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鹿骨
可自己到底是忘记了什么事情呢...
孟炼虽说这一路上都在心中记挂着,可一时间就是回想不起来,略有无奈的的他不由得在心底叹息一声,遂向着前方走去。
毕竟已经至了这大焕帝都地界,自己若是不早些入了其中看上一看,难不成要在这山野中一直游荡?
美景地有美景地的玩法,繁华地自是有繁华地的景致,到了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才能够有所体悟,不这样的话,岂不是少了些许乐趣?
他不紧不慢的向着远处走去,可刚刚走了几步,却是越发的不对劲。
等他向着自己怀中看去的时候,才恍然间回过神来。
怪不得有些不对劲,自己竟然将阿狸给忘记了!
一时间孟炼大急,赶忙将心神向着掌中壶天看去。
在见到其还在自己幻化作桃花山的掌中壶天中懒洋洋趴着,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尾巴后,孟炼悄然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没想到阿狸那一口吞阴宝葫化成的灵液吞下去,后劲竟然这莫大,看样子是刚醒不就...若是自己仔细去算算,这已经是将尽四十日了吧,没有露出半分生气的样子,想来是没有太多问题...
至于那瘦黄骠,它现在正趴在掌中壶天的一块草地上,不紧不慢的嚼着,显得是怡然自乐。
...
好吧,这完完全全是自己多心了...我还以为阿狸醒了后会不开心,在那里饿着肚子对自己生闷气,谁承想竟然是这副模样....
孟炼将这缕心神收回,低笑一声,将其自掌中壶天中取了出来。
“阿狸,你什么时候睡醒的,现在是什么修为了?”
他将其抱在怀中,在脑袋上轻轻点了点:“现在的我已经会飞了,要不要载着你飞一段?”
“喵...阿狸现在还是在幻身境,但是若是在碰见之前那白毛老鼠,应该可以吃掉吧...”
它舔了舔嘴唇,喵的叫了两声,但脑回路至了孟炼后半句后,一下子愣了下来。
“飞!”
阿狸一脸不可置信的轻呼了一声,随即原先的睡意全无,睁大了一双猫眼:“我到底睡了多久...你这个蠢货怎么都已经三华了!”
蠢货...
孟炼听了这两个字,顿时一脸黑线:他实在是难以理解,这样的字眼,怎么会出现在在阿狸嘴中,又怎么会被它按在自己身上。
“喵...”
阿狸见着孟炼的神情,也是略微有些怂了,觉得自己应该是说错了话;它缩了缩脖子,心虚的晃着尾巴:“毕竟你修炼了十年才到了练气六层,我听贺师说了,只有蠢货才修行这么慢...
当时我为了让你修行快些,可是捉了好些知了、青蛙、老鼠、蛇什么的想给你吃,自己只吃鱼...”
“你呀,还是不要再气我了...”
孟炼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心中五味杂陈一同翻倒,混在了一处:他自然是记得,阿狸闲来无事便叼着些知了什么回来放到自己身前,邀功似的给他看;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它的眼中,竟然有点蠢...
罢了罢了...
见着阿狸已经悄声的爬进了自己怀中,孟炼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没睡多久,也就一个月;我并没有到三华境界,只不过是学了一门唤作‘掌御元磁’的神通,现在仅是可以将自己身子飘离地面水上数十丈。”
他这话说完,心神微动,便将这神通之法运转起来,让自己的身子向着高处荡去,一直离了地面十余丈,方才停了下来。
“阿狸,你看我这神通的高度如何?”
“高度?”
阿狸喵的叫了声,探着脑袋向下方看去,仅是看了一眼,便将脑袋缩了回来,胡须微颤,一脸的警惕之色,紧紧的抓住衣服再不松开:“孟炼,你不会是想把我扔下去吧。”
我...
孟炼听了这话,心神一荡,险些这神通掌握不稳掉了下去;待其回过神来,忽然发现阿狸动也不动,直勾勾的盯着远处,不由得有些疑惑。
“阿狸,怎么了?”
喵...
它听见孟炼喊自己,本能的向着怀中缩了缩;反应过神来后,方才抬起爪子,向着远处指去。
“方才我在那个方向,觉察到了十分浓重的阴气和妖怨,想来是什么能吃...什么恶魂或者厉魂出来作乱了吧...”
阴气,妖怨?
不好!
孟炼听了这话,,本能的在脑海中闪过些许念头,他不再迟疑,直接远转刚学来还略有生疏的掌御元磁之法,向着阿狸方才指去的方向奔袭而去。
...
待孟炼向着那个方向奔袭了两三里后,终是觉察到了那一股阴气。
他觅着阴气的踪迹继续前行,站在一棵树上,终是在这树林中一处低洼地发现了源头之处。
仅是看了一眼,他便脸色十分难看的收回目光,眉头紧紧皱起:怎么会这样...
在这处低洼的小坑中,躺着一头已经死掉的动物,虽说其身上的主要骨头和皮毛都已经被取下,但若是孟炼没有看错,这应当是一头鹿。
它不仅仅是皮毛被剥,其肚子明显是比寻常的雌鹿大上一圈,自他这方向看去,其肚中未曾出生幼鹿,头骨也是被取了下来。
而在离着这鹿尸不过十余步的地方,有一背着长弓,手握砍刀的壮年男子,正趴在那里,孟炼仅是第一眼看去,便已经发现了:对方虽说身体还算有些余温,但早就无了生机。
孟炼见此,径直自树上跃下,至了这壮汉身旁。
抬手将其身子翻过,看着其面容上的惊恐不安,便可以看出这人想来是受了什么惊吓;看着其惨白惨白的面庞,抬手间点出些许灵气,一指点在了对方眉心。
嗤嗤嗤--
只听得一阵腐蚀声响,这男子的额头之中冒出了些许阴气;孟炼随手取来一玉瓶将其摄入其中,再向着其尸身看去,见其怀中还抱着一个包裹,便伸手去讲起打开一角。
伴着一阵浓郁的血腥气传来,孟炼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随即重新合上。
这里面,便是方才那雌鹿的一身皮毛骨头和幼鹿的头骨!
孟炼刚想着起身,却像是发现了什么,直接抬眼向着远处看去。
只听得一阵哗啦啦的急行,他的身前出现了一众士卒,他们手握长弓,箭在弦上。
“大人,发现一道士!”
第209章:护都司围山
“尔等都小心些,这道士出现的端是蹊跷,当心便是这幕后真凶!”
伴着这一声低呵,却见一身穿轻甲的汉子自人群当中走出,他的左肩上离着一直白毛鹰,右手紧握在刀上,在他的身旁,还有一只老狗正围绕着他转圈,神情中似是有些些许机警。
“大人!”
“参见大人!”
这汉子走到众多士卒最前方,抬手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即向着孟炼看去,神情中出现些许惊讶。
暗战对方这一身打扮来看,英俊潇洒,一身的道袍更是衬托出一种出尘的气质;再加上其背后的剑匣...明眼人一看,这位不是大派子弟,想来也有其他相当不凡的出身。
“这位道长,在下护都司千牛卫焦乐山,见过了。”
他抬手将其令牌向着孟炼看了一眼,随后微微抱拳,见着其听了自己名称之后神情中出现了些许了然之色,心下微松:“这片山林已经在五日前被我护都寺封锁,还请道长讲明来历和出处,也好不让焦某为难。”
这片山林已经被封锁了吗,难怪了...
孟炼听了这话,心思微动,他想了想,便是将自己手中那枚赤金令取了出来,向其掷去:“小道孟炼,出身清澜府桃花山,自天岳府方向赶来。”
...
这是...羁武司的赤金令!
焦乐山看着手中的令牌,双目微凝,他调动自身的气血向着孟炼勘察而去,发现自己竟然看不透对方修为,不由得暗自凛然。
见此之后他连忙走到孟炼身前,将这令牌还了回去。
“得罪了。”
他看向孟炼,神情中流露出了些许歉意:“帝都这段时间出了不少事情,所以闹得人心惶惶,还请道长见谅。”
“无妨。”
孟炼听了这话,心中生了些许兴趣,笑着将令牌收回的同时,向着地上那已经死去的雌鹿和壮汉指去:“这事情,也在其中吗?”
“自是如此。”
焦乐山挥手示意身后的士卒过来将这里打扫检查一下,向着,孟炼这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还请道长移步,既然道长生了兴趣,且还是容本官讲上一讲,再做决断吧;因为这几日,已经有五位已经至了后天境界的青年才俊死在这片晚枫林里了。”
...
“事情就是如此了。”
在一处简陋的帐篷中,孟炼与焦乐山皆是席地而坐,他向着孟炼将其中因由稍稍说了一通后,便是叹了一口气:“这一次晚枫山这边出的事情,可当真是是令皇上龙颜大怒,誓要将这整个晚枫林查个底朝天。”
他看向孟炼,露出些许苦笑之色:“可是这种事情,就连一点的蛛丝马迹都没有,仅仅知晓三皇子殿下是带着金刀杨羽、雪山三狼和几个仆人进了着晚枫山;
这也就罢了,主要是雪山三狼的尸身都已经找到了...除此之外,也有不少的武林好手与青年才俊过来凑热闹,但因为死的人有点多,所以便都退出了。”
当代皇帝的三皇子,在五日前带着亲信入了这晚枫山,如今已经有后天后期的雪山三狼,三位尸身被发现了吗...
孟炼听了这话,不由得将眉头皱起:
既然牵扯到了皇帝子嗣,绝非小事;更可况现在当代皇帝身子欠佳,每况愈下;自己的子嗣任何一个,又有可能成为大焕的新皇,再这样的节骨眼上出了问题,不恼怒是不可能的。
“这事情,可有什么头绪?”
孟炼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向着焦乐山问到:“有没有可能是皇帝家事,那几个小辈在打闹?”
“此事切不可妄议!”
焦乐山听了孟炼这话,脸色大变,他腾的一下子站起身来,四下看了一圈,发现周遭无人后,悄然松了一口气:“绝无可能!
自先皇起,皇家子嗣便是少的可怜,到了当代皇上,后宫佳丽虽多,但也是仅仅有三儿四女长至成年;
对于皇家骨血,先皇早有口谕,可以明暗争斗,但绝对不可以过头,再说这段时日二皇子正在戍边,七皇子正在准备皇上的五十大寿,怎的会抽出空挡来对付三皇子?
更何况这其中更有诡异之事,但凡是在这晚枫山之中死去的人,身上多少都有三两块骨头被抽走,其中手段,根本不像是人力所能及...”
“焦小子说的不错,这其中,应当不是人力所为。”
焦乐山话音刚落,便自帐外传来一声低笑;听得这笑声,他脸色微变,随即站起身来,向着帐门口处躬身行礼:“属下见过大司主!”
“不必如此,何必拘束。”
却见一士卒将门帘掀开,一身子硬朗,面容和善的老者走了进来。
他向着焦乐山轻轻点头,示意他可以坐下了,随即向着孟炼看去,双眼微亮:“当真是好俊俏的小子,你是那家的子弟,本司主怎么没有见过?”
孟炼一听这口气,再加上焦乐山现在的神情,便知晓来人是谁了。
他也是不去迟疑,直接站起身来,微微拱手:“小道来自清澜府桃花山,家父是天扬孟家孟行昌。”
“孟行昌...原来你这小子是绝刀那老小子的外孙。”
这老者眉头微挑,露出些许惊讶之色:“我前些日子看了我大焕密信,说是刘慈那家伙拖家带口去了一趟清澜府;
本想着去看看他,不成想却是又在半个月前赶往西凉了,当真是无趣。”
他走到孟炼身前,在其肩膀上拍了拍,一道细微的气血自此入了其体内,经孟炼的万御灵气一化,转眼间就消散无形。
“好小子,怪不得能自孔令义那小子那里得来赤金令,当真是有些真本事。”
他仅是这么一试探之后,便将手掌收回,至了账中主位,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本司主方才也是觉查到了些许气息,便向着其追去,可是不下片刻,其踪迹便消散无形,想来是已经消失了。
能够在我护都司围困的山中五日不漏踪影,想来不是常人;就算是先天好手,想来也应该露出马脚了。”
第210章:罗疾有托(节日快乐!)
看来这其中,定然是有阴魂妖物在其中作祟了...
孟炼见着账中主位那老者的神情,再加上自己之前见过那场景,在心中暗道。
毕竟这样多的好手将这山林围了,一直都没有发现太多踪迹,岂不是相当古怪?
这护都司,乃是大焕王朝守卫京都的一股绝强力量。
他们直属于大焕宗室,听命于大焕宗族,为的便是护住宗族骨血,好让大焕王朝世代绵延下去。
其护都司的司主,也全部都是大焕王朝皇室罗家之人担任,而当代的护都司大司主,正是自己身前这位:上代皇帝的唯一胞弟,永安王、江湖号称开云手的罗疾。
虽说这位大司主在虽说如今已经有百岁之龄,但依旧神采飞扬,与当代皇帝不过耳顺之年的罗明顺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仅是方才孟炼的观察,这位气息悠长,气血旺盛,身上劲道有力,并无半点老迈的样子。
再加上其一身的先天修为,想来也是差不到哪里去。
...
“对了,你即是清澜府之人,怎得会至了帝都?”
罗疾似是想到了什么,向着孟炼看去,神情中带着些许笑意:“莫不是也不想娶亲跑了出来,打算当个游侠儿?”
果然,上些年纪的人就喜欢拿自己这种小辈开涮...
孟炼听了这话,在心中浮现出几根黑线,现在他是已经觉出来了,这位大焕的老王爷,护都司的大司主,对自己并无甚恶意。
他稍稍思量了一下,为了好解释自身因由,也是向着自己背后的剑匣指了指,大体的说了说:
“小道在清澜府待的久了,便想着外出云游一番;正巧听闻那隐世宗门截天行走正在天岳府出现,我便耐不住性子,索性在清澜江上一路顺水而下,与其去斗剑了。
比斗一尝之后闲来无事,便是想着继续云游,来这大焕帝都,看上一看我大焕风采...”
隐世宗门,截天行走...
罗疾听了这话,手上饮茶的动作一顿;随即犹豫了一番,将手中茶杯放下。
“你这...算了,姑且叫你一声小炼吧,毕竟也是本司主的儿孙辈,你也不吃亏。”
他想了想,脑海中似是浮现出些许记忆,向着孟连看去,笑这问询:“小炼...你与那截天行走比斗,在其手下撑过了多少合?
你且说来听听,放心,自然是无人敢去笑你。”
撑...撑过了几合?
孟炼听了这话,神情中浮现出些许古怪,他想了想,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罗疾,试探着开口:“撑过了多少合...倒是未曾去算,毕竟我二人都没有去下杀手,只不过是比斗罢了。
到最后我二人相约一击分胜负,到最终却还是算了平手。”
“平手?”
罗疾听了这话,心下一惊,虽说面容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他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了。
别人不知这些所谓的隐世宗门,但是身为大焕皇室的罗疾,怎得会不知晓其中的差距?
他可是遥遥记得,自己与孟炼这般大的时候,正是意气风发;那时的他还是后天后期,大焕雏凤榜的第一人。
当初他知了有位“隐世宗门”的行走至了京都之后,可是兴冲冲的上了门,片刻的功夫便被抬着走了,算得上是一生之耻。
但后来他知晓了这些行走是一群什么样的存在之后,再也是无了太多心思,一心只想着努力修行,好能够竭尽全力的守护大焕。
今日忽然间再次听了孟炼之言,只觉得自己的那段记忆重新涌上心头,不自觉有些默然。
他沉默了一阵后,看着身前的孟炼,试探着开口:“即是能够与一位隐世宗门的行走打成平手,小炼你想来也是有了堪比先天的实力;如此说来,刘慈那老家伙当真是生了个好女儿。”
“如今你至了帝都,可是有着什么要紧的事情?若是没有,愿不愿意留下来帮老夫将这晚枫山的事情解决了?”
他话说到这,便不再去言语,一直盯着孟炼,有些期待:自己护都司虽说也是有着数位先天高手,但是这其中有这不少数,或是保护、或是监视这皇室宗亲,根本很难将这些高手抽调出来;
要是能够多一位堪比先天境界的高手,自己的胜算也能够增加一分。
虽说自己心中也已经知晓,现在单看晚枫山的这阵势,自家孙辈的这小子,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但不论怎么样,既然是他大焕罗家子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这...
孟炼听了这话,在心中露出了些许迟疑之色;但他仔细一想,自己现在除应下,也别无他法:所说现在自己执意要走,对方也不会挽留;
但是毕竟这大焕,他是姓罗的,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去拂了对方的面子。
“既然是长者相邀,小辈怎得能不从。”
孟炼看着身前的罗疾,轻笑着抱拳:“大焕清澜府桃花观,道士孟炼,愿在这晚枫山,听候大司主调遣!”
“好!”
罗疾听了这话,抚掌大笑:“你即是刘慈那家伙外孙儿,老夫信你。”
他自怀中摸索了一阵,亦是取来一块血红色的龙纹玉,掷到了孟炼身前:“此物乃是大焕血髓玉,是我护都司司主一级的信物,此番赠与你,保你在这晚枫山能够调兵遣将,帮老夫将那三小子寻来。”
大焕血髓玉?
孟炼抬手间将其接住,只觉得有一种温润之感,隐隐之间,将自己的一身气血调动起来。
他端详了一阵,自是将其中奥妙看清,想罢也不犹豫,随手讲起佯装着放入怀中,随手放进了掌中壶天。
“小子定当时竭尽全力。”
...
待罗疾向着两人交代了一通,便快步离去了;着帐篷中又是只剩下了孟炼与焦乐山两人。
焦乐山看着孟炼,心中的震惊还是没有尽数消散,他有些难受,想着跟他说一声该出去巡逻了,却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称呼。
“孟...孟...孟...”
“你还是叫我道长吧。”
孟炼自是看出了其心中的窘迫,并没有去摆什么架子,毕竟对方对自己一直还算客气,根本犯不着。
第211章:大焕皇帝罗明顺
“小道长,我们当真就在这里这样等着,不去做些什么吗?”
在晚枫山的山林中的一处高地上,孟炼与焦乐山两人饮着茶水,他看着身前正在不紧不慢看着手中书籍的孟炼,心中多少有些着急。
“倘若是让那妖物跑掉了或者是再折了手下,焦某当真是无颜面见其子女妻儿啊!”
“不急,不急。”
孟炼抬眼瞥了他一眼,见着其神情焦急,心下也是知晓其原因。
他摸了摸怀中的阿狸,轻笑起来:“我这猫儿天生奇异,这些个怪异之事、妖物阴魂什么的,都能够感知一二;焦千卫带出来的三百士卒看守这方圆十里的范围,按照我这猫儿的机敏劲,当真是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是可以觉察到的。”
“这...好吧。”
焦乐山听了孟炼这话,犹豫的神情终是变得舒缓了不少:对于其他的事情,自己有可能抱有怀疑的态度,但是对于这猫儿...自己还是信得。
虽说这位小道长怀中的猫儿一直是懒懒散散的,看上去人畜无害,甚至自己也想上去摸摸;但就凭其刚从孟炼怀中出现,自己那只早就通了人性,不惧豺狼的白毛鹰直接吓得扑棱翅子上了天,自己怎么叫都叫不下来看,这只猫儿,绝对不简单。
...
我倒要看看,这晚枫山的妖物,到底是何等货色。
孟炼看着思绪已然飘远的焦乐山,轻轻抚摸这阿狸的脑袋,微眯着眼向着远方看去。
此时这晚枫林,已经被大大小小的各种兵卒围了起来,每十里的范围,便有一位同焦乐山这样千卫看守,算是占了人和。
而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在自己这方圆十里的范围的接近中央的地方,但凡是稍有些风吹草动,自己与阿狸便能够将其感知,随即快速的赶过去:这便是占据了地利。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已经占二,此时的他便是稳坐钓鱼台,就等着其上钩了。
现在唯一要去担心的,就是这阴魂妖物灵性警觉,觉察到了孟炼这片区域有危险,所以去了其他地方。
...
帝都,皇城,赤金殿。
大焕皇帝罗明顺正坐在赤金殿的龙椅上批改着奏折,神情肃穆,每每看到不顺心的地方,眉头皱禁老久不曾舒展开来,看着其身旁一众宦官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罗明顺将手中奏折放下的时候,他身旁的老宦官见着一道通禀至了,悄声抬眼看了一眼,随即凑到了他耳边。
“皇上,永安王来了。”
罗明顺听了这话后身子微顿,他深吸了一口气,将面容逐渐舒缓下来:“皇叔来了,快去请进来。”
这老宦官听了这话,低声应下,随即宣了一声,又向着身后的两个小太监摆了摆手。
待罗疾至了赤金殿门口处的时候,那两个小太监也是晃悠着抬着一张暗色古香的椅子走了过来,他们将其轻轻放在殿下一处,随后蹑蹑的向着后面退去。
他向着坐在龙椅上的罗明顺微微拱手,随即便自顾自的坐在了椅子上。
“皇上,不知比如此着急的将老夫唤来,所谓何事?”
看着如此模样的罗疾,罗明顺理所当然的应了下,他在奏折堆中寻找了一番,边是寻找,边向着殿下看去。
“皇叔,侄儿已经是得了消息,这一个月来,已经出现了四位圣地行走入我大焕的事情,但说是那截天圣地、明王圣地、雾隐山圣地的圣地行走还好说,他们皆是点到为止,最多也是让我大焕的武林中人受些轻伤;但还有一位,乃是碧涛圣地的圣地行走,她这一路行来,已经是不知伤了多少男子。”
“此事我已经知晓,皇上你不必介意。”
罗疾见着其翻找一通,将一份奏折递给老太监送到自己身前,仅是大体扫了一眼,便将其重新合上:“当代碧涛圣地的圣地行走是女儿身,打杀伤了的,都是一些臭名昭著的采花贼,或者一些负心之人;姑且算她为民除害了,就算是伤了些官员,多发上三两个月俸禄,也就是了事了。”
他摸着座下那云纹大椅的扶手,微微摇头,声音中满是叹息:“毕竟那些圣地之人,若是当真犯了他们的忌讳,想要将我大焕覆灭,也不是什么难事;与其是让其徒生不快,倒不如送上些流水人情,也好留个印象,少出些差错。”
“即使如此,那侄儿便听皇叔的了。”
罗明顺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当真是无法子,也只好事点头应下:正如罗疾所言,在没有当上皇帝之前,自己确实是年轻气盛,认为那些个圣地,就只是些武功高强之辈,只要是兵锋所指,自当是全部臣服。
却是当真没有想到,自己当初皇位继承,前来恭贺的一个老道士,他徒儿的年龄,都要比大焕王朝还要久远。
其中差距若是小些,尚且还能想着动些小心思,但若是差距太大了,怕是连任何的心思都没有了。
...
殿上叔侄两人沉默了一阵之后,罗明顺又是想起了什么,他沉吟一阵,向着罗疾看了数次,重视开口:“对了...皇叔,那小七给寡人搞个寿宴,说是想要办一场帝都法会,我一时觉得新奇,就已经允下了。”
法会?
罗疾听了这话,眉头微皱,他抬眼向着上面看去,见着这位大焕君王眼中满是意动,在加上木已成舟,仔细一想,便只得是点头应下:“既然你是大焕的皇帝,只要你不怕百官弹劾,不怕劳民积怨,这种事情便是随你了。
老夫只有一点,那便是不要自国库中出一两银子。”
皇叔竟然答应了?
罗明顺听了这话,顿时是喜不自胜,他听得对方所说,也不去想,便是抛在脑后:自己皇叔这一关过了,这场法会,便是已经稳了,
“对了,今日我在晚枫山,见了绝刀刘慈的外孙,他一身修为想来是不弱,至少是堪比先天。”
罗疾看着如此模样的罗明顺,并没有去说有关失踪三皇子的事情:毕竟已经五日了,若是再找不到,估计是难了。
第212章:再见尸首(中秋国庆双节快乐!)
孟炼与焦乐山两人自出来帐篷之后便在这里一直坐着,刚开始的时候对方还有些坐立难安,但到了最后发现左右无事,也是闲的无聊,撑开马步,吞下三两口老参,一脸沉凝的打熬气血起来。
习武之人不比修仙,一身的气血便是一身的根本,似焦乐山这般的千卫,修为多是在后天中期或者后期;在往上的是小都统、大都统,之后便是司主了。
听他所言,想要达到大都统的官衔,修为最起码要堪比武道先天才行,至于大都统,不是在先天境界沉浸十来年的高手,怎么也坐不稳。
他虽说是大司主罗疾的嫡系,还有着后天后期的修为;但依旧要勤恳修炼;他脑子不如常人活泛,便是只能用蛮力去说服对方了。
...
至了傍晚,百里晚枫林中,静谧无声。
就在孟炼想着收敛行囊回到营寨的时候,却见阿狸的胡须轻颤,向着一个方向抬了抬爪子,喵的叫了声。
见此他也不迟疑,直接一个纵身向着那边越去,与此同时,在他用心去听的时候,确实是听见了一声刺耳的惨叫声。
在这已经完完全全确定下来后,他登时有了计较,太瘦捏诀,运转起自身一直修行的云鹤迷踪身法的同时,将那掌御元磁神通施加到了自身身上。
却见其速度猛然间提升了将尽两倍,宛如一阵风呼啸而过。
“孟小道长!”
孟炼的这一番动静自然是瞒不过一直在身旁不远处的焦乐山,他强行收功,忍住自身气血的躁动,大呵着呼喊;见着其头也不回的渐行渐远了,他也不犹豫,奔腾起一身的气血,在后面追去。
可是孟炼此时的速度是施展了练气境界极速身法之后又施展了掌御元磁神通,这哪里是仅仅有后天后期境界的焦乐山能够相比的。
眼见着其开始便是剩下一影子,最后连影子也不见了,不由得在心底酝酿出一阵苦涩。
人和人,当真是不能比啊...
想罢他看着被自己一嗓子呵醒的一种士卒,顿时只觉得有了倾泻的对象:“众士卒听令,全部都给我起身,向着那边追!”
...
电光火石之间,孟炼便一下子飞奔出去老远,数个呼吸的功夫吗,孟炼便至了那叫喊声传来的地方。
感受着此地残留的些许阴气,孟炼在着晚枫林中转了几圈,随即至了一颗大树上,抬袖间施展出一道清风术,直接将地上的枯叶卷起一层。
果然是又两位壮年士卒陨落在了着晚枫林中...
他看着地上的尸身,一下子从树上纵身跳下,待离得近了,双目微凝:这两句尸身,与自己之前第一次所见的那具尸身别无二致,皆是一脸惊恐之状。
只不过这两具尸身的额头上都被开了一个洞,不光是气血已经消散,就连其颅骨,也是肉眼可见的凹陷下去。
学的精明了吗...
孟炼细细查看一番,觉察到此地再无了半点的阴气痕迹后,神情微凝:他当真是不曾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对这两人的头盖骨情有独钟。
“阿狸,你还能感受到此地的阴气残留吗?”
他摸了摸阿狸的额头,沉声开口:“这阴魂妖物越来越狡猾了,单现在来看,自己完全觉察不到痕迹。”
“没了,这边的晚枫林有这相当重的尸气,我一时难以寻出源头。”
阿狸喵的叫了两声,向着孟炼答到。
晚枫林下有这很重的尸气?
孟炼听了这话,神情微愣,却在这时,一阵的呼呵声传来,一群手持火把的士卒围了上来。
“大人,那声响就是这里了,地上还有尸身在,自然是错不了。”
“大人,这里站着一道士!”
孟炼看着这群士卒,听得这嘈杂的声响,本想着有所动作,却是不成想,又是一阵声响传来。
待这群士卒近了,令得围在孟炼周围的士卒齐齐后退一步。
“孟小道长,你这跑的也太快了。”
“无法,就算是这么快,还是没有收获;这两具尸首我已经看过了,可以回了。”
...
“怎得了,这位是护都司的客人,被请来专门为了三皇子一事;你...有意见?”
焦乐山看着自人群中走出那身穿千卫轻甲的官员,环顾四周,轻笑一声:“既然这死掉的是你的人,而且还在你的监察范围内,那就你自己处理吧;这次我们来了这边,也不用你们帮回来,在心里谢两声就行了。”
“站住!”
那千卫听了这话,额头上微微有青筋暴起,他一声低呵,手已经按在了剑上:“就算是我护都司的客人,也并不是没有出手的理由,怎么也要留下来盘查一番。”
嗯?
孟炼听了这话眉头眉头微挑,已经扭过去的身子也是重新转了回来。
他看着这人的神情,知是恼羞成怒有些上头了,想罢翻手取来一枚石子,掌御元磁神通稍一施展,便见那石子嗖的飞出,落在了其轻甲的帽羽上,登时折了一根。
“...”
也不管对方的脸色有多难看,他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随即不在去管,迈步离开。
“回吧。”
“啊?...奥奥...”
焦乐山看着这画面,也是心下一凉,缓过神来后连连应下:自己实力与这人差不多,对方受不住这一下,自己自然也是受不住。
...
待重士卒重新回到帐前,已然是入了夜,孟炼看着墙上高悬的枫叶山地图,猛然间想起来什么。
“今日你我相遇时的那具尸身,可曾检查过了?”
“那猎户尸身已经让仵作检查过了,不知何故,竟然被那凶手盗走了三根肋骨,而且还未曾见着血迹,当真是奇特至极。”
焦乐山听了孟炼的这话,连忙答到,见着其神情当中有这些许的思索,他也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讪笑一声:“孟小道长...那啥,今夜你就凑合着睡焦某的帐篷吧,我便去跟那些手下同睡;你且放心,我早已经差遣士卒去军需那里取了,明日便给道长换新的。”
“不用了。”
孟炼听了这话,微微摇头,一直紧皱着的眉头未曾舒展:“今夜我便在外面睡好了,你们该如何如何,不必管我。”
第213章:问询城隍
入了深夜,孟炼斜倚在一课老树上,闭目养神。
阿狸则是紧紧的缩在他的怀中打着瞌睡,偶尔回过神来竖起耳朵向着四周装模作样打听一下,随即继续迷瞪着。
在他身下不远处的空地上,有这一片帐篷,正是焦乐山一众士卒所休息的地方。
除了少数的大铁锅架起升腾着些许火光之外,整片的营地皆是静悄悄的,只有这十余人一丝不苟的守在这一群帐篷周围,时刻的关注这其中的动向。
当真是有点想不通,若是这其中,单单是寻常阴魂妖物作祟也就罢了,可偏偏却是又有皇家子嗣牵扯其中,当真是让人想不清楚。
孟炼不住的回想着今日自己所见的情形,越发的觉得此事不简单:
就如那自己最初所见的那具尸身,即是贪其骨,只是取其全身骨就成了,为何单单是几根肋骨;再说今日傍晚时那两位,则是单取其颅骨,周深气息更是散了个干净,让他毫无觉察。
有没有可能...这两者,并不是同一妖物所为?
孟炼想到这里,神情微凛,稍微细想了一阵,终是有了计较:即是自己这样去苦苦思索,仅仅来了帝都一日的他也很难想出什么所以然来;倒是不如自己去将帝都的地祗差来问询一番,也好让自己了解的更加清楚一些。
“阿狸,帮我护法。”
他伸手揉了揉阿狸的脸,将其转醒了不少:“等下若是真的发现了什么异常,无需留手,能将其擒下是最好的了;若是不能,便直接灭杀。”
见着阿狸抻了个懒腰摆了摆爪子,孟炼也不犹豫,随即紧凝心神,探入了识海深处的圆玉当中。
...
待孟炼入了这造化大殿当中后,也不迟疑,心神微动,便见身前玉案上的地书玉册开始翻动,渐渐有两页单独摘出,至了他眼前。
大焕帝都依山旁水,东侧更是一片平原,绵延将尽五百里。
在这大焕的最为繁华之地,供奉的除了大焕的罗家先祖,真正有这神道权柄的当属两位。
一为大焕帝都城隍,掌大焕帝都阴司,定善恶,开轮回,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皆是由大焕帝都城隍所决策。
还有一位,乃是大焕帝都土地,分管大焕这五百里之内的所有山川河流,大小村落,虽说是与城隍平吉,但却是当真矮了一头。
孟炼抬眼看着这两人的生凭与其册封神诏,眉头皱的越发的紧:这两位当中这帝都城隍也就罢了,这土地...怕是不好说了。
他再三确认之后,神情也是凝重了下来。
沉吟再三,终是下了决心,心神微动,一点神光点在了地书玉册上,便将那大焕帝都城隍给唤了过来。
...
却是一阵云雾过后,一位面容端庄,姿态大方的红袍女子便飘然至了殿下。
她打眼向着四周看去,眉头微蹙,抬手见身旁便是升腾起一阵热气,向着周围的云雾蒸腾而去。
这热气遇见云雾之后,眨眼间便是已经熄了,见此她本想着再施展些手段,可是却发现自己竟然一下子动弹不得。
“好胆!”
孟炼在这女子至了之后,便也是一直在观察着她;见其如此行为,再一再二,周身的气势调动起来,向着其压迫而去。
他一声低呵,声音低沉:“你可知吾是谁,竟然这样无礼?”
“妾身不知。”
那女子只听得一声低呵传来,随即自己刚刚调动起来的招式便是施展不开,她抬眼看去,发现在这处大殿之上,朦胧间有一道身影。
其身上的气势向着自己压下来,让她一时难以抵抗。
“罢了罢了,不知者无罪。”
孟炼抬眼看了一阵,将自身的威压收了回来,也不去看她,反而是低声问询:“你既然是这片天地间最后一只鸾凰真灵,为何偏偏愿意逗留在这凡俗当中,又是施展了这凡俗当中的神明册封之法;三五百载尚且不自知,时间一但长了,便会有杂念滋生、灵台生尘,让你心有魔债,难复清明。”
他这话说完,自己觉得并无太多话去说了,便是重重的叹了口气:“你...可知?”
“妾身...知道,但妾身,不后悔。”
她听了看着殿上那朦胧的身影,眼中中似是忆起了什么,轻抿嘴角,在这一身的红袍映衬之下,倒是显得分外动人心神:
“妾身深陷情劫难以脱身,渡不过那真仙大劫;既然答应了他,我自是守着这大焕王超,至了我真灵崩坏,又或者,大焕不存。”
“凰月央!”
孟炼听了这话,低呵了一声:“本座乃神道神君,掌的是神道天神地祗册封,如今见了你神魂当中有魔气滋生,所以才叫你来问个清楚;不成想你竟然完完全全的沉溺与凡俗情爱当中!”
他心神微动,便见这造化大殿上云雾微散,当中的七十二根长柱之上便有龙凤异兽飞下,在这红衣女子的周身飞舞一圈后,齐鸣一声。
在这一阵声响过后,却见那殿下的凰月央一下子倒在地上,自身的真灵险些维持不住。
伴着些许的鬼哭狼嚎之音,一道如其身形相当,周身燃着魔焰的鸾凰便出现在了大殿当中,它四下看了一圈,随即凄惨一叫,随即就想着想要向着身下的凰月央眉心奔去。
此时正是身处在这造化大殿当中,孟炼怎得能让对方如愿?
“定!”
孟炼抬手间向其一指,便将其直接定在了空中。随即便见云雾之上那常戮的虚影动了,他伸开手掌,化作龙爪,裹挟着云雾将其完整的包裹了起来。
紧接着这跟长柱微微亮了一下,直接将这一团魔气化了了再无痕迹。
“本神君此番唤你前来,因由有三。”
他看着方才那真龙威亚下又是重新变得呆愣下来的凰月央,声音低沉:“一,便是告知你大焕的气运有变,遭到魔气侵蚀,王朝气运上面的魔气已经被天岳山山神合一府之力给斩了。
二,乃是你与那帝都土地皆遭受魔意浸染,你尚且还能救,那土地...却是谁也救不得了。
三,便是本神君想知晓帝都晚枫林的事情,你且知晓多少,速速说来。”
第214章:晚枫山玉骨妖
“天岳山那位已经陨落了?”
凰月央听了这话,不由得惊呼一声,她稍微迟疑了一下,也是露出了少许的伤感之色:
“是了...那位每次至了甲子年,都要广撒福缘,让那天岳山的凡俗多做些善事,还时常能够波及到帝都风气,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帝都沉睡,当真是没有发现...”
“此事无需伤感,我以托了天地行走唤醒天岳府城隍,一时间还是能维持运转的。”
孟炼见此,也是这样多说了一句,见着其神情稍安,便再次沉寂下来。
凰月央听了这话,也是略微心安,她思索了一番有关帝都土地的事情,一时间眉头紧皱,再也舒展不开:
“神君说的帝都土地,妾身却是已经将尽百年未曾见了,虽说其神诏还在我真灵的感知当中,但是其身影...应当是在上代皇帝诞生之时便是无了。”
她这话说完,抬眼向着殿上看去,但仅是一眼便觉得双目刺痛,连忙拜服下身去。
“妾身当真是有些迷惑,自始至终也只是看着这大焕帝都的轮转,并未出现过什么差错,怎的会遭受魔意侵染呢...”
“无需多想,万事万物,自有轮转之理,神衰魔强,道长魔衰,自是天地之理;先天神诏册封神祇尚且会魂散天地,更何况你这等以一国气运取巧封神,气运都能够化魔,更不论尔等神祇了。”
孟炼随口按着道理解释了一通,看着对方若有所思,也是不再言语。
天地间的神祇分为四等,一等的便是先天神祇,多诞生于江河湖海,名山大川,受天地册封制约,几乎没有太多拘束;
二等的便是后天神通神祇,为一方圣地宗门以大法力、大神通演化而成,一般为的是庇护后辈,看守山门,受演化神诏和宗门兴衰所制约。
三等便是后天气运神祇,以凡俗王朝所册封,完全依附于王朝,兴衰一体,荣辱与共,除了受天地制约之外,还跟王朝兴衰有着密切联系:正如凰月央这种。
第四等,便是凡俗乡野精怪,有些凡俗之人信奉,有些香火,却是仅仅局限于三两村落,没有神诏傍身,一但受不到香火,便是难了。
大焕帝都的土地神都能没了身影...再无现身..
孟炼一想到自己透过那地书玉册看到对方神诏之上几近大半都被魔意浸染,便是在心底一声叹息:就算自己将其唤来,也只不过是留其片刻性命,一但魔意去除,那他只能魂飞魄散,根本不似这帝都城隍这般。
...
“晚枫林的事情呢,你可曾知晓?”
他思量了一阵之后,终是回到了正题之上:毕竟这才是自己这次问询的目的所在。
“晚枫林妾身是知晓的,当年便是妾身将他们安置的。”
凰月央听了这话,也是回过神来,眼中露出了些许的回忆之色:
“在当年大焕刚要立国,便是选在了亡朝梁国废都之上,晚枫林那边,便是他们的狩猎之所。”
她轻声开口,声音中待这些许温存:“当年小灿立国的时候,曾说要将那晚枫林留下来给后辈看看,权当是警示;
我至了那晚枫林之后发现其中尽是些不谙世事的玉骨妖,索性就约束它们不要妄害生灵,多做善事,争取能顾赚够转世轮回的功德,便未曾去管过...现在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它们又作孽了?”
“本神君不知,此事为我座下天地行走所传讯,姑且叫你来问询一二,即是如此,那你离去吧。”
孟炼听了这话,本想着再去问询一二;但自己现在可是神君,去问这玉骨妖的成因,那岂不是凭白让人笑话?
他看着向着自己欠身行礼的凰月央,心神微动,便是将其重新送了出去。
等到这造化大殿中又是仅剩下自己一人的时候,孟炼看着身前那两张地书玉册,挥手间又将其重新放了回去。
大焕王朝,罗灿,凰月央...
...
孟炼一刻也没有多待,即刻出了造化大殿。
见着四周的景致一如自己离开那般,心下微松;随即摸了摸阿狸的脑袋,让它随意去睡了。
凡俗中人每日至少要睡三四个时辰,才能保证精力充足;而现在已经修行至筑基境界的他,压根不需要去睡觉。
自己若是觉得有些累了,盘膝打坐,修行上一两个时辰,便是可以精神饱满。
而阿狸...自己也曾经问过,它每日睡的时间要是少了七八个时辰,第二日绝对是蔫蔫的。
待听得阿狸传来细微的鼾声之后,孟炼的心神也是松了少许;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重重的倚了下去。
...
约摸至了三更天,孟炼只觉得心神一紧,他张开灵目向着远处望去,确是不知何时,自己所布置的警戒法阵被触动了。
他站起身来,本想着直接过去看看,但猛然间想起自己怀中还有一大坨,轻巧的将其收入掌中壶天,自身的万御灵气稍一运转,整个人便向着那边奔袭而去。
他本着试探的心思,手搭在剑匣上,有重新放了回去,抬手一摸去来三枚大焕通宝,向着其中注入些许灵气,猛的掷出。
嗖嗖嗖--
咔!
伴着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那边的妖气一弱。
待孟炼站定身子至了身前,便见一阴魂模样的鹿一下子没入地下,随即不见了踪影。
土遁之法?
孟炼见此,犹豫了一下,没有贸然跟过去,自己则是顺着神识将那三枚大焕通宝重新寻来,封存好上面的气息,随即将自己打落的那一角骨头捡起,轻微的一捏,便化作了阴气散了。
他刚想着重新回到营帐,却是眉头一紧。
怎么另一边也有...
他见此眉头一皱,似是有之中被戏耍的感觉。
等到其施展着身法赶过去之后,却是已然无了踪影。
罢了罢了,随你们去闹吧,孟炼皱着眉头,觉察着四周的警戒阵法皆是有被触动的地方,心中生了些许恼怒。
他将自身的气势释放开来,一身的筑基修为,将整片营帐笼罩,顿时再无了动静。
看来是自己要尽快去查一查这晚枫山的玉骨妖的来历和跟脚了...
第215章:寻宗卷
约摸至了五更天,焦乐山的营帐中亮起了一盏灯火,片刻功夫后,赤膊着上身的焦乐山就自其中走了出来,他展开筋骨打了两套拳法,抬眼便见了正站在空地,动也不动的孟炼,登时一愣。
“孟小道长,昨夜可曾生了什么事端了?”
他神情微凝,手掌已经摸向了腰间的匕首,向着四周戒备起来。
“无事。”
孟炼睁开眼来,将自身的气势收敛了,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昨晚确实是有些响动,不过只是试探,已经被小道呵退了;但是可以确定,这晚枫林中,确实是有一群妖,而且是留存了好久了。”
“当真有妖!”
焦乐山听了这话双眼一睁,手上的动作一紧:但凡是习武之人,或多或少的都对妖有些见识;一但提及,非先天境界难以对抗,似他这等后屯武者,能够自保,也是已经万幸了。
原本自己还想着在这晚枫山捞点功劳,现在看来,当真是遇见了,自己能够保全性命,便是实数万幸了。
孟炼看着他如此神情,微微点头,仔细想了想,也不迟疑,抬眼看向身旁的焦乐山:“不错,虽说我已经将其呵退,但是保不准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如今我吃不准这妖的实力,向着去帝都看一看这有关晚枫山的总卷典籍;千卫你身上可有什么经常见血,煞气重些的兵刃?
我此番离去着实是有些不放心,还是留下一二手段才好。”
煞气重?
焦乐山听了这话,神情微动,也不搭话,转身至了营帐,随即取来了两柄长剑向着孟炼递去。
“孟小道长,这两柄剑皆是百锻精铁所铸,其中更是掺杂了少许的精金,乃是大司主赐下,至今已陪了我好些年头,当中的煞气想来是够了。”
哦?
孟炼听了这话,抬手便将这两柄长剑接过,看着这一长一短的两柄鸳鸯剑,他微微抬手,将剑格顶开。
“确实算是不错了。”
孟炼仅是斜着看了眼,见着剑刃透亮,刃光清澈,显然是寻常经常保养的。
他稍稍思量,将其皆是握在一只手中,另一只手捏了三两个法决,向着长剑连连点去。
锵--
在施展的法决之后,手腕微动,便是将那长剑重新合上,抬手递了回去:“这两柄长剑上面,皆是被小道施展了一道剑法,待遇见降服不了的妖物之时,将长剑拔出,自是可以建功。”
说完见着焦乐山将其重新接过,略微好奇的握住剑柄。
“别拔!”
他低呵一声,见着将焦乐山吓了个愣神,当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稍稍思量,自掌中壶天中取来十枚大焕通宝,向着其中注入自身修行的万御灵气和神光,随即放到一旁。
“那长剑只有一击之功,一但拔出,便是施展之时;小道现在即刻动身,想来仅凭长剑唯恐有失,便是再赠与你十枚通宝,到时候可当暗器击出,自然是也有些作用。”
“原来是这样...”
焦乐山听了这话,如获至宝的想要收起,但是现在他光着膀子,身上也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去放,便直接一股脑的握在了手中。
孟炼见此也不再犹豫,微微拱手之后,一个翻身上了一旁树木,辨清方向,向着帝都的方向赶去。
这轻功...
焦乐山看着孟炼离去的身影,三两个鹊起便没了踪迹,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目测了一下,默不作声的向着帐篷走去。
本来自己想着活动一下身子,但是这快要入秋的山上也是挺冷的,自己没有松开筋骨,自然是冷的很。
...
待孟炼出了晚枫山,回头向着这片晚枫林望了一眼,见其黑压压的有些让人喘不过气,便是不再去看,远转掌中壶天,便是将那瘦黄骠放了出来。
咴咴...
瘦黄骠自其中出来之后,神情明显振奋了不少,不由得嘶鸣两声:似它那般在掌中壶天没有天敌没有拘束,有事无事的吃些鲜草固然是好事,但是这其中他不甚熟悉,不敢撒开欢儿去乱跑。
如今见了孟炼,怎么能够不兴奋。
“老实些。”
孟炼见其如此模样,也是在其背上轻轻一拍;见着其不再动弹之后,随即翻身上马,调转马头,摸了摸它的耳朵:“就朝着这个方向,顺着这条路走。”
瘦黄骠听了这话,自是兴奋的嘶鸣一声,随即扯开蹄子,撒欢跑去。
...
这马儿沿着小路一阵急行,约摸十余里之后,便是见了第一个村社;再沿着村中小道行了十余里,便是至了官道上。
至了官道之后马儿跑起来速度猛然间提了一截,三十里的官道跑下来,用的时辰比之前十里都短。
孟炼见着其马蹄减缓,也是抬眼看去,便见着目能所及的地方,一座巍巍城池立在那里,上面有着火把大亮,隐约间还能看见些许的手举兵戈利器的士卒,正在守卫。
这便是到了吗...
看着已经是城门大开,有这稀疏人影在城内外往返的城门,他在马头上轻轻拍了拍,示意其速度慢些,唯恐伤了行人。
待单人独骑至了护城河两百步的时候,他的身形便被门口处的士卒发现了。
“大焕帝都,布衣之人不得骑行入城!”
孟炼听了这话,眉头微挑,自掌中壶天中取出那大焕血髓玉,抬手一招。慢悠悠的继续向着里面走:“护都司血髓玉在此,进不进得?”
...
等孟炼趁着天色入了帝都,随便寻了个人去问路,不一阵的功夫便至了一处府邸门前。
“劳烦通秉:清澜府孟炼持大焕血髓玉前来,想要借府上宗卷一观。”
此地不是旁处,正是大焕帝都府府衙门口。
站在门口处看守的护卫也都是两位初入后天的武道中人,他们自是知晓这大换血髓玉为何物。
其中一人上前走了一步,微微拱手:“这位大人怕是走错门路了吧,护都司所需的宗卷都是在护都司的府衙,再不济也在翰林院,大人来我帝都府府邸,怕是难以寻得。”
“孟某要找的是开国之时有关晚枫林的卷宗,难道不在这里?”
开国?
两个护卫听了这话,对视一眼:“大人,确实不在,您应当去灿陵阁。”
第216章:灿陵知旧事
灿陵阁?
孟炼听了这话,心中微微一愣:他当真是不知晓对方说到这灿陵阁到底是什么地方;而且自己听这名字,怎么想怎么觉得这像是皇陵...还能把宗卷带到陵寝不成...
那两人也是看出了他神情当中的疑惑,仔细向着其手中的血髓玉仔细看了看,见其做不得假,也是向着孟炼将那灿陵阁稍微说了说。
“我大焕王朝历代皆是有一个规矩,那便是历代帝王殡天,其当朝的所有宗卷典籍,大小事事无巨细的,全部都要重新整理一遍,送到皇帝陵寝;
那灿陵阁,便是开国灿帝的陵寝,更是大人您要找宗卷的所在之地;但凡是有什么需要的,去那里准没错。”
原来是这样...
孟炼听了这话,心中生出了些许恍然:他当真是没有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门道。
想罢他不再犹豫,向着两人微微拱手:“谢过两位了,敢问这灿陵阁的方向?”
两人见此也不敢应下,先是将位置大体讲了,随即躬下身来:“大人即是执这血髓玉,向我二人道谢,当真是折煞了。”
...
经过了那一段小插曲,孟炼话了约摸两盏茶的功夫,终是至了那灿陵阁。
刚刚临近,孟炼便在这片区域中觉查到了些许的神道气息,张开灵目向其探查,一下子便了然于胸。
灿陵即是大焕开国君王罗灿的陵寝,在这陵寝的不远处,便是这大焕帝都城隍的城隍庙。
看着这片区域当中那鸾凰展翅的虚影,孟炼随即收回目光不再去看:因为不知何时,在自己的身前,竟是出现了一女子。
孟炼见此也不犹豫,翻身下马,抬手间将其收入掌中壶天后,微微拱手:“天地行走孟炼,见过帝都城隍。”
“无需如此。”
凰月央看着身前不远处的孟炼,嘴角轻抿,抬手间便将周遭全部以障眼法遮了起来:
“我为凡俗王朝册封神祇,你为先天神祇,本就不尽相同,称呼妾身一声月央便好了。”
她这话说完,也不等孟炼开口,抬手间便是将一摞书卷送了过去,在那书卷之上,有一片满是神道气息的翎羽:
“你周身的神道气息虽说已经内敛,但是至了我的神域之后,在我的眼中,宛如是夜间火把,看的一清二楚;
你既然是从晚枫山前来,想来应当也是为了此事,这宗卷你且看了,看完之后放到那便供台一旁便可。
若是有事,但凡是在这大焕境内,念诵我名,将这翎羽以神道之法燃了,我自是会现身。”
这话说完,却见一道红霞闪过,转眼间便是再无了这凰月央的身影。
孟炼见此,也是轻笑着摇摇头,他将那翎羽收入掌中壶天,自顾自的找了个角落坐下,将心神沉浸其中,开始翻找这有关那晚枫山的所有信息。
...
找到了!
孟炼在将这宗卷翻看了一阵之后,终是心神一阵,在某一页上找到了有关其中的只言片语。
梁国末代皇帝梁哀帝,酷爱把玩玉器,无玉不欢,是以劳民伤财,敛天下玉器尽入梁都,便把梁都作玉都。
后这梁哀帝玉器终是觉得不甚完美,心中总是恹恹不已,却是梁哀帝十一年,帝于晚枫山狩猎山中群鹿,见其头骨甚喜,揉骨为玉,藏于寝宫数百。
更以天灵骨为喜,取名三界牌。
后梁都官员知后皆是与梁哀帝那般上山猎兽,弃其皮毛肉食,专取其骨,揉骨为玉,配与己身。
梁国国都,皆以此为风,只直将那晚枫山屠戮一空,化作百里死山。
梁哀帝一十二年,大焕灿祖起兵。
梁哀帝一十六年,大焕灿祖兵至梁都,围城七日,却听得一阵阴风飒飒,梁都当中传来三声哀鸣,声传梁国疆土,悲惨之音,引人流涕;
哀帝殡天,其周身骨骼尽数丢失、同梁国百官,乡野百姓,凡在梁都者,十之八九卒于此,周身筋骨有缺。
自此梁国陨,玉都作废都,繁华至空城,尽数一场空。
生人难入,亡人自扰。
大焕灿帝元年,天有神凰摧废都,烈火焚三日,帝都重建,恍如一梦。
自此大焕定都于此,称凰都;后焕祖殡天,新帝有梦,凰都作帝都。
...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孟炼合上这宗卷,抬眼向着天空看去,看着这上方腾腾的气运,心中不甚唏嘘。
这梁国灭国,全是自己作的。
揉骨为玉这等事情,孟炼自是知晓,在自己穿越之前也曾听闻过;只不过这种行为自己一直是有所抵触,所以并没有了解太深。
梁国取来的那些志成玉器的骨头,离得人气近了,收了精气滋养,久而久之便会诞生灵念。
但是这些所取用来制作骨玉的骨头,多是被直接猎杀,剥皮抽骨,可谓是相当血腥,其中或多或少的沾染着不少的怨气。
而在这样环境下诞生的灵念,称之为怨念也是不为过的。
这种情况下,怨念尚且会被气运和神道力量所压制,尚且不成气候。
但积少成多,一但到达的一定的量,便是达到了质变。
在这种情况下,便是出现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场面。
哀帝殡天,其周身骨骼尽数丢失;同梁国百官,乡野百姓,凡在梁都者,十之八九卒于此,周身筋骨有缺。
但凡是心有怨念之辈,想来其或多或少的都会记仇,那些因此陨落之人,想来无一无辜。
这样一来,自己所见的那些个身陨于晚枫山,那些身上骨骼有所欠缺之人,向来都是被那玉骨妖、或者称之为玉骨怨灵多害。
可是为何,那玉骨妖会沉浸了这数百年,徒然间便重新显露踪迹了呢?
孟炼想到这里,眉毛微挑,隐隐之间想起了什么,向着不远处的供桌拱了供手后,出了这灿陵,直奔护都司府。
自己要去看上一看那有关这三皇子的记载和近些时日的流水,若是那家伙的性子如梁哀帝那般,又或者近些日子身旁多了块玉,想来这其中的因果便是八九不离十了。
第217章:寻匿踪迹
大焕帝都的分布颇为巧妙,大部分的建筑皆是围绕着着皇宫所建造;
东为五品以上的文官和各类皇亲国戚的住处,西为与其相当的武官和一片不大的皇家校场;
北面则是灿陵,同为为祭祀之所,至于南面,甚是宽广,并没有太多的建筑,若是当真去看,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几座高耸的观天台。
因为自大焕上代皇帝始,大焕皇室的子嗣的数量便是不尽人意;
所以为了提高效率,几位皇子自小便是已经分出府邸,各自拜了文臣为师,除了隔三差五去皇宫问候请安之外,现在大焕的皇子可是比之前自由的多了。
只不过现在这一代的大焕皇子,还是不成样子:自罗明顺刚刚钦点大皇子为太子之时,那大皇子便夭折了,帝王一怒,可是陨了不少的权贵与寻常百姓。
而自此二皇子便是老大,早年也曾是有过王妃,但是自药石无医病死之后,便是再也没有娶过,独身一人戍边大焕最南方,如今已经是好些年没有回过帝都了。
二皇子一直未曾娶亲,那其后面的皇子也是不好去娶正妃,如今虽说小妾不少,但是都是未曾诞下过子嗣。
有可能有,但是众人是不得而知。
...
孟炼出了灿陵阁,随便在路边拉个行人问了问了路,不一阵的功夫便至了那三皇子的府邸。
他抬眼确认了一番,看着门前那匾额上的‘观王府’三个字,便是确认无误。抬脚便是至了门前。
将手中那血髓玉取出,随手这么一比划,随即收入怀中,向着府中走去。
“哎...你...”
那门口的护卫见了孟炼本来想着去拦,但是伸出去臂膀之后却是未曾见效,滑溜溜的便是自身旁走了进去。
“怎的,孟某持这大焕血髓玉,入不得这观王府?”
他冷哼了一声,见着入了院之后有这一处回廊,至了一旁的桌子旁自顾自的坐下,将令牌重新取出,扔到了桌面上:
“还请通秉,将府上大小管事,和三皇子的诸多小妾全部都请来,孟某有事情要问。
若是不来,你便是拿着这块玉去请,看看是不是好用。”
这...
能够在门口处做护卫的主,自然是心思活泛,耳聪目明还有眼力劲。
但不说其他,孟炼修行久了,一眼看去,便是出尘的气质;再加上世面也是见的多,与谁说话都是不卑不吭,自骨子里早就养成了一股气势。
那护卫见此也是不敢大意,连忙取来茶水先给孟炼砌好,向着这玉佩仔细瞧了瞧,随即一溜小跑的向着府中走去。
约摸着盏茶的功夫,便见一身形肥硕的中年管事跑了过来,他一个劲的擦着额上汗水,到了孟炼身前,仅是向着桌上瞥了一眼,连忙拜服。
“小人观王府出入管事王三安,见过这位司主;如今府上诸位管事皆是已经至了偏殿,还请司主移步。”
“你且起来罢。”
孟炼见着此人样子,眉毛微挑:“孟某记得是将他们唤来,为何还要我过去?”
那王三安听了这话,原本身子起到了一半,听了这话一软又是倒了下去:
“这...此地怎的配得上司主大人,在这里问询,当真是有损司主大人身份。”
这话说完,他向着桌上的茶壶看了一眼,仅是嗅了嗅茶香,便是脸色微变,向着一旁的护卫呵斥:
“护都司的司主大人至了,怎的能用这种粗劣茶水款待,当真是...”
“成了成了,莫要再说了,带路好了。”
孟炼站起身来,抬手一摄,那令牌便自桌上入了手中。
见着这幅场景,那管事周身的肥肉微颤,更是深信不疑:如此手段,可不是寻常人取巧就能做到的。
...
“大人,这便是观王府的偏殿了,还请见谅,观王不在,没有办法打开正殿迎接司主大人...”
这一路走来,王三安都在h明着暗着的试探孟炼的来由和跟脚,护都司的司主最起码都是大焕有名的武道先天高手,自己这般的管事,翻来覆去都见过,记得清清楚楚。
唯独这位,偏偏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当真是有些奇怪。
孟炼这一路上自然是也看出了对方的意图,并没有去多说什么,仅是轻微的应付了几句;待至了偏殿之后,他也不迟疑,直接走了进去。
“孟某并不是什么劳什子司主,之所以接了这么个活计,全都是因为永安王与在下长辈有旧,正好至了帝都,便是来了兴致插上一脚。”
他见这周遭众人眼中的疑惑,随口应了一句,紧接着直奔主题:“此次前来,为的是看上一看三皇子在去晚枫山之前一旬时日的出行与见客,可有吏官记载?”
他扫了一圈,自这殿中角落觉察到了有四道不同的先天气机,暗中感叹皇家不容小觑;
他这话说完,随即找了个空位座下,随手一挥,便是自掌中壶天中取来纸墨笔砚摆在桌上,双面微合:
“还请诸位配合一下,先都出去,每人重新看来待上盏茶功夫,将那些个不曾记载的,都跟孟某写上;就是那些什么时候逛了青楼船坊吃花酒,什么时候私会了哪位大臣,也可尽数说来。
若是不说,耽搁了三皇子的性命,这罪过也要往你们身上匀匀。”
孟炼这话说完,便是抬手将沉渊剑取出,彻底闭上眼来,周身仅是涌出了些许气势,便将那四位锁定自己的武道先天高手气机断开:
“还是请诸位快些吧,孟某不到五更天便赶往帝都,可不想在这里耽搁时辰;
另外,三皇子的诸多小妾也是尽数来此吧,毕竟现在这种情况,这些女眷想来更是着急。”
...
孟炼一直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自掌中壶天中取来书卷,饮着茶水,倒是也轻松。
看着自己身前奋笔疾书的那老者模样的管事,他在心中微微点头:自己但凡是有其他方法,也不会如此。
之所以这样,还是为了能让这群家伙真的能写出点线索。
毕竟有些事情守着旁人,当真是不能说起。
第218章:轻怜阁
孟炼在这观王府总共待了约摸有一个半时辰,期间还有人信不过他,施些手腕请了位护都司的千卫过来。
仅是一晃手中那血髓玉,那千卫当即跪了下来,说明因由之后离去:毕竟血髓玉这种东西,能够持有并赐下的,当今也就仅有护都司的大司主、永安王罗疾能够赐下。
既然是真品,就算是再借他三五个胆量,他也是不敢过问太多;况且此事又关乎三皇子,大焕观王。
五日没了踪迹,生死难料,自己能帮其验明真假,已经是天大的情分;若真是卷进去,怕是百十条性命都不够填的。
君不见当年太子早夭,无缘承受,当时上至身边近臣护卫,下至仆人妻妾,皆是一同进了陵寝。
就连给太子负责布匹、青菜、干柴的那些凡俗百姓,也是因此遭殃。
此番若是不讲清,当真是事后动了手段查清楚了,那才是要命的。
至了后来,三皇子的有名分的,没有名分的,皆是入了这偏殿一趟,最终都是指向了一个地方--轻怜阁。
孟炼在知了这地方之后,再不在这观王府多待,向着一经提起,让众多女子眼含幽怨、众多管事魂牵梦萦的地方赶去。
...
君不至轻怜阁,腹有经论亦白活。
君不校轻怜阁,万贯家财乞丐窝。
轻怜阁,轻怜梦,不消烦恼好去处。
轻怜阁,轻怜梦,还请诸君轻怜我。
...
他寻着管事对自己的讲解,向着帝都中的一个方向走去。
待离着那边还有老远的时候,便听见了好些个歌词调调,常人听了,怕是一不留神便着了道,削骨失魂的向着那边侧耳。
孟炼慢悠悠的赶着步子,再离得近了些,看见一个烧饼铺子,走进去几枚通宝买了一张,稍一问询,看着那掌柜那可望而不可得的神情和那老板娘杀气腾腾的目光,便是知道将是有一场恶战。
待他将那饼子吃完,离得那“轻怜阁”也是近了些。
老远便见了那边景色的他,到近了一定距离之后,放才发现那粉饰的十余层的楼阁,竟然是一艘大船。
这里的水是引得护城河水,周遭尽是些小小画船在那里停泊。
更多的,是隔船相望的岸边的一众“才子”。
他们在那里隔河相望,看着来往间上船之后那些人得意的嘴脸,恨不得游过去。
但是那样当真是太失风度了,搞得就跟个笑话一样,所以只好是捶胸顿足。
孟炼在这岸边站了好一阵,已经有不少的艄公和岸边书生注意到他了。
前者是因为孟炼气质出尘,一看便是有这一股不同寻常的气质;后者...多半是出于嫉妒。
他也不在意,只是不断的观察着,待张开灵目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之后,便是想着过去试上一试。
但是一想到自己从未去过,自己贸然过去着实是不好,便在这河边打量了一圈。
他见着一书生正在那里端坐,手持着纸笔写写画画,一时来了些许兴致,便想着走上前去看看。
那书生见了有人凑上前来,也不去看,只是专注的看着自己身前的画板,不住的涂抹着。
...
终是成了...
书生在将画的最后一笔勾勒好后,轻呼了一口气,他将笔搁在一旁,方才看向了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孟炼。
“这位兄台,不知有何指教;在下观云府窦照华,见过了。”
“指教倒是不敢当。”
他听了这话,微微摇头:“在下清澜孟炼,初至帝都,有些生疏,见兄台正在此地作画,好不惬意,特来一观,当真是精妙绝伦啊。”
人敬他一尺,孟炼便还对方一丈,见着对方对自己客客气气,他也是拱手行礼。
窦照华听了孟炼这话,这才稍微打量了一眼,见着对方背着剑匣,想来是哪家的公子出来做游侠儿,浑然没有认出他穿的是一身道袍。
又见着其举止大方得体,对自己也是少有恭维,心下生出不少好感,细一思量,心中便是有了想法,向着河中的轻怜阁指去:“精妙绝伦倒是称不上,无非是稍有手艺,凭此赚些银钱贴补家用罢了。
即是初来,孟兄想来对着帝都也不甚熟悉,不若与我至这轻怜阁一观群芳?”
他这话说完,见着孟炼神情微滞,也是知晓对方猜想到了什么,轻笑起来:“无需多想,仅是凭这幅画,便是可以让你我二人免去船资,还能喝上三两盏清茶薄酒,如何?”
是了...这位画的本就是轻怜阁的坊船,能够如此,也是理所应当。
不过自己却是不能凭白占这样的便宜,怎么说也要找补回来些...
孟炼听了这话,心中升起些许意动。
他见着对方欲要将这画收起,看着上面的一点皓月,心中有了些许思量,忙喊了声稍待;随即提起画笔,向其中注入些许水行万御灵气,以一种恰到好处的手法将其封禁住。
水行万御灵气当中有着些许清冷,正是一轮明月点睛处,令得这幅画一下子充满了些许神韵。
而窦照华见此,当即是呆愣了一下,苦笑一声将画收了,再也不小觑孟炼。
他本来想着向对方请教其中关窍,但想到最后也是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不得不叹了口气。
“孟兄...当真是了得,在下佩服,请--”
...
待两人刚刚上了着船坊,便嗅到一股相当清淡的胭脂乞,未等两人有所动作,便是有一明眼女子见了,掩面轻笑着走上前来,不住的在孟炼身上打量。
“窦画师,您那画画好了...这位俊公子是?”
“你莫要问,画自是好了。”
窦照华见了这女子,也不生疏,抬手便将自己手中的画卷递向那女子:“且拿着这幅画去,除却今日花销,尽数取来。”
“那便请公子稍待片刻了。”
那女子将画轴接过,也不打开,将目光自孟炼身上收回,轻挪步子转身去了,独留两人留在船坊上。
“孟兄,即是上了这船,一层的清酒尽数饮得。”
他见着其的目光一直在这船上打量,随手出来两个小酒壶向着孟炼递去。
“谢过了。”
孟炼将这酒接过,嗅了一下,发现竟与船上味道相差不大;饮到嘴中,清香中竟然有这些许回甘。
第219章:遇李小白
两人在这轻怜阁的船头站了好一阵,约摸着自己身前这酒壶中的二两清酒就着曲子下了肚,方才见那女子重新回来。
此时那女子的神情一点也不似之前那般,倒是多了三分惊喜和笑意,随手更是递给了其一个小布袋:
“窦画师,你放才那副画,全部都是你自己画的吗...当真是精妙的很,怕是也只有宫中那几位丹青老手才能有这样的手笔。”
这...
窦照华听了这话,条件反射的将那布袋接过,神情微滞的看了孟炼一眼,眼中的感慨一时遮掩不住:
“说来惭愧,这画并非是在下自己完成,其中的点睛之处,是出自身旁这位孟兄的手笔。”
“即是如此,还请两位楼上请。”
那女子听了这话,再次向着孟炼打量过来;见其神色如常,眼底闪过些许了然之色。
上楼?
窦照华听了这话,顿时微微有些犹豫,他看向这女子,声音中满是迟疑:
“这位姐姐,在下与轻怜阁一直有约,寻常在这第一层,是不会收我酒菜钱的...今日怎的要上楼了?”
“窦兄你且放心,今日自是不会收你酒钱。”
孟炼听了这话,不等那女子回答,抢先说了出来,见其神情一愣即恢复,向着自己看来,他也是笑着回了一礼:“劳烦这位姐姐带路了。”
那女子见此也是掩嘴轻笑:“不打紧,不打紧,两位请。”
...
那女子带着孟炼两人上了六楼,在门前轻轻敲响,随即后退一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位,请进吧,我家小姐就在里面。”
“谢过了。”
待两人入了这包间,却见这里相当宽敞,两人越过了屏风,入了一隔间后,便见身前出现了一道轻纱帐。
在那账中,隐约间便见一道朦胧的身影,她手持着那副画,不时的观赏着。
“还请坐,两位既然是同来,想来是这幅画是二位合力所画的了。”
那女子待两人至了案前,将手中的画卷放下,低笑着开口,声音温糯,倒是别有三两风情。
仅是这一句话之后,那进了着屋中便开始有些恍神的窦照华便是直接坐了下来,随即面容僵硬的开口:“这幅画是我所画,只不过到了最后孟兄帮我在明月上点睛着墨了一番。”
“原来是这样,小女子谢过了,还请饮了杯中酒。”
她听了这话,再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的孟炼,神情中出现些许了然。
等窦照华听了这话自顾自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随即晃悠了一下,躺倒在了案前。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轻怜阁中,当真是有这修行之辈。
孟炼见着窦照华就这样沉沉睡去,也不去管,只是盯着轻纱对面的女子:在对方所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便是施展上了勾魂摄魄,动摇心神的法门。
自己神魂坚挺,稳如泰山,自然是是不会怕对方这一手;至于自己身旁这位,刚刚作了画耗损心神,再加上那手段颇强,轻而易举的让其着了道。
待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那女子见着孟炼毫无动作,终是有些忍耐不住,她依旧是笑着,抬手重新倒了杯水酒,递到了他的身前:
“小女子墨清清,见过了;不知这位公子来这轻怜阁找小女子何事,何不座下一谈?”
墨清清...这个姓氏当真是少见。
孟炼看着桌上水酒,眉毛微调,心中闪过些许思量,也是盘坐了下去:“小道桃花山道士孟炼,见过了。”
说罢随手将酒杯,一饮为尽:“这位姑娘当真是不够坦诚,怎得升起了这青纱帐遮住面容?”
...
孟炼话音刚落,还未等帐中墨清清有所动作,却是猛然间听得一阵剑鸣之音传来,剑中锋芒刺骨,目标正是自己。
叮!
他将万御灵气运转起来,向着手中酒盅灌去,抬手间以这酒盅罩住长剑剑尖,并指一拨,随即站起身来向着一旁扯去。
与此同时,还有点搞不清状况的孟炼心神微动,沉渊剑便从剑匣当中取出。
他抬眼向着一击不中便后退至了屏风旁持剑女子看去,眉头微皱:“这便是这轻怜阁的待客之道吗,当真是长见识了。”
这女子一身的素衣长裙,手中长剑闪烁着湛蓝色的光泽,捏了个剑指,随即向着相见上一点,待收手,长剑之上便涌上了一股摄人心神的寒意。
她见着墨清清抬手间已经是取来一张瑶琴,声音温和些许:“清清,这件事情与你无关。”
怎么回事...自己什么时候与这位结了仇怨...
孟炼看着她的神情当中的怨恨当不得假,眼底浮现出些许疑惑:“这位姑娘,小道与你认识吗...我怎的记得未从见过你...”
“闭嘴,臭道士,你难不成忘记了,四个月前,清澜府天扬县的小庙了吗!”
她听了孟炼这话,登时气急,仗剑便向着孟炼刺去,一剑刺出,寒光更甚,欲要将其冰封。
清澜府天扬县的小庙...四个月前...
他听了这话,心中闪过些许疑惑,看着其寒光中隐隐露出来的妖力,再看向其面容,孟炼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等避开了第一剑之后,这女子的身法一下子与记忆当中某些人物重合起来,心中也是露出了些许恍然:“小道想起来了,姑娘你是碧涛圣地的李小白!”
“即是记起我来,想来便是知晓原因了吧!”
她娇呵一声,长剑上浮现出些许罡气,径直向着孟炼斩去:“当日若不是你与那臭和尚,我家小姐当初便不会魂飞魄散!”
轰!
李小白的这一剑已经是施展上了罡气,力道自是不小,一剑不中,剑罡直接落在了远处的窗户上,登时碎了小半面墙。
见其不中左手上已经有妖气弥漫,不肯罢休的模样,孟炼看着已经从躺倒在桌上至了躺倒在地板的窦照华,眉头微皱。
看来这一场恶战是少不了了...
他在心底暗叹一声,随即转身至了这墙壁的破损处,一跃而下:“那恩怨已了,姑娘即是放不下,那就只好是做过一场了。”
第220章:碧涛行走
哗啦啦--
孟炼自这三层楼船上跃下,自然是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见此他不以为意,抬手捏诀,施展了一个避水咒施加在自己身上,凝水行灵气至了脚下,缓缓站在了水面上。
“既然如此,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等实力!”
李小白见着孟炼自此一跃而下吗,柳眉一挑,轻哼一声,随即跟着跃了下去。
“小白姐...”
墨清清见着两人一前一后自此出去,本想着去阻拦,却是当真拦不住了: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追出去。
只不过已经站起身来,抱着那瑶琴至了破损出。
一点轻纱至了身前将其遮挡,她便跌坐下来,静静的看着两人,眉宇间露出些许愁容:
虽说她知晓李小白修为与自己相比不遑多让,但是面对方才自己探查不清修为的孟炼,她也是十分吃不准最后的结果。
...
李小白一跃而下,至了水面,便见脚下的河水猛然间化作了坚冰,将其问问拖住。
“慢着--”
孟炼见着对方捏了个剑指就要向着自己攻来的李小白,猛然间呵了一声:
“那日我记得李莹是自愿魂飞魄散,你这样与我动手,当真是师出无名。”
师出无名?
李小白本来已经将自己的心思沉凝下来,听了孟炼这话,周身的气势又开始躁动起来:
“为什么要师出有名,我现在就是一女子,你竟然还想着要跟我计较,果然又是一负心男人!”
她轻呵着挥动手中长剑,便见一道罡气向着孟炼袭去,一击之下,直接令孟炼周围涌上了一层寒冰:“碧涛行走,前来讨教阁下高招!”
...
罢了罢了...再不出手就吃大亏了。
孟炼觉察到周身的气息变得逐渐寒冷起来,也是不再犹豫,顶开剑格,随手挥出一道剑罡,将那剑罡挡下。
这一招刚刚接下,却见其长剑紧接着便又是至了;
他抬手将其挡下,感受着其中的力道,便是有了些许计较:对方与自己境界上相差无几,都是成罡境界巅峰,应当是还没有达到外御境界。
既然是这样,那对方自然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因为他确信,自己同境界无敌!
但是...若是自己仔细想想,当初那女子魂魄魂飞魄散当真是有些不应该;虽说对方一心想着让那张才魂飞魄散固然是不对,但是在怎的说,作为受害方,怨气大些也是理所应当...
本着心中的愧疚,孟炼也不是很想赢她;思量间将手中长剑一挑,将其长剑拨弄开,随即向着后方微撤几步,不住的躲避着。
“既然是做过一场,为何如此!”
李小白一声冷哼,长剑上浮现出些许水汽,她微微躲足,便见不少的水珠自河中飘起,一个个化作了根根冰针。
长剑一挥之下,这些冰针如雨,齐齐向着孟炼袭来。
冰魄针!
这一击之后,她并不去停留,却见其一身的妖力散开,抬手向着水中虚摄,不断的出现一个个水球,一点点化作坚冰,向着那便抛射过去。
三阴冰弹!
这不过三两合,便是已经见真招了吗...
这一片冰针离着他还有老远,孟炼便感觉到了一股透彻心神的凉意,眉头微凝,也不敢大意,一身的万御灵气调动起来,不断的奔腾流转。
他一停不停的在水面上后撤,见着那冰针离得自己越来越近,也不迟疑,抬手间便是一剑斩出。
沉渊一剑--分尘!
擦啦啦...
伴着孟炼这一剑斩出,原本那至了身前的冰针全部微微一顿,随即扑簌簌的化作冰屑,重新落入水中;更是将原本河中溅起的水流,腾腾化作雾气。
未等他缓过气来,在冰针后面的三颗磨盘大的冰球便是至了他身前。
咔--咔啦--
这三颗冰球还未等其有所动作,直接便是原地炸开,其中的碎冰四散,向着他身上打来。
见此他也是不去迟疑,自水面上轻点,身子向着空中撤去,手舞着长剑,任凭那碎冰向着自己袭来,一点点拿剑挡下;
偶尔有那么三两块碎冰落在身上,因为经过雷劫洗炼之后肉身精悍,也是不痛不痒。
见着此景,李小白双眼露出些许决然之色,她抬手将簪子取下,任由长发如瀑布般散落下来:
“我一直在怀疑,你是不是某个圣地行走;如今看来,能够将这两击如此轻松化解,就算是不是,想来也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便见她将这手中簪子向着水面轻点两下,伴着些许妖气浮现,两条五丈有余的冰蛟便被凝聚了出来。
她将双眼微合,再次睁开,道道水流自其周身流转将其护住,双眼已经变得猩红。
与此同时,那两条水流化成的冰蛟,也是双眼变得猩红,周身咔咔作响,宛若活物。
...
“快走,快走,这是有仙人施法!”
至方才两人自轻怜阁中跃出,尚且还有着不少人观望;至了后来动静愈大,很多人觉得不妙,早就偷偷跑了,留下的都是好事者。
如今水面上出现了两条五丈蛟蛇,由死化生成了活物,受到冲击之下,一个个皆是再也不敢停留,直接跑远了;
能够看到这场景的,便是那轻怜阁中喝酒听曲赏胭脂的那群人了,他们见着这眼冒红芒的冰蛟,腿肚子不时的打哆嗦,更有甚者,已是羞愧难当。
就非要到这一步吗...
孟炼神情复杂的看了水球当中的李小白一眼,随即收目光,紧了紧手中长剑。
自己虽说有个碧涛圣地的老哥,但是其门中道法自己不甚了解;虽说自己知晓要是能够伤到对方本体自然便是能建功,但对方凝起冰球将周身护住,想来不是那么好破的。
嘶吼--
这两条冰蛟活动了一下身子之后,渐渐的熟悉了自己的身躯,它们低下头来看向孟炼,一声嘶吼过后,便是扑了过来。
见这对方这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孟炼也是不好去留手,飞身后撤将这冰蛟的甩尾躲开之后,运转自身万御灵气向着沉渊剑中注入,向着这蛟尾斩去。
锵!
这一击过后,他向着一旁躲闪开来,看着那冰蛟尾部被自己留下的伤痕被河中水流补齐,紧接着化作坚冰后,他眼中越发凝重。
第221章:罢战商谈
当真是不曾想到,这冰蛟竟然还能借助河水来修复身躯...
他双眼微凝,顿时感到有些棘手,身形不住躲避的同时,看着被冰球裹住的李小白:“你在凡俗当中,守着这么多的百姓,施展这样的手段,难道就不怕宗门怪罪吗?”
“有什么好怪罪的,到时候真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心甘情愿认罚就是了。”
那冰球当中的李小白听了这话不为所动,双手掐诀,向着前方一指;随即便见那冰蛟发出一阵无声的嘶吼,张开大嘴,喷出一阵阵的冰霜雾气。
孟炼见此也是不去硬解,躲避的同时,思量着自身的对策。
可这两条冰蛟远可攻近可守,每次他施展术法造成些许伤害的时候,便会被另一条避退,随即恢复如初。
往来了三两次之后,孟炼便知晓这样下去绝对不是长久之计,稍一思索之后,也是看向了手中的沉渊剑:能够自我修复吗...那我倒要看看,将其全部打个稀碎,到底能不能复原!
想罢他不再犹豫,在那冰蛟向着他一口咬来的时候,孟炼纵身一跃上了其身上,运转自身修行的万御灵气,将那玄阴葵水罡气凝聚与剑刃,手中沉渊剑倒转,向着冰蛟的头颅斩下。
沉渊一剑--分尘!
伴着一道令人压抑的剑光,那条冰蛟的身子微微一颤,随即便见上面浮现了些许裂纹,传开咔咔的声响。
至了最后,那冰蛟身子上的裂纹越来越多,它向着李小白的方向游去,还未走出三两丈,眼中的红芒暗淡,身形一点点的消散了。
果然...那冰蛟的恢复力量是有一定限度的,如今我耗费了两成灵力斩出一剑,终是斩了一头。
孟炼重新回到水面上,看着已经渐渐松散下来的冰蛟,心下微松:沉渊剑典当中只有七式剑招,偏偏又包罗万象;自己先是学会了两式,已经是建功不少了。
想罢他心神微动,将那神通掌御元磁施展开来,将手中长剑向着水中一挥,激起阵阵河水,将自身的水行玄阴葵水罡气附加其中,这些河水登时化作了道道透明剑气,齐齐绕着孟炼飞舞。
至此他也是不去迟疑,向前猛的一甩长袖,便见这些个密密麻麻的水行玄阴葵水罡气齐刷刷的调转过来,向着远处那被冰球包裹的李小白激射而去。
而李小白在孟炼一击将其中一条冰蛟击溃之后便是心生不妙,虽说自己被层层护住,但还是感觉到了这其中的些许锋芒。
抬手捏诀令冰蛟回转至身前,游动之间带起片片水花,下一刻便化作坚冰,一点点的堆积起来。
孟炼见此,双目微合:若是不将其击败,想来对方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虽说自己是有些理亏,但是在这种认了就要挨打的场面下,自己说什么也是不会去承认的。
他一边控制这自己身前的这些个内蕴罡气的水剑向着前方激射而去,微微抬起手来,却见起手指上浮现些许神光,随即轻轻一点。
定!
神通--定身术!
...
怎么回事!
李小白只感觉自己的神识猛的一滞,连同自己控制的冰蛟,身形也是缓了一下;待重新回过神来,那一片令她有些心悸的剑气便至了自己身前。
石块再硬,也难敌雨打风吹,她身前的这些个坚冰也是如此。
却见那些个剑罡与坚冰相撞,一点点凿碎了,露出一个口子。
剩下的那些个剑罡宛若洪流,在冰蛟身上冲出一个窟窿,齐齐向着包裹其周身的坚冰撞去。
锵锵锵锵锵...
孟炼那玄阴罡气越是堆积,护其周身的坚冰便是越发的薄弱,他见此想了想,还是长剑入鞘,一言不发的站在水面上。
叮--
眼见着剑罡就要将其打破的时候,却是传来了一声琴音。
他眉头微皱着抬眼看去,却是那墨清清怀抱瑶琴飘然而止,将剩下的剑罡尽数蹦碎了。
“小道长何须如此,竟然舍得对一介女流下如此狠手。”
她抬起芊芊素手在那坚冰上一点,登时令那已是摇摇欲坠的坚冰碎了,紧接着将李小白掺住,向着孟炼轻轻的笑:
“小女子倒是好奇得紧,当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令我这性子温和的姐姐下这样的狠手。”
这可不是我想要打的,毕竟自己刚刚被对方认出来,手段便是尽数招呼上来了...
孟炼看着身子依偎在那墨清清身上,一脸冷色的李小白将那已经复原的冰蛟将两人缠在中央,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若非是当初自己道行不够,自然是不会出这样的事情...早知道这样...自己就不会来这轻怜阁跑这一遭了...
“小道着实是冤枉啊,难不成小姐你没有见到,我这还未曾开口解释,便是直接被逼动手了吗?”
孟炼心中还是想着那晚枫山的事情,不由得轻咳了一声:“再者说了,小道之前稍稍使了些手段,也是有些因由的,若非是如此,也不会有这一遭事情了。”
“既然这样...何不由清清做东,重新在这轻怜阁中请上一桌,咱们坐下来谈,可好?”
墨清清向着孟炼温婉一笑,见着自己身旁的李小白皱起眉头,轻声在耳边低语了两声。
待其神色缓和下来,她抬起头向着孟炼点了点,随即便见李小白取来簪子,将身前这头冰蛟收起。
而后犹豫了一阵,却是那头已经被他击个粉碎的冰蛟自孟炼身前一丈的水面钻了出来,重新至了那簪子里。
见此孟炼也是吃了一惊,自己未曾想到,对方竟然还这样埋伏了一手,若是自己一时不查,想来是也要伤些筋骨了。
至此便见墨清清双足微动,一条衣带卷起,拉着两人重新上了轻怜阁的大船。
孟炼见此在这河面看了看,随手将一条被方才余波打的鱼肚泛白的草鲤收进了掌中壶天,在水面轻点,也是跟着上了那轻怜阁的大船。
能够坐下来好好谈谈,孟炼还是乐意至极的,毕竟此番前来自己是有事相询,不是为了专门打架才来的。
第222章:得消息
轻怜阁六层,一清新淡雅的房间中,孟炼端坐在桌前,时不时的看着对面神情愤懑的李小白,时刻戒备着。
而墨清清则是收了那瑶琴,持着茶壶,给孟炼和李小白添茶。
待三两盏茶过后,墨清清看着孟炼,正色道:“却是不知,小道长来我轻怜阁,到底是所为何事?”
见着对方给了自己开口的时机打破窘迫,孟炼也是不在迟疑,犟酝酿好的内容一一道来:“自是有要事相问,不然也不会提前将那画取来试探一二。”
他见着自己对面这两人都是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也是清了清嗓子,抬手将那大焕血髓玉取来,放在了桌上:“先说一下,小道出身大焕清澜府天扬孟家,家中外公,是那西凉府绝刀刘慈。”
这话说完,见着两人神情不变,继续开口:“我此番游历大焕,至了那天岳山,被山上紫金穿云雕送到了帝都,名唤‘晚枫山’的地方,两位可曾知晓?
我至了哪里,遇见了这大焕护都司大司主,永安王罗疾,他与家中外公有旧,虽说不知关系如何,但将那三皇子失踪之事委托在了我身上,我自是推脱不得。”
墨清清听了这话,稍一思量,便是想到了最近得来的消息,掩嘴轻笑:“难不成因为小道长查出那三皇子失踪前曾来过轻怜阁,所以想来一探究竟?”
“正是如此。”
孟炼听了这话,不由得正了正神色,一脸肃容:“今日我至了那观王府,问遍了府上管事妻妾,最后皆是指向这里,就算是没有任何的有用信息,那也是要过来明查一下。”
这样吗...
墨清清听了这话,跟身旁的李小白对视了一眼,再看向桌上那血髓玉,想来这话也是做不得假。
抬手差来一女子,让其附耳过来低语两声,随即让其离去了:“既然是这样,那小女子便将那三皇子常日所陪的女子寻来,让小道长问上一问,如何?”
这话说完,她见着孟炼神情中有些疑惑,也是低低的笑了声:“倒是忘记了自荐了,小女子是那北荒冥洲四雅楼的圣地行走之一,行的是琴道。
至于这轻怜阁,乃是情宗的产业,我两派交好,若是遇上大敌,可当做一派,也算是天地间少有的势力了。”
北荒冥洲!
孟炼听了这四字,登时是吃了一惊:细算下来,这墨清清,应当是自己所知晓的第一个东玄苍洲之外势力的人。
他虽说不清楚那四雅楼和情宗势力到底如何,但是既然是圣地行走,想来门中应当是至少有一为五气真仙了。
他听了这话,也是不好表露出什么太多,只得是客套的说了两声久仰,看的李小白直皱眉头:她并不认为自己若是坚持下去,将自己的杀手锏使出来,会不是孟炼的对手。
作为一方圣地行走,她之前在外偿还恩情,因果已了被其师尊召回一通指点,修为境界可是比之前高了不止一点。
...
待等了片刻,一面容姣好的女子走了进来,孟炼仅是扫了一眼,便是发现了对方练气二层的境界,心中也是升起了些许兴致。
“情宗弟子刘若,见过四雅阁行走,见过碧涛行走,见过这位道长。”
那女子向着三人行了一礼之后,便是静静的站着,等着几人问话。
还未等孟炼开口,却是墨清清先皱起柳眉,声音中带着些许温怒:“你即是身为情宗弟子,自然是不会不知晓你情宗规矩:我且问你,你的元阴呢?”
这话并没有避讳孟炼和李小白,见着对方脸色变得煞白,墨清清继续发问:
“即是元阴已失,便是要走上欲情或者至情一道,自然是不能在这轻怜阁这忘情一道的楼船之上,你难道不知?”
“我...自是知晓。”
刘若听了这话,神情明显露出了些许慌张,扑通一下子跪了下去:“还请四雅阁行走宽恕我几日,莫要将此事说出,小女子当初所做之事,全然情愿。”
墨清清听了这话,再看了其一眼,便是幽幽的叹息一声。
见着孟炼与李小白眼中皆是出现了些许疑惑,轻声解释:
“我四雅阁分做琴、棋、书、画四阁,每一阁当中,皆是出过真仙老祖;而与我圣地交好的情宗,虽说听来并无甚奇特之处,但宗门当中,可是大大小小分出了不知多少个派系。
势力大些的有至情、忘情、无情、欲情这四脉,其中法门虽说有天地之差,却是皆同宗同源;
但理念不同,在这凡俗体悟的弟子所在之地也是不同,这轻怜阁,便是忘情一脉的之所。”
听了这话,孟炼一时间若有所思,他看了看这女子,似是想到了什么,稍稍迟疑了一下,略微尴尬的轻咳一声:“姑娘,你这元阴...可是丢在了那三皇子身上?”
这话一出口,墨清清与李小白皆是向着孟炼看来,皆是有些面红耳赤:因为他们没有想到,孟炼作为一个男子,竟然也能将这样的话说出口。
...
听了孟炼这话,刘若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看向孟炼,紧咬着嘴唇,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点头:“自是如此了,还请这位道长保密,此间事情全部都是小女子心甘情愿,与三皇子并没有太多干系。”
“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将就?”
孟炼听了这话,眉头微皱:他当真是想不明白,既然是已经做过了,这般掩耳盗铃,到底是何道理。
“自然是了。”
墨清清此时的脸色还是微微有些酡红,她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向着孟炼将其中原因讲出:
“情宗虽说分支众多,但是皆是女子,并非是那种欲乱情迷的魔宗;宗中自初立便是有这规矩,但凡是想要娶情宗女子的,只能是入赘,为情宗护法长老;
若是当真是那三皇子与这情宗弟子有了瓜葛,怕是只能够放弃凡俗权利,安安心心的取情宗当中修行;若是没有根基,便是只能老死在情宗之上,再难有出头之日。”
“小姐说的是。”
刘若听了这话,连连点头:“三皇子他对皇位有所追求,我与他真心相爱,自然不能够阻其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