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凉了吗!
都没人评论了!
第29章 本宫...回来了
送别金老,奈落笑望王腾和血老。
王腾散仙修为,不足为虑,金仙境的血老倒有一战之力,但...
也只是能一战而已!
“血老,该你了。”
压力骤减的奈落,笑盈盈的说道。
真不是她自负,她天赋摆在那儿,同阶修士,的确鲜有能与之匹敌的角色。
“仙子,威风。”
血老竖起大拇指,道:
“金银二兄,各为奇才,仙子不费吹灰之力斩他们,当世女英雄。”
“少拍马屁。”
奈落回头眺了眼客栈,喃道:
“他才是奇才。”
“额,仙子。”
血老似有意拖延时间,问道:
“您口中的他是...”
“我男人啊。”
奈落脸颊微红,补充道:
“天外天魔子,十八岁化神,李长生。”
魔...魔子?
血老傻了眼。
仙君嫡女,怎么跟那魔子在一块儿了?
“仙子...”
“你如果要说我男人的坏话就免了。”
“我男人”这称号奈落是越说越顺口,她秀目生采,红唇轻佻,道:
“虽说我也不知道未来我能跟他走到哪一步,可我认了他,那就不会改了。”
她是个不懂男女风情的姑娘;
但,她对爱情有自己的见解。
一日的道侣,一世的夫妻,改不了,也不会改,前朝同浴血,此生共白头,她是李长生的奈落,哪怕她的男人是一个魔。
“能遇仙子,其之福也。”
血老慨道。
“哈。”
奈落眼有春风,目送蜜意,喃道:
“有他,才是我的福。”
“真羡慕啊。”
血老呓语道。
思己朝气蓬勃时,也拥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呢。
两情相悦,私定终身,可到了头,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唉,爱情。
他缅怀着,忽闻一声“哼唧”,打破了水月般的祥和。
几人循声望去,瞧见魅晨眼皮微动,已现将醒之兆。
“仙子,最后一战了。”
血老回笼思绪,缓缓解下血色长袍,那血袍内...竟是一件黑红交错的袈裟!
“佛修?”
奈落警觉倍涨。
佛修的道甚是诡异,他们只修生灵的信仰和念力。
一竿渡江,一语渡人,一念渡万物,他们的对敌手段,就是渡化。
此乃精神意识层面的攻击,不归于修为境界的范畴。
可能仙人都会败于他们之手,也可能凡人他们都胜不了。
纯拼一颗道心!
“南海无量。”
血老双手合十,背后血海滋生,海中有一莲花佛台,莲台上盘座一尊浮屠。
左右生血海,佛陀座中莲,好道心!
血海冤魂啼悲,佛陀高诵经文,将冤魂罪孽尘业诸归己身,渡尽百万冤魂。
“大毅力!”
奈落仙子连忙入定而坐,澄心定意,抱元守一,坚守灵台,流转仙文。
仙光自仙文散发,似无上大道,道经千肠百转,上启仙庭,通达幽冥。
“去!”
两人同指一处。
嗡。
嗡。
嗡。
乳白仙光和璀璨佛光碰撞,空间荡漾。
三息后,光华皆散。
第一局试探,成平局。
“阿弥陀佛。”
血老手捻法印,口若莲蒂,问道:
“何苦执著?”
奈落眼神清明,无杂无念,答道:
“人心有求,人行有欲,无欲无求,是为行尸走肉也。”
血老双手摊开,脑后有佛轮现,佛轮转动间,宛若三千佛国大开:
“苦海无涯,何不放下?”
“既已拿起,何来放下?”
奈落玉指一点,身后也现异相:
一片无垠的混沌海洋,浑浑噩噩,有一朵青莲深深扎根其中。
那青莲,莲花顶苍天,莲叶托万界,莲蓬庇生灵,莲子悟大道:
“天意使然,我生即是为他生,我死即是为他死,我何须放下。”
“姑娘,佛意即天意!”
血老言语忽厉,血海中的金身大佛抬起巨大佛掌,朝混沌青莲压下:
“入我佛门,皈依我佛,往登极乐!”
“天意不如我意!”
奈落亦面露凶相,青莲青光护体,照耀混沌亘古黑暗,直面佛手:
“吾之青莲,长于混沌,与天斗争,区区佛陀,也敢命吾皈依!”
轰!
佛手青莲相触,炸起层层巨浪。
虚空不断激荡,王腾当场被巨浪掀飞出几百米远,而魅晨...却迎浪不动!
她的体表,魔气腾腾,逐渐形成一只黑色蛹茧,将她裹住,密不透风。
“要速战速决了。”
看着蛹茧,血老自语道。
他有预感,这茧里的东西...
斩他如斩狗!
“正有此意。”
奈落也说道。
魅晨正值关键时刻,不能被人打扰,只要斩了血老,就无隐患了。
“一招定胜负吧。”
血老平静说。
“善。”
奈落平静答。
“阿弥陀佛!”
高呼佛祖,血老的佛目渡上了一层夺目金光,如能洞穿万古。
“一气化三清!”
高呼道祖,奈落的仙文自我唱诵,千古流芳,如教化茹毛蠢物。
两人皆欲全力一搏。
此战,似乎已从血老、奈落个人之间的恩怨,上升成了佛家与道家的斗争。
“回头是岸!”
血老大喝,像要喝醒这位“走上歧途”还执迷不悟的仙子一般。
其身后血海亦疯狂咆哮,血潮激打在金身大佛之身,大佛眼露怜悯,跟着呼道:
“回头是岸!”
“苦海无涯,回头无岸!”
奈落反辩一声。
经文闪烁仙光,点燃血海,有大道之圣灵无暇道音,荡悠天地:
“我辈修士,当如为后世大开仙路的前辈先烈,一往无前,怎能回头!”
咚!
无穷无尽的光芒闪耀这片空间,连太阳的光辉,在仙光与佛光下都显得黯淡。
“大世将启,魔道明保自身,仙道智保宗庙,妖道祸乱诸天,唯我佛门正道,悬壶济世!”
“老君仗剑下天山,仙君一力断千古,我仙道之修,哪个不是梦盼天下寒门世子俱可成仙?”
仙念与佛理,谁也不服谁,都想渡化对方的道心。
两人据理力争,可胜负却难分。
这时...
巨茧,动了!
一只嫩到让人觉得把它暴露在空气中都是一种罪孽的玉手,撕开蛹茧一角。
玉手很嫩,但它现世的瞬息,煞气成云,厚达...三百尺。
杀十万人,得一尺!
随后,蛹茧里响起一道光靠音律就能令人把持不住想要犯罪的女声。
女声很媚,但它却碎煞云成音,惊动整座姑苏城:
“本宫...回来了!”
第30章 魅晨离去!
姑苏惊。
寒山寺内,数位佛陀念串断裂,佛珠散落一地,“哐铛”声在大雄宝殿回响。
宝殿殿门正前方,一尊韬光养晦的金身佛陀望着下方茫然的众佛,低叹道:
“唉,她...回来了。”
龙凤客栈内,十大妖帝之首的琼霄猛的从床榻坐起,俏脸竟露出失措之色:
“她...她回来了!”
李长生黑眸一凛。
他还是头回见琼霄这幅姿态。
“谁?魅晨?”
“不是她...是她...她回来了...”
琼霄死死抱着李长生,重复道:
“她回来了...少爷...奴婢怕...奴婢怕...”
“别怕,别怕,怎么了这是?”
仅一句话,吓到堂堂妖帝,语无伦次,李长生狐疑的问道:
“她不是你的姐妹吗?你怕她?”
“我们是姐妹不错,我也清楚她不会伤害我们,可她...她就是个疯子!”
琼霄疯狂的摇着头,紫色瞳孔中充满了惊悸,喃道:
“她...曾在场大战中...当着我们的面...活生生的剥皮抽筋,吃了...吃了一尊帝啊!”
生吞仙帝...
李长生被魅晨前世的事迹雷得外焦里嫩,头冒青烟。
好彪悍的魔帝。
...
战场上。
“撕拉。”
两人发呆之际,那只玉手撕开蛹茧,现了茧中女子的面目:
垂到腰间的银色头发,没有发饰,就那样简简单单的披着,似一蓬银色的火焰;
她皮肤是一种病态的白,配合丹凤眸子中的满目冰冷,使人望而生畏,如堕冰窖;
像是涂了一层鲜血的红唇,带着薄凉与嘲讽微微翘着,粗略扫上一眼,便欲臣服;
暗色甲胄,紧紧贴合水蛇般的娇躯,领口大开,某处风韵呼之欲出;
玉手如十根水晶,晶莹剔透,要是能被她握上这么一握,死也值了!
她长靴点地,地上尘土自动退开。
这样高贵的女魔尊,它们这些秽物哪有资格靠近百步之内。
风,拂过。
吹动魔尊一缕银发,淡淡的银色,更为其平添了一分神秘,一点魅惑。
魔尊重生,用冰冷银眸轻瞥着血老,性感的樱唇扬起抹俏皮笑意,道:
“本宫面前,汝安敢逞威?”
声音魅惑,宛如情人带着温度的手,温柔的抚摸着你的胸膛,但...
唰。
音落。
血老身后金身大佛直接崩碎,血海冤魂眨眼蒸发,血老脸色狂变。
“嘻嘻。”
魔尊抿嘴娇笑,她的风格一度如此,她喜欢让看着的猎物...在绝望中死去!
血老惶恐,转身想逃。
“呀,你想跑?”
女魔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欢呼雀跃,晶莹玉指遥遥一点:
“封。”
血老全身仙脉被封印。
没了仙气供给,血老如断了翅膀的鸟,直挺挺的坠落大地。
“哇嗷,跑不动了哦~”
女魔咯咯直笑,再一点玉指:
咔擦。
骨头错位的声音清晰可闻。
血老的腿骨...断了!
好残忍!
奈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杀人她不是没杀过,但杀人还要诛心...
她有些望而生畏!
“嘻嘻。”
女魔笑的更欢了。
她一挥手,浩瀚魔气凝成一把骨座,她座在骨座上,交错翘起玉腿,挑着鞋尖,发出抑扬的媚音,蛊惑道:
“蝼蚁,爬过来,爬到本宫脚下,本宫饶你不死。”
闻音,血老脸上挣扎不断。
奈落看得出,他在女魔的蛊惑和本我道心之间徘徊。
但两人道行隔了一道沟壑,血老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撑到,佛心已然溃散。
他看向女魔的眼神中,有了爱慕。
他,竟真的朝女魔爬去!
当他爬到女魔脚边,女魔抬脚...
踏下!
“轰!”
姑苏大地一颤。
鲜血四溅!
奈落吓得后退百步。
血,溅到女魔发梢,银发沾上鲜血,将女魔衬的愈发妖媚动人。
谈风声,笑杀人,此魔...对生灵的漠视比琼霄妖帝还严重!
“不仅是废物,还蠢的可以。”
女魔一脚踢开血老尸体,扭了扭脖子,看着像只小白兔的奈落,笑道:
“躲那么远干什么?”
“你...是魅晨吗?”
奈落尝试性的问道。
“你不认识我了?”
女魔柳眉一皱,一个瞬移,移到奈落的跟前,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叫什么?”
“奈...奈落啊。”
“奈落?”
魔尊念着,银眸明朗了几分:
“原来你也是轮回身。”
听这意思,奈落大概也明白了。
眼前的女魔,是魅晨的前世:
“那您...”
“我以前是长生大人饲养的魅魔,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叫魅。”
说到“长生大人”,女魔眼含柔情,语气亦婉和了不少,道:
“不过既然这一世的身体叫魅晨,以后你就叫我魅晨吧。”
“哦哦。”
奈落点点头,又道:
“那魅晨姐,我们去找李长生?他在姑苏等你呢。”
“不了。”
魅晨婉拒了奈落,平静说道:
“我要去趟封魔巅,取回一些属于我的东西,杀一些早该死了的孽障。”
“这...好吧。”
奈落无奈应道。
如今的魅晨,真想去哪儿,自己可没这实力强行留住她。
“对了。”
看了看远方的城池,女魔又问道:
“琼霄那丫头呢?”
“琼霄姐姐跟少爷都在姑苏里呢。”
“嗯,算她有点良心。”
魅晨想了想,玉指轻触奈落眉心,一道黑光打入她的识海,道:
“你回吧,这些话,帮我转达给大人,顺便替我带句话给琼霄。”
“好。”
奈落没去翻看黑光内容,躬身道:
“姐姐请讲。”
“让那只骚狐狸照顾好大人,不许吃独食,等我回来。”
魅晨银眸一眯,淡淡的开口,道:
“我回来时,要是发现大人少了一根毫毛...我就生吃了她!”
威胁!
不加遮掩的威胁!
威胁一尊妖帝!
魅晨嚣张到了极点。
“我...我会带到的。”
可奈落也只能苦笑着答应下来。
谁让人家有这实力呢?
“那...我走了?”
“等会儿。”
魅晨突然叫住奈落,道:
“既然你不记得前世了,有一件事我就不得不提醒你一下。”
女魔顿了顿,身后魔雾炸开,一条气息堪比仙帝的巨蟒在雾中吞吐蛇形。
那不是异相,那是...真正的仙帝级别的活物巨蟒!
巨蟒的竖瞳盯着奈落,在奈落的道心里,印下了终身难忘的画面。
后,巨蟒口吐人言,道:
“你要敢背叛李长生,我会让你死的...比那老头还痛苦!”
第31章 玉人奏笛
奈落只身回到龙凤客栈。
她到时,已是午夜。
客栈里。
奈落进房间,却看见琼霄怯生生的躲在李长生身后,不禁问道:
“你怎么了琼霄姐。”
琼霄探出半个脑袋,朝奈落后边儿东张西望半天,没找着魅晨:
“她...她人呢?”
“魅晨姐姐吗?”
奈落走上床塌,靠在李长生的肩头,自问自答道:
“她去封魔巅了,说是要拿东西。”
“啧,封魔巅这回要元气大伤了。”
听到魅晨走了,琼霄又恢复了镇定,一幅理所当然的神情,开口道:
“早该杀杀封魔巅的威风了,这两年它们是越来越放肆了,弄出劳什子天外天,连少爷都敢追杀,不知死活!”
“嘻嘻,就是。”
奈落附和一笑,旋即道:
“对了,魅晨姐姐有话要我带给你们。”
琼霄再生警惕,又缩回李长生怀里:
“什么话?”
怀抱温玉,李长生忍俊不禁,暗道:
这魅晨前世真是有本事,带给琼霄的心理阴影,过了一个轮回还余威犹在。
“姐姐要听原话还是委婉点的?”
“有区别吗?”
“有!”
奈落略有不安的把玩着手指,道:
“魅晨姐姐的原话...可能有点...过分!”
“嘁,我习惯了都。”
琼霄在李长生锁骨种了颗草莓,道:
“说原话。”
“那...那我说了?”
“说。”
“咳咳。”
奈落润了润嗓,游移了好一阵,模仿着魅晨语调,道:
“骚狐狸,不许吃独食,照顾好大人,要是你敢吃独食,我就...吃了你!”
李长生哑然。
骚狐狸?
魅晨怕是唯一一个敢这么喊琼霄的吧?
琼霄听完也是一愣,随后...直接开闹:
“徒儿,呜呜呜,她骂你的亲亲师傅是骚狐狸,徒儿你得给师傅做主啊。”
“呜呜呜,奴婢好可怜啊,没人疼,没人爱啊,谁都要来欺负奴婢,呜呜呜。”
李长生满头黑线。
“你敢不敢有点妖帝的样子?”
“我不!我要徒儿哄!”
“好好好,小祖宗诶。”
李长生宠溺的揉着琼霄的小脑袋,刚要开口,一束黑芒从奈落眉心射出。
唰。
霎时间。
房间内温度骤降,威压皱增。
茶杯、茶壶、桌椅板凳皆因承受不住这骨威压,纷纷破碎。
几秒后...
“琼霄。”
黑芒化做一道人影,媚眼如丝,女王范儿十足,俯视琼霄,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你再跟大人闹,本宫真把你吃了!”
啪。
琼霄立马闭嘴,并跳下少年的身子,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
“魅...魅姐姐...”
“哼。”
魅晨睥睨了她一眼,不予理会,转身朝李长生拜道:
“奴家拜见大人。”
“好媚!”
李长生差点心神失守。
魅晨前世的外貌,比琼霄还媚。
那眼神简直就是一汪春水;
那玉指简直就是柔若无骨;
那腿,那腰,那足...
李长生甚至都有点自我怀疑:
她真的只是自己的女人吗?
“大人。”
看穿李长生的忧虑,魅晨敛笑,郑重的一鞠躬,说道:
“奴家对您的衷心,日月可鉴!”
“额,我没怀疑你。”
李长生不好意思的笑道。
“嘻嘻,奴家懂的。”
朝李长生隔空一飞吻,魅晨看着琼霄,表情瞬冷,喝道:
“汝身为大人婢女侍妾,却背后挑拨大人和本宫关系,该当何罪!”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琼霄妖帝连连叩首,声泪俱下,道:
“魅姐姐莫要生气,奴婢知错了。”
“就会装可怜。”
魅晨轻蔑的冷哼一声,问道:
“本宫喊你骚狐狸,喊的有错吗?”
“是...”
琼霄表现的很虔诚,小声道:
“魅姐姐说是...便是。”
“哼。”
敲打完了琼霄,魅晨于半空朝那神情略有怒容的少年双膝下跪,拜首道:
“大人,请原谅奴家未能第一时间向您请安,奴家要回封魔巅处理点事情。”
“具体内容请大人待奴家处理完,回来向您一一叙说,向您请罪。”
“请罪不必了。”
李长生黑着张脸,上前扶起琼霄,把她揽进怀里,淡淡的开口道:
“但,有件事我希望你记好。”
他紧紧握着琼霄的手,轻轻抚平她颤抖的娇躯,继续说道:
“我不管你们前世是什么关系,也不管我们前世是什么关系。”
“现在,琼霄是我的女人,今天的事情我当作没看到,但,我不想再有下次。”
琼霄救过他的命。
他看不得琼霄受半点委屈。
即便是在自己前世的女人那儿受得。
这不是偏心,是感恩!
“少爷...”
琼霄大为感动,但她不能让自己影响了两人的关系:
“魅姐姐她就这样,没事的,她在外人面前很护着奴婢的。”
“是吗?”
李长生望着沉默的魅晨。
“奴婢会骗您嘛?”
琼霄打着圆场:
“当年,奴婢还是被魅姐姐带到少爷身边的,没有魅姐姐,奴婢早死外面了。”
“是这样啊。”
李长生茅塞顿开,道:
“那是我错怪她了。”
“嘻嘻,眼下大人记不起前世,奴家就暂时先不怪大人了。”
魅晨舔了舔红唇,盯着李长生某处软骨的位置,出声道:
“等大人恢复了记忆,奴家再慢慢跟大人以及...亲爱的琼霄妹妹算帐!”
魔,可是很记仇的哦~
嘶。
李长生突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感觉...后院要起火了!
“喂,琼霄。”
魅晨这具幻身时间快到了,她不再废话,向琼霄交待道:
“保护好大人,听到没?”
“魅姐姐放心,少爷是我的命!”
“嗯,走了。”
啵。
魅晨幻体瓦解。
“啧,真是一诱人的小魔女。”
李长生嗅着琼霄的芳香,忽然问道:
“我前世碰过她没?”
“碰过啊。”
琼霄天经地义的说道:
“咱们姐妹六个,哪个你前世没碰过?”
“哦。”
李长生患得患失的点点头:
“吃醋了。”
“自己的醋都吃?”
“不行?”
“行~”
琼霄挥手,把门一关,窗帘一拉,娇柔低语道:
“奴婢...不比她差。”
“你想干嘛?”
“她不是说人家是骚狐狸嘛,人家就做一回骚狐狸。”
琼霄神秘一笑,朝那奈落仙子招了招手,吩咐道:
“小奈落,过来,姐姐教你怎么取悦少爷,你迟早用得上的,好好看,好好学。”
讲完,琼霄无视奈落红到耳根的面色和求知若渴的眼神,掏出一根“玉笛”...
李长生脸色倏然变得精彩万分:
“卧...卧槽!”
...
三人进行着起点不允许描写的活动。
第32章 我于运河养心魔!
清晨阳光照进房间。
床塌上,三人衣衫不整的醒来。
李长生靠着床头,呆呆的凝视天花板。
昨晚都干了些什么?
听琼霄和奈落奏了一晚上的“玉笛”?
哦,我的苍天老爷,他这会真感觉身子骨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了。
“有这么累?”
瞄了眼生无可恋的李长生,琼霄提起奈落黏糊糊的玉手,调笑道:
“小奈落笛子演奏的不错嘛。”
“姐姐!”
奈落羞的无地自容,怨道:
“您笛子演奏的才好呢,都快把咱家夫君演奏成真仙了。”
“彼此彼此,哈哈哈。”
琼霄大笑道。
经过一晚上的演唱会,三人的关系百尺竿头,更近一步;奈落也完全消除了对魔修的隔阂,全心全意的跟李长生在一起。
嗯,皆大欢喜,但...不包括李长生!
“师傅。”
他握着琼霄妖帝和奈落仙子的玉手,故作严肃的说道:
“徒儿我决定了,即日起,我要发奋图强,再也不玩物丧志了!”
“少爷,你发烧了?”
琼霄摸着李长生的额头,狐疑道:
“不对啊,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呢?”
“诶诶诶,你这什么态度!”
李长生一把拍掉琼霄的玉手,怒道:
“为夫要奋斗,你该鼓励为夫才是!”
“咱们的大天才不做纨绔公子了?”
奈落抽出张纸,擦掉手心的什么渍,环住李长生,坏笑道:
“转性了?还是受刺激了?”
“哦~我知道了。”
李长生未答,琼霄已经从他苍白的面色上看明白了一切,抢先答道:
“他是不行了,虚了~”
“呀,怎么会虚了呢?”
奈落明知故问道。
这纯情小仙子呀,是被琼霄带坏咯!
“这还用问嘛。”
琼霄狐耳微蜷,手指在李长生胸口转着圈圈,挪揄道:
“小少爷才化神,听一尊仙人加一尊“奏笛子”,能不虚嘛?境界不够哟~”
“打住吧你俩!”
李长生可听不下去两人的冷嘲热讽,翻身穿起衣裳,嘀咕道:
“等爷到了寒山寺,就剃度出家,以后天天吃素的,你俩守活寡去吧!”
“你敢!”
奈落凤目一瞪:
“你敢做和尚,我就拆了寒山寺!”
唯恐天下不乱的琼霄也起哄道:
“有志气,姐姐跟你一块儿拆!”
“俩疯婆娘。”
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李长生骂了一声,抛下两位千金小姐不顾,出了门:
“爷去散散心,寒山寺的和尚来了,你们招待一下。”
“诶。”
奈落刚想说陪李长生一块儿去,却被琼霄拽住了手腕:
“让他自己走走吧,他是翱翔九天的真龙,总被我们庇护也不是个事。”
“好吧。”
琼霄在理,奈落缩回手,钻回被窝:
“姐姐,再睡会儿?”
“好啊,好妹妹~”
两女相拥,睡去。
...
李长生离了客栈,在姑苏闲逛。
他走过大街小巷,穿过热闹集市,买了把折扇,购了身新衣,换了套发饰。
他走到姑苏运河的尽头,看着河流边停靠着的一艘艘小船,生了猎奇之心。
“公子,坐船吗?”
“公子,去哪儿?”
“公子,划一圈?”
...
船夫们瞧见新人,个个热情至极。
这些船夫都是没啥修行天赋,在姑苏城撑船讨生活的苦命人。
就靠着有几个恩客能出几趟海,赚点养家糊口的生活费了。
“唉,修士跟凡人其实也没区别。”
李长生感慨着,左顾右盼,选定一艘年迈老者的船,问道:
“老伯,划一圈吗?”
“划啊。”
一见来了生意,那船上老者磕了磕手中的旱烟枪,撑起杆,道:
“后生,一块灵石,划一圈,上不上?”
“行。”
难得动了恻隐之心的魔修少年,从储物戒中取了块品质上好的灵石,丢到甲板上:
“够不?”
“多了,老朽说的是下品灵石。”
老者拾起灵石,擦去上面的尘,笑道:
“后生,上来吧,多的老朽靠岸了退你,童叟无欺,你宽心。”
“言重了。”
李长生跳上小船甲板,选了个背光的位置躺下,冲老者笑道:
“划吧,多的算打赏。”
“那老朽带你多划几圈吧。”
老者估计也晓得李长生是真不在乎这一块灵石,便跳过灵石的事,扬起帆,问道:
“后生,你哪家大势力的公子爷吧?”
“公子爷?”
再听这个称呼,李长生有些恍惚。
如果他还在天外天的话,还真算是位身份尊贵到极致的公子爷了:
“我不是公子爷,落魄少爷倒是真的。”
“造化弄人哟。”
老者唏嘘一声,拿船杆撑住边岸,奋力一推,小船驶离港口。
风和日丽,碧波荡漾,蔚蓝的天空上飘着朵朵散落白云。
一叶小舟,飘荡在河流。
船头老者划桨,船尾少年养神,适时的飘来清风,夹杂着河水的味道。
“哗。”
“哗。”
“哗。”
船桨推开水流,扩散出道道水纹,水面上微波粼粼,泛着淡淡金光。
“后生,你有心事。”
久久无言,船夫道。
“你能看得出?”
李长生变相承认道。
“在姑苏的河面上,没有什么事瞒得住姑苏的河。”
老者划着浆,小口喘着粗气,道:
“船夫是河流的使者,河流会把它聆听到的告诉老朽。”
“迷信。”
李长生笑骂一嘴,又取了瓶丹药送老者船夫,调侃道:
“你的神明会赐你丹药吗?”
“不会。”
大概是自觉跟李长生混熟了,老者也没客套,把船停在河中央,打开瓷瓶,吞下丹药:
“但河神赐我的,比这些身外之物更珍贵。”
“比如呢?”
“比如能赚到公子的灵石,比如包容万物的胸襟,比如知足常乐的心境。”
老朽说到一半,蓦然眼放精光:
“嗯!这丹药不错。”
“老头儿,那只是一颗四转丹药,这玩意儿我当豆子吃的。”
李长生嗤笑道:
“鼠目寸光了不是?你啊,一个修士那么容易满足,怎么进步?”
“后生,你想的太多了。”
老者抚着胡须,面带慈笑,道:
“你求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多,就像你伸手去抓东西一样。”
“你的巴掌就这么大,你抓了这个,还想抓那个,你抓得住吗?”
“你抓不住的,抓来抓去,你手里的东西只会越抓越少,一无所有。”
轰!
老者的话,炸醒李长生的灵魂。
是啊,我求的太多了。
这段时间,我见到、听到了太多我曾经做梦都不敢梦的人和事。
琼霄、奈落、魅晨、还有她们...
修为、财富、地位、还有权势...
我什么都想要。
我太贪心了吗?
...
不,不对。
琼霄说,我前世是大帝。
这些东西是我应得的。
我是出生就注定要站在山顶的男人。
万事称心是我的特权。
凡我想要的,应该...应该都是我的!
...
“我,我...”
李长生双眼血红,气喘如牛,痛苦的半跪在船板,老者静静的看着他:
姑苏运河,化神少年...生了心魔!
第33章 我为媳妇渡心桥!
姑苏的天,沉了。
少年的化神心魔劫,竟引天地异变!
姑苏运河上。
老者面色自若,手指轻轻触碰河面,一道水波扩散。
水波扩散时,天幕的云层,亦随之荡漾开。
他淡望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少年,笑着拿出旱烟杆,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啪嗒...啪嗒...啪嗒...”
吞云吐雾,烟圈飘飘,好不快活。
水波荡至岸边。
所有船夫脸色均变,接到了生意的船夫纷纷退钱,告罪收摊,他们说:
“运河神明的懿旨,凡修速退!”
云波荡至客栈。
于客栈等候李长生的圆寂眼皮一跳。
琼霄和奈落豁然起身,眺望运河:
“怎会有神族入红尘?”
神族,是六界间最隐秘的种族。
神界在哪、神族起源、神族因何生...
有关神族的诸多都是个谜,仿佛他们真的就是横空出世一般。
“神族最近一次入红尘,还是在几万年前的六界大战中吧?”
琼霄紫眸微凝,喃道:
“妖经有云,神族入世,世道将倾,这一纪元,六界格局又要大变了么?”
“琼...琼霄姐。”
妖帝思虑间,因好奇神族模样,故拿仙念映照姑苏运河的奈落猝然惊呼道:
“那神族跟长生哥哥在一块!”
“什么?”
琼霄顿时紧张起来。
虽说神族欲图不可猜,但她相信,不会有人无缘无故接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
琼霄不允许李长生发生任何意外,哪怕是百分之一的风险,她也要扼杀在摇篮里!
“奈落,快,带我去运河。”
琼霄关心则乱,风度尽失道。
“阁下勿慌。”
此时,圆寂却一脸淡然,道:
“这神族贫僧识得,他非先天神灵,而是姑苏城的后天神灵,此神秉性温和,不可能伤害佛子的。”
“后天神灵?”
两女同声发问道:
“神灵还有先天后天之分?”
“阿弥陀佛。”
圆寂浅笑,耐心解释道:
“当今神族,分先天神和后天神,先天神就是六界大战前的第一批神族。”
“而六界大战后,有一批神族遗落在了五界中,和五界修士结亲、生子。”
“生下的这批神灵,就是后天神,他们体内淌着一半神血,一半六界血统。”
“他们平日都混居在五界,修炼的是五界的功法,严格意义上来讲,他们甚至算不上神灵。”
“纯血的神灵从没接纳过他们,他们也一直被先天神灵所瞧不起,跟神族差别是比较大的。”
原来是这样。
两女相视,尴尬一笑。
好嘛,她们井底之蛙了一回。
八面玲珑的圆寂看出了两女的心思,笑着替二女找好了借口,道:
“陛下和仙子一个常年隐居天狐山,一个在乱斗仙域不问世事。”
“加上后天神之名让神族脸面无光,他们有意隐瞒后天神的存在。”
“所以六界知道神族有先天后天之分的修士不多,二位不了解是正常的。”
这样一说,二女心里好受了些。
霞红消退,琼霄问道:
“老和尚,那你的意思是?”
圆寂双手合十,转着佛珠,平静道:
“静观其变。”
...
姑苏运河上。
心魔入体的少年印堂发黑,面无血色,一缕接一缕的魔气离体,消散虚无。
危情下。
少年的镇世魔体自行护主,眉心处莲纹魔威绽放,其道躯,燃起熊熊黑火。
“琼霄...奈落...魅晨...”
李长生呢喃着三女的名字,意识被拉进了一处别样的空间。
空间白茫茫一片,只有一座桥,桥始于足下,绵延至天的终点。
“这是...哪儿?”
迷惘少年自问道。
“一步心魔桥,十步一心魔,心魔桥上欲魔焚身,心魔桥头极乐彼岸。”
一道空灵的声音似从少年心间,又似从四面八方响起,道:
“若能过此桥,汝可窥仙皇之姿,若死于桥上,汝且轮回去罢。”
仙皇?
李长生神情恍惚。
这已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称号了。
“仙皇是什么境界?”
少年问道。
天地沉默片刻,悠悠道:
“此境,非汝现今能念想也。”
“哦。”
李长生点点头,望着那一座望不到尽头的桥梁,问道:
“这桥,有多少过了的?”
“百万修渡桥。”
声音顿了顿,淡淡道:
“过之不足十修。”
嘶。
这死亡率有点高啊!
李长生试探问道:
“我能不能不过这桥?”
“可。”
声音依旧平淡,像个机器人,说道:
“汝不过桥,吾可送汝归去,但,汝此生不可成仙皇。”
要么冒着十万分之一的概率过桥;要么永远告别仙皇之境...
二选一!
李长生斟酌着。
他不是那种力争第一的人,十万分之一的概率,他并不觉得自己会是那个幸运儿。
他有牵挂,他有大仇未报,为了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境界,搭上命去赌...不值!
“我选...”
李长生开口,声音突然打断他:
“这里百年,当外界百秒,汝有时间可以考虑,莫要急着下决定,后悔终生。”
“你好像知道了我的选择?”
李长生仰视天穹,他知道声音的来源就在天上,声音的主人,在天上看着他:
“我能不能问问,在我之前的修士,他们的选择是什么?”
“他们都选择了闯桥。”
忆起那些勇者,声音中多了几分惋惜和复杂,道:
“修士一生,不正是追求更高的山峰,粉身碎骨,在所不辞吗?”
“话是如此。”
李长生低着头,轻声道:
“可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小家伙,你是我见过最与众不同的一个。”
天穹的声音像忽然产生了感情般,笑道:
“以前进到这个地方的修士,不是大帝神皇,就是仙人仙君,而你,只是化神。”
“他们一听闯了桥可窥仙皇之姿,一个个迫不及待的就想登桥,而你,却怕死。”
“你是个妙人呐,有趣,我镇守心魔桥百万年,头回见到这么有趣的修士。”
“我没趣。”
李长生摇了摇头,笑道:
“我怕死,我不想死,我家里有几个如花似玉美娇娘,我得活着。”
美娇娘?
“哈哈哈哈哈哈,太妙,太妙了。”
守桥者大笑,他生平首次用建议的口吻,说道:
“那你...为她们闯闯这桥,如何?”
为她们,闯桥?
李长生魔躯一震。
为她们...也不是不行吧。
仔细想想。
自己媳妇们最次的也是金仙了,自己还是个化神,自己拿什么保护自家媳妇?
自己前世的仇敌,可是比妖帝、魔帝还要厉害的巨擎,自己怎么帮媳妇血恨?
“你再想想。”
守桥人似乎很想让李长生闯桥,又忽悠道:
“你要是闯过了桥,他日你媳妇出门也有个吹嘘的资本不是?”
“难道你不想她们出门在外,逢人就夸“我夫君闯过了百万修士闯就一个能闯过的心魔桥”吗?”
李长生眼睛愈亮。
“还有啊。”
眼见有戏,守桥人更卖力的给李长生勾勒起蓝图:
“小家伙,我闻到你身上有妖帝的味道,你媳妇应该是尊妖帝吧?”
“是不是很苦恼,妖帝实力这么强,自己某个地方镇不住她?”
“嘿,我跟你讲,你闯了桥,实力大涨,以后镇压你媳妇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守桥者,能看透人心吧?
每一句都戳在心坎上?
特别是最后一句...
“嘿,你比我媳妇还会蛊惑人。”
李长生笑的开怀,一步向前,碧血丹心,壮志满怀,喊道:
“你赢了,小爷渡就是了!”
“但小爷渡桥,不为成仙,不求纵横,只为搏我家的小媳妇...一笑!”
第34章 我在心桥见心魔(一)
“哈哈哈,登桥不为面仙皇,只为搏媳妇一笑,道友此举,妙极也,妙极也!”
守桥人豪迈大笑,朗声道:
“今日,不论道友能否过桥,道友的名字都将载入心魔桥的史册,万古流芳!”
“嘁,虚名。”
李长生挥了挥手,一步上桥。
刹那间,他眼前的桥...消失了!
天降紫气三千里,地涌金泉十八朵,一道浩瀚的仙威,压至少年魔躯。
少年双脚下沉一丈,瞬觉有八九座山峰背负肩膀,寸步难行,举步维艰。
“魔修,也敢闯吾之仙桥?”
一道夹杂无上仙威的女音兀然出现,开口喝道:
“汝好大的胆子!”
“魔修、仙修不都是人族?”
仙威当头,李长生毫无惧色,驳道:
“且这桥,是你那守桥人让我闯的!”
“放肆!”
仙音一厉,猛的加重威压:
“魔修,跪下!”
跪!
仙音吐字,天地发声。
仙皇的意志,竟与天地旗鼓!
仿佛李长生肩上,多了双擎天巨手,摁压着他的身体,逼迫着他跪下。
“嗡!嗡!嗡!”
但见那魔修额头莲纹狂闪,乍然迸发出股堪比仙皇意志的能量,生生托住少年。
“噗。”
逆天而行,让李长生七窍流血,五脏六腑俱有损伤,全身经脉寸断。
但...
他挺直了了腰板!
他的脊椎骨,完好无缺!
莲纹黑光愈甚,护佑着李长生。
仙皇意志下的少年,宛如雨中浮萍,宛如风中小草,宛如劫下古木...
就算摇摇欲坠,但:
“我乃执修,生来逆天!”
“仙皇又如何?我不跪!”
执修,不跪!
仙音霎时缄默。
这句话,她在很多很多万年前听过。
那年,天有九界,仙为峰,雨为末;
那日,心魔桥来了个雨界的魔修少年;
那时,那少年说:
雨界的雨,生于苍天,落于大地,百折不挠,宁死不屈。
我是天地间唯一一个执修,也是天地间最后一个执修...
我,不跪!
这少年,也是个执修呢。
那个小家伙的道,后继有人了吧?
他...不孤单了吧?
“罢了,给他个面子吧。”
仙音自语,散去仙威,降下束白光,眨眼治好了少年的伤,道:
“执修小子,你运气好,本皇给你次踏心魔桥的机会。”
李长生亦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平静的拱手道:
“谢仙皇冕下。”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他又打不赢这什么仙皇!
要找场子...不得等他成了仙皇再说?
“执修小子,我会读心术哦。”
李长生记仇时,仙音忽调笑道:
“你以为仙皇是街边的大白菜?你说成就能成?”
“我就成,你管我?”
既被读到了心思,李长生索性不装了:
“等爷成了仙皇,第一个碎了你的桥!”
语毕,李长生直接脚生血光,一下溜进心魔桥的幻境中。
留女仙皇一人高坐云端凌乱:
“这执修小子,胆比他还肥呢!”
...
心魔幻境中。
贸然闯入的李长生打量着四周,喃道:
“跟外面没什么不同啊。”
高挂的太阳;
绿油的草地;
洁白的云朵;
蔚蓝的天空...
这里,就像真实世界一样!
但很快,天暗了!
“隆!隆!隆!”
李长生的耳畔不断有战鼓声敲响,他眼前的画面像一部被人按了快进键的电影,疯狂转动。
随着一番天旋地转,李长生身处一座钢铁堡垒前。
堡垒上,有美人着战甲,身材凹凸,身披战袍,握实心红木锤,有节奏的敲击着一面白渔鼓。
“咚!咚!咚!”
鼓声震天,如雷鸣。
李长生眯着眼,努力朝女子看去,待看清女子容貌,他却心惊肉跳:
“琼霄?”
擂鼓之人,竟是琼霄?
怎么可能?
琼霄怎么会在自己的心魔幻境里?
不等他细思,鼓声加快,堡垒大开,一位身材容貌毫不逊色琼霄的女子,领着一队煞气直冲云霄的军队出城。
军队纪律严明,步伐整齐划一,士卒齐挂黑甲,散仙修为,手握刀剑,宛如一片银黑浪潮,朝少年方向行径。
“魅晨?”
李长生又是一惊。
领头之人居然是魅晨的样貌?
“这堡垒的主人莫非是...”
帝为将,仙为卒,如此大的手笔,李长生只知道一个人能做到——他的前世!
“是你吗?”
李长生遥望堡垒,期待着什么。
果然。
黑甲出城,鼓声止。
雨落,冲刷着将士们的黑甲。
雨中,有一男子,身穿雕龙战甲,头戴紫金流盔,手执天子剑,立于城头。
不同于那些看不到、感觉不到李长生存在的黑甲将士;
那男子有意无意看向了少年的位置...两人容貌有八九分像!
前世与今生,大帝与化神,一场相隔了几十万年的对视,持续了整整一分钟。
男子笑了。
他轻轻冲李长生点点头,走到琼霄妖帝的身旁,接过她手里的红木锤,像突生了恶趣味般,当着李长生的面,抱起琼霄啃了两口。
李长生惊掉了下巴:
自己这前世,脑子有缺??
有没有搞错?你这是在打仗啊!
而男子的属下和琼霄却习以为常了似的,面色不改。
向自己来生示了威,男子如同扔玩具,把琼霄推到一旁,木锤对鼓:
“咚!!”
“咚!!”
“咚!!”
重重击鼓击鼓三下,男子身上的气质瞬间大变。
玩味不再,气贯长虹,铺天盖地的帝威震荡山河。
他面朝士卒,大喝:
“长生军威武!”
士卒举起手中兵戈,回应:
“陛下万岁!”
男子再喝:
“长生军威武!”
士卒再应:
“陛下万岁!”
男子三喝:
“长生军威武!”
士卒三应:
“陛下万岁!”
士气高涨,气势如虹!
身为看客的李长生听了,都热血沸腾!
男子跃下城墙,越过李长生,至黑甲大军之前,高竖天子剑,呐喊道:
“朕的将士们,长生道统最忠诚且狂热的信徒们,今天,是决战的日子!”
“你们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在下面,埋藏着我长生道统数代先烈的尸骸!”
“此刻,他们正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说着男子转身,背对军卒,远眺平原:
“就在前方,有六界联军,有上苍之上的劫灵,有数不清的巨擎、黑暗。”
“现在,他们要侵占我们的土地,掠夺我们的家园,掳走我们的妻儿。”
“将士们,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
黑甲铁骑未迟疑,煞气更深,嘶吼道:
“杀!杀!杀!”
大地颤动!
长生道统的黑甲军,杀机撼天,将天穹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黑布。
“儿郎们。”
龙甲男人向前一步,龙气盘旋,黑布中撒下一缕亮光,照耀着他的金甲,如战神降临:
“朕的最后一道旨意,此战,朕和你们一样,都是为我长生道统而战!”
“若朕亡,尔等不要悲伤,不要难过,更不要停止冲锋,你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帝君拔出长剑,丢弃剑鞘:
“不破敌军,誓不回转!”
将士亦亮起道兵,举过头顶,高呼:
“不破敌军,誓不回转!”
“立战旗!”
唰。
随帝音。
战旗飘扬,上面用鲜血书写二字:
长生!
“出征!”
第35章 我在心桥见心魔(二)
烽烟起。
君且听,战鼓鸣鸣。
兵戈动。
君且看,将军驰骋。
古有帝。
一人,一派,与天下群雄逐鹿。
抛头颅,洒热血。
论英雄,谁是英雄!
“我的前世,真厉害啊。”
李长生望着冒雨出征的军队,喃道。
仅凭一族战六界,还有那闻所未闻的上苍之上,乃真英雄也!
他想跟着军队前行,看看这场宏大的旷世之战。
但军队前脚刚走,一缕风沙,迷了李长生的眼...
那阵风沙过后,景像再变!
“陛下!”
“请陛下杀了神妃,以振人心!”
“神妃娘娘有苦衷的!”
“屁个苦衷,要不是她被人算计还浑然不觉,陛下能出事吗?”
“够了!”
...
这大概是那场大战后的场景。
李长生看到,不朽堡垒乱作一团,堡垒大殿内的王座上,前世的自己端坐,胸口插着一支刻着阵纹的箭矢。
其坐下,群臣正对一名跪着啜泣的看不清容貌的女子口诛笔伐。
男人喝止众臣,半不忍半无奈的问道:
“神妃,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陛下,罪妾知罪。”
那神女跪拜男子,高喊道:
“罪妾愚昧,被奸人所蒙蔽,害陛下为救罪妾身负重伤,请陛下按军令惩处。”
“军令?”
男子眼神中闪过一道电光,神妃身前一寸处凭空炸下一道惊雷:
“按军令,你已经死了,知道么!”
“陛下...”
神妃娘娘向前跪行一寸,跪于雷电劈开的浅坑,哭道:
“罪妾罪该万死。”
她的男人,马上就要跟上苍劫灵的劫主生死之战了。
巅峰对决,马虎不得,一点伤势可能就会改变战局。
她却在这紧要关头,害得陛下负伤...她有何脸面再苟活!
“闭嘴!”
男人猛的捏碎王座手柄,一股亘古唯我的气势轰然爆发:
“将神妃打入天牢,战后再做处决!”
此言一出,群臣议论纷纷:
“陛下,三思啊!”
“陛下,这...”
“陛下,神妃不死,军法难正啊!”
...
“朕意已决,休要再议!”
男人大手一挥,毋庸置疑,道:
“退下吧,朕要养伤了。”
王令不可违。
男人下了死命令,群臣不可再劝。
他们只好押下神妃,退朝。
“唉。”
王座上的男人深深长叹,低头望着自己胸口的箭矢,用力一拔...
“哼。”
箭矢拔出,男人发出声闷哼,将箭矢丢到一旁,而后男子心脏亮起翠绿色光芒,胸口箭矢留下的血洞复原。
皮外伤是好了,但此箭毕竟是一尊擅长箭道的仙帝,用自己天命射出的箭,此箭伤及的本源,一时半会还好不了!
“七箭真帝,第七箭,有点厉害。”
喃着,男人又看向李长生,问道:
“时空来客,你还在吗?”
“我...在。”
李长生犹豫的开口。
他不知道自己说话男人能不能听见。
其实是听不见的。
少年不属于这个时空,他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降临的这个时代。
他只能看,不能说,不能逆转什么。
“你是未来的我吧?”
男人修为通天,能模糊的感应到李长生大致的方位。
他从王座站起,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到李长生站的地方。
纵横交错,两道身影,相互重叠。
这一刹那,他们跨越了时间。
这一刹那,他们超脱了逆天。
这一刹那,他...竟看到了他!
然,也只是这一刹那。
“你长得挺像我的。”
前世笑道。
他没在李长生面前自称朕,或许是觉得在自己面前摆架子没劲儿吧。
“我本来就是你好吧!”
李长生暗自诽谤道。
自己这前世怎么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能看到你我很开心。”
前世也不想揣摩李长生在说什么,自己管自己说道:
“你在,就说明我还有未来。”
“其实这一战的结局,我算到了,虽然我算的卦从没灵验过。”
“上苍之上,劫主,未来的我,你要牢牢记住这两个名字。”
“他们将是你最大的敌人。”
李长生在虚无中轻轻点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我记住了,前世。”
“还有啊,未来。”
前世的李长生,像个即将故去,却放心不下晚辈的前辈,不厌其烦的啰嗦道:
“我这人习惯狡兔三窟,我在六界很多地方埋了宝藏,你有空去挖挖吧。”
“具体在哪儿我也记不清了,如果你遇到了仙妃的话,问她吧,她知道的。”
仙妃?
奈落?
李长生苦笑道:
“她记忆都没了,我上哪儿问?”
可惜,前世听不到他的抱怨。
“啊,说起咱们的妃子们。”
男人伸了个懒腰,淡淡问道:
“有个关于她们的秘密,你想知道吗?”
“我...”
李长生嘴巴微张,还未开口,前世男子就替他回答道: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想知道了。”
“...”
你说想就想吧。
李长生懒得跟他争了,反正他也听不见自己讲话。
无奈的少年竖起耳朵,准备细听。
谁知...
前世的男人来了句:
“算了,你自己去问她们吧。”
“小爷杀了你!”
那渡心魔桥而至的少年金刚怒目,扑向前世,却怎么也碰不到男人。
气得少年险些火气攻心。
我不接受这货是我的前世!
“好了,不闹了。”
李长生怒气值到了顶点时,男人却神色一正,难舍的说道:
“你该走了。”
似乎为了印证男人的话,他讲完,李长生周遭空间开始碎裂,一股强大的吸力,拉扯着少年。
“要走了吗?”
李长生自语道。
“未来,照顾好咱们的妃子们。”
男人帝君感到空间的异动愈发剧烈,笑着朝少年摆了摆手:
“再见了,未来。”
“再见了,前世。”
李长生心中百感交集,默念道。
他以为心魔桥中是他的心魔,却误打误撞的回到了前世的记忆碎片。
这就是命运吧?
李长生轻轻闭上眼,任由心魔桥仙皇的意志抽离己身。
“嘿,未来。”
就在李长生要回到自己时空的最后一秒,前世的李长生忽怪异一笑,喊道:
“别怪我把你媳妇给睡了,她们滋味不错。”
我TM?
李长生一个趔趄摔倒。
他呆愣的看着自鸣得意的前世:
我自己绿了我自己?
第36章 宁小魔,我想你了!
李长生是被“摔”出幻境的。
可即便是回到心魔桥,他的脑子还是止不住嗡嗡作响:
我这算被绿了吗?
不算吧?
自己媳妇被自己前世睡了能叫绿吗?
...
“小家伙,你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
眼看李长生出了心魔桥幻境后,整个人就跟“痴傻”了似的,仙皇之音袅袅,问道。
“我...”
回过神的李长生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说什么?
怎么说?
说他前世是个逗比?
那么丢人的事,他才不说呢!
心有千言万语,也只能汇成一句:
“没事,仙皇阁下。”
“哦。”
仙皇淡淡应声,没了下文。
“我这算渡过心魔桥了吗?”
换个话题,李长生轻声问道。
“你没睡醒啊?”
此问顿时引来仙皇讥讽,道:
“你当本皇的心魔桥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吗?说过就过?”
“小家伙,你这才刚踏出第一步,后面还有八关等着你呢。”
她说啥?
还有八关?
于仙皇讶异的眼神下...
李长生掉头就走!
“八关,呸,这仙皇,不做也罢!”
边走,李长生还边嘀咕道:
“第一关就腹黑成这样,天晓得后面几关能有多恶心。”
“爷不玩了,回家陪小媳妇们去了,谁爱渡谁渡去吧!”
“慢着慢着。”
李长生要走,仙皇反倒来了兴致,她降下仙光,禁锢住少年,道:
“小家伙,你先别走,你告诉我你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我破例让你少过八关!”
她非常想看看,能让一个修士自愿放弃瞻仰仙皇圣容的幻境,得是有多劲爆?
其实这里是仙皇先入为主了,她忘了李长生跟那些大帝神皇不同...
他压根不知道仙皇境对六界修士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闯心魔桥纯粹是脑子一热之举,一听要闯九关,他哪还愿意闯?
“我说仙皇阁下,我没空陪你胡闹。”
李长生站在原地,双手叉腰,道:
“你换个人玩,放我走行不?”
“不行,必须说!”
“我不说!”
“不说就不让你走!”
“那就耗着吧。”
仙皇耍无赖,李长生也不是善茬,他往地上一坐,双手环抱,哼着小曲儿:
“啦啦啦,德玛西亚。”
“啦啦啦,噜啊噜啊。”
“撸啊撸,剑圣偷塔。”
“撸啊撸,蛮王开大。”
李长生哼着不知从哪听来的歌谣,神情无谓,大有“小爷我今个儿就跟你耗到底”的意思!
“别唱了,难听死了!”
不得不说,李长生的修行天赋和唱歌天赋两极分化,他那五音不全的唱腔,连仙皇都受不了了:
“能不能像个爷们儿一样?幻境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问问问,有什么好问的?”
被奚落歌声,李长生没好气的吼道:
“你想知道不会自己去看啊?”
“那我自己去看了。”
李长生随口一说,那仙皇却当了真。
她顺水推舟,借住李长生搭的台阶,丢下一道仙影,直接入侵李长生的记忆!
“卧槽,你!”
李长生反应过来,想要阻止时...
为时已晚!
仙皇一目六界,翻阅区区化神小修士的记忆,那不是弹指间的事嘛?
“我看完了。”
那个“你”字脱口,仙皇便淡淡说道。
“流氓啊你?”
李长生像个刚被恧山大王暴凌完的良家小少年,憋屈喊道:
“哪有你这样的修士?以大欺小!”
“以大欺小的事,你干的少了?”
“混蛋,偷窥记忆的贼!”
“是你让我看的呀。”
仙皇轻笑一声,又问道:
“话说,你修的是宁小魔的阴阳变?”
李长生现在对这位仙皇可没好脸色,口轻舌薄的反问道:
“是又怎样?”
“不怎么样。”
这仙皇性子倒是极佳,李长生这般跟她说话她都没有动怒,反倒好言劝道:
“日后在人前万不可显露阴阳变,知道了吗?宁小魔的仇家可多了。”
“亏得你今天来的是我搭的心魔桥,你要去了阴墨那座,你就走不掉了。”
阴墨,雨君宁凡死敌...
仙皇境,一梦,六界!
“杞人忧天。”
可能是仙皇关切他的缘故,李长生的语气稍稍弱了半分,小声道:
“我又接触不到那什么阴墨。”
“你这傻小子。”
得知李长生是阴阳变的传人后,这女仙皇的态度立即转变了许多:
“宁小魔能选你当传人,就证明你身上有过人之处。”
“你目前是接触不到阴墨,可你修为修高了,迟早遇到他。”
“我可不想宁小魔好不容易收的传人就这样夭折了。”
宁小魔...
阴墨...
仙皇...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李长生直皱眉:
“这个世界,似乎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啊?”
“当然。”
仙皇打下法旨,封进李长生莲纹,道:
“飞得高,看得远,当你登临这一界的巅峰时,你便会觉得自己的渺小。”
“我打进你莲纹的,有两样东西,一是关于六界的秘密,二是本皇的皇旨。”
“前者等你修回帝境,会自动解封,那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后者是一道护身符,若你遇仙皇境之敌,可撕碎此符,我会救你。”
仙帝吗?
李长生微微凝目,暗暗点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李长生还是知道的。
眼下他修为太低,知道多了,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摸了摸莲纹,李长生随即问道。
“因为你是宁小魔的徒弟。”
仙皇正说着,天边的云陡然变红:
“我想宁小魔了,但我去不了他那一界,你修他的功法,你可以。”
“我不求别的,就希望有一天你见到他了,帮我带个话给他。”
云层更红了,仙皇的声音带着些许如深闺少女般的娇羞,道:
“就说...就说逆尘海...有个姑娘...在等他...等他...双修!”
直言不讳,敢爱敢恨。
李长生敬这仙皇是位女中豪杰!
“仙皇阁下,我答应你,若我真能见到雨君,我定会把话带到。”
他并不觉得仙皇此言有何不妥,想跟心爱之人双修,不是人之常情吗?
遮遮掩掩的,那都是不够爱!
“谢谢。”
云层由红回白,仙皇道:
“我叫...紫斗。”
“紫斗...好听,听着似个美人儿。”
李长生过了把嘴瘾,道:
“送我回吧。”
“不观摩下仙皇之姿再走?”
紫斗笑着问道。
“看啥,你不是说我能成仙皇吗?我看自己的就行了。”
李长生抖落身上尘土,笑答道:
“再者,家里六个美人儿,够看了,留着下回渡心魔劫时看吧。”
“哈哈哈。”
仙皇大笑,撕开心魔桥空间,道:
“守桥人说的没错,你是个妙人!”
“毛病。”
李长生笑骂着跨入空间,真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毫无留恋。
“跟他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呢。”
少年刚走,一女子由云端下凡,看着渐渐愈合的空间,喃道:
“宁小魔...我想你了。”
第37章 夜半钟声到客船!
幻境百年,外界转瞬。
少年出幻境,归来仍少年。
“后生,得见仙皇否?”
观李长生眉宇黑雾尽消,睁开双眼,撑船老者磕着烟灰,问道。
“见了,没完全见。”
李长生虚脱的依着船尾,斜视着从容不迫的老者,喃道:
“老先生,不是常人呐。”
渡舟引心魔,开口言仙皇,能是常人?
“后生,你想多了。”
老者摇头淡笑,道:
“老朽只是活的比较久而已。”
“呸,老先生不诚实,诓骗我这小辈。”
李长生愤愤碎嘴,转头却求知若渴道:
“活了多久?”
“没多久。”
老者嘿嘿一笑,撑起浆,许是想着都这儿份上了,不讲实话有些说不过去了,后又补充道:
“姑苏在的时候,我便在了。”
“那不得活几万年了?”
李长生小心翼翼的暗中细量着老者,又小声嘀咕道:
“也不像啥超一流的高手呀。”
“臭小子,别看谁都像高手。”
拿汉烟杆敲了下李长生的脑袋,撑船老者笑斥道:
“老朽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就普通人呗,你打我做甚!”
李长生一脸怒容,骂道:
“手痒我让我媳妇陪你练两下啊!”
“嘿,后生,拿媳妇做靠山?”
老者一脸鄙夷,道:
“不像个男人。”
“爷媳妇是妖帝,不服?”
李长生脸上写满了“软饭硬吃”的骄傲。
瞧着被吾辈男修视为楷模的少年,老者轻飘飘吐出三字:
“小白脸。”
“滚!”
“气急败坏了?”
“小爷有天赋,不算小白脸!”
“有问题的小白脸也是小白脸。”
“老不死的!”
“多少人想老不死还办不到呢。”
“你!”
...
闹腾了一阵,李长生忽的敛起了笑,认真的看着老者,道:
“谢谢。”
“不必,后生,这是你的机缘,老朽不过是推了你一把而已。”
老者上前,拍了拍李长生的肩膀,道:
“你不错,小家伙。”
“你也不错,老家伙。“
李长生咧嘴大笑:
“可惜,没目睹仙皇真容。”
“知足吧,你才化神呢。”
老者安慰一番少年,随后感慨道:
“今儿灵石赚足了,该收摊子了。”
“回吧,我也该上寒山寺了。”
“得嘞。”
老者大嚷:
“归家勒~”
见他划动船桨,促使小舟缓缓靠岸。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问过李长生在幻境中见到了什么。
“咚。”
沉闷的撞击声响,小船靠岸,岸边四下无人,李长生跳下甲板,有些疑惑:
他上船前这里还人山人海的,怎么一会功夫人就走光了?
“诶,老前辈。”
少年回头,想问个大概,却发现老者早就无影无踪。
“溜的真快,像只兔子似的。”
耸了耸肩,李长生也没太把空荡的港口当回事,理了理袖袍,回客栈。
他不知道,这些修士的离去是因为那个载他游运河的老者...
姑苏运河的神衹!
...
龙凤客栈外。
时刻关注姑苏运河动向的三人,预知到李长生的到来,已恭候多时。
一见李长生,琼霄和奈落便热情的迎了上去,挽着他的胳膊,甜甜唤道:
“相公~”
额。
感受着胳膊处回馈而来的软嫩Q弹,魔修少年一阵怅然若失。
她俩算谁的媳妇?
自己的?
还是前世的?
灵光一闪间,李长生猛然意识道:
自己的心魔,就在这儿啊!
他不确定琼霄、奈落等女爱的是前世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
他想要琼霄的心,又想要前世的荣耀,正如船夫所说,求的多了,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他陷进了他给自己画的地,圈的牢,被困在里面,出不来,逃不开...
这便是他的心魔!
李长生钻着牛角尖,迟迟未开口,这下可把琼霄急坏了:
“少爷怎么了?有事您跟奴婢说呀,是不是运河神灵欺压你了?”
“是啊夫君。”
奈落也跟着迎合道:
“要是他敢欺压你,你跟我们姐妹二人打声招呼,我们荡平姑苏运河!”
“没事。”
李长生牵强笑笑,揉揉二女的脑袋,看着心急如焚的二女,轻声道:
“走了,去寒山寺。”
不想了,顺其自然吧。
“老和尚,带路吧?”
“额,好。”
圆寂知道李长生心情不好,没多说,手比请字状,道:
“李公子、妖帝阁下、仙子,请!”
“嗯。”
李长生牵着两女,跟着和尚。
牵的...格外的用力。
四人启程。
四人各怀心事,林野小径中,只有脚踩枯叶的“沙沙”声作响。
两女的手被抓的通红,却一声不吭。
她们眼眶微红,有泪水打转。
她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少爷出去一趟,对她们冷漠了这么多。
她们想问,又怕火上浇油,最终只能低垂着美眸,尽力掩盖着慌乱的心。
“嘀嗒。”
“嘀嗒。”
“嘀嗒。”
天应景的下起了雨滴。
冰凉的雨水打在山林。
雨幕为山林披上了件朦胧的薄纱,帮山林的飞禽走兽洗去污垢,也令入了魔的少年眼神清明了几分。
李长生迷离的微耸鼻尖,一股淡淡的腥味刺激着他的鼻腔。
血?
林间怎么有血?
让血腥味一激灵,少年瞬醒。
他顺着味道,低头一看。
这才发现,两女娇嫩的小手,不知何时被他的指甲刺了五道深深的伤口。
“我靠,手都给抓破了你们怎么不喊?”
李长生惊的连忙松手,道:
“你们等等,我找瓶金创药。”
“不要,少爷。”
琼霄拦住了李长生找药的动作,跟奈落交换了个眼神,两人换了个位置,继续牵住李长生的手:
“伤是小事,您别松手,您抓着,我们真的担心您一松手就会不要我们了。”
“瞎想什么呢?”
李长生困惑的看着琼霄:
“我怎么会不要你们?”
“那你干嘛冷落我俩?”
琼霄问道。
冷淡?
越说李长生越迷糊。
自己啥时候对她们冷淡了?
回忆半晌,李长生望着后知后觉已走过了一半的路程,一拍脑门,笑道:
“哎呀,我刚在想事呢,你俩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我不会不要你们的。”
“真的?”
听到李长生信誓旦旦的保证,琼霄半信半疑的问道:
“只是想事?”
“咋不信呢?”
李长生好气又好笑,看了看前方双耳不闻后方事的圆寂,一掐琼霄的柳腰,邪笑道:
“小丫鬟,叫主人。”
“长生主人~”
琼霄两腮通红的唤了声,安了心。
而奈落却吃味了,怨道:
“不公平,夫君没有哄我!”
“咋?你也想喊?”
“我...我...”
奈落支吾了一阵,红着脸,小声道:
“琼霄姐说...人家臀部手感不错。”
“哦~我懂了。”
李长生伸手:
“啪”的一下。
红掌拨清波,白毛浮绿水。
(我没写反!)
奈落得偿所愿,回眸一笑百媚生。
李长生脸上含笑,环住二人的腰肢,却于心间叹道:
希望...我们能一直在一起吧。
第38章 无名佛祖
寒山寺,是为仙界第三佛国。
数万年前,仙魔大战时,寒山寺第一任住持寒山,渡化封魔巅四魔尊,一战成名。
此后,寒山寺传承数万年,虽然没出过太多特别顶尖有名的佛祖,但也鲜有人敢与其掰手腕,只因佛国有一门独门秘笈:
涅槃!
此法类似滴血重生,但较之魔界的滴血重生,佛门的涅槃经后遗症可忽略不计。
古籍记载:
大觉世尊将欲涅槃。
一切众生若有所疑。
今悉可问,为最后问,尔时世尊。
于晨朝时从其面门放种种光。
其明杂色,青黄赤白颇梨马瑙光,遍照此三千大千佛之世界,乃至十方亦复如是。
世尊以大觉名,再活一世!
寒山寺山脚下,闻悉佛国典故的李长生仰望几乎与太阳并齐的寺庙,玩笑道:
“涅槃经,大觉世尊,圆寂和尚,你会不会也是某位得道高僧的转世?”
“阿弥陀佛,贫僧不是。”
圆寂摇了摇光秃秃的脑袋,转而道:
“但我们住持是,他是师祖的师弟。”
“那不得有几万岁了?”
李长生转动着无名指的储物戒,意味深长的说道:
“看来你们佛家的野心不小啊?恐怕仙界的大佛,一半都是活化石吧?”
“佛子误会了。”
圆寂向山上递上入寺文书,道:
“事实上,就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有哪些大佛是涅槃身,有哪些是修的。”
“涅槃后的大佛,除非自主暴露,否则他们若想隐世,谁也发现不了。”
佛匿,道难寻。
此为佛家避天之道。
“哦。”
李长生应声,依红偎翠,望着山坡上疾驰的数十道身影,道:
“商量个事呗老和尚,你别喊我佛子了行不,我怎听着怪怪的?”
“阿弥陀佛。”
一向不太正经的圆寂和尚闻听此言却异常严谨的说道:
“佛子便是佛子,礼数不能乱。”
“我说了不算呗?”
“规矩不能坏。”
“那让琼霄、奈落跟你说?”
李长生后退半步,两女摩拳擦掌,圆寂则愁眉苦脸:
“佛子怎能仗势欺人呢?”
“哼。”
李长生冷哼一声,道:
“魔修向来拿拳头讲道理,以理服人。”
“佛子真要练练...”
三人咄咄逼人,圆寂解下袈裟,道:
“贫僧也是愿意试试的。”
圆寂有自己的固执。
他是真心把李长生当寒山寺的传人,什么都能由着他,唯独这称呼不能改。
何为魔子?
应运而生,天命所归,统一魔界。
何为佛子?
佛修的魁首。
寒山寺也好,圆寂和尚也好,他们冠以李长生佛子之号,不单单是要他做寒山寺的佛子,而是要他...
做天下佛修的佛子!
做天下佛修的主宰!
这才是他们甘冒天下之大不讳,收李长生入寒山寺的终极目的。
“硬要打?”
李长生盯着倔强的和尚,提点道:
“琼霄是妖帝。”
“圆寂打不过妖帝。”
圆寂波澜不惊,佛眸中血光一闪:
“但...古尊可以。”
古尊?
李长生倒吸凉气。
那个胜天半子的古尊?
是他?
难怪圆寂不惧琼霄。
寒山寺,卧虎藏龙啊!
“琼霄。”
李长生搭着琼霄的香肩,道:
“退下吧。”
他不想让琼霄受伤。
“不。”
琼霄含情凝望少年眼眸,道:
“能为陛下征战,是奴婢的无上荣光!”
无知觉中,琼霄喊出了对李长生前世的称呼,李长生心神一荡:
她喊我陛下?
我到底是他,还是我?
心魔...又来了!
李长生的莲纹又有黑雾升腾,溘然...
寒山寺住持领着一众佛陀、菩萨赶到!
“嘛!”
首当其冲的住持于林间一声大喝,一道金光奔向李长生。
李长生条件反射的抬手格挡,那金光却穿透了他的手臂,刺入他的印堂。
波。
心魔竟瞬间被金光镇压。
佛门不愧是除魔的好手!
暗感完“自己也有被佛陀救的一天”,李长生朝寒山寺住持微微拜身,道:
“多谢大师相助。”
“佛子客气了。”
住持淡笑还礼,道:
“老衲法号地藏,来接佛子归位。”
“有劳大师。”
李长生把琼霄和奈落拉到身后,道:
“那我们走吧。”
地藏徘徊片刻,问道:
“佛子的心魔...”
“哈,不打紧的。”
李长生摆摆手,笑道:
“怎么?你们佛门那么多降妖伏魔的经文宝器。”
“待你我登上寒山寺,还愁降不了一只心魔吗?”
这一波顶级吹捧给地藏吹懵了。
传闻中不是说这魔子跋扈至极吗?
这看着也不像跋扈的样子啊。
“哈哈哈,是极是极,佛子慧眼!”
好在地藏道心甚稳,仅懵小会,便道:
“佛子请,我们寺里有汪泉眼,那泉水乃是心魔克星,老衲晚些领佛子去泡泉。”
“善。”
相谈融洽,几人正要动身时,山上又现一佛陀之影,欲下山。
远观去,此佛蓬头垢面,袈裟褴褛,金身不塑,但气息绵长。
圆寂等佛陀看到此佛,均神色一乱。
地藏更是对身侧的菩萨低喝道:
“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们把他带去藏经阁闭关吗?他怎么跑下来了?”
“我...我不知道啊。”
被质问的菩萨苦笑道:
“住持明鉴,我真把他锁进藏经阁了,还派了四五个师兄看守呢。”
“那他怎会跑出来的?”
“住持,他的本事您晓得的呀,他铁了心要跑,只有您能留下他呀!”
“我...等会再跟你算帐。”
地藏恨铁不成钢的怒责一声,扭头堆起笑脸,对李长生道:
“佛子啊,内个,能不能请您三位回避一下,来了个麻烦。”
“麻烦?”
李长生朝那下山人影努了努嘴:
“他吗?”
“是。”
地藏咬牙,道:
“他前几年修行出了点意外,行为举止有点...怪异。”
“佛子身贵肉尊,为免被惊了圣驾,还请佛子移步。”
纵然地藏说的委婉,可李长生仍听出了他话里的无可奈何。
地藏可是涅槃佛,这衣着破烂的佛陀,怎会让他无可奈何?
“好吧。”
固然有探奇之心,但在地藏的地盘,李长生也不好驳了他的面:
“琼霄,奈落,我们避避吧。”
“是,少爷/夫君。”
两女没意见,平静应道,她们反正只管听话,其他的,不在考虑范围。
“三位施主,三位施主。”
然。
那佛陀就是冲着李长生来的,他怎么会让李长生溜了呢?
“三位施主,止步,止步!”
佛陀于半山腰大喊。
地藏等佛陀菩萨呼道:
“不妙!”
第39章 三百年前的第一魔尊!
嗡。
天地法则涌动。
言出法随。
琼霄眼疾手快,九尾爆起,湮灭靠近她的法则之力。
而李长生和奈落,却直接被法则定格。
“老秃驴,你找死!”
这佛陀竟敢对李长生出手,琼霄怒了!
她瞬化天狐真身,妖气滔天,方圆万里群兽皆被妖帝血脉的威压震慑,四肢伏地。
寒山大地猛颤,天色昏沉,狂风呼啸折断无数古木,地藏等佛脸色蜡黄: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
“息怒?晚了!”
天狐口吐人言,锐利狐爪轰然朝那褴褛佛陀拍下。
霎时间,虚空破碎,天狐的爪子还没接触到山峦,山峦便被压塌了一丈。
那褴褛佛陀身型一滞后...离奇消失!
“魔血,燃!”
佛陀消失处,响起喝声,圣佛山脚,竟乍现魔意张扬,魔影重重。
奈落神惊,拉住李长生身型急退。
却见那褴褛佛陀,步若游蛇迅捷,稍息之间,杀至天狐跟前。
“斩凡!”
燃血后癫狂的佛陀,手比剑指,一道黑恶的剑光,斩向天狐。
“大胆!”
区区蝼蚁,胆敢冒犯妖帝威仪,天狐妖帝盛怒,铜铃般的眼球紫光一闪:
“紫月摄魂!”
“蹭。”
拇指粗的紫光射向佛陀。
剑光与紫光碰撞,剑光荡然无存。
褴褛佛陀见势不妙,转身要逃跑,那紫光却骤然提速,砸在褴褛佛陀身上。
“咻。”
紫光上身,褴褛佛陀毫发无伤,但他眼神中的灵智,却开始溃散。
轻蔑的瞟了一眼逐渐呆傻的佛陀,天狐正欲一爪送他归西,遽然...
异变横生!
那褴褛佛陀忽落地,静坐,开口,声线竟然变得像机械般生硬:
【叮。】
【系统提示:己身魂魄已被摄取。】
【叮。】
【是否启动紧急措施。】
【叮。】
【紧急措施启动失败。】
【叮。】
【警报!警报!系统核心本源受损!妖帝之威不可撼!系统即将自爆!】
...
“轰!”
褴褛佛陀自爆!
黑、金各占半边的光柱直冲云霄。
和尚是血肉之躯,自爆却无血、无肉、无魂魄,只有那道光柱,持续了三四分钟,匿迹。
琼霄化回人形,柳眉颦簇,心存疑虑但没有言语,只是默默退回李长生背后。
她始终把自己放在丫鬟的位置,丫鬟的本职仅是维护好少爷。
抢主子要说的话,问主子要问的疑,这是做丫鬟最忌讳的事!
“师傅真棒!”
李长生夸了一句,奖励了琼霄一个甜蜜的吻,假装没瞅着(zháo)奈落醋坛子打翻了的眼神,望向地藏,平静道:
“大师,不给我们个解释吗?”
“佛子想要什么解释?”
地藏故作半解,图蒙混过关。
“他的来历、背景,我不问。”
李长生眯着眼,一缕危险的气息从他黑火腾腾的双眸扩散,道:
“我要知道,他身上的系统,跟你们寒山寺,有没有关系!”
佛子知道系统?
地藏佛眸一诧,看向琼霄,心中明了。
他以为是琼霄告诉李长生的。
他怎么也想不到,李长生曾拒绝过系统的招揽,并立志绞杀系统!
“唉,他叫血痂。”
但无论如何,李长生既已知晓了系统的存在,地藏只得将褴褛佛陀的来历,娓娓道来:
“血痂是三百年前,魔界封魔巅的第一魔尊,亦是唯一一个在有生之年脱离了封魔巅的魔尊。”
离开封魔巅?
地藏开口便惊人,李长生黑瞳瞪大。
魔界史上记载,封魔巅许近不许出,此人是怎么做到离开封魔巅的?
“他怎么离开的封魔巅,不得而知,封魔巅也没对外宣称过这些。”
地藏神色复杂,追忆道:
“那年我刚刚涅槃成功,加入寒山寺做了那一代住持门下的弟子。”
“有一天我跟师兄下山化缘,化缘途中碰到个被魔修追杀的男人,就是血痂。”
“本着见义勇为的想法,我与师兄合力击败了杀手,把血痂带了回去。”
“路上,血痂由于伤势过重,昏迷了过去,但昏迷中,他还在梦呓着什么。”
“他用的是古魔腔,说的什么我们也听不懂,我只能大致推演出几个词。”
地藏模仿着当时血痂的语气,道:
“封魔巅...系统...巨擎...”
封魔巅?
系统?
巨擎?
李长生心头隐隐不安:
系统幕后的巨擎,对封魔巅下手了?
不能啊,封魔巅可不像外界。
那里面都是活了几个时代的巨头,这根硬骨头,巨擎真不一定啃的下来啊。
“你们有把那些话记录下来吗?”
李长生问道。
“有,在寒山寺的藏经阁里。”
地藏是实意当李长生是佛子,坦诚道:
“佛子想看,我随时能带佛子去看。”
“多谢。”
李长生拱了拱手,道: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上山吧。”
“少爷,奴婢有话说。”
这时,琼霄插嘴道:
“少爷,这秃驴的话里有漏洞。”
漏洞?
李长生看向琼霄,地藏也看向琼霄。
“是的,少爷。”
琼霄弯了弯柳腰,朝地藏递去一个示威的眼神,道:
“少爷您想,老秃驴是佛修,他会那么好心救个魔修?”
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啊。
佛修和魔修乃是死敌,不谈自己这个特例的话,地藏巴不得看到魔修窝里斗,最好把魔界斗到灭族了才开心呢。
他为什么会救下一个魔修,还是一个来自封魔巅的魔尊呢?
“大师?”
李长生等待着地藏的解释。
“妖帝娘娘果真聪颖,有您为佛子护道,老衲替佛子欣喜。”
地藏先是夸了琼霄一通,随即道:
“老衲救血痂的理由很简单,因为血痂体内有系统,老衲想研究系统。”
“近来百年,系统猖獗,无数修士被系统荼毒,老衲身为修士,理当管一管。”
“老衲开始盘算着,把血痂带回寒山寺,看能否从他的系统上找到系统弱点。”
“但老衲愚钝,研究了几百年,老衲也未能研究出头绪,后面便不了了之了。”
这理由还算在理,可琼霄依然不肯罢休,又问道:
“那他怎么会成为你寒山寺的佛陀?魔修能修佛法?”
“阿弥陀佛。”
颂着佛号,地藏从容答道:
“所谓因果循环,大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先例,寒山寺不是没有。”
“哦?”
琼霄狐媚眼轻眯,吞吐着香气道:
“是吗?”
“娘娘明察。”
“呵。”
琼霄冷哼,向身旁少年问道:
“少爷,您怎么看?”
“脱了看?”
李长生用力一抽琼霄翘臀,道:
“别问了,上山!”
琼霄眼含桃花,娇媚道:
“是,少爷~”
第40章 美人抬轿上佛山!
一众修士上山。
只是地藏等人是走的,李长生是...
美人抬轿!
琼霄、奈落,一帝、一仙,两位美名传遍六界,修为力压群雄的美人,前后抬轿!
饶是以地藏、圆寂等数位佛陀菩萨绝了贪嗔痴的心境,看了都忍不住羡慕道:
“生子当如佛子也!”
闻言,抬轿头的琼霄却头也不回的道:
“没见识,我家少爷是何等贤身贵体?也就搁现在了,这要放以前呐...”
琼霄眼中淌着崇拜,喃道:
“我家少爷去拜会哪家势力,不得是圣兽拉车、仙帝执缰、神王开道?”
地藏和圆寂相顾,瞠目结舌。
他们一直都很好奇,李长生究竟有什么惊了天人的身份,能让琼霄这尊大妖心甘情愿的唤一声少爷。
如今听得琼霄只言片语,两人更是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就琼霄一笔描绘的这等阵仗,他们别说是看了,连想,都没想过啊!
地藏下意识的问道:
“佛子的前世是...”
“你配知道?”
目中无人的琼霄没留给地藏太多面子,抬着轿,冷冷说道:
“你们仙界所有巅峰战力加一块,也比不上我家少爷前世一根脚趾头金贵!”
得。
这就叫死忠。
地藏摇头淡笑,也没太在意,他们佛家的信徒也是这样的。
地藏表示能理解,众佛陀也能理解,奈落理解的不能再理解,而轿中的李长生,却猝然传音琼霄,道:
“你能不能别张口闭口就是我前世?”
“咦,少爷咋了嘛?”
琼霄以为李长生又在耍小孩子脾气,打趣道:
“奴婢是帮少爷涨涨脸诶,少爷怎的还不领情呢?”
“不需要。”
李长生语气愈发冰冷,道:
“再提他,你就自个儿下山去。”
“啊?”
琼霄终于发觉问题的严重,弱弱问道:
“少爷真生气了?”
“呵。”
李长生冷笑,猛然提高声调:
“你把另一个男人挂嘴边,我能不气?”
“有必要嘛?”
琼霄理直气壮道:
“你们是同一个人啊。”
轿内一阵压抑,然后...
轰!
魔风涌动,阴邪刺骨的风,震开轿子的屏障风,李长生黑瞳里黑火澎湃,莲纹倒映着一朵幽黑的莲花:
“你再说一遍?”
众人被少年突如其来的暴戾吓了一跳。
队伍赫停。
奈落神色古怪。
琼霄垂目,屈身道:
“对不起少爷...奴婢...知错。”
“呼。”
李长生深深呼吸,坐回轿子:
“走吧。”
众佛修假装无恙,拥护轿子重启。
人家的家事,他们管甚?
没看妖帝和佛子都在气头上?他们多嘴不是自讨苦吃嘛?
而奈落则心神一动,给李长生传音道:
“夫君,琼霄姐惹你不开心了?”
“没。”
李长生否认道。
有的事,他跟奈落说不清楚。
“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奈落心虚似的瞄着琼霄的背影,道:
“人家乖,您日后多宠着点人家。”
“啧,奈落小丫头,你什么时候学会落井下石了?”
李长生嘻笑道。
“这哪叫落井下石嘛。”
奈落脸蛋羞红,道:
“敢问世上哪个女人不想自己男人更宠自己些?人家自是其中一个呀。”
“夫君三妻四妾是定局,人家只能盼着在夫君心尖儿上,占更多点位置咯。”
“你这丫头,鬼灵精的。”
李长生撩着屏风,笑道:
“没有谁轻谁重,大家都是一家人,雨露均沾的好。”
“嘻,人家听夫君的。”
奈落一笑,切断传音。
说话的艺术在于点到为止,自幼熟读攻心之书的奈落,晓得怎样讨男人夷愉。
奈落刚切断传音,李长生刚要休息会,平复下心情,下一秒琼霄又接了进来:
“少爷...您别气了...气坏身子不好...”
她是来向李长生求饶的。
“您原谅奴婢吧...您要奴婢做什么奴婢都做...求您别对奴婢有芥蒂...”
“我没怪你,也不会对你有芥蒂。”
李长生手撑着脑袋,淡淡道:
“只要别再提他,我们一如往昔。”
“是,少爷,奴婢保证,不提了。”
琼霄铿锵应声,又轻声问道:
“您在姑苏城...也是因为前世的事冷落我和奈落妹妹的吧?”
“嗯。”
李长生稍稍忖量,道:
“姑苏运河上,我坐了艘船,被那船夫动了心魔,进了心魔桥的幻境。”
“我在幻境中看到了一些东西,前世的我对你们毛手毛脚的,我不喜。”
“怪不得呢。”
琼霄如梦初醒,笑道:
“爷,您多虑了,跟前世比,奴婢更喜欢这一世的您,前世的您...太不近人情了。”
“啧。”
李长生一脸不信,道: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前几天你还叫我对你冷淡些呢。”
“奴婢哪敢骗您呀。”
琼霄脸色不动颜色,声音却娇弱的天听犹怜,道:
“少爷~奴婢要是骗您...您就...您就罚奴婢一辈子不能碰您的身子!”
嗯。
对一只狐妖而言,一辈子碰不了自己男人的身子,就是最严厉的惩罚。
“你呀。”
李长生忍俊不禁:
“信你信你,行了吧?”
“少爷真好,不过少爷...”
见少年心结解开了几分,琼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她舔舔红唇,若有所指道:
“其他姐妹是不是跟奴婢一样,奴婢可就不保证咯~”
好家伙,琼霄这一句这可比奈落那番更“恶毒”了呀。
不明摆着告诉你话里的潜意,诶,给你抛点悬念,让你自己猜。
猜不到,她没损失,猜到了嘛...那是你自己猜的,跟她无关!
“哇,师傅,厉害啊!”
李长生拍手称赞,嚷道:
“奈落是你教坏的吧?你们以前不会天天玩宫斗吧?”
“奈落?”
琼霄眨着紫眸,问道:
“奈落方才也给少爷您传音了吧?她跟您说了什么?”
“没什么啊,哈哈哈。”
李长生似乎很愿意看到两女相争,不嫌事大的说道:
“就叫我日后多宠着点她,说你不听话,哈哈哈。”
“这妮子,看我怎么收拾她!”
“哈哈哈,那我能看戏吗?”
“哼,坏少爷。”
琼霄娇嗔一声,嘟着嘴,喃道:
“您瞧好吧,这一世,您后宫的正宫娘娘之位,一定是奴婢的!”
“哈哈哈。”
李长生大笑三声,正要鼓励鼓励琼霄,却感到轿子平稳停下。
只听地藏恭敬的声音入耳,道:
“佛子,寒山寺,到了!”
第41章 寒山寺上钟声鸣!
寒山寺的寺门似乎跟佛家清心寡欲的理念有些背道而驰:
鲜红的紫檀木雕刻着一龙一凤蜿蜒在大门两旁,显得十分高贵;
把手亦是两个黄金做的龙头,左右眼球各镶嵌着皎洁的夜明珠;
门头盖着圆桶琉璃瓦的屋脊,阳光下闪闪发亮,楣上黑底金漆雕着“寒山”二字。
“寒山寺,这么有钱啊。”
望着那两个黄金龙头,琼霄紫眸里迸发出小财迷般的亮光,喃道:
“真想把你们给抢了。”
可莫要觉得琼霄是在耍笑。
女性妖族极喜金银珠宝之流,这种比人脑袋还大的金龙头,要放别处,或李长生不是寒山寺佛子的情况下...
琼霄绝对要把它给掰下来带回天狐山!
“呵,呵,娘娘说笑,说笑。”
地藏干笑几声,打了个哈哈,朝李长生揖手,道:
“佛子,入寺吧,老衲先带您和两位仙子去住所,登基之事,咱们明日谈。”
“善。”
李长生点头,还礼。
抬头时,却不经意瞥见寒山寺大门侧后方悬着一枚古朴的青铜钟。
此钟青铜所铸,钟体高约一丈二,表面有百八十道符文烙印,金光熠熠。
钟看似只像件平凡道器,但路过的僧人佛陀等,都神情虔敬,不敢近钟身百步。
人躲钟?
那把钟挂这,有何意义?
摆设?装饰?寒山寺没那么闲吧?
“大师,这钟有什么特别的吗?”
百思不得其解下,李长生指着钟问道。
“那钟...”
地藏涅槃佛瞭望青铜巨钟,智慧的佛眸中竟闪过一丝忌惮,叹道:
“佛子,不是老衲不告诉您,只是那钟是一位故人封存在这儿的。”
“它的背后,涉及到一位万古禁忌,非我等凡夫俗子能谈论的啊。”
李长生眼角抽搐。
故人、万古禁忌...
自打去了心魔桥,他现在听到这两个词就能联想起自己前世。
这钟...不会跟自己前世有关系吧?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还是躲远点好。”
李长生嘀咕着,想溜之大吉。
“哼,故弄玄虚。”
可琼霄已经看穿了青铜钟的端倪,李长生注定遂不了愿了:
“徒弟,去敲响它!”
“娘娘、佛子,不可啊!”
一听琼霄要李长生去敲钟,地藏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忙劝道:
“此钟有大因果,贸然敲响,仙界会有大恐怖降临的啊。”
“大师所言极是。”
李长生顺势而下,道:
“师傅,咱不敲了,乖。”
“徒儿...”
琼霄欲言又止。
“不敲!”
李长生不容置疑道。
“好好好。”
眼见李长生瞳孔间又有黑火燃起,琼霄哪敢再多言,素手轻轻拂过少年胸膛,道:
“不敲,不敲,奴婢听话。”
地藏等人松了口气。
“哼。”
李长生袖袍一甩,面色冷峻,独自走进寒山寺,和青铜钟背道而行。
他才不管他自己这条的路通向何方,他只想远离这口青铜钟。
“少爷...”
琼霄轻声唤着李长生,拉起奈落就要追上去,蓦然...
嗡!嗡!嗡!
那青铜钟上的金色符文,亮了!
青铜钟的钟身无外力而自动,深绿色的光辉频频亮起,与符文辉映。
“住持...”
圆寂神情一紧。
“我知道佛子的前世是谁了。”
地藏眼中满是慌惧,连开口时的声线都抑制不住的颤抖:
“快,通知下去,寒山寺所属,全部回屋打坐,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得出门!”
“是!”
圆寂等佛陀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没有多问,直奔寺内,挨户传达起地藏的命令。
“娘娘...”
交待好圆寂等人,地藏看向琼霄。
“别看我。”
琼霄凝视着青铜钟和被青铜钟的光辉笼罩的少年,紫眸中权衡不断,喃道:
“它衍生了意识,这事...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咚!咚!咚!”
妖帝音正落,铜钟再颤。
三声沉闷钟鸣,化作三道翠绿色的实质光圈,光圈如音波,扩散万里。
“啊,寒山寺。”
音波后,天地间骤起一道浑厚男音。
“汝等,跪下。”
声调平缓,甚至没有夹杂半点法则,但闻音者...必跪!
地藏跪了;
琼霄跪了;
奈落跪了;
寒山寺、姑苏城的修士,都跪了;
方圆万里,只有李长生一人站立。
仿佛那道声音,天生就凌驾于诸天万界之上,闻音见人者天生就该跪拜一般!
随着声音,一尊穿戴龙袍的伟岸身影缓缓浮现青铜钟前,他望着李长生,笑道:
“未来,我们又见面了。”
“你...你...”
李长生错愕的望着龙袍男子,喃道:
“你不是死了吗?”
“啧,我的未来。”
龙袍男子大手一张,龙袍上刺绣的真龙活灵活现,竟发出逼真的龙吟:
“你的前世可是迈过界海的人,复活自己很难吗?”
“界海?”
李长生不解的问道:
“哪儿?”
“我的未来,你不会连界海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龙袍男人有些讶异,但当他扫了一眼李长生的修为后,憬然有悟:
“你才化神?”
“是啊。”
李长生挠了挠后脑勺,问道:
“化神咋了?”
“真弱啊。”
龙袍男子嫌弃的摆摆手,随后却无奈的摇摇头,叹息一声,喃道:
“算了,好歹有个圣体,凑合用吧。”
此话一出,琼霄等人面色苍如白纸。
反观李长生,却淡如古镜,问道:
“你要夺舍我吗?”
“嘿,我的未来,你这话可不对。”
仗着对自己实力的自负,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龙袍男人灿烂的笑道:
“本是同根而生,何来的夺舍一说,我这叫涅槃重生,哈哈哈,对,涅槃!”
“哦。”
李长生淡淡应道。
“哈哈哈。”
龙袍男人笑的肆意,就像猫捉到老鼠后,玩弄濒死的老鼠一样,戏弄道:
“我的未来,你要死了,不想再说点什么吗?”
“比如...遗愿之类的,我可以酌情帮你办一办,哈哈哈。”
“那你能放过我吗?”
李长生反问道。
“不能。”
龙袍男人毫不留情的答道。
“唉,白搭。”
李长生轻叹一声,余光却偶然瞥见尚在天人交战的琼霄。
她要回到自己前世身边了吗?
或许...自己还能再为她做件事,就当偿了这些日子她对自己的情吧:
“你用了我的躯壳,能不能给琼霄一个名分?”
寺门外,琼霄猛的抬头。
他...最后所求...只是给自己求个名分吗?
“你爱上她了?”
龙袍男子也有些意外,但作为大帝,金口一开便是法,他还是答应道:
“可以。”
“嗯,那谢谢了。”
李长生闭上双眼,呢语道:
“利落些。”
第42章 那一剑,风采胜雪!
“胆色不错,像我。”
龙袍男子立于青铜钟前,眼露追思,轻轻爱抚铜钟,喃道:
“东皇啊东皇,这钟,朕喜欢的紧呐。”
喃完,男子轻轻一叩铜钟。
“咚!”
一声,李长生被削去化神修为,一口精血喷出,单膝跪地,嘴角魔血流不止。
二叩。
“咚!”
二声,李长生目眦欲裂,他的神魂中恍若有只黑手,要将他的灵魂从躯壳剥离。
若男人再叩一声,三声合一,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那个化神魔修李长生了。
寒山寺外,琼霄玉手握拳,娇躯如筛糠般抖动...
她的意识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跑出来了!
“琼霄姐,你不上,我要上了。”
狐帝身旁,奈落雪眸中仙光跃动:
“我不认青铜钟里的那人,我只认那个听过我“奏笛子”的李长生。”
“小奈落...”
琼霄紫眸慢慢清明...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
与此同时。
龙袍男人第三次叩在青铜钟上。
“咚!”
钟响。
古朴、沧桑的道韵贯穿寒山寺。
遥遥而望,龙袍男子的灵魂竟开始飘忽不定,时而凝实,时而虚幻。
他明明就站在那儿,却仿佛是从十万年前而至,又好像自十万年后的未来而归。
天,雷劫滚滚。
寒山寺顶,展开道青铜大门。
门内,至阴至寒的气息,惊世骇俗。
“轰!”
天劫劈下,炸开青铜门...
门开,轮回现!
无数冤魂厉鬼咆哮,想冲出青铜门重返人间,但在跨过门的刹那...
灰飞烟灭!
他们宛如扑火的飞蛾,明知是死,亦义无返顾的尝试跨越生死界限。
随着死去的冤魂愈发增多,一道六色轮换的光圈,逐步有了趋形。
光圈囊括李长生和龙袍男子,那是...
六道轮回!
“东皇钟啊,告诉六界吧,朕,要复活了。”
光圈中,李长生面色痛苦,而龙袍男人满脸陶醉,猖狂的释放着心中的快意:
“幻梦界的生灵们,你们的皇帝...回来了!”
“对不起陛下...”
龙袍大帝得意忘形时,天穹忽一道充满歉意的甜美女音,悠悠响起:
“但...您高兴的太早了!”
大帝笑声戛然而止。
他抬头望去...
云端上,有一只千丈九尾天狐,正用自己的妖躯,死死托住了青铜大门!
“琼霄,你要忤逆朕吗?”
“琼霄,下来,你会死的!”
两道声音。
一是前世的李长生,他愤怒琼霄在他复生最重要的时刻,挡了他的道;
一道是今生的李长生,他只担心琼霄会不会受伤,会不会死。
琼霄朝李长生微微一笑,这一刻,她庆幸自己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阻止前世的李长生复生!
“陛下,对不起。”
天狐左右巨爪扒在青铜巨门的两端,雄伟的妖躯硬抗着无数冤魂的蚕食,体内的妖血疯狂流逝,但她不曾退缩。
这位妖族第一妖帝所化身的天狐,如雪花般的白毛被妖血染红,任谁都能看的出她此刻承受的磨难是何等惨烈!
“徒儿...为师...爱你!”
或许琼霄以前是把今生的李长生当成前世的替代品,但此时此刻...
她爱他!
“哈哈哈,好啊,好啊。”
复生大计被打断,龙袍男子怒极反笑:
“数万年不见,妖奴变成妖帝了,修为高了,翅膀也硬了,可你莫忘了...”
龙袍男子猛的一叩铜钟,喝道:
“朕斩的妖帝,道尸都能堆成山了!”
“铛!”
大帝叩钟,青铜钟内,骤然迸射出一道音波刀锋,杀响天狐:
“滚!”
刀锋划过,天狐腹部被划开道几米长的口子,无数妖血倾泄而下。
龙袍男子没有因为琼霄是他的侍女而手下留情。
比之今生,前世的长生大帝更像一位纯粹修士:
无情、无感,眼里只有宏图霸业,女人只会影响拔刀的速度。
敢挡他道之人...杀无赦!
“你找死,朕成全你!”
帝口开,青铜古钟青光爆闪,数道音波刀刃射出,天地间响起道道玄奥音律。
“铛!铛!铛!”
刀锋接二连三划破天狐皮囊,天狐四肢经脉被挑断,纵横交错的伤口遍布全身,九条妖尾,有三条已残缺不全。
然。
天狐一声不吭,紫瞳中尽是坚韧不拔和视死如归的意志。
这一天,寒山寺下血了。
下的,是妖帝的血。
帝血淅沥,天地悲鸣。
“阿弥陀佛。”
地藏面带怜悯,高唱大慈大悲咒: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寒山寺内,所有的佛陀菩萨俱流泪,无论修为境界高低,皆随之高吟: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琼霄...”
六道轮回中,李长生淋着帝血,两行血泪滑落,头发顷刻变白,喃道:
“君如意,如意不过美人笑。”
“朝暮血,最美不过共白头。”
“这心魔是你...我不渡了罢。”
后,仙界史官记载。
一日,寒山寺上,帝血飘扬。
有一十八少年,以身饲魔,一朝白发!
六道轮回禁锢...破!
“哟,入魔了?”
长生大帝看着白发少年,神情恢复淡然,笑道:
“你觉得,你俩能翻了天?”
“我们不能。”
李长生摇摇头,旋即拿出一张卷轴:
“不过,有人可以。”
“这卷轴...”
大帝凝视望着卷轴,眼神竟有些顾忌。
他在这张卷轴上,感到了一股连他都心悸胆寒的恐怖力量。
长生大帝淡定不下去了:
“你从哪得来的这卷轴?”
李长生手捧卷轴,一字一顿,道:
“心魔桥。”
那卷轴,是仙皇所赐。
那卷轴,能在危难之际保命。
但他现在要拿那卷轴...救琼霄!
“紫斗?”
长生大帝微张着嘴,喃道:
“她怎么会把这卷轴给你?”
他不惊讶李长生入心魔桥,也不惊讶仙皇这个境界,这些在他眼里微不足道。
他惊讶的是,紫斗仙皇清高自傲,怎么会把自己的传送卷轴赐给一个化神修士?
“我也不知,谈笔交易如何?”
李长生捏着卷轴,指了指琼霄,道:
“你救她,我们坐下谈谈。”
“救她?不现实,她背叛我,得死,再说...”
大帝谐谑一笑:
“你不会天真以为,唤来仙皇道身,就能吃定我了吧?”
“是吗?”
兀然,虚空传出质疑。
一炳长剑,携杀机,划破虚空而至。
长剑沾血,魔意凌厉,因果、大道、时光,在这炳长剑前,荡然无存。
此剑...风华胜雪!
“东皇,护道!”
大帝动了容。
古钟青铜之光绽放,堪堪护住长生帝和钟身,古老韵味流转,万法不侵。
可纵然是这样,剑光仍在古钟上留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剑痕...
青铜钟,乃是上古神器啊!
“是谁?”
手搭钟身,长生帝倍生警觉,喝道:
“现身一见!”
“呵,东皇钟。”
一声冷嘲,有一修士,随剑而至。
来人白衣如神,黑髦猎猎,黑发如魔,不见容,不见貌,他带给这片天地的,只有无尽的冰冷和肃杀:
“本座之徒,汝安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