发出一阵阵叫好声,旁边的俞在河拍着张三起的肩膀道:“好啊,你小子,还来这一手,这诗虽做的不像诗,但是意思是表达出来了,你家岳父岳母大舅子小姨子怎么也得给你开这个门呀。”
张三起不好意思的道:“胡诌的,胡诌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