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第二次会晤2
这是章程第一次在新地人面前提起种花人的神。
因此，所有人——迪妮莎、克蕾雅、奥克塔维亚还有厄芮涅和三个矮人氏族长，都支棱着耳朵仔细倾听章程接下来的话，生怕漏掉一个字。
“我们种花是个无神论国家，大部分人民也是无神论者，但我们确确实实是有神的。”
“神是什么？他们是我们的先贤，是我们的英雄，是我们的旗帜。”
“他们传承我们的文化，教导我们礼仪，在危难时刻带领我们齐头并进战胜危难，他们铸造我们种花人的灵魂，告诉我们种花人之所以是种花人的原因。”
“我们崇拜他们，偶尔也会祭祀他们，以实现他们的志向为己任，但我们并不认为他们是永不犯错不可置疑不可违逆的，说到底，我们尊崇的是他们的精神，他们本身是人，而不是神。”
“嗯，这样说吧，我们的神其实是我们家中的长辈。”
章程呼啦啦向这些新地人倾倒了一大串关于信仰和神的私货，听得他们目瞪口呆。
“你刚才说你们不会放弃对摩拉丁的信仰？这很好啊，信与不信完全在于你们自己，信仰自由，我国一直强调这一点。只要摩拉丁不干涉我们的生活，我们即使不信仰你们的神祇，也不会干涉你们的信仰。”
“你要是早点这么说，这一仗也许可以不用打，我们也就不用死这么多人了。”红胡子悲哀的说：“都是些好小伙……。”
“你那个时候老是麻杆麻杆的叫，我说出来你也得信啊。”章程冷哼一声：“人根本记不住不流血的教训。”
“嘿！”
红胡子挺直腰板，似乎想要反驳什么。
然而他什么也没说出口，过了片刻，矮人氏族长又泄气似得缩了回去。
“你说的对。”
“章老师好厉害！”
一直在旁边静静倾听的克蕾雅满眼都是小星星，她现在似乎已经算得上章程的迷妹了。
“你年纪不大，说的话确实挺有道理的。”迪妮莎也赞叹道：“种花人都像你这么厉害吗？”
“我是平均水平，有比我强很多的，也有比我蠢不少的。”章程回答：“问题的关键在于是否愿意学习，知道吗，我们民族历史上受崇拜时间最长的家伙其实是个教书先生，不管爱他还是恨他，种花人思想里或多或少都有他的烙印。”
然后他又转头对红胡子继续说道：
“我很欣赏你们对神的态度，也希望你们保持下去，不过，有一点我希望能够达成共识。”
“什么共识？”红胡子问。
“既然神是家中长辈，那么，他们的存在，他们的想法，他们的所作所为和理念，都应该是对我们好的。”
“没错啊。”红胡子疑惑的问：“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反过来说……，如果神祇阻碍我们的发展，给我们带来麻烦，说我们天生有罪，只会让我们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差……，那么，他就不是真正的神，而是邪神或恶魔之类的玩意，应该被彻底打倒！”
“……！”
“……！”
即使是憎恨着正神的矮人们，也不敢说这种话。
不能给我们好处的神就不是神了？
这意味着，眼前这个家伙，把凡人放在神祇之上！
“你是不是特指我的神？”迪妮莎纠结的问。
“当然不，别误会。”章程回答：“实际上，我指的不仅仅是你的神。”
还有蓝星上某些宣扬自己为唯一真神的存在。
所有一神教都是邪教。
章程始终如此坚信。
“你们……，打算对正神系开战？”
一个氏族长张大嘴，傻乎乎的问。
“呵呵，实际上，我们算是已经打起来了。”章程用无所谓的口气，透露出一个对其他人感觉悚然听闻的消息。
“当然，我听说，有些傻瓜闹事，帮我们把仇恨拉走了，所以现在是同属蓝星的米国佬在跟所谓的正神系开战。”
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不用直接怼上神祇就好。
之前无论怎么说大话，新地的凡人们都是从内心深处不敢直视神，不敢直言神的错误，哪怕是敌对方也一样。
“不过，等他们分出胜负，不管谁赢谁输，我们还是会上的——毕竟，我们跟神祇的是非观差的太远了，不干掉祂们，我们也别想达成自己的目的。”
章程一句话，又让新地人的小心脏都提了起来。
结果，还是要跟神祇对抗啊？
“我大概明白了。”
红胡子稳定一下心情，尽可能缓慢的问：
“你们确实不会专门针对我们的信仰，但现在这种局面，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们毕竟是战败者……。”
“当然，我这边死了不少人，你们一点惩罚都没有也不行。”章程悠悠的说：“我的意见是，战死者和受伤者之后的抚恤，都应该由你们承担。”
“这个没有问题。”红胡子赶紧答应下来。
“还有，今后你们的扩张会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本来我是希望给你们和黑暗精灵同等的区域划分，现在只能给你们削减一部分了。”
扩张？红胡子现在不关心这个。
“我们的领土……？”
他犹犹豫豫的问，那样子一点都不像一个以豪爽著称的矮人。
“你们的领土，我们不会去指染，但我希望地表的智慧生物能安全的行走在幽暗地域，同样也希望黑暗精灵与地底矮人能光明正大的在地表城市生活，加强交流，但请放心，我们绝对不是要侵占你们的主权。”
“这话是什么意思？”红胡子惊讶的问——今天让他感到惊讶的事真多。
“什么什么意思？”
“我们也能光明正大的在地表城市生活？我们，我是说，地底矮人，也还能回到地表阳光之下的故土？”
“为什么不能？只要你们别干涉别人，遵守当地的法律——悄悄说一声，我觉得地表人类的某些法律应该予以改进。积极参与到地表的建设中去，你们当然也有资格在地表生活，要不然，怎么体现自由、平等、公正、法治、以及诚信和友善？”
227 矮人的承诺
章程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这些决定都是无需讨论，人人自明的至理名言。
但是，对与300多年没见过阳光的地底矮人，还有500年前就龟缩在幽暗地域的黑暗精灵城邦来说，这种彻底打破隔阂的开放态度，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重返阳光故土……。
没有经历过那种暗无天日的人，根本无法理解这句话对地底矮人的意义。
章程也不理解，但这不妨碍他能做到。
“如果！”
红胡子猛的从病床上跳了起来，绑在他身上的绷带瞬间渗出大片红色的血迹——大概是伤口又被撕开了？
但这位强壮的矮人氏族长完全无视了身上的伤痛，他颤巍巍的走到章程身边，与仍旧坐在椅子上的种花人平行对视。
“如果！”
红胡子重复一遍：
“如果你真的能让我族重返阳光故土，我，红胡子?摩拉丁，以摩拉丁神的铁锤和铁砧发誓！我们氏族，一定服从你的意志！绝对不会违逆你的命令！”
“哈？”
“我也是！我岩石厅?摩拉丁也以摩拉丁神的铁锤和铁砧发誓！我们氏族，一定服从你的意志！绝对不会违逆你的命令！”
“还有我！血斧?摩拉丁以……。”
“等等等等！”章程伸手做拒绝状，打断氏族长庄严的誓言：“什么叫服从我的意志？别搞错了，你们应该服从的是自己民族的利益。”
“我刚才说过了，凡是没有把民族和子孙后代往好处带的家伙，都不配称为神，既然对神是如此态度，我这个百分百的凡人自然更加不会例外。”
“我和我的同胞帮助你们发展生产，你们把我们当成朋友就可以了。如果你非得发誓永不违逆我，今后哪一天我们不再合作，你这誓言不久成笑话了吗？”
“我和我的祖国，想要的不是你们的效忠，而是你们最真诚的友谊。我们互相携手，共同发展不好吗？”
红胡子又沉默了，过了一会，他哈哈大小两声，伸出一只手对章程说：“有酒吗？”
“你要干嘛？”这次是章程搞不清情况了。
“遇到朋友，不喝酒算什么矮人？”
“别逗！你现在这倒霉样子还喝酒，找刺挠啊？”章程毫不犹豫的拒绝道：“等你好了再喝吧！”
……
章程与矮人们的一番话，不仅打动了矮人，连圣骑士迪妮莎都感到一阵迷茫。
以一个正神系圣骑士的立场来看，地底矮人是毫无疑问的敌人，甚至可以直接称呼为魔物。
然而，以迪妮莎自己的理解，光明系神祇对地底矮人的敌意，完全来自于信仰之争，而摩拉丁，以其所作所为来看，就是一个很传统的旧神系神祇，根本就算不上什么邪神。
与之相对应的，地底矮人虽然对地表智慧生物充满戒备，但他们的性格真的跟魔物扯不上什么关系——甚至在迪妮莎看来，矮人的性格比很多龌蹉肮脏的人类贵族都要强的多了。
你看，把话说开了，种花人这不就得到了地底矮人的认可了吗？
而且，即使是正神信徒也得承认的一点：矮人的承诺非常可信，如果他们要做什么人的朋友，那么他们一定会对那人推心置腹，即使以后翻脸，他们也会提前明确说明。
就是这么耿直。
连迪妮莎都想有这样的朋友。
话又说回来了，谁不想有这样的朋友？
但是，把地底矮人当做朋友，就得像种花人那样，完全无视信仰的不同，放大双方的共同利益。
这让她一个圣骑士如何自处？这样做，简直可以算得上叛逆了。
“不对！”
迪妮莎猛然惊醒。
问题不在矮人身上！最大的问题是，种花人对神祇的态度！
自己在这里帮助种花人一步步实现他们的目的，而不是直接拔剑杀死自己看到的每一个种花人，在神祇眼里，恐怕已经是个叛徒了！
“我该做个选择了。”
没人的时候，迪妮莎坐在自己的帐篷里自言自语：
“是选择继续为信仰而战，还是选择真正正义的道路？”
……
章程在幽暗地域招降纳叛的同时，政委他们仍然在新地的2号卫星上，一波波清理哥布林。
此时，种花人已经基本占领了这个面积只有新地行星36分之一的小型卫星大部分土地。
之所以这么说，原因在于，PLA只占据了性情表面，而有人怀疑，这颗小小的星球还有一个很大的内部空间。
不，不是怀疑，哥星地下至少还有一个空间，现在已经基本实锤了。
问题只在于，这个空间有多大？是类似幽暗地域那样的大型溶洞群吗？是否有第二层、第三层乃至更多层？
这些问题，暂时都没有明确答案。
倒是已经有了不少猜测。
比如，通过每30个小时出现的3万普通哥布林，有学者推测，地面之下应该不是一开始人们所想象的那种完整的生态系统，可以让哥布林自由繁衍到如此多的数量。
感觉更像是有一台，或很多台机器，在不断生产哥布林。
“这些哥布林的任务，似乎是想把我们赶出去，但生产能力已经到了极限，里面最大产能就是每小时1000哥布林。”
一位来自中科院的科学家侃侃而谈：
“我感觉，那台机器应该没有操作者，否则损失这么大，一点成果都没有，他应该改变一下策略，而不是耿直的凑够三万扔出一波，再凑够三万扔出一波。”
“自动生产哥布林的机器？”有人问。
“对，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那可以说，自动化的程度非常高了，虽说有些僵硬。”
这段时间，种花人已经消灭了几百万哥布林，所消耗的弹药，只论数量的话，已经足够打一场大规模战役了。
当然，除了机甲算是新武器之外，其他的消耗都是在蓝星早就落伍了N代的旧式武器。
甚至在发觉哥星上的空气也适合支撑人类呼吸之后，PLA从本土调来了一大批五对负重轮和牵引式大炸比，对准哥布林出来的几个通道，分配好火力层次和坐标，等哥布林一出来，就全力射击，以火海轻易淹没哥布林海。
这些库存弹药消耗，根本算不上有什么成本，甚至可以说，打出去还能省点保养和销毁的费用。
在再加上哥布林的灵魂宝石，这一战别看消耗大，真计算起来，可是赚的盆满钵满！
228 泥土傀儡
有钱赚归有钱赚，事情不能总这么拖下去。
“机甲部队做好战斗准备，我们即将进入地下。”
指挥官通过个人终端对机甲操作员们下达命令：
“现在来我这里集合。”
计划很简单，等消灭下一波哥布林，趁着下面不管是什么东西，有没有人操作的哥布林生产机开始重新生产积攒哥布林的机会，在大量无人机和无人战斗车的支援下，一支由30台机甲组成的特别小队直接杀入地底。
目标是控制至少一台哥布林制造机——如果有的话，然后把它搬到地面上来研究一下——如果能搬动的话。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至少也要去生产哥布林的地方，仔细看看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约5分钟后，地下突击队集结完毕。
“记住你们的目标，尽量不要做多余的事！”
在地面掌控全局的指挥官嘱咐道：
“你们这一次的目标是搞清楚那么多哥布林到底怎么回事，如有与任务目标无关的意外发生，及时上报。”
“保证完成任务！”
通讯器里传来战士们昂扬的回答。
“还有，严格把控时间！你们只准前进900分钟，之后不管有没有成果立刻开始返回地面！”指挥官继续说：“记住，机会有的是，我们不指望第一次进入地下就获得成果！”
“还有，不管发生什么，不要抛弃战友。”
……
队伍安安静静的等在目标洞口附近。
很久以后，哥布林准时出现，乌压压的小绿皮嚎叫着冲出洞口，如同绿色的菌毯，疯狂的向远方PLA用钢筋混凝土浇筑的阵地涌去。
“开火！”
大量已经标注好射击标的的五对负重轮，152、122大管子，107、122火箭炮等武器，以及少数拉过来做火力测试的新式武器——丧心病狂的76毫米转膛炮，各种功率的激光炮，装填金属氢炸药的新式炸弹等等，一起发出震撼天地的怒吼。
如雨般的火球铺天盖地的打入哥布林大潮，像是用刀子割开破布，火球闪过后是压爆空气的冲击波，雷鸣般的声浪将爆心周围的一切碾成齑粉。
苍白的地面先是被哥布林大潮铺成绿色，转瞬间又被恐怖的炮火渲染成放射状焦黑和四处横流的黑红。
面对从不变招的对手，次数多了，即使是黑蜀黍也能在战场上学会点什么，何况现在应战的是PLA，他们愈发熟练的收割哥布林的灵魂，仿佛轰隆作响的联合收割机正在收割小麦，只需要一小会就能清空一大片麦田。
仅仅19分钟后，一切重归平静，3万哥布林被消灭超过29000，其余溃散，早已等候在空中的无人机立刻补上，它们的任务是清除漏网的哥布林，以便让刚刚安静下来的战争之王们好好休息一下。
“就是现在，跟我上！”
政委一马当先，操作机甲向选中的目标洞口跃去，后面跟着另外29名战友。
……
“你们到底能生产多少泥土傀儡？”
章程从一个泥土傀儡的小腿上拔下一颗小草，放在手里仔细捻了一下，然后好奇的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傀儡其实并不好用——速度太慢了，很容易影响整个部队的行动。”红胡子回答：“如果不是想用它们抵挡黑皮娘们的箭矢和你们的炼金武器，上次打仗我应该把它们部署在左翼用来防守。”
“你们之前知道我们手里有枪？”
“当然，我们跟地表的兄弟们有一些信息交流。”
“可见你们的交流还是有一些阻碍的，否则你就应该知道我们有一击摧毁傀儡的武器，而且也不喜欢搞侵略。”
“……，我已经知道错了，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个事了？”红胡子尴尬的说。
“没问题，那么，让我们回到刚才的事上来。”
章程把那颗小草递给红胡子：
“你们从来不保养傀儡的吗？身上草都长这么高了。”
“傀儡有一些自我保养的能力。”红胡子随手把草扔掉：“至于这些草，对泥土傀儡是有好处的，因为植物的根系能稳固傀儡身体表面的土壤，减少造成体表土质流失。”
“宾果！就是这个！”
章程一拍手，大笑着说：
“既然如此，你们为啥不干脆在上面种植蔬菜？现在这样不就等于把一片上好的耕地抛荒了吗？”
“……？？？”
矮人无言以对，在魔法傀儡身上种植蔬菜？
红胡子脑海里突然涌现出这样一副画面：
两军对垒，矮人重装战士在泥土傀儡的掩护下抵御敌军的进攻，当敌军接近到近战范围时，他们突然发现，挡在矮人军前面的泥土傀儡身上，种满了卷心菜、萝卜、莴苣……，翠绿色的蔬菜叶子，如同甲叶一般随风招展，展示着丰收的美好前景……。
那画面，一定美的让人感动。
‘或许敌人会被笑爬下，然后我们走过去轻松赢得胜利？’
“好了，就是这样，既然杂草能够生长，好好栽培的话，蔬菜肯定也可以。”
章程自然不知道红胡子在想些什么，于是他自顾自说下去：
“关键在于，傀儡本身的生产，如果你们确实有直接制造泥土傀儡的技术，那么每增加一具傀儡，我们就相当于获得了有2分新的菜地。”
他微笑着对红胡子说：
“更妙的是傀儡自己会照顾自己身上的蔬菜，这得多么节约人力啊？所以如果你们的傀儡数量超过1万具，我觉得你们完全可以靠出口新鲜蔬菜奔小康啊！”
有说法是：看到空闲的田地，不想着种点什么的家伙，不是合格的种花人。
从这一点上来看，章程是个非常标准的——兔砸。
“傀儡本质上是个魔法阵。”
在章程期待的目光中，红胡子无奈的解释：
“它们的核心是一块魔晶石，用来提供动力，骨架是木质——偶尔也有铁质的，不过那个太贵，上面刻着我们矮人独有的土系魔法阵，然后糊上泥土，浇水让泥土粘在一起，这就行了。”
“嗷嗷啊，很简单吗？完全可以大规模生产啊！”
“没那么容易，魔晶石的价格有多么昂贵，你应该知道。然后还有制作骨架和镌刻魔法阵的成本。”
“呵呵，放心吧，或许对你们来说这很昂贵，但对我们种花人，这都不算什么！”
229 独处
魔晶石的性质，与灵魂宝石其实是同一回事，本质上就是灵魂能量的结晶体而已。
仅有的不同在于，魔晶石取自魔物或魔兽，灵魂宝石取自智慧生物（不知道为啥，身为魔物的哥布林是个例外，它们有灵魂宝石而没有魔晶石）。
所以，对手中掌握大量哥布林灵魂宝石的种花人来说，用一块灵魂宝石换取一份田地，并不是什么亏本的买卖——甚至是大赚特赚。
毕竟，除了核心还算贵一点之外，其余让矮人头疼的成本，实在不值一提。
比如镌刻魔法阵的成本，矮人需要手工镌刻在木质或者铁质骨骼上，稍微错一点，之前的一切工作就都白费了。
但种花人可以用数控机床，精度绝对比矮人的手艺强得多，这就避免了很大一部分残品成本。
然后是骨架的价格……，呃，对年产12亿吨钢铁（包含蓝星的本土和新地的东土，各6亿吨左右——本土淘汰的“落后”产能正大规模向东土转移）的兔砸来说，几毛钱一公斤的铁算什么成本？
恐怕蔬菜的种子什么的成本都比傀儡的骨架高一些。
“我的意见是，等我国官方正式代表到达幽暗地域，我们就一起向农业银行贷款，成立一个联合蔬菜公司，先生产1万，不，十万具泥土傀儡！”
章程的双眼飘荡着金色的￥符号：
“只要第一年丰收，证明我们的方式确实管用，我们就发达了！”
“到时候，我们可以购买数控机床，雇佣工人和工程师，再成立一个泥土傀儡公司，大规模出售泥土傀儡，甚至还可以搞个泥土傀儡生态农业旅游项目，让那些有钱的城里人自己来这里，在傀儡身上种植蔬菜，站在傀儡肩膀上眺望远方，然后享用自己的成果！完美！”
如果傀儡的数量多了，政府拼命也要保持的18亿亩耕地红线，就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了。
大不了生产120亿具泥土傀儡代替吗。
就算没那么夸张，用泥土傀儡也可以节约大量耕地不是吗？
一家一具泥土傀儡，菜篮子工程自己就解决了。
“相信我，这绝对非常有钱景！”
“……，行吧，我相信你。”
红胡子感觉今天自己无语的次数实在太多了。
种花人的思路，真的让人有些无所适从啊。
“先说好啊，主意是我想出来的，我不否认别人看到这玩意也能想到，但我是第一个，所以我应该拥有一部分股份！至少百分之十！”
“给你一半都没问题。”红胡子无力的说。
“我没有那么贪心，这产业火起来，意味着金山银海的收入，还能带动整个幽暗地域的发展，我要是拿走一半……，呵呵，这样吧，我个人占百分之十，现在在这里的其他种花人占百分之十，你们占百分之五十，其他的股份分给后来的投资者。”
“听你的。”红胡子说：“你是朋友，我信任你。”
“你不会后悔的。”章程乐开了花。
……
幽暗地域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
于是章程直接以手表上的时间为标准，把每天6点30分到18点30分当做白天，剩下的时间作为黑夜。
这么做的唯一目的，就是能提醒自己按时作息——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做的话。
现在就属于没有重要事情的时期——战斗已经打完了，矮人现在是友非敌，在加上冒险者军团和赛得维西斯城邦的黑暗精灵，在PLA到来之前，章程就是幽暗地域已知世界的霸主。
任何稍微有点脑子的势力，都不会过来挑衅章程，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所以，现在章程每天都掐着表，22点之前一定要钻进温暖的被窝——跟蒂德尼娅姐妹好好温存一番。
他的情人们也会在这之前结束训练新兵的工作，早点来找他。
可是，今天的情况似乎有点特殊，因为时间到了，来的却不是蒂德尼娅姐妹，而是赛得维西斯城邦的厄芮涅公主殿下。
“你怎么来了？”章程有些意外：“蒂德尼娅和希芙露去哪里了？”
“我拜托她们今天休息一下。”
“哈？休息？”
更加奇怪了，为什么不来这边休息？章程再能折腾，也没强到这种地步啊。
而且，为什么是厄芮涅拜托她们休息？
“这是一次交易。”
厄芮涅脱掉外套，在章程面前伸展着美好诱人的身材，像是一只惬意的狐狸。
“我答应帮助她们搜寻她们以前因战败而失散的家人——肯定被卖为奴隶了，但只要她们确实还在幽暗地域，我作为城邦的长女，就有资格和渠道把她们赎出来。”
“赎人的话，我有钱，我觉得她们应该跟我说……。”
“这不是钱的问题。”厄芮涅摇摇头：“这是渠道的问题。购买女性黑暗精灵奴隶的城邦，也会担心她们恢复力量以后，回来报复，所以必须有人担保。我可以做到这一点，你不行。”
“你拿这个从她们那里交换了什么？”
章程阴沉着脸问道。
他有些担心，蒂德尼娅会不会因为这做出太大的让步，所以才不愿跟自己说——章程的这位情人皮肤是黑色的，心却是粉红色——实在太软。
实际上，如果有必要，章程并不介意充当一把坏人，直接抢人。
什么担保不担保的，章程已经获得了大部分幽暗地域本土势力的支持了，不差那几个搞不清情况的傻瓜黑暗精灵城邦。
甚至，章程觉得，就算他真这么干了，在迪妮莎她们眼里，也根本无损自己的正义形象——她们很可能会自己帮助章程找理由，比如这些黑暗精灵太过邪恶，所以章程才会攻打她们之类的。
毕竟，章程目前为止，当真称的上“所作所为皆为正义”。
这就是形象的好处。
好人偶尔做坏事也会被人原谅，坏人偶尔做些好事，也会被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何况，攻打黑暗精灵城邦，解救奴隶，其实也算不上做坏事。
虽说有点人权大于主权的味道。
“不要搞错了，不是她们要跟我换什么，而是我要跟她们交换。”
厄芮涅媚笑着说：
“我以帮她们赎回亲人为代价，换取一个跟你独处一夜的机会。”
“哈？”
230 请先开放
“你们在搞什么幺蛾子！”
章程恼羞成怒的大叫着。
话说，如果有人对你说：“我给你钱，让你女朋友跟我独处一夜。”你会是什么感想？
一定要把提这个要求的傻13打到生活不能自理对不对？
但是，如果是一个女人对你的女朋友提类似的要求呢？
“我给你钱，让你男朋友跟我独处一夜。”
这个……。
章程不是女人，对女性的心理还不够了解，实在想不通蒂德尼娅和希芙露到底想的什么，怎么就同意了呢？
难不成她们还想在门外吹箫助兴不成？
当然，对于男人来说，一个厄芮涅这样凹凸有致的大美女提出这种要求，其实……咳咳！
总之，这是不对滴！
“你在想什么？”
厄芮涅大叫了一声，把章程从旖旎的遐想中唤醒：
“我是想跟你谈谈合作的问题！”
“合作？”
“没错！”厄芮涅不满的说：“看你那蠢样子，跟矮人的野猪一模一样，想到哪里去了？”
“那个，我没瞎想……。”章程终于清醒了，满脸尴尬的解释：“真的，我刚才……。”
“呵呵，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你这话跟谁学的？”章程满头黑线。
“希芙露，她从你们那个叫做的电视的魔法用具上学到的，然后告诉我了。”厄芮涅嘴角上翘，拿眼神撇章程，一脸嫌弃的样子：“我来的时候，她还让我用这方法试探你一下，果然不出所料，男人啊，呵呵，都是一样的。”
“你肯定是误会了！”
章程赶紧义正言辞的转移话题：
“直接说吧，商议什么合作问题？我们本来就在合作不是吗？”
“你还好意思说！”
刚才，厄芮涅还故意营造一种暧昧的氛围，听章程说到正事，这位黑暗精灵城邦的公主愤怒的差点跳起来：
“我知道你跟红胡子的合作意向了！”厄芮涅愤怒的叫着：“你打算跟他们合作生产出售泥土傀儡对不对？”
“啊，你说利用泥土傀儡盈利的事啊？”章程恍然大悟：“没错，很有前景的行业，保证能赚大钱。”
“那我们呢？”厄芮涅问：“那些矬子在几天前还是敌人！而我们一开始就是你们的盟友！结果敌人先拿到那么大好处，而我们什么都没有？有这么厚此薄彼的吗？”
“呃，这么说的话，确实……，不过，矮人正好有这么个特色项目，我看到了就想着开发一下，仅此而已，并不是故意给他们好处。”章程解释道：“何况与我们敌对的事，我也给他们惩罚了——不是限制他们的扩张了吗？”
“那我不管！”厄芮涅开始耍赖：“你这样不公平！你必须给我们想出一个类似的能赚大钱的主意来！”
说完这话，黑暗精灵美女突然向章程跑了个媚眼儿：
“如果你能做到，你刚才想的事，也不是不可以啊……，今天晚上，剩下的时间都给你，如何？”
‘标准的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没想到黑暗精灵也会这一手啊。’
可惜，章程根本不吃这一套。
“你当我是什么人？财神吗？你以为我会点石成金？”
章程嗤笑一声，两手一摊，对厄芮涅说：
“我能给矮人出主意，是因为矮人战败了，他们的一切都得向我们——别误会，这个我们是指我的祖国，我们种花人，不是你，开放。所以我知道矮人手里有什么，什么东西结合我们的生产力和市场，能够形成产业链，挣到大钱。”
“我对你们黑暗精灵有什么了解吗？我现在只知道你们挺能打的，但一点都不团结。然后呢？你们有什么特产，有什么特色我一律不清楚，你让我给你们出什么主意？我能给你们出什么主意？”
“啊，对了，你们男的帅女的靓，可这又怎么样？新地男帅女靓的种族多得是，根本不差你们黑暗精灵，而且你指望我介绍你们去卖肉？”
“你！”厄芮涅俏脸一冷，似乎要发怒。
不过，章程根本没有给她发怒的机会，直接自顾自说下去：
“差点忘了，你们黑暗精灵不在乎这个，不过我已经有蒂德尼娅和希芙露了，你在我眼里没什么特殊的，所以，把外套穿上，然后回到你的帐篷中去。”
章程毫不客气的说：
“我有直男癌，没兴趣做舔狗，你要是想给自己的城邦找到一条致富的道路，那我希望你先想办法劝说你的母亲，让你们城邦对我们种花人开放，只有我们真正了解你们，才能找到经济合作的方向。”
“你别太过分了！”厄芮涅直接一巴掌扇上来，没穿龙鳞甲的章程根本无力躲避，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腮帮子都红了。
好在，这位白银上位的女战士只是恼羞成怒，并非想要章程的命，这一巴掌虽然让章程倍感侮辱，却也没真的受伤。
“疯婆子！”
章程也不敢还手——没有龙鳞甲的辅助，他根本不是厄芮涅的对手，只好继续有语言攻击：
“你居然觉得这些话很过分？醒醒吧！这世界就是这么残酷！不，比这还要残酷百倍！何况你们还生活在幽暗地域里！”
“回去想想吧！想清楚了打个正式报告给我！现在，请圆润的离开我的帐篷！我要休息！”
“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坏蛋！”
赛得维西斯城邦的公主一转头，跑出章程的帐篷。
一边跑还一边哭，声音洪亮，章程估计大半个营地的人都听到了。
“居然还哭！这么脆弱也敢说自己是黑暗精灵？”
章程气呼呼的哼哼着：
“不说跟卓尔比比，就凭幽暗地域的生产力，稍微有点智商都不该像你这么天真！黑暗精灵要都是你这种公主性格，怕是早灭亡了！”
“好冷啊……，今天真倒霉！”
章程钻进被窝，突然感到有些凄凉。
因为缺乏光照，幽暗地域总是潮湿阴冷的，自己一个人躺在帐篷里，这场景真的蛮适合唱一曲“小白菜”的。
“呃，对了，那疯婆子刚才哭着跑出去，会不会被人误会？”
几乎是一定的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过了很长时间女方哭着跑了，还衣衫不整的（外套没穿）……。
“老天是不是看我最近过的太顺，嫉妒我呢？”
231 合作项目
当舔狗最后一无所有，这是真理不假。
但事实证明，拒当舔狗，也不一定能有好下场。
“章老师……，您昨天是不是侵犯了厄芮涅小姐？”
吃早饭的时候，克蕾雅犹犹豫豫，但相当直接的问了一句。
“噗！咳咳咳！”
面对突如其来的语言袭击，章程惊骇的把嘴里的追猎菇汤喷了出去。
坐在他对面用餐的迪妮莎异常灵敏的躲开了喷溅攻击。
“脏男人！”
女圣骑士小声嘀咕一句，也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章程赶紧抽出手纸，擦擦桌子上的污渍。
他知道昨天的事一定会有误会，但没想到流言居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展到这种地步。
“这种话是谁在乱传的！”
章程气恼的大声质问。
“大家都这么说……。”
克蕾雅缩缩脑袋，小声嘀咕：
“大家都看到昨天厄芮涅小姐哭着从你的帐篷中跑出去了，而且之前还有人听到她说你太过分呢。”
“而且，她现在还把自己关在帐篷里不出来，也不吃早饭。”
奥克塔维亚补充道，脸上完全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真不愧是魔王。
这几个混蛋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所以章程转头去看自己两个情人的表情。
蒂德尼娅把脸埋在饭碗里，既不敢抬头看章程，也不敢说话，显然知道自己犯了错。
希芙露倒是大大方方的看向章程，似乎很好奇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摸摸你的良心，一点都不疼吗？”
看她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章程心里就有火。
“一点都不疼，不信你摸摸看？”
希芙露挺直腰板，一副有本事就来，我无所谓的样子。
于是章程就缩了，毕竟有这么多人看着呢，总不能真的当场表演龙爪手吧？
“晚上再收拾你！”
章程不甘心的放狠话，不过，跟“兔子等着瞧”一样没威慑力。
“谁怕谁！尽管来！”
哒哒哒
迪妮莎屈起手指，轻敲桌子。
“好吧，既然你们都好奇，那我就解释一句。”
章程无奈的说：
“事先说好，我给你们解释，是因为你们是队友，我信任你们。不管你们信不信，我都直说一遍。”
“你先解释，然后我们再决定信不信。”奥克塔维亚调笑着：“不要拿人情当挡箭牌啊，我们是队友又不能证明你不会见色起意。”
“你就这么看不起自己交朋友的眼光？真一位我会犯这种错？”
“我可是魔王，我压根就不认为这是错误，我现在也只是好奇罢了。”
奥克塔维亚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搞得章程都无话可说了。
“行吧行吧，其实事情很简单，厄芮涅有些眼红矮人的泥土傀儡生意，昨天非得逼着我给她的城邦想个能发财的主意。”
章程耸耸肩膀，无奈的说：
“我这个人不吃她那一套，要她先想办法让她的城邦以更加开放的态度欢迎我们种花人，之后我们才能寻找投资的机会，话说的重了点，她就哭着跑了，临走还打了我一巴掌，搞得好像她是受害者一样。”
“真是傻子。”以为能听到什么八卦的奥克塔维亚失望的小声嘟囔一句：“哪有这么跟女孩说话的？当时稍微软一点，肯定就到手了。”
“我没你那么流氓还真是对不起你啊。”章程哼哼一声：“现在我说完了，你们信不信？”
克蕾雅还在皱着眉头判断章程的理由是真是假的时候，迪妮莎用非常确定的语气说：
“我信。”
“哇哈！不愧是圣骑士，虽然我并不喜欢你们，但你们还是有眼光的！”
“啊，你搞错了，我只是刚好听到了你们当时的谈话而已。”
“你当时在听墙角？”
有点无法想象一个圣骑士深更半夜（幽暗地域总是黑乎乎的）如此八卦的在人帐篷外听墙角的景象。
面对这种质问，迪妮莎指指自己的耳朵：“我的听力不错。”
切！谁信啊！
“我倒是有个问题。”迪妮莎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的意思，而是提起另一个问题：“她们如果真的开放，你真的有办法让她们富裕起来？”
蒂德尼娅猛地抬头，用期待的眼神看向章程。
总的来说，虽然关系不怎么样，远不如矮人氏族之间那么团结，但黑暗精灵城邦之间的文化区别其实是很小的。
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章程有能力让一个黑暗精灵城邦发财，那么，其他黑暗精灵城邦有样学样，一定也能做好。
而蒂德尼娅已经在沙巴克呆了那么长时间了，对种花人“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之类的理论接受程度很高。
她现在也觉得，如果黑暗精灵城邦都能挣到大钱，变得富裕起来，那么黑暗精灵其实没必要做那些在别人看来太过邪恶的坏事。
比如贩奴，比如抢劫，比如为了一点点资源坑害自己的同胞……。
“除非再碰到矮人的泥土傀儡那样有特色的大生意，否则我不打算再投资了——我现在的生意已经足够我吃撑，太贪不好，容易出事。”
实际上，章程连泥土傀儡生意都垄断不了多长时间，他在幽暗地域的土地也得尽快出手。
财帛动人心啊，总霸占这么大的财富，很难说会不会有大佬给自己小鞋穿——他还不清楚有个胖子给他的行为定性了，只要不过分，他就不会有问题。
所以，这些生意，章程只打算分很小的一部分，当然，即使这样，也是常人想都不敢想的庞大财富。
“不过，我不投资，不代表我的同胞们不投资。”
章程一句话就让明显有些沮丧的蒂德尼娅重新振作起来。
“实际上，我们种花人是很会挣钱的，只要他们开放，即使剩下的全交给我们，也足够所有黑暗精灵发家了。”
只要环境友好而安定，种花人在大月氏那种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都能挣回投资，章程还真不信幽暗地域这种未开发的荒野找不出足够的油水。
区别只在快或慢而已。
“吹牛！”迪妮莎嘟囔一句。
“不吹牛。”章程立刻反驳：“实际上，我现在就有新的项目，只是这项目找谁合作都行，不用非得是黑暗精灵。”
232 不忘找神的麻烦
“什么新项目？先说说看。”迪妮莎问：“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
“我听说，你们好像有一个魔法，叫做净化水源？”章程首先确认道。
“没错，很简单的魔法，主要用来把脏水净化成能够直接饮用的水。”
先回答的是蒂德妮亚——在场的人中，魔法造诣最高的是奥克塔维亚，然后就是她，但奥克塔维亚似乎对这种超低级的魔法缺乏了解。
“实际上，这种魔法简单到，白瓷级法师都能一天用十几次的地步。”
蒂德妮亚接着说：
“只是，这没什么用处——完全没有杀伤力，即使用在生活上，作用也不大——有水的地方用不着这种魔法，没水的地方——比如绝望沙漠，同样用不着。”
“你们哪，图样图森破。”
章程眯着眼，食指在队友面前轻轻摇摆，那贼欠的样子，看的一众高等级战士特想打人。
“这个魔法最大的用处不是给单个冒险者提供干净的饮水，而是治理水污染啊！”
核聚变装置投产以后，种花家的环境污染情况会逐步得到改善，然而这仍然需要很长时间，很大的投入才能见到效果。
最近——实际上就是上次开战前，章程突然发现，魔法学在这方面具备特殊的优势。
虽然不明白原理，但一个最低级的净化水源魔法，说能够净化100公升的水，那就一定能净化这么多，而且能把重度重金属污染的水净化倒直接能入口的程度——还有点甜呢。
很不讲道理对不对？
但是魔法就是能做到。
所以喽，如果配备充足数量的魔法师，每天只是用净化水源一个魔法，一个污染严重的工厂就能达到，甚至远远超过环保部门的最高标准。
如果每个企业都搞一个大型魔法阵，用哥布林灵魂宝石持续输出净化水源魔法，那么即使让工厂拼了命的排污，对大自然水质也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当然，现阶段，章程只知道有个净化水源。
其他的环保魔法，比如净化空气什么的暂时还没人开发，但他觉得，性质差不多是一样的，能不科学的净化水源，把魔法稍加改造，也一定能不科学的净化空气。
“我们国家的老大说：‘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我不想评价他这个说法到底对不对，不过既然老大都这么说来，历年来我国也为环保付出过不小的经济代价，那么，环保自然也成了一个非常巨大的市场。”
章程侃侃而谈：
“国家有市场，我们有方案，那么成立一个环保公司，去种花治理污染，一定就能挣到大钱。”
“当然，这个市场虽大，但我本人并不想涉足。”章程故作大方的摇摇头：“我已经确定能挣到很多钱了，幽暗地域的土地还有与矮人合作的泥土傀儡生意，对我已经足够。”
“我的打算是，把这个方案上交，让种花政府与你们当地人直接合作，我就不从中伸手捞钱了。”
“你真的不打算从中捞钱？”迪妮莎惊讶的问：“这跟你的性格不符啊。”
“怎么不符？你们还是不相信我。”章程气哼哼的说：“我贪财是因为我没钱，我需要钱跟我喜欢的人一起过安稳的生活。”
“当我有充足的钱之后，钱这种东西就只是一串数字而已，这种时候我当然不介意放弃一部分钱，用来实现自我价值。”
其实，章程的话还是不尽不实。
与暂时只有矮人掌握制作方法的泥土傀儡不同，净化水源这种魔法，在新地西方，是个魔法师就会，而且一天可以释放很多次，堪称最最简单的魔法。
或者说，在很多新地人眼里，净化水源根本就不是魔法，而是一种戏法……。
所以，这个环保的生意虽大，本身却无法垄断——只要捅破这层窗户纸，随便什么人来新地西方，招募几个魔法师就能开始干活——或许去工商部门办营业执照都比技术上的事困难一点。
再说，新地的魔法，种花人也不是学不会。
章程自己现在就会几个很简单的攻击魔法，现在转头去学习净化水源，估计几天就能学会，很简单。
也就是说，种花自己的魔法教育一旦铺开，净化水源就是个烂大街魔法，以后找污水恐怕比找干净的水都要麻烦。
这种早期需要对环保极端重视的种花政府与本地所有魔法师全面合作，后期需要所有公民全面自觉参与（就像把垃圾随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一样）的工程，章程吃饱了撑的去妄想伸手垄断？
他撑破了天也就是想到这么一个主义而已，之后这条产业链的上游下游就都用不着他了。
还不如大方一点，直接上报，换取政府的好感，或者拿来当个谈判的筹码，让政府征用自己在幽暗地域的土地的时候，多给点钱呢。
“不说我了。”章程跟个领导一样，人五人六的一摆手：“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会不会挣这笔钱了，现在回到话题本身。”
“迪妮莎你刚才说你能帮上忙？”
“其实你们都能帮忙，这件事需要的是人多，在我们自己还不会净化水源魔法的时候，你们需要尽量抢到足够的市场份额。”
“不局限于地表的人类、精灵、矮人、半身人、蜥蜴人魔法师，我觉得幽暗地域的黑暗精灵和地底矮人，只要会这个魔法，都可以加盟进去。”
直接把它当做某种劳务输出都行，当然，前提条件是，必须摒弃信仰那些跟种花人剑拔弩张的正神系神祇，尊重种花人的公俗良序。
按照奥克塔维亚的说法，种花人的灵魂不会被神祇掠夺，跟种花人合作的灵魂也很困难——因为那意味着此人摒弃信仰，虽然灵魂还在，正神想要得到他，就得派遣依旧虔诚的信徒杀死他，掠走灵魂，而不是等他死后自然收割。
这里面的收割成本可就大了去了。
章程倒是想看看，本地人在￥大神与正神之间，打算怎么选择。
只要有一半的魔法师选择依靠工作过上更好的生活，新地那些垃圾神祇，就会被削弱很大一部分。
这也是章程的目的之一——他始终没有忘记给本地神祇找麻烦。
能让那些垃圾神祇不爽，章程就爽了。
233
这是一个战场。
或者说，刚刚结束战斗的战场。
不久前，巡逻到这里的一队米国士兵，突遭本地抵抗组织的袭击。
本地人引爆了两枚威力巨大的IED，摧毁了前后两来两辆巡逻车，堵住整个车队的通路，然后冲出来攻击进退不得的米国人。
车队中所有人都在拼死抵抗，M2重机枪的怒吼声一刻不停，使整个车队如同一个抖动着无数根火焰倒刺的豪猪，死死顶住对方，不让那些强大的战士们进入白刃战。
7分钟后，直升机凌空，进攻被打退。
又过了15分钟，史高治跟着增援车队来到现场。
他出发前就得到了战斗结果——米国士兵阵亡7人，1人失踪，另有3人受伤。
袭击者至少有50人死亡，受伤者无法计算。
这不是米军占领当地后的第一次袭击，不是最大规模的袭击，甚至也不是米国人伤亡最大的一次袭击。
但史高治仍然不得不亲自到达现场。
因为这次袭击有两个不同于以往的特点：
1、这次有人失踪了，而且是一个正规军士兵，更要命的是那还是个女兵！
如果没猜错，这个傻娘们大概是被本地人俘虏了。
米国人被俘并不稀罕，当初在哥布林农场，被本地人掳走的米国人更多。
但这次是一个有军籍的正规军士兵，而不是一个没什么人关心的军事承包商。
史高治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2、袭击者使用了现代化武器。
比如刚才老爹递上来的那支北高丽产的突击步枪。
还有IED——专家汇报，根据现场遗留的弹片和爆炸现场，这两枚路边炸弹是使用3枚152毫米炮弹串联而成——足以摧毁艾布拉姆斯的威力，用来对付悍马似乎太奢侈了。
何况，当地人根本没有生产这种弹药的能力，补充肯定十分困难，居然为了一次袭击而串联3枚弹药……。
这只能证明，本地人得到了蓝星某些势力的大力支持，已经足以支持如此浪费军事资源的大规模袭击。
李老板曾经向史高治承诺过，只要米国人的手不伸出他们划定的地盘，种花人就不会与米国人为敌。
史高治表面上乐呵呵的道谢，其实内心根本不信。
种花不是米国，米国大资本家的承诺比米国政府的承诺好使。但种花资本家的承诺狗屁不如。
何况李老板还是黑手套，他根本影响不到种花政府的行动。
此时，史高治?麦克唐纳站在一个焦黑的大坑旁边，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
“BOSS。”
绰号老爹的军事承包商来到麦克唐纳身后，小声呼唤。
“查到什么了？”
老爹没有说话，只是递上一杆枪管扭曲的突击步枪。
麦克唐纳眼角一挑，冷哼一声：“卡拉什尼科夫？”
“是北高丽的58式。”老爹回答。
“北高丽？”史高治?麦克唐纳冷笑着说：“不要告诉我那些棒子也有传送门了。这一定是种花人卖给那些抵抗分子的！”
“应该不是种花人，老板。”老爹低眉顺目的回答。
这个冷酷的雇佣兵根本不敢在史高治?麦克唐纳面前炸刺，但他必须把所有情况原原本本汇报上去。
好在，麦克唐纳不是电影中那种听不进手下意见的反派角色。
“不是种花人？说说看，为什么？这里除了我们和种花人，还有别的人能给他们提供这些武器吗？”
“我们抓到了几个俘虏，他们不是头目，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但确实有人看到过那些给他们提供武器和战术支持的老鼠。”
“嗯？”史高治示意老爹继续说下去。
“那是一些白种人。”老爹说：“所以不是种花人。”
“白种人？”
这倒是蛮让人惊奇的。
“是北极熊？”
“不清楚。”
老爹只知道有袭击者背后有来自蓝星的白种人提供支持。
另外，袭击者获得的现代化武器装备，来源很复杂——有毛子造的正版RPG7，有北高丽造的突击步枪和轻机枪，甚至有米国自己造的106毫米无后坐力炮，自然也有种花人生产的武器。
不管是什么，统一的特色就是，不够先进，但全部都是蓝星国际军火黑市上的常见货色，只要有钱就能搞得到。
“不要被误导，种花人肯定是幕后黑手。”史高治?麦克唐纳用肯定的语气说：“只是，这样看起来，他们似乎并不是唯一想给我们找麻烦的家伙。”
目前为止，公开的信息中，只有种花和米国拥有持续稳定的传送门，除非种花人向别人出售了可控核聚变技术，否则种花人一定跟西大陆抵抗组织有扯不断的联系。
只是，种花人很可能不是自己上阵，而是拉拢了其他蓝星势力。
熊肯定上了兔子的贼船，毫无疑问，他们跟兔子都希望能拖住米国人扩张的步伐，有一天算一天，有一秒算一秒。
但，搞不好牛和公鸡也跟兔子勾结在一起了。
因为，米国人占据了合约中划分给他们的地盘，这俩家道中落的二货虽没实力抢回来，恶心恶心米国还是敢做的。
有共同的利益，那么一起上阵就不是什么不可想象的大问题。
要命的是，如果这4个混蛋勾结在一起，那么，刚才的第一点和第二点麻烦就有可能结合起来……。
你觉得，一个支持本地人发动大规模袭击的庞大蓝星势力，会怎么利用一个米国正规军的女俘虏？
宣传战……，曝光米军在西大陆的所作所为……，然后是反战游行？或许还有欧萌那些傻缺到极点的白左圣母组织。
这本来是一场顺利的，收获巨大的征服战争，比科尔特斯征服阿兹特克还要顺利，比皮萨罗征服印加还要收获丰厚。
如果最终却变成了越南战争……。
绝对不允许！
史高治的最近的地位和资产的提升，完全来自新地，如果西大陆变成负资产，自己好不容易到达的位置，还得重新交出去，这怎么行？
所以，他不顾自己的地位已经算得上米国最高阶层中的一员，对新地的一切大事都亲力亲为。
这次也一样。
“召集人手，发动眼线，24小时之内，我就要知道那个俘虏在哪。”史高治?麦克唐纳吩咐道：“我们必须在敌人背后的混蛋伸手之前，救出那位可怜的姑娘。”
“是，老板。”
“还有，想办法抓几个俘虏。”史高治的语气冰凉刺骨，听起来就像是有人用一块干冰刺进别人的耳膜：“不要那种普通的小卒子，抓几个抵抗组织的头目来。”
“想办法问清楚，他们的幕后黑手到底都有谁，如果有可能，抓几个蓝星人来。”
“是，老板。”
234 分裂
有句话说得好，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他们无法吸取教训。
米国人在西大陆的征服行动生动的诠释了这个说法。
战争一开始，西大陆所有国家和势力——包括圣堂的骑士、各个封建君主的势力、雇佣军、冒险者以及精灵和矮人，没有任何一个本地势力是米军的对手。
仅仅2个多月的时间，整个西大陆已经被米军全面占领。
战争过程中，米军消灭的当地武装力量不低于10万人，另有差不多相同数目的俘虏。
西大陆全部建制武装力量都被摧毁，包括一只突然出现的，由天使组成的军团。
这只上千天使组成的部队，也是唯一一个在正面作战中给了米军重大打击的本地作战力量——她们光荣的取得了与米军1比1的交换比……。
然后就被淹没在战斧式巡航导弹的大潮中了。
那场战斗让米国人信心倍增，而本地军队彻底崩塌。
于是，米国人又膨胀了。
米国人占领西大陆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组当地政府，按米国人自己的心意分别扶持了20多个新的西大陆国家政权。
而旧有的政府、贵族和武装力量，在新政府成立后，全部被取缔。
于是，本已趋于平静的西大陆，再次动荡起来。
失去了全部原有待遇和地位的圣堂、贵族以及骑士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再次掀起抵抗的风潮。
与此同时，新政府刚一成立，就与米国各大财团签署了一系列“商业合同”，土地、矿产，西大陆所能出售的一切，都被抵押给米国资本。
于是，失去了土地的人民，从皿煮的宣传战中清醒过来，不断有人按米国人的方式上街请愿——这些土地原本是旧贵族分他们赖以糊口的份地，现在却被国家收缴后给了米国人（产权不再农奴手中）。
失去了唯一生活来源的西大陆农奴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希望引起米国人的怜悯。
米国人或许有怜悯之心，但资本家肯定没有。
这种街头皿煮从米国人那里得到的唯一答案，就是子弹和坦克履带——没错，由于声势太过浩大，怕引起不必要的关注，米国人直接动用艾布拉姆斯镇压请愿农奴。
于是，对米国人空口白牙许诺的皿煮籽油生活彻底失望的元西大陆底层民众，也成了抵抗势力滋长的土壤。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致就是章程在幽暗地域与矮人达成和解的时候），南大陆地方势力突然发现，原本以为已经沦陷的西大陆，此时还在激烈抵抗。
于是，南大陆土著人类开始在蓝星某些对米国人心怀恶意的势力的支持下，大规模返回西大陆，增援抵抗组织。
西大陆处处烽烟，虽说还不至于到达越南战争那种烈度，但比两河流域治安战的混乱局面，确实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
神域。
正神系神祇们，又一次坐在一起，商议凡间令人头疼的局势问题。
不分光明和黑暗，正神们上一次这样合作，是大家一起清理邪恶之神的时候。
再往前追溯，就是几百年前追杀旧神系最后一个存在——火焰与锻造之神的时期。
不论是上一次，还是更加久远的上上一次，当时的正神系诸神都是意气风发的，战争结束后，祂们也获得了想要的东西——摩拉丁陨落，邪恶之神陨落，失败者的权柄和力量被胜利者瓜分。
饕餮盛宴，每位参与者都赚的盆满钵满。
然而，今天不同了。
不仅是因为战争的失利，还包括神祇自己之间的矛盾已经难以调和。
“幻想还是没有消息？”光明之神语气冰冷的问。
“祂集结所有天使，固守自己的神国，拒绝回应我们。”正义之神的语气也不太好。
原本商量好的，三位光明系神祇都派遣主力天使军团，下凡参战。
结果真正上场的只有光明和正义的人，幻想的天使根本没有出发。
而且，战后祂们才得到消息，幻想曾经突然大规模提拔信奉自己的圣骑士成为天使。
幻想没有执行大家默认的规则——升级天使之前，一定要教训一下，省的这些凡人知道神祇的真相，产生不敬的念头。
而是很干脆的直接提拔所有实力差不多的圣骑士。
然后就龟缩在自己的神国里不出来了。
“这是很明显的分裂行为。”黑暗之神在一旁幽幽的说：“我们应该清理掉祂，就像清理邪恶一样。”
“没错，我也认为应该先消灭幻想。”真实之神立刻附和道：“否则，我们的合作就成笑话了。”
“我不同意，我们的实力已经严重受损，这种时候不应该引发内战。”
正义之神反对两位黑暗系神祇的建议。
一方面，祂说的是事实，战争中祂和光明损失了700多位天使，另外还有几百被米军打散，流落在凡间，未能集结起来返回神域。
这种情况下，挑起一场针对实力完整未受损失的神祇的战争，绝对是得不偿失的。
即使幻想是最弱的神祇之一。
另一方面，正义觉得，如果光明系神祇受到更大的削弱，很难说黑暗之神和真实之神会先对付谁。
米国人还是祂或者光明？
光明大概不至于，祂跟黑暗的关系还没说清楚呢。
那就只有自己了……。
谁愿意步邪恶的后尘？
“我也不同意，我们现在的敌人是米国人，或许打败米国人之后还得想办法对付种花人，先在不能把力量浪费在我们内部身上。”
光明同意正义的想法。
祂知道正义，还有真实和幻想怀疑祂与黑暗有对付其祂神祇的秘密协议，如果真有这种协议还好说，问题是真没有。
祂不能在这种时候引发其祂神祇的怀疑，必须坚定的站在正义一边，与黑暗划清界限。
“攘外必先安内。”黑暗之神冷冷的说：“不能容忍这种叛徒！”
“呵呵，真有意思。”真实之神低声笑道：“面对这样强大的敌人，在我们随时有可能像旧神一样陨落的时候，大家居然还分裂了。”
235 幻想之神
巨大的外部威胁有可能促成内部和解和团结。
但这不是必然的现象，正面反面的例子都不少。
比如种花历史上的抗战时期，由于有一个大度的TG，一个被外敌掏了老家还被光头骗的纨绔子弟，以及一个被压迫到极点，正群情汹汹，高呼抗战的民族，所以种花团结起来了。
但在往前数300年，同样面对凶残的外敌入侵，种花各地的军阀，重新回到政府旗下作战的各路农民起义军，纷纷拥立皇室宗亲。
各个割据山头的势力互不相让，甚至在别人与外敌作战的时候从背后捅理论上的盟友刀子，以至于本身就已经落在下风的国力在内乱中连十分之一都发挥不出来，被外敌各个击破，最终导致神州陆沉。
现在，新地神祇之间的关系，跟后者很像。
正神系神祇首先分为光明和黑暗两个系统。
然后，属于光明系的正义之神、幻想之神和属于黑暗系的真实之神认为光明之神和黑暗之神有针对自己的阴谋，因而形成一个松散的联盟，孤立光明和黑暗。
光明之神和黑暗之神看出这种孤立，导致之前没有结盟计划，现在也不得不抱团取暖。
最后，还有幻想之神莫名其妙的自立，更加增添了局面的复杂程度——谁也不知道幻想到底在想什么，计划什么，以及祂现在的立场到底是什么。
于是，正神系5位神祇，实际上根本无法达成任何统一意见。
……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抵御米国人的进攻。’
会议结束后，光明之神无奈的想着：
‘可是，黑暗和真实对此提不起兴趣，正义也不信任我。’
米国人的攻击范围限制在西大陆之内，在这里，米国人来前，黑暗系神祇的信徒比过街老鼠也没好到哪里去，米国人来了后的情况也没有变得更差。
不涉及到祂们自己的利益，黑暗系神祇自然缺乏干劲。
或许，祂们还在想着尽可能削弱光明系的力量？
可惜，黑暗系可以观望，光明系不行啊。
毕竟，西大陆是光明系神祇最大的收获来源，失去了这里，就等于失去力量的源泉。
“无论如何，战争还得打下去。”
“幻想已经靠不住了，只希望正义还能继续支持我吧。”
……
“幻想那个混蛋，到底在想些什么？”
“没了西大陆，祂打算拿什么喂饱祂自己和那些天使？”
正义愤怒异常，幻想的背叛，让原本已经成型的正义、真实、幻想三神联盟瞬间瓦解。
这还不算，幻想没有按约定派兵参战，导致了天使军团与米军战争的最终失败——其实幻想派兵参战祂们还是得输，不过人总是喜欢给失败找理由的，神祇也同样如此。
正义不能理解的是，幻想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失去了西大陆的收入，暂时保住那点力量又能怎么样？
难道祂想等自己和光明先败亡，然后自己上？
这不是找死吗？
“光明也不可信。”正义悲哀的想：“但还得跟米国人打下去，我不能失去西大陆，那是最大的收入来源。”
“到最后还得靠自己啊。”
……
“主人，西大陆的战争已经结束了，蓝星人获得了胜利，光明之主和正义之主的联军已经被击溃。”
一个天使半跪在幻想之神面前，把她在西大陆的所见所谓详细上报：
“但是，南大陆凡人得到了另一伙蓝星人的支持，正在大举进入西大陆，与占领西大陆的蓝星人交战，已经臣服的凡人们也有了重新起来抵抗的势头。”
“另一伙蓝星人的支持？是种花人吗？”幻想之神好奇的问。
“不全是，我获取了几个南大陆人的灵魂，得到了不同的结论。”天使恭敬的回答：“目前可以确认的是，种花人是幕后主使，露西亚、法兰西、英吉利都有人直接参与。”
“哈哈，米国人的人缘真差。”
幻想的心情十分舒畅，祂赌对了。
光明和正义损失惨重，祂们来找自己这个叛徒算账的可能性已经很低了。
米国人陷入西大陆战争泥潭，对祂接下来的计划也有很大的好处。
一切都很顺利，简直太棒了！
“继续保持与蓝星人的接触，但不要跟他们爆发大规模冲突。”
幻想之神命令：
“如果有可能，就多抓几个俘虏，蓝星各个势力的，南大陆蓝星人支持的凡人也要，我需要知道有关蓝星的所有细节！”
“您的命令，既是我的命运！”
‘呵呵，你一定不知道我给你们安排的命运是什么。’
幻想之神看着天使雪白的脖颈，舔舔嘴唇。
‘不，这个还有用，不要着急，早晚是我的。’
与蓝星人的战争开始之前，幻想有大约500个天使，后来祂通过拉壮丁，把属于自己的天使的数目增加到800。
然后，幻想从中抽掉300个最忠诚的天使，命令她们前往凡间收集有关蓝星人的情报。
剩余的天使……。
剩余的天使，都被幻想亲手杀死了。
幻想竭泽而渔，没有丝毫怜悯的吸干了自己大半天使的灵魂，用以加强自己。
此时，幻想的神国里已经只剩下祂自己，和偶尔回来汇报工作的几个天使。
当然，幻想关闭了神国的大门，摆出一副谁都不想理的样子，以至于到现在，其他神祇和在凡间执行任务的天使都不知道，幻想的神国已经空空如也了。
‘不要着急，我还需要她们收集关于蓝星人的详细情报，现在还不是时候。’
幻想强忍着内心深处杀死这个天使，吸取她灵魂的欲望，不断劝说自己：
‘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再回收剩下的灵魂也不晚，现在不用着急……。’
“去吧，立刻返回凡间，继续你的任务。”
“吾主……，能不能让我见见我的姐姐？”天使祈求道：“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了，我很想她，而且，现在的凡间很危险，我担心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位天使的姐姐也是幻想的天使。
“不行，不能耽误时间。”
幻想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的祈求：
“现在是关键时刻，没有时间供你浪费。如果你想见她，就好好执行任务，也许，我很快就会召回你们，到那时，你就可以永远跟你姐姐在一起了。”
作为我力量的一部分……。
236 区分
一架小型旋翼无人机发出极轻的嗡嗡声响，灵巧的钻进一个直径只有半米宽的小洞中。
小洞非常深，无人机在其中飞了6分多钟，期间还通过一个换气扇一样呼呼旋转的装置，之后才看到出口。
那里是一个容积惊人的溶洞，飞机上的测量设备给出结论：比当初政委在本土第一次见到机甲时的那个溶洞还要大许多。
只是不像基地那么灯火通明，庞大的溶洞处在一片令人难以忍受的黑暗和寂静中，只有飞机下方，可以看到密密麻麻，足以逼死密集恐惧症患者的黄色荧光，以及如同大群老鼠过境一般的
淅淅索索声。
飞机降低高度，用红外线摄像头仔细观察那些黄色荧光。
“我勒个去！”
操作员忍不住惊叫一声，机甲的头盔显示器上，清楚的显现出飞机下方数都数不清的哥布林身影，哥头攒动，摩肩擦踵，密集的仿佛挤在罐头中的沙丁鱼。
那些荧光，就是哥布林们的黄褐色的眼珠——现在这些小绿皮正好奇的抬头，看向无人机，以至于那一瞬间，操作员产生了自己正在与无数哥布林对视的错觉。
相当恶心，就像身上爬满了虫子。
“那里就是哥布林的巢穴吧？”
耳机里传来地面指挥部的声音：
“再找找看，说不定能找到生产哥布林的机器。”
作为一种单兵装备，高达3到5米的机甲有很多让人头疼的缺点，但也有一些让人舍不得放弃这种大玩具的优势——比如，拥有动力的机甲可以减轻士兵负担，让单独的士兵可以携带更具威力的武器和更多的弹药，而不会感到疲劳。
同样的道理，每一套机甲，都有足够的空间和承载能力，携带更多通讯、侦查等电子设备，使得每一个士兵都能成为一个通讯节点，从而真正形成指挥官们梦寐以求的侦察网络。
通俗点说，一个士兵看到的，就相当于整只军队都看到了。
所以，整个小队都同步收到了来自地面指挥部的命令。
可怜的战士只能强忍着恶心，在下方无数哥布林好奇的目光中，操作无人机一点点巡视整个溶洞，希望能在细节中发现有所不同的地方。
为了增加效率，他的战友们补充释放了另外5架无人机，顺着这些小小的通道进入那个溶洞——一只眼睛看不过来的时候，多增加几只眼睛也能满足需求。
听起来有些笨拙，但确实非常有效的做法。
政委率领的PLA先锋小队进入地下已经过了677分钟了，按照计划，再过223分钟，不论前方有什么，部队都必须开始返回地面。
现在好了，找到哥布林集结的地点，至少不用担心空手而归。
在已经过去的677分钟里，小分队一共前进了1390公里，但设备显示，他们现在的位置距离地面只有1550米，与大型煤矿矿井的深度差不了多少。
显然，这些洞穴其实是个通往地面的斜坡，而非直上直下的“电梯井”。
确认这一点的时候，地面上很多科学家还有些失望呢，他们总想着哥星的地面以下应该有一些现代化设备。
比如用来生产哥布林的，闪闪发光的生化工厂还有令人着迷的操作设备什么的——不止一个人怀疑整个哥星其实就是个生产哥布林的工业基地，还有人认为这颗卫星是一艘外星人的飞船，因为意外停在这里。
那些奇怪的哥布林，也许是外星人生产出来用以侵略新地的生物武器？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毕竟较真起来，哥布林与新地的原生生物之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在新地，除了哥布林之外的所有智慧生物，都可以按一个简单的方式分类——有灵魂的，可以交流的种族，以及有魔晶石的，无法交流的魔物。
哥布林是个极为特殊的例外：
首先，哥布林是新地唯一一种没有本族雌性的智慧生物，因此需要抢掠别的种族的雌性用以繁殖，但这种抢来的母体是什么，对它们并无任何区别——人类、精灵、蜥蜴人等智慧生物，猪牛羊狗等牲畜，以及其它种类的魔物，只要是雌性，哥布林来者不拒。
其次，普通哥布林虽然很弱，但学习能力非常不错，进化速度出奇的快。
李老板从史高治那里得到了米国人的哥布林活体实验数据，清楚的表明，哥布林英雄和哥布林王并非哥布林的上限，如果有机会，哥布林甚至能进化成更恐怖的玩意——达到黄金级甚至白金级，具备单体干掉高等级魔物的实力并非不可能。
另外，哥布林其实能够学会制造盔甲，小型木制船只（划桨的帆装的都可以），以及其他武器。
只是它们大多数时候还是靠抢劫武装自己，科技实力并未超过新地的平均水准。
史高治甚至怀疑，哥布林能够学会使用步枪和RPG等操作简单的现代化武器，只是，连这个冷酷的资本家都不敢实验这一猜想而已。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哥布林作为魔物，居然没有魔晶石，而是拥有灵魂！
要知道，即使是同为人形的魔物，比如巨魔，也是依靠魔晶石提供魔力的。
如果严格按照灵魂和魔晶石的区分，哥布林应该算做能够交流的智慧种族，而非魔物。
就像黑暗精灵和地底矮人那样，只不过因宗教信仰争端被赶入幽暗地域，所以被地表种族污蔑为魔物。
可是，谁会承认哥布林能够交流？
迄今为止，有这种想法的白痴，无一例外都已经死了。
男的被哥布林分食，女的先被哥布林折磨，然后再被哥布林分食。
这种情况下，就连标榜种族无论大小强弱一律平等的种花人，也不敢承认哥布林是可以交流的智慧种族。
而是把它们归类到对人类有极大恶意和巨大威胁，必须被彻底消灭的魔物之中。
然而，不论猜测理由再怎么充分，没找到切实的证据之前，“哥布林对新地来说也是外来物种”这个说法就不能成立。
如果哥布林不是外来物种，那么以灵魂和魔晶石来划分新地生物属性的标准就是行不通的。
这对今后，与新地的全面合作，是个很大的麻烦。
237 地下
某网上著名人类社会学家曾经说过：社会物质财富的生产和集中，达到了这样一种程度，它令一部分人产生了一种错觉，即：人的存在是平常的、天经地义的，人活着就应该是幸福的、也自然会有幸福。
欧萌有白左，自家人被难民虐杀也要“拥抱难民”。
刚吃饱饭没几天的种花人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高速公路上拦车救狗，然后去野生动物菜馆庆祝的“小动保”见过没？
拿狗当爹，认为狗权大于人权的狗粉见过没？
更奇葩的是，居然还有领哥布林资金的“女权组织”。
当然，本质上，这些表面打着“爱心”旗号的组织，其实内在都是为了钱。
属于那种，利用民众同情心，争取有政治目的的国际基金会支持的野心家组合。
从这一点上来看，本章的第一段话似乎又不是那么正确了。
毕竟，大多数打着“人活着就应该是幸福的、也自然会有幸福”旗号给别人添麻烦的家伙，本质上是为了钱，而不是单纯的傻叉。
但是，即使你知道这一点，也没法拿他们怎么样。
于是，他们现在已经发展到，敢打着横幅，抗议种花政府在新地虐待哥布林的地步了……。
“今天杀哥布林，明天就会杀人！”
各大网络上到处都是这么悚然听闻的标题，还被公吱大V和不少明星转发点赞。
所以，不管新地的哥布林到底多么可恶，只要政府一天不愿意把这些二货直接扔进哥布林窝里让他们亲身向哥布林释放善意，新地哥布林属性的问题就一天比一天重要。
哥布林必须是完全无法交流，以灭亡人类为己任的魔物，比蚊子、苍蝇和蟑螂更加可恶而危险！
否则，早晚会有傻叉在公共场合放生哥布林！
如果他在放生之前还没被哥布林吃掉的话。
但是，反过来说，如果民众们以为，哥布林其实是一种生物武器呢？
那些连通讯基站都担心辐射超标的人会不会把哥布林当成丧尸之类的玩意？
在新的时代，这些民意都是必须考虑的大问题。
所以……。
“继续侦查，一定要找到这些哥布林如何出现的证据！”
“保证完成任务！”
至于何时，如何向公众公布哪些证据，那是另一个问题。
无人机继续在哥布林大军头上徘徊，隔着几百米厚的土层，PLA特别小队操作它们一寸寸寻找任何与别处不一样的地方。
无人机下面，哥布林仍在静静的等待着，庞大的溶洞中只有无人机飞行时轻微的嗡嗡声，和哥布林的脚底板踩在地面沙土上悉悉索索的声音。
哥布林并未理会头上那些执着的飞行器，PLA也没想着操作无人机向下方密集的敌人扔几枚炸弹打打招呼。
大家相安无事，感觉还满和谐的。
才怪！
“它们正在向外移动？”
有人突然发出疑问。
再仔细看看，确实如此。
“不奇怪吧，哥布林每次出击间隔是30个小时，从这里到地面也需要时间，所以以前我们认为的每10个小时1万哥布林的产量应该是错误的。”
地面站的一位参谋说道：
“产量应该比我们之前预计的高一倍，剩下的时间应该是花在从这里到地面的路上了。”
“我们只隔着几百米，也就是说，即将与它们碰头。”
“做好战斗准备！”
政委命令。
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无非是分头堵住所有洞口，准备射击就好了。
倒是没有多少紧张情绪。
根据目前已知的情况，地下通道确实非常复杂，四通八达，每走几步都能找到一个新的岔路洞口，或大或小，有些能直接通往前面那个哥布林聚集的大溶洞；有些则是一个回形路，走到头就发现自己回到原地；还有一些干脆就是死胡同。
这样的地形，对进攻者来说非常麻烦，但对防守方来说，则要容易的多。
特别是小队还占据绝对火力优势。
现在，PLA占据的这个位置并不特别宽阔，但30台机甲聚集在一起，足以牢牢封锁所有8个大小洞口。
以机甲上安装的火力，哥布林如果想从这里经过，一发大口径子弹足以串一大串。
大家都有信心轻松抵挡3万哥布林的进攻——如果它们真的全都围过来的话。
这也是机甲的好处——单兵或小分队作战，欺负缺乏重火力的敌人实在太轻松了，政委甚至怀疑，扔一部机甲给哥布林，它们都无法拆掉那层复合装甲。
“先等等，你们不是携带了一些无人机用的小型榴弹吗？”参谋说：“用那个打击一下看看对方有什么反应。”
“那种弹药是用来破障的，威力很小，不如等它们过来之后再开火。”
无人机的两公斤级小型弹药是为地下可能有的障碍物准备的，用在哥布林头上还没机甲的大口径突击步枪好使呢。
“不是为了给哥布林造成多大打击，而是做个实验。”
“？？”
“很简单，它们每次都是集结3万数量，一点不多，一点也不少，然后一股脑全涌出来，跟设定好了程序一样。”
“我在想，如果用一枚小型炸弹，在它们到达地面之前干掉几十或者几百只，它们会不会停下脚步等一会，等后面再来几百补上？”
“如果我们每隔几分钟干掉几百，它们会不会永远等在原地？还是说，它们也会变通，分一次兵？”
听起来相当有意思的实验。
“试试看吧！”
于是，一架新的无人机被释放出去，机体下挂载两枚2公斤级别榴弹。
飞机钻进刚才那个小洞，径直向前。
“哎，刚才就想说了，这个忽扇忽扇的玩意，会不会是换气扇？”
“很像。”政委一边警惕的盯着头盔上的显示器，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肯定是人工造物，但不能证明什么，能造出哥布林这种东西——如果它们真的是人造的，这么高的生物科技水平，怎么会用换气扇这种东西？”
“但是，有这种人工造物就有希望对不对？”说话的那位科研人员满怀期待：“这种东西至少是新地造不出来的，哥布林自然也不行，那就是说，一定有一个科技不错的种族，在背后支撑这哥布林。”
虽然看现在这里这种萧条的模样，那个种族的下场可能不会太好。
238 发现
无人机的飞行速度并不快，它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堵在洞口附近的战士们手中的枪已经响了起来。
轰轰轰，口径大到完全可以说是一门炮的机甲用自动步枪轰鸣着，发出耀眼的白光，把整个黑暗的洞穴照的雪亮。
枪声震耳欲聋，完全压倒了哥布林不由自主的嚎叫声，但所有机甲的视线都是共享的，政委仍然可以清楚的看到交战位置的情况。
当然，那也没什么好看的，哥布林完全没有冲破火网的可能性，所有人能从现场得到的信息，也不过是哥布林如何被花样拆碎的画面而已。
不具备任何价值，可能只有新地那些刻骨仇恨哥布林（比如哥杀）的人，才会很喜欢欣赏这个镜头。
政委并不恨哥布林，他对哥布林所有的印象，都处在：这种东西像蟑螂一样多的讨厌，虽然不强但对普通人很危险，以及能制造灵魂宝石上面。
所以，政委没有去注意前线的战局，而是专心致志控制载弹的无人机，在前方不远处的那个大岩洞上方徘徊。
下面，哥布林的数量依然很多，前方已经有一些哥布林绕过PLA拒守的位置，向地面进发了，最后面的家伙居然还没能离开溶洞。
“所有3万哥布林都集中在这里啊。”
地面站里有人感慨道：
“那么这里就是关键，一定有什么我们还没发现的东西。”
政委没有答话，只是小心的操作无人机。
这种事政委当然也想到了，所以他必须控制炸弹的爆炸范围，免得伤及下方可能存在的重要机器或别的什么东西。
政委选择了差不多是溶洞最中央的位置，原因是这里的哥布林最密集，即使它们脚下有什么重要设备，哥布林的身体也能帮助吸收小型炸弹的伤害。
两枚炸弹分别脱离挂架，迅速下坠，并在1秒钟后砸在聚集到一起的哥布林头上。
政委清楚的看到其中一枚炸弹直接把一个哥布林的脑袋砸成烂浆糊。
轰，轰！
火光中，弹片横飞，数不清的哥布林被气浪吹飞，有一些落地的时候已经变得残缺不全，更多的则是浑身飙血，倒在角落里抽搐。
由于目标过份密集，即使是威力不足的小型炸弹，也取得了可观的战果。
政委估计，这一下至少干掉了150个哥布林。
不过干掉百十个孱弱的对手并不是这次行动的目的，政委紧盯着显示器，希望看看下面那些哥布林，以及它们背后的东西（不管是生物还是机器）会做出什么反应。
情况一度让人感到非常失望，溶洞中的哥布林像是没有智力一样，对满地的死尸和仍在头上盘旋的无人机不理不睬，偶尔有几只抬起头看看一下，也不会再有进一步的反应。
只是，它们出击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一些，10几分钟后，除了还在地上蠕动的哥布林，溶洞中已经没有活着的敌人了。
“真令人失望。”有人感慨一句。
政委刚想表示同意，异变突生，无人机飞入溶洞的那个小洞斜对面，原本跟周围环境并无不同的土墙，突然像是现代化的手术室大门那样，向两侧打开，露出一个散发蓝色荧光，大约2乘2米的通道……。
通道中，一对哥布林踉踉跄跄涌入溶洞，看数量，大概100多一点，正好弥补刚才在溶洞中被炸弹干掉的那一些。
“好死板啊……。”
“先别说这个！快进去看看！”
提醒的话音未落，所有在溶洞中飞行的7架无人机就都一股脑全向那扇打开的大门飞去。
最后一个哥布林出来后，厚重的大门又迅速合拢，一架无人机恰巧被夹住，闪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电火花，毁掉了。
门外还有3架无人机因为离得较远，而没来得及飞进去，不过仍然有3架无人机实现了突破，这其中包括政委控制的那架攻击机，对PLA来说，似乎已经足够了。
三架成功的无人机一起飞过狭长的通道，这里的环境看起来与外面完全不同——外面虽大，但仍然一副天然洞穴的样子，只有很少的人工痕迹。
但现在，已经可以确确实实证明，这里就是人造的——通道四壁严丝吻合的铺着厚度不明、材质不明的某种白色板件。
有人操作一架无人机贴近了仔细查看，发觉那大概是某种大型动物的骨骼，拆下面积最大，最平整的部分，再经过人工打磨后铺在这里的。
“一点都不科幻。”有人失望的说：“倒是有些魔幻，新地神祇的造物吗？”
“还不能下结论，再看看吧。”
通道并不长，也就200多米的样子，很快就飞到尽头。
无人机先后飞入一个散发着蓝色光芒的巨大空间中，与外面不规格的溶洞不同，这里一眼就能看出是一个横平竖直的长方形空间，政委估计横向长度有2000米，宽500米，高20米左右。
空间内四周墙壁和地面上都铺着与刚才通道中相同的大块骨板，但顶棚被一个巨大的，蠕动的红色肉块占满。
地面上一字排开20团巨大的惨白色肉团，那些肉团看起来像是在水里泡了不知道多久的尸体，恶心之至。
地上的肉团和天花板上的整块肉块，通过几百条像是触手，又像是肠子或脐带的管状物链接，时不时有一团东西从上面通过管状物输入到肉团体内，沿途把管状物撑成球状。
“那是什么玩意？”
政委也很想知道，总感觉只有三流奇幻小说中才会出现这么恶心的场景，与之前大家想象中的，到处是一排排整齐的大玻璃罐子，里面装着催化剂和半成品哥布林细胞，或许还有自动机器人维护设备的科幻景象完全不同。
片刻后，肉团打开一个菊花一样的口子，像是喷排泄物一样，喷出一连串绿色的玩意。
看到这里，已经有人忍不住呕吐出来了。
政委强忍着恶心，操作无人机接近那些绿色的东西，很快，他就发现，那是一些包裹在粘膜里的哥布林幼崽。
于是，政委也忍受不住，干呕起来。
“哥布林确实是人工制造的……”
239 叛徒
毕竟都是战士。
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
何况，虽然现场挺让人失望的，但他们的确找到了哥布林是人工生产而非自然进化产物的证据。
这样，已经足以给哥布林扣个生物武器的帽子了。
只是，那些“机器”的样子，似乎没法运出来，有点可惜。
运不走的话，就只能占据那里再研究了。
“计划更改，你们坚守一段时间，援军马上就到！”
地面指挥部下达新的命令。
“保证完成任务！”
……
“长官，我真的不能再前进了，他们会杀了我！”
半身人对着挂在领子上的耳机，压低嗓音小声哀求：
“那个女人就在前面那栋房子里，我保证，我亲眼看着她被人带进去的！”
他缩在一个小胡同的阴影里，尽量让自己本来就显得小巧的身体变得更加不引人注目一点。
“我去要确切的情报！”耳机里传来不容拒绝的命令，英语。
“进去，把我给你的那个东西贴在她所在的房间门上！”
“不行，我进不去，我真的进不去！”半身人的声音里已经带上哭腔：“那里是他们的大本营，我根本就没有进去的资格，我一定会被抓住的……。”
“听起来，你似乎很想让他们知道你是个叛徒？”那个声音依旧冷酷无比，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还有，你的妹妹还在我们的医院里，你不会忘记这一点了吧？”
“我上次帮你们干活的时候，你们就说过不会再拿我妹妹威胁我了！”半身人愤怒的低声吼道：“你们说过你们能治好她的病！”
“我们能治好她的病，但你得完成这次的任务。”
那个声音似乎并不在乎欺骗半身人，实际上，他很清楚半身人已经没有什么选择了，只能服从。
“只要你找到目标的确切位置，我保证你可以获得一大笔钱，然后去蓝星生活，去米国，我保证那里像是神域一样美好，你和你的妹妹都将获得美好富足的生活，没有人会因为你们的种族而称呼你们小偷，你们可以活的像是上等人一样。”
胡萝卜加大棒，通讯器对面那个人运用的非常熟练。
“蓝星……，米国……。”半身人变得迷茫起来，他开始忍不住幻想蓝星的样子，米国的样子。
也许，真的有那种自由大于一切的地方？
“你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你答应我的，一定能做到！”半身人带着哭腔请求道。
“我发誓。”对面那人差点笑出来。
上了贼船，想要再下来哪有那么容易。
不管前面有什么未来等着他，这个傻瓜也只能咬牙走到头而已。
“你等着！”半身人下定决心，蹑手蹑脚的从阴影中走出，向不远处一栋两层的小楼靠近。
大街上，到处都是穿着盔甲或本地粗糙的麻布衣服，带着各种武器或法杖的战士，以及魔法师。
偶尔还能看到聚在一起的精灵、矮人和蜥蜴人，甚至连武装的天使都有。
这里是抵抗组织的大本营之一，被米军打散的部队大多汇聚在这里，半身人估计足有5000人，其中还包括几位下凡的天使。
说实话，在半年以前，半身人甚至都不知道天使这种生物是否真的存在，而现在，他不仅见过很多次天使，连天使的尸体都看到过不少。
半身人又一次想起那地狱般的战场，数百位挥舞着洁白的羽翼，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天使飞在半空中，引领大家一起向米国人的阵地发动冲锋。
那个时候，半身人觉得自己这方应该是无所不能的。
天使骑脸怎么输？
然后就GG了。
后来半身人在逃离战场的过程中被米国人俘虏，又被选中成为打入抵抗组织内部的卧底，一步步走到现在这种身不由己的地步。
“真想早点结束这种生活。”半身人忍不住嘟囔一句。
“我想，你没有那种机会了。”
“啊！！！”
一个甜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半身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蹦三尺高。
“我有那么吓人吗？”
说话的人是一位大美女，精致的脸庞和完美的身材简直没有一丝瑕疵。
而且，她并不是那种让人升不起窥探之心的完美女神，而是带着一种想让人搂在怀里，还好玩弄一番的魅惑表情。
男人应该会很喜欢这种尤物吧？
但半身人却浑身冷汗直冒，他的两条小腿完全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腿肚子开始剧烈的跳动，然后开始发疼，似乎要抽筋了。
凡间没有这种外表完美，却像是磁铁一样吸引着所有男人目光的女孩。
但现在，这个抵抗组织聚集的小镇上却有几十个之多。
她们是天使，神祇派下凡间，帮助大家抵抗米国人的援军。
“我叫奥菲利亚。”天使小姐笑盈盈的对半身人说：“你大概看出来了，我是天使。”
“能不能告诉我，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
“那个小矮子可信吗？”米军指挥官问老爹。
“他本人不可信，半身人这个种族以盛产小偷和斥候而闻名，本地人都不信任他们。”
老爹回答：
“但是，这种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肯定会遵从贪婪的本能行事，相对我们，他对那些抵抗分子来说更不可靠。”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指挥官忧心忡忡的说：
“这次行动主要目的是救人，没有足够的火力支援，我们只能快进快出，整个过程稍微出一点差错，那就是第二个索马里1993。我们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错，你是正规军，战役失败你最多是名誉受损。”
老爹面无表情的回答：
“而我是雇佣军，这次失败，我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所以，我们还是有所不同的。”
“你打算怎么做？”
“我会在第一架直升飞机上参加行动。如果行动失败，我就不回来了。”
滴滴滴……，指挥台上，一个红色的小警示灯突然亮了起来，并发出一连串轻响。
“找到了！效率不错吗。”老爹赞叹道。
“你确信？”
“不确信，但我别无选择。”老爹最后整理了一下武器，大声命令：“出发！”
240 行动开始
黑鹰直升机呼啸着向目标小镇飞去。
老爹动员了戴恩军事资源公司的所有战斗人员，并且获得了米帝正规军的直接支持。
直接落地参战的部队，超过50人，不参与第一波落地的黑鹰上还有50人充当预备队。
在天上有12架阿帕奇和20架小鸟负责火力支援。
鉴于敌人肯定有天使存在，老爹还可以呼叫战斧式巡航导弹和F16战斗机的火力支援。
当然，在地面部队陷入激战的过程中呼叫这些东西，那只意味着行动失败，必须彻底清场。
这也是地面参战主力以军事承包商为主的原因——死些雇佣兵比死正规米军后续麻烦要少的多。
反过来说，如果一切顺利，老爹希望这是一次快进快出的，利落的突袭——地面部队凌空而至，随便开几枪干掉抵抗组织的哨兵，然后救走那个被俘的倒霉女兵，在敌军主力反应过来之前登机离开。
然后战斧和F16把整个目标区域彻底炸平——不管里面有没有平民，一律清除。
“呼！”
老爹长舒一口气。
其实，按照他的想法，这次行动一开始就应该直接走最后一步，不就是一个女兵吗，单独一个人的价值，怎么也不该让这么多士兵去冒险。
然而，这方面，老爹说的根本不算。
米国即将开始总统大选，控制新地西大陆是本届共和党政府执政的重要成绩，基于此带来的大量军火订单，资源和原材料收入，以及工作岗位正在显现威力。
如果一切顺利，下一届选举，持强硬立场的共和党政府应该板上钉钉的获取全胜。
但是，如果这个时候，让选民们想起越战的泥潭，情况就有可能发生逆转。
而这方面，恐怕民主党和他们背后的大佬，不会介意推波助澜。
一个被俘的女兵，大概就是最好的口实了。
“政治……F**K。”
想到这里，老爹无奈的苦笑一声。
暗地里传统产业大佬和新兴行业大佬之间为了利益的争执，还有明面上的党派纷争。
史高治·麦克唐纳现在已经有资格参与进去了，但自己永远只是一个小卒子。
小卒子不该有思想，只能按大佬的指挥棒走。
即使明知道大佬错了也不行。
直升机群迅速飞入小镇上空，径直扑向小镇中央的一座两层小楼。
按照计划，那个半身人卧底会把一个信号发生器贴在关押目标房间的门上。
那是一枚纽扣大小的东西，并不引人注目，如果卧底能够潜入，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只要知道目标的位置，从天而降的雇佣兵们就有机会完成任务。
地面上，发现入侵者的本地人开始明显的慌乱起来，很多人到处乱跑，虽然大部分是平民，但仍能看出，里面夹杂着不少武装人员。
有人开始敲钟，提醒其他人赶紧准备迎战。
这个场景让老爹的心稍微放松了一点，看起来，敌人确实没有太高的戒备。
“半分钟！”
黑鹰副驾驶转头提醒老爹。
“半分钟！”
老爹负责提醒他的手下。
老爹看到，一脸冷酷的大熊正在轻轻亲吻项链。
那上面挂着已经阵亡的雅典娜的戎装照。
戴恩公司里，人人都知道大熊和雅典娜是情侣关系，因此在哥布林牧场失去那位英武的女战士后，大熊每次行动前都要亲吻她的照片，也不知道是不是希望雅典娜在天堂庇护他。
呃，有一个问题，雅典娜真的在天堂吗？
实际上，收复牧场后，老爹在牧场的监控录像中看到了雅典娜的最后时刻。
她那架黑鹰坠落的时候，雅典娜非常……不幸的，没有当场死去。
她落在了几千哥布林当中……。
别说大熊，就连老爹都不愿意回顾当时的景象。
那之后大熊就陷入某种极端的情绪当中——面对敌人的时候，大熊就是一个狂暴的死神，甚至不止一个人向老爹投诉大熊有虐尸的行为。
没有敌人的时候，大熊迅速变成无害的小绵羊，缩在角落里想找到他都难，仿佛被雅典娜的死吓坏了的孩子。
只有在这临战前的一刻，大熊才像一个正常人。
当然，这种事在战场上很常见，属于战场应激障碍综合症的一种。
后果就是，大熊已经没有机会过安稳的日子了。
“呼……。”老爹又长舒了一口气。
话又说回来了，他们这群人，谁还有机会过安稳的日子？
“30秒！”
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开始对目标以外的建筑发射导弹和火箭。
小鸟负责使用加特林压制密集的人群，阻断增援。
整个小镇一片鸡飞狗跳。
看起来，行动还是蛮顺利的。
但老爹总感觉有点不对头，虽然还不知道哪里不对，但他就是感觉不对头。
“行动！”
黑鹰直升机驾临目标上空，老爹来不及多想，第一个离开机舱，索降到目标楼顶。
他率领第一架黑鹰上的雇佣兵，在这里建立起一个简易基地，另外几架飞机把士兵所降到房屋周围，形成一个防御体系。
大熊率领突击队，向目标所在的房屋快速推进。
“RPG！！！”
有人惊恐的喊着，老爹一扭头，正好看到一枚火箭弹拖着长长的白烟，向悬停在空中的黑鹰直刺过去。
飞行员操作直升机猛地机动，RPG并未命中，但挂在上面正在索降的士兵，像是沙袋一样被重重甩了下来。
这时，老爹突然想起，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为什么天使还没出现？”
他自言自语一句。
这时，晴天一声霹雳，老爹眼前白光一闪，他突然发现什么都看不到了。
而且，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感觉就像在天上飞……。
一朵小小的蘑菇云在小镇中央升起，围绕着那栋房子盘旋的所有直升机都像树叶一般被吹的东倒西歪，米国人扭曲的身体在半空中四散飞舞，整个小镇都在巨大的爆炸中颤抖。
……
“克拉斯哇！”（俄语，漂亮）
“乌拉！”
小镇的一角，一栋外在毫不起眼，但里面十分坚固的房屋里，一群穿着海魂衫的彪悍白人看着外面剧烈的爆炸，大声欢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