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一大爷，您不是喜欢吃窝头吗？
不一会儿，几个保卫科的人和民兵就跑了过来。
韩主任一看，带队他还认识，姓王，大家都称呼他小王。
“小王，这可有日子没见了，最近怎么样？你爸爸是不是还爱去邻居家串门。”韩主任笑着招呼。
“可不是吗，老毛病了，和我们那片的阿姨大姐们关系可好了。”小王笑着说完，一指棒梗问道：“是不是这小子？”
“可不就是他吗。”
小王凑了过去，立刻躲了开去，伸手使劲扇了扇，皱着眉头说道：“什么味啊这是，这小兔崽子掉了茅坑，还是怎么了？”
韩主任也挥了挥手说道：“小王，我说您就赶紧的吧，再不把这小子带走，我们这活就没法干了。”
“那也得洗洗吧。”
“那您就快一点，甭耽误生产。”
“得嘞！”小王答应着，冲着棒梗说道：“小子，冲冲去，瞧你一身这个味。”
赖好冲洗完了，小王带着棒梗走向办公楼。
小王看着棒梗背影，皱着眉头问道：“小子，叫什么名字？咱俩是不是在哪见过。”
棒梗谄笑着说道：“王叔，我叫贾梗，上次在保卫科的时候，还是您给我倒的水呢。”
小王一下子就想了起来，大声地说道：“好小子！你不就是上一次偷包子那孙子吗！怎么几天没见，又来偷铜了！”
沧衡满脸委屈地说道：“王叔，真不是我偷的，我就是路过，顺手捡的。”
小王摇了摇头说道：“你可真行，顺手捡的，这还是头回听说。”
说着话，小王带着棒梗进了办公楼。
傻柱听完了刘岚这话，登时也傻在了那里。
以他的智商，还不足以应对这样的大事。
找保卫科？
估计自己没这么大面子！平时都把人家保卫科的人给得罪完了！
再说了，人家要是问了，你和贾梗什么关系啊？
自己该怎么怎么回答？
现在告诉秦淮茹？
那多没有面子！好像自己什么事都办不成一样！
自己这一回还非得把棒梗捞出来，让棒梗回家说去，这不比自己跑去邀功强！
谁能解决这件事呢？
只有一大爷！
得嘞，这就去找一大爷。傻柱想到这里，撒腿就朝着一车间跑了过去。
跑到了门口，傻柱想着自己得避着点秦淮茹，要是让她看见，一问不就掉底了，那还怎么显得自己的功劳啊。
傻柱探头探脑地凑近了车间门口，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心里一高兴，秦淮茹并没有在车间里面。
太好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找一大爷。
傻柱快步进了车间，走向坐在角落里喝水的一大爷。
“傻柱，来找秦淮茹啊！”一个工友和傻柱打招呼。
“不，我找一大爷。”
“老头有什么好找的。”
“滚蛋！和你很熟吗，跟我开玩笑！”
工友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一大爷听见傻柱又在那里骂人，不高兴地说道：“柱子，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师傅们和你开玩笑，怎么说骂人就骂人！”
傻柱冷眼看了他们一眼，不屑地说道：“丫谁啊，和我很熟吗？张嘴就开玩笑！一大爷这就是瞧你了，要是放在之前，我早抽丫了！”
“得了吧！找我什么事？”一大爷可不想因为傻柱，得罪车间里的工友们。
自己好不容易才混了个好名声，容易吗！
要是因为傻柱几句话，就坏了自己名声，那才不值当呢！
傻柱看了一眼大家，冲着一大爷招了招手，轻声说道：“一大爷，咱们门口说去。”
一大爷一愣，犹豫地站了起来，傻柱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说道：“一大爷快点吧，这边都快火上房了，你还在这拿膛呢！”
傻柱拉着一大爷快步出了车间，顺着墙根走了过去，直到拐了一个弯，这才这才站住了，脸色颇为惊慌。
一大爷见了，也有点慌了。
厂子里谁都知道，傻柱这人就是一个混不吝，谁都不怕，就是天塌下来，这孙子也能喝完了手里的这碗炒肝再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一大爷语音也有一些颤抖问道。
“一大爷，可了不得了！出了大事了！”
一大爷一哆嗦，连忙问道：“怎么着？又打人了？”
傻柱一愣，这才明白一大爷是误会了，他指定是是以为自己和别人打架了，连忙摇头说道：“一大爷欸！你可想差了！不是我的事。”
一大爷长出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傻柱就行。
这个夯货实在不让人省心！他要是出了事情，谁给自己养老啊！
“不是你的事，你瞎操什么心！赶紧回去吧，还得准备中午饭呢。”
一大爷说到这儿，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今儿你们食堂中午是不是包子？”
傻柱没有想到一大爷思维跳跃这么快，一时之间没有跟上，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每逢礼拜三，咱们食堂就是包子，怎么了？”
“你给我留……”一大爷考虑了一下说道：“五个吧，留五个！”
一大爷不舍得花钱，他和三大爷还不一样。
三大爷抠门，平心而论还是因为家里人口多，不敢乱花钱。
一大爷不一样，他可是真心抠门。
平时花了三毛钱，割点肥膘，和一大妈包顿饺子就算是过年了。
至于轧钢厂那么出名的肉包子，一大爷也是一回都没有吃过。
一大爷说了，最喜欢吃的就是窝头咸菜，什么肉包子，大米炒菜，通通不喜欢吃！
一大爷花钱最多的地方，那就是酒！
无论哪顿饭，一大爷必须喝两盅，而且必须还是二锅头。
当然是散酒二锅头。
南锣供销社，只有两种白酒，一种是京白，一毛钱一两，京城人顺口就把它叫做“一毛烧”，后来叫转了音，就变成了“一毛骚”。
另外一种，就是二锅头，要贵上不少，两毛七一两。
一大爷忌讳“一毛骚”这个词，就好像知道自己过去一样，所以选择了二锅头。
傻柱见平时那么小气的一大爷，今天居然要吃起包子了，不由一愣，一大爷家这是有什么喜事？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干嘛啊？您不是不喜欢吃包子，就喜欢吃窝头吗？”傻柱纳闷地说道。
314.傻柱，这事你管不了！
一大爷瞟了一眼傻不愣登的傻柱，心里想着你丫知道什么啊！有了这个包子，能给老爷子我办大事！
什么都跟你说？想得美！
再说了，真给你说喽，你还不得和我急啊！
早年逛胡同的经历告诉我们，有些事可以说不能做，有些事又得做又得说，有些事只管做，千万不能说！
谁舒服谁知道。
“这不是拿回去让你一大妈尝尝吗，都念叨好几回了！”一大爷笑道。
“瞧您！也不早说，一大爷，甭管了，一大妈这包子我管了，晚上就给您送家去！”傻柱大方地说道。
“你拿包子不花钱？扯什么澹！”一大爷说道。
傻柱得意地一笑说道：“一大爷，您这就不懂了吧！我自有办法！什么事还能难住厨子？”
“那也不成！我不能让人家说闲话！拿着！”一大爷说完，取出了两毛五分钱饭菜票，递给了傻柱。
傻柱一愣，有些犹豫，一大爷硬塞进了傻柱手里，说道：“让你拿你就拿着，中午我去取，给我留几个齐整的就行。”
傻柱这才接了饭菜票，答道：“那成！一大爷您放心，保证一个破皮的都不会有，而且我还得多填点馅，让它一个顶俩。”
一大爷笑了，指了指傻柱说道：“又瞎说！包好了蒸得了，你知道哪个是我的？说不定就便宜了别人。”
“一大爷，说什么呢！您以为我真是傻子？我聪明着呢！我就不会做个记号！要不然您给我几张照片，我给您贴包子上？”傻柱开着玩笑。
一大爷登时变了脸色，狠狠地瞪了傻柱一眼。傻柱吓了一跳，眼神躲闪。
“放屁！你浑蛋说什么么！”一大爷狠狠地骂道。
傻柱也觉得这玩笑开的有些大了，什么时候才贴照片呢？
再说了，包子又不是盒子，有朝着包子上贴照片的吗？人家都是贴到盒子上。
“要不然我给你贴饭盒上？”傻柱知道自己错了，小心翼翼地说道。
一大爷更加生气，但是要是再说，傻柱这个二货，不知道还说出什么难听话呢。
“没事滚蛋！别忘了中午的包子！”
一大爷厌恶地说了一句，转身朝车间走去，走了两步，想了起来，回头说道：“记住你昨天晚上说过的话，包子一个也不许再给秦淮茹！你要是不控他几天，她就不知道你对她的好！”
傻柱摇了摇头，你说这老爷子，说翻脸就翻脸，什么人啊这是！
突然，傻柱想起来了。
不对啊！自己可不是来找一大爷说包子呢！
自己可是为了棒梗来的！
瞧这事闹得，正经事差点耽误了，也不知道从哪句话开始，直接就跑题了。
“一大爷！一大爷！”傻柱连声喊道。
“什么事？”一大爷不耐烦地回过来头问道。
“正式还没说呢！”
一大爷一愣，问道：“什么正事？不是给你说过了，五个包子，要齐整的，你说了专门给我包五个馅大的，做好记号，我中午去取。”
傻柱心里这个气，都说我是吃货。我看一大爷才是正经的吃货！
瞧瞧人家，对自己个儿多好。把自己的事记得明明白白的。
“不是！包子那是小事！我这儿有重要的事！”傻柱大声说道。
“什么事比包子还重要……”
一大爷还没有说完，傻柱就把话头给拦住了，低声地说道：“棒梗被抓到保卫科了？”
一大爷一愣，皱眉问道：“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刘岚看见了，给我报的信！”
“淮茹知道吗？”一大爷想了一想问道。
“不知道呢，这不是还没见她吗。”傻柱有些着急地说道。
“因为什么事知不知道？”一大爷又问道。
“还没问呢，不过刘岚说了，浑身老臭了！我想着这孩子会不会扒厕所去了？”傻柱犹豫地说道。
“这孩子越来越出息了！原来还就是偷个东西什么的，现在长大了？”一大爷纳闷地说道。
一大爷说到这，有些后悔。
可惜了这五个包子了，要知道棒梗有这一出，那还买什么包子啊，直接拿棒梗说事不就完了！
你要是想让我捞棒梗，那简单啊，跟着我下一回菜窖，保证没问题！
一大爷想到这里，心里说不出来的亢奋。
棒梗真是个好孩子，知道他大爷爷想什么呢！这不是就给他大爷爷送机会来了？
不过这事不能让傻柱掺和。
两个傻子，那不是越掺和越乱。
现在秦淮茹，八成是去找许大茂买馒头了，趁着这个机会，先把傻柱哄走，剩下的事，慢慢办。
“棒梗去保卫科，又不是你去保卫科，你着什么急啊？”一大爷笑道。
“咱得把棒梗捞出来啊！”傻柱焦急地说道。
“那你去啊，找我干什么？”一大爷脸上笑得更开心了。
老东西，这是要拿膛啊！
“一大爷，只要您帮我办成了这事，以后甭管什么事，我傻柱都听你的！你让我揍谁，我就揍谁！”傻柱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要是让你揍秦淮茹呢？”一大爷冷声问道。
“……”
“回去吧，这事和你没关系，再说了，你也派不上用场。”一大爷说道。
“那棒梗呢？”
“你就甭跟着瞎操心了，俗话说得好，个人自有个人福，一切事都是有因果的！”一大爷说着话，背着手进了车间。
“这老头，几个意思这是？究竟他是管还是不管啊？”
傻柱站在那里纳闷了一会儿，无可奈何朝着食堂回去。
刚转过了一个弯，对面秦淮茹走了过来。
傻柱见了秦淮茹，刚想打招呼，心中一动，扬着的手愣在了那里。
棒梗这件事，自己这是该给秦淮茹说呢，还是不和秦淮茹说？
秦淮茹大老远就看到傻柱，心里不由得一阵得意。
这个时候，傻柱在这里出现，不用说，准是来找自己的。
怎么样，后悔了吧！
老娘不稀罕了！刚才在许大茂那里，已经买了五个馒头，中午许大茂就得付账！
离了你傻柱，我秦淮茹一样过日子，不就是把批发改成零售了吗！有什么啊！
秦淮茹一边想着，一边扬长而过，眼角都没有夹傻柱一眼，仿佛天地间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