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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门派争霸录全文阅读

作者:陈瑞     武林门派争霸录txt下载     武林门派争霸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六章 调教顽徒

    尹彬立刻叫了一个伙计赶往西城,然后跟着薛畅走回镖局街。

    这一路上,不断有行人跟他俩打招呼问好,更有少数人向薛畅询问收徒一事,尽管这几个月内“逍遥派不再收徒”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南城,但总有人不愿放弃。薛畅对他们的各种请求不做任何回应,只顾大步往前走,走到逍遥派府邸门前,这些人才不甘的离开。

    尹彬对此颇为感叹:“以前咱们兄弟几个走在这条巷道里,这些街坊邻居像避瘟神一样的躲避我们,现在咱们摇身一变,成了香饽饽。不过他们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谁能想到镖局街会出现一个门派,而且还是熟人建的,谁不想自家的孩子有出息,求咱们总比求青城、峨眉、唐门这些门派要容易的多吧。别说是阿畅你了,他们知道你我的关系,还经常找到我这里,求我帮忙,别提有多烦。”

    “过不了多久,咱们就不用这么烦了,因为巴蜀武林要变天了。”薛畅故作神秘的一笑。

    尹彬一愣:“什么意思?”

    薛畅却吊起了胃口:“等大家到齐了,我再告诉你们。”

    尹彬心痒难耐,正要追问,站在大门两侧的两位全副武装的镖师迎上前,拱手行礼:“薛掌门好!”

    “两位兄弟辛苦了!”薛畅微笑着还完礼,又对尹斌说道:“你给的这个建议真是不错,找的镖师也很尽职,现在那些人都不敢靠近咱们的院门。”

    尹彬笑了笑,没说话,心想:他们能不尽职吗?虽然在这里站一天确实有点辛苦,可是一天半两银子的薪酬啊,一个月下来,每人就挣15两,这比他们出一趟镖挣的多出不少,现在很多镖师都抢着要来当逍遥派的门房。

    不过,尹彬觉得这笔花销实在有些不值,他一直在琢磨着过段时间就不再雇用镖师了。

    两位镖师显然不会想到这样的美差很快就会没了,都在争着想跟逍遥派掌门多说两句话。

    薛畅刚跟其寒暄两句,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矮小的身影从院内飞速的跑来,跨过门槛,从他的身后急奔而过。

    薛畅当即双脚一蹬,整个身体倒掠过去,一个呼吸就飞至那人身后,伸手抓住其后背衣领,单手将其拎了起来。

    这个被薛畅拎起来的矮小身影正是他的八徒余之鲜,被师父抓住,他不但不害怕,反而一脸热切的说了:“师父,你这手轻功真棒,什么时候能教我?”

    薛畅没理他,板起脸孔,厉声说道:“下午是练武时间,你怎么到处乱跑?!”

    余之鲜立刻叫起冤来:“师父,罗汉拳我都练了好几遍了,我真的打得很好,可大师兄他还要我继续练,我不想再练,他就要打我,我是被逼着逃出来的……”

    “是这样吗?”薛畅这是在问刚刚追出来的徐熙。

    薛畅认真的回答道:“师父,大致情况是这样,不过我没有打小师弟,而是要跟他对练,既然他说他的罗汉拳已经练得很好了,我就想通过对练让他知道他的罗汉拳还差得远——”

    余之鲜争辩道:“你……你的内力比我强,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说是对练,你还不是借机打我。”

    “师弟,我都说了我不用内力。”

    余之鲜硬着头皮、继续狡辩道:“你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真要对练起来,谁知道你会不会用——哎哟!”

    薛畅给了他一个爆栗,厉声说道:“为师说过,我不在的时候,由大师兄监督你们学习、练武,所有人都得听从他的命令。你不但违反你大师兄的命令,还胡乱猜忌他的好意,你说师父该不该处罚你?!”

    “不该!”余之鲜梗着脖子说道。

    “师父,师弟这是初犯,你就暂且原谅他这一次吧。”徐熙反而为余之鲜求情。

    “之前是因为我一直在府里监督你们练武,否则你看他是不是初犯!”薛畅神情严肃的说着,拎着余之鲜走进了府里,尹彬和徐熙紧跟其后。

    一名镖师望着府内,一脸羡慕的说道:“这孩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我能拜薛掌门为师,恨不得天天都练武,早日拥有一身好武功。”

    “唉,谁叫我们生不逢时呢!”另一名镖师叹了口气:“不过说实话,薛掌门的这几个徒弟年纪虽小,武功还真是不错,而且练武也很刻苦,也就是这个小男孩表现的差劲一些。所以说呀,一颗老鼠屎搞坏一锅汤。”

    两个镖师的说话声传到余之鲜耳中,气得他咬牙切齿,正要大骂出声,薛畅伸手点了他的哑穴,同时轻声说道:“难道他们说得不对吗?”

    余之鲜瞪着双眼,说不出话来。

    薛畅径直走向练武场另一侧的梅花木桩之前,放下余之鲜,解开哑穴,说了一声:“看好了。”

    说完,他腾身而起,轻飘飘的落在木桩子上,然后在九根木桩上游走,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化作一片残影,这残影时而如蝴蝶在花间嬉戏,时而如苍鹰翱翔晴空,时而如蛟龙变化莫测……倏地,所有的残影消失,只见薛畅单脚独立在木桩之上,整个身体纹丝不动。

    余之鲜看的双眼发直,忍不住鼓掌高喊:“好!好!……”

    “想学吗?”薛畅看着他,开口问道。

    “想学!”余之鲜瞪大双眼,充满渴望。

    “但你现在学不了。”薛畅语气平和的说道:“你的内力太弱、下盘不稳,暂时还无法修炼轻功。但是我可以允许你从明天开始只要认认真真的练完三遍罗汉拳之后,就可以来这里,像师父现在这样,练习金鸡独立,左脚累了、换右脚,直到双脚都实在无法支持,就可以停止练习,到内功房去认真修炼少林吐纳法……等你有了不弱的内功基础,下盘也较稳固了,为师就会传授你轻功,你看这样行吗?”

    “没问题,师父!我一定会加倍努力把它们练好,到时候你一定要教我轻功!”余之鲜激动的说道。

    “为师我说话算话。”薛畅继续轻声说道:“不过你今天犯了错,师父是不是该罚你啊?”

    这次余之鲜不硬顶了,他低下头,说了一声:“……是。”

    “你先跟你大师兄认个错,然后师父我罚你用金鸡独立的姿势在梅花桩上站半个时辰,站累了可以休息,休息好了继续站,直至站够半个时辰。师父不派人在一旁监督,相信你自己可以很好的完成这个惩罚,对不对?”

    “师父你放心!”被薛畅惩罚,余之鲜不但不恼怒、反而有些兴奋,他还很干脆的向徐熙认了错。

    薛畅留下他,带着徐熙、尹彬离开。

    “师父,之前你教我们轻功的时候,好像并没有要求我们要在梅花桩上练金鸡独立。”徐熙有些疑惑。

    薛畅解释道:“那是因为你们练好了罗汉拳,自然下盘就稳固了。可你这位师弟不喜欢枯燥的练拳,那就只能用这种法子来让他主动练习。”

    “哦,是这样……”徐熙恍然大悟。

    “对了,今天上午在课堂上岑夫子没有再大发雷霆了吧?”薛畅问道。

    “没有。”薛畅如实的回答:“虽然余师弟还是因为太闹腾被罚站,而木师妹依旧爱问问题,但是岑老师没有像以前一样发火。”

    那是当然,我可是给他涨了二两银子的薪酬……薛畅心里想着,嘴上却说道:“那就好啊,看来你们这位老师的涵养提高了。”

    在练武场另一侧的其他徒弟早就看到师父进府了,可薛畅曾下过严令“训练期间,必须全神贯注,不得有所松懈,否则要受处罚。”因此他们还在认真的训练。

    此时樊獒、胡秋荻、薛雨婷、薛五练习的是百花拳,经过了近四个月的修炼,胡秋荻和薛雨婷已经熟练的掌握了这套拳法,能够将拳法中的快、灵、狠、准发挥出来,而樊獒和薛五就相对要差一点,由此可见这套由女子创建的拳法更适合女子修练。徐熙虽然现在没有练习,但薛畅很清楚:在这几个徒弟中他的百花拳是打得最好的,足可见在拳脚方面他确实很有天赋。

    韩雪、韩英和木棉还在练习罗汉拳,韩雪作为领练,年纪并不大的她练习这套拳法已经近八个月,身为女子的她却能将这套拳法打得大开大合、精妙尽显,确实非常不易,在系统中也明确显示了她的罗汉拳已经是小成境界,这让薛畅拿定了主意:从明天开始,可以教她百花拳了。

    韩雪的弟弟韩英和她相比就差多了,都是同时开始练拳,到现在也还只是入门,不过薛畅并没有感到失望,毕竟孩子太小,只有六岁,即使有系统建筑的帮助,但思想还很懵懂,无法领悟拳法的精妙,还只能照猫画虎,又怎么可能有很大的提高,或许等年龄再大一些,才会突飞猛进。

    至于最末的徒弟木棉,她倒是理解这罗汉拳的精妙,从最初练拳开始,这个小姑娘就不断的提出各种疑问,还好薛畅在系统的帮助下早就对罗汉拳理解透彻,能够给予她最详细、最正确的回答。

    可以说木棉对罗汉拳的理解甚至不弱于徐熙,但是理解归理解,动起手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就像她现在一样,练拳的时候很认真,但是练出来的拳却是马马虎虎,到现在系统上还没有显示入门,就连练拳最不认真的余之鲜都比她强。

    最近薛畅常在琢磨:或许这个小姑娘真的不适合练武,既然她脑子聪慧、又有学医的天赋,要不要在这方面着手、对她进行单独的培养?

    薛畅一边在思索,一边脚步不停的走向后院。

    “阿畅,以前我们在一起那么久,没看出来你当师傅还真行。”尹彬开口赞道:“刚才我还真以为你要揍他,结果你来那么一下,那个皮猴子还真的乖乖的听你话了。”

    “这个小家伙脾气比较倔,他父亲一直忙于生计,也不怎么管他,放任他天天在山林里疯玩,野惯了。”薛畅认真的说道:“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些,我才没有真的惩罚他,避免他跟我顶牛,导致以后更难相处。既然他不喜欢枯燥的练习,那就减少练习次数;既然他喜欢轻功,那就用练轻功的事来引导他,从现在的结果来看还是很有效的。我觉得像他这样的孩子一旦做自己想做的事,反而会更加投入……

    我觉得吧,教徒弟这件事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关键是当师父的要开动脑子,不能用一种方法来教授所有的徒弟,而是要尽力去了解他们的个性和爱好,懂得因材施教,就会比较顺利……”

    最后这些话更多的是薛畅对前世所从事的那些年教育的一些感慨,却给了尹彬不小的震动,他喟叹道:“因材施教啊……真是羡慕你的这些徒弟,要是我小的时候也能碰上你这样的好老师,这些年也不至于白白浪费!”

    薛畅想了想,回应道:“要是没有咱们这些年的厮混,你我的兄弟感情又怎会这么好呢。”

    尹彬一愣,随即笑道:“说的也对,美酒、美人,好玩的都玩过了,也不算白来这世上这一遭。”

    两人相视大笑。

    薛畅脸上笑着,心里却明白尹彬刚才那番话中所含的期许,但是现在一些条件还不具备,他无法冒然的作出答复。

    穿过前院、来到后院,后院之后有一道围墙,再穿过它,就是薛府曾经的简易码头。

    这是一块面积并不算大的临河之地,上方有木棚遮盖以防雨,用条石铺砌的地面很是平坦,可以直接用来堆放货物,其间还新建了一个水池,那是用来暂时存放从蜀江捕获的活鱼。一条较为宽阔的下行坡道直抵河面,那里正是船只停泊之处。

    金水河两岸楼舍密集,但河中行驶的船只却较为稀少,青青的河水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镀上了一层金色,这正是它名字的由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逍遥派新措施

    作为蜀江的支流,金水河面宽度不过三丈左右,为了防止河面拥堵,因此官府严格控制内河行船,要想拿到船运的资格并不容易,不过早在薛唱的祖父就已经获得了这一资格,到了薛畅的父亲薛海还经常使用,到今日这个内河航运的官府凭证还未过期,所以之前薛畅只需重新启用就行。

    码头正在做事的船工看见薛畅过来,赶紧上前见礼。

    薛畅直截了当的对自己雇佣的手下说道:“刘老六,你去把余管事叫回来,顺便让他把木管事也一起叫回,就说我在大厅里等他们。”

    “是,掌门。”叫刘老六的船工跳上乌篷小船,撑起船篙,顺流而下。

    到了黄昏,薛福、尹斌、王煊、余上石、木药生都聚集到后院大厅,薛畅向他们详细讲述了巡武司所颁布的朝廷与武林各派刚订立的新协议的内容。

    五人听完之后都感到震惊。

    “少爷你好不容易才通过了开派考核,创立了逍遥派,这才没过多久,朝廷居然就允许武林人可以随意的创立门派,这……这也太过分了,咱们白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薛福感到不满,这很正常。毕竟这段时间镖局街的人,谁不仰慕薛畅,毕竟这几年来想要创建门派的武林人都失败了,只有他一人获得成功。可是自此之后恐怕不会再有人羡慕了,因为谁都可以创建门派。

    薛畅洒然笑道:“薛伯,我们应该感到庆幸,幸亏及时的通过了开派考核,否则以后就不可能这么容易的得到俸禄和增地的奖励。再说,以后人人都可以建门派,收徒弟也不再享有朝廷的俸禄,地位也没有以前那么高了,恐怕百姓送孩子去学武的心思也就淡了,咱们这门口也能清静些。”

    “少爷,话是这么说。”薛福依旧有些难以释怀:“可我还是觉得这事来得太突然,让人难以适应!”

    薛畅明白老人家不过只是想多享受一段自己为薛府所带来的荣耀,毕竟前段时间连续发生的事情太糟心,因此他没有再多说。

    尹彬则神情复杂的说道:“我记得王叔一直有两个愿望,一个是获得一本适合他修炼的内功秘籍,一个是想将他的枪法传承下去……上一次他战功不够,没能得到朝廷赐予的内功秘籍,现在可好了,他可以轻松的创建自己的门派,然后同时实现这两个愿望……”

    “那他还开镖局吗?”王煊问道。

    “他肯定会继续开下去,不然他靠什么来养活他的门派弟子,以后朝廷又不会再给新门派财力支持。”尹彬看着王煊,建议道:“我觉得你爸也可以创立一个门派。”

    “我爸还是算了,他可没有这股心气,倒是我岳父知道这消息,极可能会有这个打算。”说到这里,王煊看向薛畅,问道:“畅哥,巡武司准备什么时候向巴蜀武林公开宣布这个新协议的内容?”

    “估计在下个月吧,巡武司应该会召集部分无门派的武林人,宣布此事,而真正要开始实施,怎么也得到明年了吧。”

    “我回去之后先告诉我岳父,让他预先做好准备。”王煊认真的说道。

    尹彬打趣道:“夏侯英还未过门,你就这样向着她家,当心人家建了门派,看不上你,撕了婚约。”

    “彬哥,你……你别胡说!我跟阿英情投意合,又有双方长辈之命,绝不可能会分开!”王煊大声说着,却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阿煊不用担心。”薛畅接过话头,看着在场的五人,神情郑重的说道:“既然新协议里已经说了,以后所有门派的门派名额至少是五十人,那么我想征询你们的意愿——可愿意加入逍遥派,成为逍遥派的长老?虽然现在成为门派中人不再享有朝廷的俸禄,但逍遥派绝不会亏待你们!”

    “没什么可说的,当然愿意!”尹彬毫不犹豫的回答。

    王煊也紧接着回答:“愿意!”

    余上石和木药生也用力点头,他俩的孩子是薛畅的徒弟,这段时间全家人在逍遥派待得也很舒心,他俩当然更想让自己与逍遥派的关系更加紧密牢固。

    只有薛福有些犹豫:“少爷,我不会武功,又如此老迈,加入逍遥派、还要成为长老,这……这岂不惹人笑话吗?”

    “福伯。”薛畅言语有力的劝慰道:“您老现在全力帮助我发展逍遥派,可您要不是我派中长老,将来要管理和指挥派中弟子就会很不方便。”

    薛福听了这话,不再犹豫,很快表示了赞同。

    吃过晚餐,薛畅在后院大厅内为他们举行入派仪式。

    在九名弟子的见证之下,薛畅神情庄重的宣布:薛福、木药生、余上石、尹彬、王煊五人正式加入逍遥派,并成为逍遥派的长老!

    而五人也相继发誓:永远忠诚于逍遥派!

    入派仪式结束之后,薛畅抽空看了一眼系统,门徒信息界面下并没有这五人的名字,也就是说系统并不承认这五人是逍遥派的门徒。

    对此,薛畅略感失望,他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尹长老、王长老,前段时间有一些镖师上门来,想要跟我切磋比斗,我当时并没有拒绝,只是说要过一段时间。现在时候已经到了,就先从你们两家的镖局开始吧,你俩可以回去告诉家里的镖师,就说我欢迎他们来上门切磋,不过不是跟我,而是跟我的这几个徒弟——”

    “师父,我们也可以跟人比武了吗?!”樊獒激动的插话道。

    薛畅微笑着点头说道:“这几个月来你们不分昼夜的刻苦修炼,为师我觉得你们的武功都有了很大的提高,但是练得再好,跟人打斗时却使不出来也是白费,所以你们需要增加实战的经验,这也有利于你们对所学武功的感悟。不过这一次和上门的镖师进行切磋比武的暂时只有徐熙、樊獒、胡秋荻、薛五、薛雨婷你们五个——”

    “师父,为什么没有我?!”余之鲜不服的叫嚷起来。

    “你这个小兔崽子,怎么跟你师父说话的!”余上石立刻生气的过去要打他。

    “余长老,孩子有勇气跟成人比武切磋这是好事,值得表扬!”薛畅劝了余上石一句之后,又和颜悦色的对余之鲜说道:“孩子你先不要急,这段时间先按我说的把根基打牢,然后再把我传你的轻功学好,到时候师父再传你一套厉害的棍法,以后再上门切磋的武林人都交由你来对付,好不好?”

    “好!”余之鲜回答的很干脆。

    余上石惊讶的看看儿子,又看向薛畅。他知道余之鲜这孩子有多倔,平时他都很难同儿子沟通,但薛畅仅仅同他儿子相处了几个月,就能让他儿子乖乖的听话,这既让他感到吃惊,也让他感到欣慰:加入逍遥派的这个选择,看来自己没有做错。

    薛畅没有去细想为什么余上石的神情有点奇怪,他的目光转到了韩雪的身上,这个小姑娘虽然没有像余之鲜那样明确表示反对,但俏脸上流露出浓浓的不甘。

    薛畅轻声说道:“小雪,你年纪尚小,身体力量还不足以与大人对抗,所以这次师父不准备安排你上场,但这不代表你就无事可做,你的师兄、师姐们所会的武功大多你也会,在旁边好好观察他们是怎么对敌的,对你也大有益处。”

    “……是,师父。”尽管心中还是有点不甘,韩雪仍然恭敬的回答道。

    “小英也跟你姐姐一样,在场边观看你师哥师姐们的比武。”薛畅接着说道,尽管韩英年纪最小,但他从来都一视同仁。

    韩英看了看姐姐,然后才回答:“是,师父。”

    他的声音软糯,跟他的性格有些相似,薛畅有时曾想:是不是老天爷打了个盹,将这韩家姐弟的性别给搞错了?

    最后,薛畅看向自己的小徒弟,其他徒弟或兴奋、或不甘,只有她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悠闲神情,所以薛畅转移了话题:“小棉,过段时间我会单独传授你一套武功。”

    “哦……”木棉应了一声,并不显激动。

    “我相信这套武功,你的师兄师姐们不一定感兴趣,但你一定会喜欢。”

    薛畅笃定的语气让木棉感到了好奇:“师父,是什么武功?!”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薛畅之所以卖官子,是因为他现在也不知道会在系统里的武学商城中找到什么样的秘籍。

    看到木棉还想再问,他转身对尹彬、王煊认真的说道:“小熙他们毕竟是第一次和武林人交手,为了防止意外,暂时只比拳脚、不使用武器,你俩得给镖师们说清楚。还有,这一次我可不会再付给他们酬金。”

    当初薛畅和镖师们比武时可没有这么小心,那是因为耿珀跟他对练了一个多月,又有在系统中与虚拟人物无数次的生死搏杀,并不缺乏打斗经验,能够控制好分寸,但徐熙他们显然还不行,所以他才会如此谨慎。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发展医药

    尹彬当即说道:“掌门,你现在是一派之长,又是我们巴蜀武林最厉害的年轻高手,能够得到你的指点,镖师们求之不得,怎么可能还敢要钱!我会先让一些武功较弱、脾气较为温和的镖师前来我派切磋,让徐熙、樊獒他们逐步的适应。”

    “很好,就这么做。”薛畅赞许的点头。

    所有人都散去之后,独有木药生留在了大厅里。

    “木长老,还有事吗?”薛畅好奇的问道。

    “掌门,上次我跟你提到的那个药浴的方子已经弄好了,我找人试了两次,效果很不错。”木药生说道。

    薛畅清楚的记得前不久木药生曾经跟他说过:当年的铁血长河门中有一种药浴,可以很好的帮助习武者疏通经络、活血化瘀、调节阴阳、协调脏腑、通行气血、濡养全身,因大多数铁血长河门人七八天就要洗浴一次,这是使之能够在频繁的战斗中不但能很好的保持住战斗力、武功还能精进的主要原因,而他父亲就是调制这种药浴的药师之一,还将其配料和方法都记录在了自己的笔记上,他准备试着将其调制出来。

    薛畅当时闻言大喜,很快就按照木药生开列的单子,花费了不少银子,从巡武司买了一大堆药草,让木药生去试验,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那真是太好了!”薛畅高兴的说道:“这样吧,让我先来试试,如果确实对我们练武人有不小的帮助,我就让孩子们也经常泡这种药浴,让他们能够更好、更快的提升武功。”

    “掌门,我今晚就能为你调制药浴。”木药生表现的很积极,毕竟他的孩子也在其中。

    “那就辛苦木长老你了。”薛畅表达完感谢,又觉得有些不对:“木长老,是不是以后每一次的药浴都得要找你先进行调制?”

    “这倒不是,目前还只是在试验之中。等到用法、用量都完全确定之后,就可以将所需要的药草按照固定的比例放入到一个个药包之中,要使用时只需要将药包放入沸水中泡开就可以了。”

    “嗯,这办法倒不错。”薛畅想起了前世喝的袋装菊花茶,不过这药浴的花费可是贵多了,看来还得赶紧把第二个火锅店开起来。

    薛畅正想着,听木药生一脸歉意的说道:“掌门……这段时间……小女让你费心了!”

    “木棉是个好孩子,无论是学文、还是练武,她都很认真,我得感谢你,给了我一个天赋异禀的好徒弟!”薛畅认真的回应道。

    “天赋异禀?我女儿?!”木药生以为自己听错了,但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果然,他听薛畅言语诚挚的继续说道:“不过,她的天赋并不在武功上,她对练武也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对医术却有很浓厚的兴趣!她勤学好问,又爱思考,若是悉心培养,将来肯定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大夫!木长老,你是希望你女儿将来成为一名普通的武林高手呢?还是希望她成为享誉大周武林的医中圣手?……”

    听了薛畅的话,一时间木药生心绪纷乱。

    当初最先想留在薛府的是余上石,他因为难以管束自己的孩子,看到薛畅能将徒弟们教得很好,于是动了心,同木药生商讨此事。

    而木药生虽然同余上石一样,经常不在家,在山林里挖草药、捕野兽维持生计,但木棉却比余之鲜听话,喜欢没事就翻看她祖父遗留的几本医书,仅凭他教的那点文字,这孩子居然大致能够看懂,经常问的问题连他都完全无法回答。

    这让木药生感到惊奇。他自己因为父亲去世太早,被耿珀收养,耿珀收养了多个孩子,要保障吃穿、要教导武功、要让其学会谋生技艺,至于读书识字倒没有太过重视,等到木药生成家立业、想要专研医术时,发现自己读不透医书里深奥的知识,常引以为憾,所以看到女儿展露出这方面的才华,他曾经想过送女儿去读私塾,可镇上的几个私塾都不收女孩,而他也没有足够的钱单独为女儿请一位老师……

    当余上石找他商量时,木药生立刻就想到了薛畅在府里为徒弟们办的那个学堂以及专门聘请的那位饱学的老夫子,他当即就表示了同意。至于在薛畅回来后的宴会上,他主动提出交手,不过是两人顾及自家颜面、找个台阶下,同时也向未来的主家展示自己的能力,原本计划着过个十几、二十招,再卖个破绽落败,双方都能交代的过去,却没想到薛畅武功惊人,一掌就决出了胜负。

    木药生当然知道自己的女儿没有练武的天分,要不然他也不会将祖传的药王锄法传授给余之鲜,“我让我女儿拜你为师,并不是贪图你的武功,只是让她能够学到更多知识”他当然无法这样对薛畅明言,所以才会拼命的钻研父亲的笔记,以期能够为逍遥派做点什么,来弥补心中的愧疚。

    现在薛畅主动提起这个问题,让他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气,却故作不解的问道:“掌门,你的意思是说……以后让棉儿不再学武功,而专学医术?”

    “武功当然还要学,不过学的是跟医术相关的武功,这样才能相得益彰。”薛畅解释道。

    “可是……还得专门请一位大夫来教棉儿医术,这……有些不太妥吧。”木药生尽管有些心动,但他也意识到如此一来女儿独享了不少门派资源,恐怕会让其他人有看法。

    “不用去请大夫,我就可以教她医术!”薛畅自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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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正如尹彬所料,他二人各自回到镖局,将“薛畅欢迎镖师们上门与他的弟子切磋交流”的消息告诉了相熟的镖师,立刻引来了一些人的兴趣。

    于是,每天下午薛畅的前五位徒弟就开始在院内的练武场与上门的镖师进行比武较量。

    每一场比完之后薛畅都要认真的点评优劣、指出不足,不光是对自己的徒弟,同样也对上门讨教的镖师们。

    在拳脚方面,薛畅不但精擅罗汉拳、百花拳、醉拳、降龙十八掌等多套顶尖拳法,又通过在系统中上千次的实战训练,对拳脚的运用和理解早已是登堂入室,非普通武林人可比,每一次说出的看法都直抵要害,让来切磋的镖师感到受益匪浅,而他们回去之后也大肆宣扬,这样一来上门讨教的标识络绎不绝。

    对于徐熙、樊獒他们五人,一开始他们难觅一胜,这完全在薛畅的意料之中,毕竟即使是最弱的镖师,那也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好几年,打斗经验远比这些新嫩丰富得多,而且还都是成年人,抛开内力不谈,自身的力量、速度都强于这些还未成年的孩子。

    为此,薛畅在晚间监督徒弟们练武时,还专门抽出一段时间来详细讲解他们在白天的比武,指导他们如何扬长避短,发挥自身武功的优势去击败对手。

    而一次次的失败也激励了徒弟们更加勤奋的练功,更加积极的去吸取这些来之不易的失败经验……

    终于,在十五天之后,逍遥派获得了首胜。获胜的人却不是徐熙,而是樊獒,毕竟已经快十七岁的他身体素质不但不弱于镖师,甚至还要强一点,只要补足了打斗的经验,受薛畅悉心教导的他就展示出了武功的优势,而薛畅也在几个月之后再次收获了期盼已久的威望值。

    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之后,徐熙、胡秋荻、薛五也相继获得了自己的首胜,薛雨婷获得胜利的日子要更晚一些,主要是因为她以往太过瘦弱、即使是这近一年来刻苦训练、又有足够的蛋白摄入,身体素质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但在力量方面还是同其他几个徒弟有差距。在薛畅的建议之下,她更着重于加强身体的快速敏捷,在闪躲腾挪中寻找胜机,在经历了多次的失败之后终于迎来一场胜利,也因此初步形成了她自己的战斗风格。

    进入十一月之后,徐熙、樊獒、胡秋荻、薛五、薛雨婷五人上场比武越发沉着自信,获胜的次数也在逐渐增多,平均每天薛畅的系统大约能收获100点威望值。可以说在薛畅特意的推动下,逍遥派从十月初开始实施的与镖师们的切磋交流不但完全达到了他最初的目的,还有额外的收获,那就是逍遥派的名声被迅速的传扬了出去。

    “……那个逍遥派虽然是新建,但逍遥派里的那帮小孩的武功可不弱哟。”

    “……那个逍遥派的薛掌门武功高深,只要你上门去同他的徒弟们较量,就能得到他的指点,解决你武功上的疑难,这可是能省好几年的功夫呐……”类似这样的说法,在不少巴蜀武林人中流传。

    进了十一月,巴蜀武林发生了一件大事,巡武司果然召集了整个地区的武林人,公开宣布了朝廷与武林各派的新协议,顿时引起了轰动。

第一百六十八章 九阳神功大成

    没过多久,王靖武就登门造访薛畅,坦诚相告:自己想要建立一个铁枪门,希望能够得到薛畅的支持。

    无论是基于王靖武过去对薛畅的帮助,还是考虑到将来逍遥派的发展,薛畅觉得这个忙是非帮不可的,所以他不但向王靖武详细介绍建派的经验,还答应向他提供人力和财务的资助。

    王靖武大喜过望,当即表示:铁枪门建立之后,一定会全力支持逍遥派。

    过了几日,王煊告诉薛畅:他未来的岳父、平原镖局镖局的总镖头夏侯霸也准备建立神腿门,还想邀请他加入。他以‘自己已经是逍遥派长老’为由拒绝了,但也因此怕惹得夏侯霸不快而感到不安。

    薛畅宽慰他不必担心:以逍遥派现在的地位,他岳父建立门派之后只会更加看重他。

    又过了几日,尹彬告诉薛畅:他从火锅店食客口中得知四海镖局的林磊也在悄悄的策划建立门派。

    薛畅对此倒不太在意,不过短短时间内一条小小的金河北街就有三家镖局准备建立门派,整个巴蜀大地又会有多少?整个大周呢?朝廷的这一个新协议可以说是彻底搅动了大周武林这一池平静了几十年的湖水。

    但这些江湖激荡的风云却影响不到逍遥派的正常生活,薛畅带领徒弟们依旧像往常一样天天练武、比武。

    …………………………………………………………………………

    深夜,薛畅练武结束之后,回到卧房。

    卧房里水雾缭绕,并且弥漫着药香,原来空地上摆放着一个大木桶,里面已经盛了热水,水中还泡着一个药包。

    自从薛畅在初次尝试药浴时,发现他不止能够缓慢修复体内的经脉损伤(之前唐天舒使用万蚁噬心针以及薛畅强行打通督脉所留下的隐患),而且还能够对内功修炼有所帮助,因此几乎两三天就泡一次。

    薛畅脱去被汗水打湿的短衬,光着身子坐入桶中,温热的药水立刻滋润着全身,皮肤的毛孔尽皆张开,让药水中的精华透过皮肤、渗透进去,由表及里,直达脏腑。

    薛畅一天的疲惫很快就被消除,整个人神清气爽,他没有再继续沉溺于这种惬意之中,而是打开系统,开始了九阳神功的修炼。

    清气从鼻腔吸入,沿任脉下行,绕过会**,经督脉上行,最终轻轻触及百会穴,然后再返回……如此反复循环,

    直至某一刻,气息再一次缓缓抵达百会穴时,却并没有再受阻挡,而是通过一丝细小的窄缝,进入其中。

    薛畅花费了两个多月的水墨功夫,最终自然而然的打通了这一至关重要的穴位。

    头为诸阳之会、百脉之宗。而头部百会穴所在,又是各经脉气汇集之处,乃是全身穴脉的重中之重。

    当内息进入这一窍穴之后,薛畅顿觉整个身心变得轻灵,有飘然上升之感,而且耳目变得极其敏锐,能听到宅院之外、大街之上老鼠奔跑的声音,能看清黑暗之中、墙角之下细小的裂缝……一时间,无数的信息涌向大脑,让薛畅有些恍惚,但很快那些异象异感就消失了。

    薛畅怅然若失,但并没有沉溺于遗憾之中,而是按照系统的嘱托,继续的进行循环吐纳,以巩固这难得的突破。

    但显然薛畅过于谨慎了,这几个月来的沉稳修炼不但稳固和扩宽了他身体的脉络,也让他的内息变得更加深厚,百会穴是周天穴脉中最后一座高山,如今已经翻过了山,前面基本就是坦途,因此过不了多久,连绵不断的内息通过了上星穴,下行至印堂穴,这是周天循环中的最后一战。

    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薛畅连连告诫自己:要稳住,要稳住,不可躁进,避免功亏一篑。

    薛畅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谁知道这一稳,竟然很长时间都没有打通印堂穴。

    薛畅的心情不免又变得有点焦躁,就在这时,院内响起雄鸡的啼鸣。

    这一声啼鸣仿佛打开了开关,一直在印堂穴前逡巡多时的内息一泻而下,直达鼻腔。

    黎明之阳而合人体之阳,天地通则周天通。在薛畅将循环了一周天的浊气吐出之后,至此阴阳交汇、龙虎相济、九阳神功大成。

    薛畅不由自主的再吸气时,竟如长鲸吸水,气息始终不断,大有将整屋清气都吸入体内、仍不觉气竭之感。而与此同时,浊气自然吐出,体内气息自然而然进入周天循环,无需他用心神去引导。

    随着清气的不断进入体内,薛畅只觉下丹田急剧的向外扩张,并伴随着雷霆滚动之声……紧接着中丹田开始扩张,伴随着声声蛙鸣……然后是百会穴振动,内息在此缓缓盘旋扩张,渐渐有鸟鸣声传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体内恢复了静寂,上、中、下三丹田也稳固下来,其间内息缓缓流转,犹如天地日月星,交相辉映。

    薛畅只觉全身上下内息充沛无比,每一寸骨骼、每一缕肌肉都充满力量,仿佛吐一口唾沫都能在地上砸一个坑。

    他满心欢喜的吐气收功,缓缓睁眼。

    结果眼前的情景让他愣住了:他所坐的浴盆中的水已经涓滴不剩,而在他的身体四周却缭绕着茫茫白雾……

    薛畅稍作思索,就明白原因所在:定然是他九阳神功大成之后、三丹田稳固之时,体内真气沸腾,蒸干了这一浴盆的水,而水气又被他绵长的吐纳所吸附而无法散去……

    他伸手轻挥,想要用掌风将这满屋的水雾驱散。

    然而薛畅低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此刻正是他神功大成、月满丹盈之时,全身的内力犹如暴雨之后满溢的池水,他稍一运劲,内力就狂卷而出,犹如在室内刮起了一阵巨风,浴盆炸裂、床铺倒塌、桌椅破损……各种物件叮叮当当、碎了一地,由于窗户、木门都紧锁,这股强风最终冲破屋顶而出。

    破损的瓦片洒落下来,薛畅不敢再冒然出掌,忙运转九阳神功,让真气遍布全身,犹如套上了一层甲胄,碎片不能伤及他分毫。

    然而,木门猛然被推开,樊獒、徐熙他们闯了进来:“师父,你没事吧?!”

    “谁让你们进来的,快出去!出去!”薛畅气急败坏的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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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了一番洗漱,薛畅穿戴整齐,来到前院练武场,看到徒弟们都在认真的训练,他咳嗽了一声,说道:“不错,大家都很自觉——”

    刚开口说了一句,就看到樊獒“噗嗤”一声,又赶紧捂住脸。

    薛畅立刻板起面孔:“小獒,练拳如此的不认真,加练五遍!”

    “师父,我——”

    “你什么你,再敢顶嘴,加练十遍!”

    樊獒立马老实了。

    其他徒弟也不敢懈怠,只是薛畅总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尤其是胡秋荻、薛雨婷和韩雪。

    想那张无忌在九阳神功大成之时,震慑明教五散人、掌退少林高手成昆、发现美女小昭、捡得神功乾坤大挪移……成名立万、美女秘籍,应有尽有。可是轮到他九阳神功大成之时,不但不小心搞坏了自己的卧室、弄得自己灰头土脸,还让徒弟们看见了自己的果体,虽然只是一瞬,也让大家感到尴尬无比。

    按照徒弟们的说法:他们起床之后,准备赶往练武场晨训,结果有仆人惊慌的跑来告诉他们“老爷的卧室传出怪声。”于是他们纷纷赶去看个究竟,果然正如仆人所说,师父屋内传出“隆隆”之声,大家都感到好奇。

    但是正如谨慎的徐熙所说:万一师父正在练功的紧要关头,他们冒然进去惊扰了师父,那就罪莫大焉了。

    所以大家都在门外静等,谁知没多久屋里传出“稀里哗啦”的震响,谁都知道是出了意外,于是破门而入,结果……

    其实在前世,薛畅跟学生们上课时遇到的尴尬事也不少,比如:给学生们示范动作时,因为肚子不舒服,突然放了一个屁……又比如带领学生们踢足球时,被球砸中了下身……等等,正是因为他不摆架子,能够与学生们打成一片,才深得孩子们的喜欢。

    所以即使这一次事情更为尴尬,但经验丰富的他很快就将之抛到脑后,将心神沉入系统,迅速找到了在掌门人的信息中的九阳神功一栏,在其后方清清楚楚的闪烁着“十层”二字,而他体质的数据也因此而增加到了15点。

    之所以未能出现“圆满”二字,薛畅稍作细想就明白了:自己刚刚完成大周天的循环和三丹田的塑造,对整个循环的脉络还没有完全整固,对暴增的内息也不能做到很好的掌控,否则也不会出现损坏卧室的糟心事,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苦修,直至对内息如臂使指、脉络运转圆润如意,才能让九阳神功达到圆满之境。不过,以现在自身的充沛内力,打完一套降龙十八掌应该是绰绰有余了吧……

第一百七十章 乾坤大挪移

    就在晨练快要结束之时,薛畅开口说道:“孩子们,你们不是一直想看降龙十八掌吗,今天为师就给你们展示一番。”

    “太好了,师父!我们早就想见识这套神奇的掌法啦!”樊獒和胡秋荻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而徐熙、薛雨婷和薛五同样也是一脸激动。

    他们最早听到这套武功还是在薛畅讲述的《射雕英雄传》的故事之中,在记住了郭靖和黄蓉两位主人公的同时,也记住了郭靖用来屡挫强敌、行侠仗义的武功——降龙十八掌,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后来师傅屡挫强敌所用的掌法、经他亲口承认就是降龙十八掌时,很有一种传闻变成现实的奇妙感,所以多次迫切请求薛畅能够演示给他们看,但薛畅总是说“不到时候”,而现在他们终于要得偿所愿。

    余之鲜见师兄、师姐们如此激动,有些不解:“什么降龙十八掌?”

    “那是天下最强大的武功之一,郭靖凭借这套掌法,后来成为了天下有数的绝顶高手!”樊獒手舞足蹈的说道。

    “郭靖是谁呀?”木棉接口道。

    “他就是——哎呀,我跟你们两个一时说不清楚,还是先好好的看师父的降龙十八掌吧,绝对会让你感到惊喜!”樊獒不耐烦的说道。

    薛畅看着兴奋的徒弟们,他当初之所以不愿意向徒弟们展示,甚至每次练习该掌法时都是在夜晚徒弟们回房之后,主要原因是他无法将全套掌法一次性展示出来,为了避免在徒弟们面前丢脸,才选择了逃避,而现在时候到了。

    薛畅缓步走入场中,双腿一站,身如渊亭岳峙、气势逼人。

    站在场边的徒弟们被气势所迫,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好几步,才感觉呼吸轻松了些。

    接着就听见薛厂轻喝一声:“降龙十八掌。”

    这一身轻喊犹如鼓槌敲击,让众徒弟的内息为之一震。

    紧接着就见薛畅左腿向前踏步微曲,右臂内弯,左手画半圆的同时,右掌画了一个圆圈,向外推出,一声强劲的虎啸龙吟,随即前方狂风搅动、沙尘泛起。

    薛畅右脚蹬地,整个人一飞冲天,跃至半空,倏地身形倒转,双掌凌空下击,虎啸龙吟之声更盛,刚泛起的尘雾被强劲的掌风迫散,旋即地面上又有尘土爆起,双掌并未触地,地上却竟然多了两个小土坑。

    众徒弟尽皆赫然。

    此刻,薛畅只觉全力施展了威力奇大的亢龙有悔和飞龙在天两招之后,体内真气依旧充沛无比,未见任何损耗,果然正如系统中所介绍的那样“九阳神功大成之后、内息周天循环、生生不绝。”因此他彻底的放下心来,全力施展之后的招式:见龙在田、鸿渐于陆、潜龙勿用、突如其来、利涉大川……

    随着降龙十八掌的继续施展,整个练武场的气机逐渐被薛畅的双掌所掌控,导致场边的众徒弟感到呼吸有点困难,不得不一退再退。

    只见薛畅在场中身形腾跃犹如蛟龙凌空,双掌进击恰似猛虎下山,被凌厉的掌风激起的尘雾不断搅动,使得薛唱的身影若隐若现,吟啸不绝,让人忍不住想起了云从龙、风从虎的俗语……

    薛畅一套掌法打完,脸不红,气不喘,身心前所未有的舒畅,而已经退到院墙脚下的弟子们则是一脸呆滞。

    薛畅看了看脚下坑坑洼洼的地面,意识到是自己练拳所致,心想:以后练习降龙十八掌可不能再全力施展,否则这练武场可就被打坏了。

    他迅速瞟了一眼系统,降龙十八掌一栏的后方终于不再是问号,而是清晰的标记着:小成。

    薛畅露出几分笑意,大声问道:“这掌法如何?!”

    众徒弟这才如梦初醒,樊獒激动的说道:“师父,降龙十八掌比我想象得还要厉害!您什么时候把这掌法传授给我们?!”

    “我也要学!”余之鲜紧跟着嚷道。

    薛畅认真的说道:“要修炼降龙十八掌,必须要有深厚的内力,为师我也是时至今日,才能一口气将其打完。你们要想学呀,得首先把内功练好才行。”

    徐熙福至心灵,上前躬身行礼,朗声说道:“恭喜师父内功大成!”

    其他徒弟经大师兄的提醒,也纷纷上前道贺。

    也就是徐熙。樊獒、他们缺乏经验,否则就凭薛畅在卧室里闹出来的动静、以及他现在太阳穴明显鼓起、双目光芒耀眼,就可以判断出他的内功已入化境、高深可怕。

    看到徒弟们恭敬的模样,薛畅感到降龙十八掌没有白打,他又把师道尊严给找回来了,于是颇为自得的说道:“如今为师我已经练成神功,就算遇上青城派独孤真人,也敢与她争个高下!你们也要加倍努力,将来好让我逍遥派之名传遍天下!”

    “是,师父!”众徒弟激动的齐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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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畅炼成九阳神功之事只是让徒弟们兴奋了一阵,但上午该学习还学习,下午该比武就比武,在薛畅特意的嘱咐之下,徒弟们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切一如往常。哪怕是薛福惊讶于卧室为何会被损坏,薛畅也都搪塞了过去。

    只是到了深夜,薛畅回到临时的卧室,进入系统之后,他并没有立刻开始修炼内功,而是点击进入了武学商城。

    原本按照系统的说法,薛畅大约会在十二月将九阳神功完全练成,但是木药生提供的药浴提高了内功修炼的效率,他在十一月中旬就达成了目标。为了确保在明年年初与神女宫顾诗婧一战能够获得胜利,他还得多增加一些胜算。

    经过这段时间徒弟们不断的比武切磋,现在他有2980点威望值,完全可以购买好几门武功绝学,不过距离去神女宫仅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似乎不足以再练成一门绝技。

    但薛畅早有打算,用意念快速翻看密密麻麻的武功秘籍,终于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图标之上——乾坤大挪移。

    在薛畅的记忆中,乾坤大挪移乃是波斯明教的绝顶高手所创,后被张无忌机缘巧合获得,刚刚九阳神功大成的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这明教的镇教神功练至最高层。

    当然按照书中的说法,张无忌之所以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练成乾坤大挪移,是具备两个条件:第一是极其深厚的内力,薛畅自觉刚刚九阳神功大成的自己和当时的张无忌处境相似,内力的深厚程度应该相差不大;第二是悟性,张无忌悟性高,学任何武功都是一学就会,薛畅自觉有所不如,但他有系统的帮助,再玄奥难懂的武功经过系统生动形象的演示和引导,就算再笨的人,最终也能够学会。

    乾坤大挪移的标价只有1000点威望值,相对它本身的价值而言,薛畅觉得似乎有些偏低了,但想到由于要练成它的前置条件太难,这个价格倒也合乎情理。

    当薛畅用意念点击乾坤大挪移的图标时,跳出了一个文字方框:该武功是运劲用力的一项极巧妙的法门,激发人体最大潜力,通晓武学诸多道理,颠倒阴阳、转换刚柔,故能化他力为己用,四两拨千斤。

    其功用果然正如小说中所述,薛畅毫不犹豫的点击了“购买”。但他并不想现在就开始练习,而是要等到九阳神功彻底达到圆满之后,相信那样才会事半功倍。

    花费了1000点威望值,还剩下将近2000点,薛畅寻思着再购买一套剑法绝学,因为胡秋荻和薛雨婷修炼越女剑法已致小成,既然已经决定让她们在剑法一道继续走下去,就得为她们事先准备好进阶的剑法。

    原本薛畅是打算购买玉女剑法,让她俩将来走古墓派武功这一路,但在查看了玉女剑法和《玉女心经》的注释之后,他思忖良久,还是暂时打消了这一主意。

    先不说玉女剑法之所以被林朝英所创,主要是为了克制全真剑法,而和其他武功较量时,它就显得轻灵有余而威猛不足,难以达到克敌制胜的效果。至于它的进阶剑法——玉女素心剑法,则是需要一男一女分使全真剑法和玉女剑法,两相配合才能发挥最大威力,小龙女之所以能够一人使出这套合击剑术,那是因为她学会了空明拳,可以一心两用。

    而且学习玉女剑法,最好是要修炼《玉女心经》,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而玉女心经也非是玄门正宗武功,更近乎旁门左道,修炼时突飞猛进,却极易走火入魔,而且还要求修炼者少思、少念、少欲、少笑、少怒……试想一下,薛畅辛辛苦苦的培养了几名女弟子,最后都变成木偶人,六亲不认,这哪里受得了。

    总而言之,古墓一派的武功上限不太高,门槛却不低,拥有诸多选择的薛畅没必要让弟子们走这条路,既毁了她们的前程,也给自己添麻烦。

第一百七十一章 金针刺穴术

    当然系统也有额外提示:林朝英所创的《玉女心经》在后来又参照了《九阴真经》,做了不小的修改,因此如果修炼了九阴真经的内功,修习玉女剑法和玉女素心剑法也没有问题,只是进境没有那么快,但循序渐进、没有隐患。

    只是薛畅觉得《九阴真经》的标价太高,现阶段他还买不起,而徒弟们练武才刚起步,距离修习《九阴真经》还太远,还是先满足她们现有的需要吧。在反复的比较商城中的秘籍之后,他决定让胡秋蝶和薛雨婷暂时走黄蓉的路。

    黄蓉先有家传武功,后又学打狗棒法,兼修部分《九阴真经》,最终成为一代女侠。

    于是薛畅购买了落英神剑,价格400点威望值,既不是很贵,也不算太便宜,但是“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从这两句诗词中,就可看出落影神剑乃是东邪黄药师的当家绝学,自然是不可小觑。

    更何况落英神剑还可以演变成落英神剑掌,系统中也明确标明了是“掌剑双用”,相当于薛畅花一份钱,买了两份武功。更重要的是这一门剑法对修炼者的内功没有特殊要求。

    买下这门剑法之后,薛畅再次盯着商城中的一本秘籍看了好一会儿。

    《九阴真经》,乃是系统中最顶尖的武学秘籍之一,其中所载的内功心法偏重阴柔,既然黄蓉、小龙女都可以修炼,想来胡秋荻、薛雨婷、韩雪她们应该也可以,正好可以弥补逍遥派如今没有适合女弟子修炼的内功心法。而且系统还曾提醒过他“修炼的武功阳气太盛,长此以往对身体会有危害,最好再修习道家内功,才是阴阳互济之道。”而《九阴真经》的内功乃是阴中之极,修炼它正好与九阳神功互补,效果应该更好。所以买下《九阴真经》可以一举两得,这是薛畅一直念念不舍的原因。

    只是这本秘籍价格高达6500点威望值,是其他武林绝学价格的好几倍。整个武学商城中唯有《九阴真经》的价格奇高,薛畅最终忍不住花费半点侠义值来询问系统原因。

    “《九阴真经》是一本武功秘籍,它不只有内功心法,还有多项绝顶武功,比如摧坚神爪、大伏魔拳、移魂大法、解穴秘诀、易筋锻骨、闭气秘诀……每一项武功价格都不低,把它们加起来就是这本秘籍的总价格。”

    系统的声音一如往常平淡而没有起伏,却让薛畅更加心痒难耐:摧坚神爪应该就是九阴白骨爪吧……大伏魔拳好像周伯通用过,跟杨过的黯然销魂掌打成平手……移魂大法呀,好像黄蓉在君山大会之上用此功反制了一位丐帮长老的摄心术……有了解穴秘诀,就再也不用怕被点穴了……

    薛畅已经下定决心,要将《九阴真经》买下,虽然他现在的威望值还远远不够,但他相信有着徒弟们天天同上门的武林人比武切磋,几个月之后他就能攒到足够的威望值。而现在他还需要在商城中翻找一下,购买几本特殊的秘籍,以完成对木药生的承诺。

    ……………………………………………………………………

    十天之后的下午,在指点完徒弟们与武林人的比斗切磋之后,薛畅将木棉叫到了自己的书房。

    “小棉,你拜在我门下已经好几个月,在练武方面有没有什么困难?”薛畅语气和缓的问道。

    若是敏感的人听到薛畅这么一问,定然会想:这是不是师父在怪罪我武功始终没有进境?

    但木棉却没有一丝内疚,语气淡然的说道:“没什么困难,挺好的。”

    木棉说话的同时,一双大眼睛却朝着薛畅身后的书架乱瞟,很快目光就被木架旁一个直立的彩绘木人所吸引。

    “师父,这是什么?”木棉不但在问,而且还走过去细看。

    “这是脉穴木人。”薛畅走到木棉身边,指着这个由他按照系统里的图案绘制、并交由木工精心雕刻、上漆的真人大小的木人,说道:“你瞧,这木人身上的这些红色的点和线标记的就是人身上所有的穴位和脉络,不过师父我将它摆在这里,可不是为了修炼武功的。”

    薛畅说到这里,有意住嘴不说,果然木棉感兴趣的立刻问道:“不是用来练武功,那是干什么的?”

    “用来练习医术。”薛畅正色的说道:“用特制的银针刺入患者的某个穴位,再用特殊的手法进行刺激,以达到通脉活血、消除疾患的作用,这就是医术中最重要的一种方法——金针刺穴。”

    木棉顿时眼睛亮了,急切的问道:“师父,这个能教我吗?!”

    “教你?”薛畅故作不解:“这只是医术,不是武功。”

    “我要学的就是医术!木棉激动的恳求道:“师父,我不喜欢学武功,就喜欢学医!真的!求你教我吧,师父,我会好好学的!”

    之前,木棉为了能够留在薛府跟老夫子习文识字,即使不喜欢武功,也在装作认真练习,现在为了学医,一着急将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毕竟还是一个孩子……薛畅微笑着说道:“既然我是你师父,只要我会的,你愿意学,我就教。我会教你医术,但武功你还得继续学,因为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内力,是无法帮人治疗内伤的,而如果你没有很好的锻炼身体,有些施针的手法无法精准的施展,就无法不到最佳的疗效,你明白吗?”

    木棉一脸欢喜,当即认真的表示:“师父,我以后会好好的学医术,也会好好的练功。”

    “武功嘛,不用像你师兄、师姐那样努力,够用就行。”薛畅看着她,沉声说道:“但是医术,你真的要全身心投入的学,因为它事关人命!”

    “弟子明白!”木棉面对薛畅的凝视,神情郑重的回应道。

    “很好,从今天开始,以后每天下午练武场的比斗结束之后到吃晚餐之前,这段时间内我会在书房传授你金针刺穴之术。小棉,你平时如有空,也可以自行到书房来研习,这是书房的钥匙,你拿着。”薛畅说着,掏出一把钥匙递了过去。

    “多谢师父。”木棉赶紧接过。

    薛畅将木人移到书桌前,坐下之后说道:“好了,我现在就开始讲课,你也坐下好好听。”

    木棉立刻将书桌旁的另一张木椅拉到了木人旁边,然后才坐下。

    这小家伙平时做什么事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真到自己关心的事情时,还表现的挺机灵……薛畅心里想着,嘴里说道:“我要传授你的金针刺穴法乃是学自全真派的马钰真人,他是著名的针灸大师,曾写过《天星十二穴主治杂病歌》的著名针灸医书,金针刺穴术是他传下来、用于学习针灸治病的基础。等你学好之后,我们再学习由他花费几十年的心血总结写成的《天星十二穴主治杂病歌》这本著名的针灸医书——”

    “师父,这个全真教是一个门派吧,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说的这位马钰大夫,既然是一位真人,肯定是大周有名的武林高手,可我怎么也没听说过?”木棉忍不住问道。

    这小家伙毛病又犯了!……薛畅板起面孔,教训道:“不要总是去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集中精力好好学习!”

    见薛畅发火,木棉虽然有点委屈,还是乖乖的说道:“师父,我错了。”

    系统的武学商城中有好几本医学秘籍,但无论是《药王神篇》、《无名医书》、还是《带脉论》,都过于高深,不适合初学乍练的木棉学习,最终他找到了《金针刺穴术》。

    但是对于作者马钰居然是一个针灸大师,薛畅有点吃惊,因为他记得在小说中并没有展现这位全真七子之一精通医术,不过看了系统的介绍,他才知道马钰在历史上是真实存在的,他所撰写的医书确实大大的推动了针灸的发展,可能因为他成了小说中的人物,系统就顺便收纳了他的医学著作,正是出于对其人的敬意,薛畅才特地介绍了一句,没想到却引起了木棉的好奇。

    薛畅轻咳了两声,正色的说道:“接下来我将讲述《金针刺穴术》的第一章……”

    ………………………………………………………………………………

    “噼啪,噼啪,噼啪……”在爆竹声中迎来了新的一年。

    薛畅重生于这个世界已经一年多了,想当初他初来乍到时还是孑然一身、惶恐无计,而如今他练就了一身好武功,收了九个徒弟,创立了一个门派,有了一批关心他、而他也离不开的家人……因此在除夕夜的家庭宴会上、徒弟们给他磕头拜年时,他笑得很开心,还给每人打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到了初一,薛畅带着徒弟和家人前往郊外扫墓,紧接着就得去参加王轩的未来岳父夏侯霸的开派庆典。

    没办法,人家亲自上门邀请,他无法推脱。

第一百七十二章 视察分院

    如今逍遥派可是成都巡武司登记在册的十五个巴蜀门派之一,作为开派掌门,薛畅在整个巴蜀武林也有了不小的名声,一个小小的神腿门的开派庆典能邀请到他的到场,当然会给夏侯霸大大的争光添彩了。

    而就在这一天,林磊的铁拳门也同时开派,但场面比较冷清,大部分的镖师和江湖人都跑去了平原镖局,气得林磊又砸碎了一张桌子。

    这么多镖师、江湖人去参加神腿门的开派仪式,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去拜见薛畅,因为他们中的不少人去过逍遥派切磋比斗,受了薛畅的指点,按照江湖的规矩,这也算是有半师之谊。

    所以在平原镖局的宴席上,不少武林人毕恭毕敬的向薛畅敬酒,使薛畅俨然成为了这场开派酒宴的半个主角,让跟随他出席的徐熙、樊獒和薛五都备感荣耀。

    到了初二,薛畅还得带徒弟们去参加王靖武的铁枪门开派庆典。

    王靖武原本是准备在初一开派的,但这样一来薛畅恐怕就无法到场,为了能够邀请到薛畅,他居然将如此重要的庆典推迟了一天,可见对其的重视程度,因此薛畅无法推脱。

    到了初三,薛畅终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少爷,听说这段时间巴蜀各地到处都在创立门派、抢夺江湖人,路上有些乱,你一定要小心些!”

    “畅儿,到了神女宫之后,一定要先奉上聘礼,好好的求求人家的长辈,能不打架就不打架,毕竟你将来娶了人家,咱们跟神女宫可就是一家人了,要是因此有了矛盾,你媳妇该怎么办呢?所以一定要稳重!”

    “听闻神女宫的洛阑梦可是我巴蜀武林的第一美女,没想到居然会是我的弟妹!阿畅,你可真有福气!等神女宫收了你的聘礼,你可一定要带弟妹回成都,让我们都瞅瞅。”

    “掌门,你就放心吧,有我和木兄在,没有人敢来逍遥派捣乱!”

    “师父,我会监督好师弟、师妹们练武!樊獒,秋荻,你们俩一定要把师父照顾好啊!”

    “哥哥最坏了,不让我跟你去看嫂子,我也不想跟你说话!”

    “师父(掌门)一路保重!……”

    “嗷呜!嗷呜!……”

    ……

    在送别声中,两艘货船撑离了薛府的简易码头,顺流而下。

    “薛掌门,其实我可以把您一直送到巫山县,那样更快捷,完全没有必要再走陆路。”站在船头的刘老六拿着竹篙,一边小心的避让着迎面而来的船只,一边对薛畅建议道。

    薛畅站在船中央,左手侧是他的坐骑,右手侧是驮着聘礼的青骡,他两手轻压住两匹畜生的后背,这马和骡子居然动都不敢动,只是用嘴轻轻的拱着薛畅的腿,发出很低的哼声,竟似在讨好。

    薛畅屏着呼吸,忍受着船上散发出的浓浓的鱼腥味,他现在有些后悔不该坐船离开薛府。当初之所以做这个决定,主要是避免让镖局街的邻里街坊看见,引发不必要的猜测。

    为了能够容纳下人和马匹,余上石特地调来了体型更大的两艘货船,只是这货船平时更多的是运送鱼获,所以味道很重,薛畅很担心他带的那些聘礼染上了这鱼腥味,即使到了神女宫也散不掉。

    听了船夫的话,薛畅淡淡的说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总得要好好看看这巴蜀武林的新变化,坐船还是太快了些。”

    “薛掌门您说得也对,朝廷的这个……这个新诏令宣布之后,现在的巴蜀武林可是热闹的很呐!”刘老六感叹的说道:“我可听说在南边的嘉州建立了一个鳡鱼门,扬言要打破飞鱼帮对蜀江航运的垄断。”

    鳡鱼门?……薛畅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想笑,这也未免太低俗直白了吧:“这个……鳡鱼门的掌门是谁呀?”

    “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曾经是飞鱼帮的一名舵主,后来跟帮主发生冲突,被赶出了飞鱼帮,所以他跟飞鱼帮有仇——”看到前面没有船了,刘老六将竹篙往河底用力撑了一下,让货船走得更快一些:“看来要不了多久,蜀江的下游恐怕会出乱子,还好咱们逍遥派的分院距离成都府不远,应该没有人敢来捣乱……这样看来,掌门您选择走陆路还是对的。”

    “蜀江的航运对巴蜀平原非常重要,这个鳡鱼门如果敢乱来,巡武司绝对饶不了它。”薛畅说道。

    “掌门您说的对。”

    货船慢悠悠的出了南城不久,金水河就并入了蜀江,宽阔的江面可以让船只尽情的航行,仅仅半个时辰,货船就停靠在了逍遥派分院的简易码头。

    薛畅牵着马匹和青骡上了岸,樊獒和胡秋荻也各自牵着马匹从另一艘货船上下来。

    樊獒一见到薛畅就开始叫苦:“师父,这船上的鱼腥味儿也太重了,熏得我想吐。”

    “我看你平时吃鱼吃得最多,也没见你说味道难闻。”

    “火锅鱼是美味,但这船上的鱼腥味儿……”樊獒摇了摇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师父,咱们干脆买一艘大客船吧,以后专门负责接送客人,不用再遭这个罪。”

    樊獒所说正是薛畅所想,但他却不想这么惯着徒弟,于是故意板起脸来,说道:“你知道一艘船有多贵吗?还大客船!看来你在府里享受惯了,一点鱼腥味都闻不了,将来怎么能够闯荡江湖!好好跟你师妹学习,她到现在都没埋怨一声。”

    薛畅话音刚落,胡秋荻弯下腰来,“哇哇”的吐了一地。

    樊獒哈哈的大笑起来。

    薛畅瞪了他一眼,他立刻将笑声咽进了肚里。

    “秋荻,你没事吧?”薛畅关切的问了一声。

    “师父,我好些了,可能是今早吃得太多了。”胡秋荻略带歉意的说着,用手鞠了一捧河水,漱了漱口,又使劲搓了搓脸。

    “看来还真得买一艘大客船啊!”薛畅感叹的说道。

    “师父,你真偏——”樊獒正要抱怨,看见薛畅瞪眼过来,立刻改口道:“师父,您真好!”

    “嗯。”薛畅坦然受之。

    这时,站在不远处的中年汉子迎了上来,恭敬的行礼说道:“老爷!”

    “汪管事,好久不见!”听福伯说,你在这里干得很不错!”薛畅微笑着说道。

    这名中年汉子叫汪南,是前年底薛福招募的一名仆人,是锦城镖局战死镖师的亲戚,由于其做事勤勉,又比较能干,薛福让他替自己分担了不少事务,完成得都不错。逍遥派成立之后,薛福又向薛畅建议,让他负责管理分院的农田和宅院。

    “这都是老爷您的栽培!”汪南恭敬的说道。

    薛畅抬头看了看挂在天空正中的暖阳,又扭头看了看两位脸色不太好的徒弟,说道:“带我们去分院里歇息吧。”

    “是。”汪管事指挥手下牵过薛畅他们的马骡,一行人出了码头,上了堤岸,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大片平坦肥沃、阡陌纵横的田地。

    农夫们一手扶犁、一手扬鞭,口中吆喝着,深一脚、浅一脚的驭使水牛翻耕着水田,他们单薄的衣服已经全被污泥所沾染;农妇们拎着篮子,站在已经翻绿的田埂边,等待着劳累后的丈夫到田边来喝上一口热水、吃上一口麦饼以补充体力;孩子们显然还体会不到父母的艰辛,他们带着小狗在田地间欢快的奔跑,不时追逐着在水田里啄食鱼虾的一群群鸭子,当然也有愤怒的大鹅反过来向他们发起攻击,天空中盘旋的白鹭发出清脆的鸣叫,似乎在嘲笑着他们活该……一幅生机勃勃的早春乡间田野景象。

    汪管事见薛畅看得入神,于是介绍道:“这些都是咱们逍遥派雇用的农户,总共是9户人家,算上孩子,一共是三十个人,经过薛总管多次筛查,留下的都是忠厚勤劳的人家。这些田地是去年七月才分配给我们逍遥派的,他们被雇佣之后就紧急开始补种冬季稻,到了年底就收割了八十石米。这才刚过了年,不用我催促,他们就开始翻耕水田,准备种植春季稻了。”

    薛畅点点头,想起了什么,问道:“咱们现在收三成的租子,对农户的生活有没有影响?”

    汪管事知道薛畅在担心什么,因为他听薛府总管说过“这位年轻善良的老爷曾经提议过只收两成租子”,于是他想了想,说到:“老爷,农夫们刚开始还有些担心,后来见我们真的只收三成,他们就放心了,毕竟官府收取的赋税是每亩一石,比咱们的还要多一些。而且,咱们的农户只需要交田税,不需要再承担其他赋税,所以有了这么多的粮食,前几天他们都过了一个快乐年,这让附近的农民知道了都很羡慕,这两天都跑来想要为我们种地,所以老爷——我觉得咱们的田税不能再往下降了,否则闹出的动静就太大了。”

    薛畅听明白他的意思,不置可否的说道:“不管怎么样,只要这些农户在为我逍遥派辛勤的种田,咱们就不能让他们的生活过差了,而且还要保证他们的身体健康。”

第一百七十三章 强行拜师的小儿

    汪管事听了之后,当即表态:“老爷,我明白了,我会认真执行的。”

    薛畅点点头,接着问道:“鸡、鸭、猪的养殖情况怎么样?”

    “我们雇用了4家农户来负责养殖,8月份的时候购买了100只鸡仔、100只鸭仔、6头猪仔,到现在成活了92只鸡、95只鸭,基本都已长大,6头猪崽也长成了大猪……”汪管事一边说,一边手指着在田埂上啄食小虫的鸡群和在水田里嬉戏的鸭子,示意那都是分院养殖的。

    汪管事现在知道薛畅关心什么,所以还特地进行了说明:“这几家农户的薪酬是和当年种田农户的收成一样,去年底农田收割之后,就按照种田农民所得收成的平均数拨给了他们不少的米粮。而且,薛总管还向他们承诺,他们养殖的鸡鸭猪数量每提高一成,就会给他们一成的奖励。这几家农户都很兴奋,纷纷向我请求,要增加养殖的数量。尹长老跟我说,争取到今年底咱们自家提供的鸡、鸭、猪就能够完全满足火锅店的需要……”

    “嗯,不错。”薛畅满意的点点头,但同时又认真的提醒道:“不过这么多的家禽、家畜,产生的粪便可不少,一定要及时的清理干净,避免引起一些疾病,所以你一定要跟这些农户说清楚,如果谁偷懒,不能保证那些鸡笼、鸭舍、猪圈的清洁,就要扣掉给他们的奖励!”

    汪管事当即郑重的回应道:“是,老爷,我回去就告诉他们,并且以后都会监督好他们!”

    汪管事一边向薛畅介绍这片赠地的情况,一边领着他们走向分院。

    朝廷赐予的两顷土地,听起来是个很小的数字,但实际上面积并不小,一行人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这块地的中央。

    这是一个很小的村落,十几个茅草房虽然简陋,却排列得较为紧密整齐,被它们围绕在中央的是一座圆形的土制围墙,围墙的西面开了一个木门,门楣上写着“逍遥派分院”。

    推开木门,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栋两层高的木楼,除此之外,全是空荡荡的平地。

    看上去相当简陋,但薛畅并没有抱怨,他很清楚仅仅半年时间就能让这里初具规模,五位逍遥派长老、汪管事和这里的农户都付出了巨大的努力,相反他倒是享受现成,除了刚开始来了一次以确定地界,这半年来基本待在薛府苦修武功,这一次相当于是来验收成果的。

    在汪管事去催促仆人们做饭的时候,薛畅带着两个徒弟又去参观了木药生修建的药园。

    这个药园建在村落的东边,占了好几亩地,为了防止遭到家禽、家畜的破坏,还用编制紧密的竹栅栏将其围上。药园旁边专门挖了一道水渠,以保证用水充足,而药园里的土壤还专门挖了蜀江里的河泥来铺厚,并且掺合了经过特殊处理的鸡粪和残枝败叶,以保证其足够肥沃,故而药园里的气味是有些难闻的。不过各种药草却长势很好,并且被分门别类的种植在不同的地块中。

    要知道木药生研制的药浴,不但薛畅在使用,而且徒弟们也开始用它来泡澡。此外,木药生的加入也让逍遥派有了自己的金疮药,这段时间徒弟们在比斗之后就经常用它涂抹伤处,效果还很不错。而药浴和金疮药的原材料大部分都来自于这个药园,给逍遥派省了不少的支出,同时也更有利于木药生把控药效,因此薛畅看到药园经营得很好,也对木药生的能力有了更深的了解。

    参观完药园,薛畅又去看了菜地:油菜田、大豆田、南瓜地、冬瓜地……这里出产的蔬菜不但供自家食用,还提供给火锅店。

    薛畅带着两个徒弟,兴致勃勃的逛遍了整个赠地,甚至还顺便去了一趟原铁剑门的庄园,如今那里暂时归属于成都巡武司,毕竟巡察的编制一下子扩增到200名,如此多的人员总得有一个安置和训练的地方。

    趁着薛畅游逛的空挡,汪管事精心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因此花费了不少时间,直到黄昏时才开饭,相当于是午餐、晚餐一起吃了。

    清蒸的河鱼、油炸的小鱼小虾、爆炒的田螺和鳝鱼、泥鳅滚豆腐、清炒的蔬菜、凉拌的鱼腥草……菜的味道只能说一般,胜在新鲜,而且师徒三人逛了那么久,也确实是饿了,所以都吃得很开心。

    汪管事在一旁作陪,顺便向薛畅讲一些分院的事务和未来的规划。

    薛畅边吃边听,突然耳边响起“扑通”一声,他扭头一看,一个小孩扑倒在客厅门口。

    “小狗子,谁让你进来的?赶快出去!”汪管事呵斥道。

    樊獒听了,脸色一僵。

    胡秋荻轻笑出声。

    那孩子爬起来,没有理会汪管事,“噔噔噔”的跑到薛畅身前,“扑通”一声就要跪下磕头。

    薛畅赶紧伸手虚托,那孩子涨红了脸也拜不下去,反而被一股强劲的力道逼迫着站了起来。

    “小家伙,你这是要干嘛?”薛畅好奇的问道。

    “我娘说您是一个有大本事的人,可以飞来飞去,像天上的神仙一样,我要拜你为师,跟你学本事!”小男孩仰着头看薛畅,脏兮兮的小脸上却有着说不出的认真。

    “邓大婶怎么敢这么乱来!”汪管事气得脸色铁青,赶紧向薛畅解释道:“老爷,这孩子的母亲是我们雇用的农妇,因为菜做得还不错,所以今天特地让她过来帮厨,可没想到她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我这就去将她母子赶走!”

    “不必如此。”薛畅摆摆手,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小孩,语气温和的问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几岁啦?”

    “我叫狗儿,今年5岁了。”小孩子的声音相当清脆。

    胡秋荻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嘴里的饭菜都喷了出来。

    樊獒气得责怪道:“师妹,你能不能好好吃饭!”

    “我能,我当然能,只是狗儿这名字也太好笑了……哈哈……”

    樊獒拿筷子重重的戳了戳木桌,却一时拿胡秋荻没法。

    汪管事不了解这其中的缘由,特意解释了一句:“农村里爱给男孩取这样的小名,好养活。老爷,这孩子的大名叫岳冲,山岳的岳,冲锋的冲。”

    “这小家伙是很有冲劲,胆子也大。”薛畅微笑着问道:“小狗儿,是你妈妈要你学武功,还是你自己想学呀?”

    “我自己要学的。”小孩用手臂擦了一下鼻涕,认真的说道:“我要是学会了武功,那头大黑牛在犁田的时候再敢不听我爹的使唤,我就能够把它打倒,让它听话。我还可以捉住那些飞在空中的鸟儿,把它们拔了毛,烤着吃,可好吃了!还有……还有……”

    学长脸上的笑容更甚:“呵,有孝心,也有想法,练武功是为了抓鸟吃,不错不错……”说着,他伸出手,按向孩子的头。

    小孩下意识的往后退,却被汪管事拦住,以他的眼力见,当然看出了薛畅对这孩子有些兴趣,于是怂恿道:“小狗儿,还想不想学武了?要想学,就别乱动。”

    那孩子听了,真的就忍住不动,任由薛畅将他从头到脚的按了一遍。

    武林人收徒,一般都要先摸摸根骨,看看资质好不好。薛畅以前不做这些,一方面是因为他当时急于开发系统,所以有机会收徒就收;另一方面是曾经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他相信有教无类,对于“只有天赋好才能练武”的说法嗤之以鼻。

    只是如今门派已经建立,他没有了收徒的迫切,倒是有闲心来摸摸骨,积累一些经验,毕竟摸骨收徒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首先,可以检查孩子的身体是否发育异常,尤其是心脏是否存在先天缺陷,如果有,是肯定不能练武的;其次,骨质是否坚固、腱膜是否强韧、肌肉是否结实,都是判断一个孩子能否练好武的主要指标,有一些门派甚至还有些特殊要求,比如练腿功的对长腿的孩子更青睐,练通臂拳的希望孩子的手臂骨骼更长……

    薛畅在这方面倒无所谓,因为他的系统中有各式各样的武学秘籍,可以因材施教,当然如果孩子的身体条件很不错,自然最好。

    薛畅摸完之后,略显满意的说道:“身体还挺结实,不错。”

    然后他对汪管事说道:“行了,把孩子送回去吧。”

    汪管事愣了:怎么,不收徒吗?

    汪管事只能想想、没敢问出声,胡秋荻却毫无顾忌:“师父,你折腾这孩子这么久,我们都以为又会多一个师弟呢!”

    小男孩一听,眼泪就掉下来了,双手紧拽着薛畅的衣袖,可怜巴巴的说道:“师父,你教我武功吧!我会听话的,我会天天给你捉鱼吃,还有泥鳅,我可会捉泥鳅了!……”

    “小家伙别哭。”薛畅态度和蔼的说道:“拜师傅,哪有这么容易的,得要通过考验才行。”

第一百七十四章 路逢鳡鱼门

    “什么考验?”男孩抽噎着问道。

    “第一个考验就是,不准哭闹,跟着这位叔叔,乖乖的回到你妈妈那里,能做到吗?”薛畅指着汪管事,认真的问道。

    男孩偏着脑袋,想了想,然后点头。

    汪管事领着他离开客厅时,他还不舍的频频回头。

    薛畅看着两个徒弟,解释道:“这孩子年纪太小了,我现在的徒弟已经够多了,实在没有精力再多收一个。”

    薛畅说的是实话,光是一个韩英就够让他头疼的了,也就幸亏有韩雪做榜样,带着他。而这个岳冲年纪更小,薛畅可不希望自己真成为幼儿园园长,花费大把时间来哄小孩。

    薛畅接着又说了一句:“我虽然不能收徒,但是有人却可以收。”

    “谁呀?”樊獒好奇的问。

    “你们。”薛畅先指向胡秋荻,然后又指着樊獒,说道:“尤其是你。”

    “我?”樊獒有些吃惊。

    “这孩子跟你有缘,你俩的小名都叫狗儿——”

    “师父,你刚才没听汪管事说吗,这种小名在农村孩子中很常见。”

    “他的骨骼粗大、身体比较结实,跟你很相似,将来估计也是以力量为主。”

    “师父,农村的孩子野惯了,而且从小就帮父母干活,当然比城镇的孩子要结实的多。”

    “他这么小,想要练武的信念却很强烈,就算我们不收他为徒,我看将来呀,他也会像你一样,走遍巴蜀拜师学艺,不过将来的武林和你那时候的不一样了。但即使如此,以他的状况,大门派是不会收的,而那些小门派就算收了他,最终他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武林人,和你相比,可就差远了……”

    这一次樊獒没有立即反驳,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师父,就算是要收徒,按规矩也得大师兄先收啊。”

    “徐熙年龄还太小,你是我徒弟中年龄最大的,马上就成年了。”

    “可是师父,我觉得我自己年龄也还小啊,才刚学武一年多,武功还很低微,怎么配当别人的师父?”

    “又不是让你现在就收他为徒,你可以再观察他几年,看看他心情如何,等到你觉得自己有能力当好一个师父了,再来收他。”薛畅语重心长的说道:“师父一个人精力有限,逍遥派的发展和壮大也需要你们的努力,更需要你们将逍遥派的武学和精神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

    樊獒还在犹豫,胡秋荻忍不住说道:“不就收个徒弟吗,还需要犹豫半天?!师父,他不收,我来收!”

    “谁说我不收!”樊獒大声说道:“懂不懂什么叫长幼有序,我作师兄的还没有回复,你这个师妹抢什么抢!”

    “你——”

    “师父,既然您说那孩子跟我有缘,那我就收他为徒,不过需要等几年。”

    “不着急,他是咱们逍遥派分院农户的孩子,一直都会在这里。”薛畅笑着回应道。

    “师父,将来我遇到合适的孩子,是不是也可以收她为徒?”胡秋荻问道。

    “当然可以呀,收徒弟是你们的权利,不过你得把武功练好了,千万不要误人子弟。”

    樊獒和胡秋荻听了,若有所思。

    薛畅之所以让樊獒收徒,一方面是为了逍遥派的发展,另一方面也是给徒弟们加加担子,免得他们太过安逸。尤其是像樊獒这样除了刀法、在其他武功方面总是不够精益求精的,让他当师父带徒弟,他就有了压力,就想要拼命提高自己,避免将来被徒弟笑话……

    晚上,三人在分院的空地里练功,薛畅明显感到两个徒弟比以前更加的用功。

    练完功之后,樊獒并没有立刻回房休息,而是悄悄的出去了一趟,找到了岳冲住的茅草屋。他站在黑漆漆的屋外,听着屋内的岳聪缠着父亲、哭嚷着非要听江湖侠客的故事,静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身离开。

    这一切都被悄悄尾随的薛畅看在眼中……

    第二天一早,三人告别汪管事、骑马离开分院时,樊獒几次回望村落。

    “樊獒今早是怎么了?感觉怪怪的。”胡秋荻狐疑的看着落在后面的樊獒,嘴里嘀咕道。

    “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是你樊师兄有了牵挂,等秋荻你也有了牵挂的人,也会跟他一样的。”薛畅笑着轻声说道。

    “师父您为老不尊,哪有这样对徒弟说话的,”胡秋荻不满的啐道。

    薛畅赶紧辩解道:“为师我的意思是说将来你有了自己的徒弟,就会像樊獒现在这样,是你自己想多了!再说,我这么年轻,哪里老了!”

    “反正就是师父您的不对!”

    ……

    三人骑着马,牵着大青骡,一路说说笑笑,沿蜀江东岸南下,三日后进入嘉州城。

    “师兄,前面有一个饭铺,你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怎么又是我去!之前找客栈入住、照料马匹牲口都是我负责的,现在找吃饭的地,这个事你最拿手,应该你去。”

    “哎哟,师兄,你都是要当师父的人了,还跟师妹我计较这个呀。”

    “你——”

    “好了,秋荻,别总拿你师兄当牛使唤,你过去看看,要是里面的饭菜不错,咱们就在这儿吃了。”

    “是,师父。”

    过了一会儿,胡秋荻从饭铺里出来:“师父,里面的环境还可以,饭菜的味道闻起来还不错,哦,对了,这里居然还有麻辣烫。”

    “哦,那得进去尝一尝。”

    于是,薛畅带着徒弟二人,走进了这间饭铺。

    饭铺大堂面积不小,摆了十张饭桌,食客坐了一半,其中有一桌客人让薛畅多看了两眼:四人都是清一色的劲装打扮、腰挎短刀,估计又是哪一家新建门派的弟子。

    薛畅找了一个空桌坐下,胡秋荻立刻叫来店伙计点餐。

    因为练武之人食量大,胡秋荻一口气点了五菜一汤,其中一半是荤菜。

    过了好一会儿,饭菜都摆上了桌,因为走了一天路,大家都饿了,三人端起碗来,也不讲究,狼吞虎咽的开吃,包括胡秋荻也是如此。

    两碗饭下肚,菜也吃了大半,三人才放慢了速度。

    “师父,这个麻辣烫没法跟咱们的比,麻是有点麻,可是不太辣。”樊獒说道。

    “要想将辣味调制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薛畅以专家的口吻评价道:“这家饭铺的厨师手艺其实很不错,他这个小河鱼炸得就很酥脆,还有这个清蒸鮰鱼很是鲜嫩——”

    “客官你还没付钱呢!”

    “今天忘了带钱,先欠着,下次再来吃时一并还你。”

    “这个……客官,真不好意思,本店概不赊欠,门口都写的清清楚楚。”

    “你小子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们哥几个是鱤鱼门的人,还缺你这点饭钱呢,说了下次给就一定会下次给!”

    ……

    旁边传来的争吵吸引了薛畅三人的目光,只见店伙计伸手拦住那四个劲装打扮的汉子的去路,丝毫不惧的说道:“我不管你是鱤鱼们、还是飞鱼帮,吃了饭就得给钱,否则就跟我去衙门走一趟!”

    “孙哥,你我现在都是门派中人,跟这种小喽啰解释有失身份,别管他,咱们走就是了。”另一个面相凶恶的汉子说完话,大步的往外走。

    店伙计急了,伸手就去拉他:“你别走,先把钱——”

    “你小子敢碰我,找死!”那汉子等的就是这一刻,抡起左拳,横扫过去。

    店伙计无处闪避,被砸的惨叫一声,横飞出去,眼看着就要撞到薛畅所在的饭桌,樊獒一跃而起,伸手接住了店伙计。

    “谢……谢谢……”店伙计用手捂着胸,神情痛苦,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儿啦,你怎么样?没事吧?!”店掌柜从柜台里冲出来,一脸的焦急。

    “他可能是断了肋骨,伤了肺,赶紧带去看医生!”薛畅提醒道,这两个月来一直在练武场边监督徒弟与人切磋比斗,对因为打斗而造成的身体损伤有一定的了解。

    “喔,好,好……”店掌柜心中惶急,赶紧搀扶起儿子,就往店外走。

    “师父!”胡秋荻目光炯炯的看向薛畅。

    薛畅夹了一口菜,沉声说道:“按照门规,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是!”樊獒和胡秋荻齐声回应,都面露兴奋。

    樊獒抢先一步,用脚一踏木凳,纵身掠起,越过已经走出店门的四人头顶,拦在了他们身前:“我说四位大哥,吃饭不给钱,还将不会武功的店伙计打成重伤,你们这么做也太不地道了。”

    “就是!既然自称是门派中人,那就应该知道巡武司有严令,武林人不得欺压百姓!你们违反法纪,伤了人还想跑,做梦!”随后赶到的胡秋荻也厉声喝道。

    “哪里钻出来的两个小兔崽子,敢管大爷们的事,是嫌活得不耐烦了吗?滚开!”面相凶恶的汉子话还没说完,左拳横抡了出去。

    旁边的食客们都不忍再看。

    然而惨事并没有再发生,樊獒的右手轻松封住来拳,迅速跨前一步,左手化剑,直插对方的胸膛,百花拳中的一招荆棘花开,若是被拳剑刺中,以樊獒的劲力,对手的胸膛真的是要开花。

第一百七十五章 徒弟惩恶徒

    面相凶恶的汉子闯荡江湖多年,虽然性格有些鲁莽,但并不缺乏经验,单从刚才这年轻小子飞跃他们头顶的轻功,就可知对方有点不简单,心里早就有所戒备,出拳被封之后,立感不妙,身体赶紧后撤,堪堪避过了对方的掌剑。

    “这位少侠请停手!”四人中看上去最年长的汉子马上出声制止:“大家都是巴蜀武林中人,何必为一点小事起冲突!不知少侠尊姓大名?出自哪个门派?或许我鳡鱼门同你的师门长辈乃是熟识也说不定。”

    樊獒见对方说话甚是客气,当即朗声回答道:“本人姓樊名敖,乃是逍——”

    “少套近乎!今天你们要是不留下饭钱、赔偿医药费、并且向店主道歉的话,你们就别想离开!”胡秋荻大声喝道,打断了樊獒的说话。

    坐在店内的薛畅点了点头:当了几年金矢饭铺掌柜的胡秋荻还是比樊獒有江湖经验,要是让对方知道了自家的底细,这架很可能就打不起来了。

    果然,胡秋荻这话一出,四人的脸上挂不住了,要是被一个孩子一通教训就乖乖认输的话,那他们以后还怎么在嘉州城里混!

    “莫老大,这俩兔崽子不识好歹,还跟他俩客气什么,先揍了再说!”面相凶恶的汉子恶狠狠的说道,并朝另一位队友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同时拔出短刀,朝樊獒合攻过去。

    樊獒不但不紧张,反而感到兴奋,他抽出单刀,双手持刀,精准的同时架住了两人砍来的短刀,气运双臂,猛力向上一撩,竟然荡开了对方的短刀,紧接着就是一记横砍。

    凌厉的刀风令两人不敢硬接,不得不后撤一步。

    与此同时,其中长相猥琐的汉子走向胡秋荻,漫不经心的说道:“小姑娘,脾气这么冲,让大爷我好好的教训教训你。”他不怀好意的笑着,右手成爪,抓向胡秋荻的胸部。

    “你找死!”胡秋荻柳眉倒竖,不退反进,左手以更快速度迎向对方的右爪,即将对上之时,手腕突然一转,反手缠上对方的小臂,往后一拉,正是百花拳中的菟丝花藤。

    猥琐汉子心中一惊,下意识运劲回夺。

    胡秋荻却突然改强拉为轻推,并且身形随之疾进。

    趁猥琐汉子步履踉跄之时,胡秋荻的手肘已经顶上了他的胸膛,痛得他大叫出声。

    年长汉子刚开始不准备出手,因为他记得这两个半大孩子是跟着一位年轻人进的饭铺,为了防止坐在饭铺里悠然自得的那位年轻人突然发难,他在一旁密切关注着对方的动向,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才出手没两招,猥琐汉子就失手受伤。这样的情况下他不出手都不行了,否则将来在鳡鱼门还怎么跟其他人相处。

    薛畅并不像看上去那么轻松,他手中攥着筷子,一旦发现弟子们的情况不妙,就会将其抛掷出去。

    但仅仅看了一会儿,薛畅就放心了,因为这四个人的武功一般,甚至还没有金河北街的镖师们厉害,所使的武功招式让他感到有点熟悉,仔细想了想:跟平羌战争中飞鱼帮众所使的武功有些相似,难道他们曾经是飞鱼帮的人?

    这个念头从心中一闪而过,薛畅并没有去多想,他心里清楚:樊獒、胡秋荻他俩这几个月来一边辛苦修炼、一边积极与人切磋,武力都得到很大提升,已经战胜过不少镖师,以这几个汉子的武功,即使是以二敌一,两个徒弟应该都能从容的应付。

    有了这样的判断,薛畅放下筷子,给自己盛了碗汤,慢悠悠的喝起来。

    面相凶恶的汉子及其队友没有想到对手看起来相貌稚嫩、年纪应该不大,但内功不弱、刀法更是强横,在挡住他们进攻的同时,还能及时做出反击,而一旦占得先手,进攻就如同暴风骤雨,压得他俩喘不过气来。

    相比较樊獒凶猛的攻势,胡秋荻的打法就更显灵活机动,年长汉子的实力要比其他三人高一些,胡秋荻从不与他正面相抗,而是用百花拳结合叶落莺飞,在两个对手之间闪转腾挪,进攻主要都落向了因为受伤而行动不便的猥琐汉子身上。年长汉子多次为了救援自己的队友而不得不放弃对胡秋蝶的攻击。

    两个半大的孩子同四位大人打斗,居然还占据了上风……这样的奇特场面自然吸引了行人不断的围拢过来。

    对此,薛畅乐见其成,毕竟己方占理,行侠仗义有利于宣扬逍遥派的名声,他倒是期盼嘉州城的捕快不要太早出现,终止了这一场可以展示逍遥派武力的真正比斗。

    久战不下、反陷被动,年长汉子耳边听着旁观者的嘲讽,心情越发焦躁,当猥琐汉子面对胡秋蝶的攻击、再次陷入危机时,他放弃了对同伴的救援,全力挥刀攻向对手的后心。

    “小姑娘小心!”有旁观者大声的提醒。

    胡秋荻早有准备,她猛攻猥琐汉子就是为了引诱年长汉子进攻,否则以对方四平八稳的打法,何时才能决出胜负。

    待对方全力的一击快要触及后背时,胡秋荻突然下蹲,右腿贴地后扫。

    年长汉子招式落空,身体自然前倾,仓促跃起,堪堪避过。

    胡秋荻趁着对方这一跳的瞬间,迅捷的起身贴近,也不转身,直接就是一记红杏出墙,左腿向后的翘脚小踢,又快又狠。

    年长汉子完全来不及防备,下身挨了这一脚,疼得双手捂住,跳身痛嚎。

    胡秋荻并没有因对手的惨叫而手下留情,她紧接着一个回身横打,这一拳借助回旋的腰力,狠狠的砸在对手的肩上,当即将对手打倒在地。

    周围的旁观者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没想到这位看似娇柔的小姑娘出手如此狠辣。

    薛畅满意的点头:胡秋荻将罗汉拳和百花拳巧妙糅合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她在打斗中所采取的战术非常得当,可见她这几个月来的切磋比斗没有白费。

    薛畅看向另一场还没有结束的打斗,对樊獒毫无机巧的急攻同样感到满意:少林刀法原本是守强攻弱,经过薛畅多次的修改,已经变得攻守平衡,然而樊獒却能将这套攻守平衡的刀法施展得如此进攻凌厉,可见他对这套刀法有了自己的理解,已经开始形成适合自己的武学风格,要知道他练刀的时间还不到一年,由此可见他在刀法方面确实有天赋。

    薛畅有些期盼:当这个混小子开始修炼注重稳中待攻的重刀八法后,又会将这门绝学练成什么样。

    面相凶恶的汉子及队友二人面对樊獒的攻势,已经有些不支,旁边年长汉子两人的落败更让他俩心慌。

    樊獒抓住时机,一记凶猛的斩劈,打掉了两人手中的短刀。打得兴起的他并没有就此停手,紧接着就是一记旋身斩,同时砍向两人的胸膛。

    “住手!”薛畅吐气开声。

    樊獒立刻感到耳膜震响,他下意识的想要收住身形,怎奈他之前一直猛攻,刚才又是全力施为,强大的惯性使得刀势依旧。

    “当”的一声脆响,一根木筷撞在了刀身之上,樊獒前冲的身体就如同撞上了一堵铁门,当即后退了一步,好在木筷上所传出的力道虽然强劲,但却柔和,使他没有受伤。

    “教训一下就可以了,以刚才他们的所为,还犯不着受重罚。小獒,你以后与人打斗,多留一份力,否则很容易与人接下死仇,要想让你的刀势做到收放自如,还是得努力提高你的内功。”薛畅沉声说道。

    樊獒心中凛然,躬身说道:“多谢师父教诲,徒儿明白了。”

    “师父,我刚才表现得怎样?”胡秋荻忙问道。

    “比我想象的还要好。”薛畅毫不吝啬的夸了一句,随后又说道:“当然对方见你是个小女孩,也有所大意。”

    胡秋荻自然的忽略掉薛畅的后一句话,兴奋得对樊獒说道:“二——师——兄,听见师父的话了吗,我打得比你好!”

    樊獒不服的撇嘴:“有本事,咱俩打一架,看谁厉害。”

    “打就打,谁怕谁呀!”胡秋荻不甘示弱的回应。

    “别胡闹了,你俩赶紧把这件事处理完。”薛畅扳起面孔,两人立刻乖觉的不再吵闹。

    “喂,你们四个,刚才好好跟你们说不听,这下服气了吧!”胡秋荻叉着腰,大声呵斥道:“现在你们赶紧按我所说的去做,否则——”

    “哼!哼!”樊獒手持单刀,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四名汉子刚才听得很清晰,明白眼前的两个小家伙不好惹,店里面坐的那个年轻人更是他俩的师傅,这下是真踢到铁板了,哪里还敢造次,立刻各自翻腰包,很快就凑了25两银子:“两位少侠,你看这点钱够吗?”

    胡秋荻神情严肃的轻咳了一声,让四人顿感紧张。

    “多了。”谁知她一开口,让四人吃惊:“你们的饭钱最多值一两银子。听我师父说,店伙计极可能是肋骨受伤,伤到了肺,他年轻,用药调养两三个月就可以痊愈,医药费、误工费……算在一起,不会超过十两,所以你们可以拿回十四两。”

第一百七十六章 师父出马

    年长汉子立刻说道:“两位少侠,这多出来的十四两算是我们的赔罪。”

    “这十一两银子是你们对这饭铺的赔偿,我们和你们打架,可不是为了勒索你们钱财!赶紧拿走!”胡秋荻语气坚决。

    “小姑娘做事公道!”旁观者中有人大声叫好。

    年长汉子只好重新将十一两银子奉上,樊獒接过之后,走进店内,在薛畅的指示之下,将钱交给了正在柜台后紧张观望的老板娘,她激动的连声道谢。

    “少侠,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年长汉子忙又问道。

    胡秋荻摇头:“你们还有一件事没有做,给那个受伤的伙计道歉!”

    “我们已经给了赔偿。”

    “赔偿是你们对着店铺造成的损失,道歉是你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对受害者的安慰,这可是两回事!”

    胡秋荻的话在围观者中造成了一阵骚动:“小姑娘做的对,他们就应该道歉!”

    “这几个应该是鳡鱼门的人,这段时间他们将我们嘉州城搅得鸡犬不宁,早就该有人来教训他们了!”

    ……

    围观者不满的议论声让四人忐忑不安。

    “呔!”突然响起一声怒吼,犹如惊雷炸响,围观者都捂着耳朵,倍感难受。

    紧接着七八个劲装打扮的汉子粗暴的推搡开围观的人群,然后簇拥着两人走到这饭铺门前,目光凶狠的看着站在门口的樊獒和胡秋荻。

    “孟长老!朱长老!”那四名汉子立刻面露喜色,想要上前见礼。

    “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给我滚过来!”说话的是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汉子,古铜色皮肤,身体矮壮,肌肉兀结,两眼瞪得如暴铃,一脸钢针式的扎须,相貌十分凶恶。

    “你们四个没有向店伙计道歉之前,谁也不能走!”胡秋荻伸开双臂拦住正想要逃回队伍中的四人的去路,全然不惧的大声说道。

    樊獒也将单刀重重的往地上一杵,厉声说道:“谁要是敢走,我就对他不客气!”

    那四人被胡秋荻和樊獒的声势所夺,一时间竟呆立当场。

    黑衣人顿时大怒,声如洪钟的吼道:“好!好!两个小崽子不尝尝厉害,不知道天高地厚!”说完,他抡起钵大的拳头,直砸樊獒。

    拳头还未及身,劲风已然扑面,樊獒提起十二分的小心,迅速挥刀上撩。

    黑衣人的拳势不改,单刀砍中其手腕,如同砍中甲胄,竟然不能伤其分毫。

    樊獒心中一惊,已来不及变招,对方的铁拳已然近身。

    在这危急时刻,胡秋荻拔剑、刺剑,动作一气呵成,迅捷无比,锋利的剑尖精准的刺向黑衣人的左眼。

    剑光闪耀黑衣人的眼睛,他下意识伸左拳去挡。

    就在对方稍一迟缓之际,樊獒迅速后跃,躲开对手的拳头。

    胡秋蝶也立刻收剑后撤。

    黑衣人大吼一声,纵身前跃,双拳齐出。

    樊獒、胡秋荻见对手气势凶猛哪敢硬挡,急使轻功往两侧闪避。

    黑衣人双拳击在饭铺的门框上,门框被击断,旁边的墙壁也被崩出一个小洞,木屑、石块横飞,当即就有食客被误伤而惨叫。

    黑衣人对此毫不在意,他转身看向闪到左右两侧的胡秋荻和樊獒,稍作犹豫,旋即扑向樊獒。

    就在这时,“够了!”一个低沉的声音犹如锋利的铁枪钻进他的耳朵,轰然作响,震得他瞬间晕眩,内息也突然变得散乱,他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

    “孟贤弟,你没事吧?”穿白袍的老者忙上前扶住他。

    姓孟的黑衣人却神色紧张的四下张望。

    “孟贤弟,你这是咋了?”白袍老者对他这奇怪的行径感到疑惑。

    孟长老匆匆观察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发现,又问白袍老者:“朱兄,你刚才可曾听见有人在说‘够了’?”

    “什么够了?”姓朱的长老更感疑惑。

    孟长老神情更加紧张,急切的低声说道:“刚才有人传音到我耳边,说了一声‘够了’,就震散了我凝聚的内力!”

    “什么?!”朱长老大为震惊:内力深厚的人可以传音入密,但利用传音入密震散对方的内力,这可不是一般武林人能够做到的,要知道孟凯的内功可不弱。

    就在这时,他俩听见那两位少男少女恭敬的喊了一声:“师父!”

    一位身穿蓝底白纹短衫的青年出现在了饭铺门口,身姿挺拔,双目炯炯有神,扫向鳡鱼门众人的目光中蕴含着一股犹如实质的压力,竟使人不敢与之接触。

    “你们都是鳡鱼门的人吧。”薛畅的话语中带着怒气:“一个新建的门派,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好东西,仗着武力,横行霸道,违反巡武司的禁令,巴蜀武林几十年来在民众中赢得的声誉被你们几天就败光了!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跟我去衙门接受处罚!”

    由于薛畅过于年轻、再加上说话和传音时的语音有些差异,孟凯一时无法确定对方就是刚才传音入密的高手,可听完薛畅的话,他的暴脾气发作,懒得顾及再多:“小白脸,你他妈满嘴放屁,看老子先揍你——”

    “贤弟,先别急!”朱长老拉住又要冲上前的孟凯,朝薛畅拱手说道:“鄙人朱立保,鳡鱼门的长老,这位是孟凯孟长老,请问少侠是何人门下?”

    “我师父是逍遥派掌门薛畅!”樊獒自豪的大声说道。

    朱立保和孟凯相互对视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是的,他们对逍遥派和薛畅这两个名字感到陌生,这并不奇怪。虽然薛畅在六月成功通过开派考核,让逍遥派成为这几年来巴蜀唯一新建立的门派,引起了巴蜀武林的一阵小轰动,但逍遥派毕竟才成立了半年,声名不显,只在一些巴蜀武林人中有流传。而此刻在场的鳡鱼门人要么不是巴蜀武林人、要么是曾经的飞鱼帮众,去年初跟随其舵主被驱逐出帮,前往荆湖讨生活,直到今年十月之后得知朝廷新颁布的武林诏令,经过商议才决定重回巴蜀发展,这三个月一直忙于建立门派,还没有同巴蜀武林有正式的接触。

    不是他俩所熟悉的青城、峨眉、唐门等大派,名字也很陌生,这么年轻居然就当上了掌门,估计也是跟鳡鱼门一样,因为新诏令的颁布而新建立的门派……想到了这些,朱立保心里松了口气,随即言语就变得强硬起来:“薛掌门今日到嘉州城,可是看上了我鳡鱼门的地盘,所以先是故意栽赃我等手下,然后又故意激怒他们与你弟子相斗,企图败坏我鳡鱼门的声名,我鳡鱼门断不能让你等的阴谋得逞!”

    薛畅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朱利宝,此人相貌古朴,配有花白长髯,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只是那一双溜溜转的三角眼败了形象。

    他语带嘲讽的说道:“朝廷颁布的武林新诏令提到不会再给予新建立的门派赠地,这嘉州城是嘉州民众的家园,跟你鳡鱼门有个屁关系。我逍遥派在成都待得好好的,更不会无故的到这里来,破坏嘉州民众的安宁。你这老头阴险狡诈,较其他人尤为可恶,一会儿定要让你多吃点苦头。”

    “这位小伙子说的没错!鳡鱼门滚出嘉州城,还我们一个安宁!”围观人群中有人愤然喊了一声,立刻引起不少人的应和。

    “该死!”朱立保脸色大变,低声对孟凯说道:“今日若不能在此立威,我鳡鱼门恐怕就无法在嘉州城立足了!”

    这话一出,孟凯已经按捺不住,大吼一声:“废话少说,吃我一记铜锤手!”

    孟凯全力出拳,拳头夹带着强劲风声,他对自己的拳法甚为自信,事先已经在心里估摸:对手会往哪一侧躲避?他又该如何打出下一拳?

    拳到中途,薛畅依旧站着不动,围观者都着急了,因为他们想起这个黑莽汉之前一拳打碎了墙壁,不愿看到这位敢于斥责鳡鱼门霸道行为的年轻人受伤,纷纷急喊:“小伙子,快躲呀!……”

    薛畅脸上露出笑意,此时拳头已快及身,他还扭头说道:“乡亲们别担心,他伤不了我。”话音刚落,他的右手往上一抬,轻轻松松的就架住了对手的拳头,继续往斜上方划了个半圆,这正是罗汉拳起手式的变招。

    “小獒,出招须留三分力,否则一旦受挫,就会像这样——”薛畅一边出招,还一边在教导徒弟,他圈住对方的拳头之后,没有紧接着出罗汉拳第一式仙云推掌,而是右手向后一拉,孟凯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的迎上前,整个身体顿时失去平衡。

    薛畅说完后半句话,在一旁观战的樊獒当即点头说道:“师父,我明白了。”

    孟凯踉跄向前,心里倒也不慌,运气于头,顺势撞了上去。

    薛畅不慌不忙,张开左手,抵住了对方的头,逆时针一拧。

    孟凯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的旋转起来。

    转了好几圈之后,孟凯有点眩晕,却听对手问道:“刚才的头顶也是你拳法的一部分?”

第一百七十七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孟凯下意识回答:“老子的铜锤手,手中锤、气中锤、全身皆锤、锤锤致命!”

    “有点意思,再来。”薛畅笑了笑,松开了手。

    孟凯听出对方话里的戏谑之意,大吼一声,再次双拳齐出。

    薛畅不慌不忙,手臂横挡,轻松封住对方的双拳。

    围观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之前犹如猛虎一般的黑莽汉此刻就犹如小孩遇见了大人,他的任何出招都被那位年轻人轻松的挡住,如果不是他面露怒气、吼声连连,大家甚至会认为两人是在演戏。

    朱立保当然不会有如此幼稚的想法,他深知孟凯拳力之霸道,能一拳击晕一头狂怒的大水牛,然而面对这位年轻人却产生不了任何威胁,绝不是他留力了,而是对手深不可测!双方已经过了10多招,任孟凯如何变招,这位年轻人只用一只右手应对,双脚站在原地从未移动过!

    巴蜀武林何时出了如此年轻的一位高手?!!……朱立保心中震惊,更感恐惧,然而那位年轻人的目光时不时的瞥向自己,让他不敢妄动。

    当孟凯毫不气馁的再次攻向薛畅之时,就听薛畅开口说道:“瞧瞧我这招铜锤手如何?”

    打斗到现在,薛畅第一次移动双脚、挥动左拳,招式与对方一模一样。

    孟凯一愣,双拳相碰,他立刻感到自己包裹在拳头上的内力被击散,接着拳头如同打在了无比坚硬的物体之上,瞬间一股剧痛冲击大脑,他惨叫一声,旋即被对方拳头的强大冲力击飞出去,仰跌在地上,没有立刻爬起,而是捂着右手小臂,低声哀嚎,那小臂竟然弯曲成“L”型,显然已经骨折。

    薛畅回头说道:“金钟罩之类的硬功远谈不上坚不可摧,关键是你的功力要远强于对方。”

    在那一次开派考核之后,徒弟们就再也没见薛畅动过手,虽然那一次卧室倒塌事件让他们知道师父的内功又有精进,但到了什么程度,他们却不清楚,此时见拳力强横的对手被师父轻轻松松的击败,两人心中景仰万分,当即躬身说道:“是,师父!我们一定努力修炼内功!”

    “拿起你们的武器,和这位鳡鱼门的朱长老好好的较量一下吧。”

    薛畅说完,朱立保心中一惊,当即就想告饶,却被薛畅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顿时堆起笑容:“能与薛掌门的两位高足较量,是鄙人的荣幸,还望手下留情。”

    薛畅懒得再看他,扭头对其他吓得心惊胆战的鳡鱼门手下喝道:“还不把你们的孟长老扶起来,给他包扎一下!”

    “是!是!……”鳡鱼门人赶紧一拥而上,扶起孟凯。

    孟凯疼得额头见汗,两眼却死死的瞪着薛畅,问道:“你从何处学来的铜锤手?”

    薛畅淡淡的说道:“跟你学的。”

    “我不信!”孟凯当然不信,武功招式可以模仿,心法秘诀却是模仿不了的,刚才对手拳头上传出的劲道确实跟铜锤劲很相似。

    他却不知:薛畅在十一月末将九阳神功练至圆满之后,花了七天时间,顺利将乾坤大挪移练至第七层。刚才薛畅之所以跟他较量那么多招,就是将乾坤大挪移用于实战。他的实力不算弱,铜锤手的劲道也甚为强横,但薛畅仅用了三成内力,在乾坤大挪移心法的施展之下,牵引敌劲,借力打力,就轻轻松松的一只手挡住了对方的凶猛进攻,而且乾坤大挪移是运用内力的至妙法门,一法通而万法通,再同他打斗的过程中,薛畅通过乾坤大挪移摸透了铜锤劲的特点,大致能够判断出内息运转的途径,所以才能使出那一招逼真的铜锤手……

    这其中的缘由,薛畅又怎会对孟凯细说,所以薛畅没有答话,只是笑了笑,转头看向刚刚开始的比斗。

    朱立保手持一柄剑身极窄而且较短的细剑,这种本该在水中做刺击的分水刺,他却使得舒缓平和,脚下的步伐看似缓慢,实则巧妙,总能及时避开樊獒和胡秋荻的攻击。当双方兵刃相交之时,他总是用粘和引的手法,拖住对方,然后空出的左掌突然击出。

    樊獒和胡秋荻好几次险些中招,之后就变得谨慎起来。樊獒施展少林刀法、作为主攻,胡秋荻使越女剑法、以做辅助。两人一攻一防,随着战斗的进行配合得越加默契。

    但即使如此,也无法奈何朱立保。如果不是他顾及到旁边的薛畅,不敢下狠手,樊獒和胡秋荻恐怕已经负伤。

    薛畅在一旁看得明白,此人的武功至少还要高出孟凯半筹:看来这个新建的鳡鱼门的实力不弱呀!

    “行了,比斗到此为止吧。”薛畅开口说道。

    朱立保立刻向后一跳。

    樊獒和胡秋荻也停了手,走到薛畅身边,低头说道:“师父——”

    “人家练武几十年,你们才练了一年,打不过是很正常的。”薛畅温言安慰道:“知道了差距,以后就加倍努力吧。”

    “是!”

    这时,朱立保上前,谄笑道:“薛掌门,这次的事都是我们鳡鱼门的错!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们这一遭,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乱来了。”

    薛畅看着他,没做回应,而是问道:“你刚才使的是什么剑法和拳法?”

    朱立保一愣,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游龙剑法和蛙鱼掌。”

    “蛙鱼掌?”

    “就是一种喜欢躲藏在水底洞穴中的大四脚蛇,叫声像娃娃,平时一动不动像块石头,可有食物经过的时候,它就会在眨眼间凶猛扑出、将其吞下,这掌法就是据此所创。”

    “哦,你说的就是娃娃鱼吧,有意思。”薛畅露出笑意。

    “薛掌门,咱们这次的事能否就此揭过?”朱立保小心翼翼的问道。

    “只要你能接住我一掌,此事便算揭过。”薛畅认真的说道。

    朱立保苦着脸:“薛大侠你神功盖世,我怎么可能接得住你一掌!”

    “我只出三成功力。”

    “这个……薛掌门的三成功力,我们也无法得知——”

    “我薛某人说话算话,否则何以为人师表!废话少说,这一掌,朱长老你接还是不接?!”

    “……鄙人愿接薛掌门一掌!”朱立保无奈的表示同意,心里却松了口气:这个年轻人如此自负,当着自己徒弟的面许下诺言,显然不会是假的。但他绝不会想到自己刚才与他徒弟相斗之时,也不过是使了五成力而已,今次定叫他摔个跟头!

    朱立保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依旧一副苦脸:“薛掌门……请出招吧。”

    “好。”薛畅踏步向前,左掌护胸,右掌画了一个半圆,猛然向对手推去,正是亢龙有悔。与此同时,他默运乾坤大挪移心法,龙吟虎啸之声骤起,掌力如排山倒海一般撞向对手。

    朱立保大惊,忙运足内力,以蛙鱼掌相抗。

    “蓬”的一声震响,朱立保身不由己的连退了五步,他竭力想稳住身形,仍然仰跌在地上,瞬间感觉右手腕疼痛难忍,伸手一摸,竟然已经骨折。

    朱立保强忍疼痛,看向不远处的薛畅,忍不住问道:“薛……薛掌门真使的是三成功力?!”

    面对质问,薛畅傲然回应:“我若多加了一成,你还岂能说话!”说完他看向四周,高声说道:“嘉州城衙门的捕快在吗?”

    嘉州城最繁华的街道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衙门又岂能不知晓,只是捕快们赶来一瞧,又是武林人在滋事,想起前几天受的教训,哪敢轻易出面,于是躲在人群后的角落中,观看形势。薛畅站在饭铺门口台阶上时,早已经瞅见了藏在人群中的他们。

    几名捕快听见喊声,不得不走出人群。

    “我是逍遥派掌门薛畅,这是巡武司颁发的腰牌!”薛畅正色的说道,从怀里掏出一块半个巴掌大的镶金木牌,扔了过去。

    在朝廷的武林新诏令未颁布之前,凡是在巡武司登记在册的武林各门派掌门都会获得一枚证明其身份的腰牌,掌门云游各地、遭遇麻烦或困难时,可以持此腰牌向当地衙门求助,衙门必须尽力襄助,这也是各派掌门所享受的一项特权。即使新诏令颁布之后,原先各派掌门的这项特权也没有被取消。

    捕快验看之后,恭敬的将腰牌递了回去:“薛掌门有何吩咐?”

    薛畅伸手一指:“这些鳡鱼门的人横行霸道、欺压良善,希望你们将其押回衙门审讯。”

    “姓薛的,江湖的事江湖人自己解决,别把朝廷扯进来!”孟凯捂着手臂,愤怒的喊道。

    “武林人也是大周子民,违反法纪,照样要接受惩处,岂能例外!”薛畅铿锵有力的驳斥道,立刻引起围观者热烈的回应:“薛掌门说的太对了!”

    捕快们押着所有鳡鱼门的人前往衙门,有薛畅亲自压阵,这些人只能乖乖顺从。

    “逍遥派好样的!”

    “薛掌门年轻有为,将来必定威震天下!”

    “要是巴蜀所有的门派都能像逍遥派一样,那我们就安心啦!”

    ……

第一百七十八章 结交飞鱼帮

    在围观者一片颂扬声中,胡秋荻和樊獒昂首挺胸、倍感自豪。

    在去衙门的途中,一名捕快告诉薛畅:“薛掌门,自从鳡鱼门在城内建立分院后,已经发生了多起冲突,知县大人也曾经派我们前去制止,结果有多名兄弟被这些歹徒打伤,导致现在没人敢管,多亏薛掌门您仗义出手,这才压制住这些人的凶焰。”

    又一名捕快抱怨说:“这些江湖上的事本应由巡武司来处理,十天前知县大人已经派人赶往成都府报信,可巡武司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对此薛畅只能宽慰道:“朝廷的新诏令颁布之后,巴蜀各地武林人都在纷纷成立门派,引发的争端一定不少,巡武司正在紧急扩增人手,相信很快就能重新整顿巴蜀武林……”

    到了衙门,有薛畅撑腰,嘉州知县当庭审判,先将鳡鱼门众人套上枷锁、押入监牢,等通知巡武司派人来再转押成都,并且又在薛畅的请求下,请来跌打医生,为孟凯、朱立保二人治疗骨伤。

    在回到客栈之后,为了防止鳡鱼门人报复,薛畅将原来订住的房间改换成大间,三人住在一起,和衣睡下,甚至这晚薛畅没有进入系统进行内功训练,保持着警觉。

    结果,这一晚什么事都没发生。

    三人离开之时,客栈老板为了感谢他们昨日对鳡鱼门的惩戒,坚持不收房费。

    薛畅带徒弟离开嘉州,继续南下,两天后到达犍为,据悉这里才是鳡鱼门的驻地。

    然而依旧没有意外发生,甚至犍为城内街道上看不到鳡鱼门人游逛,似乎他们在特意的躲避着薛畅。

    又过了三天,薛畅三人进入戎州地界。

    时隔大半年再次回到这里,这块曾经被羌人蹂躏的土地又有了人烟,新建的村庄、开垦的田地、疯长的绿草几乎掩盖了战火肆虐的痕迹,只是沟渠之中偶尔翻起的白骨在提醒着薛畅曾经发生的一切。

    薛畅也向樊獒和胡秋荻讲述这里曾发生过的惨事,两人无不对叛乱者痛恨、对战死者同情。

    途经戎州军营时,触景生情的薛畅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和洛阑梦在这里相识的经过,心中对她的思念变得更加浓烈,当即加快前进的速度,在黄昏前进入戎州城。

    令他没想到的是刚进城就看到飞鱼帮的韩叶秋帮主(在平羌战争之后,韩叶秋的父亲病逝,在帮众一力推举之下,他就任帮主)带着几位帮众迎了上来。

    “薛掌门,欢迎来戎州,我们飞鱼帮可是等待已久了!”韩叶秋拱手行礼。

    薛畅自知虽然建了逍遥派,但这半年来同飞鱼帮交往甚少,与韩叶秋也只是认识,并无深交,见对方突然表现出莫大热情,心中甚感疑惑,但此刻来不及深思,赶紧翻身下马,语带惶恐的说道:“韩帮主,劳你大驾相迎,实在是愧不敢当!”

    “薛掌门你这次可是帮了我们飞鱼帮大忙!所以我特地赶来迎接你,也是应该的,千万不要跟我客气。”韩叶秋说话很直接。

    可是薛畅就更加疑惑了:“韩帮主,我什么时候帮了飞鱼帮大忙?”

    “来来来,咱们边走边说。”韩叶秋热情的把住薛畅的手臂。飞鱼帮的帮众们也帮着牵过马匹和青骡,簇拥着师徒三人前往飞鱼帮的驻地。

    …………………………………………………………………………

    “原来是这样,新建的鳡鱼门的黄笙曾经是飞鱼帮的舵主。”薛畅摆出恍然的模样,但其实他早已有所耳闻。

    “什么舵主!他是我们飞鱼帮的败类!”坐在饭桌对面的郭怀守舵主愤恨的骂道:“他黄笙和我、还有老钱,当年都是孤儿,义父将我们抚养长大,教我们武功,待我们如同亲子,让我们身担重任,我们本该尽心竭力做好帮中事务!可他呢,作为嘉州分舵的舵主,不服从总舵的命令,擅自行事,违反帮规,截留上缴总舵的钱财,用于个人享乐,拉拢和腐蚀嘉州分舵的其他帮众,最后竟然胆大包天、还假装水盗抢劫来往商船……义父亲自出马,将他擒拿,最后还是念及多年情分,只是将他驱逐出帮……义父也因此伤了神,病倒了,直到……”说到这里,他声音有些哽咽,竟说不下去。

    在他旁边的钱付之舵主接过话头,恨声说道:“义父就是被这恶狼给害死的!我听说这家伙跑到荆湖之后也不干好事,常跟一些不法之徒混在一起。新协议还未正式宣布,他就带着一批人,堂而皇之的回到巴蜀,并且扬言要创建鳡鱼门,还要把驻地建在犍为,分院设在嘉州,这摆明了就是要与我飞鱼帮对着干!鳡鱼,那可是大江里最凶猛的鱼之一,专吃其他的鱼,当然也包括飞鱼!

    嘉州和犍为原本就是嘉州分舵负责的地方,当初义父在愤怒之下不只是将这恶狼、还包括嘉州分舵中与他沆瀣一气的一些帮众全都驱逐出帮,再加上去年的战争,我们飞鱼帮现在人手紧缺,暂时没有将嘉州分舵重建起来,没想到这恶贼竟抢先想要占据这两处地方!我跟帮主你说过,这恶狼是来报复我们飞鱼帮的,你当时还不信!”

    “老钱,我是没想到他受了教训之后,还敢这么乱来!”韩叶秋一脸愧疚的说道:“所以没有及时的撤出在嘉州码头驻扎的帮众,不但使少杰受了伤,还伤了那么多帮里的弟兄——”

    郭怀守宽慰道:“帮主,少杰被打败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平时爱打架的老张气不过,跑到嘉州的鳡鱼门驻地去堵门,不也被打伤了吗?”

    钱付之叹了口气:“那恶狼这次从荆湖带回来的那帮人中有好几个武功很厉害,我以前都没听说过,估计要么就是以前犯了事、躲到山林里隐居的武林人,要么就是曾经打家劫舍的盗匪,我已经托朋友到襄阳巡武司去查问了,看能不能知道他手下那些人的身份……”

    薛畅正在认真的倾听,韩叶秋端起酒碗,对他说道:“薛掌门,你在嘉州城内将鳡鱼门分院的那帮人全部打倒、关进监狱的事传回帮里之后,我们这里是一片欢腾啊!来来来,我再敬你一杯,感谢你帮了我们飞鱼帮一个大忙!”

    薛畅刚才已经大致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忙谦虚的说道:“韩帮主太客气了,遇到这等败坏我们巴蜀武林名声的败类,谁都会忍不住出手的!”

    “薛掌门说的太对了!就冲你说的这句话,我郭某也敬你一杯!”郭怀守也端着酒碗,站起身来。

    钱付之紧接着站起来:“薛掌门,你打断了那个叫孟凯的恶徒的手臂,可是替我报了大仇,我儿子钱少杰就是被他打断了手臂,至今还在家养伤……就冲这个,我得敬你一大杯!”

    “三位老哥这么客气,真是折煞我也!”薛畅也不得不端起酒碗,谦逊的说道:“今天能得到飞鱼帮的盛情款待,我薛某非常感激,先干为敬!”说完,他一扬头,将满满一碗酒全干了下去。

    帮会中人行事果然如传闻般的豪爽,喝酒都用大碗,这一碗酒足足三两,薛畅喝下去之后,立觉酒气上涌,他马上默运九阳神功,体内三丹田内息循着脉络向外释放热量,转瞬间体内一片炙热,酒液化作汗水,渗出皮肤……

    薛畅很快就神清目明。要知道九阳神功乃黄裳好友斗酒僧所创,此人酷爱喝酒,一生与人斗酒从未失败,这其中九阳神功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薛掌门不但武功厉害,喝酒也如此厉害,爽快!”郭怀守也一口干完碗里的酒,拍着桌子说道:“我郭某认你这个兄弟!”

    “你郭怀守算……算老几!”钱付之也喝干了碗里的酒,红着脸,大着舌头说道:“人家薛掌门年轻有为、武功高强,将来必是我巴蜀武林中的这个!”他朝薛畅竖起大拇指,然后又看向郭怀守,鄙视的说道:“你一个小……小喽啰,也配跟薛掌门称兄道弟!”

    “我是小喽啰吗?我是小喽啰吗?!”郭怀守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拍桌子说道:“我郭怀守也是堂堂的飞鱼帮恭州分舵舵主,川东航运大半由我负责!”说到这里,他将身子探向薛畅,堆起笑脸:“薛掌门,你不会不认我这个老哥吧?”

    薛畅稍作迟疑,正色的说道:“郭舵主这是说哪里话,能被你认做兄弟是我薛某的荣幸,那我就冒昧的叫一声郭大哥了。”

    “诶,兄弟,就凭你叫这一声,哥得再喝一碗酒!”郭怀守得意的端起酒碗。

    “等等,薛掌门,你不公平啊,你认这老郭当大哥,那我呢?”

    ……

    经过一番闹腾,薛畅和韩叶秋、郭怀守、钱付之三人还真的碰了酒、认了兄弟。

    于是,酒桌上的气氛就变得更加热闹,四人之间的谈话也少了许多顾忌。

第一百七十九章 飞鱼帮轶事

    于是,酒桌上的气氛就变得更加热闹,四人之间的谈话也少了许多顾忌。

    “我说薛兄弟,你这一次帮了我们飞鱼帮的大忙,我们非常感激,但是也很愧疚。”郭怀守打着酒嗝,神情严肃的说道:“黄笙这个人我太了解了,一向睚眦必报,你这次几乎毁了他半个鳡鱼门,他肯定恨你入骨,必然会报复!”

    薛畅傲然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若敢来报复,倒霉的只会是他。”

    “薛兄弟这话说的硬气。”郭怀守提醒道:“你武功高强,自然不用担心。可是黄笙这人有时做起事来是没有下限的,他有可能会针对你的家人——”

    薛畅听了这话,心里一惊。

    韩叶秋看他变了脸色,立刻安慰道:“薛兄弟不用担心,这一次你是为了我们飞鱼帮而招惹了黄笙,作为大哥的我们又岂能置身事外?!你可以写一封信,我们有专门的快船直抵成都府,帮你传回逍遥派,让他们提高警惕。

    另外蜀江沿岸多数城镇都有我飞鱼帮的人驻扎,成都府内还有我们一个重要的分舵,一旦发现鳡鱼门有对逍遥派动手的企图,我们会立刻通知你的逍遥派,让成都分舵派人前往逍遥派协助防御。成都府里有巡武司坐镇,黄笙胆子再大,也不敢乱来。”

    “若能如此,那可就多谢韩大哥了!”薛畅闻言大喜。

    “你我既然已是兄弟,互相帮忙那还不是应该的。”韩叶秋热情的进一步说道:“你的逍遥派在成都府内,我们也有分舵在成都,以前是不熟,来往很少,以后可以多加强合作嘛!别的不敢说,巴蜀地区的水运可是我们飞鱼帮说了算,以后你那里若是有什么货物需要我们运送,直接招呼一声,保证给你又快又安全的送到……”

    听韩叶秋这一说,薛畅很是心动,他突然间想到前世火锅的出现据说就是巴蜀的船工发明的,于是有了一个主意:“几位哥哥,我们逍遥派有一桩生意想和飞鱼帮合作,不知你们是否有此意愿?……”

    薛畅谈到的生意就是在飞鱼帮所驻扎的城镇内双方共同投资开火锅店,这样既可以迅速赚取大量财物,又可以保障这些连锁火锅店的安全和原材料的供应。

    韩叶秋三人没想到如今在蜀江两岸开始红火的麻辣烫居然就是薛畅发明的,而且它还有比麻辣烫更好的火锅,可以御寒祛湿,给身体提供足够热量,当然求之不得。

    更何况飞鱼帮虽然掌控巴蜀地区的水运,但财务状况并不乐观,主要源自韩老帮主建帮时的两个规定:第一、要对大江两岸的贫苦船民尽力提供帮助;第二、对于确实资金紧张的客户,可以减免航运费用。飞鱼帮原本收取的运输费用就不太高,这几十年来又坚持执行着这两条规定,所以财务状况一直不乐观,但是在大江两岸平民中的口碑却很好,巡武司对它也很放心,这也是薛畅为什么会如此爽快的同三人认了兄弟、还愿意与之合作的原因。

    四人初步定下合作事宜之后,这关系又近了一层。

    韩叶秋脸色酡红、带着醉意问道:“薛兄弟,听说你和铁血长河门关系亲密,这事是真的吗?”

    “算不上亲密,但应该还不错。”薛畅没有回避,如实的说道:“温泉驿血案之后,我能顺利的逃回成都,铁血长河门帮了我很大的忙;逍遥派能够建立,也得到他们不少的帮助,所以我很感谢他们!”

    “薛兄弟你不知道。”郭怀守挥舞着手臂,激动的说道:“我义父就曾经是铁血长河门人,叶大侠还教过他武功,算是他的双方。当年他担任叶大侠麾下的水军将领,跟随叶大侠南征北战,立下不少功勋。

    后来叶大侠遇害、铁血长河门被朝廷强令解散,我义父心灰意冷,回到巴蜀创建了飞鱼帮,刚开始那几年就因为我义父的铁血长河门身份,还遭到巴蜀各门派的排斥,但我义父始终没有忘记铁血长河门,从小就跟我们讲叶大侠的英雄事迹和他在铁血长河门的那些往事。这一次铁血长河门重入巴蜀,我义父在病中得知之后非常激动,主动为他们提供了不少帮助……”

    薛畅听完之后感到惊讶,他不知道飞鱼帮竟然与铁血长河门之间还有这样一段不寻常的过往。

    “嗝,这个……”韩叶秋喝了一口凉茶,半趴在饭桌上,红着眼,看着薛畅,说道:“薛兄弟,如果不是铁血长河门已经回归了大周,如果不是你跟铁血长河门关系不浅,我们是绝对不会跟你提及铁血长河门的事情!你要知道当年我父亲为了纪念叶大侠,甚至给我取名叫韩叶秋,那是对我有期盼的……我从小就对铁血长河门怀着敬意,否则铁血长河门这次重回巴蜀、巡武司要求各派对他们加强监视的时候,我是不会冒着巨大风险将他们隐藏在飞鱼帮内,并为他们提供各种方便的!

    你知道吗,平羌战争结束之后,铁血长河门要去荆湖之前,叶门主、叶老前辈、周前辈、罗前辈、唐前辈……这些铁血长河们的重要人物都来看望我父亲,我父亲当时已经病重的陷入昏迷,听到叶老前辈喊了一声,‘小韩,我叶三来看你了,谢谢你啊!’我父亲居然……眼泪就流出来了……第2天他就走了……他是面带笑容走的……那是喜丧啊!……”

    韩叶秋泪流满面,另两人也有些抽泣。

    薛畅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郑重的点头。

    “薛兄弟,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韩叶秋继续认真的说道:“就算没有你帮我们惩罚黄笙那帮匪徒,我们也准备和你的逍遥派加强联系,因为你是铁血长河门的朋友,那也就是我们飞鱼帮的朋友,而现在我们更是成了一家人,这是多好的事情啊!如果兄弟你愿意的话,下一次我再做东,介绍担山帮的李长乐帮主给你认识。担山帮的老帮主、李长乐帮主的师父也曾经是铁血长河门人,这一次铁血长河门回归,担山帮也帮了一些忙,因为有这层关系,我们两帮一向相处友好,相信他会很高兴认识你。”

    难怪当初巡武司得知铁血长河门旧人出现在巴蜀会那么紧张,不说在其他地区,至少在巴蜀,即使已经过去了30年,铁血长河门在武林的影响力依旧很大!……薛畅心中惊讶,毫不犹豫的说道:“多谢韩大哥关照,小弟我也很乐意认识李长乐帮主!”

    “那好,这事我去安排,到时候我会派人给你发邀请。”韩叶秋高兴的说道。

    两人碰了一下酒碗、喝了一口之后,钱付之终于好奇的问道:“薛兄弟,你这一次离开成都来戎州是有什么要事吗?”

    薛畅没有隐瞒,坦然说道:“我是准备去巫山神女宫。”

    “巫山神女宫……你该不会是去求婚的吧?”钱付之神情古怪的问了一句,见薛畅脸色微变,他笑着解释道:“到巫山神女宫的武林人多半都是抱着这个目的,不信你问你郭大哥。”

    “我说姓钱的,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老提,有意思吗?!”郭怀守不满的嚷道。

    韩叶秋则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薛畅顿时好奇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兄弟,我跟你说啊,你郭大哥年轻的时候喜欢上神女宫的一位姓颜的女子,居然壮着胆子到神女宫求婚——”韩叶秋无视郭怀守的威胁,笑着说道:“结果灰溜溜的回来了,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说,之后天天拼命练武。后来我们才知道,当时他根本就没能进入神女宫,在巫山县就被拦住了,派驻在神女庙的神女宫弟子将他赶了出来——”

    “什么赶了出来,净胡说八道!当时那个跟师父差不多一样年龄的道姑告诉我,除非我战胜她,否则别想进神女宫,可她的武功比师父还厉害,我怎么可能打得过,想偷偷的摸上山,结果还被发现,当然只能回来。”郭怀守喷着酒气,手指韩叶秋和钱付之,使劲为自己找补:“你俩别笑,神女宫的武功确实厉害,就是我们三个一起上,也不是那个道姑的对手。”

    “薛兄弟,你知道更好玩的是什么吗?”钱付之凑着身子,笑嘻嘻的对薛畅说道:“那件事过去了好多年,老郭能力出众,义父都准备提拔他负责总舵的要务,结果当时我们在恭州刚设立分舵,他却主动向义父申请到恭州做事,直至升任恭州分舵舵主,在那里待了十多年,就为了能跟他的老相好距离近一点!”

    “我说财迷,你再他妈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恭州距离巫山县八百多里,近什么近!你信口开河也得有点分寸,咱们年龄也一大把了,后面还有一帮子小辈,要是在帮里有什么流言蜚语,到后头可不好收拾啊!”

第一百八十章 鳡鱼门的阴谋

    韩叶秋见郭怀守有些急了,赶紧说道:“好了,不开玩笑,说正事!薛兄弟,如今要想进神女宫,比以前更难。神女宫在神女峰北面的山岭之中,沿岸都是陡峭的山崖,根本无法停船,只能在西面距离神女峰三十多里的巫山县上岸,若没有驻守巫山县神女庙的神女宫弟子带路,你是很难在茫茫大山之中找到神女宫的。

    而且现在巫山县内驻有官兵,据说是朝廷专门派来保护神女宫的,任何陌生人上岸都会遭到盘查,如果神女宫人不愿见你,不需要她们动手,官兵就会将你驱逐,很多武林人仅仅到了巫山县就不得不折返,就是因为不敢跟官兵对抗。”

    薛畅想了想,说道:“我到神女宫是为了完成跟顾宫主的一个承诺,我想既然是她当初作出的约定,应该会允许我进入神女宫,见我一面。”薛畅说的这些话虽然不是假话,但也没有完全说出实情。

    “薛兄弟,你是说神女宫的顾诗婧宫主让你去的?”韩叶秋有些惊讶。

    薛畅点点头。

    韩叶秋是老江湖,当然看得出薛畅还有些事没说出来,但双方虽然称兄道弟,毕竟还是初次来往,他也就没再多问,而是正色的提醒道:“那你要去神女宫,肯定是要走水路。从戎州到巫山航程一千多里,水路蜿蜒曲折,其中还包括了夔门这样的天险,如果没有一位好的船夫,恐怕会有很大的危险!”

    “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吧。”郭怀守接过话头,大声说道:“我在恭州待了那么多年,对那一段最险的水路非常熟悉,就让我来为薛兄弟驾船,安安全全的送你到巫山。”

    薛畅立刻表示反对:“郭大哥,这不行!怎么能让你堂堂的飞鱼帮舵主为我架船——”

    “这当然可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船我还驾定了!”郭怀守硬气的说道。

    “薛兄弟,你要想早点到达巫山,还就得老郭来驾船。”韩叶秋言辞恳切的劝说道:“朋友之间本该互相帮助,这样友情才维持长久,你说对不对?”

    薛畅没有再拒绝,只能端起酒碗向三人敬酒。

    考虑到薛畅坚持明天就出发前往神女宫,这场酒宴并没有持续很晚,飞鱼帮的手下就领着薛畅回屋休息,韩叶秋三人还坐在酒桌旁没动。

    “帮主,这下你该放心了吧,飞鱼帮已经同逍遥派达成联合,咱们也同薛畅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就算以后新诏令的颁布导致巴蜀武林出现更复杂的状况,我们有薛畅的帮助,应该能够稳如泰山。”钱付之沉声说道。

    “老钱,你也太过于看重我们这位薛兄弟了!过去我们飞鱼帮依靠自己创下这么大的局面,今后还得靠自己立足于巴蜀!”郭怀守略显不满的提醒道。

    “如今情况不同啊,老郭!”钱付之用手敲着桌子,说道:“将来像鳡鱼门这样胆大妄为的门派还会层出不穷,而我飞鱼帮家大业大,却没有足够强横的实力作为保障,若不预先联合外援自保,等到危险来临时再去寻求帮助恐怕就晚啦!”

    “老钱说得没错。”韩叶秋叹气道:“要怪就怪我不争气,没有把父亲传授的本事学好,一个小小的鳡鱼门就搞得我们如此狼狈,能怨谁呢!但是,上千名帮中兄弟和家人的生死都系于我们身上,近万名渔民的生活也靠着我们,所以哪怕我们受点委屈,只要能够保障飞鱼帮的安全,那就值得去做!原本铁血长河门是我们最好的合作对象,可惜他们现在远在江陵,远水解不了近渴——”

    “帮主,我不是反对这个做法,我只是觉得逍遥派毕竟新建,实力过于弱小,咱们不宜太过看重。”郭怀守解释道。

    “逍遥派是弱小,可这薛兄弟不可小觑啊!”钱付之沉声说道:“老张的武功跟咱们在伯仲之间,去嘉州鳡鱼门分院讨公道,结果被那个叫朱立保的贼人给打伤……而这个姓朱的贼子居然连薛兄弟一招也接不住,就被打断了手腕,可见薛兄弟的武功何其厉害!

    当时手下向我们讲述这件事的时候,老郭你也在场啊,而且我记得清清楚楚,他当时说薛兄弟对那位姓朱的贼子扬言,他只使出三成功力——”

    “我觉得这话不足信,薛兄弟可能只是想给那个朱立保施加压力。”郭怀守表示怀疑。

    “刚才咱们都同薛兄弟喝了酒,他像是一个油滑的人吗?”韩叶秋问了一句。

    两人同时摇头,钱付之还说了一句:“薛兄弟挺爽快实诚的!”

    “那么……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韩叶秋面色凝重的说道:“你们不要认为不可能!我了解过薛兄弟的情况,在温泉驿血案发生之前,他还只是个纨绔子弟、武功平平,可在锦城镖局遭受劫难、他逃回成都之后,他的武功就突飞猛进,刚开始还只能战胜一些镖师,后来在平羌战争之前就能够打败江胜火的儿子江一峰,到了开派考核就能同甄有礼打成平手……每过一段时间,他的武功就会有很大的提升,而距逍遥派立派已经过了半年,他的武功又会到何等程度,我们不得而知,但肯定比开派考核时要强。

    像这样的稀罕事虽然少见,但也并非没有,传闻前朝初年的玄机子年轻时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突然有一天说读书没意思、要入山修道,结果一年之后下山时就成为绝顶高手,打遍天下无敌手,后来还写下盖世绝学《玄元宝典》。今日的薛兄弟看来也极具武学天赋,将来必是峰顶上的人物,我们今天同他结下友谊,是飞鱼帮的一件幸事。而且从他以往的做事风格来看,也比较符合我们帮的宗旨,所以同逍遥派进行合作,我们也放心!老郭,这一次你就要辛苦一些,将薛兄弟安全的送到巫山县,再安全的送回来。”

    听了韩叶秋的话,郭怀守不再纠结,他沉声应道:“帮主,这事你放心就交给我吧。”

    “你们发现没有——”钱付之面露微笑的说道:“去迎接薛兄弟的时候,我看了那匹青骡托的东西比较贵重,这应该是薛兄弟送给神女宫的礼物。他年纪轻,脸皮薄,没说出来,恐怕真是去神女宫求婚。”

    韩叶秋也笑了:“老郭,这方面你有经验,万一薛兄弟没成功,你可要好好安慰他。”

    “你两个没完了是吧!”郭怀守怒道。

    “哈哈哈……”

    …………………………………………………………………………

    深夜,在戎州一家客栈的一间客房内,一位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正坐在床边,他长得浓眉大眼、国字脸膛、再配有一个鹰钩鼻,相貌颇显不凡,正是曾经的飞鱼帮嘉州分舵舵主、如今的鳡鱼门掌门黄笙。要知道年轻时他这英俊威武的相貌可是为他在帮中加分不少,韩老帮主对他也器重有加,所以才会在他堕落后郁郁成病。

    “掌门,今天早上飞鱼帮的韩叶秋等人亲自到城门口迎接逍遥派的那个薛畅和他的徒弟,后来还在帮中设宴招待他们,并且就安排他们在帮中住下……”一名鳡鱼门弟子正在向黄笙汇报探听到的消息。

    黄笙听完,顿时怒火中烧:“这么说来,这个逍遥派的薛畅和韩叶秋原本就是熟识!姓薛的搞我嘉州分院,一定是韩叶秋的指使!考虑到飞鱼帮老帮主对我的恩情,之前我们鳡鱼门已经是对飞鱼帮手下留情了,否则他的儿子韩少杰来挑衅的时候,我是不会让他轻易回去的。现在他竟然让姓韩的对我鳡鱼门下黑手,那我们也绝不会再客气!——”

    “黄掌门,话说的好听,可是能做到吗?”在房间内的另一张床上坐着一个相貌凶狠的头陀,他质问道:“飞鱼帮现在有逍遥派作为强援,那个姓薛的年轻人只用了一招就打伤了朱立保,我们当中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黄笙一时语塞。

    “掌门,我还得到一个消息。”鳡鱼门的那名弟子赶紧又说道:“逍遥派的那三人要去神女宫,听说明天就出发,飞鱼帮正连夜为他们准备船只,还让郭怀守亲自操船。”

    “这事当真?!”黄笙一跃而起,急切的问道。

    “掌门,我虽然已经离开飞鱼帮,但我还有一个远房亲属在飞鱼帮总舵当仆人。那小子好赌,欠了一些债,我给了他些银子,他就什么都告诉我了。他是亲耳听到喝醉酒的郭守守向他手下下达的命令。”

    “你确定他不是在骗你?”黄笙虽然兴奋,但还有些谨慎。

    “掌门,我和那小子之间的关系没人知道,而且我是突然去找的他,他不可能事先编好谎话,就算他撒谎也不可能骗过我。”这名弟子自信的说道。

    “这就好,这就好!”黄笙踱了两步,双手一拍,说道:“丁葫,这事你做的不错,等完事之后我重重有赏!你现在赶紧去找我们的人,准备一艘结实牢固、利于冲撞的快船,明天我就要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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