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新发现
安沁正打量钱正昊呢，就听到金恬嗲嗲的声音：“南辰哥哥！”
果然，这群员工的眼神都藏不住了，目光纷纷投向南辰，再看看自己。
“嗬，我说的吧，你可以呆在这里继续看戏……生活啊……处处都是好戏！”身旁的钱正昊嘀嘀咕咕。
安沁无奈一笑，盘着胳膊并没有挪动地方，默然站在原地。
“金……金恬？你怎么在这里？”南辰直接后退一步，与她之间，能放下五个人了！
邹西航先开口：“她也是参与了《应龙》的配音，所以就叫来一起玩儿了！”
说这话时，南辰已经看见了远处的安沁，二人眼神交汇，心照不宣。
“南辰哥哥，听说你从视梦跳槽到幻林，还成总监了，真是恭喜恭喜，恭喜恭喜你啊！”金恬一蹦一跳，那双弯弯眉眼里全是喜欢，任谁都能看得见吧？
“多谢！”南辰说了一句就走向安沁，留金恬在原地嘟嘴、跺脚……
“咳咳……”
董事长一声咳，餐厅里鸦雀无声。
“今天，是我们动画部成立以来的第一次聚会，也是我们这个部门第一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管理者，让我们欢迎南辰上来说两句！”
台下掌声雷动，南辰整了整西装，走向中心的小舞台，安沁的目光，没有稍离。
“各位，能加入幻林是我的荣幸，能和大家共事也是我们的缘分，我没有做过总监，只喜欢动画，所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批评指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也一定会义不容辞！”
“好！”邹西航带头鼓掌，员工也跟着附和。
安沁静静观察，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个邹西航有多看重南辰呢！
……
聚会因为有董事长在的缘故吧，员工都不敢放开，所以刚过九点，聚会就结束了！
即便如此，南辰作为这次聚会的主角，确实没少被敬酒，喝酒，他开始步履蹒跚，迷迷糊糊……
餐厅外，人们各自在表面上寒暄几句，南辰在安沁的搀扶下，出了幻林！
“不能喝干嘛喝那么多啊，人家敬酒你就喝，是不是傻？你忘了你来这里的任务了吗？”安沁扶着南辰来到路边打车，嘴里嘟嘟囔囔抱怨着。
南辰哼哼唧唧，一转身抱着安沁，挂在她的肩膀上：“沁沁……沁沁……”
“在呢在呢！”安沁拍拍他的后背，“我在呢！怎么还耍起酒疯了呢，你以前也不是这点儿酒量啊！”
安沁肩膀上的南辰的脸，分明笑得灿烂，却还在她耳边嘀咕：“我没喝多，没喝多！”
“行行行，没喝多，你给我站好了，这个样子，哪有出租车停下来拉我们呀！”安沁一把推开南辰，钉桩子一样让他站得笔直，一手抬起，终于打着了车。
“吐车上两百啊！”司机见安沁费力巴拉地将南辰塞进来，没好气儿地说。
安沁上气不接下气，嘟嘴道：“知道了！”
“上哪儿啊？”司机师傅巴不得赶紧送她们到地方。
“传媒……”
“胜利路南巷！”
安沁正说了半句，南辰突然打断，那声音根本不像是喝多了舌头打结的样子。
连带司机师傅都懵圈了，刚刚上来的不是个醉鬼么？
“你……你骗我？”安沁一拳飞来，打得南辰直喊疼。
司机摇了摇头：“哎呀，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让人搞不懂嘛！胜利路南巷是吧？”
“是，谢谢师傅！”南辰字正腔圆，除了脸颊微微泛红，与平常不无二致。
安沁的脸变了颜色，眉毛也跟着拧在一起，眼里迸发出一道道锋利的寒光，直指南辰，眨都不眨一下。
南辰迎上这目光，笑脸盈盈，解释着：“没有没有，我怎么会骗你，这不是刚刚做给他们看的嘛？”
“你可以给我使个眼色啊，或者偷偷捏我一下，这样我也能配合你呀！”安沁的嘴巴，又开始机关枪扫射。
司机师傅识时务地闭上嘴巴，听着车上小两口打情骂俏！
“配合演戏不是累吗，这样……这样你正常发挥，不是更加逼真，那些个狡猾的家伙才看不出破绽嘛！”南辰慢条斯理，给安沁晓之以理。
“可是我……”
“下次，”南辰忙认错，“下次我一定给你个眼色，这回错了，错了错了……”
安沁白眼，她也不是真的生气，不过是担心南辰喝多了，伤害身体而已。
“那……我们去胜利路干什么？”安沁突然想起了目的地。
南辰的脸突然变得肃穆：“胜利路……有什么？”
安沁眼睛骨碌碌一转，突然有光：“小酒馆？”
……
今天天气不好，夜里寒凉，小酒馆的人不多，林业和周可早早地等在这里。
南辰牵着安沁一进来，她们二人的表情可以用同步来形容，因为南辰故意加入幻林的事，除了他们，再无第四个人知道。
“安沁？你……你们怎么会一起过来？”周可问。
“我……”安沁一时哑口。
南辰扶安沁坐下：“这件事，我不能瞒她，而且……她现在也在幻林！”
“什么？”林业满脸不可思议。
安沁一本正经地说：“《应龙》需要配音，你们是知道了，我加入了，想着……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找线索的事，还是让南辰来做吧，我怕你们两个人，反而会被盯上！”林业担忧。
“我们会小心的，安沁……她只管好好配音，我不会让她做危险的事情！”南辰道。
周可点了点头，话锋一转：“你今天是头一天加入幻林，邹西航……对你有没有……提防。”
“现在……还看不出来！”
“那他对你有什么要求，或者……让你做了什么事情没有？”林业眉头紧蹙。
南辰摇头：“也没有！”
“看来……他还是有所顾忌的，要不然以他的急性子……早就问你要《白泽》了！”林业分析着。
南辰突然双手撑着桌子，压低声音：“我今天叫你们出来，是因为……关于十二神兽系列，我有了新发现！”
周可哥和林业眼神突然聚集，连带安沁都表情一紧，因为这事……她也是头一回听南辰说……
第195章 李暖席阳怄气包
关于《应龙》的发现，南辰一五一十地告诉林业，三人确实舌桥不下。
“你是说，《应龙》是……钱正昊创作的？”安沁沉思，问着他又像在自言自语，“怪不得他对于这个动画了解那么深刻……”
南辰微微摇头：“我不确定，但看样子，钱正昊确实年前就在做它了，而起因是钱总给他的应龙手办！”
林业嘴里嘀咕：“这可是个大局。”
“不错，”南辰附和，“如果说钱正昊的话为真，那么钱总和邹西航该是很早就计划了，并且王伟也参与其中，其他有没有人也尚不能确认！”
周可难以想象地问：“这么说的话，是我们视梦，用了幻林的作品？！”
三人默然，安沁不以为然：“当然不能这么说，钱总知道自己儿子对动画的喜爱，故意引导他创作，继而再交给王伟，虽然辗转版权又回到了钱正昊手中，但毕竟是他利用自己儿子在先！”
“况且，视梦的作品从来都是尊重版权，作者都是放在第一位的，不管是王伟，还是钱正昊，整个神兽系列提出，是视梦的点子，他幻林，怎么说也偷了我们其他的作品不是？”
安沁滔滔不绝，南辰的手从桌下落在她的手上，淡然一笑，柔软的眼眸落在她身上，大家心知肚明，事情的复杂程度没那么简单，安沁也不过是在给你家吃定心丸罢了……
林业突然开口：“你说钱正昊不满邹西航？”
南辰点头：“没错，但他没有多说，似乎……他们之间，或是他父亲和邹西航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他……会是个突破口！”周可低声道。
南辰也林业点头应和。
“林总，我有个问题。”南辰道。
“说！”
“如果……邹西航给我下达任务，让我做《白泽》这一部分，我可不可以……”
南辰欲言又止，林业仿佛心领神会：“你自己决定吧，如果你想用这个东西吊邹西航露出马脚，我没意见，但还是那句话，要注意安全，即便他现在对你们百依百顺，这面具下的脸，有多恐怖我们都不得而知，我托国外的朋友打听过，即便是国际动漫有影响力的人，提到他都会退避三舍，可想而知，这个人，远不是我们看到的样子！”
“好，我会注意的！”南辰一本正经。
周可突然转眸，面向安沁：“你呀，什么事都一冲在前，这次就乖乖配音，不要冲动，更不要在南辰不知道的情况下去私自行动，知道了吗？”
“知道啦周可姐！”安沁答应得爽快。
周可依然担心：“光知道可不行，得做到才行，这个人是典型的笑面虎，可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
“好啦好啦！吃饭吃饭……可惜这些串儿了！”安沁指着桌上的烤串儿转移话题，自从上回绑架事件后，周可就当她如妹妹一样，唠叨起来……压根儿就不输她老妈。
暖阳热气的小酒馆，仿佛是他们白日伪装下唯一的一块儿净土……
南辰和安沁回到宿舍楼下已经快十一点了，远远的，安沁瞧见两个熟悉的身影，盘着胳膊，冷冷地望着他俩走来的方向。
“南……南辰，你看……那是暖宝吗？旁边是席阳？”安沁低声嘀咕。
南辰眯眼望去，席阳那家伙的身形他一眼就瞧出来了：“凉席不是在国外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满头雾水走到他们身前，李暖和席阳的目光出奇的一致，充满责备和气愤！
“暖宝……你俩这是……”安沁左右指了指，皮笑肉不笑着问。
李暖龇牙假笑：“呦！二位看是和好了！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啊？”
“我……”李暖也不是爱打听的人，今天怎么像宿管阿姨一样，对她刨根问底，安沁一时哑口。
南辰看看席阳，同样愤愤不平：“凉席……你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告诉兄弟一声！”
“兄弟，哎呦呦……还知道有我这么个兄弟呢！”席阳也阴阳怪气着，“我倒是担心你和安沁吵架，又受公司怀疑，着急忙慌地处理完事情就回来了！”
“你俩是喝假酒了？怎么说话古里古怪的？”安沁忍不住抬高了声调怼着。
席阳解开盘着的胳膊一步上前，安沁惊得后退一步，南辰却纹丝不动，莫名其妙地盯着他。
“南辰，我今天回国，连暖宝就没见就去视梦找你了，他们都说你背叛视梦，竟然给邹西航去当什么什么动画部总监？是不是是真的？”席阳心里是一百万个不相信，但还是开口问了。
没等南辰回答，李暖也上前，径直走到安沁面前：“你也去给幻林的动画配音，你不知道南辰为什么会让所有人误会吗？他们可是算计你的，你真就为了点高薪，去给自己厌恶的人打工？”
安沁与南辰恍然大悟，这俩富二代，怕是觉得朋友不忠、或者朋友不信才气成这个样子，着实可爱……
夜深微凉，安沁与南辰使了个眼色，二人心照不宣，她拉着她的手，他搭着他的肩，点头示意了再见，一对儿进了宿舍，一对儿前往自己的宿舍。
即便李暖和席阳一脸懵圈，却也乖乖被拖着离开……
“你别以为撒撒娇我就原谅你了啊，安沁，你还当没当我是你朋友，啊？这么大的事情，我还是从别人那儿听到的！你说……我听你解释！”刚进宿舍楼，李暖就忍不住将苦水倒了个干净。
安沁抿嘴偷笑，嘟嘴道：“你昨天不是有事没回宿舍吗？我怎么告诉你啊……”
“电话、微信、短信……都不能用吗？啊？”
李暖咄咄逼人，安沁直接将脑袋埋进她的肩膀，几乎是挂在李暖肩上往前走，任凭她怎么推，安沁就是赖着。
“事情紧急，我还没来得及说嘛，今天刚要告诉你，不就被你捷足先登啦！”
李暖生气地扭过脑袋，手却不争气地扶着安沁……
“你这么了解我，难道真觉得我是为了点高薪去幻林配音的吗？”
李暖瞳孔抖动，缓缓转回了头：“你……什么意思啊？那你……是为了什么……”
第196章 就按你说的办
“什么？演戏？”刚进宿舍，席阳吊着嗓子，又猛地捂住嘴巴，凑近南辰，“你的意思，你是故意让视梦的同事排挤你，好去幻林工作？”
南辰“嗯”了一声。
“安沁也是？故意去的？”席阳继续问。
南辰点了点头：“她去……是个意外，我们是碰到一起的！”
席阳咂嘴：“邹西航，他的风评很模糊，这样的人，一般都是黑白通吃的，你们怎么……这么冲动！”
南辰松了松领带，一天的疲惫让他直接瘫在床上，连鞋都懒得去换，望着天花板回答：“总是关我的事，也事关动画部几个月来的努力，我不能不管！”
席阳无奈上前，语重心长：“创作，不论是影视、小说，还是动漫，维权之路是最为艰辛也是最无果的，南辰……还有两个月就真正毕业了，你真的……要堵上自己的前途，去做一些可能无果的事吗？”
南辰抬眼，眸子里的坚定根本用不着回答，答案就已经很明了了。
席阳抬起双手，做投降状：“得，你南辰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呢就不和废话了，你可以去找线索，但商人的目的，最终都是金钱，别指望这个邹西航有多喜欢动画！”
他的一句话点醒南辰，他倏地起身，自言自语：“是，我怎么没想到，邹西航要的是钱啊？他为什么回国？国外的动漫不应该更加吃香吗？他拿到十二神兽，就必然有交易……”
“你叽里咕噜说什么呢？”席阳没听清。
南辰疲惫的双眼突然有神：“凉席，不愧是小席总，这回……我知道从哪儿查了！”
席阳的担忧还一点儿也没减少：“知道归知道，安全最重要！总之有什么需要兄弟的，招呼一声！”
二人拳头一怼，这冷清的大四宿舍，也乍然变得暖了些……
……
一连两三天，幻林还算风平浪静，南辰等着邹西航提叙《白泽》的事，却一直没有等到音讯，确实不太明白……他的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南总，这是部门本月员工工作情况，需要您签字，没有问题的话，我就上报财务了！”
南辰抬眸，接过小王递过的文件，扫视一遍，刚要落笔，眼睛微微一瞥，心生一计，抬头对小王说：
“你先回去吧，我正好要去财务，顺便送过去！”
小王顿了顿，点头出了办公室……
南辰翻动文件，手指在纸边来回搓动，拨通了董事长办公室的内部电话。
“喂？你好！”
对面传来女声，南辰道：“南辰，邹董在吗？”
“南总，”对面声音温柔，“邹董下午有应酬，暂时不会回来，您有事吗？我可以给您记录！”
“不必了，我直接联系他吧……”
挂掉电话，南辰拿上文件，头也不回地出了办公室。
说来，他除了在七楼动画部活动，很少来其他楼层，主要为了避嫌，毕竟邹西航有没有完全信任他还有待考察……
财务部，都是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女性，像南辰这样长得帅的男生出现，个个儿都会脸红，几个年岁长的，还开起了玩笑。
“呦，这不是动画部总监嘛，年轻有为也就算了，还长得这么好看，你说气不气人！”
几个女孩儿抿嘴脸红，南辰沉稳走来，点头打了招呼，问：“我来送我们部门本月的出勤情况，请问……该送给谁啊？”
“南总真客气，”一看说话的就是个资深会计，“我们张总办公室就在那儿，但她不在，你……放在她办公桌上就行！”
“不在？”南辰讶异，上班的时间，这位财务总监竟然不在。
“孩子病了，她临时走的，南总不会去邹董那儿告状吧！”
南辰怔了几秒，灿烂一笑仿佛春天的花儿都开了：“怎么会？我的舌根子软，不能嚼！”
这群财务姑娘被他逗笑，南辰点头示意后，走进总监办公室，随手关上了门……
总监临时离开，手下人还一心护着，可见她们的关系很好，自己来的事，她们也一定会守口如瓶，毕竟……会影响她们的直属上司。
南辰迅速来到办公桌前，放下文件，打开办公桌左侧的抽屉，他知道自己待得几天了，必然会惹得怀疑。
突然，在第三个抽屉打开时，他眼眶一缩，掏出手机拍了下来，又及时物归原位，若无其事地走出办公室……
只淡淡的一笑，有些女生就害羞地将脑袋埋进了办公桌。
走出财务部，南辰松了口气，按下电梯，等电梯的间隙，南辰掏出手机，一页一页翻动着刚刚的照片。
“叮——”
电梯门缓缓而开，南辰抬眼间，整个身体僵硬，几乎连四周的空气都凝结了。
因为，站在电梯里的不是别人，正是邹西航……
“南辰？你……你怎么在财务部？”邹西航的一脸蒙圈，更像是演出来的。
南辰只愣了两秒，就松弛地锁上屏幕，走进电梯。
“我来送部门员工的出勤情况……”
“这么小的事，让手下人做就行了，怎么还亲自跑一趟呢！”邹西航表面并无波澜，可那双眼却直勾勾盯着南辰。
南辰提嘴斜笑：“我来幻林也有几天的，各个部门的总监，总要认识一下吧！”
“嗯……说得也是！”邹西航点头，看向前方。
“哦对了，我的助理说你找过我，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他突然话锋一转，又看向南辰，南辰也迎上他的目光，自己找他，不过是想挑个他不在的时间来财务，可他突然回来，确实蹊跷。
“没什么急事，就是觉得《应龙》上映的时间不太合适……”南辰答。
“怎么说？”电梯门打开，正是动画部。
二人走下电梯，南辰自然回答：“十二神兽系列目前的成绩很不错，粉丝黏性也很高，每部动画播放时间间隔固定，我觉得如果间隔每次都增加几天，这样不仅可以增加粉丝的期待值，也能提高已播部分的播放量……”
邹西航静静地看着南辰慢条斯理地说，到真像是深思熟虑后的想法，只见他撇嘴点头：“南辰，就按你说的办……”
第197章 吃瓜
邹西航与南辰并肩，南辰开口：“听助理说，您今天下午有应酬，不会回来，怎么突然……又回来了呢？”
“哦……”邹西航眉毛抽动，表情却没有波澜，“嗐，应酬而已嘛，去不去都行！还是你的事情重要。”
“这么说……邹董是专门回来找我的？”南辰说得随意，但也在究根问底，“您的应酬可不是而已的事，怎么能因为我耽误了呢？我还特意嘱咐过助理，不必打扰您，怎么还……”
“没事儿，不是什么重要的应酬！刚好我联系她，知道了这事！”
邹西航急于结束这个话题，南辰也识时务地不说了……
回到办公室，邹西航也跟了进来，南辰即使不问，也大概知道他还有事情找自己。
“这两天的工作还算顺利吧？适应了吗？”
南辰点头应和：“还可以，在适应中！”
“那就好，那个……”
邹西航欲言又止，似乎在等南辰托着他说。
“邹董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毕竟我是您的员工，是什么样的命令让您这么难为情？”南辰端过来一杯茶，与他同坐在沙发上。
邹西航掩面尴尬笑了笑：“确实挺难为你的，你刚来幻林，我本不该急于要求你什么，但你也知道……幻林的发展速度太快，我们必须有备无患！”
南辰的心里“咯噔”一声，仿佛有所察觉：“有备无患？那邹董是要我准备什么呢？”
邹西航嘬了一口茶，靠上沙发被，突然安然若泰的样子倒一下子像个指点江山的领导者了：“十二神兽系列，目前只差一个板块还没有制作，是《白泽》，如果按你说的播放间隔，我们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南辰……任务艰巨，但……通观公司，也只有你能完成了！”
南辰提着嘴角：“邹董说笑，您一个月就让十二神兽系列响誉动画界，怎么能说只有我能完成，是不是太谦虚了……”
邹西航的笑僵硬在脸上，没有丝毫温度，也许是没有想到南辰会这么直接。
“开个玩笑，”南辰的表情松弛了下来，“邹董，我尽力……去设计《白泽》！”
“哈哈哈……你小子，平常冷酷寡言，也会开玩笑了！”邹西航一边指着南辰，一边起身离开。
送走了，南辰在关上门的一刹那，表情骤变，这个人……终于出手了，他处心积虑，为的就是让自己送货上门吧！
南辰径直走向办公桌，打开手机，翻动自己刚刚拍下的资金文件，好在公司成立时间短，资金流向也并不多，手机里……虽没有拍到全貌，但也八九不离十……
他的目光聚焦一笔款项，因为数额大，一翻到这一页就格外醒目，幻林成立之初，大多是投资款项进入，而一笔如此巨额地流出，确实不正常。
对方的账号的名字叫吴佳怡的个人，南辰沉思默想，这个名字确实陌生，根本没有听说过，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但他还是将可疑之处发给了林业，毕竟……调查这些东西，还是他们更容易些……
……
录音棚里，安沁捂着耳机，身临其境，全没有注意到棚在，钱正昊盘着胳膊，静静地观察的她。
情到深处，安沁喊得撕心裂肺，哀到谷底，安沁的声音又沉得毫无生机，《应龙》本身没有性别之分，安沁也收敛着自己声音里女性的柔美，给应龙配音，刚强而坚定，善良而果敢……
今天的片段，情绪起伏比较大，一段配下来，让人筋疲力竭，屏幕上已经没了画面，安沁扶着面前的话筒，久久不能平静。
“好，辛苦了安沁！”调试机器的师傅关掉设备。
安沁才摘掉耳机，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录音棚，刚抬眸，就迎上了钱正昊的目光：“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的动画，当然要多监督监督，不然也对不起我日日夜夜研究出来的每一帧画面呀，你说是不是？”钱正昊依旧盘着胳膊。
安沁也缓缓抬起胳膊：“那请问作者……刚刚的配音可还满意，有没有对得起您日日夜夜研究出来的每一帧画面？”
“还不错！”钱正昊松开胳膊，转身离开。
安沁皱眉，心里嘀咕：“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
“哦对了，”钱正昊突然回身，“刚刚买了瓶水，现在不想喝了，你喝了吧！”
安沁转头看到桌上的能量饮料，倒有些措手不及：“什么？”
“别误会，我对你没兴趣，单纯的不想喝了，你也可以不喝，或者扔了！”
钱正昊一本正经，虽然和安沁年龄相仿，但确实像个孩子，安沁破颜微笑：“行，那谢谢你啊，我正好需要呢！”
他没有回答，径自离开，安沁拿起饮料，望着空荡荡的房门，突然觉得这位钱总的儿子，似乎是这座大楼最清奇的存在，顶着冷漠的外壳，倒有几分像从前的南辰。
“你就是《应龙》作者？我还是头一回叫你呢，你好你好，我是金恬！”
安沁刚喝了一口饮料，就听到门外金恬的吴侬软语，恐怕钱正昊这样的直男，最消受不住了。
安沁顿了顿，放下饮料，走出录音棚的门。
“这么早啊金恬？”她商业假笑。
金恬见她，同样皮笑肉不笑：“不早了，我赶了一个通告，你的部分配完了？”
安沁点头。
钱正昊夹在他们中间，那个不自在的表情，安沁看了都在忍不住笑。
“那个……你们聊吧，我先走了！”即便不自在，钱正昊依旧绷着张脸，酷酷的。
金恬最吃这一套了：“怎么我刚来你就走？只看安沁配音，也不听听我的？大动画家，是不是应该一碗水端平啊？”
钱正昊顿口无言，安沁就在一旁看戏，上扬的脸颊，正努力控制着提起来的嘴角，这个金恬，撒起娇来还真是别人什么事儿了，安沁真想问一句：她还记不记得大明湖畔的南辰哥哥！
“哎呀走吧走吧，我一个人配音，多无聊啊！”
没等他们反应，金恬就推搡着一起进入录音棚，钱正昊满脸不情愿，却也没法跟这个女孩子提出拒绝。
安沁左瞧右看，就乖乖待在旁边吃瓜……
第198章 害羞，我演不来的
今天配音的片段，不管是安沁的，还是金恬的，都不容易。
录音棚里的金恬，情绪饱满，虽然配音还稍显稚嫩，但作为演员，情感分寸拿捏的刚刚好，这让带着有色眼镜看她的安沁更加惊讶！
再转眸，钱正昊正直勾勾盯着玻璃窗里的金恬，岿然不动，仿佛看呆了一样。
安沁撇嘴：“没想到吧，配得不赖呢！”
钱正昊突然回过神，无处安放的眼睛左瞧右看：“挣得这份钱，业务能力当然要不赖！”
安沁挑眉：“原来只以为她是一个只会撒娇卖乖的小女孩儿，是我小看她了！”
“难不成就只有你能配好音么？”钱正昊盘着胳膊，低沉的嗓子。
安沁忍不住，抬高音调：“钱正昊，你说话能不这么欠儿吗？我是那个意思吗？”
调试机器的师傅也被安沁的声调惊着，不敢回头！
听她似乎是生气了，钱正昊松开双手，依旧冷面：“我没那个意思！”
“说话要曲尽其巧，不然朋友都跑没了！”安沁像个老者，语重心长。
钱正昊的瞳孔似乎一抖，却依旧面不改色，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
此时金恬正好出来，一蹦一跳，脸上刚刚流下的泪痕还没有擦拭干净，眉开眼笑着：“怎么样？还可以吗？”
安沁微张嘴巴，想夸夸她，可人家压根儿就没看她，星星眼望着钱正昊，眨都不眨，安沁将脑袋扭过一边。
钱正昊又呆又傻，姑娘都凑过来了，脚丫子竟然还后退了几步，吞吞吐吐道：“还可以……”
“噗——”安沁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金恬嘟嘴：“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你配得真的不错！”安沁也怕了这位矫情的大小姐。
“都在呢？”邹西航突然出现，打破了录音棚里和谐的气氛。
安沁一瞥，注意到钱正昊瞬时耷拉下来的脸，结成寒冰，甚至都不看他一眼。
“邹董，我刚刚才配完音，你可来晚了一步！”金恬调侃。
邹西航做出可惜状：“看来我没那个福分，等成片出来才能一睹为快了！”
二人寒暄，安沁在一旁假笑，钱正昊丢下一句话：“我先回去了！”
他正要离开，被邹西航叫住：“诶等一等，今晚幻林股东酒会，你爸会去，你也一起吧！还有部门总监，安沁、金恬你们也来吧！”
“总是蹭吃蹭喝多不好啊！”金恬不愧是能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的人，说话这股子劲儿安沁是怎么也学不来。
“你这小身板儿能吃多少！说好了，都来啊！”邹西航眉开眼笑。
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我不去！”
正出自钱正昊之口，安沁实在疑惑，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又有什么误会，连走过场都不愿意演了！
“正昊哥哥，一起去嘛，你这么优秀，就应该多出席这些场合，认识更多行业内的人，对于前途怎么说也是有所助益的嘛！”
金恬的声音，连安沁一个女的听了都酥酥麻麻，再加上那双水灵灵的眼睛，钱正昊眼睛抬得再高，也慌了神。
安沁随之附和：“金恬说得也没错，这种场合我们不过是去待着，又不是主角，你还怕让你说两句呀？”
“谁……谁怕了！”钱正昊反驳。
安沁逮着空隙：“那就去吧！”
“是啊去吧！”金恬此时倒是和安沁一唱一和。
邹西航见他们几个小的说，静静观察，没有做声，看事情能成，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
安沁一身黑白格裙装两件套，小巧可人，南辰墨蓝色西装坐在她旁边，席阳……今天还当了一回司机！
“一会儿去了酒会，你们俩可别太明显了，正常吃喝就行！”席阳担心着。
南辰忍不住嘴角上扬：“凉席……一个酒会，你还指望我俩能翻起什么浪啊？”
“我……我这不是担心你们嘛！”
“知道啦～”安沁接过话，“都是股东，也只能了解了解幻林的根本，南辰……你负责和股东们我，我呢……就专攻钱正昊了！”
“他？”南辰将信将疑，“他的性格……”
“不太好聊？”安沁道。
南辰默认。
安沁不以为然：“我到觉得，他和以前的你很像，内心并不冰冷，只是表面上不太好接近而已！”
南辰弹着她的脑袋：“你又知道！”
“诶诶诶？”席阳不干了，“你们还真当我是司机了！注意点儿，送人就算了，怎么还秀恩爱呢，早知道带上暖宝了！”
二人缩着脑袋，面带桃花不再说话……
夜幕星河，特莱斯酒店外过往的，都是低调奢华的豪车，股东们纷纷而至，一打眼看上去，就瞧得出来是成功人士。
安沁挎着南辰的胳膊，缓缓而至，会场钢琴曲悠扬婉转，大提琴绵柔动听，放眼望去，是一推一推寒暄的名媛贵胄！
见着南辰，邹西航第一个走来，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来啦！路上不冷吧？今天气温有点低，你们俩带外套了吗？”
若不是早知道他是什么人，估计谁都拒绝不了这么嘘寒问暖、对员工关怀备至的领导了吧。
邹西航转眸看向安沁：“安沁，平常看你天生丽质的，没想到这打扮起来……更是倾国倾城啊，南辰的眼光真是厉害！”
这样的赞美，虽然浮夸了些，但听得确实舒服，安沁调侃：“邹董突然这么说，是故意让我不好意思吗？不过我笨，害羞……我演不来的！”
“哈哈哈……”邹西航仰天一笑，“安沁就安沁啊，连陈导都说不过的女孩儿，聊起天来就是舒服……”
安沁与南辰对视一眼，淡淡地笑容迎合着他！
金恬是为数不多的参加这次酒会的明星，所以她一出现，邹西航必然是要上去迎接的！
安沁挽着南辰，来到吧台前，环顾一周，股东们大多不是生面孔，只是邹西航到底有什么本领……能将动漫行业权威的投资人聚集在一起……
就在此时，南辰的目光定格在会场入口，目光如炬，因为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针对过他的那位钱总，跟在他身后的……是冷若冰川的钱正昊……
第199章 商人嘛，利益最大化
邹西航上前，与钱总勾肩搭背，虽然是两个年龄段的人，却有种说不出熟络感，其他人见他，也纷纷前来问好。
钱正昊白眼，径自离开人群！
安沁在南辰耳边嘀咕：“这个钱总到底什么开路，似乎……有一定的地位？”
“钱涛，名下的公司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加上投资股东，你说他有没有地位？”南辰沉着嗓子。
“怪不得，这些人一个个巴结着！”
钱涛说话之于，目光瞥向南辰，看着不像无意，到像专门看他一样！
安沁松弛的肩膀挺直，极小的声音问：“我们……去打招呼么？”
南辰冷冷地看着他，斜嘴道：“应该是不用了！”
安沁蹙眉，抬头一瞧，钱涛正向他们走来，不！正向南辰走来，而邹西航并没有要跟着的意思。
“南辰，好久不见！”钱涛似笑非笑，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南辰起身，与他面对面而立：“钱总，也没有多久吧，只是……我们身份都不一样了！”
“奥～对对对……”钱涛指了指安沁和他，“没想到视梦待不下去，二位来幻林到成了炙手可热的人才了！”
这话阴阳怪气，安沁听得憋屈，却也知道什么场合什么话不能说！
南辰淡然处之：“过奖了钱总，我们也是没想到，你前脚在视梦义愤填膺，后脚在幻林风生水起，不愧是企业家，这胸襟哪里我们这些小员工能比得上的！”
“诶？～”钱涛摆手，“我也就能玩儿玩儿钱，不像你们，有一技傍身，走哪儿都饿不死！”
钱涛说话，竟是这么不留情面，安沁在旁边，一句话都说不来，南辰也给足他面子，没成想……他却丝毫不领情，依然那副高视阔步的样子。
酒会开始，邹董站上主讲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钱涛接过服务生递来的香槟，转身离开……
安沁忍不住随手捏起一杯香槟嘬了一口，牢骚着：“有钱了不起啊，连香槟都是专人送的，你看……他的颜色是不是比咱们得深一点？”
南辰抿嘴一笑：“人家有钱，确实了不起！”
安沁白了一眼，嘟囔：“这叫有钱的躯壳，贫穷的灵魂！”
“什么贫穷的灵魂？”安沁正和南辰嘀咕呢，钱正昊突然出现，惊得安沁差点洒了手中的香槟，毕竟……自己在说他老爸的坏话嘛！
“没……没什么？”安沁躲避着他的目光。
钱正昊虽然冷淡，但在这更冷淡的名利场里，也只有安沁和南辰，能让他些许自在吧……
“南总？董事和总监们都在那边，你确定……这么不合群么？”钱正昊沉着嗓。
不合群这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倒是有些滑稽，明明是提醒南辰与公司高层处理好关系，却说得这样冷里冷气。
南辰看向他：“一起过去吧，你也是有自己作品的人！”
“我才不去！”钱正昊看着那些西装革履，白了一眼，“没什么意思！”
安沁撑着桌：“你也奇怪，也不是认识大佬，也不推销自己，那你过来做什么？”
“大佬？推销？我需要吗？”
南辰埋头偷笑，安沁差点被这句话噎死，确实……以人家的家底，这些东西根本不需要，这个钱正昊盛气凌人的样子，还真像他那个爸！
此时，南辰被叫走，安沁和钱正昊坐在一个桌上，顿了顿问：“你可以不回答，我就是单纯的好奇，你为什么……那么讨厌邹总？”
钱正昊手指在高脚杯壁无聊地点着，听到安沁这么问，明显停顿，不屑一顾的双眸显得空洞，但始终没有开口。
安沁瘪嘴：“真的不回答啊，厉害厉害！”
周围空气凝结，安沁又问：“那你……为什么不跟着你爸应酬呢？虽然年纪不大，但好像也该参与公司事宜了吧？”
安沁的嘴巴微张，眼睛眨巴眨巴盯着钱正昊，果然……还是等了个寂寞，怪不得南辰说，这个男孩，不太好交流呢！
就在安沁扭过头喝香槟的时候，钱正昊突然开口：“你不应该给人配音！”
“什么意思？”
“话这么多，应该去当记者，南辰就没有嫌你烦吗？”
安沁张口结舌，气得不轻：“跟你聊天是当你为朋友，你不想也不用人身攻击吧？”
听到“朋友”二字，钱正昊瞳孔微颤，但并未有人察觉，随即转眸看向人群，安沁也懒得再问……
片晌，钱正昊自顾自地开口：“邹西航可不像你们想的那么好！”
安沁心头“咯噔”一下，本想问为什么，但也大概猜到他不会回答，干脆顺着他的话说：“我们可没有说邹董有多好！”
“你……你们怎么觉得？自从南辰来了幻林……他可是给足了你们面子！”
钱正昊果然打开了话匣子，安沁慢条斯理地回答：“商人嘛，利益最大化！他对南辰好，那是因为南辰值得，他有邹董价值变现的能力，或者……什么其他的用处，否则随随便便一个人，邹董都会这么捧着吗？”
钱正昊似乎在安沁的话中，渐渐卸下防备，直勾勾地盯着她。
安沁趁热打铁：“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能在幻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方面是你有能力创作出《应龙》这样的作品，另一方面……钱总多少会有些影响的！”
“你倒通透！”一提钱涛，钱正昊扭头饮尽杯中的香槟，可见他们父子之间，也产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嫌隙。
“什么通透，人之常情嘛……”安沁慢慢和他聊着，但这个男孩子把自己包裹得真够演示，竟然什么话都套不出来！
“正昊哥！原来你在这儿啊……我找了好久呢！”听这甜美的声音，安沁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金恬，可惜了南辰的明星迷妹就这么惨遭抛弃了……
钱正昊也只有在面对金恬时，才会这样慌乱吧，那手足无措的小表情，逗得安沁，忍不住扭过头偷笑。
金恬坐在旁边，双手托腮：“原来钱总是你爸爸呀，他还投资过我演的电视剧呢！”
安沁恨铁不成钢，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瞥一眼钱正昊，那无措的双眼，立马冷了下来……
第200章 心脏病？
“正昊哥，你没听见我说话吗？”金恬凑过脑袋。
“哦！”钱正昊应了一声，并未看她。
金恬嘟嘴缩了回去，安沁只带着耳朵听，眼睛盯着远处！
金恬上下打量了一番问：“你怎么没去找南辰哥哥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不认识呢！”
安沁突然被提及，转眸莫名其妙地看她，转而展颜：“他有他们的话题，我去……也插不上话嘛！”
金恬瘪嘴：“你不是最会舌灿莲花了么，那死得都能说活了，怎么这会儿就插不上话了？”
“聊天还行，”安沁侃侃而谈，“这要是说正经的，我哪儿在行啊，就不去丢这个人了！”
金恬欲言又止，知道自己说不过安沁，话锋一转，递来一盘点心：“正昊哥，你尝尝这个，我刚刚吃过了，超级好吃！”
“谢谢，我不喜欢吃！”钱正昊耷拉着脸。
“你尝尝嘛，很好吃，说不定……就喜欢上了呢！”金恬端了起来，递在他嘴边。
此时……酒会正起哄让钱总上台说两句，钱正昊不想看，回过头的一瞬间，唇峰恰好碰着蛋糕的奶油，惊得他猛地后撤，又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怎么样？很甜吧……还不是那种普通的甜，有淡淡的香草味道，是不是？”金恬眨巴着她的大眼。
钱正昊点了点头，推开金恬递过来的点心：“你放在这儿吧！”
“哦——”金恬稍显失落，轻轻放下盘子。
她的星眸黯然失色，钱正昊看在眼里，吞吞吐吐地盯着那块点心：“是……是挺好吃的……”
说罢，自己捏着盘边，拉到自己身前，吃了起来，金恬灿笑，双手托腮，欣赏着钱正昊的吃相。
安沁叹了口气，这爱情的酸臭味儿，都有些呛鼻了，转头望向主讲台，钱涛刚刚站上去，脸颊微红，不知道……是不是喝得多了。
虽然钱正昊不想看，她确实想听听这位企业家要说些什么……
“咳咳……既然大家让我说两句，我就说两句吧……”钱涛扶着自己稍稍凸出来的肚子，春风得意！
众人鼓掌，目光聚集，钱总讲话，排面也不熟邹西航。
“这个……幻林动漫，虽然说成立的时间不长，但成绩……在我们行业内，是不容小觑的，这不仅……给国产动画注入了新鲜血液，更抬高了动画质量，我相信，假以时日……幻林，一定会成为我们国产动漫的领军者……”
钱涛口若悬河，根本停不下来，安沁撇嘴感叹：不愧是大企业家，这张口就来的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
再瞧瞧钱正昊，竟然对台上的父亲不屑一顾，甚至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好！”
台下不知道是谁起得头，突然掌声雷动，钱涛抬手示意大家不必客气。
突然，他脸色骤变，瞳孔凸出，那只抬起来的手捂住胸口，又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服，嘴巴也跟着张开，硬生生，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安沁和钱正昊几乎同时站起来，怔了两秒，冲过去……
钱正昊一步迈上台，跪在钱涛身侧：“爸……爸你怎么了？爸……你醒醒？爸……”
“快叫救护车！”邹西航喊道。
安沁捂着嘴，南辰同样瞠目，眼前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谁也料不到，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时，人群中冲出一个女人，不知道是哪个股东的女伴：“我是医生，小钱总，麻烦让一下！”
钱正昊显然吓坏了，懵懵地挪了挪膝盖。
女人掰开钱涛的眼睛，又趴在他胸口听心跳声，随即迅速解开他的衬衣领口，用手包垫起他的后勃颈……
看她不遗余力地做着心肺复苏，台下的人都傻了眼。
“我……我爸……我爸这是怎么了？”钱正昊几乎用气声问。
台下的金恬，想要上台，却被经纪人直接拉走……
“目前的情况看……是突发心脏病！”
“心脏病？我……我爸的心脏病是轻微的，几乎不用吃药，怎么可能会突发？”钱正昊不可置信道。
女人已经大汗淋漓，断断续续解释道：“诱发……心脏病……的原因有很多……”
“救护车到了！”邹西航突然打断，救护人员也跟着冲过来，女人喘着粗气，坐在一旁。
情况紧急，医护人员只能在台上实施紧急救治。
钱正昊呼吸急促，毕竟躺在那里的……是自己的父亲……
“各位，由于突发情况，今天的到此结束吧，不好意思了，大家都先回去吧……”邹西航突然疏散起会场上的人，连连鞠躬道歉。
南辰扶着惊魂未定的安沁，低语道：“我们先走吧！”
安沁点头，就在大家准备离开时，钱正昊从主讲台站起来：“谁都不许走！”
众人惊愕，如此紧要关头，这个小钱总要干什么？
“这件事情有问题，”钱正昊咬牙切齿，冰冷地目光扫视着台下的每一个人，“我要报警，我要化验，你们……一个都不能走！”
台下一片骚动，众人指责他父亲都这样了，他还在关心莫须有的事情……
但谁也阻止不了钱正昊拨通报警电话，邹西航一改往日的和颜悦色，那双冰眸，寒光直指钱正昊。
“正昊，会场发生意外，大家谁都不想，现在重要的……是钱总的安全！你别……太过放肆了！”
安沁与南辰对视一眼，默默观察。
“意外？邹董……还没查呢，你就断定是意外？会不会对自己的投资人……太过草率了！”钱正昊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
“快！快抬上车！送医院手术！”医生的话打断了他们之间的针锋相对。
警方也在此时赶到，钱正昊简单交代了报警缘由，便虽救护车离开……
涉及警方，大家也都乖乖坐在原位，等待盘查。
“沁沁，你觉得……钱正昊是多此一举吗？”南辰开了口。
安沁沉思片刻：“不知道……如果真如他所说的，钱总不是严重的心脏病，不会突发，那一定就是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了！”
“刺激……会是什么呢……”
突然，二人瞳孔同时地震，目目相对，压低声音，脱口而出：“香槟！”
第201章 又又又是陈警官
“谁是管事的？”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安沁和南辰的嘀咕，抬头一瞧，原来是老朋友了，陈警官，可人多眼杂，他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是我，警官，邹西航！”
“你好，我是刑警一队队长，姓陈！你和受害者什么关系？”
“受害者？”邹西航淡然一笑，“警官，这里哪儿来的受害者，钱总心脏病突发，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陈警官抬眼，邹西航也不躲闪。
“既然有人报警，我们就没理由不管，是不是意外，查了才知道，我们问，你只管答，谢谢你的配合！”陈警官一本正经，看来还是那个嫉恶如仇的他！
而邹西航，沉着脸，冰冷的脸直勾勾盯着陈警官，停顿两三秒钟，突然粲颜，却依旧没什么温度：“当然会配合，受害者钱涛，幻林动漫的董事！”
“投资人？”
“对！”
“今天的酒会是你主办？”
“没错！”
“钱涛有心脏病的事，你知不知道？”
“不清楚？”
二人一问一答，都没什么表情，陈警官合上笔录本：“警方要搜集资料，还请邹董将人群聚集一处，也能节省时间，早点回家！”
邹西航点头示意：“好，辛苦了，陈警官！”
说罢，陈警官转头之际，余光瞥见有两个人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扭头看去，先是一怔，又无奈叹了口气，径直走去！
“好久不见啊，陈警官！”安沁和南辰眉眼弯弯。
“哎……你们两个，势必要将我们市里的疑难案件都参与个遍？说真的……去考考警校吧！怎么哪儿都有你们，一次一次两次是巧合？这回……又是因为什么呀？”陈警官都无奈地插上腰了。
“冤枉啊，”安沁举手，“南辰现在是幻林的员工，我也算在给这家公司打工，还真又成了巧合呢！”
安沁嘴碎，陈警官半信半疑，看了眼南辰，南辰也点头确认，这才相信。
指了指主讲台中央：“二位侦探，刚刚怎么回事啊？”
南辰摇头：“具体不清楚，医生说……是心脏突发，钱钱涛的儿子钱正昊不这么认为，说他爸心脏病十分轻微，平常也喝酒，不可能突发！”
“这种病，哪有什么绝对的不可能！”陈警官撇嘴。
安沁瞄了一眼南辰，欲言又止，这小表情没瞒得过陈警官：“怎么？安侦探又发现？你也觉得……这不是意外？”
安沁骨碌着眼珠子，顾右右而言他：“陈警官准备怎么查？”
他挑眉瞪着安沁，仿佛在说：“怎么查需要向你汇报？”
安沁看出他的心思，连连摆手：“我没别得意思，陈警官，主要……主要是想说……如果有需要帮忙的，我们一定知无不言！”
陈警官看看南辰、又看看安沁：“你这妮子，什么时候说话拐弯抹角了，还套我的话？谁给你的胆子！”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安沁举双手投降。
远处的邹西航冷眼看着一切……
“南辰，你来说！有什么发现，直接一点儿！”陈警官道。
南辰的脸跟着严肃起来，压低了嗓音：“我们也只是觉得疑惑，刚刚钱涛喝得香槟眼色，似乎比我们的更深，沁沁特意提了一嘴，还是专人递过去的，现在……那个服务生，好像也不见了！不知道和他犯病有没有联系……”
陈警官眉头紧锁：“这里……有他的仇人？或者……有他生意上的对头？”
“这我就不清楚了，平常……我们和他没什么交情！”南辰答。
“嘶……你不是在视梦工作吗？怎么又来幻林动漫了？”
南辰与安沁对视一眼：“说来话长，有空……我再慢慢告诉你！”
聊了两句，陈警官去忙取证事宜，会场上的人做笔录的做笔录，发牢骚的发牢骚，终于在夜已深时，渐渐散去……
席阳与李暖看了场电影，来到特莱斯酒店，顺便接南辰和安沁，远远地见警灯晃荡，傻了眼。
“发……发生什么事情了？”李暖边问边掏出手机准备给安沁打电话。
席阳定睛一瞧，斯莱特酒店的门口，南辰和安沁恰好出来：“别打了，喏……人都出来了！”
李暖打开车窗，唤安沁过来，四人坐在车上，安沁也将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
“啧啧啧，商场如战场，可不是瞎说的！”李暖叹道。
“你也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安沁探着身子。
席阳正襟危坐，目视前方：“不是事情没那么简单，是邹西航……没那么简单！对吧南辰？”
上了车，南辰始终没有说话，直到席阳问他，他才晃过了神：“凉席，你送沁沁和李暖回去，我……去医院看看！”
安沁转眸：“你要去找钱正昊？”
“嗯！”
“我陪你去！”
南辰摇头：“现在不知道他爸的情况如何，以他的性格，去得人多反而不好，沁沁，你就听我的，他虽然冷面，但对我……还是有些敬意的！”
安沁顿了顿，点头道：“好，那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联系我，如果真的有人要钱涛的命，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着他们俩的对话，李暖缩首嘀咕道：“这件事……有点可怕呀！”
“有什么可怕的？”席阳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摸摸李暖的脑袋，“青天白日的，你当是奴隶社会呢？”
一句话嗯逗乐了车上的人，安沁灿然：“凉席说得对，什么社会了，还能让坏人为所欲为吗？何况……是陈警官接手的案子，他这个警察疯子，总要刨根问底儿才善罢甘休呢！”
南辰点头附和着安沁，说到陈警官，南辰忍不住想：还是得找个机会……将整件事情告诉他，才有利于办案……
……
深夜的医院，总泛着些许幽凉，南辰刚下车，就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与安沁几人道别后，就径直跑进了医院。
由于太晚了，急救车送来的紧急病人就钱涛一个，南辰很容易就打听到了他做手术的楼层……
电梯门缓缓而开，南辰刚刚迈出脚，就顿在了原地，因为……空空荡荡的走廊里，除了冰冷的“手术中”的灯光，只有钱正昊落寞的侧影……
第202章 从来都没有变过
他佝偻着背，蜷缩着膝盖，坐在冰冷的地面，像个犯错的小孩儿，一动不动……
“别太难过！”南辰缓缓走来，拍拍他的肩膀，一时也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与他并肩，坐在地面。
钱正昊抬起空洞的双眼，看见南辰，瞳孔中的惊讶也只是一闪而过：“你来干什么？”
南辰叹了口气：“你是我手下的人，我来……不是应该的么？”
“嗬……你不来，谁也不会说什么！”钱正昊没有抬头。
南辰抬眸，出来偶尔形色匆匆的护士和医生，并没有见到其他人，南辰试探着问：“为什么……就你一个？”
“你觉得还得有谁？”钱正昊突然抬起双眼，直直地望着他。
“邹……邹西航，没有来么？”南辰直呼其名，也是知道钱正昊并不想称他一句邹董。
“嗬嗬……”钱正昊冷笑两声，不屑道，“他？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回来？”
“为什么要躲？毕竟……钱总手里的股份可不小！”南辰问。
钱正昊抬头，整个后背靠上冷冰冰的墙：“因为……他根本不在乎，我爸今天犯病，谁知道和他有没有关系？！”
看他咬牙切齿，南辰知道此时不能在刨根究底了，扶着他的胳膊，拉到长椅上，没再问，也没再说……
整个走廊，静的可怕，几乎连手表上的滴答声都清晰可闻。
钱正昊时不时看看手术室门上亮着的灯，又漠然垂下了头！
这样的寂静，让人窒息，也许钱正昊也想说点什么，希望能让时间过得快些……
他自言自语：“我爸是奸商，我从小就听他说，商人……太老实了不行，会吃大亏……小时候我不懂，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给我买什么，我就用什么……”
南辰静静地听着，默默地看着……
“直到那年我妈死了，他都在应酬，所以我恨他，讨厌他，讨厌商场上的虚情假意，甚至在法律边缘无尽地试探……我知道，他算不得好人。”
说到这里，钱正昊哽咽，半天没有说话，南辰道：“很多事情，我们想的简单，但其中复杂程度，我们并不知情！对吧？”
“嗬！有什么复杂的，不过是钱在作怪！”钱正昊冷哼，“去年，他突然不逼我继承家业了，甚至送我一个手办，支持我做动漫，我以为……是他想通了，愿意真正了解我了！真是可笑！”
南辰眼神震动，似乎休到了一丝线索：“事实证明，你没有给自己的梦想丢脸，《应龙》……真的很优秀！”
“嗬！”钱正昊此时不知是在笑父亲，还是在笑自己，抬起眼皮，“南辰，我知道你来幻林做什么，邹西航也知道！”
南辰看着这双眼，突然觉得不认识了，但好在自己面无波澜：“你觉得……我来幻林做什么？”
钱正昊没有回答，只是冲着面前仿佛挂了霜的墙面，低语着：“商人永远商人，他们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这样的人，不止是幻林，视梦……难道就没有吗？”
南辰哑口，对于他的话，听得云里雾里，正当他要开口再问，“手术中”的指示灯突然信合，钱正昊猛然冲上去，南辰跟在其后……
“医生，医生……我爸……我爸他怎么样？”钱正昊瞳孔凸出，急切地问。
医生摘掉口罩，额头细密的汗珠反着光，看上去用了不少力气，说起话来也显得有些吃力：“病人求生欲很强，但他这次犯病强烈，手术保住了性命，但……能不能醒过来，还有待观察！”
“什么意思？什么叫能不能醒过来！”钱正昊的吼声让原本寂静的楼道突然轰鸣。
他抓着医生的领口，南辰忙上前拉开：“冷静点正昊！这里是医院，他们刚刚救了你爸！”
医生一个踉跄，好在身后的护士扶住了他……
钱正昊上下起伏的身体喘着粗气，努力平静，冷冷地对医生说：“对不起医生！”
“没关系，事发突然，”医生语重心长，“一时接受不了，我不会怪你，不是说病人一定醒不过来，但心态要保持好！”
“谢谢，”钱正昊仿佛没了魂儿，突然叫住准备离开的医生，“医生！我爸为什么犯病……您做手术的时候，能看得出来吗？”
医生沉思片刻：“按常理说，患者是轻微心脏病，急性发作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像今天这样的重症急性发作，可能是受了某物的刺激，导致患者体内器官突然兴奋，心脏承受不住，诱发心脏病！”
“刺激？”南辰嘀咕。
医生又道：“这些只是猜测，毕竟这种病……要究其原因，大多都很难准确判断！”
“谢谢医生……”钱正昊有气无力。
病床上的钱涛，平静地闭着双眼，谁能想到刚刚还在酒会风生得意的商业巨头，现下却是这般田地。
南辰跟着钱正昊，推着钱涛的病床，移到重症监护室！
“监护室只能留一人陪护，你们……谁来？”护士轻声道。
“我……”钱正昊道，又转身面向南辰，“谢谢你过来，太晚了，你就……回去吧……”
南辰抬手，拍了拍他稍显单薄的肩膀：“有事……电话联系！”
钱正昊点头，南辰转身离开，刚迈出脚步，他突然叫住了自己……
“南辰，别小看邹西航，他的手段……是你我都不能抗衡的！”
南辰回眸，似乎也不想再伪装：“什么手段，都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就算正义迟到了，也终究会来！”
“嗬，迟到的正义，又有什么用……”钱正昊自言自语。
南辰却听得清楚，他停顿几秒：“迟到的正义，安慰了伤者，也保护了后来者，就像躺在里面的钱总，你明知道自己无法抗衡，不也选择报警了吗？”
“我……”
“我今天来找你，就是让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
南辰说罢，转身离开，他明白商业利益，牵一发而动全身，钱正昊选择隐瞒，有一部分原因是怕连累父亲，这都无可厚非，但对于南辰来说，自己的目的……从来都没有变过……
第203章 找警察叔叔
“南辰？你怎么来啦？”
一大早，郭子啃着个煎饼，看见风尘仆仆的南辰，满脸懵圈。
“陈警官呢？我找他！”南辰探着脖子正问呢，身后突然被拍了一掌。
“你还真是一刻都不让人休息啊？怎么……又来办案？”陈警官哈切连天，一看就知道没睡什么好觉，还不忘调侃南辰。
南辰挠了挠后脑勺：“陈警官说笑了，我来问问……昨天的事！”
“奇了怪了，人钱涛的儿子都没你这么上心呢！进来吧！”
虽然满嘴吐槽，他还是带着南辰，进了办公室……
“那杯香槟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吗？”南辰迫不及待。
“大哥，昨天半夜发生的事，距离现在也不过七八个小时……”
“哦……”南辰失落地垂下眸子。
陈警官靠着椅背，手指点着手指：“说吧……你要告诉我什么？你去幻林的原因，你做动画总监的目的……”
南辰怔着：“你……怎么知道……”
“以你和周可几人的交情，怎么可能会跳槽，稍微勤快点儿，还是能查出来的，至于幻林有没有盗用你们视梦的动画，这种事儿，不归我管！”
南辰沉默，片晌……才开了口，将自己来幻林的目的和盘托出，因为经历了那么多事，陈警官是他为数不多信任的人。
陈警官也在他的坦白中，面色凝重：“南辰……如果邹西航如流言所说的那样不择手段，你可掉进狼窝了，哦……虽然你和安沁那丫头也掉惯了！”
南辰苦笑，自己一路走来，确实惊心动魄，但自己从未找过事儿，似乎都是事儿在跟着自己一样……
“南辰，作为老哥哥，有句话还是得告诉你，以任何违法方式获得的证据，都不能作为呈堂证供，你是大学生，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吧？”
南辰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想弄清原委……”
“只是如此？”陈警官挑眉，打了这么多回交道，南辰是什么人，他也并不是完全不知道，这孩子骨子里的正义，是如今多少年轻人缺乏的……
南辰破颜一笑，陈警官随之跟着笑：“只一点啊，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安沁，才能找到你想要的，有事……找警察叔叔，别逞能！懂？”
“嗯！”南辰点头。
“陈队，化验报告出来了！”郭子来得及时，南辰差点儿没赶上！
陈警官起身，接过报告单，他松弛的眼眸倏地一缩，眉头拧着，南辰忍不住问：“怎么样陈警官，有没有……有没有什么问题？是不是钱涛的香槟？”
陈警官合上报告，顿了顿：“南辰，你先回去，关于报告……我们要做好案件的保密工作，所以无可奉告，你得理解，何况案发你也在场，钱涛的案子就交给我吧！”
南辰停顿片晌，点头示意明白，其实从他的表情也不难看出事有蹊跷，自己又何必多问呢……
二人互相道别，南辰离开警局，一路上……关于钱涛的事，一直浮现在脑海，所有人对他毕恭毕敬……究竟是谁，会想要他的命呢……
……
南辰心不在焉，走进幻林，连迎面而来的邹西航都没有发现。
“去哪儿了？”邹西航突然开口，似乎带着些许冷淡。
南辰被拉回思绪，定了定：“办了点私事儿……”
“哦……我要去医院，一起么？”
邹西航突然相邀，自己如果不去，显得不太合乎清理，南辰便应了下来，连楼都没有上，就和他坐上了车！
高级的豪车，确实舒适，可却充斥着令人窒息的气味，原本喜眉善目的邹西航，似乎也懒得装了，靠着座椅后背，久久没有开口……
南辰虽与他并肩而坐，确实在看不透这个人脑袋里，究竟在想着什么？
“陈警官……你们很熟对吗？”邹西航突然开口。
南辰眼神倏地抬起，又泰然自若回答道：“很熟谈不上，以前……因为一些事情，有些交集！”
“哦……昨天看你们聊得火热，还以为跟他很熟呢……”邹西航摆弄袖口的纽扣。
南辰摇头：“他也只是对我们例行询问而已！”
邹西航点头，奸滑的脸上写满了不相信，突然冷笑一声：“这个钱正昊，平常就是我和他爸给他惯坏了，才把事情弄这么大，明明是意外，竟然把警察都牵扯了进来，不想想我公关要花多少钱！”
这话，南辰不知怎么的，听不出半点愤恨，倒像是提前准备好，要灌进自己耳朵的……
“他是钱总的儿子，毕竟要比我们了解他爸的身体，据我观察……他也不是那种冲动行事的人，也许……他的怀疑……也不是空穴来风呢……”
南辰的话外之音并没有想要隐藏，邹西航怎么听不出来？
他原本目视前方冰冷的脸，突然缓缓转向南辰，没有说话，却让人不寒而栗，许久，灿烂一笑：
“谁知道呢，钱总是商业精英，自己得罪了谁恐怕连他都数不过来，如果是真的……警方，自然也会调查清楚，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南辰迎着他的目光，并无躲闪，甚至接着他的话：“没错，警方既然立案，就说明有查的必要！我们就只等时间，来还钱总一个说法了……”
二人四目相对，且都不带表情，直到车缓缓停在医院门口，他们才回过眼神。
“邹董，到了……”司机很识时务，开口打断了二人并不友好的对话。
“行，你去停车场等着，南辰……我们进去看看！”
南辰点头，跟在他身后，二人的话题，也就此结束，只是各自心中未说完的话，依旧是个解不开的疙瘩……
白天的医院，忙忙碌碌，步履匆匆地家属，焦头烂额的医生，偶尔传来急诊包扎伤口的患者的惨叫……
南辰刚要开口告诉邹西航，钱涛所在重症监护室的位置，却不曾想他径直走去，方向也没有错，难道……他昨晚……也来过？
南辰沉思，脚步一点点放慢，不知不觉，竟然与他拉开一大截……
“想什么呢？走啊……”
邹西航回身，拉回南辰的思绪，他摇头，忙跟了上去……
第204章 一家人
越接近重症监护室，医院的走廊，越为安静，仿佛这片区域，总带着些许不幸，让人不愿多停留……
重症监护室的门突然打开，也顿住了南辰和邹西航的脚步。
出来的，正是一身防护服的钱正昊，他耷拉着脑袋，脱掉防护服的样子有些吃力，甚至，还带着喘息，疲累的眸子下两坨乌青，看样子……像一夜未眠。
二人静静看着，谁都没有上前……
直到钱正昊转身与他们面对着面，才瞳孔地震，可随即又转为厌世脸：“你们来干嘛？”
邹西航叹了口气，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又上前拍了拍钱正昊的肩膀：“正昊，这样的结果谁都不愿意看到……你要……想开点啊……”
南辰看着他，不过是一个突然撑起家的孩子，总有些让人心疼。
钱正昊抬眼，目光稍显犀利：“什么结果？怎么邹董刚刚来……就知道我爸的结果了？”
邹西航放在钱正昊肩膀上的手明显停顿，连带表情也跟着僵硬：“没……我没别得意思，你爸心脏病突发，作为酒会的负责人，我有责任，也很抱歉！”
“嗬……”钱正昊扭过头，甚至不给他一丁点儿面子，“抱歉？邹董不必说这些违心的话！”
南辰瞄了一眼邹西航的反应，他虽面无波澜，但那双眼……分明缩了缩，乍然寒光闪现，可又在明显地控制着！
按理说，就算钱总是投资人，钱正昊到底也是邹西航手下的员工，如此不把老板放在眼里，还不被辞退的，原因是什么？难不成……他手里有什么邹西航的把柄？
“正昊，我知道事发突然，你一时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但你记住……我，是幻林的董事长，你……你们……和我，才是一家人！”
他的话仿佛点醒了钱正昊，他的双眼左右晃动，刚刚的愤恨模样消了不少……
“还有，钱总突然倒下，公司你也不得不管了，我可以给你无限期休假，等什么时候邹董醒过来，你可以随时回来！”邹西航接着说。
钱正昊冷笑了几声：“邹董还真是想得周到，无限期……看来你比我都了解我爸的病情，知道他醒不过来了？”
邹西航在他说出这句话时，彻底没了耐心，鼻吸喘着粗气，扭过头不想看他，扔下一句话：“南辰，你陪陪他，我去问问医生情况！”
说罢，扬长而去……
钱正昊的脸拉得没有一点表情，甚至一晚上似乎都瘦的面部凹陷了，空洞的双眼不知是在看着眼前还是地面。
南辰上前，本想着安慰，却没有开口，他此时……应该最想要的……就是安静了吧……
许久，钱正昊面对着重症监护室的透明玻璃，望着平常自以为是的父亲，就那么躺着，那双眼可能永远不会睁开了，想到这儿，绷了一夜的钱正昊，泪珠滚落，但……也只是滚落，没有半点声音，甚至也没有任何动作。
可能是走廊肃静，泪珠滴落地面的声音都能让人听得清，南辰扭过头，看着满脸泪痕的钱正昊，忍不住递过纸巾……
钱正昊的余光怎么会看不到，可他就是没有接，抬起手臂呼在脸上，擦干泪痕，低声回了句：“不用！”
南辰的手悬在空中，他这么一说，并未装起，而是随手放在……靠近他的窗台上！
“你也不必天天过来找我，我帮不了你，也告诉不了你什么，就像邹西航说得，我爸……和他早就是一家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钱正昊始终没有看南辰，目光只是直勾勾地望着窗内的父亲。
南辰与他一样，望着钱涛，回答道：“你误会了，我来……是邹董相邀，没有其他意思，更没有想要你帮我什么！相反……我更希望，你能自己帮自己，度过这次难关！”
钱正昊转头，望着南辰报守诚真的目光，呆滞了几秒钟，又摇头苦笑：“自己帮自己？你见过落入深渊的人，能自己爬出来吗？”
南辰眉头一紧：“落入……深渊？”
钱正昊转回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说：“你看到了，邹西航昨天没来，却对我爸的病情了如指掌，说明了什么？”
“他……在暗中调查？”南辰回答。
钱正昊摇了摇头：“这说明，他的眼睛……无处不在，你以为你已经很小心翼翼了，最终还是会发现，连他的手掌心都还没玩儿明白！”
南辰哑口，钱正昊如果没有夸大其词，自己……不早就成了邹西航利用的对象吗？
“南辰，我曾经视你为偶像，现在……不管你为了什么来幻林，但对动画的一片赤诚，我还是敬佩的！离开幻林吧……要不然，迟早……你我都会成为邹西航沼泽下，深陷窒息的亡灵！”
这话，在南辰听来，似乎有些夸张，可钱正昊的表情，却看不出有任何添油加醋的意思……
“我不认为他可以只手遮天！”
“那你就去撞南墙吧！”钱正昊懒得再说。
南辰刚要开口问，邹西航带着主任医师走来，二人三缄其口，都不做声。
“邹董放心……钱总的病情，我一定竭尽全力，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我们也绝对不会放弃！”医生边走边说，声音不大，却在空旷的走廊里被扩音器似的放大。
“多谢多谢，”邹西航忙伸出手与之握手，“钱总是我老哥，他可帮了我大忙，我绝对不能不管他，您就放心治，钱的事……都不是问题！”
别说钱正昊了，连南辰都听得倒胃口。
“钱涛家属？”医生对着始终没有转过身的钱正昊说，“你父亲的病情虽然严重，但也不是无药可治，等出了重症，我们再指定新方案，倒时……还需要您多多配合了！”
钱正昊面向医生，浅浅鞠了一躬：“谢谢医生，只要有让我爸醒来的方法，您要我怎么配合都行！”
“现在的孩子，这么孝顺的可少喽！”医生抬手夸赞……
邹西航志满意得的模样，像是别人在夸自己的儿子：“当然了，别看人家是富二代，从小吃过的苦，可不比你我少！”
钱正昊倏地抬眼，南辰亦然……
第205章 自作聪明会自讨苦吃
虽然是邹西航和医生寒暄的话，却听得出他对钱家的了如指掌……
自从钱涛的妻子去世，钱正昊就与父亲的关系降至冰点，甚至自己的开销都不愿用他爸的一分钱。
兼职了很多工作，从不叫苦，动画是自己唯一情感的宣泄处，钱涛并不支持，直到去年，他们的关系才有所缓和，原因就是……父亲突然的支持……
“南辰，你陪正昊说会儿话，公司还有个会，我就先走了！”
邹西航不等南辰应和，与医生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二位一定是交心的好兄弟吧，昨晚这位小兄弟就陪你来过，今天一早就又来了……”邹西航还没有走远，医生老成持重。
“您多想了，我们并不熟！”钱正昊冷冷回应，反倒让医生吃了鳖！
南辰忙微笑：“我们是同事，医生……钱总的病……醒来的几率大吗？”
钱正昊刚转过了身体，听到南辰这么问，耳朵微微侧移……
“不好说，毕竟……病发到送过来，还是耽误了一点时间……”医生眉宇紧皱。
南辰点头，望着电梯口消失的邹西航：“我们邹董，是不是昨晚也来了？”
“对呀，不过……西航来得时候，你已经走了，他询问了病情，交了押金，就离开了……”
西航？这么亲昵的称谓，让南辰敏锐地嗅到，转而笑得更为亲和：“您……和邹董看来很熟悉，这样……钱总的病情，我们也能放心了……”
“老相识了！”医生也以笑回之，“之前在国外留学，遇到恐怖|分子袭击，还是他救了我，所以……异国他乡认识本国人，确实是缘分，这么就熟悉起来了！”
“原来如此……”
“钱……正昊？”医生突然唤他的名字。
钱正昊一脸茫然地回头：“怎么……怎么了？”
“钱总的各项指标还算稳定，我想说……重症监护室里有专业护工，你可以休息休息，或者吃点儿饭也行！”
医生的话算中中肯肯，许是看了他疲惫的双眼，和单薄的身体，才要提醒这个孩子吧！
“我不饿……”钱正昊听不是什么正事，又面向玻璃，望着重症监护室里的情况。
医生叹了口气：“俗话说的好，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干活嘛，你这么一个七尺男儿，不吃东西怎么能行！”
南辰附和：“是啊，我正好也没吃，要不一起？”
钱正昊沉默，看都不看他俩……
医生无奈，转身离开。
南辰说那些话，也不过是碰碰运气，他知道此时钱正昊并不想见他，又怎么会和他单独出去吃饭？
“那个，如果你不想吃，我就给你叫个外卖送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南辰不等他回答，就走入走廊，也许钱正昊只是需要时间，而自己……也有的是时间……
“等一下！”钱正昊突然开口，“我和你一起……”
“什么？”南辰怔在原地！
钱正昊披上自己的夹克牛仔，径直走来：“吃饭啊！怎么……这才几步路？就反悔了？”
“不不不……不反悔！”南辰摇头摆手，“一起，一起走……”
……
这个点，不是早晨，也不是中午，南辰带他来了一家雅致静谧的日式餐厅，没有一桌客人，雅间里，也分外安静。
菜上齐，南辰给他夹过寿司，慢条斯理：“知道你没什么胃口，但那位医生的话，说得不错，你要护好老爸，弄清真相，自己倒下了，一切都成空谈了！”
要说钱正昊虽然冷面惯了，可怎么说南辰也是自己曾经的偶像，他的话……总能让自己听进去，甚至……身体诚实地照做！
“今天警方联系我了……”他淡淡一句。
南辰咀嚼地腮帮子停顿一下，又随意摆弄眼前的饭菜，没有抬头，问：“怎么说？”
“匹莫林……有没有听说过？”钱正昊也没有抬眼，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南辰放着筷子，定定地望着他，看来上午陈警官没有告诉他的案件细节，钱正昊已经知道了……
“那……是什么？”
钱正昊依旧没有看他，一口一口吃着饭：“一种中枢神经兴奋药，用于治疗轻型抑郁症或者……脑功能失调症……运动场上明令禁止的兴奋剂之一……”
南辰正襟危坐，瞠目结舌：“你的意思……是钱总……”
钱正昊缓缓放下筷子，面对南辰，虽然是自己想得到的结果，但他极力控制愤怒的情绪，确实让人心疼，眼眶明明已经疲惫不堪，可在说这些话时，又罩了一圈血红！
“手术中，医生提取了我爸胃里的提取物给警方，结果……里面有匹莫林，这种药，给了心脏病患者，我爸能活着，对他来说……也是万幸了！”
南辰也不再隐瞒：“是那杯香槟，那个服务生……”
听他这么说，钱正昊似乎并不意外，想必已经和陈警官沟通过了：“监控设备坏了，那个服务生也不知去向，警方……该做的努力，已经都做了！”
“你什么意思？不查了吗？”南辰的音调不自觉抬高了些。
钱正昊无力地撩起眼皮：“查？怎么查？去哪儿查？查谁呢……”
一连串的问题，令南辰哑口，只是一晚上，钱正昊的棱角都快被磨平了，这和前几天自己认识的男孩儿简直判若两人。
“正昊，”南辰沉着嗓子，“既然有调查，就会遇到瓶颈，这个问题是要警方解决的，你如果失去了信心，那你爸就真的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
钱正昊呆坐，没有说话……
南辰接着道：“还有，我相信别人不知，但你一定有怀疑的人，不是吗？”
钱正昊猛的看向南辰，只两秒钟，又垂下眸子……
“这些，都是线索，这个人要置钱总于死地，并且这么明目张胆，但他失败了，难道……就不会卷土重来吗？我猜……你寸步不离地照顾在侧，也是这个原因吧……”
也许是南辰说中了什么，钱正昊突然起身：“自作聪明往往会自讨苦吃，南辰……管好你自己！”
他扬长而去，南辰沉思良久，直到手机响了，才回过神来，发讯息的……是林业！
第206章 他早就不是孩子了
“林总，这么急？”
南辰得到消息，马不停蹄来到人民医院附近的公园，因为是周内，又值中午，公园的人寥若星辰……
“你给我的资金账号，有眉目了！”林业左顾右盼，确定四下安全，直截了当。
“吴佳怡？”南辰恍然，“她是谁？”
林业面容严肃：“吴佳怡，人民医院心内科专家！”
“医生？”南辰狐疑，“她和……邹西航是什么关系？”
林业摇头：“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关系！”
“那……那为什么邹西航会给她打那么一笔巨款？”
南辰实在想不通。
“因为……吴佳怡，是王伟的妻子！”
“妻子？这么说……王伟，是确实可疑了！”南辰嘀咕。
林业半天没有说话，气到通红的脸已经懒得控制了：“真没想到，我一手带出来的兵，竟然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南辰忍不住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路遥知马力，日久才见人心，早发现……总比一直被蒙在鼓里要好！只是……”
“只是什么？”
南辰面露难色：“这些资料……都不可以作为证据，否则……我们也可以出手了！”
林业深呼吸：“不急……”
“你……还有打算？”南辰问。
“王伟不过是个小喽啰，不然以他的本事，不可能有这么大胆子，也想不了这么周全！视梦……是要好好整顿了！”
南辰沉默，是因为他赞同林业的话。
“资料我已经交给警方，至于能不能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有了方向！”林业接着说。
“林总，钱总的事情……听说了吧？”南辰问。
林业点头：“听说了，他的病蹊跷，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实在不能视为巧合，听说他儿子报警了？”
“嗯，”南辰应和，“现在几乎可以判定，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似乎是让钱总闭嘴！”
林业沉默，许久才开了口：“我知道了，不过……他的事可以放在一边，毕竟与我们没有关系了！”
“没有关系？”南辰瞳孔震动，“怎么会没有关系，他不是视梦的股东么？”
“就在你离开视梦的第二天，他就将股份低价转让给别人了，从商业角度来说，他确实和我们视梦没有任何关系了！”林业解释着。
南辰自言自语：“好一个全身而退！”
“放心，”林业拍着南辰的肩膀，“有些事……做了就做了，再怎么清洗，都洗不干净。”
“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南辰问。
林业淡然微笑：“你做得很好了，钱总的事恐怕只是个开始，他们也不会完全信任你，你什么都不要做，等我的消息！”
“好！”
“对了，我先去人民医院，会会这位心内科专家！你先回去吧！”
南辰突然一怔，想起了什么，又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
林业察觉他的异样，问：“你……怎么了？还是……想到了什么？”
“林总，你有吴欣怡的照片吗？”
林业缓缓掏出手机：“调查的时候就有！”
一张蓝底寸照躺在林业的手机屏幕上，女人清秀成熟，那张脸……也顿时让南辰目瞪口呆。
“这……这不是……不是那天晚上……”
“你认识？”林业问。
可南辰只觉得头嗡耳鸣，听不到林业的任何话语，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是有人精心安排，都在某人手掌之中，因为，这个女人，就是酒会上给钱总紧急救助的人。
也许……她一早就在等着这一幕，也许……他们的注意力总在那杯变了色的香槟中就是错的……
他不敢继续想，这个要命的酒会，对钱涛施救的是吴欣怡，而医院的主治医师是邹西航的熟人，这……真的只是巧合？
南辰突然抬眼，脚步后退，一步步迈开，来不及解释，道了声别转身奔去，目的……正是人民医院。
旅途中，他一次次拨通钱正昊的电话，一次次无人接听，南辰的心跟着揪了起来，如果因为自己带他出来吃了顿饭，让钱涛面临危险，那这件事……自己又如何能过得去。
就算钱涛做尽坏事，也有法律来惩罚，南辰很久没这样奔跑，天不算暖和，他已经是满头大汗。
医院来来往往的人群，都被这个急匆匆的小子或多或少撞到了肩，回头也只是听见一声道歉，却看不着身影……
电梯运行也跟着一楼一停，南辰盯着缓慢而下的电梯数字，直接重进楼道，一步两个台阶往上炮。
重症监护室周围，依旧寂然无声，由远及近的奔跑声“啪嗒啪嗒……”
“嗵——”
楼道门打开的一瞬间，南辰奔向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他趴在窗上，定睛去看，钱涛躺得安详，钱正昊也换上了防护服在侧陪伴。
南辰这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这才自然地大口大口喘息，袖口擦了擦汗，盯着窗户里的父子俩，久久没有动弹。
钱正昊转头之时，恰好看见了汗流满面的南辰，一脸懵圈，明明……已经分开，怎么突然又出现在医院……
他一步步走到玻璃窗前，因为隔音，二人都听不到对方的声音，但钱正昊依旧问：“怎么了？”
南辰比了个电话的手势，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钱正昊心领神会，指着重症监护室外的储物柜，南辰不禁垂目笑自己，真是被冲昏了头，重症监护室陪护，当然是不能带手机的……
“咚咚……”见南辰不看自己，钱正昊拍拍玻璃，嘴型问：“有事？”
说着就要从监护室里出来，南辰忙摆手，又摇头，在手机上打出一串字。
“没事，你不用出来！好好陪着你爸，最好一步也别离开。”
话语简短，钱正昊却看得再明白不过了，他冲着南辰点头，平常冷漠的眼睛突然变得柔和，甚至……还有些许的感激。
南辰收回手机，锁屏，抬头与钱正昊四目相对，本有一大推话想告诉他，却突然觉得……眼前的人，仿佛什么都知道，他早就不是个孩子了……
二人点头示意，钱正昊转身走向病床，南辰也离开，走廊里还是那么安静，可南辰的心……却始终不能平静……
第207章 三分之一
整整一天，安沁都心不在焉，终于挨到晚上，二人在常光顾的串串儿店，单看南辰扒拉筷子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
“什么？你明天要把《白泽》给邹西航看？”听南辰的计划，安沁忍不住提高了音调。
“不是全部，三分之一！”南辰答。
安沁不明就里：“为什么……突然要给他看？”
“沁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邹西航用我，也只是这个目的！”南辰沉着嗓。
安沁更不明白了：“就……就这么简单？怎么说你也是动画业的人才，能有你的助力，他应该会少操很多心吧！”
南辰摇头：“我们都想错了，他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做什么动漫行业的巨头，或者扳倒视梦，一家独大……”
“那……那是什么……”
南辰停顿几秒：“他的目的，从来都是利益，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利益。”
安沁哑口，半天才说：“你……怎么会这么确定？”
南辰将自己的怀疑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安沁也跟着他的叙述瞠目结舌：“吴欣怡……是那天恰好在场的医生？还是王伟的妻子？那我们……怎么没有看见王伟？”
“王伟出现可疑，王伟不在，她出现，更可疑！”南辰目光如炬。
安沁试探：“你的意思……是她早早地在那儿，等着钱涛心脏病发作？”
南辰未答，默认。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么要置钱涛于死地的人……是……是邹西航？”安沁虽然怀疑过，但真有些确定时，又实在想不通原因。
“钱正昊为了保护他爸，三缄其口，所以……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或者又有什么潜在的利益冲突，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南辰说。
安沁接过话：“所以……你要拿《白泽》来获取邹西航的信任？”
南辰漠然：“其实，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信任过我们，不过是有用罢了！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总要拿出点东西，才能有所交换嘛！”
“交换？你要换什么？”安沁满脸担忧。
南辰摇了摇头，苦笑道：“他在暗，我们在明，换什么……可能我还不知道！”
安沁垂眸，碗里的串串已经凉透，片晌，才开口道：“南辰，其实……按林业哥的说法，盗用视梦的动画，吴欣怡是突破口，警方破案，只是时间的问题，你可以像他说的，不轻举妄动，或者选择全身而退的……”
她的这番话中肯，却也知道对于南辰来说，作用不大。
南辰吃了口碗里的麻辣牛肉，没有抬头，更像是躲闪着安沁的眼神：“没关系，我觉得我……还有待下去的必要。”
答案在意料之中，但安沁还是担心地冷下了脸：“什么必要？”
南辰撩着眼皮，瞥见了安沁耷拉着脸，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忙捏起一串毛肚，放在她碗中：“快，趁热吃！”
安沁无奈吸了口气，他之所以还要待在幻林，目的她心里清楚，南辰外冷心热，尤其对动画，那更是一片神圣而不可轻犯的领地。
这方领地上，人人将勤补拙，突然出现一块肮脏的沼泽，它吞噬动漫宇宙的苍穹，掩盖每一帧画面的努力，甚至……无人能与之对抗，南辰看见了，又怎么会不管呢？
安沁也不会再逼问，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们……一起想对付他的办法！”
南辰抬眸，安沁正低头吃着刚刚自己给她夹的毛肚，他展颜微笑。
一起经历过风风雨雨，很多话他们根本用不着说得明明白白，早就心照不宣了。
串串店里，热气腾腾，玻璃窗上装饰的星星和月亮，仿佛……更加明亮……
……
董事长办公室的楼层，总冷冷清清的，南辰自从来到幻林，还是头一回主动来邹西航的办公室。
他正捏着一杯咖啡，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车水马龙，门开着，他并未注意到站在门口的南辰。
直到清脆的“咚咚咚……”声，才让他缓缓转身，看到南辰，眸子先是一怔，只一瞬间，又粲然一笑：“呦，南辰怎么来了，快……快进来坐！是有什么事吗？”
南辰提着电脑，点头示意后，与邹西航一同做在沙发上。
“邹董，上回你让我准备《白泽》这个部分，我大概做了三分之一，所以……想拿来给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或者剧情狗日上，有没有漏洞！”
南辰开门见山，虽然没有看邹西航，单从他半天没有说话，就知道他此时的表情，一定是有些惊讶的。
须臾，他上扬着嘴角，连眼睛都跟着弯了：“你做的，那肯定是最好的，我还有什么能指点你呢？”
南辰歪嘴冷笑，因为低着头，邹西航也并没有看到。
“邹董又何必谦虚呢，您见过世面，又在国际上有那么多代表作，我还想着跟您学习学习呢！”南辰边说边打开电脑，动作行云流水。
邹西航不好意思地扣了扣眉毛，见他已经打开桌面，便没再推脱：“行吧，那我就当第一个有眼福的人了！”
南辰的手握着鼠标，选择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夹，食指突然顿住，嘴唇也跟着用力，邹西航似乎察觉异样，莫名其妙地看向南辰。
南辰的喉结处上下蠕动，似乎下了决心，点开文件夹……
邹西航松弛愉快的脸，在看到文件夹内容的同时，瞬时僵硬，文件内只有两个视频，一个写着《白泽》，而另一个……赫然写着……《穷奇》！
要知道，《穷奇》虽然是南辰在视梦小组的成果，但是已经在幻林上线的十二神兽系列其中的一个单元，邹西航从未在内部公开过，此时在南辰的电脑里，其中缘由，不能分说。
南辰故意这么做，一来是想看看他的反应，二来……也是让他知道，自己什么都懂，只是不说而已！
时间一分一秒，邹西航依旧装作看不见的样子，没有搭话，更没有仔细看屏幕。
南辰嘴角冷笑，双击……点开《白泽》……
二人此时，各怀心事，恐怕都没有将这三分之一的动画，看进心里……
第208章 留守儿童
《白泽》播放间隙，南辰和邹西航都没有什么交流，虽然只有短短二十多分钟，却真是一分一秒都过得慢……
“不错，真不错，不愧是你南辰手里的作品，确实是精品！”动画播放后，邹西航拍手叫好。
南辰对这样的夸赞，毫无波动，只是开口问：“邹董觉得……动画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嗯……”邹西航佯装思考的样子，“无论是画质、场面，还是人物设定，故事情节，还都算新颖独特，只是不知道剧情的完整走向，总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南辰真想冷笑，这么快就按捺不住，要知道整体剧情了……
“我总觉得人物设定不好！”南辰故意抛出话题。
“哦？谁的设定？”
“白漠！”南辰道。
“白泽的兄弟？”邹西航回想，嘀咕着，“这个人有勇有谋，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不惜奉上自己心爱的乾坤刀，在人物设定上，似乎……也可圈可点。”
南辰摇头：“邹董，你看到的是他的品质，却忘了他的性格，乾坤刀是他们儿时狩猎的彩头，仅此一把，为了得到，白漠使用了一些手段，所以才……视如珍宝。”
“所以他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贡献出去，不正体现了人物有血有肉吗？”邹西航接着他的话！
南辰缓缓合上电脑：“真正有血有肉的，是更符合他性格的选择！曾经为了得到想要的做了不光彩的事，最后又为了兄弟丢掉自己抢来的心爱之物，不矛盾吗？”
邹西航被问得哑口，南辰接着说：“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想不通这一点了，您难道不觉得，性格使然，一个曾经不择手段的，真的会为了所谓的情感，瞬间改过自新？我想我们身边……也见不到这么奇怪的人吧？”
“呵呵呵……”邹西航笑出了声音，似乎在用这个空挡，想着怎么回答南辰，“动漫呢，当然要给观众营造一个梦幻、美好的世界，你觉得不切实际，却是现实生活中最最奢求的，也是因为这个，才更容易抓住观众的心，不是吗？”
“可我觉得……切合实际，观众能引发共鸣，才更让人上头！”南辰道。
邹西航的小一点点僵硬：“你如果觉得不好，就改了，这个本来就是你决定的！”
“行，”南辰起身，“还是改了吧，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白漠本身就是白泽的反面，突然变好是有些奇怪。”
邹西航似乎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似笑非笑地跟着起身，在南辰准备离开时故意提到：“听说下午安沁好像要来配音，正好配完也到饭点儿了，你留出空挡，陪女朋友去吃点饭！”
南辰皱眉，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表情并未有任何变化，应了一声，就走出董事长的门，只是他看不到，身后的那双眼，鹰瞵鹗视……
……
“好，非常不错，辛苦了安沁小姐，休息十分钟，今天还有一个片段，等一会儿咱们再配！”调音师客客气气。
安沁从录音棚出来，笑眼点头，拿起自己的水杯咕咚咕咚喝着，突然进来的钱正昊惊得她差点呛着，咳个不停……
“你……你怎么会来？你不是……不是在医院吗？”安沁瞠目结舌。
钱正昊坐到调音师右边的椅子上，冷若冰霜，摆弄着调音设备，仿佛没有听到安沁的话一样。
调音师见他这幅德行，躲得远远的，走出录音棚，愿意和他这个有后台的人说话的，恐怕只有安沁了。
“我跟你说话呢，没有听见吗？你为什么没有在医院陪护钱总呢？”
安沁又问了一遍，钱正昊眼睛都没抬：“关你什么事？”
“嗬？不关我的事，可事关你亲爸的性命，你说离开就离开，也是够任性的！”
“你知道什么？”听了安沁的话，钱正昊耷拉的眼皮突然用力，恶狠狠盯着安沁，“你怎么知道关乎我爸性命？你还知道什么？”
“你……你不是报警了嘛，我我……我当时也在场啊……不不……不是……不是说钱总病得蹊跷，警方……一……一直在查嘛！”安沁吞吞吐吐。
钱正昊并不想对她刨根问底，毕竟安沁也是参与其中最无辜的人。
“你还是先回医院吧，我配音……难不成你还不放心？要不……我整理好给你发过去，你随时随地看，不也挺好吗？赶紧回去吧！”
安沁实在担心那位主治医生和吴欣怡，如果钱总无人看护，恐怕这样处心积虑的自然死亡，又要再上演一次了……
“我爸的司机在看护，所以……我就出来了……”钱正昊不知怎么的，竟然乖乖回答起了安沁的问题。
一听有人陪着，安沁这才松了口气，又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该不会……只是出来……看我配音的吧？”
钱正昊白眼扭向窗户口：“你也别太好看你自己，我来这里……纯属找个僻静的地方，你们可以当我是空气，不用理我，也不要和我说话，我只是想待着！”
安沁欲言又止，看他疲惫又稍显佝偻的后背，她不禁有些难过，明明是他们这个商业巨头的资金游戏，为什么要把这么干净的孩子扯进来，半天……安沁说不出话了……
邹西航察觉她和善的目光，撇过脑袋，嫌弃道：“你不用一副关爱留守儿童的样子，让我安静地待会儿！”
安沁晃过了神，这个时候，如果是自己……恐怕也懒得见人，懒得说话，她转身坐回小椅子，翻动剧本，全神贯注……
“喂！诶！喂！”过了一两分钟，钱正昊突然踢了一脚安沁的桌腿。
安沁醍醐灌顶，懵圈地盯着钱正昊：“我……我没有名字的吗？南辰，你说说，这喂是谁？诶又是谁？！”
钱正昊面无波澜，可左右摇摆的眸子分明是觉得自己刚刚的态度有些问题。
“你要说什么？直接说吧，我听着呢？”叫他许久没有回答，安沁同样冷若冰霜，“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钱正昊转动脖子，面相安沁，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过了良久，他徐徐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