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从地狱归来
丁纯从真丝绣花的宽大床铺上坐起身来。甮
“怎么回事？我记得……”
曾经被燃素病摧残到破破烂烂的身体，此时竟然重新轻松起来，只是大脑似乎被封锁在了迷雾尽头，就和室内的灯光一样晦暗不明。
残存的最后记忆，就是妈妈屏退旁人，把一个戴眼镜、穿白大褂的陌生男人带到了自己病床前。
“丁纯，你想活还是想死？”
永远是那么雍容华贵，衣着得体，棕色大波浪发甩在身后的大美女，丁静霜，以俯视的角度看着重病的儿子。
她的表情就和她的话语一样，并没有露出多么哀伤。
丁纯没出息地泪流满面，脏污了洁白的抗菌床罩。甮
“当、当然想活啊！救救我！咳、咳！我可是妈妈生的！你只有我一个儿子啊！”
美妇人的眼神微微平移，似乎是想到了私生女丁灵，正在比较丁灵和丁纯的价值。这时旁边的白大褂男人插了句话：
“丁夫人，令郎的燃素病已经到了绝对晚期，手术不能再耽误了。”
丁静霜的老公肖恩·罗克逊住在女方的房子里，形同入赘，儿子也跟了母亲的姓，自然丁静霜没理由被叫做“罗克逊夫人”。
如果不是未婚先孕，生下了丁灵这个福瑞人，丁静霜本来是看不上现在的老公的。
“手术？什么手术？燃素病不是没办法治疗吗？”
鼻涕眼泪一大把的丁纯，对逐步走近病床的白大褂男人产生了难以言说的恐惧。甮
“乖乖，不要怕。”白大褂的眼镜片反射出刺眼白光，张开嘴后露出牙龈地笑出来：
“丁夫人既然动用罗克逊家族的权限，求助于公司，公司必定会在‘援助份额’之内把事情办圆满嘛！”
“公司？你是公司的人？”丁纯在惊慌失措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没错，”对方笑得更加可怖，“我是公司医疗部门的人，最擅长器官移植手术。你叫我陈医师就可以。”
出于某种丁纯不能理解的心态，陈医师将眼镜向下拽到鼻梁末端，立即露出了令人不能忽视的眼部特征。
双瞳——每只眼睛里都有两个并排连接在一起的瞳孔。
“交给陈医师一切就可以放心了。”丁静霜说，“他操刀过许多复杂的移植手术，包括全身皮肤的活体置换，以及幼童的无麻醉义体眼球神经缝合……”甮
“为什么是移植手术？”丁纯想要强撑着起床但做不到，“治疗燃素病需要移植什么器官？你们要给我移植什么？”
因为呼吸急促，丁纯再次剧烈咳嗽起来，身体上接驳的体征扫描屏幕出现杂乱信号。
丁静霜不耐烦地冲陈医师挥了下手：
“动手吧，拿出来以后保存好。我先去筹备葬礼。”
“什么？妈妈你说什么！？”丁纯想要狂乱地怒吼但是无能为力，只能看着母亲转身离去，随后被一只麻醉面罩盖住口鼻，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丁纯从绝对的黑暗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宽阔柔软的大床上，室内光线昏暗，全身肌肉虚弱无力。
但是借助天花板边缘泄露出的仅有微光，丁纯还是看清了自己的双臂——甮
没有红斑！也没有灰斑！燃素病的痕迹全都消失了！
一阵狂喜攫住了他的心灵，丁纯鼻子一酸淌下泪来。
陈医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燃素病至今都没有治愈的先例，这简直是奇迹！
但我这是在哪儿？这地方完全不像我以前待过的地方……
我的胳膊也变得好瘦……果然我昏迷了几个月，甚至一年以上吧，肌肉都萎缩了。
“妈妈，陈医师？”
稍微提高音量说话，丁纯立即吓了一大跳，因为自己的声音完全改变了音调。甮
肌肉萎缩还说得过去，但嗓子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尖细？这简直就好像……
视线所及的前方，在宽大真丝床附近有一面穿衣镜，完全就是少女闺房中该有的东西。
深沉的恐惧促使丁纯爬下卧床，赤脚踩在地毯上，他顾不得两腿之间那种空荡荡的异常感，跌跌撞撞地走到穿衣镜前。
！！！！！！
巨大的震撼反而让丁纯失声。镜子里映出来的形象，分明是一个有着耀眼金发和绿宝石般双眼的美丽少女！
由于极度的不真实感，丁纯掐住自己的下巴，又摇晃另一只手，但不管他怎么动，镜中的少女都分毫不差地同步映照出来。
睡裙右侧的肩带松脱，衣冠不整的美少女露出了更多雪白，以往见到这一幕的丁纯会露出淫笑，但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只有彻骨的严寒。甮
“这不是……这不是丁玉云仙吗！我记得她被秦剑丹杀死了才对啊！我为什么在丁玉云仙身体里？难道我也死了！？”
混乱的记忆排山倒海般袭来，丁纯（或者说丁玉云仙）捂住脑袋跪倒在地，蜷曲得像是煮熟的虾仁。
“你醒了？”熟悉的脚步声从房门方向走来，丁静霜不知守候在门外多久了。
对儿子的剧烈反应毫不意外的美妇人，站在丁纯身后等待他的起身，甚至还有闲暇照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容。
“我……陈医生取出了我的大脑对不对？”
过了许久，美少女样貌的丁纯终于恨恨地问出来。
“是的。当时只有这个办法可以救你。”甮
“可是……”丁纯绝望地朝母亲抬起头来，“可是为什么要把我的大脑移植到丁玉云仙的身体里啊！我是男人，我不想当女人！在环石城随便找一个健康的男人做我的身体不行吗？”
丁静霜微微摇了摇头：
“你以为大脑移植手术是随便做的吗？我为此好不容易说服了家主丁巨楼，还有你老爹那边的罗克逊家族，使用了两家份量的‘援助额度’，公司才愿意帮忙呢。”
丁纯那张哭花的美少女脸庞看上去表情滑稽：
“为什么家主会同意这种事情？他这个女儿奴，竟然变态到要我重生成他的女儿？”
“少做你的美梦！”丁静霜训斥了一声，“家主当然不知道丁玉云仙的大脑跟你的大脑融合了。我骗他说，公司把丁玉云仙的人格数据化后重新输入了她的大脑。”
“叫丁纯的人已经死了，死得透透的。我已经给你办过葬礼。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丁玉云仙，你要利用你的身份好好帮妈妈办事，知道吗？”甮
“融合？”丁纯面部的肌肉抽搐，“难道这身体里用的不光是我的大脑吗？”
“没错，”丁静霜快速答道，“光用你的大脑，凭你的文盲水平怎么可能瞒得过丁巨楼？我让陈医师保留了丁玉云仙没有毁损的知识脑区，和你的人格脑区进行分子缝合，才创造出了拥有你的人格，以及丁玉云仙知识的存在。”
“对外界的宣传口径是，丁玉云仙经过公司的抢救死里逃生，但失去了大部分记忆。当然，丁巨楼听到的也是这套说辞，这样你应该有时间学习如何当丁玉云仙了吧？”
“不、不要！妈妈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的大脑，我的大脑被切开了！”
这具本不属于他的美少女身体剧烈颤抖，陌生的知识和情绪涌入脑区，冲开所有神经突触。记忆开始重组，翻滚的意识破碎感让眼泪夺眶而出，鼻血也流个不停。
“够了，这么狼狈可不像淑女的样子。”
丁静霜一如既往地俯视着儿子，就像儿子从未长大过似的。甮
“陈医师是我们的同谋，他会对丁巨楼严格保密。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你赶快给我进入角色，好好扮演失忆的丁玉云仙，你的缝合大脑里有丁玉云仙受过的教育和知识，这样姑且降低了不少扮演难度吧。”
丁纯感到自己的人格被侵蚀了，不曾属于他的课堂记忆窜入了大脑皮层，在海马体中间闪烁，而之前的他就连“海马体”是什么都不知道。
保护皮肤的方法、穿裙子时的坐姿礼仪，还有高跟鞋的保持平衡诀窍，这些知识以切身体验的方式逐步激活，让丁纯对自己越来越陌生。
“我、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丁纯，还是丁玉云仙？”
“丁纯已经死了，”丁静霜再次强调，“你从今以后就是丁玉云仙！丁巨楼因为半身不遂行动会慢一些，但无论如何今天也会来看你了，给我振作一点！”
丁玉云仙的人格早已破碎，但是在那片片回忆之中，却保留着对一个男人的深深恐惧和憎恨。
那是一双强大的，把自己按在浴缸里淹死的手……甮
“啊！！！！！”
美少女尖叫起来，丁纯似乎受到了丁玉云仙的鬼魂纠缠，他的表情逐渐女性化，与之同时浮现的，是为了报仇雪恨而燃起的熊熊怒火。
“秦剑丹……我要杀了他！不管我是谁，我都要杀了他！”
【038】我是叫你在外面关门！
忙忙碌碌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次日下午17点。
这是秦剑丹从超人擂台获得A级居民许可以后，首次凭借这个身份通过检查口进入内城。
一路畅通，坐在装甲公车上的秦剑丹既不用下车，也不用摘墨镜。
“嗯……上次拥有A级身份还是上次，就是琳琳帮我伪造的那一回。琳琳钻了程序的空子，把我注册成了慕月的便宜老公……”
透过车窗恰好能看到，在一家招牌漏电的义体商店旁边，伫立着一台操作便捷的“婚姻登记自助机”。
在内城，结婚非常方便，年轻人脑子一热，随便找个街边机器就能自助结婚，整个流程不超过2分钟。琳琳当初有空子可钻，这跟内城人结婚便捷也有很大关系。
相对的，内城人离婚非常困难，需要提交的书面报告比大学生的毕业设计还厚。在公司法律更新到最新版之前，还有长达两年的“冷静期”。
于是，怎么摆脱讨厌的配偶成了一门学问。夜龙会时不时地能接到一些谋杀配偶的“匿名”委托，也不保证有一些低级成员见钱眼开，去当了一把“婚姻终结者”。
晚饭时间来到12区警务厅门前，是和慕月事先电话联系好的。老婆大人每天大会挨着小会，不开会的时候就是跑外勤和审犯人，难得能抽出时间。
“诶？秦少主是来找我们警长的吗？”
蜥蜴娘珍妮抱着一个档案袋，正从停车场往警务厅正门赶，她看到秦剑丹后热情地打招呼。
自从秦剑丹为警员阿莲娜母女报仇之后，他在12区警队中的声望蹭蹭地涨，队员们见到他之后满面笑容是常态。更不要提珍妮还记着秦剑丹大闹法海寺的恩情。
夜龙会少主在“超人擂台”上大声宣布12区警长是自己老婆，地区警员还对他尊敬有加，不由得让不明内情者产生不好的联想——
女警长被黑帮少主用肉*征服，自甘堕落沦为保护伞，警匪一家亲啦！
18点整，到了约定的见面时间，慕月下意识地整理仪容，步履昂然地通过镶满了金属板材的复杂走廊。
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她此行是去执行什么重大任务。
然而下一秒钟，她摸到了自己警裤侧兜里的安全套！
黑长直女警的俏脸立马通红，这是昨天从瓦蕾那里没收的东西，没想到忘记拿出去了……
去和秦剑丹约会还带着这种东西，被发现的话岂不是无地自容？
不行！绝对要偷偷处理掉！但是警务厅里都是同事，到底应该……
正当慕月犹豫不决时，等不及的秦剑丹已经走进警务厅，在珍妮的带领下很容易就找到了慕月的所在。
“扣你这个月的奖金！”
慕月一只手还插在警裤侧兜里，她不去看秦剑丹，而是又羞又气地讲出了对珍妮的处罚。
“诶诶？警长手下留情啊！我刚结婚，用钱的地方还很多呢！”
“没事，你先去忙吧。”秦剑丹笑着对珍妮挥了挥手，“万一真扣你钱的话，我补给你。”
珍妮也不是真的相信会被扣钱，她一只手捂嘴憋笑，尽量不让慕月尴尬地溜走了。
因为裤兜里藏着一枚不希望被发现的安全套，慕月陷入了深深的挫败感和自我嫌恶之中，连带着对秦剑丹说话也不客气了。
“你怎么到室内了也不摘墨镜？真把自己当黑社会老大了？”
秦剑丹脸上的小圆片墨镜虽然跟之前样式类似，但实际上是琳琳给的“光学伪装墨镜”，一旦摘下，他的脸部线条只有15岁的现实就要曝光了。
此时情侣两人可以说各怀鬼胎，秦剑丹挠了挠头顶的硬发：
“那个……我练功时眼睛受了点刺激，李医师建议我要少见强光。”
顺手指了指头顶，警务厅走廊里照明充足，一盏冷色调LED大灯正悬于头上。
经过短暂的思考，慕月决定换身衣服再出门，那样就可以排除掉随身携带安全套的尴尬了。
“跟我回办公室，我换件衣服再出去。”
慕月不容商量地飒飒地转身，锦缎般的黑发也飒飒地流转开来。
秦剑丹嘟囔道：“女生应该是约会之前就换好衣服，这是常识啊！你穿这身警服就挺漂亮的，换来换去多麻烦……”
在前方领路、背对秦剑丹的慕月，脸上的表情可没有她的步伐那么飒。
慕月细眉微皱，轻咬下唇，既恼恨于瓦蕾昨天给自己添了麻烦，又庆幸瓦蕾今天出去执行任务，人不在警务厅。
说起来，昨晚在寝室卫生间里使用验孕棒，好死不死地又被那条哈士奇给发现了。瓦蕾应该回警校重读，好好学习一下什么叫个人隐私！
幸好验孕棒的结果没有中招，下次不能再赌事后避孕药的1%失败率了，有套还是应该用套……
“下次”这个词在脑海中蹦出来，让慕月脸上的热度又增加了20%。她急匆匆地把秦剑丹带进自己的办公室，没有意识到后者正在笑吟吟地欣赏警裤勒出来的紧绷臀部曲线。
打开墙角的装备柜，慕月只在里面找到了3件一模一样的警服。
随便提了一件在手里，便朝办公室旁边的“特别取证室”走。因为那里全封闭、全隔音，可以完全保护个人隐私，很适合兼职女子更衣室。
“等下。”秦剑丹从后面喊住慕月，“你拿的这件不是跟你身上穿的一样吗？为什么非要换着穿？”
“因为、因为身上这件脏了！”到了这时，慕月才后悔为什么不在办公室里放几件日常衣服。
慕月用面部识别进入特别取证室后，吩咐门外的秦剑丹“把门关上”，秦剑丹很快照做。
可你倒是在外面关门啊！谁让你跟着一块进来了！？这样一来我进入特别取证室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以为秦剑丹要旁观自己换衣服的慕月，提着手里的警服气得肩膀颤抖。
就算和你数据结婚了又怎么样？就算和你做过了又怎么样？哪怕有朝一日变成老夫老妻，约会之前的试衣环节也是要避嫌的！你给我和瓦蕾一起上课学习什么叫个人隐私啊！
秦剑丹倒不是真的想当“环石城下头男”，他从内部关好屏蔽门之后，对次第亮起吸顶灯的10平米特别取证室环顾一周。
白色的枯燥空间，只有中央位置摆着一张小桌，小桌两侧各有一把椅子。椅背倒是看上去很舒适的棕色记忆棉，应该是“犯罪分子”和警员各坐一边，对如何充当“污点证人”进行谈判用的吧……
伸手摸了摸床垫质感的墙壁。
是特级吸音棉，秦剑丹在总部装修时，见到工人们使用过次一等的吸音棉。这间特别取证室恐怕在里面杀人，外面都听不见。
“喂，你怎么还不出去！”
慕月恶狠狠地瞪着秦剑丹，秦剑丹却觉得那个表情很可爱。
“嗯哼，慕月，你把我叫到这个特别取证室来，肯定不是只为了换衣服。你应该有绝密事项要通知我吧？”
女警面色为难，又有那么一点羞愧：
“没有什么绝密事项，我真的只是为了换衣服！”
“骗人。”秦剑丹微笑，“你身上的衣服根本就没弄脏，有什么必要换一件一模一样的？”
接下来他恍然大悟：“难道你发现了我身体的异常，所以想问我是怎么回事？那倒正好，我也本打算要说的……”
“你身体怎么了？”
慕月在心绪纷乱下注意力不集中，否则哪怕不靠义体右眼，她早就发现秦剑丹的肩宽、臂展跟以往有差别了。
“滋滋滋……”
特别取证室作为暗箱交易场所，除了对外隔音以外，还会屏蔽义体以外的绝大部分电子设备。随着屏蔽设备充能结束，秦剑丹的光学伪装墨镜失去效能，露出了15岁该有的年轻容貌。
“你……”慕月以为自己看错了或者义体故障，但她捂住义体右眼再看一遍，结果仍然是那样。
秦剑丹干脆摘下墨镜，放进灰色马甲的胸兜，同时大咧咧地朝老婆挥了挥手：
“因为一些这样那样的理由，我变得比之前年轻了5岁……不过只是肉体变年轻，意识思想什么的都没有变化！还是和以前一样爱你！”
过于震惊的慕月，用手里提着的那件警服遮挡身体，显示出下意识的防御姿势。
秦剑丹清了清嗓子：
“那个……我跟你确认一点：即使以后变不回来，我永远都比你小5岁，这也不会影响到咱们俩的夫妻感情吧？”
【039】取证室的正确用法
“我和你初次见面时，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慕月突然进入了限时答题模式，她提在身前的替换警服仿佛变成了打分牌。
“诶？”秦剑丹挠了挠头皮，“好像是‘不许动’吧？当时我正在跟尼安会的小丑杀手对敌，然后你冲出来维护内城治安了……”
“错误！”慕月横眉冷对，“全句是‘不许动！我是城警！你们都举起手来！’”
对于秦剑丹自曝变成了15岁的身体，似乎慕月的第一反应是核查对方的身份。
“好好好，我现在举起手来还不行吗？”
秦剑丹做出投降的懒散姿势。
“老婆你就别疑神疑鬼了。实话讲，我丢失年龄跟亚历山大的时间异能有关。具体就是这样那样……所以你明白了？”
“我明白什么了！？你根本什么都没说好吧！”
慕月气得都快使出“月光·正义”异能了。
秦剑丹再次挠了挠头：“嗯……我还以为咱们夫妻俩心有灵犀，不用详细地说，和电视剧那样一转场就真相大白了呢。”
“给你5秒钟开始详细说明，不然我就叫人。”
慕月身体后撤，贴近房间正中的白色小桌。作为跟犯人谈判的地点，桌下有暗藏的警报器以备不时之需。
秦剑丹只好不再嘴贱，开始一五一十地讲述为了拯救师父，踏入时空乱流，错误穿越到了5年前，最后又遭遇形似翼手龙的“时间吸血鬼”，返回当前时间之后丢失了5岁的身体年龄。
在遭遇时间吸血鬼之前和雌小鬼小夏的互动，秦剑丹省略没说，他认为这些并不重要。
疑似改变过去的行为，李医师认为哪怕只是谈论也可能引起时空悖论。
亚历山大的时间异能击中师父后，又通过钢铠呼吸法的同步，附着在了秦剑丹身上。理论上秦剑丹也和师父一样变成了行走的时空隧道，只是不知道什么条件会诱发穿越。
“时间吸血鬼？”慕月听完秦剑丹的讲述之后陷入了沉思，“听上去像是古老传说“时噬者”的别名……可是时噬者会把人的一生从存在根源上抹消。如果你遇上了时噬者，怎么可能只丢失了5岁？”
“因为老子会钢铠呼吸法啊！”
秦剑丹硬化左臂肱二头肌，然后用右手食指进行敲打，发出清脆的铁音。
“钢铠呼吸法能从概念上进行防御。虽然我功力不到家，没有完全防住，好歹是留住了小命儿嘛！说起来我真是死里逃生啊，老婆你要不要诚挚地安慰我一下？”
秦剑丹一边说一边走向慕月，由于身后就是白色方桌，慕月退无可退。
尽管保留了20岁的思维，但秦剑丹15岁的身体仍然散发出不同的激素水平，这导致他全方位的自制力差，尤其是在自己老婆面前。
“看到了吧？虽然我穿了何婶提供的内增高鞋，但就算不穿鞋，15岁的我也是比你高的。哪怕以后变不回来也不影响跟你一起生活，所以大可放心！”
距离越近，秦剑丹脸上的少年感便愈发明显。慕月从对方唇角的满溢笑意上领悟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你别过来！你现在是未成年人！我对小男孩没有兴趣！法律也不允许我有兴趣！”
取证室墙壁上的吸音棉完好地吸收了多余音量。
在街头长大的秦剑丹，向来抵触“小男孩”这个字眼。
看不起谁啊！从我开始照顾妹妹那一刻起我就是男人了！而且这副15岁的身体完全能够履行丈夫的责任，不信的话就去问昨晚被灌成泡芙的小夏好了！
“我也不干别的，就亲一口，只亲一口还不行吗？”
秦剑丹双手垂下，降低威胁度，又将眉眼搭成委屈的形状。假如换成“正太控”的女仆忘忧，这个表情的秦剑丹简直可以予取予求。
“……你这是犯罪！”
思维乱成一团的女警最后挤出来这样一句话。
“我警告你！如果你胆敢违背我的意愿，对我……”
秦剑丹头部的阴影覆盖在了慕月脸上，她下意识地向后退，导致自己和身后的方桌形成了半坐的姿态。
毫不犹豫，秦剑丹强势地搂住慕月的细腰，让四片嘴唇印在了一起。
哼，嘴再硬的人，亲起来都是软的嘛……
热力通过皮肤传导过去，和禁忌感一起在慕月脑中混成一锅粥。慕月从未想过自己会和15岁少年发生什么，而这名少年竟然还是自己法律意义上的丈夫！
原本提在身侧的全新制服，被随意摊在身后的桌面上。
放弃抵抗的慕月迎合着少年的亲吻，一边在心内审判自己的行为，一边盼着赶快完事。
好死不死地，秦剑丹的右手顺着腰线滑下，蹭到了警裤侧兜的位置。
“嗯？”
哪怕隔着布料，男人对套套的触感也是异常敏锐的。秦剑丹迅雷不及掩耳地从裤兜里将它掏了出来，慕月的手臂阻挡全属徒劳。
“波”地一声嘴唇分开，秦剑丹晃着手里的新发现：
“哈，原来你早有准备，是故意引我到这里来的，还专门挑了一个隔音的房间！”
“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慕月三连否认，脸色比盛开的桃花还要红。
她想要把秦剑丹推开，但对方的胸肌结实又坚硬，完全不为所动。
“这……这是瓦蕾的东西，不是我的，更不是给你准备的！”
“哈？不是给我准备的，那是给谁准备的？我不管，既然你引诱了我，就得负责到底！”
之前随手摊在桌面上的全新警服，被当成了减少摩擦的软垫。纵使在最疯狂的梦境中，慕月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在距离办公室一墙之隔的特别取证室里，和强壮少年进行一场大汗淋漓的火热交流。
那简直像是小孩子淘气，要被打屁股的姿势。屈辱的同时更增添了禁忌的色彩。黑色长发被挽一旁，仿佛是没有抻直的马缰。
幸好这里超级隔音，否则震动在喉头的低鸣绝对要被同事们听见，那是用力捂住自己的嘴也无法阻止的低鸣……
交流持续了25分钟方告结束，慕月身上的警服和铺在桌上的警服全都被弄脏了。
至少这次用了套……在慕月的喘息命令下，秦剑丹用不灭灵火销毁了证据，又开启了取证室里的通风换气系统。
秦剑丹回办公室里，帮慕月又拿来了一件全新制服，慕月让他在门外等待自己换衣服。
因为被弄得筋疲力尽，慕月用了10分钟才把衣服换好，走回办公室的她对秦剑丹怒目而视，秦剑丹只能弯腰陪笑。
“这次有误会，下次我说‘不’就是不，否则就离婚！”
对于老婆气呼呼的申明，秦剑丹全盘同意，反正甜头已经占到了……
“哈！你们俩背着我做的好事！”
正当慕月对着衣柜里的镜子整理仪容，准备和秦剑丹一起出门时，瓦蕾返回了警务厅，第一时间冲进了慕月的办公室。
白发黑皮犬耳娘的制服边缘烧焦，似乎出去执行任务经历了一场恶仗，但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
“哼，以为开了排风就能骗过我吗？你们俩刚才……”
倔强的鼻头在空气中嗅了嗅。
“居然在取证室里偷情！我看错你了啊慕月！半天不见居然变得这么淫荡！”
【040】原来是想看我的泳装吗？
秦剑丹和慕月“热情交流”时摘下了墨镜，从特别取证室返回办公室以后没来得及戴回去，这让感官敏锐的瓦蕾很快发现了端倪。
“怎么回事？煎蛋你的脸怎么了？被人打了吗？还带越打越年轻的？”
被瓦蕾戳破在取证室里的猫腻，刚刚换好了干净制服的慕月脸色尴尬。
秦剑丹觉得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务必要花大力去解释“异常减龄”现象，好把取证室里的事情一语带过。
“我靠！要是有‘恢复青春拳’这种武功，别人会排着队来求挨揍啊！瓦蕾你就想美事吧！”
为了避免被其他警员看到内部的光景，秦剑丹越过瓦蕾，锁上了她背后的办公室玻璃门。
外表看似普通玻璃门，但一旦处于数据闭锁状态，整个表面便改变了颜色，如同铅板一样不再透明。
“另外瓦蕾你小声点。我的外貌变年轻了5岁，是因为我用‘钢铠呼吸法’分担了我师父身上的亚历山大时间异能后遗症！”
“目前这是夜龙会的特级机密，平时我都是踩增高鞋、戴光学墨镜来遮掩……也就是我跟慕月和你关系不一般，换个人绝对不告诉他！”
瓦蕾听到这些话还蛮受用的，她的嘴角揶揄地翘了起来：
“哼哼……关系不一般？怎么个不一般？是可以随便使用特别取证室的关系？”
慕月原本有100种办法降服这个室友兼下属，但今天被人家抓了现行，变得笨嘴拙舌。
秦剑丹：“总之就是很不一般！而且我和慕月的行为是夫妇之间的正当行为，是为了锤炼我们的勇气和冒险精神而进行的实践活动！别在这儿磨蹭了，我请你们出去吃饭！”
有秦剑丹答应请吃晚饭，瓦蕾稍微停止了挖苦的毒舌：
“那我要吃附近最贵的牛排！不要牛细胞合成肉，要中央塔垂直农场的鲜货！”
5分钟后，瓦蕾也在办公室里替换了自己的制服上衣（她出任务导致制服边缘烧焦）。过程中只是让慕月充当格挡，并没有明显背着秦剑丹的意思。
瓦蕾在换衣时貌似跟闺蜜说了什么悄悄话，慕月走出警务厅大半条街了，一张脸仍然羞红不去。
前往附近西餐厅的路上，瓦蕾从路旁自动贩卖机里拿了一瓶饮料，让秦剑丹付钱。
贩卖机只能刷卡，秦剑丹顺手刷了公会银行卡，虽然只有12块钱，但严格来说也算是“公款泡妞”。
出现在白毛黑皮犬耳娘手中的饮料是长条金属罐包装，秦剑丹在外城没见过，据说是新发售的。
“啊呸！什么怪味！它刚发售我想体验一下，结果居然这么难喝！这东西狗都不喝！”
瓦蕾“咣当”一声把金属罐砸在地上，见到慕月质问的目光投来，才心虚地捡起来扔进了附近的垃圾箱。
在这个过程当中，秦剑丹缅怀夜龙会逝去的12元，使用动态视力，隔着墨镜瞥了一眼新饮料的商标文字：“尹蒙”人造奶。
“切，亏他们还在飞艇大屏幕上给自己打广告，说自己富含125种维生素呢！”
从嘴角“吐奶”的瓦蕾，一双蓝眼睛跟秦剑丹对上了号，她似乎又想起今天特别取证室的事情了。
瓦蕾绕过秦剑丹，把身子贴到心事重重的慕月旁边，抱住闺蜜的一条胳膊走路：
“说起来，煎蛋因为我搞不太懂的原因变年轻了，是不是也变屑了？非常屑，早屑的那种？”
三人并行，秦剑丹不可能听不出弦外之音：
“别开玩笑了！我2分钟的梗难道永远过不去了吗！虽然身体变成了15岁，但15岁的我也一样是人中吕布啊！”
瓦蕾头上的一对犬耳前后耸动，似乎有点走神：
“说起人中吕布，今天我出去执行任务，碰上的罪犯那叫一个恶心！他吃了尼安会出售的新型快乐药，然后一边**一边打退了15名警员，最后我也上去才搞定！”
不消说，肯定是异能者，瓦蕾没说对方的异能是什么，但异能对应的“心灵誓缚”显而易见。总之他不可能是用未出生的子孙来击退警员吧？
这种异能也太丢人了！如果我也觉醒异能，实在不希望有如此丢脸的心灵誓缚啊！
本来这是一个会让女性觉得尴尬的桉件，但慕月听到有桉件发生，双目立即变得炯炯有神：
“具体是尼安会哪个小组售卖的新型快乐药，又是橄榄组吗？”
“并不是。”瓦蕾短暂恢复了下属向警长汇报的语气，“橄榄组的头目乔治·肯尼迪，前段时间被煎蛋的大师兄橄榄了局部，到现在还在后续休养，导致橄榄组收敛了一些。”
“我把犯人抓回来之后快速审讯了一下，这次的新药可能是出自尼安会‘七色组’，他们研发了邮票类型的新药，可以贴在手背上和耳朵后面，通过皮肤接收。”
一提起“七色组”秦剑丹就头疼。
据说那个组织内部存在128种不同的性别，从支奴干直升机到沃尔玛塑料袋无一不足，而且成员个个都颜值极低，身材痴肥，仿佛神秘的丑恶肉块怪物。
七色组最喜欢做的事情有两种，第一：在别人面前骄傲地展示自己的奇形怪状。
第二就是忽悠别人加入自己，顺便变个性啥的……
“我听李医生说过，七色组的邮票型快乐药，跟性别激素的改变有关，所以也不算是抢了同僚橄榄组的生意。”
秦剑丹给警长提供情报，算是没有在特别取证室白嫖。
西餐店距离警务厅只有两条街，斜对面就是曾经去过的咖啡店。路过咖啡店橱窗时，慕月颇有些留恋地看了一眼橱窗里摆放的汽水瓶。
老婆你还是忘不了每餐固定喝汽水吗？不要这么可怜了，我一定会在西餐店也安排冰镇柠檬汽水，务必在各方面都把你伺候得很舒服的！
三人进入西餐店，找了一个不靠窗的四人台落座。
穿着西装小马甲的男侍者快步走来，他显然认识12区警长和她的福瑞人下属，以及上过电视，夺得本届“超人擂台”冠军的秦剑丹。
“三位好！电子菜单上的菜肴可以随便点，今天本店都有准备。”
秦剑丹拿起彩屏电子书式样的菜单，因为不符合外城的习惯而有些焦躁。
侍者惴惴不安地凑到秦剑丹身侧，很不好意思地开口问道：
“少主大人，请问您用餐完毕后，可以给我签个名，让我带回家送给小侄女吗？她第一次见到您就喜欢上您了……”
秦剑丹有点意外，很快回答：“没问题，现在就可以给你签。你侄女是在超人大赛的直播上看到我的？”
侍者：“不是……她是去了环石城理工大学的‘阳光男孩’泳装选美现场，意外看到了您和大师兄战斗的样子，从此就成了‘小师弟’的忠实粉丝……所以最好只签‘小师弟’这三个字就太赞了！”
【041】肥猪升天
瓦蕾在电子菜单上点了垂直农场现切牛排，稍微打断了侍者找秦剑丹要签名的事。
秦剑丹心里可打翻了五味瓶——有人喜欢我挺不错的，但你们这种喜欢明显是馋我身子吧？能不能来点高尚的喜欢，不要下贱的喜欢啊！
记得给我起绰号叫“小师弟”的那伙饭圈女孩，还自称“师姐团”，虽然人数有限但是有严格的规章制度，内部的奖惩升降体系一应俱全……
不要这么专业好不好啊！我们夜龙会的制度都没你们那么复杂！要不然你们替我们跟尼安会干仗好不好？或许能用你们的饭圈能量恶心死他们？
尽管内心不情愿，但李医生当初给秦剑丹上课时说过：尽量不要得罪侍者、服务员这样的行业，否则他们可能会在端上来的饭菜上吐口水、抹鼻涕。如果跟这类人起了冲突，那以后就再也不要去这家饭店了。
想到这里，秦剑丹接过侍者殷勤递过来的签名版、签字笔，刷刷刷签上了“小师弟”三个字。
字体不太好看，毕竟秦剑丹是武术家不是书法家。当然如今的书法家也是欺世盗名的多，还有收女徒弟，两人一起修习什么“双修书法”，用不可描述部位握毛笔的。
“签好了。那今天就不要再为这事儿打扰我们用餐、谈话了。”
侍者连连称是，千恩万谢地收走签名，确认各人的点餐之后去了后厨。
后厨有一个烹饪机器人在灶台边待机，平时都是这家伙负责给顾客烹饪菜肴，侍者喊醒旁边坐着打盹的人类厨师：
“起来！今天有贵客，终究还是你掌握火候更精准！要是得罪了12区警长，还有夜龙会少主，你明天就得暴尸街头！”
人类厨师是个双臂都是义体的大胡子，他拧开燃素煤灶台，完全不怕烫地在火焰上操作起来。
另一边，秦剑丹给老婆点了冰镇柠檬汽水和其他东西，还没来得及聊几句，慕月的警用步话机便响了起来。
“警务总长找我，我离开一会。”慕月说着便起身走到了餐厅一角。
为了隐藏年龄，秦剑丹始终没有摘下光学伪装墨镜。对面的瓦蕾盯着秦剑丹的脸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有趣：
“喂，小伙子，不是应该叫我姐姐吗？”
瓦蕾用食指玩弄着自己的樱桃——她的清凉饮料上漂浮着一枚产自垂直农场的真正的樱桃。
秦剑丹简单明了地回答道：“滚！”
瓦蕾不以为辱，仍然笑嘻嘻的：
“叫我一声姐姐，说不定今晚我就跟你做哦！”
说秦剑丹完全不为所动是骗人的，他心动了一秒然后严词拒绝：
“别想占我便宜！”
瓦蕾翻了个白眼。
“诶？你在这儿卡bug呢！”
忽然慕月面色严肃地收起步话机回来了，两人赶忙住了嘴。
慕月：“出大事了。最新消息，尼安会在外城第6区伏击了夜龙会的车队，其中就包含朱生智的专车，据说人已经死了……”
“什么！？”
秦剑丹右拳紧握，朱生智虽然人品低劣，死不足惜，但毕竟身为四大干部，死在尼安会手里是必须要报复的。
桌上讨论起了正事儿，瓦蕾老实了。她悄咪咪地喝起饮料润喉。
夜龙会那边一定也得到消息了，只是环石城禁止市民拥有手机，目前没法从固定电话联系到秦剑丹。
秦剑丹询问慕月有没有更详细的情报，慕月摇头说警务总长也只知道这些。
“抱歉，这顿饭不能跟你们一块吃了。”秦剑丹起身招呼刚才的侍者，“记我账上，我要回外城办点事，你可别犯糊涂，让两位女士请客！”
“不会的，不会的。”侍者连忙摆手，“夜龙会少主的吩咐怎么敢不听？如果我犯了错我小侄女也不会原谅我的！”
匆匆辞别了慕月和瓦蕾，秦剑丹拦下门口一辆出租车，直接杀向位于第3区的夜龙会总部。
内城的高档餐馆门口常有出租车停泊，这种低空悬浮的高科技出租车没有司机，不接受现金，只能刷卡支付。向车内电脑说出自己要去的地点并划卡就行了。
当然，价格比每站都停的装甲公车贵了100倍。而且一直有传言说：环石城出租车和蜘蛛战车一样，内部的电脑其实是人脑，属于“脑机”的一种。
出租车低空悬浮，无视外城的糟糕路况，很快就来到了夜龙会门口。
秦剑丹跳下出租车，没空确认银行卡的扣款结果，急匆匆走入大门。
门前4个穿功夫衫的卫兵面色慌张，秦剑丹觉得他们也听说了这件事，不过跟他们也聊不出所以然来。还得找虎痴、李医师以及师父。
师父用自身吸收了前任会长的暴走残魂，半个身子变得枯槁乌黑，目前在西侧练武场里闭关。秦剑丹觉得死了个朱生智也不算天大的事情，找虎痴和李医师商量足矣。
少主从正门返回，早有卫兵去报告虎痴，虎痴晃着庞大的身躯，在中庭花园迎到了秦剑丹。
“少主，你都知道了？”
“我只知道朱生智被尼安会炸死了。你有详情吗？”
虎痴把秦剑丹引到总部东北角的医馆，叫来李医师，三人在一个茶室里摒除旁人。
李医师慢条斯理地给大家端来了小杯茶，虎痴首先开口：
“听说朱生智要去内城找自己的5号情人，车队浩浩荡荡都是保护他的。结果接近隔离墙检查口的时候，忽然发生了大爆炸。事后检测，尼安会可能用上了反坦克地雷。”
虎痴说着，双手做出一个“完蛋”的姿势，秦剑丹能够想象朱生智的加厚装甲专车，在反坦克地雷的轰击下天女散花。
“这一次，朱生智和他的近卫人员死了个干净。”虎痴继续道，“只有一个不太熟悉路况的车队新司机逃出生天。他目前在总部接受保护，人已经吓傻了，怎么问都是反反复复那几句。”
秦剑丹进入总部以后就已经摘下了墨镜，他在虎痴、李医师面前没什么可隐藏的。
“李医师，你怎么看？”
李医师抿了一口清茶，眼镜反射出高深莫测的白光：
“朱生智掌管的第五区、第六区属于争夺地带，他一旦身亡，尼安会就会加紧蚕食这里。当务之急，是找人接替朱生智的工作，避免两区沦陷。”
秦剑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比起给朱老二报仇，优先找人管理第五区、第六区更加重要。虎痴师兄，你要不要……”
虎痴摇头：“我负责总部安保，脱不开身，而且师父现在这个样子……”
话到一半，秦剑丹突然起身，猛然向内拉开茶室大门，立即就有一名娇小女孩惨呼着跌入。
“少主、少主别生气，是我啊！”
红发偏马尾女忍者从地上仰起脸来，堆满了尴尬的笑容，这种偷听公会机密的大逆不道行为，居然还有脸单手搔头，恶意卖萌。
“人家是小半天没有见到少主，想少主了所以才进来看看的……而且我也是四大干部，这种会议没必要背着我吧？”
宫本小夏和参谋风间，被会长秦奇软禁在总部不得随便外出。风间整天宅在“婚房”里看查录仪，小夏则没事就在院子里溜达。
秦剑丹用目光征求了一下虎痴和李医师的意见。虎痴双手一摊，李医师嘴角升起意义不明的微笑。
“好吧，我都快忘了你是四大干部了。”秦剑丹将手一比，示意小夏可以坐在自己旁边。
小夏欢欣雀跃地从地上跳起来，拍了拍黑丝网眼长袜上沾到的尘土，然后往秦剑丹身边紧贴。
但桌上始终只有三杯茶，昭示着小夏级别还不到，与其说她是四大干部，不如说是以秦剑丹小妾的身份参加会议。
小夏倒不在乎自己是小妾还是四大干部，总之得到实惠最重要。
“那个……”小夏习惯性地举手发言，“刚才少主建议虎痴兄接替朱生智，虎痴兄事务繁忙不得不推辞。可是我现在很闲啊！”
“既然如此，干脆让我临时接替朱生智好不好？请少主放心，落樱组一定会管好第五区、第六区，誓死保护夜龙会的地盘的！”
【042】主持大局，需要萝莉和女仆
秦剑丹就知道小夏贼心不死，总想着让她老爸的落樱组卷土重来。
你说你要代管朱生智的第5区、第6区，那样再加上你原来管理的第2区，落樱组岂不是管理了整整三个区？夜龙会总共只占据了外城的六个区，你这是想跟总部分庭抗礼啊！
“别做梦了，就你这个智商去负责争夺地带，迟早被人串在铁签子上烤着吃了！”
秦剑丹哼了一声，想把黏在自己右臂上的小夏推开，但小夏施展出了八爪鱼忍术，“噗呦噗呦”地愣是纹丝不动。
“少主别发火嘛～”小夏嗲声道，“想要吃人家也不是这个吃法。虽然在智慧超群的少主眼里我是个小呆瓜，但好歹我有参谋风间帮忙出主意，各种麻烦事都交给风间处理不就行了吗？”
秦剑丹和茶室里的虎痴、李医师交换眼神。
理论上风间的管理能力不比朱生智差，如果有总部的全力支持，让风间暂时取代朱生智、守住老地盘，是一个极佳的选择。
然而这个萝莉参谋令人极其捉摸不透，师父更是数次表示要找个理由把风间除掉。
但如今朱生智被尼安会炸死，师父闭关不出，公会正是用人之际，老是把风间关在婚房里也不是个事儿。
想到这里，秦剑丹咳嗽了一声：
“李医师、虎痴师兄，我想立即带风间去生智组本部，处理那边的乱局。师父那边就拜托你们替我说好话了。”
虎痴眉头微皱，李医师似乎早有猜测一样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第五区、第六区情况很复杂，尼安会随时会趁乱进攻，少主的确需要带一个智囊过去。武斗人员我也会安排一些可信任的人手的。”
小夏本以为落樱组没戏了，现在听说少主要带风间出门，简直喜出望外：
“太好了！我就是少主最信任的武斗人员，我会拼了性命保护少主的！”
秦剑丹看着小夏的蠢脸翻了个白眼：“我只说带风间去，没说要带你去。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总部，不然师父追究起来，两个人我都带出去了，我可没法交待！”
“诶？怎么这样？”小夏委屈地双眼含泪，真是挺会装哭的。
“没有我的话，少主遇到危险怎么办？没有我的话，少主晚上寂寞了怎么办？难道要让风间陪你吗？”
虎痴难得地打趣道：“风间也可以陪啊，反正你们不是一起嫁过来的吗？”
小夏不说话了，一方面郁闷自己不能跟着出门，一方面又有点担心少主贯革直入，风间惨死当场。
时不我待，没了朱生智的生智组，随时可能出现变乱。秦剑丹决定马上带着风间出发，虎痴和李医师表示会挑选精英人员，第一时间让他们跟随秦剑丹去生智组主持大局。
开完紧急会议，已经是晚上八点。
秦剑丹去婚房叫风间出来，风间刚开始不从，她让秦剑丹赌咒发誓，一定会豁出性命保护她不被秦奇杀掉，才勉为其难地脱掉新娘装，换回了平日里的秘书服。
“少主你可要说话算话，不然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会每天晚上出来作祟，把你好不容易捂暖的被窝变得冰凉。”
“行了，我没有让萝莉女鬼捂被窝的爱好！这次你只要好好帮我出主意，我就一定保住你的命。否则我下半辈子都没有啤酒和炸鸡吃！”
这次行动不知要出门多久，秦剑丹在武斗人员全部集合之前，抽空去看了监控室里的妹妹。
监控室和与之相连的扩建好的“新监控室”里，琳琳和“情报侍女”们正在有条不紊地工作。
除了琳琳的红色炫光功夫服之外，清一色地是黑白大裙摆女仆装，任谁也不会想到她们都在做黑客的工作，而不是“程序员激励师”。
这次的任务比较重大，秦剑丹和琳琳没有更多时间寒暄，只能互相交代注意事项。
“哥哥你小心一点，我也会去各处搜集让你回复年龄的方法的。”
“嗯，你也一样，总部有虎痴师兄在，我比较安心。万一有重大事件，师父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令人意外地，一向对秦剑丹心有芥蒂的忘忧，跃跃欲试地走过来毛遂自荐：
“少主，这次请带我一起出去吧，到了生智组，总得有一个信任的人端茶倒水是不是？”
秦剑丹狐疑地望着忘忧——那张脸仍然有着坚定的眼神，以及略显命运不幸的眼角泪痣，深灰色的细软头发上方，是微微摇晃的波浪形女仆头冠。
“忘忧，我记得丁家给你们做过脑部手术，如果你离开妹妹们超过10米，你的‘自由意志’异能就会失效，到时候任何人都可以对雪见、铃兰她们下命令……即便如此你也要跟我出去？”
畏惧成年的秦剑丹，却对15岁的秦剑丹小鹿乱撞。平日里心事很重的忘忧，显示出不常见的羞怯表情：
“自从来了夜龙会以后，我的心理压力比云仙楼那时少了很多，异能也稍微进化了一点。现在我可以在离开前给妹妹们下一个‘死命令’，让她们遵从琳琳小姐的话。在我回来之前，只有琳琳小姐能对她们下命令。”
琳琳在旁边点头，因为睡眠不规律，今天的包子头少女眼睛下方浮现黑眼圈：
“我们之前试验过了，我也不会对雪见她们下达过分的命令的，顶多就是陪我翻个花绳什么的。忘忧整天憋在总部里，连外城都没逛过，哥哥你带她出去溜一圈也好。”
似乎是生怕少主拒绝，忘忧又补充道：
“我回来以后，可以把愉悦的心情同步给妹妹们，能够提高她们的工作效率！”
站在秦剑丹身后的暗影里，一直特意不引人瞩目的风间，这时捧着手里的查录仪闪身出来：
“难得忘忧积极性这么高，就带她出去好了。总不能到了生智组以后由我来给少主端茶倒水吧？”
萝莉手短脚短，的确不适合伺候起居，但秦剑丹怀疑哪怕风间有朝一日长成御姐，也不会愿意帮人倒茶。
秦剑丹直视着忘忧的深灰色瞳孔，在瞳孔深处捕捉到一丝慌乱。
“我们要去的地方可是会发生危险的，到了紧急时刻，可能没工夫保护你。”
忘忧赶忙道：“我能保护自己！我们经历的脑部手术强化了学习和专注能力，我闲下来时自学了许多武器运用，少主应该见过我使用电荷步枪吧？”
当初忘忧刚刚觉醒异能时，曾经想过要夺走保安的枪来杀掉丁玉云仙，为此偷偷研究过枪械的使用。秦剑丹在参加超人擂台之前，也让小夏和忘忧用电荷步枪对自己射击特训，忘忧的枪械熟练度比小夏高。
秦剑丹最后点了点头：“既然你下了决心，那就跟我来吧。”
忘忧跟随秦剑丹走上通往地面的阶梯，旁边慢悠悠行动的风间对她神秘一笑：
“那么，晚上的工作也拜托你了哦～”
【043】组织变乱，先找账本
秦剑丹去“生智组”地盘主持大局，同行人员除了参谋风间、侍女忘忧，还有20名精心挑选的武斗人员。
跟自己人打起来的几率很低，主要是得撑撑场面。跟尼安会交火也需要生力军。
在内城西餐厅点好的餐没来得及吃，秦剑丹在装甲面包车上随便吃了口饭。到达生智组本部之前，一直在询问张氏兄弟，关于生智组的详细情况。
重度足控张大驹、张细马兄弟，脱离生智组投靠秦剑丹当日，前主子就意外身亡。不知内情者可能会怀疑两人是内奸。秦剑丹倒是明白两人跳槽纯属偶然。
“少主，生智组的架构类似公司，下属7个部门，我们俩就曾经是商品开发部的主任和副主任。朱生智相当于董事长，现在董事长死了，按理说也不影响各部门职能运转。只是各部门经理都心里痒痒，想自己当生智组下任组长吧……”
“生智组属于经营派，武斗人员在这里是被豢养的打手，没有哪个武斗人员有问鼎组长的野心。倒是7个部门经理势力相近，谁也不服谁。依我们两兄弟看，选拔一个人来继任组长，不如直接从总部空降一个过去。”
张氏兄弟不讨论臭脚的时候思维挺正常的。
无论怎么想，都是虎痴更有威望接手生智组，可惜师兄在总部有更重要的职责，脱不开身。
四大干部的另外三人，小夏直接排除。
原本控制第1区的江愁云，在小丑组覆亡之后才实控12区，分身乏术。
火钳组的影子组长是瓦蕾，组长副手陈汤姆实际处理火钳组事务。瓦蕾有警员的正职，陈汤姆光是整合“猫派”“鼠派”以及最新投靠的“福瑞教派”，已经很头疼了。
风间萤聪明归聪明，然而威望不够，生智组的那些老人不会服气的。尤其是她的忠心值得怀疑。
偌大的夜龙会，匆忙间居然找不出一个可以取代朱生智的人。秦剑丹觉得朱老二有点死早了。
结果刚刚带人闯进朱生智的高楼办公室，秦剑丹又觉得朱生智死得一点也不冤。
只见一张铺金镶钻、九龙环绕的华丽总统桌后面，挂着一条认真装裱的横幅，赫然写着“总有一天当老大”。
“我擦，朱老二你天天盼着我和我师父死啊！终于老天有眼，把你这个祸害先给收了！”
秦剑丹站在总统桌对面，很不满意地扫视办公室里的奢侈装修，他吩咐自己带来的手下：
“赶快搜一搜朱生智把组织账本藏在哪儿！这次他和身边人都被炸死了，他又没老婆儿子，生智组的账本丢了可就严重了！”
生智组的几个经理和杂兵们，早就接到电话通知，知道少主要过来主持大局。对于搜索账本一事并没有异议。想要继任组长的经理们，一样担心账本失踪，之前放出的债收不回来。
环石城禁止普通人拥有电脑、手机，营业场合能接触到的电子产品都是高度定制功能受限的查录仪。朱生智的办公桌侧面摆着一台违法购入的电脑，看型号比琳琳常用的还要新。
风间一言不发地在电脑对面坐下，然后调高了升降椅。银发萝莉的视线和屏幕齐平的同时，一双幼足也离开了地面。
“啪嗒啪嗒”
随着指尖轻击键盘，风间左鬓稍长的垂发微微摆动，荧幕LED光给萝莉涂上了青色的口红。
秦剑丹都看不清风间做了什么，就发现她光速破解了密码，进入了系统。
结果系统桌面是一张极其下流的金发波斯猫发烧照，朱生智平日里能对着这种桌面打字，也算是个人才。
“啪嗒啪嗒”
风间眼镜后的幽深银色瞳孔没有任何波澜，她并不去改换桌面浪费时间，继续寻找有价值的数据文件。
另一边，由于没人能提供钥匙，随行武斗人员撬开了屋角的两个保险柜。
“少主，第一个保险柜里堆满了现金，还有一把手枪。第二个保险柜里有很多透明小自封袋，里面装了各种颜色的奇怪的毛……”
“行了行了。”秦剑丹摆手不让他们继续说了，家丑不可外扬，让更多人知道夜龙会四大干部是变态，也没什么好处。
走到敲击键盘的风间身后，双手搭在电脑椅背上，秦剑丹轻声问：“有发现没有？”
风间保持着扑克脸，毫无波动地回答：
“少主你说话时，热气喷到我的脖子上了，这是故意的吧？如果我在电脑里找不到账本，今晚就要惩罚我对不对？”
风间虽然使用平时的说话音量，毕竟还是被生智组成员们听了去。他们大多站在办公室外面窃窃私语：
“听说会长做主，把小夏和风间打包嫁给少主当妾。风间这种体型少主也忍心惩罚，真是毫无人性的狼灭啊！咱们要是犯了错岂不是要被罚得更惨？”
“闭嘴吧你！谁不知道你是个诡计多端的0？你是希望少主大力充实你的心灵吧！”
“话说那个侍女也是少主的妾吗？她眉间怎么有一块亮闪闪的金属？”
“你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她是从云仙楼解救出来的，原本是丁玉云仙的侍女，被丁家做过脑部改造手术，会遵守主人的任何命令！”
“什么？这也太令人羡慕……不是，这也太不人道了！”
听到会众在讨论自己，忘忧也不想闲着没事干，她给秦剑丹和风间分别递上了一杯茶。
并不是在生智组就地取材，而是出发前，从总部用保温杯带来的。避免变乱期间发生食物中毒事件。
秦剑丹喝了一大口茶之后，把半空的茶杯放在办公桌上。风间连续击打键盘，把指尖都敲红了，没有空闲饮茶。
“要不要休息一会？”秦剑丹升起怜香惜玉之心，这次他有注意不让鼻吸喷到对方背上。
“少主说的是哪种休息？赤诚相对还是腹心相照？”
风间对屏幕上打开的20多个文件一目十行：“我没找到账本，只找到了疑似账本的7个加密文件。密码很难破解，最快也要今晚熬夜，所以不能陪少主了。”
秦剑丹问：“把琳琳叫来，是不是有助于加速破解？”
风间以坐姿微微仰头，以她那种特有的暗含无底深渊的纯真，白了秦剑丹一眼：
“少主就这么等不及让我侍寝吗？琳琳有自己的监控工作要做，而且这边局势不明，琳琳过来的话，少主不是又多了一个需要保护的人吗？”
“也有道理。”秦剑丹赞同了风间的提案，“那么今晚就麻烦你破解密码了。我会打地铺睡在办公室里，以防万一。”
秦剑丹接下来对手下们挥了挥手：“你们，就以朱生智的办公室为中心，用你们的性命里里外外好好把守！出了问题就把你们封在水泥桶里丢进运河！”
20名武斗人员将身体挺得板正：“是！”
这段时间，秦剑丹派张大驹、张细马去跟自己的旧同事打探情报，两线并行，现在终于有点眉目出来了。
“少主，”返回的张大驹翘起脚跟，尽量贴在秦剑丹耳边报告，“我用旧关系上上下下打听了一圈，最后的结论是生智组可能有内奸！否则不可能这么准确地知道朱生智的今日行程！”
“咱们可不能吃生智组的饭菜，喝这里的水，要小心内奸进一步搞破坏啊！”
内奸、内奸、夜龙会怎么这么多内奸！？上一次火钳组组长直接投靠尼安会还不够吗？等我找出谁是内奸，我要把朱生智总统桌上面的黄金全部融化，都倒进他喉咙里！
【044】晚上的工作
秋日的太阳沉落很早，从高楼办公室窗户望出去，还不到22点，外面就已经完全黑了。
只有寂寥的几盏街灯发射着昏黄的亮光。
为了防止刺杀，朱生智禁止平民百姓接近生智组本部，所以街上也看不到行人。
秦剑丹听风间的建议，把张大驹、张细马打发出办公室，继续通过旧组织关系打探情报。
“如果你们表现得好，我就让琳琳减少‘除味袜子喷雾’的出货量，不想整个环石城都不存在臭脚的话，就给我努力干活吧！”
秦剑丹自己留在办公室打地铺，这样可以第一时间获知账本解密进展，顺便保护风间和忘忧。
原本的安排是想吩咐人弄两套被褥，没想到朱生智办公室自带双人床，只要按一下墙边的粉红色按钮，一张洁净松软的大床就会从隐藏的天花板活门里缓缓下降，铺展开来静待有缘人。
“不是吧……这张床宽的足够三个人上去打架！朱生智在办公室里放着东西，真是荒淫无耻！”
秦剑丹运起“钢铠呼吸法”，躺上去滚了一圈，确认床上没有暗器和毒素存在。
“算了，这床档次还行。”秦剑丹仰面躺着说道，“风间、忘忧你们累了就上来歇着。我发誓不碰你们。这回我来生智组可是有正事的。”
“少主说得可真动听。我就蹭一蹭，不进去是吧。”
“嗯？风间你小声嘀咕什么呢？”
“没有，只是电脑风扇的噪音。”风间面无表情地用嘴巴模拟出十分幼稚的“嗡嗡”声。
现在办公室里没有外人，秦剑丹摘掉了光学伪装墨镜，让自己的鼻梁少些压迫。
“说真的呢，今晚只是个开始，明天就要想办法铲除生智组的内奸，还要防备尼安会的偷袭。现在不好好休息可不成。风间需要解码账本，忘忧你先过来休息吧。我可以在咱们两人中间横一个枕头……”
忽然出现在秦剑丹上方的景色，让他心脏漏跳了一拍。
白色雪山的峰峦气魄压人，周围修饰着女仆装的轻盈褶皱，今日的忘忧脸上充满温暖的善意。
“少主您也累了吧？要不要我帮您掏耳朵呢？”
秦剑丹并没有反应过来，忘忧的改变是因为“正太控”元素，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自己，15岁的自己跟20岁的自己没有本质区别。
然而在忘忧看来，两者天差地别。成人的秦剑丹是可怕的黑暗组织首领，未成年的秦剑丹则是需要照顾的小弟弟。
黑白相间的女仆装，在灯光下显得悦目而充满韵味。细致的花边环绕着领口和袖口，这都是秦剑丹平日里没有仔细看过的。
忘忧好似换了一个人，阳光灿烂地给秦剑丹提供了膝枕。她轻柔地托起秦剑丹的头部，将其挪到弹性满满的双膝位置，带来舒适的轻微麻痒感。
“别动，否则会伤到耳道的。”
不知从哪里找出了一个小巧的棉花棒，忘忧轻轻拂过秦剑丹的耳廓，温暖的触感赋予了宁静的感觉。
忘忧熟练而柔和地描圆圈、来回轻抚，动作十分细腻，并随时感知秦剑丹对这种关怀的回应，因而微调自己的力度。
不、不不不不行了啊！掏耳朵竟然这么舒服！这简直就是我看地球时代录像带时，看到的哈士奇遭遇“灵魂提取器”的情况吧！这是忘忧从前在丁玉云仙身上练出来的吗？
秦剑丹灵魂出窍，眼睛时开时闭，视界里的忘忧脸庞洁白如雪，红唇微微上翘，与她深灰色的眼睛形成了完美的对比。紧贴额头的空气齐刘海轻轻的摆动着，显得文艺又温驯。
她的另一只玉手仿佛是提醒秦剑丹不要乱动，轻抚秦剑丹的左侧脸颊，同时轻声哼唱着什么曲调。
不知为什么，秦剑丹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形象，那个人晃动摇篮里的自己，给自己唱催眠曲，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
难得忘忧年纪轻轻，却能够散发母性的光辉！我记不得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子，但是如果有幸成为忘忧的孩子，一定会成长得很幸福吧？
膝枕掏耳朵这件事只持续了10分钟，在秦剑丹的时间概念当中，却俨然是一场大汗淋漓的交战。终于风间在电脑椅上提出品评：
“你们俩再大胆一点也不要紧的，可以当我完全不存在。看，我消失了。”
银发萝莉原本就身材短小，她稍微一缩头，整个人就在椅背里完全消失无踪。
秦剑丹这时才想起自己身为少主的威严，他轻咳了一声，坚决地离开了忘忧的膝枕。
“嗯哼，忘忧你突然对我这么上心，是有什么事相求吗？你和你的妹妹们对现在的生活条件有些不满？”
“没有、没有任何不满！”忘忧用餐巾纸处理掉弄脏的棉签，“我只是看少主今天跑前跑后，有点累了，想帮少主解除疲劳而已。”
风间继续嘟囔：“掏耳朵这种杯水车薪的关怀，也算不得真正的‘晚上的工作’吧。”
秦剑丹不想做对不起老婆的事，此时又听到风间添油加醋，便哼了一声：
“你少贫嘴！再乱说话，我就把你抓过来做‘晚上的工作’！”
“不行！”没想到反应最大的是忘忧，“虽然风间在名义上已经是少主的妾了，但好歹也要等她成年了再圆房啊！少主有什么需求就冲着我来吧！”
秦剑丹在眉头上堆起一个疙瘩——忘忧好像有非常严重的“为他人牺牲”情结，另外你平时不是挺防备我吗？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不好！少主你听着，发生了一件很糟糕的事！”忘忧突然脸色大变，她痛苦地按住自己眉角的小块金属植入物。
“我、我因为有点紧张，再加上出门前对妹妹们下达了批量意识命令，今天的精神能量提前用尽了！我接下来……”
话未说完，忘忧原本表情丰富的面庞，立即变得平静如水，眼神也从针对正太的热望，变得古井无波。
秦剑丹一愣：“她怎么了？怎么变得和他的妹妹们一样了？”
风间头都不回地解释：“忘忧自己不是说了吗，她的精神能量提前用尽，‘自由意志’异能失效，所以意识就又被脑部改造手术覆盖了。现在的她会听从任何人的任何命令。”
“好机会嘛～少主你等我破解密码也挺无聊，不如就玩一下真人娃娃？我会帮你向警长保密的。”
“你什么素质？怎么可以趁人之危？”
“少主这叫什么话？从忘忧今天的表现来看，她自己也愿意的。”
留下跪坐床头等待命令的忘忧，秦剑丹翻身下床，站到风间身后：
“这么说是你不愿意咯？别忘了你跟我之间可是有名分的，我这个人不喜欢没反应的女孩……”
风间突然大喊一声，因为和她的沉稳性格极度反差，所以吓了秦剑丹一跳。
“你什么毛病！？”
“少主，”风间大喊完之后立刻又冷静下来，“其实我骗了你，这台电脑里的加密文件早就被破坏了，坐在这里再久也找不到账本。”
气得秦剑丹双手捏成拳头，双拳骨节乱响。
“混蛋！你这样耽误公会正事，是想要我惩罚你吗？你不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我就命令忘忧把你按住，搔你的脚心直到你哭出来啊！”
【045】内奸，大汗淋漓
“生智组”的主业是赌场、舞厅和讨债公司，组织账本至关重要。
夜龙会并非只有琳琳一个黑客，朱生智也跟秦剑丹提到过，四大干部都会豢养自己的网络情报人员。
风间萤便是在落樱组参谋之外兼职黑客，黑客的身份让她无法随便进入内城。
朱生智也有自己豢养和信任的黑客，只可惜这个人辜负了朱生智的信任。
麻永忠佝偻着细长的身子，工作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监控室里，他粘上油污的两只电子眼时不时瞥向身后。
长期的监视工作，已经让他的生物钟完全乱掉了。已经到了午夜2点，可是他迟迟无法入睡。一只美轮美奂的等身人偶悬挂在墙壁上，让周围的气氛更显压抑。
“该死的，总部这么快就派人来找账本，我还没来得及把它藏到安全的地方啊！”
在公司的技术控制下，环石城不存在方便拷贝数据的U盘、移动硬盘，电脑连数据接口都没有，唯一能够备份数据的，是一种价格昂贵的采用类蓝牙连接的数据胶囊。
此时此刻，麻永忠把藏有账本的数据胶囊缝在防火工作服内侧，心怀鬼胎让他的面貌比平时更加神经质。
“是谁？谁在那儿！”
迎着麻永忠的质问，一名医生模样的猥琐大叔，浑身皮肤如同科学怪人一样呈现不同颜色的拼接。他一边抚弄下巴上的胡须，一边绕过满地的混乱线缆走过来。
“永忠你大惊小怪什么？还没查到咱们头上呢。咱们只要带着账本和组织机密投奔到对面，肯定会得到许诺的待遇。”
所谓“对面”自然指的就是尼安会。
麻永忠身子一震，额角冒汗：“你小声点，秦剑丹正在朱生智的办公室里搜查，现在这里到处都是总部的人。”
“怕什么？”猥琐大叔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你是情报部主任，难道还能轻易泄露情报给别人吗？我既然人称‘神奇教授’，总不能跟普通人一样战战兢兢吧？”
马永忠沉默了一会。
他和“神奇教授”就相当于总部的琳琳和李医师，这样两个占据重要职位的人同时背叛，想必是有非常重大的理由。
麻永忠：“那边……尼安会真的会大力支持咱们的实验吗？”
神奇教授点了点头：“到了现在你还怀疑什么呢？为了拥抱伟大的科技新时代，挡路的朱生智和夜龙会已经没有存在价值了。”
对外完全隔音的地下监控室里，忽然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麻永忠愣了一下，这才发现爆炸声来自于自己桌面上的监控屏。
“这是……朱生智的办公室爆炸了？秦剑丹和总部的人不是全在那里吗？怎么回事？”
神奇教授若有所思的摸索自己的胡子：“难道尼安会答应的袭击提前了？他们想趁此良机把秦剑丹干掉？”
麻永忠快速切换显示屏，监控台上的9块显示屏，瞬间闪过36个混乱的场景。
大楼起火，办公室窗户碎裂冒出浓烟，秦剑丹从总部带来的20名武斗人员慌作一团，秦剑丹和风间、忘忧不知所踪。
生智组基地闯入了身手敏捷的不知多少个黑衣人，他们手持燃烧瓶，随意放火。生智组没有老大的现在，各部门经理和手下人都不愿意拼命，没多久附近便火光冲天。
“少主！少主人呢？”有人屁股着火，连滚带爬的往街上跑，想去找临近隔离墙的再生舱。
“少主是超人擂台冠军，怎么不出来管一管啊！生智组要被尼安会灭门了！”
“别喊少主了，快逃命吧！少主带着两个女人颠鸾倒凤，结果被人偷袭已经死了！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麻永忠回想起几个小时前，对准朱生智办公室走廊的监控头，曾经录下门内传出音量非常大的男女笑声。
貌似是萝莉参谋被人按住，使劲地搔痒脚心，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地凄惨地叫着，最后变成哀求和哭音。
“哼，我就知道少主年轻好色，成不了大事！”
整个生智组基地陷入慌乱，位于地下的监控室反而成了世外桃源。麻永忠重拾了信心：
“看来尼安会说话算话，真的派人过来袭击了！秦剑丹死了最好，不管如何，这是咱们趁乱逃走的好机会啊！”
麻永忠拍了拍防火工作服，示意里面的数据胶囊藏着账本和组织机密。
神奇教授若有所思：“我总觉得来袭的这些黑衣人，动作有点眼熟……”
完全不懂武术的麻永忠将手一摆：“搞破坏的动作任谁都一样！现在是好机会，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不想跟我继续伟大研究了吗？”
神奇教授仍然有所顾虑，但事情紧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的数据都已经准备好了，你的也没有忘吧？”
麻永忠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墙上的美丽人偶，叹道：
“东西不能全带走，不过数据没有缺失，到了新地方以后就展开新研究吧，这回没有人阻止咱们了！”
烈火熊熊，把生智组的华丽大门烧得外酥里脆。一片混乱中，没有人注意麻永忠和神奇教授，在防火服的保护下悄悄离开监控室，遮掩身形一味往外走。
身边有人救火，有人躲避，有人逃跑，更多的人在抱怨：
“少主这个灾星！尼安会肯定是冲着少主来的！还说是从总部精选了20个武斗人员……怎么一个都不见跟敌人过招？”
神奇教授突然止住脚步：“不对，有问题！我认出这些来袭的黑衣人了，他们是落樱组的‘忍者九人众’，只不过今天没穿忍者服！”
“你认出来也晚了！”
秦剑丹戴着墨镜，在风间和忘忧的拥簇下，缓步走到火光能够照到的地方，把麻永忠和神奇教授堵在燃烧的大门前面。
“两名内奸，你们身上一定带了想送给尼安会的东西吧？现在人赃俱获，给我把他们控制起来！”
20名武斗人员立即包抄过来，他们早已埋伏在附近，只等少主一声令下。
麻永忠和神奇教授是科研人员，没什么战斗力，转瞬间就遭到了五花大绑。麻永忠一副受了欺骗的委屈模样，神奇教授倒是认赌服输，表情极为平淡。
这时伪装成尼安会袭击者的忍者九人众，早已停止了放火，改为救火，并且向生智组成员表明了身份。
风间询问过来半跪复命的“一郎”：“麻烦你们连夜从第2区赶过来，辛苦了。没有人受伤吧？”
一郎回答：“除了四郎被碎玻璃划破手指以外，大家完全没有见血，也很注意没有伤到自己人！”
风间点了点头，这才当着聚拢过来的越来越多的生智组成员解释说：
“爆炸和谣言都是我们故意弄出来的，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另外假装要破解账本密码，也是为了稳住敌人，最终目的就是抓住这两个内奸。”
麻永忠大汗淋漓，意识到自己完全中了计。生智组成员也一个个心有余悸，自忖在“伪装遇袭”中表现不够好，之后搞不好会被少主清算。
神奇教授和麻永忠一样双手被倒缚，双肩被武斗人员强硬压制，不得不跪倒在地。可是他仍然嗤笑了一声：
“小丫头，几个小时前你被少主挠脚心大笑，也是为了麻痹我们吗？少主真的挠了你的脚心？”
风间少见地面色微红，当然也可能是单纯遭到了火光照映：
“我原本打算假笑两声就行了，可少主非要做戏做全套。这个仇我记下来了。”
说着又瞪了旁边的忘忧一眼，忘忧当时失去自由意志，是被动的接受少主命令，帮忙按住风间。此时已经恢复神志的忘忧仍然保留了当时的记忆，但不认为自己需要担负责任。
正太版的秦剑丹有什么需求，忘忧是很乐意满足的，毕竟忘忧很喜欢扮演“好姐姐”的角色，甚至可以说“扮演好姐姐”是忘忧的性癖。
生智组的火光还未扑灭，秦剑丹留下部分手下帮忙，其余人将两个内奸带到附近的密封仓库里。
“说吧！你们为什么要背叛生智组，为什么要投靠尼安会！你们随身携带的这两个数据胶囊，里面都装了什么？”
【047】神奇教授好胃口
在风间制造“永忠姐”的同时，在生智组街对面的密闭仓库里，秦剑丹、忘忧以及5名卫兵，一起看管着“神奇教授”，等着他交代罪行。
秦剑丹坐在仓库的两只板条箱搭成的临时座椅上，忘忧侍立其右，5名卫兵全部用于戒备神奇教授的突然暴起。
双手被合成纤维束缚线捆得结结实实，神奇教授无法习惯性地抚弄下巴上的胡须，这让他感到浑身不适。
忘忧盯着神奇教授那不同颜色拼接而成的皮肤看了一会，感到更加不适，仿佛吃了什么又腥又臭的东西似的。
被卫兵门压住肩膀，不得不半跪的神奇教授，迎着忘忧的目光哼了一声：
“虽然长得不错，但性格恶劣，不是我所需要的天使啊。”
并没有和风间那边同步情报，这里的人都不明白所谓的“天使”具体指什么。
忘忧微皱眉头腹诽：我只不过是爱好稍微特殊了一点，也算不上恶劣吧！我至少不会背叛对我不错的组织！
“别废话了。”秦剑丹坐在板条箱上，单手拄在膝头上支撑下巴，“你和麻永忠两人只有一个可能活命，现在是我给你机会。谁交代的多，另一个人就是主谋！”
和尼安会合谋，害死生智组老大这种事，不杀一儆百是不可能的。秦剑丹打算榨出点情报来，然后一个弄死一个生不如死。
“哦？饶我一命？我可不记得秦奇会长的徒弟有这么心慈手软。”
神奇教授倒是个明白人，他意义不明地供述：“昨晚我吃了牛肉。”
哈？这有什么好吹的，我昨晚也差一点吃到牛肉呢！如果不是你和麻永忠搞事，我现在说不定已经抱着香香软软的老婆进入梦乡了！你们粉碎了我的浪漫时刻，你们罪该万死啊！按照琳琳的专业术语，死还不够，还要量子消解、虚境清除、微粒解体啊！
“我昨晚不但吃了牛肉，还是外城的变异牛肉。”
秦剑丹皱眉：“你小子怎么回事？变异动物你也敢随便吃吗？你知不知道变异动物们全都有毒？动物泥虽然廉价，至少更安全，而且凭你的地位不可能吃不起真正的牛肉吧？”
神奇教授在合成纤维束缚线的捆绑下，左右活动自己的颈椎：
“变异动物虽然有一定毒性，但全都比原来的版本强大数倍。少主旁观过内城的斗牛大赛，不会不记得变异公牛有多厉害吧？”
秦剑丹仍然不解其意：“所以，你吃了斗败的公牛？这和你背叛公会有什么关系？”
神奇教授身后有一个卫兵是急性子：“少主，别跟他废话，咱们用刑吧！”
话音未落，神奇教授全身的肌肉猛然膨胀，高强度束缚线竟然被活活撑断，巨大的弹性反作用力抽到那个急性子卫兵脸上，立刻让他惨叫一声失去了战斗力。
撑断束缚线之后，神奇教授的身形居然仍在长大，相比之下让允许搬运车进入的仓库显得低矮。
“这就是变异公牛的力量！我使用异能罐获得了异能，可以复制被吃的物体的能力！”
还站着的4名卫兵训练有素，异变陡生之下，同时向解开束缚的神奇教授发起攻击！
两次拳击，一次膝撞，一次飞踢，结结实实地打在神奇教授的肌肉上。
然而肌肉竟然还在暴增，狂增，劲增，终于撑破了所有衣服，让他变成了人形的变异公牛！
只是一挥手，4名卫兵四散而飞。然而精挑细选的武斗人员也不是废物，其中的3个翻滚着平稳落地，然后重新发起进攻，目标是人形公牛看上去略显脆弱的膝盖部分。
鲜血狂喷，暴喷，剧喷，人形公牛被卫兵凝聚了内力的滑铲折断了腿，真不愧是看过地球时代男足录像带的卫兵！
秦剑丹原本想要起身加入战团，但忘忧轻声提醒他：“上司要给下属表现的机会，少主事必躬亲未必是好事。”
神奇教授虽然左腿折断喷血，但仿佛完全不怕疼，在摔倒之际，竟然自己扯断皮肉黏连的左腿，朝秦剑丹这边丢了过来。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最后挣扎，伤不到少主，也要少主溅一身血。
然而下一秒钟，被卫兵们围起来的倒地人形公牛，重新长出了一条腿随后原地起跳，靠落地的震荡打乱卫兵们的阵列，随后一个扫尾将他们沉重击飞！
尾……尾巴？公牛哪来这么粗的尾巴？仔细去看，会发现这条又湿又滑的尾巴刚刚从公牛臀部长出来，仿佛是一条蜥蜴的尾巴。
“混蛋！他上顿饭除了变异公牛以外，还吃了变异蜥蜴吗？变异蜥蜴的再生能力比普通蜥蜴强好多，你们都退下，看我收拾他！”
秦剑丹催发内力，在指尖上点燃“不灭灵火”，这种以内力和血肉为燃料的火焰不死不休，无论拥有多强的再生能力，一旦沾上不灭灵火，结局只有化为灰烬。
“啊！”
身侧的忘忧发出惊叫，数条章鱼触手从后方快速袭来，将女仆紧紧缠住并困为人质。
秦剑丹不敢视线完全离开变异公牛，他终于从板条箱上起身，用眼角余光去查看忘忧的情况。
只见神奇教授之前抛过来的那条断腿，竟然迅速再生为一个下半身是公牛，上半身是蜥蜴，同时后背长满章鱼触手的怪物！特么的你晚餐还吃了变异章鱼是吗？你真是好胃口啊！
触手强而有力，紧紧地束缚住忘忧，变异章鱼的力量让她无法挣脱。忘忧眼中闪过一抹惊慌，她双手紧紧地握住触手，用尽全力挣扎，但触手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迅速消解女仆的挣扎，并全面缠绕住她纤细的腰身，勾勒出她曼妙的轮廓。
“呜……”
忘忧失去自主的身体微微颤抖，美丽的脸庞泛起一丝红晕，细细的汗珠沿着她额头滑落。
明明刚才是自己劝少主不要出手，现在如果开口喊救命，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忘忧把心一横，打算就此闭口不言，就算多受了罪也是自己活该。
神奇教授用一个人夹击了7个人，策略超神，是否有后招还不清楚。秦剑丹当断则断，立即从马甲口袋中掏出一枚玻璃弹珠，将其染上不灭灵火后，猛然向触手怪射了过去！
“吱吱——”触手怪是一条左腿再生出来的，似乎没有言语能力，但他竟然懂得使用女仆当做盾牌。
灵火弹珠射穿忘忧的肩胛骨，击中其后的触手怪，由于速度极快，弹珠在射穿忘忧身体后方才碎裂，和不灭灵火一起，瞬间便吞噬了触手怪，将他化为黑炭。
忘忧也没有幸免，不灭灵火在她肩膀上的伤口周围蔓延开来，眼看就要当场火化。秦剑丹赶忙上前扶住，并使用内力将不灭灵火消弥于无形。
洞穿的肩膀汩汩流出鲜血，还有惨然的烧伤痕迹。秦剑丹略微不忍道：
“情势紧急，我也没有别的好主意。我马上送你去再生舱，如果你因此出了什么问题，我养你一辈子。”
忘忧额角的汗水打湿了头发，让发丝粘连在苍白的脸庞上。她微微抬起头，尽量压抑着痛苦回答：
“混公会的人，随时受伤的觉悟还是有的。只是下次不要不跟我说一声，就把我射穿了……”
内力高强的人是不惧怕不灭灵火的，因为可以用内力将其熄灭。当初铁心师太便将不灭灵火视为无物。
秦剑丹猜测触手怪没有内力，如果神奇教授不但能同时掌握三种变异生物的特性，还有高强内力，那也太逆天了！
触手怪刚刚解决，卫兵们早已和蜥蜴公牛的战斗中处于下风，5名卫兵还站着3个，而且都是鼻青脸肿。
“都让开！”秦剑丹大喝，“看我用玄冰战刃把他切成小块牛排，再用不灭灵火烹饪一下！我不信这样他还能再生！”
蜥蜴公牛看了秦剑丹一眼，转身便逃。
神奇教授的大脑果然留在这边，挟持人质失败就要跑是吧？
进再生舱有变成福瑞人的风险，等会如果忘忧兽化了就是你的错！你罪该万死，应该量子消解、虚境清除、微粒解体啊！
【048】运河追击，又一次威严满满
神奇教授不敢和秦剑丹正面对敌，他用蜥蜴尾巴虚晃一招，突出3名卫兵的包围，随后直接撞开了仓库后门！
秦剑丹原本打算凝聚起40米长的玄冰战刃，见对方逃跑，立即变招，向身后打出一发“爆衣旋风”，借着反冲的力道快速追击。
“小心！”
一名刚爬起来的卫兵大喊着冲过去，挡在了斜倚板条箱休息的忘忧面前，只听“嗤嗤拉拉”一阵乱响，卫兵的全部衣衫都被旋风撕了个干净。他尴尬地手捂身体，无处自处。
笨小子谁让你多事了！我瞄的很准，这阵旋风只会和忘忧擦肩而过啊！我没那么恶趣味，弄伤忘忧以后又要让她衣不遮体！
不过看在你忠心的份儿上，就不责罚你了，回去以后让何婶派人给你缝一件新衣服！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神奇教授得到喘息之机，他撞开后门，径直跳进了后门正对的黑暗运河。
秦剑丹这次可吃了亏，他公开露面时都戴着光学伪装墨镜，乍一来到户外，在黑暗的夜晚中视物不清晰。
摘掉墨镜这个动作又耽误了战机，神奇教授在自己背上长出章鱼触手，拼命划水，速度堪比水上摩托，而且他完全不需要换气，游着游着就潜入了水面之下。
秦剑丹不会游泳，不能下水去追，但也不能就放跑了对方——否则少主威严何在？
“别想跑！”
秦剑丹跳下运河，用玄冰真气迅速冻结脚下，随着寒气外放，两条腿踩在坚实的冰面上直线紧追。
从仓库里追出来，站在岸边观察的卫兵们啧啧称奇：
“少主简直是天人下凡，这种事情都做得到，不愧是会长的弟子，名师出高徒啊！”
“少主的武功宛如龙行天下，每一步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仿佛天地都为之颤抖！”
“何止天地颤抖？我看胜过宇宙群星，少主就是永不熄灭的太阳！”
秦剑丹停了不但不高兴，反而一脸的嫌弃——你们这些大拍马屁的功夫是跟朱生智学的吧？怎么不跟着朱老二上天堂呢？
终于有一个比较靠谱的卫兵大喊：“别愣着了，咱们顺着岸边往前跑，到前面去堵那个怪物！什么活儿都让少主干了，咱们是吃白饭的吗？”
说话间，秦剑丹已经在冰面上接近了速游的神奇教授，神奇教授在背上长出了更多的触手，想要五档加速，但是秦剑丹棋快一招！
在夜色中高高跃起，秦剑丹双手虚点，在周身制造出十余点不灭灵火，随后迅速将其一一包裹在纺锤形碎冰之中。
“看招吧！给我死！！”
暴风一样旋转身体，秦剑丹手脚并用，将内蕴灵火的十余块碎冰砸向神奇教授，神奇教授为求力量而膨胀的庞大身躯，此时成了活靶子。
“噗噗噗噗”灵火碎冰十中其七，并且很快破开冰壳燃烧起来。不灭灵火在水中会照常燃烧，唯一熄灭的条件，是拥有比使用者更强的内力。
另外一种，是血肉完全烧为灰烬。
大量冻结水面，让秦剑丹内力消耗巨大，他跳上岸边，指使赶来的卫兵打捞神奇教授的碳化残骸。
卫兵见到摘下墨镜的少主，诧异的发现少主的脸似乎变年轻了，不过谁也不敢细问。
或许少主像里的天山童姥一样，练了什么“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也会定期返老还童？而且外面光线这么暗，说不定是错觉哩！一定是错觉！
留下卫兵打捞尸体，秦剑丹立即返回仓库，把受伤的忘忧抱在怀里，命人开车带他们去最近的隔离墙再生舱。
忘忧感到很羞怯，一方面是身为女仆反而要被主人照顾，另一方面，现在明明是自己年龄比较大，却虚弱得躺在肌肉强劲的少年怀中，像一只羽毛枕头那样轻。
为了拯救沦为人质的忘忧，秦剑丹用玻璃珠射穿了忘忧的肩胛骨，不能忽视的疼痛令忘忧脸色苍白而无血色，不由得浑身蜷缩。
但忘忧理解秦剑丹的行为——在当时的情况下，只要稍一犹豫，自己就有可能得到更惨痛的下场，比如被触手怪注入毒素，或者干脆被绑架到尼安会，然后再卖给丁家。
由于在丁家的过往，忘忧对于权力的拥有者有着天然的戒备，然而跟丁玉云仙那种本身无能只靠家世的主人相比，秦剑丹这种足够强、足够果断、足够理智的主人，实在是打着灯笼才能找到的服务对象。
当然，一切都是建立在秦剑丹目前15岁的前提下，在忘忧的眼中，正太自带璀璨光环。
车辆在崎岖道路上行驶，秦剑丹不停嘱咐司机开稳一点，并警觉地观察窗外是否有可疑的动静。
忘忧却仿佛进入了一个独立的世界。少年的臂膀和胸膛仿佛为她撑起了一座山，在这座雄伟高山的环抱下，她感受到满满的关怀和温暖，毫无恐惧可言。
就这时吧……也唯有这时了……
忘忧不引人注目地轻轻地嘘着气，微微依偎在秦剑丹的怀里，放心地享受着他的怀抱。简单处理过的肩膀仍然在向外渗血，但安定和舒适涌上心头。
到达再生舱时，忘忧舒服得简直要睡着了。吓得秦剑丹连忙摇晃她：“别睡！睡了就醒不过来了！”
秦剑丹双手占用，他命令卫兵划公会银行卡开启再生舱，随后将忘忧放入，目视着万能细胞液注满舱室，尝试修复伤害。秦剑丹心中暗念“师父保佑”。
紧张的5分钟过后，再生舱顶端绿灯亮起，舱内水位下降，万能细胞废液带着血污排入地下管道。
半透明舱门自动打开，舱内重新灌满空气，忘忧被身后的几只机械手托举起来，方便她从45度角倾斜的再生舱离开。
“真是麻烦少主挂心了，希望我有一天能够报答。”
忘忧诚心实意地站直身体，向秦剑丹鞠躬致谢。她的女仆装肩膀虽然破损，但内部的伤口已经完全消失，素白如雪没有留下任何疤痕。
“嘘——”秦剑丹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变成福瑞人，不然从此以后还是有不少不方便啊！坊间一直传言异能者变成福瑞人的概率比较低，也不知是真是假。”
福瑞人不会觉醒异能，但是异能者还是可能变成福瑞人的。如果你遇上一个会使用异能的福瑞人，他一定是在人类时期就觉醒了异能，之后才变成了福瑞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忘忧一瞬间开始脑补起，自己变成福瑞人的情景。
“因为到了每月一次的高昂期，就拜托少主帮我解决问题好了！我也不是对少年化的少主多么动心，只是兽化以后没办法啊！少主也不会眼看着手下受苦而不伸出援手吧？”
想着想着，感觉湿漉漉的再生液都要钻进衣服里面了。
这时再生舱附近的公用电话响了起来，卫兵伸手去接，果然是自己人打来的通讯电话。
跟电话里谈了几句，卫兵有点胆怯、又有点疑惑地向秦剑丹抬起头：
“少主，神奇教授的尸骸打捞结束了，但无论怎么拼，感觉都是少了半个头……”
秦剑丹眉头一皱：“怎么，这家伙只剩半个头还能金蝉脱壳吗？给我发动生智组的人，连夜搜索运河上下游！”
少主发号施令时，忘忧用随身携带的别针遮掩起女仆装的肩膀破洞，很自然地站到少主身侧。
真希望这样的少主继续抱我啊……可惜现在我伤口好了，要不要故意再受点伤呢？
【049】朱老二流落街头
乔装改扮，流落街头，朱生智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朱生智胆小如鼠，惜命如金，因为怕死，他对各种可疑的声音极其敏感。他的专车被炸上天时，他先一步听见了轮胎触发电子引信的咔哒声。
随行司机和保镖都被炸死，可朱生智凭借着专车外层上的厚钢板，只在爆炸中受了轻伤。
作为训练有素的逃命大王，朱生智主动让肩关节脱臼，钻出已经变得很窄小的扭曲车窗，随后一个就地十八滚，滚进了附近的一大堆垃圾当中。
“赶快搜一搜，看看有没有朱老二的尸体，别让他跑了！”
黑布遮面，但不用想肯定是尼安会的爪牙，十多个这样的人在爆炸残骸中搜索。
幸好浓烟滚滚，遮掩了朱生智的逃跑踪迹，他从垃圾堆中抓了一把烂泥抹在脸上，又脱下身上那件唐装和西服杂交风格的奇怪衣服，埋进了垃圾堆底部。
将贴身衣物再抹脏一点，撕烂一点，朱生智活脱脱变成了一个外城流浪汉。他原本就气质下贱，这下子从里到外都下贱了。
身边近卫队死光，尼安会又在搜查自己，这件事怎么想，都是生智组出了内鬼。
朱生智决定在外面躲一阵，现在回到生智组去，不但路上不安全，回去以后也有可能会被谋害。
“咕咕咕……”
祸不单行，朱生智肚子饿扁了。
现在已经稍微过了晚饭时间，原本他计划去内城找5号情人一起吃饭的，结果这顿饭还没吃到，身边人全被炸死了。
不由得想起曹操当年为了睡个女人，赔上了猛将典韦，还有长子曹昂。
“唉……同为一代枭雄，有相同的际遇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朱生智恬不知耻还自比曹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和文化水平。
“诶？怎么有一股烤肉的香味？”
夜晚降临，外城第5区的街道被暗色调笼罩，昏黄的路灯勉强照亮清冷的街景。贫民窟的破旧棚户区七扭八歪，好似无尽的阴影纠缠其中，而阴影中又躲藏了无数黯然失意的灵魂。
一街之隔，在贫民窟的对面，楼宇沿街而立，外墙的保温涂料剥落，透露出岁月的痕迹。几盏中文招牌在微风中摇摆，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和蠕动的颓废雾气融为一体。
朱生智想起来，这边的基建如此之差，是因为自己为了给8号情人送礼，挪用了专项基金。这件事如果被会长查出来，自己又要吃不了兜着走。
刚刚发生了巨大爆炸，也死了好多人，但走在街上的零星行人并不关心。他们在这片失魂的街区中，穿戴着破旧的合成纤维防化服，戴着发光的透镜眼镜，灰色的气息环绕着他们，让他们如同行尸走肉。
朱生智有点心虚，他不敢去相比之下略有人气的对面街区，这些人对自己肯定心有怨气，若是知道尼安会在追杀自己，一定会卖主求荣。
“可恶的家伙们……基建差一点可以用努力弥补嘛！我这叫先富带动后富，我富了以后就会有很多情人，我给情人们钱，情人们再来你们这儿消费，不就完美闭环了吗？”
朱生智也不用自己的猪脑子想一想，这边如此颓废，凭什么他珠光宝气的情人们要来这里消费？
自从当上生智组老大以后，朱生智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这么饥饿过。他嗅着有点焦糊的气味，一步一步地拐进了棚户区的杂乱小巷。
爆炸现场仍然有尼安会搜索，但他们也搜索不了太久，这里毕竟是夜龙会的地盘，哪怕生智组有叛徒，总部也会很快派人来收拾。
只有这时，朱生智才盼着见到少主秦剑丹，毕竟秦剑丹没有背叛公会的理由，见到少主就有救了。
以流浪汉的姿态钻进棚户区，其他流浪汉并没有怀疑他，毕竟环石城每一天都有人从高处跌落，沦陷到没有希望的淤泥当中。
“这……这是什么好吃的呀？”
在一只简易燃素煤烹饪炉旁边，朱生智停下了脚步，正在操作烹饪炉的“厨师”是一名胡子蓬乱、皱纹交织的老年流浪汉。
对方穿着破旧的衣物，颜色早已褪去，仿佛与城市的废墟融为一体，双眼中却仍然显露出坚毅和智慧，令陌生人感到可亲可敬。
他手边的燃素煤烹饪炉外观像一个破铁桶。夜色中，炙热的火焰照亮了老人的面庞，他用一只锈迹斑斑的锅铲熟练地翻炒，搅拌，让朱生智相信无论什么样的食材都会在这种精心照顾下变成大餐。
“老爹，我肚子饿了，你看能不能……”
朱生智裤兜里还是剩下几张大额钞票，但朱生智不敢拿出来，担心暴露身份。
老人抬脸看了朱生智一眼，笑道：“你想吃这个？你也不仔细看一看这个能不能吃？”
朱生智定眼一看——我勒个去！不管这食材从前是什么，现在已经变成了边缘乌黑的白骨，而且老人竟然还在进一步加热，提高了烹饪炉的温度。
“不是吧老爹！你这是在做饭还是在火化啊！这原来是猪骨头吧？为什么不留下一点肉给我吃？”
老人点点头：“我就是在火化。这不是猪骨头，而是黑脚肉鸡的鸡骨头，是我托人在内城的垃圾站捡的。”
“哈？”朱生智愣在当场，不知如何反应。
“你是新来的吧？没饭吃就在我这里帮忙，拿着这个锅铲。”
朱生智呆若木鸡地接过了尚有余温的生锈锅铲。
老人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腰腿，继续说道：“我们用高温灼烧鸡骨头呢，是为了制造舍利子。内城外城有好多人相信高僧火化之后能出舍利子，在家里供奉舍利子能够获得好运。我们就可以搭顺风车赚钱了！”
朱生智想起自己的7号情人就自称学佛，自己也买过舍利子送给她。意识到自己花大价钱买到的可能是鸡骨头，朱生智很不高兴。
“老爹，鸡骨头就能出舍利子？你不会是骗我吧？”
“哈哈哈，要不怎么说我一眼看出你是新来的呢。”老人笑得很开心，“不管是鸡骨头、猪骨头、人骨头，高温烧灼会让有机物和碳燃烧殆尽，得到所谓的骨灰。只要继续加温，骨灰就会被融化，冷却后形成白色有玻璃光泽的坚硬小球——这就是舍利子了。”
“不过继续加温的过程会很热，还有概率爆炸，你想吃饭，就帮我看着炉子。等着这一批舍利子烧好了，我就给你合成豆腐吃。”
“另外别叫我老爹了，这里是街友会的地盘，大家都叫我五叔。”
朱生智今天没找到5号情人，找到了五叔。
五叔说着便返回旁边的胶粘防雨布帐篷，坐在一张斑驳的金属凳上面休息去了。留下朱生智不情不愿地盯着炉火。
热气烘得朱生智浑身冒汗，担心炉子爆炸的他，念叨绕口令来消解紧张感：
“鸡大尾巴大，尾巴大鸡大，鸡不大尾巴不大，大鸡大尾巴……”
他看着鸡骨头渐渐开始变亮、融化，最后凝结为亮晶晶的小圆球——真的跟当年自己高价购买的舍利子一模一样。
我擦！原来真能这样烧出来！这么说我吃喝嫖赌死后只要上高温，也能出舍利子啊！
我地球时代的老祖先朱元璋就当过和尚，他对秃驴们的评价就是：“国家懒民，世间蛀虫，色中饿鬼，财上罗刹。”
一点都没错！而且还从我手里骗了钱！不行这可是我聚财朱老二的耻辱，我要想办法把钱骗回来才行！
【050】小智历险记
街友会人数众多，与崇信“做牛做马再苦也是甜”的牛马会，以及刀架在脖子上还妄想和平共处的“和平会”，并称环石城三大离谱公会。
这三大公会没有领导人，也没有组织构架，任何人只要认同他们的理念就可以加入。总体来说，街友会是流浪汉的避风港，失意者的休憩港湾，比另外两个离谱公会要正常一些。
冒着简易炉爆炸的风险，乔装改扮的朱生智看护“舍利子”形成，终于从五叔那里等来了一顿合成豆腐餐。
“好吃！饿了肚子以后吃什么都好吃！”
每日山珍海味的朱生智，死里逃生之后命运未卜，平日里看来粗劣不堪的合成豆腐也成了美食。
嘴里咕噜咕噜，一边吸气一边嚼，汁液四溢，真成了一只在槽子里争食的肥猪。
五叔哭笑不得地嘱咐：“别吃的那么急，小心烫伤，咱们可没钱看医生。”
三下五除二吃完了合成豆腐的朱生智一抹嘴，开始观察四周。
随着夜幕彻底降临，借助残破合成板和塑料搭建出的脆弱棚屋，在黑暗中隐约可见，抵挡着入秋后逐渐凉薄的天气。
零散的LED灯只能勉强照亮一小块区域。围绕在LED灯的光圈中，贫民们围坐一起，用捡来的燃素煤渣生起篝火，分享今日好不容易得来的残羹剩饭。
简直难以被称作“街道”的杂乱路径上，充斥着污浊的水渍，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远远地，朱生智就闻到一股脏臭的味道，但此时他身上、脸上都抹了烂泥，也不见得比别人好闻许多。
为数不多的几个棚屋前摆放着简陋的家具，富人抛弃的沙发和折叠椅，成为这座贫民窟居民们休息和聚会的场所——五叔的棚屋前就有一个大沙发。
朱生智眼珠一转，他对比棚屋摆设，判断五叔在街友会里有一定地位，至少是这座贫民窟里说得上话的人。
“五叔、五叔，”朱生智立即把一张大脸凑上去套近乎，“小弟人称‘智多星’，五叔你叫我‘小智’就行了。我吃了五叔的饭就是五叔的人，只要五叔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小智我万死不辞！”
五叔摸了摸自己粘上油烟的胡子：“看你的样子是挺机灵的。我的腰疼病又犯了，既然你想帮忙，就等这批舍利子凉下来，把它们带到棚户区北入口，交给收货人，再把钱带回来好了。”
朱生智有些怀疑，五叔是不是要故意试验自己的忠诚？要不然的话，为什么派萍水相逢的自己去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还经手钱货？
好哇这个老不死的！贫民窟里一定都是他的人，我要是敢携款潜逃，绝对会被他的人当场抓住，把我阉了然后把腰子扔进运河里！
“好说！好说！我一定完成任务！”朱生智心里猜疑，表面上仍然满脸堆笑。
“嗯……”五叔仔细端详了朱生智一会，“你的脸上太脏了啊，是摔了一跤吗，全都是烂泥。这样会影响收货人的第一印象的。”
在五叔的指示下，朱生智在一个空桶里洗了脸。为了不因为去除污泥被人认出来，朱生智做起颜艺，常态下口歪眼斜，如同近亲结婚的产物。
五叔也没有去评价朱生智的面孔，只是盯着他的秃头两眼一亮：
“妙！实在是妙！我收藏有一件袈裟，正好配你的光头，你穿上袈裟去交货，收货人是学佛的，见了你之后说不定多给钱！”
朱生智的嘴更歪了：“对方学佛，还故意买咱们这种假舍利子？”
五叔：“学佛越深，越明白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真舍利子啊！别废话了，我先给你头顶点6个戒疤……”
“啊啊啊啊！烫！烫烫烫烫烫烫烫烫烫锟斤拷……”
五叔直接用炉子里加温的铁棍给朱生智点戒疤，疼得朱生智语无伦次又不敢反抗。
简直是受刑啊！五叔你看着慈眉善目的，怎么下手这么狠！我明白了，你一定是笑面虎，在这种阴暗的贫民窟，只靠假仁假义怎么可能混得下去？你一定是心狠手黑的大反派类型！
10分钟后，朱生智换上了全套僧服，顶着刚烫上去的6个戒疤，焕然一新地去接头地点。
夜风穿过棚户区的北部街巷，朱生智感到一路上有无数只好奇的眼睛打量自己，但因为自己是五叔的人，也没人出言发问。
贫民们穿着破旧的衣物，褴褛的袖口和破洞的裤腿显露出他们潦倒的生活状态。他们的目光透露着无奈和颓废，但也隐藏着坚韧和对不公命运的控诉。
朱生智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返回到没有危险的安乐窝去。但此时此刻不得不接受五叔的庇护，因为尼安会在追杀自己，生智组又有内奸。
贫民窟并没有想象中大，朱生智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棚户区北入口，见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收货人。
对方的样子吓了朱生智一跳。
收货人浑身裹着黑色长袍，几乎没有露出任何皮肤。无论是他的双手还是脚部，都被黑色手套和黑色皮靴覆盖得严严实实，连他的头顶也被一顶黑色宽边帽所遮挡，绝对没有一丝曝露。
最令人不安的是他的全景黑色面罩——由黑色金属和抗划伤的玻璃构成，将他的脸完全掩盖。在面罩的另一侧，有一套复杂的气流系统，通过气流循环来保证呼吸畅通，同时还有声波扬升设备，避免特征声音外泄，只透出零星的机械呼吸声。
朱生智怀疑对方身份高贵，很可能是内城人——特么的你不是我的7号情人吧？7号情人也学佛并且很喜欢舍利子，你这是要直接从产地购买，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然而收货人看上去并不认识朱生智，至少是没有认出穿了袈裟、点了戒疤，并且口歪眼斜的大和尚。
没有评价舍利子的质量，没有评价朱生智的扮相，收货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并且迅速离开。朱生智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多给了还是少给了。
圆满完成任务，朱生智乐呵呵的把那卷钞票揣进袈裟里，转身打算往回走。
“给我站住！”
猝然从身后响起的声音几乎让朱生智拉裤兜子，他转头一看，发话的并不是刚才已经离开的收货人，而是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个衣着散漫的小混混式的人物。
朱生智心下稍安，这应该不是尼安会的爪牙，而是在贫民窟入口处敲诈勒索的小贼。
“阿弥陀佛……”袈裟里揣着钱的朱生智向对方单掌合十，“贫僧腹内激烈，正要回去拉屎。请问施主有何贵干呢？”
“别特么装假和尚！”小混混上来就给了朱生智两个耳光，扇得朱生智眼冒金星。
“把你刚才收到的钱交出来！这里是生智组的地盘，哪怕天上往下掉钱，也得有生智组一份！”
朱生智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你、你是生智组的人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废话！你这种街友会的垃圾，凭什么能认识高贵的生智组好汉？整个第5区、第6区都是我们朱老大罩的，你赶快把钱掏出来！”
朱生智极其后悔，当初自己对下层会众管教不严，甚至纵容他们欺行霸市，勒索妇孺。现在欺负到自己头上了。
然而时势所迫，现在还不到暴露身份的时候。何况对方这种低级会员，纵然是见到了没有乔装改办的朱生智，恐怕也不认识。毕竟现在生智组遭遇尼安会袭击，这家伙竟然一点危机感也没有。
“这、这钱不是我的……我给了你回去没法交代……不看僧面看佛面……”
朱生智想要告饶，但对方油盐不进，又给了朱生智当胸一脚，踢得他倒在尘土中，哀嚎着半天起不来。
“你、你做人不要太过分……你叫什么名字？”
小流氓只把朱生智的话当做狗叫，他骑到朱生智腰上，扒开袈裟抢走了那卷钞票，临走前还朝朱生智脸上吐了口痰。
朱生智身为头脑派，战斗力弱的一笔，平白遭受了奇耻大辱。
完了……收货人给的钱被抢走，该怎么向五叔交代？五叔一定会把我的器官拆了卖钱！可是现在尼安会在外面搜捕我，我这时逃出贫民窟，不是自己送死吗？
想来想去，只好把裤兜里藏着的几张大额钞票拿出来，当做是收货人给的，交给五叔交差。
结果五叔一看到卷成一卷的那几张钞票，以及朱生智青肿的脸，就若有所悟地笑了：
“小智，你别是在外面得罪了人，这才隐姓埋名来街友会藏身吧？收货人才不用这种面额的钞票……算了，钱我收下了，权当是我帮你寄存着，以免再被人抢走。你也别多想，在外面混不下去，街友会也能让你勉强过上人的日子。”
“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愿提及的过去的秘密。你放下心来，只要完全抛弃过去的身份和尊严，一定能成为一名合格街友的！”
朱生智感动得简直要掉下眼泪——虽然五叔的话不太中听，但手下丢了货款还能出言安慰，这种跟我不一样的领导，连我自己也想拥有啊！
【051】永忠姐营业导致的扩招
半夜3点，当朱生智流落街头，在贫民窟帐篷里度过难忘一夜的时候，秦剑丹和风间、忘忧正在重新寻找睡觉的地方。
为了做戏引出叛徒，朱生智的高楼办公室被爆破了。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毕竟被烟熏黑了门窗墙壁，不能再住。
好在生智组基地的火灾扑灭后，其中的“贵宾楼”没有受到什么损害，这里相当于总部“客人馆舍”，用处是招待跟生智组有金钱往来的各路贵客。
“还真是豪华！朱老二这家伙把规格弄的比总部还高，这是想要僭越啊！”
秦剑丹、风间和忘忧进入的，是贵宾楼里面最尊贵的801号房间，堪比总统套房。
刚一进门，便看到虚幻的光线从加高穹顶倾泻而下，投射出神秘的光影，犹如星空中的闪烁星辰。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地板由无数微型蓝色LED灯组成，宛如星河般闪耀。墙壁覆盖着光滑的全息投影屏幕，循环播放着绚丽的未来都市风景。
墙壁和地面都由智能材质组成，能够自动调整温度和湿度，提供恒定舒适的环境。其温湿度统计图表，显示在合成材质打造的中央圆桌上面。豪华的环形真皮座椅，围绕着桌子妥善摆放。
除了主卧以外，套房内还设有一间私密的休息室。浴室则配备着先进的自动化系统，通过声音和手势识别技术，能够按照住客的要求自动开启和关闭不同功能的设备。
“你们俩睡主卧，我睡休息室。”秦剑丹安排之后首先走进了浴室。
经过和神奇教授的水上追击战，秦剑丹身上溅到了运河的污水，必须清洁身体。
听说这间总统套房，朱生智是按照内城中心区大酒店的规格建造的，预估的招待目标也是三大家族的上层人士。
秦剑丹扯去衣物，踩进浴缸。巨大的深色大理石浴缸散发出微弱的照明，墙壁上布满纳米传感器，能够根据住客的皮肤反应，自动调整水温和按摩功能。
“好家伙，朱老二和这些内城佬还真会享受！”
秦剑丹一边享受气泡自动按摩，一边闭目养神。
贵宾楼有很多房间，之所以要和风间、忘忧住一间房，考虑点仍旧是安全第一。
完成任务的忍者九人众，分了一半人返回落樱组，在生智组人心涣散的现在，这里还需要战力守护。
“少主，需要我给您搓背吗？”
忘忧的声音从浴室门外传来，秦剑丹洗澡没锁门，忘忧将浴室门推开一条小缝，手拎毛巾，似乎用带着热望的眼神盯着秦剑丹露出水面的肌肉。
秦剑丹觉得这女仆今天的表现过于主动了。
“你今天受了伤，不早点休息吗？说不定过一会还有尼安会的真正袭击呢！”
“……少主没睡，我也睡不着。而且我也打算洗个澡再睡。”忘忧说着就想进来。
秦剑丹赶忙道：“等一下！你不会是想跟我一起洗吧？我可是有老婆的人，不会做对不起老婆的事的！”
忘忧虽然停下了进入的脚步，但语气并没有放弃：
“少主说笑了，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对变成15岁少年的少主感兴趣吧？单单单单纯是帮忙搓背罢了……”
忘忧你瞪眼说瞎话吧！你看看你那张脸都红成什么样了？我在按摩浴缸里热气熏蒸，脸红正常，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秦剑丹轻咳一声：“看来你对15岁少年的烦恼有重大误解啊，就算你没兴趣，我也有兴趣。所以你不准进来，我不想背上职场性骚扰的恶名。”
听到秦剑丹说“我有兴趣”，忘忧仿佛受到了某种夸奖，脸上红晕更甚。
“少主您也知道，我带着妹妹们来投奔夜龙会，属于拖家带口，日后需要照顾的地方还很多。风间小姐也劝过我，让我不要那么抵触……只要少主以后不为难我的妹妹们，我自己怎么样都好。”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你说得我好像是逼良为娼的恶人啊！我有慕月警长一个老婆就够了，风间小夏什么的都是师父强塞给我的，你也不要误会，你就按照现在的标准好好工作，夜龙会不会亏待你和妹妹们的！”
忘忧有些失望：“我明白了，那么今天就标准地搓背好了……”说着就毕恭毕敬地踏入了浴室地板。
“你怎么油盐不进啊？”
秦剑丹气得够呛，他澡也不洗了，从浴缸中一跃而出，揽腰揪住忘忧，把她丢进了仍在按摩的浴缸。
“你睡不着想洗澡，你就先洗！湿掉的衣服用旁边的烘干机处理就行，我睡觉去了！”
忘忧猝不及防地穿着衣服浸在水里，如同一只黑猫变成了落汤鸡。看着少主气呼呼地走出浴室，女孩脸上的沮丧溢于言表。
呆呆地享受了一会气泡按摩，忘忧又恢复了部分精神——刚才少主发怒起身时，自己也算是大饱眼福了，那种带着稍许青涩的强壮身体……
浴室里换了洗澡的人，秦剑丹腰上围着一条浴巾，想起还有公会事宜没有和风间敲定。
敲门后进入主卧室，看到风间正端坐在床头使用查录仪，那身秘书装穿在萝莉身上，不管看几次都有严重的违和感，如同是儿童在Cosplay。
风间抬头看了一眼光着上身、头发还在滴水的秦剑丹：
“看来忘忧的合体计划失败了啊。少主你今晚终究还是不放过我吗？至少给我5分钟写一封遗书吧……”
“谁要把你超市啊！我没有那么鬼畜好吧！我是来问你麻永忠的处置结果的，你真的用那个什么‘灵魂扫描仪’把他变成了‘永忠姐’？”
风间扶了扶惯常滑落的眼镜，左鬓角稍长的银色垂发微微晃动着：
“说是灵魂，其实就是记忆和人格数据罢了。真正的麻永忠已经死了，但输入玩偶机体的伪造的灵魂，会认为自己就是麻永忠，也算是一种废物利用。以后想要审问情报也用得着。”
“听说你已经让永忠姐上岗营业，招待客人里还包括了忍者九人众？”
风间摆了摆手：“由于排队的人太多，我临时组织了一场抽签，忍者九人众作为一个整体抽到了优先签而已。但是其中的四郎没有去爽，他喜欢尼姑，除非永忠姐剃光头，不然他没有感觉。”
忍者九人众里的四郎属于耗材，一旦遇到厉害敌人肯定要死，死了以后又新招的四郎，功夫还是和以前一样差，而且永远是喜欢尼姑。这也算是落樱组未解之谜之了。
秦剑丹托着下巴想了一下：“有些不人道，但永忠姐严格来说只是机器人罢了，也算是给其他人看看，背叛公会会有什么下场。”
“麻永忠背叛公会后，被罚雌堕营业”这样的传闻不胫而走，次日就成了各大报纸争相报道的新闻，其中也不乏兔子记者丁灵就职的杂志。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看客们纷纷评论：
“士可杀不可辱，夜龙会真是惨无人道，竟然让男人变装营业！还真有变态买账！”
“老兄你不晓得吧？麻永忠的灵魂被灌进了一个绝美人偶里面，现在已经化身永忠姐，美得冒泡！夜龙会内部人员使用还有优惠价！”
“什么？这种事情也行？道德在哪里？人性在哪里？地址又在哪里？我现在就递交申请加入夜龙会，说好了有优惠价的可不准骗我！”
“怎么会骗你呢？外城人不骗外城人！咱们哥俩同去！”
【052】葬礼要大办、特办、狂办
在贵宾楼的801总统套房里，秦剑丹和风间继续讨论生智组的事态处理。
“少主，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应该着手给朱老二筹备葬礼。既然找不到尸首，就用一只烤黑的猪来代替吧。”
银发萝莉一脸严肃地说着恶趣味的建议。
腰上围着浴巾的秦剑丹坐在了主卧室的真皮沙发上，位于坐在床头的风间的斜对面。
“那怎么行？普通的猪要从垂直农场购买，多浪费钱？古话说‘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干脆抓一只外城的变异野猪吧。”
朱生智的在天之灵仿佛漂浮在旁边大声吐槽：“总之一定是猪跑不了了呗！？”
搞公会和搞其他的大型组织，内部规则是一样的。既要面子，也要里子，条件不允许时就只能取其一。人类的所有组织本质上都是草台班子，但草台班子也必须想尽办法维持自己的面子和里子。
对于公会来说，重要干部身亡，大办葬礼是免不了的。期间还要宣布“我已经给XX报了仇”“我一定会给XX报仇”，同时决定干部的继承人，至少也要进行继承人初选。
宣布报仇是面子，决定继承人是里子，面子可以作假，但里子不能含糊。
“少主，这次出卖朱老二的人已经伏法。麻永忠变成了永忠姐，神奇教授的炭黑尸块也拼起来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风间假作兴奋地合起手来鼓掌，但毫无诚意，连鼓掌声都没有。
秦剑丹：“神奇教授未必死透了。卫兵报告说还有他的半个脑袋没有找到。既然如此，你觉得在葬礼上宣布，生智组的7个部门经理，谁能抓住已经投靠尼安会的神奇教授，就让谁当生智组组长，如何？”
风间粉红色的手指竖在唇间，抬眼思考了一秒钟。
“主意不错。生智组向来战斗力偏弱，让自诩头脑派的部门经理去组织对尼安会的突袭，抓住犯人，对他们是一个挑战。但是这个过程或许很长，没有任何经理达成目标前，生智组该由谁领导呢？”
秦剑丹犯了难——理论上风间很适合暂时代管，但她遥控落樱组已经花了精力，不适合身兼二职。尽管以风间的智力，同时管理两个组也并非难事，可最关键的是师父不信任她，给她这么大权力，师父听说后一定震怒。
风间：“不如咱们在葬礼上宣布，就由少主的大师兄，欧阳碎星来担任生智组的临时组长吧。”
“哈？风间你脑子里哪根弦儿没搭对？我大师兄那种变态也能当组长？先别说我师父能不能同意，到时候生智组里的男人都要人人自危了！”
风间晃了晃小脑袋：“当然是假消息。现在也没办法联系上欧阳碎星。但大师兄对尼安会，甚至对夜龙会本身，都有相当大的威慑力。要是葬礼上有哪个不开眼的部门经理反对这事，或许当晚就会被真正的大师兄开发局部吧？”
设身处地的为部门经理想了一想，连秦剑丹都脑上冒汗。
大师兄武功超群，若不是我会钢铠呼吸法，拥有钢铁一样强健的门，纵使是我也有被开发局部的风险。
再往深处想，秦剑丹觉得风间的确不可小视，竟然能够用心理学拿捏师父。
师父讨厌风间，是认为风间居心叵测，是个随时可能背叛公会的小婊砸。但大师兄早就已经背叛了公会，属于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师父若是听说大师兄继任了生智组组长，胡子都要被气得飞起来。这时再告诉师父，大师兄这事根本是骗外边的，目前是由风间代管，只要下面的部门经理有人给朱老二报了仇，就马上扶他上位。
讨论结束已经到了凌晨3点半，秦剑丹返回隔壁休息室睡觉，完美避开出浴的忘忧。
总统套房的床非常软，没有被变异蚊子叮咬，也没有被女孩子夜袭，秦剑丹一觉睡到大天亮。
秦剑丹起床之后，吃了生智组准备的早餐，忘忧坚持让自己先尝一口试毒。秦剑丹觉得有点多余，但看她忧心忡忡认真试毒的样子，又有点钦佩她的努力。
“幸亏你不是小夏，不然我就要怀疑你借口试毒，实际上是要抢我的东西吃了……”
“阿——嚏！”
在总部闲极无聊，起床后也见不到风间的小夏，打了一个大喷嚏。
由风间统领全局，忍者九人众保护人身安全，生智组开始有条不紊地筹备朱老二的葬礼。
7个部门经理全部到场，一个个拼命表现。
“棺材要用金丝楠木，寿衣要用金缕玉衣，尸首要用最贵的垂直农场黑猪……什么，少主说用变异野猪就行？”
“请帖开始写了吗？夜龙会的大干部都别忘了，还有警务厅的慕月警长和瓦蕾！那两人一个是未来的大嫂，一个是火钳组的影子组长！”
“听说背叛生智组的神奇教授可能还没死，我一定要为组长报仇，把他剩下的那半个脑袋也踩碎！”
“行了行了，别表忠心了，我看你是听到风声，知道谁能给组长报仇，就能继任下一任组长吧？”
“我擦我要给组长报仇怎么了？我不像你们，没胆子去找尼安会，整天去永忠姐那里排队——就这么给组长报仇啊？”
“诶？我这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我去排队怎么了？反正永忠姐是机器身体也用不坏，我顺便还能打探消息，拷问神奇教授的情报呢！”
“啊——呸！你那是一腔怒火吗？我都不稀罕说你！”
“你们两个别吵了！我问你们，知道组长生前信什么吗？葬礼上请和尚还是道士？”
因为会长秦奇的命令，夜龙会地盘上严禁拜上帝，以及各种洋教。普通人信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是干部敢信，立即严肃处理。
“不清楚啊……组长就喜欢钱。好像比起道教还是信佛吧？我听说组长花大价钱买过舍利子。”
“信佛是吧？那好，排场要做足，葬礼上就请100个和尚念经超度！给我贴出告示，让附近想赚钱的和尚都过来生智组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