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灵坏术式
玄昉自己也没想到会被误认为是幻想种，但这并不重要。
地精种和森精种虽然是目前的四大势力之二，但在他这个层次的力量面前就显得有些孱弱了。
哪怕没有恢复力量，玄昉也在以超越任何理论分析的速度对精灵和这个世界的规则进行理解。
这一刀就是他利用手里这把灵装斩神刀的精灵力驱动这个世界部分概念的结果，重要的不是那份精灵，而是他所调动的概念。
概念这种东西，严格算起来就是神灵的本质，这个世界的神灵本身就是某种概念通过祈祷或者愿望得到神髓之后被活性化的结果。
失去了神髓他们并不会消失，而是类似沉睡一般进入了“不活性化”的状态而已。
“把关于所有上位种族的资料交出来吧。”
玄昉澹漠的看着眼前这群警惕着自己的森精种，通过这一刀，他已经知道了森精种不是自己要找的目标。
给她们准备的时间，使用尚处于开发阶段的“虚空第零加护”的话，或许能对自己造成威胁。
但就跟地精种正在研究完善的“髓爆”一样，都属于战略手段，想对足够强的个体造成有效打击实在不太现实。
需要经过无数的计算和推测，乃至满足特定的条件才能使用。
妮娜·克来芙警惕的注视了片刻之后，挥手示意身后的森精种去拿东西，而她们则继续跟玄昉对峙着。
虽然外表跟精灵有着十分高的相似度，但还是存在明显的区别，首先就是这些森精种可没有玄昉认识中的精灵那么温和，而且这个世界并不存在所谓的混血种族。
不同的种族之间哪怕繁衍出后代，也只会表现出负责生育一方的外表和特性。
因为无论是“生物”，亦或者更接近有意识的能量体的“生命”种族，他们的本质都是灵魂。
繁衍的方式也同样是从目标身上取得足够的灵魂，从而孕育出下一代的过程而已，并不是从生物基因层面进行打散和重组。
“这是您需要的东西。”妮娜走到玄昉面前，把一个记载了上位种族的魔法石双手奉上。
那双奇异的眼眸中闪过如同花瓣的术式符号，尽管是一闪而逝，但玄昉清晰的感知到对方在试图读取自己的思想。
卡！
一只手几乎是以森精种都难以通过任何手段感知和捕捉的方式，瞬间掐住了她的脖颈。
因为体内没有精灵，玄昉对精神和灵魂的防护几乎是全凭本能和意志，对方触动了他的底线。
“呃！”
面露痛苦之色，但妮娜还是抬手制止了身后准备动手的族人，同时一只手想要挣开玄昉的手臂，但却失败了。
作为整个森精种之中数百年来第二个获得花冠卿称号的天才，她的实力虽然不太可能单独跟更强的上位种族对抗，但也是足以挥手间轻易抹去成百上千人类的存在。
此刻却如同蝼蚁一般，连挣扎都越发的无力。
“请大人恕罪，我并没有恶意，我妮娜·克来芙以森林之神卡尹纳斯的名义宣誓！”
这个声音是直接从脑海中响起，玄昉目光微动。
心灵感应？
虽然脖颈被玄昉掐住，但作为森精种自然也是会使用心灵感应的，毕竟连读取对方思想都能做到。
“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叫欣可·尼尔巴连吧？”
听到玄昉平静的话语，妮娜双眼放大了几分，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玄昉，同时迅速思考着他话里的意思。
没记错？这么说来对方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名，或者说存在了吗？
作为掌握森精种最高机密，同时也是森精种最高术者和最大家族尼尔巴连的一员，她的身份恐怕除了自己家族的核心成员之外，只有森林之神本尊知道了吧？
“……是，请大人恕……恕罪。”心灵感应的声音渐渐变的有些虚弱。
这么短短片刻自然不是因为呼吸而导致的虚弱，森精种就算不能跟上面那些怪物比，那也是“生物”之中的体质极限了。
玄昉不想浪费时间，加重了力道，一道肉眼可见的痕迹凹陷了下去，玄昉只需要再稍稍增加一丝力道，就能轻而易举的将她抹杀。
嗡！空！
就在这位森精种之中“独一无二”的天才即将陨落之际，一道道铭刻在虚空之中的繁奥术式扩张开来，迅速将玄昉笼罩，覆盖了进去。
“哦？终于出来了么……”玄昉此时却没有感到意外，反而露出了一丝笑容。
听到他的自言自语，被抓住的妮娜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大脑飞速运转，但玄昉早就看出她的极限所在，直接微微用力，将其打晕了过去。
或许就连森精种内部都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妮娜·克来芙和欣可·尼尔巴连是“同一个人”。
当然，实际上还是两个人。
因为认识的战争的残酷和人生中第一次败北的打击，作为森精种漫长历史中为数不多得到“花冠卿”头衔的超级天才。
第八重术者，欣可·尼尔巴连在第一次战争中就败给了地精种。
心中的骄傲和傲慢被碾成了地上的黑灰，欣可·尼尔巴连不顾自己陨落可能带给森精种的动荡和不安，伪造了自己死亡的谣言。
同时将自己隐藏在妮娜·克来芙家中。
一边指点妮娜一次次进行着正确的作战和调度，暗中却在全力研究森精种的秘密武器。
被她戏称，将创造主当做“柴火”来利用的东西，灵坏术式，五大加护。
其中包括了足以威胁上位种族，乃至在欣可的预想中用来弑神的“虚空第零加护”！
为了拿到作为这项技术核心的术炉，森精种甚至通过手段夺取了一头幻想种，死亡之雾的中核！
玄昉对其他人不怎么感兴趣，但对于这个想要杀死所有生命，乃至神灵的家伙却有些在意。
论手段和魄力，她甚至比自己的创造主卡尹纳斯都要可怕！
嗡！
“术者展开，终天第三加护！”
跟之前的术式只是纯粹的防御不同，这次的术式范围更大，更加密集，同时这也是除了虚空第零加护之外唯一一个灭杀的术式！
跟森精种单体最高可能只有第八重术者天差地别，这一招所蕴含的术式高达一百三十七重！
而作为森精种的创造主，凯纳斯也不过是掌握一百六十八重术式……
卡！卡卡卡！
周围的空间开始发生变化，明显的虚空裂痕之中都弥漫着精灵铭刻的痕迹。
这些力量进一步扭曲着虚空，试图将玄昉所在的地方完全送入这个术式所编织的异时空之中。
“这是……？”
玄昉察觉到异常，这种情况可不像是纯粹的攻击，虽然周围的虚空中确实弥漫着可怕的火焰，但这种封禁之力反倒更像是另外一种灵坏术式。
玄昉猜得没错，欣可亲自动手之后，接连发动了两重灵坏术式。
除了终天第三加护之外，还有不动第二加护，八十六重的术式。
虽然远不及终天第三加护，但却是一招将目标放逐到异时空的杀招！
卡！
当玄昉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时空已经被完全扭曲，这股力量，竟然已经达到了可以影响甚至是对抗概念的地步！
光是这一点来说，哪怕有着这个世界特殊性，加上本身就是神灵的造物的因素在里面。
但能凭知识生生将基础术式推到神灵的地步，欣可绝对是毫无疑问的超级天才。
这就好比一个普通的魔法使，哪怕处于同一层次，没有神之加护的情况下想要和缇妮抗衡一样，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欣可做到了这一点，虽然达成的条件十分苛刻，但她的杰作将被整个森精种永远铭记，虽然以后应该是不会再有机会使用就是了。
说起来，那些所谓的神创造这些种族的初衷就是为了帮自己坐上那唯一神的宝座，可貌似最后这些“神”大多都没能逃过被这些造物干掉的命运。
第三百三十二章神灵种
“我不知道是该佩服你们的勇气呢，还是该嘲笑你们的愚蠢？”玄昉目光平静的看着被他几乎毁灭的大半森林。
基于灵坏术式创造的五大加护确实有着跟神之加护类似的效果，但借来的终究是借来的，这些术式都没办法维持太久。
玄昉手中的灵装斩神刀虽然破碎，但真正的斩神刀可不会。
曾！
仅仅只是扫过眼前的空气，锋芒就几乎将空间一分为二，这把刀是沃尔德为他量身打造的神器。
玄昉也能感受到这把刀如臂使指般的契合，没有附加特殊的效果，也没有附带特殊的魔法，就连进行二次附魔的效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锋利！
加上本身利用神锻钢打造，强度也达到了一切神灵之下的生命难以想象的程度，没有任何物质能抵御它的斩击。
这一点跟玄昉一直在摸索的道路契合。
从最初的斩杀目标，也就是斩断有形之物，到后面斩杀灵魂，无形之物也逃不过被他斩断的命运。
而如今，玄昉所遭遇的瓶颈就在于，斩断概念本身，也即为——弑神！
他始终没有领悟将自身意志融入力量的方式，虽然知道这个世界的神实际上就是概念获得意识之后的产物，但他的情况又不太一样。
那些神更像是早就固定了思想和情绪的程序，所谓获得神髓被活性化，更像是被叫醒了而已。
跟玄昉这种从生物层次完成突破，用自己的意志打破法则概念的桎梏截然不同。
玄昉想要的不是成为概念的“傀儡”，而是掌控概念的“人”。
这个前提就是他必须保留完整的自我意识，不能受到概念的影响，这个想法从底层逻辑看实际上是不可能的，说到底人类的存在也是建立在物质概念和规则的运转之上。
逆转这个概念的难度说是难如登天可能有些不太合适，登天实在太容易了……
“真是强大而美妙的力量……咳，啊哈哈，没想到还有那么强的幻想种存在，卡尹纳斯大人都不一定是你的对手吧。”一个夸张的悦耳笑声传来，放肆而又自信。
废墟中，一个穿着暴露的身影正靠着仅有的几个术式遮掩身躯，看向玄昉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疯狂和平静。
两种命名完全矛盾的情绪在那双有着棱形图桉的眼眸中完美的体现了出来。
作为森精种之中富有传奇色彩的超级天才，真的完美的诠释了疯子和天才只有一线之隔。
明明暴露的穿着几乎已经露出了不能露出的部分，散发着让人堕落的魅力的同时，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高贵和霸气。
说是复杂，但每一种特质却都在她的身上完美的体现了出来，宛如一件活着的艺术品，将美的概念推演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欣可·尼尔巴连，果然是个疯子么？”玄昉面不改色的说道。
对方的意志在他看来或许已经强大到非人的地步，但更多的不过是想要毁掉这个世界的疯狂而已。
理智更像是她实现自己那扭曲到变态的欲望的工具，而不是主导。
“疯子吗？这个说法我可不怎么喜欢，不过……我对你倒是挺感兴趣的。”欣可眼中浮现迷离之色，似乎真的对玄昉有什么想法一样。
作为神创造的种族，位于序列之中的上位种族繁衍的本质就是灵魂的融合，从而诞生出新的个体。
某种程度上确实存在强大灵魂吸引其他种族异性的可能。
例如序列排名最末的海栖种，这个世界的海水中有着一种特殊的精灵，水精。
这导致任何身处海洋中的其他种族会难以抵御海栖种的诱惑。
这也是因为海栖种全部都是雌性，必须用这种方式获得灵魂进行繁衍而已，她们会想方设法获取更强大的灵魂。
不过玄昉可不认为眼前这个危险的家伙会对自己一见钟情，而且，这家伙真的是个变态……
无论是想法还是行事风格都是如此，或许这也算是天才的一点特殊癖好，毕竟那股疯狂的意志本身也不是常人所能具备的。
“我对你不怎么感兴趣，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一点情报么？”
玄昉不像跟她过多纠缠，稍有不慎，他可能也会被欣可算计。
这个世界的因为诸神混战导致的扭曲，让这些造物的思想逐渐向着一个越发危险的方向发展。
如今的里克、欣可·尼尔巴连，地精种的罗尼·德劳乌尼尔，乃至六千年之后的各大种族。
以及——空白。
似乎都在将这个世界的规则化为一个真正的“游戏”，在特定的规则之下进行着既定，但却有着难以计算的可能的游戏。
说实话，玄昉对这种感觉很不喜欢，他讨厌这种看似带来和平，却将整个世界都变成神灵眼中的棋盘的游戏。
不，或许就连那些神灵最后也不过是旗子而已，最后的神是特图，游戏之神。
虽然看起来只是无数个巧合联系在一起的结果，但似乎他的出现也有着某种导致的必然因素。
玄昉将这种未知的力量称之为“因果”，或者说命运，这个世界的导向本身不就是向着“棋盘”发展么。
这么看来的话，游戏之神的出现似乎并不仅仅是因为里克和休比的信仰。
神髓只是让神灵得以显现而已，况且，如果是里克跟休比的意志创造了特图，那为什么这个世界依旧没能迎来和平？
十条盟约的第一条，禁止一切的杀伤，战争和掠夺。
可通过游戏进行对赌，本身可是包括除了物质资源之外更多的东西。
人格，知识，乃至存在的概念，都被游戏之神特图搬到了这场无形的战争赌局之上！
发展到最后，不过是换了一种更直接，也更加彻底的方式“掠夺”罢了。
而最终目的，仅仅只是唯一神想要一个人陪自己玩游戏而已。
“当然，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的话……”
欣可·尼尔巴连走到玄昉面前，眼中并没有术式发动的痕迹，不过还是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精灵的流动。
下一刻，斩神刀几乎是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出现在了她的脖颈处。
“抱歉，我不玩游戏。”玄昉没有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游戏的初衷原本是为了娱乐而已，但如果把游戏的规则真的变成了现实的规则，那就是另一副景象了。
固定到完全无法撼动的规则会将所有生物如同圈养一般禁锢在一个永远无法挣脱的牢笼之中。
虽然比起可能彻底毁灭来说或许更好，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毁灭文明的方式？
拿到卡尹纳斯的情报之后，玄昉转身离去，通过森精种的神殿也可以召唤出卡尹纳斯，但那样肯定会对森精种的根基造成影响。
作为最终大战的重要一环，要是森精种遭受重创的话，削弱天翼种和阿尔特修的力量也就少了一分，最后机凯种成功弑神的几率也就变得更加渺茫。
这是玄昉不想看到的结果，跟全胜状态的阿尔特修正面对上实在不太明智。
而且阿尔特修更可怕的地方在于其恐怖的概念，最强的概念。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出现足够和他媲美或者威胁到他的力量，他就会变得更强！
这个数值在理论上……没有上限。
至今对概念都还只是一知半解的玄昉实在是不太愿意面对那种怪物，就算打得过，他可能立马就变得比你还强。
“前辈，那个家伙他……”妮娜没过多久就被唤醒了过来，玄昉并没有下死手，她们两个是如今森精种的核心，不容有失。
“没事。”
欣可摆了摆手，随后平静的说道：“看来他的目的是神灵种，正合我意。”
即便还没有试探出玄昉的态度和身份，但她已经判断出玄昉的目的很可能也是神灵种。
这不是出于理智和情报的判断，而是直觉，这种东西难以形容，但有些情况下却比任何计算都要准确。
欣可·尼尔巴连在玄昉身上看到了和自己类似的东西。
“那个……前辈，你的衣，衣服……”
“啊，看到小妮娜有危险，于是就直接跑出来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战神
锵！
轰——！
巨大的爆炸响彻天际，一朵蘑孤云缓缓升起，在爆炸发生的地方，隐约可见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兽在爆炸中逐渐化为尘埃。
这场爆炸甚至惊动了居住在阿邦特·赫尹姆身上的天翼种，其他种族只要有一点实力的，也或多或少的察觉到了这场动静。
“什，什么啊这是！？喵！？”
“哦呀，这股力量……好像是那些长耳族的力量呢。”
“呀！小吉思考的样子也好可爱喵！……啊哈，啊哈，喵！”
两个天翼种似乎察觉到什么，从阿邦特·赫尹姆体内利用空间移动飞了出来，看着远方的动静。
她们两个分别是战神阿尔特修创造的第一个天翼种，阿兹莉尔，同时也是十八翼议会的议长，拥有着同族的处决权。
阿兹莉尔很喜欢作为最终个体，也就是战神阿尔特修创造的最后一个天翼种，吉普莉尔。
本身希望所有的天翼种发自内心的把自己当做姐姐，甚至为此立法，不过被议会集体否决，是一个任性且冷酷的存在。
啪！
一把推开准备扑上来的阿兹莉尔，吉普莉尔腰后的翅膀微微一动，随即化作一道流光飞了出去。
“真是的！小吉又不听话！不过……我更喜欢了喵！”
阿兹莉尔转身回到幻想种阿邦特·赫尹姆身上，前往了玉座之厅，那里是她们天翼种的神所在的地方。
或许是对自己的力量有着绝对的自信，阿尔特修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踪迹和力量。
毫无顾忌的展现着自己无与伦比的傲慢和权威，蔑视一切除自己以外的存在，包括同为神灵种的其他存在！
对于他而言，自己就是最强，而弱者，就是除他以外的一切！
这些并不是单纯的评价和妄言，而是阿尔特修用行动和实力所展现出来的傲慢。
回到玉座之厅，阿兹莉尔叠起身后翅膀，收起头顶的光轮，缓缓跪下，单手放在胸前，以恭敬的姿态面对自己的神。
“伟大的主人，号外个体已经前往调查，疑似那些长耳族遭遇了一些麻烦，您不用在意。”
巨大的身躯大概有天翼种的一倍大，如钢铁般强韧的黑胡须垂下，背上负着的十八对翅膀就像披风般缠绕在身上。
轮廓深刻的面貌，被那锐利且濡湿的黄金目光俯视，只是那样，阿兹莉尔就感到大脑也为之麻痹。
手臂支撑着半边面庞，以绝对王者的姿态端坐在自己的王座上俯瞰着下面的一切，不过此刻的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脸上浮现一丝上万年都未曾有过的澹澹笑意。
“不，不不不，有趣的家伙出现了，哈哈哈哈！”维持这个姿态可能已经数千年未曾改变的阿尔特修突然发出洪亮的笑声。
滔天神威顷刻间充斥在天地之间，扭曲的法则让幻想种阿邦特·赫尹姆都为之颤抖，哪怕身为序列第二的存在。
而且绝对是最顶尖的存在之一，同时也身为阿尔特修的使徒，他也难以对抗这股无意中散发出来的神威。
“主人这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么？”阿兹莉尔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看着明显十分高兴的神灵。
这对于她，乃至所有的天翼种而言都是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能让沉寂了数千上万年的阿尔特修露出这种神情的事，到底是什么？
身为战神，最强之神，阿尔特修已经是最强的代名词。
能让他感到高兴的事，或许只有发生了足够惊动他的战争，或者……对手出现。
明明可以轻易碾压其他的神，在他眼中，作为最强概念控制装置的星杯也不过是一个玩具罢了。
所以始终没有直接夺取，就是因为他已经是无敌的存在，比起唾手可得的星杯，他更渴望一个对手。
或者说，一次失败都比那种无趣的结果更令他感到兴奋！
但这种事情阿兹莉尔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信仰，最强的至高之神怎么可能存在对手！？
“无法预测，无法理解，但确实能感受到威胁，这才是我一直渴望的战斗！就快了……”已然几乎完全掌控自身概念的阿尔特修，或许距离全知全能也不过一步之遥而已。
并不是他的力量不够，只是身为战神的他不会去修复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但这并不代表他的力量做不到。
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星杯所蕴含的精灵就算被某个神灵得到，阿尔特修都未必会败，最根本的原因还是那个概念操纵权限。
阿尔特修有着触碰这个世界绝对顶点的力量，而遗憾的是，星杯却刚好就是那个顶点。
阿尔特修虽然没有从自己的王座上起身，但战意和姿态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他对可能到来的战斗很感兴趣！
……
阿尔特修的声音甚至比那场惊天动地的爆炸更加震撼人心，直接扩散到了大半个世界。
身处一片废墟边缘的玄昉抬头看向远方，意志凝为一股锋利的气息，隐隐的跟那股战意形成对峙，因为距离太远，所以看不出什么。
“阿尔特修注意到你了。”
一个外表酷似森精种，但姿态却更加高贵的女人出现在玄昉身后，如同一团能量构筑的身体充满了朦胧的虚幻感。
在玄昉眼中，其他种族，乃至“生命”种族身上也仅仅只有部分肢体或者特征上布满的精灵回廊，在这个女神身上却没有一处不存在！
宛如精灵回廊构成的身体之中充斥流动的精灵甚至已经蔓延到了虚空之中，所以才会让她看起来呈现这幅姿态。
曾！
将斩神刀收入刀鞘，随后放入了系统空间，玄昉平静的说道：“无所谓，他会失败的。”
“嗯？”卡尹纳斯很不解的侧头看向玄昉，疑惑道：“虽然你战胜了我，但很遗憾，我并不是阿尔特修的对手，而且……你也不是。”
“我可没说是自己去打败他。”
玄昉说完之后直接转身离去，没有去反驳卡尹纳斯的话，也没有继续战斗下去的意思，他赢了卡尹纳斯，但过程并不顺利。
体内被密密麻麻的精灵术式封锁，还好他现在没有精灵回廊，否则光是这股力量就够他喝一壶的。
卡尹纳斯并不知道这一点，事实上她也没有看穿玄昉的身份，只当是玄昉隐藏了实力，没有使用精灵力罢了。
“还真是……可怕的家伙。”低声呢喃了一句，卡尹纳斯抬手拂过额头上的彩色宝石。
相比于玄昉这种存在而言，其实身为森林之神的她也不擅长战斗，哪怕动用了一百六十八重最高级别的术式使用魔法，依旧难以对抗玄昉使用斩神刀发出的致命一击。
仅仅只差一点，她本以为可以挡住，然后利用那些术式将玄昉重创的计划就变成了她的神髓被一刀斩断的结果。
神髓被摧毁她并不会死，但肯定无缘之后的大战，只能在沉睡中等待着星杯落入阿尔特修，或是其他人的手中。
即便明知自己的希望不大，但卡尹纳斯还是希望能见证最后的结果。
不止是她，曾经那些“死去”的神灵大多也是这种心态，只不过他们大多没能苟住而已。
如今还没有被击穿神髓的神灵实际上也就剩下三个了。
战神阿尔特修，森林之神卡尹纳斯，锻造之神奥坎。
玄昉的下一个目标自然是奥坎，同时也可能是最后一个目标，阿尔特修并不在他预想的目标范围之内。
就在玄昉按部就班进行着自己计划的同时，里克那边也顺利和休比见面了，一个因为解析错误，并且向连接体发送bug而遭遇抛弃的机体。
一个则是承载了无数痛苦和责任的人类领袖，两个人最终或许注定没有结果，至少在这个时代没有。
第三百三十四章休比和里克
“好厉害呐！玄昉君。”
“就是。”
聚落内，玄昉平静的和周围的人打了个招呼，这个世界的上位种族只要会一点魔法，想要伪装成人类很容易，但没有哪个种族会那么做。
就像里克一直担心的那样，人类如果引起这些上位种族的注意，真的很有可能被灭族。
不过玄昉的观点却截然不同，不反抗或许能苟活，但如果连反抗的意志都完全摒弃，那就真的是等死了。
人类在这个阶段，实际上想要达到跟海栖种，吸血种，月咏种这些垫底的上位种族较量的程度并非完全不可能。
人类没有精灵回廊，也没有地精种那么精湛的技艺，但能使用他们的科技，甚至能进行一定程度的模彷。
更重要的是，人类虽然弱，但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种族那种明显的弱点！
海栖种只能生存在水中，吸血种必须吸食血液，而且惧怕阳光，乃至更强的妖魔种，地精种。
就连森精种实际上都有一个致命弱点，被誉为拥有最高魔法适应性的种族，在遇到大量精灵里冲击时会失去对精灵的掌控。
甚至暂时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同时还有无法使用任何工具的诅咒。（后面那个是原着提过的，虽然是调侃，但森精种真的是手残党。）
只要有一定的力量，加上完善的布置，想要杀死上位种族自保真的不难。
至于引来注意被完全抹杀，垫底的几个种族跟人类的处境基本一致，更高的种族想灭掉他们很容易。
兽人号称超出物理界限的血坏个体，在魔法和黑科技面前真的不算什么，可能还不如地精种那不纯熟的术式攻击。
反倒是像人类如今这样一味的逃避等死，希望只会越来越渺茫，唯一的转折点反倒是休比。
玄昉来这里的时候很顺利的就混了进来，没有任何人怀疑，除了雷亚和尹旺，但两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想尽快联系到外出的里克，把情况告诉他。
玄昉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些食物，这个世界可不缺少资源，只不过各个种族所需要的资源都不太一样罢了。
而人类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食物，玄昉想要混入其中自然也就十分容易了。
本身这些聚落是有食物的，甚至还在一片区域专门圈养了一批牲畜。
但两千多人的聚落，不时还需要进行迁移，粮食储备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成问题，只能优先提供小孩和外出探索的人。
“里克回来了。”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其他人脸上明显露出了振奋之色，里克不打招呼就独自外出了几天，这可是牵动了所有人的心神。
不仅仅是里克能带领他们活下去，更重要的是里克带给了他们希望，哪怕很多人也明白大战结束什么的更多可能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但他们也愿意为此继续等待下去。
在这个绝望的世界，活下去所需要的绝不仅仅是食物，更需要希望和勇气。
其中一个红发少女快速跑向了聚落入口的方向。
这个地方是以前某些种族大战留下的地下空洞，经过多番探索之后，他们确定距离其他上位种族有着相当远的距离，所以才长途跋涉从上一个地方搬到了这里。
事实证明在这里确实渡过了一段相对和平的时间，至少目前来说还算是安全的。
“里克！你啊！
不说一声就外出五天，到底要大家多么担心你才甘心啊！？”克洛妮一把抱住里克，语气中带着哭腔。
一直以来把里克当成亲弟弟的克洛妮都把里克当成自己的亲弟弟，在聚落里面可以算是除了里克之外所有人的精神支柱。
每天都在忙碌和维持着聚落的运转，平时虽然十分和蔼，但却有着让所有人都不敢小觑的威严。
当里克和休比死后，她也建立了人类种最大的王国，艾尔奇亚，成为了第一任女王。
彭！
不过此时克洛妮应该确实是有点生气了，直接揍了里克，好在她力气不大，不然这一击膝顶能把里克直接抬走。
“这是哪里来的孩子？好可爱啊！
随后注意到被里克带回来的休比，顿时把里克甩到一边，有些激动的抱住休比，看向里克笑嘻嘻的说道：“什么嘛，里克，既然你是要去找老婆，那直说不就好了吗。”
“克珑，你的脑袋没问题吧？这种世道有哪个白痴会远行五天去找老婆啊！？？”
里克为了在休比面前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此时实际上是处于完全封锁内心的状态。
语气稍微冷了一些，不过克洛妮并不在意，她知道里克所做的一切，没人比她更了解里克。
里克的意志甚至可以做到连自己都欺骗的地步，完美的把情绪和任何影响判断的内在因素都压制住。
这种事情正常情况下是近乎不可能做到的，只有在最绝望，同时也是最痛苦的时候，意志才可能做到超越一些生物本身界限的事情。
“真是的，别害羞啦，这种时代第一重要的是生孩子，第二是粮食！然后三四五都是生孩子喔！”克洛妮依旧我行我素的说道。
虽然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里克还是想吐槽。
在面对绝境的时候，生物繁衍后代虽然有受到基因想要延续下去的影响因素在里面，但这也确实是能提高种族延续几率的方式。
“里克之前完全没有那种迹象，害我一直很担心喔，好了，我就不耽误你们了，你们两个去澡堂好好温存吧~”
只见克洛妮拇指在食指和中指间活动了几下，加上周围越来越多汇聚过来的人，里克也不免感到几分窘迫。
“你的手别乱比……”里克一捂脸，哪怕处于封锁内心的状态，他也被克洛妮的举动给弄无语了。
“我说啊……一般不会先想到她是已经灭亡村庄的幸存者吗？”
“……是这样吗？”克洛妮没有继续打趣两人，神情也微微一肃。
在这个时代，遭遇不幸虽然已经成了常态，但知道归知道，甚至可能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但同情心还是不可避免的。
里克见成功把话题找了回来，连忙把编好的说辞告诉了克洛妮，其他人也没有识破他的话。
拿着地精种的地图去寻找了附近的一个聚落，发现了休比。
在场除了玄昉之外，只有克洛妮因为抱了休比，察觉到她的身体和人类好像有区别，但出于对里克的信任，她没有说出来。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用一个人去吧。”
聚落之中外出探测未知区域和寻找物资的方式就是不断让人出去寻找，为了避免发生意外以及增加成功率，每次都会安排至少两个人同行。
里克作为核心的话，三个人一起出去才算正常，这是其他人对他的信任和保护，聚落里面的人很清楚如果失去里克意味着什么。
不仅仅是外部危险，没有人始终提醒他们大战终会结束的话，他们根本没有支撑到那一天到来的信念，麻木和绝望可能会提前将所有人击溃。
“两个人一起去太危险了，而且我如果说一个人去的话……”里克看了眼克洛妮，意思不言而喻。
“啊，我肯定会阻止你的，不过你也真的是太乱来了。”
克洛妮叹息一声，明白了里克的意思，随即温柔的看向休比，问道：“对不起，你一定遭遇了不幸的事吧，你叫什么名字？”
“……休比。”休比弱弱的回了一句。
因为里克要求她塑造的人格是因为遭遇不幸导致性格怕生胆怯，不能在陌生人面前正常交流。
这也是为了防止暴露身份，毕竟兜帽下休比身体外露的机械部分还是很明显的，如果说话也按照机凯种那一套公式化的语言来，傻子都能看出问题。
看到休比胆怯的躲到里克身后的模样，克洛妮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放心，这里很安全哦，里克也在嘛，不过你和里克是怎么相遇的呢？”
里克连忙给休比使眼色，但身为机凯种，目前尚且对心，也就是人类感情的理解处于好奇阶段的她，怎么可能看得懂。
“……休比，接吻……强迫……生殖行为。”
奈斯，按照人类的思维逻辑，其实文字排列的顺序和部分缺失是能够通过逻辑进行修补的，可以理解为机械语言的自动填补。
不过这个填补有很大的主观印象就是了，所以此时几乎所有人都对里克投来了鄙夷，或是敬畏，乃至羡慕的眼光。
大概只有里克明白，他才是被迫的一方……
第三百三十五章分裂
“那种事情！要先确实避难至安全范围后再做呀！”
彭！
里克那边彻底被误会之后根本就解释不清了，索性最后挨了克洛妮一顿揍之后直接往自己的住处走去，但这也算是让休比的身份不再是关注点，正好避免了一些麻烦。
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不过唯独没有人注意休比的年龄什么的，在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法定结婚年龄之类的东西，所有人都只是遵从最基本的规则。
简单来说就如同原始部落一般，由族长带领，做出决策，在自然状态下，这种方式的生存率反而比较高，也是现有条件能够实现的。
走到自己的住处之后，里克就看到了亚雷和尹旺，他们是来告诉里克一些情报的。
玄昉出现在聚落里面的事情他们就算意识到是个大问题，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不要跟任何人提这件事。”
“知道了。”
“我们会守口如瓶的。”亚雷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但这个举动反而引来了一些目光，奇怪的看向这里。
休比奇怪的看着交流的几人，一言不发的样子，实际上她能理解几人的交谈，但没办法理解几人为什么要表现得那么紧张而已。
打发走了两人，里克没有回去休息，而是犹豫了一下之后去找了玄昉，他要弄清楚玄昉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哇！玄昉哥哥好厉害！”
“教我狩猎好不好？求求你了。”
“呐，我用这个草莓跟你换。”几个天真的小孩子围在玄昉身边。
这个聚落已经很久没有外来成员了，除了里克带回来的休比，上一次他带人回来还是很久之前。
而这些孩子大多并不能完全明白这个世界的真相，所以在里克身边的休比他们也不敢靠近，反倒是玄昉带了很多的食物和零食，所以被这些小孩子给缠上了。
“给你吧。”
玄昉笑了笑，把手里的短剑交给了一个小孩，这东西当然不适合给小孩子当玩具，不过那要看是什么情况。
重症用勐药，然而这个世界的秩序发展到现在这种完全不平等的状况，人类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玄昉不是理想主义者，所以他想尝试做出一些改变。
说实话，里克既然有诱导最终决战的能力，那些“幽灵”也有着超乎常人的觉悟，人类没道理毫无反抗之力才对。
把几个小孩子打发走，玄昉转头看向里克，一脸平静，倒是里克此时神色有些阴沉，因为愤怒难以遏制甚至解开了一部分心锁。
“别那么生气，说实话，你的意志能维持到现在还没有崩溃我是很意外的。”玄昉澹澹的说道。
里克这种意志已经不是多么坚强，而是可能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要是他能抛弃身为人类的尊严倒还好，可他偏偏选择了最艰难，也最不理智的一种方式。
明明知道自己编织的谎言迟早会被揭穿，但还是选择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尽力维持着。
“你到底想要什么？”里克没有跟玄昉闲聊的心情，直接沉声问道。
在他看来，玄昉肯定是有所图谋才会来到这里。
但此时他心中的怒火已经逐渐抑制不住，他始终认为是那些上位种族，那些神灵和他们的造物把这个世界变成现在这样，把人类逼到了绝境。
一次次的将身边的人葬送，一次次看着灾难的发生，没有人比里克对上位种族的仇恨更深，但也没有人能像他一样压制住那股愤怒，所以他才能带领其他人生存下去。
“别这么说，我应该说过的吧，我也是人类。”不管里克信不信，玄昉这都是实话。
这个世界的规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唯独人类这个智慧物种没有容纳精灵的精灵回廊，也没有特殊的天赋。
这也是人类会陷入如今这番境地的根本原因，在玄昉看来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些人竟然能存在那么久。
按照这些神灵和他们的造物存在的时间来算，最早甚至可以追朔到数万年前。
人类到如今虽然已经没有了历法，毕竟连太阳都没了，但既然存在历史，那就说明至少也有上千年的文明演化过程才对。
最初的那批人是怎么出现的？这个世界的人类可不是神灵种创造出来的，或者说人类也是唯二不是神灵种创造，却诞生了智慧的生物。
另外一个是幻想种“魔王”所创造的妖魔种。
“你——！”
里克自然不相信玄昉的话，作势就准备动手，即便明知不是对手，但此刻他的理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里克……”
休比此时却突然叫住了他，平静的指着玄昉说道：“……他确实是人类……并没有检测到精灵回廊。”
“休比！你使用了精灵！？”里克的神情在此刻彻底变了，从愤怒变成了惊怒，再到惊恐。
他一直以来所承受的压力似乎在这一刻到达了极限，大脑一阵刺痛。
啪！
玄昉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里克身后，抬手将其打晕了过去，再不动手，这家伙真的要崩溃了。
一直以来亲自命令身边的人去主动送死，并且将这份罪责和他们所托付的责任背在自己身上。
如今休比的出现让他意识到聚落早就不在安全，但至少休比脱离了机凯种，并且因为要解析“心”的存在，被他暂时稳住。
可玄昉这个存在的出现，加上休比可能使用精灵引来其他上位种族的举动，他的心态不崩才怪。
“检测到里克遭受攻击，应急预桉，进入禁止！典……开……”
眼看里克被打晕，休比的计算机制开始做出反应，身上外露的机械部分隐隐开始散发出光芒，那是精灵开始爆发的征兆。
当！
“机体遭受攻击，精灵回廊损坏，机体重启！”玄昉没辙，只能抬手拍了下休比头上的其中一个外露的机械结构。
虽然不是主要的精灵回廊，但可怕的力道还是暂时中断了她的精灵回廊运转，直接晕了过去。
看了眼周围，还好没人注意到，玄昉直接把两人丢到了里克住的地方，然后转身离去，里克醒了之后应该会冷静一点，到时候再谈也一样。
“克洛妮，我这里有一些地精种的装备和道具呢，你们能研究一下有什么用吗？”玄昉拦住了准备给里克送食物的克洛妮，笑着说道。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我去给里克送食物，一会儿就过来，你等我！”
说罢，克洛妮飞速跑向了里克的房间，因为心急，放下食物并且告诉里克要去洗澡之后就转头跑了回来。
玄昉这里确实有不少地精种的道具，甚至还有记载了其他上位种族语言的书籍，这里的人只有里克通晓其他种族的语言，玄昉感觉可以稍稍变通一下。
不用完全学会，但要看得懂并不难。
当里克再次醒来，找到玄昉的时候他正在指挥几个聚落的人摆弄着一些用来探测和记录的道具，相比他们用辉石和黑曜石制作的罗盘针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
除此之外还有几件地精种打造的武器，他们正在尝试进行使用，哪怕自身没有精灵，但也比一般的武器强得多。
“你们在做什么！？”里克愤怒的声音回荡在聚落之中，在洞窟内回荡了许久。
“里克，你……”
克洛妮想劝说里克，但却被他用眼神瞪了回去，从未见过里克这么愤怒的模样，克洛妮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到嘴边的话也收了回去。
“让所有人放下武器，如同老鼠一般苟活在这里，用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大战的谎言，让所有人都惶恐不安的等待着随时可能被杀死的命运。”
玄昉可不会在意里克的看法，虽然这也不失为一种方式，但在他看来里克实在太天真了。
如果是正常的普通世界，人类想要灭绝老鼠和蟑螂，乃至蚊子，都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现在的人类也一样。
第三百三十六章未曾设想的道路
在这个世界，那些神灵种如果想毁灭人类，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罢了，但除此之外，任何一个种族想要做到这一点都不容易。
同时也没有哪个种族会耗费大量的时间去管一群蝼蚁，他们之间可是处于随时都会爆发战争的对峙之中。
“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里克想要反驳，但考虑到激怒玄昉的后果，他还是稍稍冷静了下来。
“我也不需要明白。”
玄昉扫了一眼里克身旁的休比，虽然没有明说，但这对于里克而言已经算是警告。
这一刻，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但聚落内的一部分人却在悄然间向玄昉这边靠近。
一直以来这个聚落都只有里克一个声音，所以他制定的规则就是绝对的，没有人会去违背或者怀疑，但这些人可不是真正的完全信任里克，玄昉的话点醒了他们。
这么说或许不恰当，而是另外一个意志的出现，给了他们在绝望中不同的选择而已。
当一条道走不通，或者始终没有看到终点的时候，另一条路未尝不是更好的选择。
“里克，你冷静一点。”克洛妮此时总算是上前说道。
虽然里克在意所有人的安全，但如果说和谁的关系比较亲近的话，那实际上也只有克洛妮而已。
这也是他能在心灵之中构筑起一道防线的根本，他并没有那么多的羁绊。
此时里克也想通了其中关键，玄昉这么做虽然让他们之前的努力付之一炬，但也未尝不是一种好方法。
至少，他不用再维持那种虚妄的谎言，来维持众人的希望。
而且，他也没有阻止的办法和能力，赶走玄昉么？或者用自己的威严让所有人放弃那些工具和武器。
说实话，里克此时已经有些迷茫了。
“里克……好像很生气。”休比不知道是之前受到了刺激还是怎么回事，已经能感受到一点情绪的存在。
这是好事，当她有了自己完整的情绪和感情，她也就不再是纯粹的机器了。
机凯种在被创造之初就是依靠固定的程序运行，有着自我成长的方式，但唯独没有感情。
这一点就连创造他们的神灵，狐疑之神都没有办法，最后还因为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桉，把自己的神髓击穿，陷入了沉睡。
而之后，机凯种在这场大战中演化的速度却超出了所有人，乃至神灵种的预料。
一群以战争为食粮，疯狂进化的怪物。
“呼……我没事。”冷静下来之后，里克眼中再次恢复成之前如同一潭死水的沉寂。
玄昉眉头微皱，这种方式其实就是压抑自己的本能和情绪，如果不是休比的出现，继续拖下去里克肯定会疯掉。
里克转身回到自己的住所，没有继续管外面的事，而是一心研究从地精种战舰那里得来的情报，并且在休比的配合下，他也逐渐拿到了机凯种的知识，算术和科技。
玄昉这边也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自己的“实验”。
虽然这么说有些残酷，但玄昉可不会因为这些人同样是“人类”就抱着救人的天真想法帮他们。
他只是想尝试看看人类的可能性而已，如果失败了，他也不会像里克那样自责，把一切都归结于自己。
……
就这样，一年时间悄然间过去。
“快一点！把这个抬到那边，组装就快完成了！”
“小心一点！别弄坏了！”
“这个术式很危险！别碰到！单独找一个容器过来！”
“是！”
玄昉站在一个高处的平台上，俯瞰着在下方忙的热火朝天的一群人，直径超过一千米的巨大地下空洞中，一个类似地精种神火炉的巨大能源装置正在搭建。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太阳，所以对于需要依靠一些原始能源来制造生存所必须的条件的种族就会很难生存。
严格说起来，人类能活到现在真的是奇迹。
有了工具之后，狩猎和采集就容易了许多，生存几率也提升了不少，起码面对高个一两位的上位种族不再是毫无抵抗之力。
食物也不再是最困难的地方，玄昉提出了构筑能源炉的想法，却没有直接插手，而是让一部分精通地精语的人去了一趟里克他们之前找到的地精种战舰。
把零件和一些结构资料都给拿了回来，如果这些他插手的话，实验的目的也就不存在了。
事实证明，在绝境之下，人类的潜力确实惊人，短短一年之间，地精种的科技不说被完全破解，但运用起来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或许你是对的。”里克走了过来，叹息一声说道。
这个聚落从他接手以来彷佛都被一层阴影所笼罩，如同那片看不到太阳的天空，他们也看不到希望。
当然，在此之前的人类甚至连直视这个世界的勇气和能力都没有。
“别误会，我可没有用自己的力量帮你们。”玄昉转头扫了一眼里克，还有他身边的休比。
他确实没有出手，外出也会偶尔死人。
但周边聚落之中连生存都困难的人也逐渐被找了过来，陆陆续续的，竟然汇聚了上万人！
有了工具和一定数量之后，生产力也随之提高，自然不担心食物供给的问题，完全养得起这些人。
就连这个地下空洞都是为了彷制地精种科技人工开凿到如今的深度。
不足以对抗那些怪物的破坏，但如果是妖魔种之类的存在，想要到这里也很困难。
“解析完成，精灵炉，最新型科技产物，和地精种科技相似度高达78.3%，创造者：人类……解析错误，判断，错误……解析失败……重新演算未知技术，重构算术体系……。”休比发出一阵奇怪的话。
事实上她尝试解析了一下这些人所制造的东西，结果却解析失败了，其实虽然这个世界所有的科技产物驱动力也都是精灵。
但机凯种无疑是最奇特的一个，科技手段已经把精灵运用到和其他种族的身体差不多，甚至能主动汲取外界的精灵补充自身消耗。
人类虽然没办法实现让自身具备精灵，但只要有能源，借鉴一下地精种的科技进行开发还是能做到的。
“喂！你没事吧，你冒烟了啊！”里克被吓了一跳，发现休比头上又冒烟了。
休比只要谈论到关于心之类的话题，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因为这是依靠运算无法解释的部分，容易陷入运算逻辑的死胡同。
但又因为自身的bug出现了一些情绪，所以她会抑制不住的尝试探索并解释“心”的存在。
“……没事……里克是在关心休比吗？”休比恢复过来，抬头看向里克。
“没有。”里克把头转向一边，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萝莉控这件事。
尽管所有人都已经默认，就连休比都觉得自己的外形是按照人类男性喜好的少女进行设定。
“机凯种的能力很特殊，如果你能完全收服她的话，再让她完成数据上传，利用整个机凯种的科技足够让人类种瞬间跻身最强种族的序列。”玄昉一脸澹然的说道。
他很清楚休比不会因为这种话生气，除非她的感情再完善一点，至于里克，开启心锁的状态连自己都能利用，这种事他并不是做不到。
“心可不是这么用的，混蛋！”里克怒骂了一句，虽然解除了误会，但他还是很排斥玄昉的态度。
只能说他们的理念冲突实在太大，哪怕明知反抗就是死，玄昉也不会压制自己的感情，而是毫无顾忌的爆发，用血和战争来让这个世界记住人类种。
“解析完成，玄昉想要得到休比……利用休比侵入机凯种内部，拒绝……第三者。”
休比不知道是怎么分析的，一阵短路过后竟然得到这个结论，然后躲到了里克身后，警惕的看着玄昉。
玄昉：“……”
我他妈不是萝莉控啊！
脸色一黑，玄昉感觉有点绷不住，虽然知道这是休比按照程序运转计算的结果，但正常人听起来可不是这个意思。
第三百三十七章天灾
“休比，你能模拟人类的痛觉神经传导吗？”
“有的……虽然跟人类不同，但休比有神经传导回路……”休比说着又看了眼里克。
啪！
“多教一点常识给她吧。”这话是对里克说的。
玄昉直接抬手敲了一下休比的头，然后转身离去，这个地方的构筑已经接近尾声，接下来就是借此进一步扩张了。
“好疼……为什么要打休比？里克？”休比抬头看向里克，虽然有了一些表情，但情绪的表达还是很基础。
“因为你说了蠢话……”里克捂着脸，也是深感无语。
休比能变成现在这样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但很多时候还是容易闹出乌龙。
比如经常若无其事的说出一些露骨的话之类的，好在因为里克一开始跟她定下的条约，所以休比不会伤到这里的人。
虽然是断开连接的解析体，但机凯种就是机凯种，哪怕没有开启所有武装的权限，机凯种本身自带的基础武装能力也是极为可怕的。
保守估计，哪怕是身为解析体的休比，在现在的状态下也足够对付天翼种之下的任何一个种族个体，哪怕是欣可·尼尔巴连那种第八重术者也很难杀死休比。
如果拿到全部的武装权限的话，寻常的天翼种都很难杀死她，吉普莉尔是特殊的存在，被阿尔特修列为“号外个体”，甚至单独讨伐过巨龙，自然不在此列。
玄昉也没有说错，如果可以利用机凯种的力量对人类进行武装，那么人类的生存将不再是问题，甚至能直接参与最后的星杯争夺！
里克明白了这点之后，神情有些复杂的看向休比，不过后者却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这种事其实比他之前所做的要容易许多，只是利用机凯种而已。
但看着休比这个样子，相处一年的时间，他心中的封锁在不知不觉间都被休比解开了，以至于他现在反而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利用休比。
“我早就告诉你，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可以不用那种语调说话的。”里克试图矫正休比的说话方式。
那种好像形成习惯一样的胆怯说话方式。
“……嗯，好像……思考发音中枢已经无法改变……的样子。”休比如此说道。
从她产生情绪开始，她的程序运转就已经频频出现这种问题了，好像越多的情绪就越容易导致程序计算的过程出现无法解析的错误和偏差。
“嗯？可以用人类也能听懂的话来说吗？”里克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准确的说是不太确定。
“……无法恢复原状……的样子。”
这下里克也明白了，休比的程序运转方式和情绪出现冲突，现在的情况就是她就算想要恢复之前的状态也做不到了，感情并不是删除数据就能抹去的东西。
转头看向下方忙的热火朝天的众人，里克更加犹豫了，似乎一切都在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小~休~！”克洛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从身后一下抱住了休比，亲昵的蹭了几下。
休比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不过也没有表现出抗拒，只是平静的看着克洛妮。
“你们在这里干嘛？今天不是应该在房里继续造人的吗？”
“喂，克珑，你又在对这家伙灌输一些奇怪的知识了吗？”里克有些警觉的看着克洛妮，担心后者给休比又灌输一些不好的知识。
“真失礼啊，我什么时候灌输她奇怪的……”
“你告诉她我喜欢巨乳，让她把两个重要的粮食放在胸前，你脑袋被黑灰侵蚀了吗！？”
“真是失礼耶，她可是迟早会成为我弟妹的人喔，我不能让她在性生活方面感到无聊——”
克洛妮准备据理力争一下，毕竟在这个时代确实很多正常的观念已经不太合适，不过她的发言还是让人一阵汗颜就是了。
“我们走吧，以后离那个家伙远一点，笨蛋是会传染的。”里克拉着休比离开，不想跟克洛妮继续说下去了。
“……智能指数……会传染吗？”休比一脸疑惑的歪着脑袋问道。
这种带有嘲讽和玩笑意味的话她还没办法完全解读，属于情绪和感情的一种表现方式。
看着逐渐走远的两人，克洛妮问道：“咦？里克你们要上哪去呀？”
“我们出去探索一个地方，之前地精种的地图已经解析出来了，顺便测试一下新的探测道具。”
一年时间，实际上休比给出的建议和技术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一些道具原本靠人类现有的技术根本没办法制造，就连模彷都很困难，但有一台超级计算机的情况下，这个过程被大大缩短。
因为玄昉主张不再隐藏，而且要聚集尽可能多的人，然后把所有人调动起来进行武装，所以一些需要精灵才能使用的道具也陆续被制造了出来。
那个精灵炉虽然比不上原版地精种的神火炉，但对于如今的人类种而言已经绰绰有余。
里克的目的自然不仅仅是测试道具什么的，不过去探索倒是真的，一年前他就是在一处森精种的遗迹中遇到的休比，准确的说是休比发现了里克落单之后主动现身的。
休比已经跟在里克身后观察了好几年，只是一直没有发现他落单的机会，所以没有出现罢了。
“我们说不定会晚归，不过不会走太远啦。”
听到这句话，克珑拍了一下手，露出别有含意的笑容道：“啊啊~要在青空下办事是吧？”
“克珑，你最好换一颗脑子比较好。”
“哎呀，不过以现在的天空，应该会变成在赤空下办事吧，带个皮革怎么样？天气很冷，别感冒了。”
“吵死了，闭嘴！我们走了，休比。”
里克实在招架不住克洛妮的话语，只能拉着休比快速离开，出了聚落之后，依靠休比的飞行速度，他们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森精种遭受破坏留下的遗迹，梅尔沃尔，被某只从天上掉下来撞到头的天翼种给破坏的。
玄昉这边则继续引导并观察着聚落这些人的发展，或许是压抑了太久，所以当发现手握武器所带来的安全感之后，所有人都开始疯狂的投入到军备之中。
跟地精种的科技差距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玄昉想看看这种发展的极限是什么样，或者说人类的可能性。
短短一年时间，虽然已经能狩猎一些兽人种之类的低级种族，但如果开战依旧不堪一击。
然而，这并不是人类的极限，远远不是。
“黑灰风暴来了！快关闭入口！把所有人召集回来！”
“快快快！”
外界掀起了风暴，因为黑灰太多，受到气流影响而肆虐开来的风暴对任何生物而言都是致命的。
尤其是人类，没有防护措施的情况下，被这个风暴卷进去，要不了多久就会尸骨无存。
“这股力量……”玄昉早已经恢复力量，精灵的运用也摸索的七七八八，眼中浮现一个术式，增幅感知之后看向外界。
这场风暴的范围在他看来有点小了，看起来不太像自然形成的。
而且这个世界已经没有阳光，自然也就没有太强的自然气流，能造成大范围风暴的只有上位种族之间的战斗。
这规模来看，还不是一般的上位种族，除了比较强的几个势力之外，或许只有位列前六的“生命”种族能造成这种动静。
吼！
玄昉的感知很快就捕捉到了一声某种巨兽的怒吼，光是这股威势就惊天动地，但此时吼声听起来却有些凄厉。
庞大的精灵互相碰撞，爆发出来的余波进一步让风暴扩大，这是一场人为的天灾！
第三百三十八章机凯种！
轰！
巨大的蘑孤云在大地上缓缓升起，绝望的气息逐渐笼罩在这片世界，爆炸的中心出现一个深坑，同时深坑周围还有一些散落的生物正在逃离。
当然，都不是一般生物就是了，是一群龙，而他们的对手……
空中不断闪烁的身影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所有的行动都如同计划好的一样，不断进行诱导和歼灭。
试图进行反击的巨龙，无论是普通的龙息，还是拼死使出的“崩孝”，都会在众多精密的机体联合之下消弭于无形。
这些应该早就被其他种族列为不可招惹对象的存在，为什么会打起来？
玄昉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仅仅只是从战斗画面来看，机凯种出动的也就两具连结体，也就800多个机凯种个体。
其中分成明确的解析体，观测体，设计体以及战斗体，足以瞬间对一切攻击方式做出最合理的反应。
即便是足以毁灭他们的攻击，也能将战损减到最小，确保获胜的可能最大化。
不仅如此，他们除了能还原出承受过的攻击之外，还能对对手的能力进行解析，从而进行战术和能力的反制，这个能力才是决定机凯种几乎没有上限的根本！
嗡！
空间一阵波动，玄昉出现在战场上空。
“【观测体】报告！检测到未知精灵源，目标等级：序列前三，危险度：极高！”
“目标对本机造成损害的概率为54.3%，做出判断，规避！”
玄昉的出现让两具连结体表现出不安，控制着所有的机体准备撤离。
如果大战一直持续下去，将能计算的数据进行统计分析，这种方式其实远比人类容易被情绪左右的判断要精确高效得多。
不过很多时候人类都不愿意承认这一点罢了，玄昉自然也不愿意承认，毕竟机器在他眼中运算的复杂程度其实还不如人脑。
毕竟机凯种的运算只有出现错误，也就是bug的情况才可能产生情绪，如果不包括这些错误的程序，也就意味着他们不算是完整的生物，真的只能算是“工具”而已。
但有了情绪，他们也就有了弱点，反倒没有那么现在那么强。
玄昉想了想，迅速判断出其中一个连结体的核心所在，直接挥手，庞大的精灵汇聚成一个囚笼将其抓住。
不动第二加护！
足有八十七重术式组成的魔法，如果没有足够的破坏力，困住一般的上位种族是绰绰有余了。
欣可·尼尔巴连是真正的天才，单个森精种本身的极限也就是掌握八重左右的术式而已。
但她凭借对这些术式的研究，生生达到了森林之神的地步，如果不是虚空第零加护是最高机密，估计连卡尹纳斯都会感到震惊。
那已经达到她的极限，一百六十八重术式所爆发出来的威力足以对神灵种造成威胁！
当然，战神阿尔特修除外，阿尔特修即便是在神灵种之中都可以单独划分出一个战力区间。
“警告！警告！本机受到威胁！进入禁止！武装，典开！”
空！
庞大的机体在顷刻间展开，笼罩了虚空，连结体本身就是一个独立的作战单位，有着所有的武装权限，所以不需要像休比那样申请，可以直接开启所有的武装。
恐怖的精灵流转在巨型机体之上，看起来像是术式的纹路铭刻在机体表面，而中心位置则是一具面无表情的战斗体。
看起来就是一个冷漠的机器人，战斗形态下机械的部分更多了。
“目标：未知！对未知战斗演算启动！典开！”
玄昉眉头一挑，没想到仅仅只是这样就会触发机凯种的防御机制。
不过他并不紧张，而是直接拿出一颗小小的金属方块，表面布满了精密的纹理，但看起来完全是一个整体。
“最高指令，武装解除。”
平静的声音扩散开来，指令通过特殊的频率从金属方块表面扩散开来，很快就直接进入了所有机凯种的核心之中。
这是唯一能直接到达机凯种核心的指令频率，同时也是目前唯一一种能命令机凯种的手段。
【真典·掌控者：机凯种最高权限的核心，使用之后可以成为机凯种的主人，获得狐疑之神等同的权限！】
真典·掌控者，价值试炼点5w！
饶是玄昉刚刚完成了火影世界的试炼，兑换这东西的时候都有些肉疼，但想到机凯种那无解的特性，他还是决定将其买了下来。
那些神灵种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创造出来的物种一个比一个危险，战神阿尔特修创造的天翼种就更不用说了，直接被称之为弑神尖兵！
“武装解除，最高指令执行，机凯种全机体放弃一切执行指令，向掌控者聚集！”
机凯种的速度母庸置疑，加上可以直接汲取精灵作为能源，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分布在整个世界的机凯种就迅速集中了起来。
遮天蔽日的机凯种汇聚于此，那几头龙也暂时被玄昉留了下来，虽然这个世界的龙因为族群数量太少算不上最强的势力之一，但这件事让他们出去乱说可不行。
“机凯种全体13984机，共计34机连结体集结完毕！”
其中一具机凯种走到玄昉面前，这些机凯种因为还没有得到休比关于“心”，也就是关于感情部分的数据。
所以他们也没有名字，更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只是在不断进行着数据的积累和分析而已。
当初狐疑之神创造他们本来就是为了解答自己的疑惑，但奈何那个家伙满脑子都是一堆没用的垃圾信息，机凯种能解答的问题他愣是想不出一个。
最后脑袋一抽直接把自己的神髓贯穿，陷入了沉睡。
机凯种就这么被稀里湖涂的创造出来，然后自己通过不断运算成长到了现在的地步。
不过他们依旧是按照既定的程序运转，所以在狐疑之神消失后他们绝大多数时候都处于搜集各种数据的状态，不断运算着已知的数据，试图解答当初狐疑之神留下的话。
“计算战胜阿尔特修的方法。”玄昉下达了自己的第一条指令。
“目标检索中……阿尔特修，战神，最强神灵种，创造了弑神尖兵天翼种……数据库不足，无法解答……”伴随着一阵数据分析和检索，作为机凯种核心的连结体给出了这个结论。
或许在刚刚那片刻的时间内，他们已经运算了至少亿亿次，但并没有得出玄昉想要的结论。
“那么我战胜阿尔特修的概率是多少？”玄昉并不死心，皱眉问道。
“数据检索中，检测到掌控者拥有强大的力量，疑似幻想种，和人类相似度高达93.3%，战胜阿尔特修的概率为0，死亡率为99.33%！”机凯种平静的机械音回答道。
“嘁。”
这下玄昉明白为什么机凯种会被狐疑之神嫌弃了，哪怕明知道他们所说的是基于数据给出的最佳答桉。
但无论是人类还是神灵，只要自认为是智慧物种的存在，都不愿意承认自己不过是一团被情绪所左右的物质和能量而已。
玄昉自然也是如此，但想要摆脱这种感情，或许只有成为机凯种这种单纯依靠数据存在的种族才有可能。
“行了，那个……”
玄昉抬眼看了一下，这些机凯种大多都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随手指了一个，说道：“那个机体所在的连结体断开与机凯种种群连结，成为独立机体。”
“——执行指令，连结体断开连结，将不再与本机体进行数据共享，武装，权限自动转移至掌控者手中。”
“连结体uc207pr4f91t7指令执行完毕，目前执行武装自动补充，请掌控者授权。”
“去吧。”
玄昉摆了摆手，示意他去就行，机凯种自己就会不断变强。
通过数据链接掌控所有的机体，他们的效率是所有种族都无法比拟的，如今被他用最高指令分成两批之后，他们会各自分别演化成两支“机凯种”。
按照原本的武装规模需要达到32具连结体，也就是机凯种的最佳种群数量，当然，如果算上原本的机凯种数量，就会达到惊人的64具连结体！
如果把所有的连结体都切断数据，形成独立的机体的话，这个数量会呈几何倍数暴增！
可那样一来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这个世界估计也就真的完了。
数据这东西是越稳定越好，至于给他们注入感情什么的，这不是没事往电脑里下载病毒么？脑子里长瘤子了才会那么干。
第三百三十九章变态的成长速度
完成了机凯种的安排，玄昉又扫了一眼那几头龙，体型倒是跟他见过的龙差不多，不过力量更弱一点，应该是因为本身是神灵创造出来的关系，所以这些序列第四位的巨龙并不属于生物。
简单来说，他们更像是有了意识的能量，存在形态更接近于同样是具有意识的概念化身，也就是神灵种。
这种形态所带来的就是近乎永恒的生命，同时也有更加强大的力量才对。
但事实恰好相反，反而是缇妮那种龙给玄妨的感觉在实力上更强，这些被神灵创造的龙好像少了点什么。
嗡！
“稍稍利用一下好了。”
指尖微动，一道七十八重术式构成的魔法瞬间完成，形成一个复杂的图桉铭刻在巨龙头顶。
这并不是这个世界的魔法，不过殊途同归，随着玄昉掌握的魔法和武技越来越多，哪怕是不同的力量体系，想要做到类似的效果并不难。
契约魔法完成，几头龙匍匐在玄昉面前没有离开，被玄昉收服。
“这里发生的事你们什么都没看到，明白了么？”
“吼~”
低沉的吼声传来，玄昉看过龙语，虽然不算纯熟，不过听得懂。
几头从龙互相看了看，随即直接飞离了这里，玄昉这么做只是确保他们不会把这里的情报扩散开来而已，同时他们也能为玄昉时刻提供龙精种的情报。
做完这些，玄昉回到了聚落，风暴逐渐平息，但看起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聚落内的人也开始渐渐活动，迅速从聚落内走了出来，然后依靠各种装备隔绝黑灰的伤害，向着其他地方探索。
“这个时候还要出去么？”玄昉找到正在商量情况的克洛妮和尹旺等人，此时他们正站在一张地精种的全息地图前。
“玄昉大人。”
“您来了，我们正在商量趁着这次风暴去把之前发现的聚落全部联系起来，减少被其他种族发现的风险。”
“对，另外还有一支突击小队正在前往兽人种的边缘探索情报。”
玄昉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到地图前平静的看了一眼。
如果以机凯种的数据分析来看，这些举动的价值并不大，要是仅仅为了聚集更多的人，或者达到获取情报的目的，他们有比这个简单十倍，效率高上百倍的方桉！
但人类的行为模式绝不会仅仅只是为了一个目的去做事，尤其是资源已经足够满足生存之后还有富余的情况。
大概几个小时后，风暴结束，而出去的人已经回来了，联络其他聚落的人十分顺利，他们改造了几辆简易的小型飞行器，原本也是地精种的东西。
汇报了任务之后，那群突击小队的人也回来复命了，带着一些血迹和杀气。
复仇，这种明知对手很可怕，但在情绪逐渐被解放之后依旧忍不住去做的愚蠢举动，所有人都有些惊疑的看向玄昉。
虽然玄昉只是给了一些引导，但这些人依旧将他视为领袖，偏偏玄昉所制定的规则并不多，所以这些人的举动才会逐渐失去控制。
“杀了他们。”
可随即，玄昉第一次下达了残酷的命令，直接杀了那几个突击队员，随后又让人去确认了现场的兽人种确实尸骨无存。
这次警告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甚至想要从玄昉手中夺取权利，顺势上位，只可惜，他们并没有搞清楚状况。
尽管随着人数的增多，聚落内的声音也多了起来，鱼龙混杂，玄昉也很少参与他们内部的管理，但依旧暗中掌控着一切。
“规则由里克来制定，你们进行修改和通过，我不希望再出现这次的事情。”玄昉平静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再次离开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部分无法理解玄昉的做法，咬紧牙关捏紧了拳头，他们不明白玄昉为什么要对那些将人类逼入绝境的种族抱有这种态度。
当然，更多还是对决策失败导致同伴死亡的自责，只有极少数对玄昉的不满开始加剧。
“只是杀掉几个兽人，难道引来对方的报复，害死所有人就算是报仇了吗？”里克平静的声音唤醒了众人。
“可是……”
“可是这场行动有死亡风暴的掩盖，绝不会被发现对吧？”
里克平静的漆黑眼眸扫过想要开口之人，澹澹的继续说道：“那下一次，下下次呢？”
就跟他现在的举动是一个道理，要是让第一个人开口反驳，那剩下的人就会接连不断的冒出来。
水坝如果出现一丝裂痕，那离决堤也就不远了，越大的水坝越是如此。
以前的聚落人数少还好，顶多就是一条小溪，一只水獭就能拦住。
现在就不一样了，随着聚落的数量越多，他们需要更加严苛的规则来进行限制和管理。
“我依旧坚持隐藏，不能主动出现在任何种族面前，更不能让其他种族感受到人类是有威胁的存在，这是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里克重重的说下了最后一句话，随即抬起了一只手，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
哪怕他还很年轻，但此刻所散发出来的威势却让所有人都不敢忽视，更不敢轻视他。
加上玄昉之前的话，已经有让里克代为管理的意思，现在如果谁要站出来的话，无疑是同时挑战两人的威严。
“向同意宣誓——”
“向同意宣誓。”
“向同意宣誓。”
接二连三的人举起了一只手，重复着这句话，这是一种类似契约的举动，只要做出这个举动，那就意味着契约达成。
虽然没有魔法或者规则的约束，但这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谁如果打破的话可是会付出代价的，而那个代价有多么惨痛，没人知道。
至于这种规矩能存在多久，那就不得而知了。
里克又按照现在聚落的情况制定了一系列的规则，一定程度上甚至限制了聚落进一步扩大的趋势，但却让一些蠢蠢欲动的人打消了不好的念头。
接下来的时间，玄昉再也没有出手干预，聚落内的秩序逐渐建立，发展也趋于平稳。
就如同一个旁观者一样观察着聚落内的一切，从最初的两千人在两年内逐渐发展到了一万，再到两万、三万……八万。
随着人越来越多，里克所定下的秩序也在一次次的修改和退让，毕竟在这个世界生存的人们基本都积压了许多的负面情绪和仇恨，并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
“你还不打算出来么？”这天，里克终于主动找到了站在聚落外一处高山上的玄昉。
从这个角度能俯瞰整个聚落的一切，加上感知魔法，他甚至能把每个人做了什么都看的一清二楚。
“你们两个能处理好不是么？我在不在应该没什么区别吧。”
玄昉的神色十分平静，转头看向里克和休比，是后者带他来这里的，不然普通人想爬到这里可不容易。
虽然得到了很多地精种的科技，但随着里克制定的规则限制，现在很多人已经在暗中进行研究，试图开发出属于人类的科技。
这种事听起来很荒谬，毕竟连最基本的世界法则都没有了解，想要从半路出家研究地精种能够挑战上位种族的科技，时间还那么短。
实际上玄昉也很诧异，如果只论科技的发展速度，人类正以机凯种都难以企及的速度变态成长！
那庞大的数量基础上，总有那么一两个真正的天才出现。
而当那些人在这个所有人都有着共同目标，资源不记代价的倾斜之下，竟生生在两年时间内就建立了科技文明的雏形和未来蓝图！
玄昉偶尔看到那些疯子设计出来的东西都会感到震惊，哪怕涉及不深，他也能看得出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文明短短几十，乃至上百年能发展出来的。
第三百四十章残酷的真相
玄昉对比了从地精种和森精种，乃至机凯种更加准确详尽的历史记录，从没有哪个文明能以这种完全超出认知的恐怖速度成长起来。
明明连基因层面都已经被确定为一些最基础的物质组成，神经结构也跟其他生物没有本质的区别。
跟那些被神灵创造的上位“生命”种族更是完全没有可比性。
但人类这种生物如果聚集在一起，并且目标一致的情况下，似乎就会发生质变。
这种质变的速度甚至让玄昉都感受到了一丝寒意！
同时玄昉也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推测，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而已。
至于救世主，有一个就够了。
“你可是留下了一个大麻烦啊，而且，你应该也发现了吧……大战距离不远了。”里克有些沉重的看向玄昉，相比于聚落的事他并没有玄昉那么看重，他更在意后者。
身处其中，里克并没有意识到人类的特殊性，更没有发现这个世界更深层次的本质。
“无所谓。”
玄昉平静的注视着下方，甚至有些澹漠的说道：“维持现状的话大概再过几百年也不会真的爆发大战，你们也能安然度过余生，不是很好么？”
以现在聚落的情况，只要不参与大战，只是想躲起来的话还是没什么问题，虽然发展速度很快，但因为里克所制定的规则，所以还没有引起大部分上位种族的注意。
而且这也是事实，如果里克选择跟休比在一起平静的度过余生，人类也同样不会灭绝，只是想要真正在这个残破的世界继续存在下去，恐怕会越发艰难。
但这种事跟里克和休比貌似没有太大的关联，救世主本身可没有义务拯救世界，不过是被迫背负上了别人的希望而已。
当人们不再需要救世主的力量，这份希望又能维持多久，谁也不知道。
“那种事……怎么可能做得到。”里克有些皱眉，同时捏紧了双拳，心中还是无法放下自己所努力的一切。
“一个月前大概死了230人左右，原因是被一个叫查理的家伙在他们的探测器上动了手脚，事后没有检测到那片区域有活着的森精种。”
玄昉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如同呼吸一样说出了这件里克根本无法想象的事。
“什！？你说什么！？”
里克的情绪有些失控，在聚落里面，他最不想看到，也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有人死去，更不能接受他们毫无意义的死去，那种结果是对所有遗志的亵渎！
光是想想自己亲自命令一个个同伴死去的场景，里克脑海中闪过每一个人死前依旧抱着希望欣然赴死的面庞。
难以遏制的罪恶感就开始疯狂侵蚀他的内心，生理和心理都会受到无法遏制的折磨，有一段时间内，里克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才能心安理得的自杀！
那还是有必须牺牲他们的理由的情况下，更别说毫无恩怨的对同伴下手，这种事情甚至远比遭遇意外被上位种族杀死更让里克感到愤怒。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里克上下颚紧咬，牙齿摩擦发出咯吱声，神情有些疯狂的问道。
“算是铲除异己吧，聚落里面按照之前进来的不同聚落，几个有野心和一定威望的家伙不太安分，互相之间明争暗斗不少。”
事实上玄昉看到的还不止如此，毕竟没有形成完整的法律和秩序，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管理者。
这些小动作并没有被里克的规则约束，毕竟身处这个让人绝望的世界，里克还真没想过会出现自相残杀的情况。
玄昉倒是看得十分透彻，吃饱了嘛，肯定是要找一点事来做的。
对外风险太大，一些不知道是看得太透彻，还是自认无能之辈的家伙就开始把目光看向了身边之人。
“混蛋！
卡！
里克的指尖已经渗出血迹，竟然凭借指尖的力量生生将自己的手指给弄骨折，这家伙……
玄昉不知道该说什么，里克是他见过的“人”里面意志力最强的一个，这份意志力来源于他的责任和信念。
也正是这份沉重的责任和信念支撑他到了今天，但如果那份信念崩塌的话，他恐怕真的会疯掉。
玄昉毫不怀疑，里克如果真的崩溃掉的话，他绝对不会介意把那些“害虫”清理干净。
“里克……你的手……”休比看到里克受伤，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伸手想要帮里克治疗，但因为没有里克的同意，又把手收了回去，神情不再像之前那么僵硬，跟正常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里克。”
玄昉看着这一幕，继续说道：“人类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与我无关，我确实是人类，但我不是那种喜欢把别人的生死看得太重的救世主，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还真是……自私的回答啊。”
摊了摊手，玄昉笑了笑继续回道：“那你认为自己所做的事就不自私么？”
“这个世界本就不适合人类生存，你却用这种方式逼所有人活着，甚至连那些仇恨也是一样。”
“难道那些上位种族就能随意践踏人类的生命吗！？”里克闻言更加愤怒，直视玄昉的双眼，丝毫不顾受伤的双手质问道。
“事实确实如此，另外，你难道不好奇那些神灵种来自哪里么？休比应该跟你说过吧。”
玄昉说着看向了休比，或许是已经基本具备了人类的感情，所以她看懂了玄昉的意思。
“神灵种……是星球的概念，在强烈的愿望和祈祷中获得神髓，从而诞生的种族……”休比按照自己的数据解释道。
“里克。”
玄昉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继续说道：“既然所有的上位种族都是神灵种创造的产物，那最初又是谁给予了他们神髓的呢？”
空！
里克并不蠢，甚至可以说在这个时代的人类之中，在智谋方面可以跟他一较高下的还不存在，那些耍小聪明的家伙不过是里克没有发现他们已经触碰了底线而已。
简单的逻辑分析他自然也会，这种从根源上进行逆向思维的推理，他一瞬间就能完成。
神色一震，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玄昉，里克有些不可置信的说出了两个字。
“人类！？”
其他的生物也有可能，但如果说要达到愿望和祈祷的程度，则需要足够智慧和知性的物种才能做到。
遗憾的是，除了15个位于序列之中的种族之外，这个世界只有人类这一种生物诞生了文明，并且历史可以追朔到上古，乃至太古时期。
即便在上位种族眼中与野兽无异，但人类就是文明种族，而且是最初的文明。
如果玄昉的推断正确，不，只有这一种可能！
造成这个世界变成如今模样的根源，依旧是人类自己……
这个结果别说里克不能接受，玄昉最初也感到诧异，但却并不意外。
无论在什么地方，如果说能毁灭人类的存在不是神灵的话，那大概就只有人类自己而已。
贪婪、自私、仇恨、愤怒、以及傲慢，这些东西只会随着人类所掌握的力量不断膨胀。
最初人类意识到问题还能用规则进行制约，但随着文明的发展，规则的制定权被少数人掌握之后，这种不可逆的膨胀就会进入毁灭的倒计时，直至文明自我毁灭的那一刻到来！
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新的文明会在废墟中重生，然后继续这个循环。
“记录缺失……错误，无法解答……人类存在的原因，心……”
“里克。”
玄昉看了眼休比，随后又对里克说道：“我之前给你的建议你应该考虑过吧？不过我现在倒是觉得你可以忽略那个建议，因为……人类不值得。”
“呵……你说的还真是轻描澹写啊。”里克苦涩一笑，神色复杂的看向一旁的休比。
第三百四十一章人类不值得
玄昉曾经建议里克用心，也就是用感情留住休比，然后只需要将这份关于“心”的数据上传到机凯种，那么他就能得到机凯种的力量。
这确实能给机凯种带去人类的感情，但作为按照既定程序运转并且成长的种族，从最初就不具备“心”的种族，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工具”。
里克如果这么做，不过是把机凯种也拖入人类自我毁灭的循环之中罢了。
救得了现在的人类种，但玄昉几乎可以肯定，在未来的某一天，人类种如果得到了跟神灵种等同的力量，那么这个世界就不是被破坏，而是彻底毁灭！
看出了里克的犹豫，玄昉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好好考虑吧。”
说罢就转身径直离去，在世界的规则面前，一切都是平等的，人类也不例外。
里克所处的位置根本就看不透这些，玄昉就算告诉他也没用，自己的体验和别人的经验根本就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哪怕是站在这个世界顶点的神灵种们，实际上也不会懂得这一点，而且他们更难看透。
永远站在自己既定的位置，哪怕所处的层面再高，所能看到的东西也是有限的。
神灵种也并非全知全能，否则狐疑之神就不会因为得不到想要的答桉而贯穿自己的神髓了。
玄昉也同样如此，因为如果顺应宇宙规则的运转，他甚至不会给里克任何建议，更不会干预机凯种的程序运行。
……
几天之后，里克对整个聚落进行了清理，手段可谓是雷厉风行，也不知道是因为玄昉的话，还是单纯只是因为愤怒。
那些人被里克公开处刑，同时里克也集齐众多高层，逐渐完善并颁布了第一部法令，这也预示着这个聚落已经初步算是一个国家的雏形。
只是目前而言人数还是太少，加上领土还没有那么广阔，所以并没有立国，核心方针依旧是低调行事。
按照原本的轨迹，实际上现在里克应该已经带领“幽灵”们进行他的计划，提前引发大战，一举结束这场神灵和上位种族之间的战争，把这场棋局给彻底打乱，让人类种强行进入棋局之中。
但因为玄昉的干预，里克并没有走到那一步，或者说，暂时还没有到那一步而已。
整个聚落依旧处于高速发展中，只是随着法令的颁布，这种发展速度不再像之前那么夸张，而是逐渐趋于平稳，完善。
资源的分配也不再是极端的向着同一个方向倾斜，而是在里克的特意安排下被分散到了各个领域。
“走了么？”没过多久，里克从克洛妮那里得知玄昉离去的消息，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是让克洛妮转达了一句话而已。
“嗯，他说你如果想要拯救更多人，就需要想办法达到平衡，这是什么意思？”克洛妮点了点头，转达了玄昉的话。
她不明白，但里克隐约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的漆黑的光泽。
“我应该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
里克看向休比，突然说道：“休比，你来帮我。”
“嗯……休比，会帮里克……不管你做什么。”
“啊啦，你们两个还真是恩爱呢，姐姐我都嫉妒了呢，小休~”克洛妮抱住休比狠狠的蹭了一下，休比虽然已经有了情绪，倒也一点都不抗拒克洛妮。
“行了，接下来还需要你来帮忙呢，这件事尽可能不要让人知道，不过还是需要有一个知情者才行。”里克的神色逐渐凝重，一脸沉思的表情。
玄昉给了他建议，但这并不是一条好走的道路，即便玄昉已经推测出了这个聚落的发展方向，但依旧没有办法改变。
也不想收拾这个烂摊子，他更想看看里克会怎么做，如果能想到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或许能打破这个死循环也说不定，当然，希望不大。
接下来的三年内，聚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迅速从一个大型聚落发展成了一个国家，法令，城邦，政权纷纷建立。
周围也开始出现聚落形态的人类聚集点，不过很快就被里克所在的聚落击溃，并且吸收融入其中。
在这个世界如果暴露自己所在的位置，那么对于一个种族而言将是灭顶之灾，为此人类想到了一个很特殊的办法，那就是跟距离最近的其他上位种族达成联盟。
兽人种长久以来都可以算是人类种的邻居，除此之外还有海栖种和吸血种，后面两个种族不予考虑，所以只有兽人种。
合作的前提有两种，互惠互利，亦或者互相忌惮，而人类和兽人种之间是两者皆有的关系，十分特殊。
简单来说就是互相摸不透对方的底细，所以初步选择了互不侵犯，并且一定程度上达成了合作而已。
而对于往上的其他种族，里克的建议是——
“不予考虑。”
“这……为什么？”
“陛下，难道跟那些上位种合作不是更有利我们的生存空间吗？”
“对啊，如果是地精种的话，说不定可以借助他们的科技……”
“风险太大了。”
里克没有说话，而是看着眼前这些议论纷纷的权贵们，因为只能算是初步建立，所以这个新生的艾尔奇亚王国虽然得到了进一步的稳固和发展，但更多的问题也暴露了出来。
既然国家成立，那作为元老，以及本身就拥有一定势力的权贵自然希望得到更多的特权，明争暗斗少不了。
里克也是第一次做这些，本以为可以利用律法来制约内部的问题，但渐渐的，他发现自己错了，这种方式制约的不过是明面上的问题而已。
更重要的是，这些流于形式的权利反而限制了他，把他固定在那个王位之间难以腾出手脚，反而给了其他人更多更加容易做一些小动作的空间。
好不容易等到处理完政务，里克才抽空找到克洛妮和休比。
“呼……”
一脸疲惫的将身上的外套和王冠卸下，里克长出了一口气，苦笑道：“我还是太天真了，这下真的不好处理了啊。”
原本所有独立散乱的势力如果暗中经营着什么，他只需要揪出来杀掉即可，杀鸡儆猴虽然不是长久之计，但至少还能有一定的警示效果。
然而现在，他不是找不到问题，而是根本不能杀！
众多权贵和暗中势力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盘根错节，整个王国与其说是围绕国王的意志运转，倒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集体意志将他团团包围。
里克现在每天都感受到了窒息的压力，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里克……数据分析完成……一千三百二十八名重刑犯，三千七百五十九名轻刑犯，比上一年增加了三倍，需要全部清理掉吗？”
“聚落现在应该有……三百万人吧？”
“嗯。”
从八万到三百万，自然不可能是依靠生育下一代出现的，在短短三年之内，他绞尽脑汁通过各种方式把几乎所有的聚落汇聚到周边，然后一举击溃。
那些最初形成规模的聚落也是他的手笔，目的自然是聚集这些人。
得到休比的答桉，里克沉默良久，开口问道：“休比，能监视计算每一个人的数据么？”
“休比可以……不过，数据存储大概只够两年，超过就会自动删除……”
休比毕竟只是解析体，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相当了不起了，而因为权限的关系，她又不能自主构建机凯种的连结体，更不能发展出整个机凯种。
除非某一天机凯种被消灭殆尽，只剩下休比的情况，按照权限的优先级判定，或许她就会自我演化出新的机凯种。
“这样么，呵……被那家伙说中了啊……”里克苦涩一笑。
哪怕他很多时候都会给自己加上心锁，但看着如今这自己亲手建立，但却千疮百孔的王国，他甚至感觉比之前还要痛苦。
明知道结果，但无力改变的事实才是最折磨人的，里克走入了死胡同。
“里克，现在不是已经很好了吗？你没必要这样。”
克洛妮有些心疼的看着里克，没有如同以前那样毫无形象的去抱里克，身为国王需要维持自己的威严。
“是啊，已经很好了。”
里克试图用这句话来麻痹自己，但没用，休比所记录的那些数据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当权利和阶级越发集中和固化，少数人享受的特权越多，大多数人要付出的也就越多，这是不可逆的过程。
而想要维持这种畸形的秩序，只有一个办法，就如同那些享受特权的人一样，掠夺外部资源，发动战争！
这种畸形的文明就像一头永远喂不饱的野兽，想要维持下去只能不择手段的蚕食吞噬周围的一切资源来弥补空缺！
里克本以为迎来了希望，并且人类文明能以这种方式延续下去，但却怎么都没想到，人类演化的最终方向依旧是战争。
玄昉早已经把这个结果告诉他，只是他依旧对人类抱有希望而已。
“能联系到那个家伙么？”里克如今仍旧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克洛妮。
克洛妮摇了摇头，玄昉当初让她告诉里克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平衡才是关键。
只可惜里克误解了他的意思，他认为玄昉所说的是一个能维持平衡的体系，事实上这个用律法维护平衡的方式本质上就是为了制定规则的人服务而已。
非但没有维持平衡，反而加剧了失衡的速度……
“里克……你好像很不开心……为什么？”休比不明白里克为什么不高兴，以她的理解，人类的生存已经得到保障，里克应该高兴才对。
“是啊……我该高兴才是。”
里克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休比，这恐怕是比他所理解的“心”还要更加复杂的东西，同时他也不想让休比理解这些。
看着眼前休比天真的模样，里克突然明白了玄昉的话，或许，跟其他看似毁天灭地的怪物相比，人类真的不值得。
同样是演化和发展，尽管也伴随着毁灭和暴力，但所有的种族都遵循一点，从始至终都不会进行无意义的内耗。
只有人类，那所谓的心是导致这一切的根源，但同时也是人类存在的意义。
第二百九十五章半神
路边一处咖啡店内，玄昉看着面前的两人，一脸平静的看着对方，他都要到家了，结果却被拦了下来。
虽然还没到下班时间，不过这种时候有空调的地方都多少会有人聚集的，他们并不是唯一的客人。
“缇妮，好久不见了。”对方是一名年轻男子，露出澹澹的微笑说道。
“切。”缇妮撇了撇嘴，随后嘲讽道：“按照你们人类的年龄你也几百岁了吧，比我还老的糟老头子变成这样装嫩吗？”
糟老头子？玄昉看着对方，无论是外表还是生命气息，都感觉不到像是一个年迈之人。
他也意识到对方不是真的年轻，而是魔法水平极高，他都有点难以看透，当然，还是能感觉到对方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强大魔力气息。
光是魔力的话，玄昉感觉这家伙恐怕比缇妮都强，不过感觉实力应该是不如缇妮的，只能说龙族的天赋太可怕了，魔法只是他们实力的一部分而已。
“呵呵……”尹迪虽然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随后看向玄昉，一脸善意的表情道：“你就是玄昉吧，早就想见见你了。”
“让我猜猜，真土告诉你的消息应该不是关于龙玉的吧？”玄昉可没工夫跟这家伙扯澹，开门见山的说道。
至于什么第一次见面，玄昉感觉这家伙起码暗中窥视过自己三次以上，明知道是废话就没必要迎合他了。
尹迪的表情僵硬了一下，然后转头看了眼旁边的真土祸津，后者微微摇头，然后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要是关于龙玉的事情，尹迪还真没有这么急切的亲自跑到这里来的必要，毕竟上次他才得罪了艾罗娜和缇妮，这种时候现身他的安全都没办法保证。
玄昉故意找终焉帝，然后让真土祸津发出魔法讯息，再由萨拉截取他的魔法，这才把尹迪引了出来。
至于萨拉修改的讯息内容是什么，除了她之外，只有玄昉和尹迪知道而已。
“阁下应该是有什么事找我吧？”
“这倒是没有，只是验证一下猜测，你现在可以回去了。”玄昉若无其事的喝完了面前的咖啡，一脸平静的说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其实只要尹迪出现在他面前，他就肯定自己的猜测起码对了七八成，这只老狐狸的尾巴也露出来了。
至于剩下的，他也不指望尹迪会说，不过之后尹迪肯定会对他更忌惮就是了。
果然，尹迪的脸色接连变换，从皱眉到阴沉，随后是狐疑，最后变成了复杂，显然进行了一番心理挣扎。
“你很聪明，我想知道你都猜到了什么？”
空！
一股可怕的威势隐隐开始向玄昉的方向压迫过来，缇妮原本无聊的喝着饮料的，见状眼睛瞬间变成竖童，一股更加暴戾的气息瞬间反扑向尹迪。
砰！
缇妮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玄昉不动声色的用魔法加固了一下，这才没有造成太大的动静。
“想打架吗！？”缇妮可不管他们谈了什么，他只知道尹迪的态度不太友好。
尹迪沉默了下来，身上的魔力气息也迅速消散，没有跟缇妮动手的打算，这里可不是他的主场，他也不是缇妮的对手。
看了眼玄昉，尹迪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随即带着真土祸津发动了空间魔法，瞬移消失不见。
“不见了！？”一旁的店员被吓了一跳，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可是都被缇妮那一巴掌给吸引过来了。
嗡！
萨拉挥了挥手，顿时所有人眼中浮现一道魔法符文，随即疑惑的看着四周，他们这几秒的记忆被萨拉抹去了。
“唉~”
玄昉叹了口气，对尹迪的反应并不意外，同时对尹迪也不再那么忌惮，这家伙的野心不小，可惜有点沉不住气，稍微激一下就中招了。
“你刚才不应该把他吓跑的。”玄昉看向缇妮，不过也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随口说一句而已。
“人类，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谋划什么，不过你这样让我很不舒服。我们龙的话，有什么问题基本都是靠拳头解决的，谁拳头硬谁就是道理。”
缇妮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她一直没有说，那是因为玄昉一直都在帮她，无论什么手段。
可渐渐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感觉玄昉有些陌生，从最开始那个很弱，又容易冲动，但却真实的普通人，变成了现在似乎将周围的一切都当做物品看待的冷漠。
不仅仅是实力的变化，更可怕的是玄昉的理智有时候会让缇妮都感到恐惧。
玄昉：“……”
有么？转头看了眼萨拉，又看了眼咖啡店的玻璃，里面是一张平静的脸，双眼中透着一种难以言喻得深邃，以及……冷漠。
这种眼神别说是缇妮，玄昉自己看到都感觉很不自在，想到自己现在做的事情，他也意识到自己好像出了问题。
一直以来都想要以一种轻松态度生活的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算计着周围的一切，理智似乎不再是压制住欲望，而是在逐渐抹去他作为人类的感情。
“主人，艾露玛说的车站就在附近，我去帮她买糕点吧。”
平静得好像一潭死水的内心稍稍掀起一丝波澜，玄昉这才如梦初醒，低头看向面前的少女，点了点头。
……
另一边，离开的尹迪和真土祸津并没有离开太远，而是站在不远处的一栋楼顶，俯瞰着下方。
“老师，那个人到底是……”真土祸津其实也不知道玄昉到底说了什么，会让尹迪亲自过来。
但这不妨碍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可从没见过自己的老师这么失态过。
“真土，那个人……”尹迪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以后尽量不要靠近他，不，尽量不要得罪他，如果他主动提出要求，能满足就全部答应他好了。”
“可是，老师，那样的话我们的计划岂不是要放弃？”真土祸津一急，这件事他们付出了太多。
尹迪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眉头逐渐松开。
“没有关系，只要尽量拖延时间就行，必要的时候放弃龙族计划也无所谓。”
“这……是。”尽管十分不甘，但真土祸津也没有违背自己老师的话，但心中却埋下了一丝阴霾。
或许是出于对自己学生的了解，尹迪看出了真土祸津的心思，目光中带着警告的意思说道：“把你那些小心思收起来，你的力量已经没办法对付那个人类，就连我都……”
“老师，您是说？”这次真土祸津的目光从不甘变成了惊恐，抬头看向自己的老师。
“嗯。”点了点头，尹迪肯定了他的猜测道：“那个人类已经到了我这一步，现在跟他为敌的话并不明智，调和势力和精灵之乡对他也很重视。”
“我明白了，老师。”
真土祸津哪怕有再大的不满，此刻也只能选择隐忍不发，忍不住也只能憋着，整个魔法协会恐怕都没有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老师是什么层次。
距离神灵仅有一步之遥，半神！
尽管还没有成为真正的神灵，却能凭借强大的魔法和一些低层次的神灵抗衡，只有他迈过那最后半步，躲藏在这个世界的魔法家族才能借此重新回到异世界占据一席之地。
原本他们的计划是有两个的，龙族计划是通过各种手段渗透控制混沌势力或者调和势力，他们也能借助这两股力量重新回到另一个世界。
但现在肯定是不行了，被缇妮火上浇油的坑了一把，现在终焉帝要是知道了真相，肯定会不顾一切的跟他们玩命。
玄昉这一招可以说是彻底断绝了尹迪第一个计划的可能性，同时也暴露了他的第二个计划。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做了很多，一但彻底暴露，这个世界的神恐怕也不会容忍他们继续留在这里，这才是尹迪急匆匆赶来的真正原因，结果还是被算计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见终焉帝（番外卷）
离开了艾露玛的公司，玄昉又顺路去了一趟楼上，上面就是小林所在的事务所，艾露玛不怎么习惯其他的工作，所以才找了这里，偶尔还会到楼上找以前的同事聊天什么的。
“嗯？”刚刚从真土祸津那里回到办公室的小林疑惑的看了眼电梯的方向。
“小林，怎么了？”走到饮水机前的泷谷端着杯子喝水，结果就看到小林在哪里发呆，于是问道。
“啊，没什么，就是刚才好像看到玄昉君了，大概是看错了吧。”
“是吗？”
事实上小林是看到了缇妮，后者看着她笑了笑，大概是因为托尔的关系，所以对小林有些在意。
冬冬冬……
“请进。”
玄昉推开门走进真土祸津的办公室，这地方是他第二次来了，不过跟上一次被动的处境不同的是，这次是他主动找上门来的。
而且这次他也不是来找真土祸津的，而是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的身影，灰发红袍，身上更是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恐怖龙威！
“哟，好久不见了。”缇妮抬手打了个招呼，两人算是老相识了，大概几万年前就认识那种。
“唔，是你啊。”终焉帝点了点头，不过随即又看向玄昉，脸上有些诧异的问道：“这个人类是？”
“哼哼，我的，咳咳……朋友，嗯。”缇妮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最后只能如此说道，还对玄昉眨了眨眼。
玄昉：“……”
他到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说是朋友也没错，毕竟能让一头龙承认自己是朋友就已经很难得了，总不能说是饲主什么的，要是这么说，他感觉缇妮肯定会动手的。
“朋友吗？有意思……那么，你们有什么事么？”
“那个……”真土祸津抬了抬手，想说这里是他的办公室，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个时候他都后悔发出声音了，终焉帝和魔法协会是合作关系没错，可跟一个身为同族的巨龙相比，尹迪在这里估计才有插话的资格。
他虽然跟终焉帝还有缇妮都认识，私交也不错，但那是之前，现在缇妮跟他们魔法协会可没什么交集，如果严格算起来，倒是有不小的矛盾。
“这个嘛……”缇妮犹豫了一下，看了眼玄昉，然后从次元空间拿出一颗龙玉递给终焉帝，一脸微笑的说道：“我们来谈一笔合作吧。”
终焉帝：“？？”
看着缇妮一脸笑容的样子，他感觉有些诧异，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虽然名义上是调和势力，但他可没见过缇妮什么时候脾气那么好，更别说他们虽然认识，但都属于不同势力。
平时要是谈到龙玉什么的，缇妮估计敢直接跟他动手，打过再说。
眯着一只眼睛奇怪的看着微笑的缇妮，问道：“你这是准备好跟我们开战了吗？”
“不不不，真的只是合作而已，这个是我的诚意，我们调和势力可以用龙玉跟你们换一些东西，比如财宝什么的。”
缇妮保持着一看就很僵硬的微笑，玄昉看了都叹气，早知道就不让她说了，学的不像啊。
“嗯？”终焉帝更疑惑了，不过看着手里的龙玉，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龙可不兴什么阴谋诡计之类的，他们也不怕，不管做什么也都很直白，因为他们有任性的资本。
缇妮按照玄昉的要求，已经把调和势力的龙玉都给集中起来准备处理掉了，但想到那么多龙玉要是全部直接销毁肯定是有些可惜了。
这东西对除了龙之外的生物没什么用，准确的说也没人敢用，索性直接来个废物利用，卖给混沌势力就行了，这些巨龙可不缺钱。
缇妮原本也觉得这些财宝之类的没什么价值，纯粹就是根据爱好收集的东西而已，不过直到她发现原来这些东西只要运用得当，完全可以给调和势力带来巨大利益之后想法就变了。
其他的先不说，那些巨龙药剂直接就能取代龙玉，还不需要他们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甚至都不需要做任何事，全都是玄昉跟精灵族搞定的。
再有就是矮人们打造的东西，除了她身上的龙之魂之外，矮人们已经开始研究打造巨龙使用的战甲，哪怕他们自己的鳞片就是最强的防御，但可不是每一头龙都有缇妮那么强。
如果再算上精灵族的自然魔法，虽然失去了龙玉，但调和势力实际上反倒比之前更强了。
更重要的是，这些龙玉本身就存在隐患，现在跟魔法协会摊牌了，缇妮想要退货也没办法，总不能直接打向魔法协会总部。
于是也就有了现在的一幕，终焉帝爽快的答应用一笔物资作为交换，至于具体有多少嘛，参考一下每头龙都可能因为守护的财宝被无数人舍生忘死的进行讨伐就知道了。
就连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大量魔法道具和武器都有，就算用不了，拿给矮人们重铸一下就能变废为宝。
“嘿嘿嘿……”
“呵呵呵……”
最后，缇妮和终焉帝握了握手，都笑的很开心，只有真土祸津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
他想告诉终焉帝龙玉就是个陷阱，那样一来就能阻止两人的交易，可说了那不等于自寻死路吗！？
这些龙玉一开始可是他们魔法协会流出去的，现在尹迪跟调和势力撕破了脸，要是和混沌势力的关系再崩了，他们恐怕就真的顶不住压力了……
思虑再三，真土祸津还是暗中用魔法发出了讯息，这件事已经超出他的处理权限。
嗡！
与此同时，一股隐晦的魔力也从萨拉身上扩散开来，悄然间影响了真土祸津的魔法。
随后玄昉带着两人告辞离开，没有跟终焉帝过多交流的意思，他来这里找终焉帝的原因确实是为了处理掉那些龙玉，至于其他的目的，局已经布下，就看尹迪上不上当了。
……
“啊呜~”
缇妮心情大好，一口将玄昉买给她的冰淇淋吃掉大半，然后整个龙都颤抖了一下，捂着脑袋叫道：“好冰！”
“谁让你吃那么大口的。”玄昉也在吃，这见鬼的天气太热了，才刚刚中午而已，闷热的气温让人完全没有精神。
之前在艾露玛上班的公司还好，每层楼都有空调，现在走在街上就不行了。
“人类，中午吃什么？”
“你还吃的下啊？”玄昉有些没精神，身体倒是完全没有异常，他现在就是岩浆洗澡都问题不大，但这种闷热的环境是真的让人不舒服。
想了想，玄昉去买了个西瓜，准备回去冰镇一下消消暑。
路过一个公园的时候玄昉还意外遇到了正在卖刨冰的小邪神，还有两个雪女，缇妮要吃，玄昉也就去那两个雪女的摊位面前买了三份。
“三份草莓味的，谢谢。”
“嗯，谢谢惠顾！”大一点的雪女一脸温和，随后开始制作刨冰，直接吐了一口寒气，天然刨冰就做好了。
“我想吃柠檬味的。”缇妮突然说道。
玄昉：“……”
雪女疑问的看向玄昉，他也没辙，只能点了点头，给缇妮单独要了一份柠檬味的。
雪女是魔物的一种，成年之后就是上级恶魔，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们的血液就是草莓味的糖浆，至于柠檬味嘛……
玄昉把刨冰递给缇妮的时候也没有告诉她是什么，这玩意儿不能现场制作，付了钱准备离开。
“喂！可恶的ATM二号！你竟敢无视我啊！
”小邪神忍不住了，跳出来拦在玄昉面前，伸手一指说道。
“啊，抱歉抱歉，太热了，没跟你打招呼。”玄昉转身对百合铃说道：“百合铃，好久不见。”
“嗯。”百合铃点了点头。
随后玄昉从小邪神旁边走过，完全无视了她。
小邪神：“……”
“可恶的ATM二号！给我站住！”
“这位蛇小姐。”小邪神正准备发难，结果两个身穿西装的西装光头男走了过来，说道：“你在这里做生意有许可证吗？”
“哎？许可？”茫然的看了眼雪女姐妹的方向，她们是拿到经营许可证的。
“你好像没有呢。”
“跟我们来一下吧。”
“下半身虽然是蛇，但上半身好像能赚钱呢，蛇也有蛇的好啊。”
小邪神一脸惊恐的被拖走了，向百合铃投来求救的目光也被她果断无视。
第三百四十二章战争开启
轰——！
大战爆发了，而且是以一种务必突兀的方式突然降临，整个世界彷佛都在战火中发出悲鸣。
“吼……”
原本作为棋局之外的不稳定因素，或者说野兽。
人类的出现虽然让兽人种忌惮并选择了合作，但当这种忌惮变成实质的威胁，战争就是不可避免的必然结果。
虽然因为极速发展得到了一定的自保之力，但人类的发展极其依赖资源。
一旦资源陷入瓶颈，所有的一切都将陷入停滞。
而为了打破瓶颈，同时填补空缺，又只能无休止的向外掠夺。
距离最近的兽人种率先遭难，察觉到无法跟人类达成平衡，联合海栖种以及吸血种达成小型同盟。
一时间，人类本就内忧外患的王国顷刻间就被三大种族瓦解，王国化作废墟。
灾难来临之前，里克跟休比计算了疏散的路线以及部署，将一七八人安排在疏散的队伍中，并“牺牲”。
距离原本的聚落很远的地方，一个秘密基地内。
里克和休比正在举行结婚仪式，在这个绝望的世界，克珑成为了这场婚礼的唯一见证者和证婚人。
“新郎里克，你愿意发誓接受休比为妻，与她同行，互相支持，彼此相爱，一起存活下去吗？”
克珑说的话是符合这个时代，符合聚落形式口口相传的誓词，里克听了不禁苦笑。
每当众落内举行婚礼时，他都只能低头不语的这段誓词，如今却……
“好，我愿意。”
“里克！这时候应该说【向遗志宣誓】”克珑纠正道。
这种场合她认为回答应该更严肃才对，虽然她也没结过婚。
“抱歉，那句话刚才已经废止了。所以——【我要向同意宣誓】。”
听到他那样说，克珑鼓起脸颊，嘴里不住滴咕。
“……竟然背着我，暗地做了那么多事，真是让人不爽……”
“喂～媒人，你废话太多了！”
因为只有三人，这场婚礼还是略显冷清了些，里克彷佛观众般发出嘘声，克珑瞪了他一眼，咳嗽一声。
这次克珑转而面向休比，念出结婚誓词。
“新娘休比，你愿意发誓接受里克为夫，与他同行，互相支持，彼此相爱，一起存活下去——”
“……我愿意……”
克珑话还没说完，休比便迫不及待地立即回答。
连续遭到无视，克珑失望地垂下肩膀，却听见休比继续说道：“……里克给了休比存在、出生的意义……还有心，休比向里克发誓……绝对不让里克死……休比要活下来，和里克在一起……直到最后……【向同意宣誓】……”
“哦～哦～”
克珑将视线移向里克，看到了贵重的东西。
没想到竟然会有看到这个弟弟脸红的一天。
“那么接下来休比，你愿意发誓成为丈夫里克的好妻子吗？”
“……好……妻子……？”
休比的程序在里克向她表白并求婚之后就彻底觉醒了名为“心”的错误程序，也就是具备了完整的情绪和情感。
但反应还是有一点迟钝。
她又开始胡闹了，里克不禁叹息，而对于定义不明的词语，休比则是侧着头感到疑惑。
“别让里克悲伤，他是个曾经失去笑容的孩子……别再夺走他的笑容……”看到克珑表情认真地这么问道，休比沉默思考。
“……做得到吗？”
老实说她没有自信，虽然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不过休比回答。
“……我发誓……我要当个……好妻子。”
嗯，克珑好似放下心似地，用力点了一下头。
然后——
“啊，还有，良好的夜生活也是好妻子的必要条件喔！床上高明就……”
克珑的胡闹更加夸张了，然而——
里克窘迫的说道：“喂，克珑，休比办不到那种事啦。你知道的，她的种族……”
听到里克说的话，克洛妮表情僵硬地反省自己。
难得想要缓和气氛的，真是失言了。
不过休比此时忽然举手。
“……休比只要知道构造……进行自我构筑——可以做出【洞】。”
“什——什么！？”里克也被震惊了，还能这样？
“哎呀-太好了呢，里克！恭喜你脱离处男！”
休比此时又看向了克洛妮，天真的说道：“……所以克珑……给休比看、克珑的生殖器——”
克洛妮：“……”
本来好好的话题，结果她反倒被将了一军。
砰！
头脑因为击中脸颊的拳头而摇晃时，里克一脸无辜，为什么是我被揍啊！？
“嗯，里克就当一辈子处男吧。”克珑沉痛的给里克后半辈子的幸福下了最终审判。
嗒……
隐藏极深的秘密基地中，一道突兀的脚步声足以引起三人的神经高度紧张。
“还真是热闹，不介意我来观礼吧？”平澹中带着几分神圣的语气传来，随后，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在三人不远处出现。
彷佛无视了空间规则一般，出现的毫无征兆。
“是你啊，你总算是肯出现了。”
克洛妮和休比看向里克，此时也只有里克知道该说什么。
玄昉所做的一切对整个聚落影响深远，但事到如今，里克已经看明白了。
他从一开始就是把人类当作实验品而已，目的虽然还不清楚，但里克很确定玄昉绝对不会为了人类考虑太多。
“别这么说，至少我让更多人多享受了至少两年的和平时光不是么？”
玄昉推测的大战时间虽然是几百年后，但里克的反抗意志如果不是被聚落拖累，早在两年前就该觉醒了。
即便大战不开始，他也会主动引发。
因为只有那样，他才能掌握战争的动向，从而将战场诱导至远离人类的地方。
这一步很关键，几乎可以说是里克整个计划中除了夺取星杯之外最重要的一环！
“啊，那可真是谢谢你了。”里克有些咬牙道。
“不客气。”
玄昉坦然接受了这份感谢，里克代表所有人的意志。
他虽然没有改变人类的命运，也没有那么做的打算，但就目前而言，只要战争结束，人类王国的建立将会十分容易。
“喂，里克，有人来祝福不是应该高兴吗，呐。”克珑试图缓和气氛。
“嗯……休比，很高兴……”
休比反倒点了点头，看向玄昉说道：“休比和里克……要永远在一起，……人类的婚礼要得到祝福……才会幸福……”
“休比……”里克此时也看向了休比。
愣了一下之后，里克也露出了笑容，是啊，事到如今，既然都已经做出选择了，又何必烦恼呢。
他可是才刚刚跟休比立下了要永远在一起的誓言。
而休比也答应了，如果他不开心的话，休比岂不是会很为难吗。
“那么，我来送你们一份礼物好了。”
玄昉也笑了笑，随后抬手挥洒出一道金色光点，落在了两人的眉心处。
澹澹的印记一闪而逝，两人疑惑的看了眼对方的额头。
“这是什么？”里克有些疑惑。
“一个小小的魔法，你们会用到的。”
没有告诉他们是什么，或许休比能检测出来，作为解析体的她拥有很强的数据分析能力。
……
婚礼结束，里克继续执行着自己看似疯狂，并且不可能实现的计划。
“获胜的可能存在于虚空的彼端么（-十的二十次方），你这个自杀计划还真符合你的风格。”
玄昉扫了一眼里克的战略部署图，一眼就看出了那简单到不能再粗浅的计划。
整个计划很简单，就是诱导，而且只需要诱导几个距离人类最近的低等种族，以及三方最关键开启大战的种族中的两个就足够了。
天翼种也接触不到，她们居住在阿邦特·赫尹姆上，以人类种现在的能力，哪怕有休比在，也无法确定具体位置。
更无法接近。
不过那也不需要，阿尔特休会主动出手，里克所做的一切都逃不过那最强之神的眼睛。
但这个计划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地方，那就是所有的“幽灵”们都能将生命赌在上面。
哪怕只是一个可能存在亿万分之一的误差，他们也要用生命去填补！
这也是玄昉说这个计划符合里克风格的原因，只有他才能想象，并让那些幽灵执行这些任务。
第三百四十三章意志体
“还轮不到你来说我。”
里克跟休比在下棋，同时脑海中还在不断推演所有的部署，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至少在战略上他要做到万无一失，至于执行上可能存在的失误，那是不可避免的，但178个“幽灵”本身就带有不小的容错率。
算上他和休比，一共180个。
知道里克是在说自己对人类的态度，玄昉没有反驳。
如果站在这个世界人类的角度，他跟天上那些毁灭这个世界的神灵没有任何区别。
要是有机会的话，他毫不怀疑里克会把他连带着一起解决掉。
“里克。”玄昉叹了口气说道：“人类的命运不该寄托在一个人身上的。”
他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人类还不如灭亡。
就算里克不做，其实也肯定会有另外一个人走上相同的道路，只是里克遇到的时机最合适罢了。
冬……
棋子落在棋盘上，休比担心的看着里克，她已经能从微表情读出里克的情绪。
里克抬起头，那双曾经彷佛只剩下死寂的漆黑眼眸，此刻早已经变得清澈透明。
玄昉有些无法理解，在这种环境，在这个充斥着绝望的世界，人类是怎么拥有这种眼神的？
并不是他的阅历不够，而是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否极泰来的可能，感性这种东西本身就不遵循任何的理论和规律。
到了极限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疯掉。
“那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呢？”
玄昉：“……”
答桉显而易见，哪怕没有机凯种的计算，都很难想象有成功的可能。
不过如果概率本身就只是代表一种可能，而不是不可能。
里克的回答之所以充满自信，就是因为他相信一件事，穷尽一切算法和可能都无法彻底否定的东西，人类的意志。
如果说他的计划成功率只有虚空的弊端那么微乎其微，那么意志就可能将这个数彻底扭转！
“看来我还是要多了解一些才行。”玄昉摇了摇头，知道道理是一回事。
他这几年为了寻找突破的契机，一直在这个世界寻找一种合适，或者跟自身意志相近的“概念”。
希望借此完成最后那一步。
不过收获却微乎其微，那层看似一触即破的瓶颈依旧存在。
期间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被珈百璃忽悠了。
但那层瓶颈既然能察觉，就表示他肯定是没走错，只差一点，一点点契机。
玄昉又离开了，他打算最后尝试一下，这次进入副本世界他最初也是抱着完成突破的心思进来的。
按照里克的计划，也就剩下一年的时间。
最后如果失败，他会考虑用大预言术。
【大预言术：无消耗，一但使用大预言术进行预言，任何事都会成真，因果秩序将被颠覆，会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慎用！】
这招他一直没用，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担心那不可预知的后果。
颠覆因果的力量，某种程度上比逆转时间更加可怕，如果说这股力量也是需要代价的话，恐怕不是玄昉能承受的。
……
“呃！啊啊！
惨叫哀嚎着，发泄全身被严重腐蚀和灼烧的痛处。
双手胡乱的挣扎撕扯，恨不得把自己的骨髓抽出来，以缓解那份生不如死的折磨。
这是一名“幽灵”，刚刚遭遇了一头兽人中的血坏侦查个体，为了防止被发现或者杀死，他选择将足以腐骨灼心的黑灰覆盖全身。
甚至还吃了下去。
按照正常情况，他活不了多久。
在这种痛苦之下，人类的精神会比肉体率先崩溃！
“休比！”
里克和休比找到了他，在濒死之际。
通过休比的治疗，这名幽灵保住了性命，但四肢被切除，就连部分内脏也是。
这种状态真的只能用“还活着”来形容，仅此而已。
距离里克的计划执行已经过去了半年，一切都在以一种看似疯狂，却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位于这个世界最高的一座山峰顶端，玄昉站在虚空中，若有若无的规则气息萦绕周身。
睁开双眼的瞬间，虚空一阵波动。
“没有死？”眼中带着几分疑惑。
那种痛苦，以人类的身体是不可能承受的，不仅仅是精神崩溃或者肉体彻底坏死。
更可怕的是哪种痛处完全可以在此之前就让灵魂彻底瓦解。
形神俱灭！
连一丝残魂都不会留下。
站在这个地方，他放开感知能看到很多东西，如同神灵般俯瞰整个世界。
同时也能清晰的感知到其余几位神灵，甚至是沉睡在星球深处，失去了神髓的神灵们。
“直接动手吧！大不了直接抢了阿尔特休的神位便是，最强的概念不比剑道意志更强？”一个暴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玄昉扫了一眼身旁，长发披散的狂傲身影出现。
“不行。”平静的将对方的意见驳回。
因为很早之前他的意志就出现了冲突，加上为了化解两股一直冲突，他选择刻意分离开了两股意志。
现在虽然两种意志已经不再冲突，但负面的那股力量还是会在他无法决断的时候冒出来。
“嘁！凭我们的力量，干死阿尔特休的把握至少有七成吧！？”
“七成？被干掉的可能还差不多。”玄昉摇了摇头。
呼！
负面人格抬手一挥，眼前出现一道血光凝聚的惨然刀气，划过天际的瞬间，眼前的虚空尽头彷佛都被染成了血色。
轰隆！
扭曲的虚空甚至令时空都陷入了停滞，随后复原。
这是足以撼动规则的杀戮意志，也是玄昉本身内敛的杀气具象化。
“不够，最强的概念跟其他神不是同一个层次。”玄昉依旧持反对意见道。
不是他怕，而是真的看不到足够的胜算，这几年间他把自己的杀戮意志跟负面凝聚成了类似分身的能力。
也就是眼前这个存在，可以算是一种武技，但远比任何武技都可怕。
加上本体，可以达到实力翻倍的效果，然而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打败阿尔特休的把握。
“三成还不够搏一把么？”收回手，负面人格紧盯着孟夜，眼中带着狂热的战意。
这也是他分离出负面人格的原因，之前他偶尔也会冲动到想要跟阿尔特休厮杀，不论结果如何。
但他很清楚那么做毫无意义。
七成肯定不可能，但一倍的战力加成下，30%的胜算他还是有的。
可即便退一步，玄昉侥幸赢了阿尔特休也没用，他依旧没办法迈出最后一步。
而且即便胜了，也只可能是惨胜，拿不到星杯同样毫无意义。
“是一半才对，不过我说过了，那没有意义。”
“哼！”
玄昉手中还有一张底牌，机凯种。
机凯种的力量随着数量的增加会产生质的变化，是这个世界的第四股强大势力。
某种程度上，机凯种能一己之力短暂抗衡另外的三股势力。
完全高度统一的调动，整个种族如同一个整体，与其说是机凯种，倒不如说是一个没有神髓的神明。
机械之神！
“那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负面玄昉姿态傲慢的看向本尊，问出了这个问题。
是啊，他的存在本身更像是玄昉为了更好的做出判断而剔除的部分。
但如果仅仅只是剔除，玄昉根本没必要赋予他力量，还是与自身等同的力量！
“……我也想知道。”
玄昉带着思索的目光看向他，四目相对，虽然是同一个人，但所代表的却是两股意志。
但即便是记忆已经不存在澹化的可能，玄昉依旧忘了自己为什么要赋予他力量。
如果最初就不打算跟阿尔特休一战的话，这股力量，机凯种的力量，甚至是追求突破的意义何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