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婚礼闹剧
老朱刚说完，其他人便压制白得宝架着他出去。
“我不走。”
“我不走。”
发起酒疯来，白得宝像个孩子一样跺脚、蹬脚。
可把几个大男人累的不轻。
不过碍于方海在这里，他们也不敢太过粗暴对待。
刚走出老朱家的大门，一堆人浩浩荡荡走来。
领头的老头儿气势汹汹，手拿长棍。身后的人也不差，不是拿棍就是锄头。
特别是老头儿旁边的老太。
她拿着一把柴刀，一进来直接砍桌子：“何大妞！你怎么敢一声不吭的把我女儿嫁出去？出来，你滚出来。”
众人一听，面面相窥。
老太连忙表示，自己女儿是王秀秀。
瞬间，一众人齐刷刷看老朱。
毕竟，今天是老朱大婚，这又是他家。
按理说，他胸前系大火花，此刻听到是老丈人老丈母就应该笑眯眯的朝老太等人行了个礼。然后再询问什么。
结果这家伙倒好，刚刚和白得宝说话的劲全没了。
此刻如同鹌鹑一般，缩着头，肥肥的躯体瞬间没有了脖子似的，躲在别人身后。哆哆嗦嗦，肥肉一颤一颤，不停歇。
老太大怒。
她拿起柴刀，凶神恶煞的指着老朱：“娶我女儿不跟我打招呼，新郎官，给老娘过来！”
老朱连忙往后一退，摇摇头：“我不是。”
他指着原本闹酒的白得宝。
但此刻白得宝不知道在说自己，他醉酒的憨憨笑着，指指这个，指指那个。
架着他的人，一个个惊讶回头。
全场的安静。
说一次怕别人听不到，老朱指着白得宝又说一次：“大娘，你找新郎官是吧？在门口那个，醉酒的那个就是。”
“他？”
大娘回头一看，直接略过白得宝，目光落在方海身上。
老朱连连点头：“对对对。这小子今天成亲太高兴了，酒喝了之后就玩起大红花，没想到玩着玩着这大红花都绑到我身上来了。呵呵。”
老头儿和老太看过去。
老太目光落在方海身上，满意的拍拍老头儿：“老头子，你看看，何大妞给我们找的女婿还不错，配得上咱闺女。”
“就他？”老头儿也看过去，目光落在白得宝身上。嗤之以鼻：“一个毛小子，有什么的。”
“有什么有什么你懂什么呀？女儿喜欢就好。”老太一屁股推开老头儿，拿着她的柴刀一步步走过去。
走到老朱旁边，一把扯他胸前的大红花。
“大喜的日子，人家新郎都不带大红花，你去带？要干嘛？抢亲啊？”
大红花抢过来之后，老太又和她带的人说话起来。
什么这个女婿不错，长得还可以，配得上自己女儿。
还说什么，这一次只有十两聘金，这事就算了。
几个说话的时候时候毫不避讳，很是大声。
说的差不多了，大娘朝方海一吼：“小子，你快过去喊何大妞过来。”
方海：“不认识。”
老太：“不认识，什么不认识啊，她是你们村的里正夫人，谁会不认识？”
何大妞是里正夫人。
众人大惊，不过不是方海跑去喊，而是老朱旁边的热心小伙。
原本他们暗示老朱去喊，奈何老朱看老太的柴刀一动不动，瑟瑟发抖。
“唉……”
小伙子们很是无奈，随后由另一个去喊。
小伙跑出去后，全场又安静下来了。
老太不悦瞪一眼，然后大摇大摆推开新屋。新娘王秀秀赫然盖着盖头坐在床边。
她走过去，一把掀开：“死丫头，嫁人就嫁人，彩礼也不给我拿来。”
刚说完，何氏来了。
村里人没几个知道何氏名字的，一般大家都喊婶，嫂，弟妹，还有某某娘。
人一到，王秀秀父母突然大变。
连带着来的人一起，指着何氏骂。
“何大妞，这不是你的女儿，这是我的女儿。你凭什么把她嫁了？”
“叫了就叫了，彩礼也不拿过来。”
“就是啊。”王秀秀家那边的人附和：“你一声不吭的把别人女儿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卖了呢，赶紧给十两银子做彩礼，和你妹妹道一下歉，别再痴迷不悟了。”
“你……”何氏看着眼前的老太，一脸不可置信：“何二妞，你说话要凭良心呀，你家秀秀要嫁人，我已经书信一封给你了，而且你也回我信了，现在干什么，想讹人？
喝，你还要点脸不？
人家王秀秀被人带去卖到，勾来月，是我们村老猪给阴差阳错买回来的，不然你都见不到你这宝贝女儿，你的宝贝女儿回来了，我第一时间就把信认为交给你，你也回我了，可你没有来看他现在干什么知道他，嫁人了有彩礼了，就想过来要？
呵~你凭什么？
我这个当姐姐的帮你女儿那么多，你没有说谢谢就算了，说我没告诉你下？
何二妞，我甚至都想问你了，你想干什么？
想要讹我？呵，好呀，我奉陪到底。”
一口气说完，何氏扫到饭桌上有酒，本能的拿起一口。
酒也是水，解渴！
不……
酒……是水，解渴！！！
“何大妞！”
王秀秀娘可不是吃素的，指着何氏鼻子骂起来。
骂着骂着，周围人从开始的紧张到慢慢的松懈，再到后面陆陆续续离开。
两个人也从两个人矛盾变成了两个家庭的矛盾，两个家庭的矛盾瞬间变成两个村的。
一瞬间，大场对骂吵的热火朝天。
里正黑着脸过来制止，然后又和乡亲们致谢。
最后领着王秀秀等人回他家。
老朱跑了几步：“不、不能走，要把我的钱还给我。”
王秀秀母亲冷眼扫过去，目光最后落在方海身上：“人家新郎官都不说话，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和你有什么关系，滚。”
老朱：“……”
里正：“？？？”
方海：“新郎不是我，他才是。”
顿了顿又解释，“原本打算走的，但是看大家都在那里吵，人多，怕有谁误伤起来，所以没有走。”
王秀秀母亲：“……”
看看方海，又看看老朱，最后盯着女儿的眼睛：“死丫头，你眼睛是不是有毛病呀？那么丑的肥猪，你要嫁，这么好看的人你不嫁。”
第167章都输了
方海解释：“王夫人，某家中已有妻儿。”
“对对对。”何氏也解释：“二妞，你别看好看的眼珠子就瞪，阿海家里有妻有女，很好。你可别把今天这恩怨扯到人家身上，再吵，再吵我跟你讲，以后阿海就不要去你们村治病救人。”
“他？”王秀秀母亲皱眉头：“长得小白脸一个，他会治病救人？”
“是的。”这次开口的是里正，满脸写着骄傲：“我们阿海很厉害，附近的村子都知道，有的人大半夜的还从他自己家里跑过来，求阿海去看病呢。”
一个呢，道尽里正的自豪。
王秀秀母亲一把抓住方海：“你要是真的能治必救人，你跟我去我们荷花村，治好人，我全部彩礼拿来当诊金。”
“？”
方海没有吭声，倒是一旁的何氏，轻轻扯了扯她：“二妞，听话不要闹，压根就没有彩礼，懂不懂？”
“何大妞，你凭什么没有要？”她指着王秀秀：“别人是嫁女儿，我也是嫁女儿，都是嫁女儿，凭什么别人可以要彩礼我就不要？”
“这也是为了秀儿着想。”何氏无奈，然后附耳在王秀秀娘亲耳边说了她的经历。
然而，何氏没有注意到，她声音虽然小大家都听到了。
这便罢了，偏偏王秀秀眼里透着惊恐，全然没有见到母亲的喜悦。
“哦。”听完，王秀秀娘亲给了一个哦。
何氏不解，这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样？
不关心秀儿就算了，得知女儿经历了那么多次的凶险，不无动于衷便罢了，可口口声声还在纠结那个彩礼之事。
到了分岔路口，方海毫不犹豫走另一边去。
他回到家，马上钻进药房。
白薇坐在轮椅上，一手拿着我装饲料，一手抓撒出去。
地上的小鸡仔哗啦哗啦的跑过来，争先恐后的仿佛蚂蚁搬家，密密麻麻。
但，只扔一个地方，有许多鸡仔没有吃到，于是她狂撒在空中。随着空气的流动，丢的鸡食撒满一地。
小鸡叽叽叽吃起来。
白薇静静看着，时不时洒一点，就着这时，隔壁的刘大娘又来了。
她没有拿什么，但脸上露出的笑容让人移不开眼。
白薇皱眉头，这是卖大钱了？
不然，娶儿媳妇？
不对，人家早就娶了。孙子孙女都有了。
“大娘，何事这般开心？可否说出来也让我高兴高兴。”
刘大娘点点头，惊魂未定的说了，噼里啪啦一大堆。
白薇静听着，可很无奈。
像什么颜色呀，动物呀，花纹呀，她就匆匆掠过。
捡重点听：
第一，王秀秀不嫁老朱了。父母不同意，彩礼少。
第二，王秀秀要嫁人了，还是村里的。是村东的疯傻子。年龄四十，三岁孩子智商。
第三，王秀秀不是被人骗去卖，是被父母为了钱卖她进勾栏院。
第四……
就是刘大娘看热闹时，最精彩的部分。
王秀秀拒嫁，一哭二闹上吊，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但她母亲不为所动，最终还是把她捆起来，像个粽子一样，包送到傻子家。
这下子，完美了。
刚刚醒酒的白得宝，听事情一知半解，得知王秀秀不愿意嫁人，第一反应哈哈大笑。
“没想到我心中纯净的女孩竟然是这么的可怜。但是，老朱太可笑了。”
“辛辛苦苦和我争，看吧，谁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哈哈哈……”
看着疯癫的人，白薇摇摇头。
但还是告诉答案。
“白得宝！你没有赢他也没有赢，你两个两败俱伤，让村东的傻子渔翁得利。”
“什么？！”白得宝得知自己输给一个傻子，气愤的跑出去，再次回来喝酩酊大醉。
“我居然输给一个傻子？”
“哈哈哈……”
“想我白得宝，长得俊美又厉害，现在我已经慢慢的学会打猎了，时不时还能猎得一只野鹅，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嫁给我，非要嫁给那个老男人。”
白得宝想不明白，跌跌撞撞跑出去。
此时，天渐渐黑了……
他来到河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哭着哭着，突然耳边传来一道是弱弱的哭声。
白得宝一个激灵酒醒，连忙环顾四周。再看看天上。
“什么都没有？”
“是我听错了吧，一定是的。”
想着，他两手掌心向上，对接，捧了一把水洗脸。
“白得宝。”
突然，哭声伴随着自己的名字，在耳边听到。
白得宝吓得差点一头栽到水里面。
“白得宝，你居然是个胆小鬼。”
随着声音的清新响亮，白得宝听出来了。
“是老朱呀。”
他站起来，皮笑肉不笑走过去，“没想到和我斗来斗去，你还是没有得秀儿的芳心。”
“闭嘴！”
说到老朱的心态了。
他抡起拳头打过去。
一瞬间，白得宝马上反击起来。
“说话就说话，你敢动手不要怪我不客气。”
白得宝原本就爱打猎，跑上跑下力气跟着大。最近这段时间更加跟着理念或练习力气，与从前相比更是厉害不少，没几下就把老猪打趴下了。
突然，老朱嚎啕大哭。
白得宝撇撇嘴，“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
“不。”老朱不依：“我供秀儿吃，供秀儿穿，只要我有的他想要的，不管有多少，一点点都不会留给我自己，但是……我宝贝似的带回家来的人，她敢这么对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你想怎么不放过她？她一个女孩子家，你想对她怎么样？”
老朱目光凶狠，咬牙切齿道：“我要杀了她。”
“你？算了吧。”
白得宝摇摇头也站起来。
他看了看天空的那轮月亮，“你看你看老朱说那什么话呀，不过放心吧，就他那个胆小鬼，杀人？算了吧，还不如说自杀呢。”
话音落下，突然听到旁边哗啦的一个巨响。
白得宝看过去，借着月光的银波，看到水浪晃动。
“是谁在里面？”
“老朱？”
“是不是你呀？快回答我，你在干吗呢？”
“不会吧，真是要自杀了？”
白得宝慌了，顾不得脱衣服，赶忙一头栽进水里，游到刚刚水波晃动最多的地方。
突然，他拉住一个人，赶紧往岸上游……
第168章为什么落水
是夜，白薇一家子坐在饭桌前等了又等，迟迟不见白得宝回家。
圆圆看着眼前的饭菜，舔了舔嘴唇。
见此，白薇叹气，“圆圆，吃饭了。”
“舅舅还没有回来。”
“没事。”白薇说：“你舅舅去李叔叔家了，我们先吃吧。”
圆圆：“娘亲，你刚才不是这样说的。”
“……吃饭。”
真的是，小孩子话多。
白薇夹菜吃，这时，方海道：“娘子，圆圆，爹爹出去一下，你们吃。”
白薇：“这么晚了还出去？是有什么事吗？”
方海：“嗯。”
方海走后，白薇朝女儿道：“圆圆，吃饭了。”
“嗯嗯。”圆圆鼓着腮帮子点头，看到白薇去夹菜，她连忙拿开：“娘亲，我们两个吃的少，吃完这盘再吃那些。”
白薇放下碗筷，撑着下巴问：“为什么呀？”
“爹爹和舅舅还没有吃饭，我们不要吃那些菜，吃了就是剩菜了，爹爹和舅舅吃的话，不好吃。”
“好。”
女儿如此有孝心，白薇心中很是欣慰。
只是，下一秒，她决定了，收回刚刚的话。
“娘亲，不要夹。”
看着吃光光的盘子，白薇刚准备去夹别的菜，圆圆慌里慌张拿走。
白薇抬眸，挑眉一笑：“圆圆，我们不吃了吗？”
圆圆一边吃米饭一边说：“吃的。”
“怎么吃？”
“爹爹和舅舅是男人，吃饭多，吃肉身体好，我们吃菜就可以。”
“什么？”
这什么逻辑？
白薇皱眉头：“你的意思是这些野菜青菜，我们两个吃你爹爹吃肉？”
圆圆点点头：“嗯嗯。”
“你爹说的？”
“不是。”
“那谁让你这么做的？”
“师娘说的。”
白薇吃惊，面上她强做镇定，笑问：“你们师娘，她……怎么说的？”
圆圆吞了嘴里的饭，放下碗筷，捏着鼻子，掐着脖子模仿，说道：
“我们吃饭时候，师娘就说：
姑娘们，大家都知道望梅止渴吧，你们吃饭时要是想吃肉就看着旁边的师兄们。他们盘子的肉，你们看着饭菜自然就香了。”
什么鬼？
叫女孩子看别人的肉吃野菜？
白薇心里惊地突突跳。
她压下怒火，笑道：“你们师娘为什么让你们看着师兄吃，是不是师兄们读书好，你们不努力？”
“才不是。”圆圆解释道：“师娘说，女孩子能上学已经是家里开恩，就不要抢师兄一个月的一顿肉了，更不要抢家里男人的饭菜。因为男人要干女人干不动的重活，比女人辛苦，让我们不要抢肉吃。”
“嗯，娘知道了。”
肉很稀缺，她知道。
但是，凭什么在书院女孩子就得让男孩子吃肉，她们吃菜？
这不公平。
白薇很生气，可自己……
她咬咬牙，想站起来来，猛地疼得咬牙切齿，险些咬到舌头。
“嘶……”
可恶。
臭白得宝！
你在书院时，为什么不把这些事告诉我？
现在，我想去都去不了。
另一边，白得宝把人拖到岸上，接着月光看清人的面容，吓了一大跳。
“老朱，没有杀她却杀他。”
白得宝反应过来，连忙按了按洛水的人的胸膛。
一下两下……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白得宝！你大胆，月黑风高夜，杀人毁……你，你真的杀人了。”
白得宝一惊，抬头看到是老朱，赶紧喊：“你杀了人，我救上岸，你还想污蔑人。”
老朱眯起眼睛，打眼一看，确实是救人。
他舒了一口气，坐到旁边的草丛，“搞什么鬼，老子刚刚走开，回来你就杀人。”
“什么时候还开玩笑，快过来，救人。”
“怎么救？”
老朱这时意识到，落水之人还没有醒。他紧张起来，推推白得宝：“要不，我们背回去让你姐夫救？”
“等那个功夫，人都没了。”
“那怎么办？”
“你，你给他吹气。”白得宝摸着额头，感觉天旋地转：“我……我有点晕，休息会儿。”
“休……”
老朱准备说的话，看到白得宝直挺挺倒下去闭嘴。以外是对方开玩笑，他一碰，只感觉冷得要死。
比落水的人还有严重。
“白得宝，你休息，我救。”
老朱咬咬牙，赶紧给人吹气。没一会对方醒了。
他赶紧看白得宝，猛然发现，白得宝额头湿哒哒。
“血……”
——
“快，小心点。”
“阿海，我跟你说，白得宝怎么受伤的我真不知道，傻子为什么在那里我也不知道。”
白薇和圆圆已经睡了，突然听到闹哄哄的声音。她赶紧点灯，喊了一句：“方海，是你们吗？”
没有听到回答，但听到方海说话的声音。
他说：“我知道了，多谢你救了他们。”
然后是老朱的声音：“没事没事，我和白得宝也算不打不相识。”
打？救？受伤？
他们搞什么呀？
摸索的撑着身体，咬牙切齿的起来，坐到轮椅上。
然后一手拿灯，一手推轮子出去。
到了外面，发现除了老朱，旁边还有村东的傻子。
“怎么了？”她推着轮椅过去，“出什么事了？”
“弟妹，不好意思啊，吵醒你了。”
“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老朱指着傻子，“我和白得宝在河边遇到，聊了一会儿天我就走开了，等我回来，白得宝说他救了人，然后自己就晕了。然后我救醒傻子，但是白得宝喊都喊不醒，然后我们就回来了。回来遇到阿海，我们就到家了。”
听着老朱慌里慌张的话，白薇更慌。
她赶紧推轮椅，方向都控制不好了。
“小心。”
老朱连忙拉住椅子，“弟妹，别怕别怕，你是不是要看白得宝？我推你去。”
到了白得宝屋子，只见昏暗的灯光下，白得宝脸色依旧白的发紫，乍一眼，有些恐怖。
不过，眼睛是睁着的。
他朝白薇一笑：“姐，我没事。”
白薇一想到老弟喝了酒，要是出事，她不敢想象。
更咽道：“还说没事，脸都白了。”
白得宝扯了扯嘴角，想给个安慰笑容，脸有些不受控制。
他求助般看方海：“姐夫……”
第169章书院的师娘
方海低着头，拿着一碗黑黢黢的药水涂抹白得宝额头：“不是大伤。”
“嗯。”
她知道。
但是一想到老弟……
“衣服怎么是湿的？”
突然，她想起来，刚才傻子的衣服也是湿的。
难不成，白得宝要和他同归于尽？！
“白得宝！你个混蛋玩意，为了个女人，你不惜拉着人家跳水，你，你怎么变成这样子。”
白薇拿起旁边的茶壶，刚举起准备丢，却看到方海的碗，白得宝的额头，她咬咬牙，手慢慢垂下来。
“白得宝，今天放过你，下次再敢闹，我饶不了你。”
白得宝没有吭声。
不过不是不想解释，而是……
“娘子，放心，得宝没事的，你先去休息，我给他换了衣服就来。”方海给白得宝涂抹了额头，放下碗，推她出去。
“那他怎么不回我话？脸色还那么白。”
“他昏迷有一会了，现在浑身发麻，身体血液慢慢疏通，等缓过来了，你让他说清楚事情。”
“嗯。”
对待病人家属，方海一般不骗人。
出了白得宝屋子，看到心宽体胖的老朱和瑟瑟发抖的傻子，白薇皱紧眉头。
“天晚了，有什么话你们明天再过来。”
老朱：“弟妹，你弟醒了没？”
白薇：“醒了，一时半会说话不利索，明天你们来找他。”
老朱：“好好，人没事就好。呵欠——”
“嘿嘿，那什么，我们看看得宝就回去了。”
说着，拉傻子去看白得宝。
白薇回到床上，静静等方海回来。
“怎么不睡觉？不是说了吗，得宝没事的，明天就好。”
“我担心得宝是为了秀秀害……”
“不是。”方海解释道：“得宝是什么人你清楚，他不会为了一个不熟的人做到那种程度。而且，傻子还是得宝救上岸的。”
“救？”白薇惊讶不已：“别告诉我，今晚洞房花烛夜的新郎官跳河了，呵，我不可信。”
“我也不信，所以，只能报官了。”
第二天，睡了一觉的白得宝生龙活虎，就是额头挂了点彩。
但他还是一大清早坚持送圆圆去上学。
送回来后，遇上来看他的老朱。
“白得宝！”老朱拉住他：“你做了件大好事。”
“什么？”
“就是昨天，你姐夫把傻子的傻病治好了。”
“真的？”
“对啊。”
话音落下，傻子领着里正过来：“白得宝！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
白得宝挠着头，以为来夸自己英雄行为的，“里正，昨天晚上我在河边救了他，不过你们不用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家都应该多多伸出援手。”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里正的脸已经黑的彻底。
“住口。”里正呵斥道：“我们上河村的事，容不得你个外人插嘴。”
傻子上前一步，行了个礼：“昨夜多谢小恩公，救命之恩，它日傻子必报。”
不给白得宝说话机会，大家又转身离开。
“怎么回事？”白得宝挠着头：“让我说昨天晚上发生什么，我说了又说我是外人，不能插手，干什么嘛，吃饱了撑的。”
没过几天，白得宝听到一个大消息，第一时间找白薇。
一进家门，只见大娘们已经说了个七七八八。
他刚走进去，大娘看一眼他，笑道：“圆圆娘，圆圆他舅舅那天说喜欢王秀秀，幸好那个王秀秀没有嫁你们家，不然，出事的可就是你们家了。”
白薇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
不过，也是幸好。
幸好王秀秀没有嫁给得宝。
那丫头看起来木，却是人精。
她在家时，因着是个女娃，早早被送给村里的财主家做童养媳，哪成想财主儿子嫌弃她丑退了。
回了家，父母怕她吃东西，让儿子吃不饱，于是又送给没有孩子的人家。结果没有多久，人家有孕生了个闺女，于是又被退了。
一次又一次，王秀秀心眼也多起来。
后来她出落成大姑娘了，媒婆上门提亲，家里却因着彩礼太少，直接卖去勾栏院。
卖勾栏院的都是死契，让她从一个良家女活生生变成贱籍。
如此便罢了，没想到到了上河村，她以为嫁给老朱会幸福，哪知道大姨嘴上答应不告诉她父母，背地里早早告诉她父母她在这里。于是，毫无疑问的，她又被卖了。
得知自己丈夫是个四十多的傻子，她终于忍不住，直接跑。没想到被傻子发现，一不小心推到河里。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傻子这一掉水里，傻病好了。
王秀秀无路可逃，最终，被关了牢房。
何氏内疚，里正愤怒。
他有那么个利欲熏心的亲戚，恨不得断了关系。
当然，他也那么做了。
不许何氏私自回荷花村，要是知道，他便大发雷霆。可见，里正多讨厌这件事。
“说什么呢？”
突然，里正的声音响起，众人大惊，齐刷刷闭上嘴。
“里正，你咋来了？”
里正冷哼一声，随后朝白薇道：“阿海媳妇，圆圆的师娘柳夫人来了，你好生招待，有什么需要的，让人来找我。”
说完，他立马喊其他人赶紧走，人家有客人。
一出白薇家，里正冷着脸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以后再让我听到你们嚼舌根，小心你们家男人……”
大娘们连忙低下头：“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不会乱说。”
——
第一次见面，白薇很欣慰。
原本就想去见，或让方海去。
但最近事多，现在不忙了，本打算今晚说，没想到人家来了。
书院的柳夫人看起来便是精明能干的女子，脸上挂着柔柔的笑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不过，白薇还是很热情的请对方坐下。
“柳夫人，请……”
“方夫人。”柳夫人打断话，笑眯眯道：“圆圆是你家闺女吧？”
“是的是的。”
圆圆师娘，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圆圆这孩子挺聪明的，比她那个舅舅聪明。不过……”柳夫人话锋一转，笑道：“方夫人，不知你注意没有，圆圆这孩子最近不遵守约定，干什么都我行我素、随心所欲，你可知，这于我们夫子，于她的师兄师姐们而言，这是一次毁灭性的灾害。”
第170章整治柳夫人
“灾害？圆圆小孩子家家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竟然被柳夫人比作灾害。”
此话一出，柳夫人收敛脸上笑容，“方夫人，你的女儿你不知道吗？她吃饭挑食，学东西总是偷奸取巧，做人自私自利。总之，小小年纪就这般自私，这样可不是一个好弟子。对她对书院影响都不好。”
“不好？”白薇勾起嘴角，“嗯，圆圆确实是不合夫人的心中好弟子。”
柳夫人听了皱起眉头，“方夫人，你是不是没有听清楚，圆圆……”
“夫人，那什么，饭菜坐好了，先吃饭吧。”
“饭菜？这个点了，还饭菜。”
“剩饭？！”
柳夫人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石桌。“方夫人，你……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这里没有饭菜啊。”
“等一下。”
白薇推着轮椅去厨房，拿之前的剩下的饭菜出来。
柳夫人露出不屑的目光，然而，等白薇打开盖饭菜的布，猛地站起来：“这是你家的剩饭？”
“是的。”
闻言，柳夫人瞪大眼睛。
强装镇定，笑出了花。
然后坐在白薇对面，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菜盘上的肉块，笑道：“方夫人，你家的剩饭看起来……不错。”
说着，她吞了吞口水。
白薇笑了笑，舀了一碗饭，夹起一块肉放进碗里。然后又去夹别的。
一块又一块。
“方夫人。”眼巴巴望着她的柳夫人站起来，两只手伸过去：“方夫人，我自己来吧。”
“你自己来什么？来什么？”白薇眨巴眨巴眼睛。
“来吃……”
就在这时，白薇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
柳夫人傻眼了。
“方夫人，你，你……”
“怎么了？”白薇一副不解地样子：“我不是在吃饭吗？有什么事你说吧，我听着。哦，对了，你刚刚说我家圆圆怎么了？”
“你……我懂了。”柳夫人指着白薇：“难怪你的女儿那么的不懂事，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你这样自私的母亲，方圆圆又能好到哪里去？”
白薇理会。
继续吃饭，边吃边夹肉块，特意晃了晃，让柳夫人忽视不了。
等吃完，她放下碗筷。
而此刻，桌上的肉已经一扫而光。
唔……有点撑。
白薇摸了摸肚子，捂着嘴打了个饱嗝。
柳夫人看的两眼发红，两只手紧紧握成拳头。仿佛眼前的不是他弟子的母亲，而是她的仇人，吃她血喝她肉的仇人。
白薇见了，冷笑一声，“柳夫人，你说我这样的自私的母亲？呵，我这样的人，怎么的，像你一样自己不想吃的东西让别人吃，然后想吃就看着别人吃，你看我吃，你饱了吗？”
“你……”
“柳夫人，别以为我一个村妇不懂什么大道理就可以欺负我们的孩子。我白薇的女儿，和别人教一样的钱，吃东西就吃一样的。你要是再让我女儿看着别人吃肉，她吃野菜，呵……我一定让你天天都感受感受望梅止渴！！”
区别对待，她也区别对待。
不感受到一样的事情没办法感同身受。那，制造。
只是，白薇还是高估了柳夫人。
才一天，女儿回家居然伤痕累累。
“怎么回事？”白薇惊讶地目光落在女儿背后上。
此时，她给女儿泡澡，看着小小的身体身上青青紫紫的地方，心里揪成一团。
圆圆没有吭声。
白薇抚摸着她的头，轻声说：“圆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你告诉娘亲好不好？你放心，有什么事爹爹娘亲给你顶着。”
圆圆还是没有吭声。
“圆圆……”
白薇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刚准备说什么就在这时，“咚”一声，一滴水滴到盆里。
白薇心慌不已。
一把抬起女儿的脸蛋，只见肉嘟嘟的小脸满是委屈。
那红红的大眼睛，一颗颗如珍珠般滴落水里。
“圆圆……”白薇再次柔声安抚试探：“今天在书院都学了什么呀？你们夫子今天教你们认识了什么字了，还是，师娘又说了什么？”
“师娘说，说……”
“不怕。”白薇揉揉女儿的头，“圆圆有什么话要告诉娘亲，你不说，娘亲会伤心的。”
“娘亲……师娘说，让师姐们以后不带我玩。还说，不许圆圆进屋子里吃饭。”
“她……真是好样的。”
敢这么针对圆圆，看来，这个师娘不咋地。
第二天，白薇让人跟着去。
“白得宝，你送圆圆到了那里，然后假装出来再然后悄悄的跟在圆圆一天，千万不要让人发现你跟着她。”
“为什么呀？！”白得宝有些意外：“姐，早之前你都不担心圆圆，现在人家都已经待习惯了，你又这样。你这是什么，马后炮吗？”
“闭嘴。”白薇懒得多话：“早之前有你跟媛媛在，我当然不担心了，你们两个人互相照应，更何况你还是舅舅那么大个人，难道不会照顾小孩子呀？现在是媛媛一个人，我不放心难道有错啦？你那么多事，不想跟着就不去，去跟你姐夫说，让他去。”
“非得一个人去？”
“对。”白薇郑重道：“去了，不许让人发现你还待在那里。”
“知道了。”
白得宝不情不愿的跟着去。
到了书院，如往常一样，送圆圆到书院后便回家。
走了约莫离开村子里，白得宝当即准备返回去了。
只是……
“我这样回去，人家不是认识我了？”
突然，驴叫了几声，身上的袋子晃了晃，白得宝突然一惊。
“这袋子什么时候放在这里了？”
他疑惑打开，只见里面有假胡子，老道袍。
老姐准备的，太厉害了。
白得宝想着，马上找个无人的草丛里换上衣服，戴上假胡子，然后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出来了。
道士走进村子，免不了引人注目。
走到一户人家，正好看到对方出来报喜，原来那人媳妇生了个儿子。
一出门看到白得宝，他赶紧上前求赐：“道长，可否请你移步家中，给小儿赐名。”
白得宝笑着摸着胡子点点头：“老道观你这般虎头虎脑，眉清目秀，孩子便叫虎目吧。”
第171章教训人
“虎目，虎目，我儿将来如虎猛烈，目标远大。”
“……”
胡说一通，没想到还能这么理解？
我太厉害了。
白得宝洋洋得意，朝着书院走去。一路上，遇到了不少老人家，求卜卦的，求赐名的，随便一通胡说八道，对方满意至极，连连道谢。
好不容易到了书院门前，白得宝大摇大摆的被人请进去。
突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白得宝停下脚步，定睛一看，真的是他家小圆圆。
“那孩子……”
他刚开口，旁边的夫子笑道：“那是我家闺女，小丫头太不听话了，我得让他好好的学学规矩，免得他不懂事。”
“你家闺女？”白得宝心里惊讶，面上，他强忍住怒火，“和你长得不像呀？”
“唉，孩子长得像他娘，一点都不像我。每次给孩子讲话，他非说他不是我的孩子，不过这孩子太闹腾了，原本让他在这里好好的读点书，认识几个字，好好的学习女红，哪知道这孩子啊，说的说不听。”
白得宝没有话说了。
此刻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姐叫他来，不要让人发现是他。
原来，以前的他真的是傻不拉叽，连圆圆受到的伤害都不知道。
可恶！！！
一路走到柳夫子那里，然后让测柳夫子面相。
“大师，如何啦？”柳夫人问道。
白得宝一个激灵，瞬间反应过来。
看了看柳夫子，又看了看柳夫子。心里慌一批，面上，笑道：“夫人鲜眉亮眼，面如桃李，仍十年难遇的福相。”
此话一出，有夫子夫妇笑得如花。
“但是……”
白得宝又道：“夫人鼻孔微微偏大，嘴巴装得下一个拳头，这是千年难遇的漏财之相。”
“那有没有什么解的方法？”
“有。”白得宝立马说出一堆做好人好事的因果，最后，他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乃是有因必有果。然而，种瓜种豆需要一个好的土壤，傅雷竟然在这里就要做到好土壤，方能结出好瓜。”
“大师能否说得简单一点？”
“多做好事，多行善举，相由心生，望夫人往后好自为之。”
说完，白得宝离开。
那比起刚来的时候，一身仙风道骨，此刻他仿佛已是仙人。
只是，一走出村子，白得宝马上换回衣服，放好胡子，这一次大大咧咧的走进书院。
“圆圆为什么在这里？”他没有功夫多观察，只想一个结果。
这突如其来的相遇，吓得他们不敢说话。
要知道此刻，圆圆一个小女孩站在太阳下站着，只能透过窗户看屋子里夫子讲课。
夫子看到白得宝，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柳夫人一点也不怕人，怒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小孩子犯错也当惩罚，免得她长大了变成一个斯文败类，祸害她人。”
“是吗？”
白得宝走近柳夫人，快速抬脚一脚踢过去，把他旁边的东西踢通通掉地上。
“你敢！”
“我怎么不敢？！”白得宝一把抓住来揍他的人，至于柳夫人，被别的人带走。
很快，他以一敌三，打了几个夫子无还手之力。
“住手！！”
柳夫子出来了，出来的还有周周的学子，一个个好奇地看着。
白得宝冷笑一声，边打边质问：“为什么对待圆圆和别人不一样？”
这个答案，直到个个夫子脸上挂了彩才结束。但明显的，他们不服。
白得宝放话：“你们这么爱惩罚别人，可以，那我们就来比一场，如果赢的一方就留在这个生活，输的那一方就滚，如何？”
其他夫子不敢搭话，只有作为书院的最高者柳夫子才敢应下。
为了给外甥女出气，白得宝再次打的人鼻青脸肿，最终，他赢了。
可得罪人也得罪死了。
因为，他只顾着空口白话，对方不承认。
“唉……”
白薇望着天空叹气，“你们两个真是要气死我了，一个两个都不上学，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要逼死我的节奏吗？”
“不敢。”白得宝说：“我就是想给圆圆出气，然后就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姐，你别生气了以后我一定会稳重的不会这么冲动了。”顿了顿，他补充到，“我不后悔。”
“不后悔？！”
白薇简直要气死。
原本想观察一下人，然后慢慢整治，哪知道老弟这么冲动，一下子吃了哑巴亏了。
唉……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身上的伤渐渐的好了，白薇也走下了床。
“娘亲……”
“今天我扫过地了。”
圆圆坐在院子里，独自看书。而旁边，是找一只长大的小鸡仔们。不，大公鸡老母鸡，总之，可以卖了。
圆圆看到白薇，慌里慌张解释，只因为此刻满地的鸡便便。
看着女儿惶恐的模样，白薇叹了一口气：“圆圆真乖，娘亲最喜欢我家小圆圆了。”
“是，是娘亲。”
只是，白薇还气！
她现在还干不了重活，轻松的东西，她可以用了。看着满地的鸡便便，她气鼓鼓的拦下准备出门的白得宝。
然后，姐弟二人开始打扫。
一次又一次，终于干净了。
但治标不治本。
“明天拿鸡去卖了吧。”
白得宝撇撇嘴：“又不是过年过节，又不是大户人家，大家怎么敢胡闹？！”
“对哦。”
她怎么就忘记了，鸡卖不出去，自己现在刚刚会下床，爷走路都要像小孩子一样从西的学习怎么走路。
“白得宝，你过来我有个好主意。”
“什么主意？”
白得宝半信半疑凑过去，然后提到自家老姐说出的一个计划，他猛的瞪大眼睛。
“真的可以吗？”
白薇笑了笑：“怎么不可以？”
“好，我干。”
第二天，他没有去跟李猎户。
不对，他许久没有跟着李猎户进山打猎了，因为，他在学怎么自己一个人生存。
所以，今天一大清早的起来，他烧了一大锅的开水，抓了好几只鸡过来。干净利落的给鸡抹脖子，接住一碗鸡的血，然后把鸡丢进大锅里，随便一滚烫放到一边，白薇摸摸退鸡毛。
第172章卖鸡
“天哪。”
刘大娘来找白薇，看到白得宝这行为当即制止：“圆圆他舅舅，虽然说阿海家也算你半个家了，但是客人终究是客人，总不能什么东西都当是自己家的，更何况这么多只鸡你也吃不完呀。”
白得宝还没有开口，白薇倒是笑着道：“刘大娘放心吧，这事我交代的。”
“啥？”
刘大娘一听满脸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看他们姐弟许久，赶紧拉白薇去一旁：“薇娘，我知道你疼你弟弟，可是你毕竟嫁人了。就算阿海疼你，你做什么事他都支持你，但你也要知道你嫁了人，要懂得适可而止。”
“我知道的。”
“知道你咋还让你弟杀这么多只鸡？你可是有丈夫的人呀，让你弟弟来家里白吃白住，已经让阿海很是受委屈了，你还让他这样……唉……你弟弟有手有脚，还不如让他回家帮你爹娘干活呢。”
“大娘放心吧，得宝不是白吃白住，在我这里，他干活的。”
“谁家这样不是白吃白住呀，哎，你怎么就是不懂。”
“我知道的。”
又被误会了。
解释无用，但，她不想老弟还没有娶媳妇就被扣上懒汉的骂名。
等白得宝杀了鸡，白薇赶紧让他拿去村口的那棵大树下那里，然后自己捉了几只活鸡，在村口那里摆着。
“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大树下，姐弟俩刚刚摆放好，一旁的大娘们赶紧凑上来。
临近人来人往的路口，白薇笑着告诉大家：“我在这里支了个摊位卖家里的鸡，大家可以看看。”
大娘们一听，顿觉她不懂事，教育起来。
刘大娘说：“哎呦喂，你卖东西在家里就好，弄这里来还受累。”
李婆子说：“就是啊。都一个村的，你家有鸡我们都知道。再说了，家家户户差不多都有鸡，你弄来这里卖，真的没必要。”
白薇点点头，“我知道，但是，总也有家里没有的，想买的话，可以到我这买。对了，我家可以帮忙杀鸡，捣鼓干净。”
“啥？”大娘们吃惊不已：“帮弄干净？这，这钱不会多收吧？”
“不会的。”说着，白薇拿出已经杀好了的鸡：“刘大娘刚才看到的，我弟今早宰杀的鸡，干干净净。”
“唉……虽然很好，我们这里不缺。”
“……”
她知道不缺。
所以想给大家宰杀了鸡，看看能不能卖。
但是……
唉，都怪当初小鸡敷的太多了，卖给大家，现在几乎家家户户不缺。
不行，她一定要卖出去。
“娘子，吃饭吧。”
方海看着娇妻顶着寒风坐在门口唉声叹气的，他坐到旁边。“有什么事，是一顿饭不能解决的，那就两顿。”
“唉……”
白薇看向他：“方海，咱们家的鸡太多了，光是吃我们就要亏本。”
“那就卖了。”
“卖不出去。”
“我来想办法。”
方海说想办法，白薇可不信。
但没有几天，一两马车来家里，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商贾吴学容吴掌柜。
白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生怕是梦一般，悄咪咪掐了自己一把。
真的是。
她激动上前，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吴掌柜……”
吴掌柜笑了笑，与白薇不同。他已经年老半百，在下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走下马车。
然后抬起他高昂的头，缓缓开口：“你就是小方大夫的夫人吧，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见……见过？
白薇惊慌低头，看到自己穿女人的全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压根就没有穿男装。
而吴学容，在她没有受伤，躺家里之前自己是见过的。
但女人的身份……
“小妇未很少出远门，见没见过小妇也不知了。”
“哦，也对。”他扫一眼四周，淡淡道，“我是吴学容，听小方大夫说你们家有很多只鸡，是吧？”
“是的是的。”
“带我去看看吧。”
“好。”
白薇带着人到后院里。
经过两三个月，鸡已经长的很大了，拉的便便更是多。
一到后院，只远远看着，吴掌柜便已经忍不住气味捂住嘴和鼻，气冲冲转身。
回到前院，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小方夫人，你家的鸡长得是挺好的，我看了甚是满意，可以一次性全买了，但是，价格上你得便宜我。”
“这……”
“你先听我说完。”吴掌柜不耐烦打断：“我这个叫进货。买东西一次性买一大堆，价格上你便宜我然后我才好拿去卖，我也能赚一点差价，这个生意算起来你没有亏本。”
“我……”
白薇刚想说话，吴掌柜摆摆手一副不耐烦：“吴掌柜，你一个女人家我也不想和你多废话，如果你听得不是很明白的话，麻烦你给小方大夫转话，我明天来取货，如果小方大夫觉得不行的话那就算了，我这里不勉强，毕竟我是个生意人，总不能让自己亏本。”
“那个……”白薇有些大声的开口：“吴掌柜，麻烦你先听我一句。第一我没有说不同意，第二你说的差价我是知道的。”
“知道就好。”吴掌柜说：“那等小方大夫回来，我们就做交易吧。”
“不用的，只要价格合理，我这里也可以做决定。”
“你能做什么决定？”吴掌柜嗤之以鼻：“一个女人家家，你懂什么？等小方大夫回来，我和他再决定吧。”
“不用的。”
这是一个女人家迈出去的第一步，她一定亲自把这些鸡全部卖出去。
大家都是为了生计奔波的人，凭什么分男人女人？明明一家人一起努力，凭什么功名归男人？
她不服。
就像绣花布，女人知道买的布需要多少银两，买的线养了多少只蚕茧，绣花过程又花去了多少时间，可凭什么最后的成品拿去卖，人们只夸男人取了个好媳妇，而忘记，这是那个在家里的女人绣的，该夸的是那个女人啊。
明明，女人只要有机会，一样可以和男人一样见多识广。
但是，白薇说完一切，吴掌柜却冷声放话：“我不和女人做生意，你家的鸡，要卖的话就让小方大夫来和我谈。”
第173章冬雪，穿薄衣的男子
放下话，吴掌柜上了马车，头也不回地离开。
“为什么这样？”
白薇不懂。
为什么这个事件这样。
明明，那个梦里，林青黛做到了呀。
千金身份，暗地里做生意赚大钱，默默帮助男主，和男主一起共进退，可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她仅仅只是想做像梦里林青黛轻轻松松做的事，却这般难？
“不，我不信。”
白薇没有放弃，如今家里老弟和圆圆都不去书院了，她拉驴骑上，快速跑去追。
很快，那辆慢慢悠悠的马车映入眼前。
白薇边跑边喊：“吴掌柜，吴掌柜，你给我个机会，我让你了解一下女人，到时候不只是我家里的鸡可以卖，我们村里的鸡还有很多，你要是想要也能买。”
话音落下不久，马车停了下来。
白薇赶紧骑到马车前面，干净利落下来。
“吴掌柜，我白薇有个不情之请，想知道，为什么是女人，你就不和我做生意？”
马车里的人沉默了许久。
久到白薇想要放弃，牵着驴走到一边时响起了声音。
“不是我不同意和女人做生意，而是你们女人不适合做生意。”
“为什么不适合？”白薇不明白：“不管是喂鸡还是杀鸡，我们女人都干。为什么卖，你们不愿意却不愿意从女人手里买？”
“女人抛头露面，伤风败俗。”
“所以，一句话就把女人所有的努力摒弃？”
白薇不服。
吴掌柜自是知道，当即充满优越感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你若是不服，这样吧，我给你三日，三日后你要是找到一个让我臣服的理由，我决定你们村里所有的鸡我买了。当然了，价格上还是那句话，我需要赚差价。”
“好。”
白薇激动道：“我一定找到让你臣服的理由。”
只是，说是这么说，一时半会，她真的找不到理由。
当即去里正家，问问何氏。
何氏比起以前，沉默不少。
大概，外甥女真的让她伤了心。
但一听说要是找到理由，对方买全村人的鸡，何氏赶紧喊全村的男女老少过来，大家伙一起商量。
院子里，凛冽的寒风刺骨，全村人商量半天，还是什么结果都没有。
“阿海，阿海媳妇。”
里正沉重地开口：“俗话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我们村里的人读书的不多，你们俩好歹认识几个字，不如去看看书里有没有好办法。”
“嗯，只能这样了。”
回到家，白薇立马找圆圆的书翻看，方海却摇头。
“圆圆的书还是启蒙书籍，并没有什么能用的。”
方海说着，反而掏出自己的书：“一起看医书吧。这上面的每一味草药都是独一无二。特别是里面一些以人命名的草药，里面教会我们做人做事。”
白薇没有理会，方海便指着上面的一个草药读起来：“奇蒿又叫刘寄奴。话说刘寄奴小时候上山砍柴，遇到一条蛇……”噼里啪啦一堆内容后，他咽了咽口水，“所以叫刘寄奴。”
说完，他忍不住喝水。
但是白薇还是不为所动。
“娘子，你……”
白薇摆手：“嘘，不要吵。”
虽然自己翻的启蒙书籍没有什么，但是却看到了自己以前的书籍。
没想到，放在了这破旧的小箱子里。
打开之后，意料之中，是一本话本。
那是出嫁前，她最大的爱好了。
看话本。
为了看话本，她天天去县城蹲，可太贵了，只能听说书先生一段又一段的讲。
某日，她一觉醒来，床边放着《方家娇娘子》。
就连嫁人，都舍不得丢。
白薇打开再次重温，就在这时看得津津有味时，一个词吸引了她。
书里，男主说：“娘子，我不是不让你抛头露面，实在是娘子太美了，我不金屋藏娇，怕旁人抢了去。”
白薇忽然想到什么，赶紧叫方海。
夫妻商量一番，第二天，她便独自去找吴掌柜。
“你说，你找到理由啦？”
“是的呢。”白薇赶紧说明，女人不适合抛头露面的理解。
“你的意思是说，男人不让女人抛头露面，是怕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抢了去？”吴掌柜怀疑的问。
白薇肯定道：“是的，这不让女人抛头露面是古时贵人保护自己妻子，然而经过演变，老百姓以为是不让所有女人抛头露面。”
“可笑。”
吴掌柜不信。
直接打发白薇离开。
就在第三天，白薇来找吴掌柜，他还是不同意。
没办法，白薇打算放弃了。
刚准备回村，吴掌柜却道：“小方夫人，虽然和你不能做生意，但还有方大夫。这样吧，反正你也回去，我们一起吧。”
白薇：“不了，男女有别，白薇还是晚些回去。”
吴掌柜走了，白薇又逛了一下。
市集上做生意的，除了一些老寡妇，就只有青楼和勾栏院的女人做生意了。
她气馁回家。
寒风瑟瑟，天空飘过漫天雪花，如梨花又开放。
没过多久，雪花扑满地面，白雪皑皑，驴踩上去，一个个脚印又浅到深。
不过半个时辰，路面已然不敢再走。
白薇忍着冰雪，扳树上的一枝条，摸索着回村。
路上，遇到一男子，咳咳咳的咳嗽声音，她抬眸一看，赫然吓了一跳。
“穿的好少。”
此话一出，前方弓着身体，双手抱胸，打着哈气的男子转回头。
乍然对视上，白薇连忙低下头。
对方冷声道：“穿的好少，你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没有棉衣，你以为我愿意？”
“那个……不好意思。”
真的是，她不是故意的。
不过，她空间不是有棉花吗？
想着，白薇看了眼自己给驴日日带空框，找到了送别人东西的办法。
心中，也不由感谢送圆圆棉衣的嫂子。
就是那么一接触，无意中种的棉花，在这个冬天帮了自己。
不止能给自己家穿的暖，当然了，她也给对方一家子，人手一件棉衣。
至于陌生人，这还是第一回这般大方起来。
她赶紧从空间弄一斤棉花，送人。
没想到对方厚着脸皮道：“棉花没有地方放，能不能给框一起？”
第174章卖了鸡
得寸进尺，大概就是如此。
“咳咳咳……”
“小娘子，我……咳咳咳……”
“太冷了。”
“要是再把身上的这件衣服脱下来包棉花，我怕自己会抱着棉花进入地下。”
听他说的可怜，咳嗽得像是要死了一般，白薇还是给了。
不过，不能真的给。
“棉花免费送你，但是框不免费。我可以借给你，到家之后，记得有空来上河村还我框子。”
“好。”男子点点头：“不知小娘子如何称呼，我……”男子一抬头准备说以身相许的话，看到妇人的装束连忙住了嘴。
话在舌尖打了一个圈，道：“我一定报答。”
“嗯。”白薇点点头，对于报答不放在心上。
内心带着一点点后悔，再三嘱咐男人：“上河村，方海家。”
自从答应借框子后，分道扬镳。白薇回村的路上一直心不在焉的，不知不觉忘记试探路面。
“嗷呜——”
突然，驴背痛嚎叫的声音，白薇拉回思绪。
连连晃了晃头，不再去想框子的事。
为了救驴上来，她环顾四周，看到白雪皑皑的斜坡除了驴摔倒下去的地方，还有一出雪花四溅。有着一道道摩擦，心里咯噔一下。
那里，该不会有什么人也掉下去了吧？
白薇想着，找了一会有个路下去。但，路是以前的。
现在被白雪掩盖，她只能小心翼翼探着路坑下去。
一步，一步，走起来瑟瑟发抖。
突然，脚下一滑，无处安放的手扑在白雪上，像木板一般，整个人哗哗哗的往下滑下。
“嘭。”
好一会儿，停了。
白薇抬起头，冻得两只手赶紧坐起来环顾四周，原是一口旱田里。
冰冷的白雪淹没田埂本色，白薇不敢随意走动。
看到自己的驴，还有一辆马车。马车旁边还有人，昏迷不醒。
白薇心急却不敢乱动。
她喊了几声那个人，见没有反应，依旧小心翼翼探索脚踩点，慢慢过去。
“是……吴掌柜吗？”
走去马车那里经过自己的驴，她扶起来。
牵着驴，小心翼翼走过去。
到了马车前，白薇叫醒马夫，又拍开堆了一层厚厚的雪的车帘子：
“吴掌柜，吴掌柜，快醒醒……吴掌柜……醒醒呀。”
叫了一次又一次，白薇冻僵的两只手只能扒拉雪，这才发现，这翻滚的马车已经坏了，吴掌柜半截身子躺下雪地里。
白薇不敢怠慢，朝晃悠悠一脸茫然的车夫喊：“快救人，再不救，等你掌柜的削死你。”
“是是。”
二人合力，终于拉出吴掌柜。
人还是没有醒，只能骑着驴回村。
至于马车，那匹马从高处跌落下来，早就凉透了。
吴掌柜醒来的时候，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也因此事，他同意与白薇做生意。
全村的鸡卖出去了，但是送去吴掌柜那里需要很多功夫，为此，村里壮汉自发的送过去。
至于之前说的，经过此雪，吴掌柜是再也不来这里收。
白薇家的鸡多，村里人挑完自己家的，又给她家挑。
从上河村到市集，一路的松软软的白雪硬生生成冰块。
“啊——”
“大家小心。”
“地面滑。”
望着人们相互扶持的一路，白薇心里充满感激。
一天下来，有几个摔倒受伤的，她拿出最好的创伤药给用上。
夜里，点着油灯，白薇坐在床上数钱起来。
“睡吧。”方海拿被子给她盖上：“再数下去，还是那个数目。”
“我知道。”白薇换了姿势，趴着，两只手在算盘上，上上下下。“我得算一算去掉成本，去掉人工费，我们净赚多少钱。”
“好。”
只是，算完之后，白薇捂脸。
“怎么了？”方海看她，“没有赚到钱吗？”
“嗯。”
白薇点点头。
“是炭火吧。”
“你怎么知道？”白薇吃惊坐起来，被子无意间退去一边，寒风吹过来，冻得她打了个冷战。
“躺下。”方海拉她躺好：“鸡是很多，可敷小鸡炭火用太多了。前前后后加起来，不划算。”
“方海，老实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这一次生意注定了亏本？”
方海没有吭声。
白薇愤怒抬头，却见某人闭上眼睛，发出呼噜声。
“混蛋，明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不提醒我，害得我费人力费财力，现在还费了人情。”
没想到耳边呼噜声一停，某人不装了。
“我说你定然无法相信的，只有你真正的做出了行动才能知道，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
“你还有理了。”
“是啊。”方海把银两和算盘拿开，吹了灯：“你再算下去结果还是不变，但……油费会让你心疼一把的。”
白薇瞥一眼火苗星子淹没的位置，眼尖的发现，油少了一大把。
唔……肉疼。
她的钱。
至今日之后，白薇决定以后天没有黑，马上喊吃饭，洗漱，然后睡觉。
没想到第二日，老弟吃完早饭便收拾东西，白薇瞧了想起刘大娘唠叨的话，心中一惊。
“莫不是老弟以为自己是累赘，他要回家？”
想着，白薇赶紧去喊，没想到老弟看到她羞涩的开口。
“姐，李大哥说冬雪来了，最适合捕大货，这几天我不回来了。”
“去山里？”
她一直知道，猎户到了冬季，趁着深山的大货冬眠季，会去山里住着等猎物。
但没有想到，老弟会去。
“去吧。”
她不阻止，毕竟是要做猎户，那就要学捕猎的本事。
白薇给老弟准备一堆干粮，还有棉衣棉裤，再加上棉被。
顶着寒风送老弟出门。
到了村口，家家户户的男人，不是猎户也跟着出发。
望着他们一众人离开视线后，大家这才回家。
白薇回到家，发现女儿冻的瑟瑟发抖。
“圆圆，你衣服呢？”
心疼女儿，不让送到村口的大树下，没想到回来，她大棉衣不见了。
“娘亲……”圆圆吸了吸鼻子，眼泪噼里啪啦掉：“阿嫌说冷，把我棉衣抢走了。”
“阿嫌是吧，找她去。”
那个小丫头平日欺负人欺负惯了。
以前她没有做那个梦，性子还是受了委屈打肚子里咽，那时圆圆便时常受到欺负。可自己当时……都是让圆圆不要惹事。
第175章感同身受
白薇给女儿穿上新棉衣，气势汹汹地去找阿嫌。
阿嫌不是别人，正是老方头兄弟的孙女。
说来，也是圆圆的堂姐。
以前和老方家住的时候，阿嫌的娘亲也和她一样，是婆婆的眼中钉肉中刺。
后来，阿嫌娘生了个儿子，从那之后，那丫头就替了母亲的位置，小小年纪在家里当年做马。
但白薇和阿嫌娘不同，她这是后婆婆。
白薇和圆圆一到老方家。
不，准备确的说，是到了巷子。
方婆子和方老头突然与她撞上。
视线下移，与圆圆对上眼。
方老头心中一喜，不由上前一步：“圆圆，你来看爷爷了。”
圆圆两只眼睛紧盯方老头，紧绷的身体，小心翼翼挪步，到白薇身后。
“娘亲……”
女儿的害怕白薇看在眼里，赶紧挡住他们的视线：“麻烦让一下路，我们还有事。”
对于伤害过自己的人，白薇是决计不想说话的。可碍眼这是圆圆爷爷，她只能冷着脸开口。
“你们还有事呀？”方老头失落垂下头，和圆圆对视几秒，露出一个“和蔼”笑容。
圆圆瞪大星眸，脚步又挪了一下。
方老头笑眯眯道：“圆圆，这么久怎么不来爷爷家？”
圆圆还是不吭声。
方老头笑容渐渐凝固，看白薇目光不自觉冷漠几分。
“阿海媳妇，我是圆圆的爷爷，就算分家，你也应该多带圆圆回家里。”
白薇别过头去，不想说话。
方老头顿时冷下脸：“阿海媳妇，你很久不带圆圆来家里坐坐，我们祖孙关系都冷淡了。”
方婆子附和着点头：“对对对，阿海媳妇啊，有空多多带圆圆回家，不然不知道的还可以你不孝顺呢，活生生逼的一家人都陌生了。”
“不是这样的，我娘亲是好个儿媳，我娘亲很孝顺，很贤惠，是个好母亲好媳妇。”圆圆气坏了。
绷着脸，像只张牙舞爪的猫咪，气呼呼瞪方婆子：“我娘亲不是不来，她生病了，不方便出门，才不是不孝顺。”
白薇惊讶地低头看女儿。
小丫头刚好抬头，视线对上。
白薇微微一笑，揉了揉女儿的头。
圆圆看着白薇，眼神决定多了，握住白薇的手不自觉用力。
哼！圆圆长大了，今天开始要保护娘亲！
圆圆学着自家老爹冷淡的样子，一副傲慢的神色，斜视一眼方老头。
奈何小丫头个子小，这向倨傲没有发挥出来。
“娘亲，嘴巴长在我们身上，我们孝顺要讲出来，不然别人不知道，背地里都在骂我们不孝顺，哼，这样不好。”
“是啊，我们家做的该尽的责任了。”
白薇吃了一惊，她女儿真懂事：“分了家说好的，每年只需要供多少赡养银，多少米，我们都供了。”
“就连冬季，我躺在床上不眠不休的缝制出来的棉衣，也给他们穿在身上，再乱说我们不孝顺……”
白薇抬头，斜一眼方老头，“那就不孝顺吧，反正，横竖都不孝顺，那就不要做名声了。”
教完女儿，连个眼神都累得给方婆子，拉着女儿推开以前的老方家。
“圆圆，看吧，兜兜转转，我们还是进这个门，可惜，此方家非彼方家。”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传出去。
随即传来一声咒骂声，以及巴掌响……
圆圆不满咒骂声，停下来，有意无意大声开口：“娘亲，明明我们在一个村里，又不是很远，爷爷他们想要看我就可以去看，他们都不来看我，为什么还骂娘亲不孝顺？”
白薇不动声色扫一眼面色各异方老头和方婆子。
“因为，有些人倚老卖老。”
母女说完，敲开以前老方家的大门。
没一会，听到踏着雪花咯吱咯吱响，门打开。
是阿嫌娘。
开了门，阿嫌娘赶紧招呼进屋，而阿嫌，那个比圆圆大四岁的姑娘，此刻正顶着寒风，挥动着手臂狂扫雪花。
她发梢累积一层雪，像是戴了顶白色绒帽。
她眉头像是初春的豆虫，圆厚可爱。
她瘦黄的小脸，像是染了红颜料的鸡蛋。
而身上，她着了件薄薄的秋衣，发红的手指机械似的握紧扫帚柄。
至于圆圆被抢走的那件棉衣，穿在阿嫌的胖弟弟身上。
白薇见此，心里一阵痛意。
看到阿嫌，就像看到往年的自己。顶着寒风凛冽，无喘气的干活。
圆圆看到阿嫌，都忘记来此的目的。
她红着眼睛上前：“阿嫌姐，你抢我衣服为什么不穿？”
阿嫌顿了一下，急急道：“什么抢你衣服？我没有，你不要胡说八道。”
“你……”
圆圆咬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跟白薇说，“娘亲，我们回家吧。”
“好。”
白薇尊重女儿的决定。
但是阿嫌……
看到此刻的阿嫌就想到自己，白薇忍不住开口：“大嫂，阿嫌穿那么少？”
“这死丫头皮厚，不冷。”
一句话打发人就算了，还骂骂咧咧打发走。
只是，有些人是不值得同情的。
比如，阿嫌。
圆圆不追究她抢衣服的责任，却不想，被骗。
阿嫌红着眼眶说，“圆圆，我好冷，你能不能把你衣服借我穿一穿，我暖和了马上还给你。”
“好。”
圆圆立马脱下来：“阿嫌姐，衣服现在好热乎，你快穿。”
“嗯。”
阿嫌一边穿衣服掩饰眼里的嫉妒：“圆圆，棉衣好暖。”
“对啊。”圆圆说：“这是我娘亲给我缝的棉衣哦，除了有棉花还有我娘亲满满的心意。”
阿嫌突然瞪大眼睛，“阿海婶？！”
圆圆扭过头，“娘……”
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
她转头看阿嫌，“阿嫌姐，你看错了，不是我娘……”
然而，阿嫌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
“你，你又抢我衣服。”
圆圆生气想去找，却挡不住寒风赶紧回家。路上，遇到了方娇娇。
“死丫头，大冷天的你找死呀？”方娇娇一上来就掐圆圆耳朵，“要是生病了，得花多少费。”
“不对啊，我们已经分家了。”
“对呀，我们分家了。”
方娇娇立马攥着圆圆，连拖带拉朝白薇家赶，“死丫头，你穿那么少可不是我爹娘虐待你，我得让大家看看，到底是谁虐待你。”
第176章姑姑做主
方娇娇带着圆圆到家里，扯着嗓子喊：
“大家快来看看，我那没良心的嫂子，虐待我侄女哟。可怜我侄女，大冬天的，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寒风里面瑟瑟发抖。”
住附近的邻居看了一眼，满脑子问号。
圆圆大声解释：“不是这样的，我衣服被别人骗走了。娘亲没有虐待我，不是姑姑说的那样。”
方娇娇一听，立马摆出一副愤怒表情：“好啊，我方娇娇的侄女也敢骗，混蛋！！！”
方娇娇狠狠一拽，毫不客气地拉圆圆推开大门。
一进去，她态度立马大变。
“死丫头，你娘不在这，赶紧去找衣服，穿上，别冻死了。”
方娇娇赶忙让圆圆去穿衣服。
跟着走进卧房，看到圆圆的棉衣，方娇娇瞬间，怒火中烧。
“死丫头，我和你爷爷奶奶穿着破衣服，你们穿那么厚，也不管管我们。”
圆圆抿紧嘴，没有说话。
衣服刚穿好，方娇娇立马拉着她去找阿嫌。
那丫头衣服刚骗到手，穿在身上得意的和小伙伴炫耀。
方娇娇冲过去一把抓住她，举起巴掌狠狠扇她屁股好几下。
吓得一众小姑娘跑开。
“啊……”
“娇娇姑姑又发疯了。”
“她打阿嫌了。”
——
小姑娘们跑开后，阿嫌哭得稀里哗啦，方娇娇气的半死，越发用力的打。
圆圆在一边看着，脑海里过往记忆如昨日般清晰起来。
像去年，一样的人，不一样的雪。
她端着娘亲煮好的南瓜汤小心翼翼送过去给方娇娇，结果走到门口时，脚下垮门槛时被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碗当场碎了。
方娇娇一过来就是掐耳朵，扇巴掌。不同的是，她的是脸，阿嫌是屁股。
当时，脸迅速肿起来，她还有当着狗，捡起地上的脏南瓜吃了。
“方圆圆！”
突然，耳边传来姑姑的声音，圆圆从回忆回过神来，吓哆嗦。
“死丫头，过来，那个死丫头跑了，衣服还没有拔下来，我们去找你婶奶奶要。”
另一边，阿嫌还没有跑到家，衣服便脱下来，然后藏进家门口的雪堆里。
这雪，是她铲雪堆积起来的雪人。
“喂，方阿嫌，扫雪了。”
阿嫌刚松一口气，旁边一个小男孩的出现，她本能的打了一个哆嗦，从骨子里的生出惧意。
“唆~~”
一阵寒风吹过，得过暖意的人更加渴望了。
“方阿嫌！我饶不了你。”
话音落下，她看到弟弟勾起的嘴角，恐惧到了极限……
“死丫头，出来。”
方娇娇一到大门口便大喊：“方阿嫌，我叫你呢，给我滚出来。”
“叫什么叫？叫魂呢你。”
阿嫌没有出来，倒是她奶奶出来了。
看到方娇娇，阿嫌奶奶直接一个大白眼：
“方娇娇，别整天死丫头死丫头的叫，我家阿嫌可不是你家方圆圆，再乱叫一句，信不信我连猪圈都不租你们住。”
“租？什么鬼。”方娇娇愤怒：“什么租？这是我家。”
“呸。”
阿嫌奶奶不雅地吐了一口吐沫星子，在地上融了一个洞：“方娇娇，不是婶婶要说你，当初你家急用钱，我们借的钱给你们不说，为了不让老宅被外人买了去，我们家借一堆钱买这个房子。”
“可你个丧天良的，天天都在骂我们，我已经忍了，还把猪圈租给你们，让你们有个安身之所。结果你倒好，一天天在那里喳喳喳，信不信我立马让你们没地住。”
“啊呸！”
方娇娇叉腰，不客气回了一口唾沫：“趁火打劫，好意思说这种话？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你这种奶奶，难怪方阿嫌那个死丫头抢了圆圆的衣服。”
圆圆补充：“姑姑，阿嫌姐抢了我两件衣服。”
“听到没？”方娇娇指着圆圆：“你那好孙女抢了我侄女的衣服，快点，还回来，不让……”
方娇娇快速蹲下，迅速抓了一团雪，揉成一个雪球，狠狠的丢过去。
“啪。”
雪球砸在阿嫌奶奶脸上：“方娇娇，你……”
“还衣服。”
方娇娇边说边揉雪球砸。一次又一次，砸的对方气的发抖，奈何人老了，腿脚不利索，一不小心滑倒在地。
方娇娇指着她哈哈大笑：“婶婶，再不把衣服还来，我这次换东西了。”
说着，她毫无顾忌的捡起一块鸡蛋大的石头，慢吞吞的用雪包裹起来。
“三、二……”
就在这时，阿嫌奶奶连连摆手：“不要丢，我还。”
这疯丫头！
没一会儿，阿嫌奶奶拉着阿嫌推过来，“方娇娇，衣服是这个死丫头抢的，你们找她要去，跟我老婆子无关，还有，你今天拿雪打我，我一定要跟你娘说说。”
推阿嫌出来后，她立马关上门。
方娇娇气的不轻，刚准备回嘴，一看到阿嫌她赶紧扯对方耳朵：“方阿嫌，棉衣还圆圆。”
阿嫌哭道：“姑姑，我没有棉衣。”
“我第一件衣服穿在阿弟身上，第二件……第二件……”圆圆看着还是像和母亲来时遇到的一样，懵了：“阿嫌，你把我第二件棉衣弄哪里去了？”
阿嫌哭着道：“圆圆，我平时当你是亲妹妹，你为什么这样诬陷对我？我可是你堂姐呀。你这样，我不但被爷爷奶奶讨厌，被爹爹娘亲打，还要被姐妹们嘲笑，圆圆，你怎么这么狠心。”
说着说着，周边住的人家探出头看热闹。
不少，还是一个方家的族系。
对着圆圆指指点点起来，毕竟，阿嫌多懂事啊？
小小年纪，烧火做饭洗衣服都是一把好手，怎么可能抢别人衣服？
“不是的，阿嫌姐就是抢了我的棉衣。”
圆圆看不懂了。
明明事实就是抢了她衣服，为什么大家不相信她？
“住口。”方娇娇怒吼：“别一天天的说圆圆小爱撒谎，我就不信了，两件棉衣，当妈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的。”
阿嫌：“姑姑，这是什么意思？”
“捉拿贼人！”
方娇娇可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
虽然，以前她是这么标榜自己。
但总归是村里人，她快速的踢了一脚雪堆，在准备借势翻墙，就在这时，雪堆突然一软，塌了一角，露出里面的灰色……
第177章被赶出猪圈的老方家5
“衣服！”
圆圆上前一把拉出来，咚的一声，方娇娇摔倒在地。
“死丫头！”方娇娇摆着屁股起来：“你存心要害我是不是？！”
圆圆抖了抖衣服：“姑姑，这是刚刚我被骗走的衣服？”
“等着。”
方娇娇看一眼哭哭啼啼的阿嫌，再次选择爬墙。
可惜，冬天的厚雪，实在不像春天时那么好爬。
她废了好大的劲，翻过墙。
人刚刚到墙上面，突然滑下去，摔倒。
方娇娇晃了晃晕乎乎的脑壳，扶着墙站起来，看着白花花的院子一个人影都没有。
忽然，她看到远处堂屋，炊烟袅袅，白雪点点滴滴。
不用想都知道，冬天，他们在屋子里烤火。
没有钱买石炭，只能烧木的取暖。
烟雾缭绕，屋顶上的雪融化，点点滴滴。
方娇娇环顾四周，只见熟悉的摆放位置，上面的东西早已不是原来的。
“你们……毁了我家。”
方娇娇一脚踹开门，一眼看到小胖子侄儿。
她咬牙切齿的威胁：“你们敢……我一定要和里正说清楚，你们抢圆圆的衣服。”
小侄儿咬着嘴唇，使劲摇晃头：“我没有抢。”
方娇娇气愤填膺：“棉衣都在这里，还敢撒谎，果然，男人都是骗子。”
小小年纪，他就骗人！！！
——
此时，白薇跟着一群人在河面上，拿着镰刀和长矛，在冰面上……
她旁边的木桶里，装有四条死鱼。
“薇娘，你咋扎的，怎么一扎一条。”刘大娘看红了眼。
白薇手指抬起，做出嘘的姿势。
然后，拿着长矛，静静看着水面。这时，冰下有一条鱼悠哉悠哉在冰下游，白薇握紧长矛，手起矛落，又一条。
鱼翻了肚，白薇赶紧用镰刀砸出一个口，把鱼弄出来。捡起，丢木桶里。
“……”
旁边看看她，又看看自己，默认了。
“同样都是人，差别咋那么大？”
白薇笑道：“其实不是差别很大，只不过是冰面很厚，大家用的力气不一样，所以力气大一点的穿过了冰面就扎到了鱼，力气小一点，只能惊动鱼，只能让它跑了。”
“原来是这样。”
刘大娘懂了，静静的走在冰面上看到了一条鱼，毫不客气的扎进去，这一次他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突然看到渗出来的血液，激动道：“我……薇娘，我……我抓到鱼了。”
白薇笑着点点头。
“只要大家力气大，穿透冰面，会快速抓住鱼的。”
年轻人看到刘大娘的抓住鱼了，他们纷纷的用上，自己的所有力气接二连三的，有人惊喜的喊着自己抓到鱼了。
白薇欣慰的笑了笑，更加认真来冰面。
“薇娘……快，快去里正家。”
“圆圆娘，圆圆被你小姑子带去里正家了。”
“你快去。他们在抢棉衣。”
“谢谢。”
抢衣服？
白薇懵了，顾不得多问，鱼都不要，急匆匆跑。
衣服什么衣服？
丢衣服的是圆圆，那孩子不会怪圆圆吧？
白薇急不可耐，刚到大门口，就听到里正家里传来细小的声音。
还有方娇娇的大嗓门。
“不要喊我姑姑！我没有你这种偷窃的侄女！”
白薇心揪了一下，赶紧推门而入。
“方……”
白薇的话，看到护着圆圆在身后，指着别人鼻子骂的方娇娇大吃一惊。
“白薇！你是怎么当娘的！！”
方娇娇一看到她没有好脸色。
白薇刚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方娇娇立马打断。指着她鼻子骂：“圆圆说你知道她衣服丢了，你怎么不去要回来？！知不知道让恶人得寸进尺。”
她粗鲁的扯圆圆到白薇跟前，指着衣服道：“你看！你不把恶毒的狼赶走，人家又抢了第二件棉衣，结果，结果她还说她是无辜的，白薇，你看看，你这娘是怎么当的。”
“棉衣？”
原来，阿嫌又抢了一件。
白薇顿时心生厌恶，再看瑟瑟发抖的阿嫌，她已经没有感同身受。
这大概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值得同情。
阿嫌咬牙问：“那你们怎么证明这衣服是你们的？”
白薇心里咯噔一下，这孩子心思……太可怕了。
会引话题！
白薇当即解释棉衣的材质，还有证明。
“衣服是我独有的棉花，内侧还有圆圆的名字。”
“名字？”阿嫌猛地翻开衣服看，“这怎么可能？这不是花吗？”
圆圆失望别过头：“阿嫌，这是我娘亲给我绣的名字，方圆圆。”
衣服的事解决了，可阿嫌的心思，白薇不敢多揣度，只要稍稍的一细想就觉得脑壳疼。
这孩子嫉妒心重，经此一事，怕是恨全部转移到圆圆身上。
虽然说，这是堂姐妹。
可有些人记仇。
不行，不能让她伤害到圆圆。
想着，白薇给里正提了个醒：“叔，阿嫌这孩子穿着单薄，这么冷的天，怕是冻伤。还是让她穿厚点吧。”
“呸。”阿嫌娘愤怒瞪她：“不用你假好心。做什么棉衣不好，做的颜色和我给孩子们做的一模一样闹出误会，骂声全给了我们。”
“？？”
唔……
脑子没有毛病吧，这也推她身上？
白薇无语摇头，刚走步，回头瞥一眼阿嫌姐弟，又看了看方娇娇，虽然心里很感激，可是这张嘴，真讨厌。
里正还是听取了建议。
阿嫌虽然还是天天扫雪，但衣服穿的厚实了不少。
当然，因着这事，她和她母亲少不了挨奶奶和父亲的揍。
奶奶打骂：“死丫头！要死滚远点，死为什么丢我方家的脸。”
父亲打骂：“死女人，看看你养的好女儿，丢尽我方家的脸。”
只是这些，白薇不知道了。
倒是方娇娇，听墙角，激动地捂着嘴，咯咯咯笑。
突然，破旧的门被踹开，她堂兄怒气冲冲进来，拖着她到外面，再狠狠一推。
方娇娇刚准备起来，脑壳就被东西嘭嘭嘭的砸头上。
“你们，滚！”
方婆子惊慌失色，上前求情，又被狠狠推开。
她再次想上前，方娇娇却拉住她：“娘亲，我们没有地方住，正好有理由找大哥和大嫂。”
方婆子眼前一亮，“对！找他们。”
说干就干。
被赶出猪圈的一家三口，抱着家里仅有的东西，齐刷刷跪在白薇家门口……
第178章赖上了
方娇娇哭着喊，大嗓门一点也没有耽误：“嫂子，爹娘老糊涂了，以前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你理解理解，就让我们有个窝待吧。熬过了这个冬天，娇娇当牛做马报答你。”
方婆子更是哭着说：“薇娘啊，阿海啊，我老婆子命苦，没有地方住就没有地方住了。可是老头子是阿海亲爹啊，他身上还有旧伤，再冷下去，会出大事的啊。”
哭了半天，探头来看热闹的几个小孩兴趣消磨殆尽，纷纷回屋。
方婆子母女相互看一眼。
大人咋的不来？
难道声音太小？
想着母女俩的声音又哭好起来，可这一次不要说跑出来太热闹的小孩了，一个人影都没有。
方娇娇和方婆子埋怨的瞪抹不开面子说话的方老头：
“老头子，你晕倒吧。”
“爹，快躺地上。”
二人一左一右，按压方老头躺雪地上。
然后，方娇娇更是大嗓门嚎：“爹呀，你怎么晕倒了？”
“嫂子，哥，救命啊，爹晕倒了。”
叫的人没有来，邻居一小孩说道：“方婶婶和我奶奶去河里了，还没有回来。”
“。。。”
反应过来，方老头唆的做起。
“冷死我了。”
“看你们两个出的馊主意，白薇不在家也不看清楚。”
“……”
大冬天，谁想到她那么疯，居然不在家。
那么疯的主人家，此刻目瞪口呆地望着冰面的人在“冬游”。
就在不久之前，白薇带着圆圆准备拿衣服回家时，她突然想起自己走的急，忘记鱼了。
于是，干脆带女儿来拿鱼，没想到河面上人山人海，到处是大家砸的大、小窟窿。
大家顶着寒风，鼻子通红，却热得满头大汗。
不知为何看到那一幕，她心跳加速，慌得一批。
而女儿，倒是很高兴。
“娘亲，你看，招娣也在。”
女儿两眼放光，摇着手喊：“招娣，小梅……我来了。”
然后，她看过去，心里更慌了。
只见冰面上的孩子们，两个人你拉我，我拉你。一个人，看准一个点，往前冲，滑着。
玩的不亦乐乎。
“娘亲，我也要玩。”
圆圆说着，急不可耐的往河边走。
眼看女儿要踏到冰面上，不知咋的，她心慌慌地，一把拉住：“不行。”
女儿不解，抬眸问：“为什么？”
为什么？
她也不知道。
她拉着女儿退到岸边，大声喊：“刘大娘，李婶子，你们快上来，人太多了，河面……”
“嘭。”
话没有说完，一大片冰面崩塌……
然后，就是现在这幅模样。
一大堆人，嗷嗷叫的掉进河里。
游上来后，一个个两手抱胸，瑟瑟发抖。
这时，圆圆大方的把衣服借给小伙伴：“招娣，小梅，这是我的衣服，你们先穿。”
“嗯嗯。”
没有衣服的人，游上来后，鱼也顾不上拿，匆匆忙忙往家里赶。
刘大娘不幸，恰好在崩塌的冰面上。游回岸上，她一边擦鼻子，一边问，“薇娘，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白薇：“……”
说，担心冰面撑不住？
会不会有点马后炮？
想着，话到嘴边改了口：“想请你帮忙拿一下鱼，没想到……唉……可惜，鱼没有了。”
“鱼没有了，再重新搞，人……唉，倒霉。”刘大娘说着，赶紧往家里跑。
“……”
是挺倒霉的。
——
白薇和圆圆回到家门口，乍然与方娇娇等人遇上。
大家大眼瞪小眼。
好一会，白薇反应过来。
当即决定，装作看不到。她牵着女儿径直回家。
哪知道就在这时，脚突然迈不开步，腰被人死死抱住。
她低头地上：“方娇娇，你神经病呀？”
方娇娇抱着两只腿，眨巴眨巴大眼睛：“嫂子，我最最最善良的嫂子，求求你们收留我们吧。”
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方娇娇，白薇打心底厌烦。
奈何这丫头聪明，见她不同意就抱着圆圆，哭哭啼啼的诉说家里没有住的地方。
“圆圆，姑姑可是为了你，所以才得罪了你叔婆家，你不能不管你爷爷啊。”
“嫂子，你知道的，孝敬长辈是我们传统美德，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哭得稀里哗啦，引得一众邻里邻居指指点点。
就在这时，方老头突然直挺挺倒下去。
眼看倒在抱蹲地上抱白薇的方娇娇时，一双手猛地一推：“孩子爹……”
咚。
直接倒地。
方老头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然后翻起了白眼。
圆圆和方娇娇猛地抬头，异口同声喊：
“爷爷……”
“爹……”
“……”
白薇怎么也没有想到，人倒霉起来还能这样。
先是女儿被抢衣服，后是老方上门。
还好巧不巧，原本的装病，被方婆子一推，推出了大病。腰闪了，然后女儿满满，这让作为大人的白薇，不敢拒绝。
“唉……”
厨房里，白薇闷闷地叹气，心里默念着：大人是孩子的榜样，要以身作则，宽容大量……
就在这时，方娇娇来了。
她一脸谄媚，自发自觉的坐到旁边，“嫂子，是要做饭了吗？我来吧，我来吧。”
方婆子紧随其后，也道：“薇娘，你借地方给我们住，以后这种做饭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白薇摇了摇头：“不是借。我这是赁居。”
“是是是。”
方婆子和方娇娇对视一眼，然后笑呵呵点头：“赁居赁居，但是，我们现在也没有什么钱付，你赊账给我们，可不就是借。”
“嗯。”
白薇想了想，也是：“记得还钱。”
母女俩小九九的对视一眼，默契的不吭声。
“咚咚咚。”
大门突然想起了几道敲门声，白薇猛地站起来，刚准备出去，方娇娇一溜烟跑了：“嫂子，这种跑腿的活交给我。”
没过多久，方娇娇回来了。
“嫂子，大哥说熬姜汤给……给那个公子喝。”
白薇皱眉，“什么公子？”
方婆子本能还呵斥：“你管什么公子，照办就是。”
说完，被方娇娇狠狠掐了一下胳膊，这才反应过来，她又立马弯下腰，笑呵呵说：“呀，娇娇说什么，你哥要喝姜汤，薇娘，姜放哪里了？我来煮。”
白薇指了指姜，然后出去看看。
一出去，寒风刺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第179章买棉花，上下一条心
“多穿点。”
一件棉衣盖在身上，白薇顺势穿上。道：“穿的多，就是乍然被风吹，有点冷而已。”
顿了顿，她又道：“怎么，你不问问你爹他们为什么在家里？”
方海抿紧嘴，好一会儿道：“他们赖上你了，但是你放心，老头的伤好点就走。”
“唉……”
白薇叹气：“当初那个猪圈我们一搬家，他们就要回去了。不然，现在他们还有地方待。”
“我来想办法。”
“……”
上次他说想办法，然后鸡卖了。
“方海，你实话告诉我，吴掌柜是不是认识你才愿意买我们家的鸡的？”
“出诊时听说他要购买鸡，顺道说了一下我们家有鸡。”
“……嗯。”
方海什么性子她还不知道？
若不是知道她愁，他怎么可能开那个口？
真是……
“好样的。”
白薇抬手，狠狠一拍方海肩膀：“兄弟，咱不要做那什么，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呆子。”
“……”
他，呆子？
“我们应该为了我们家的生存，你就应该多打听对我们家有意义的事情。比如，有谁要买棉花呀？有谁要买哪些药材呀？我们家正好有的呀，多多推售。”
方海点头，随口道：“这倒是认识一个要买棉花的，不过，咱们家没有棉花。”
“真的有人要买棉花？”
白薇激动地一把抓住他：“方海，他要多少？好多钱一斤？”
方海拉着她手，瞥一眼屋子：“里头那个，就是要买棉花的。至于价格，要不我们一起去问？”
“好。”
白薇迫不及待。
一进屋，傻眼了。
“是你！”
“是你！”
二人静默几秒，忽而大笑：“恩人，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白薇笑笑：“哈哈哈，还以为你会晚几天才会回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不是……”
男子挠挠头：“我，我没有背篓了。”
“你们认识？”方海冷着脸问。
男子干笑着看看方海，又看看白薇，恍然大悟。
“你们是夫妻？！”
“嗯。”
白薇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男子笑道，“我到倪大磊家做客，方大夫正好在，然后我们就认识了。”
“咯吱。”
方娇娇推门而入，打断大家的话。
她端着一碗姜汤过来，羞涩的递过去：“公子，喝汤暖暖身。”
男子大笑道：“姑娘真是我的及时雨。”
说罢，他接过，一饮而尽。
“好喝。”
男子刚准备把碗放置一边，方娇娇两手伸过去：“公子，碗给娇娇吧。”
“娇……娇娇姑娘，谢谢。”
方娇娇闻言，羞得转身，小碎步离开。
白薇和方海默默别过头。
男子尴尬摸了一把脸，道：“二位，若是不嫌弃就叫我石兄弟，我……我刚刚听说你们有棉花，有多少？”
不等白薇开口，男子又道：“你放心，价格不是问题，不管有多少，我全都要。”
“要？”
白薇眨巴眨巴大眼睛，她有好多，要多少有多少，可怎么拿出来卖呢？
白薇抿嘴，小心翼翼瞅一眼男子，看着一脸正气，应该不是坏人。
可，棉花怎么拿？
“我……我有一点点。你要是要很多，我可以帮忙凑。”
“真的吗？”男子站起来，“小嫂子，我实话说吧，我此次买棉花是为了北境的战士。此次冬雪比往年还要寒冷，兄弟们杖还没有打，倒是让雪冻死好几位战士了。”
“什么？”
白薇和方海对视一眼，坚定目光：“可有凭证？”
男子惊讶不已，然后拿出一张羊皮卷：“此次筹棉花，有林大人帮忙，原本打算直接在棉花铺买，但不够。所以我这才到村里买。”
方海和白薇看了证书，凭着独有的官府印记确定无疑，这是真的。
“我们帮忙筹棉花。”
“多谢。”男子感激道：“有你们的支持，我们边境的战士一定顶住风寒。”
男子早先买的棉花，虽然已经在赶制衣服，但远远不够。
他们每个出来购买棉花的将领都有一定的数额。
而他的，还不够。
“我去找里正。”
方海走了几步，又返回来拉男子：“一起。”
白薇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努力回忆梦里，机智的林青黛怎么做的。
哦……
好像是肆意挥霍金银，赚得一个好名声。
救苦救难的善财童子。
可自己的是棉花。
而她，又没有种棉花。
怎么弄出空间，才不引起猜疑？
白薇冥思苦想，越想越气。
再找不到借口，晚一个时辰，边境的兄弟们就多挨冻几天。
不行……
不管了。
白薇刚打开出门，刘大娘等人纷纷上门来。
刘大娘拿着一件崭新的棉衣：“薇娘，我都听说了，这是我给我儿子做了一件棉衣，麻烦你代收转交。”
“抱歉。”
白薇摇头：“棉衣只能送到那边，没办法保证能送到刘小哥的手里。”
“我知道。”刘大娘摸着棉衣，眼泪在框里打转：“不管棉衣送到谁手里，只要是在边境的战士，穿在谁身上都可以。”
“对。”
又一妇人道：“圆圆娘，我男人在边境一年了。当时他走的匆忙，我没来得及做衣服，现在做好了，请你帮忙转交。只要是在边境的战士穿上，就等于我男人穿上了。”
“还有我。”
随着一件又一件棉衣叠加在家里，男子看的两眼通红：“早知道，早知道这样衣服筹得快，我就……我就早点说，早几天完成任务，边境的战士早一天穿上棉啊。”
白薇也觉得。
就连方娇娇没有棉衣，也把自己珍藏的不交上去。
所有人，都有一颗爱国之心。更有感激之情。
他们都知道，前方将士有需要，他们定尽绵薄之力。
所以，李里正联合十里八乡的里正，各自组织村里的人卖棉花。但，上河村人不卖棉花，改赠送棉衣，于是也纷纷效仿，没过多久，男子要数目，多了一半。
棉衣很多，有崭新的，有穿过的，还有的不知道补了多少个补丁的，每一件干干净净，叠加整齐。
男子走后，林县令把全县百姓，上下一条心写在奏折上，千里迢迢送去京城，至此，全国皆知。
家家户户，都自发的送东西。
亦如米，亦如鞋裤，总之，都在给前方保家卫国的将士送温暖，希望他们挨住今年这场寒风，不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第180章赠还
“薇娘……薇娘……”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白薇正准备出去开门，一旁的方娇娇猛地站起来：
“嫂子，我去开门。”
“嗯。”
白薇见怪不怪的点点头。
她扫一眼公婆，只见方婆子捡起旁边的石炭丢进火里，公公更是无时无刻不在啃鸡爪。
见她看着，公公吧唧吧唧嘴，含糊不清道：“薇娘啊，你煮这个鸡不好吃哎，阿海味口偏重，你这放的盐巴太少了，不好吃。”
说着，啄了一口手指。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浪费。有我和娇娇帮伱把这些垃圾啃掉，咱家里就不浪费了。”
方婆子点点头，“就是就是。别看现在是雪天的，东西一样放久就臭。但还好有我们，咱们家呀，人多力量大，这一顿东西直接就吃得一干二净，绝不会留隔夜，绝不会担心有什么生病的。”
“！！！”
“吃东西还堵不住你们嘴吗？！”她咬牙问。
方婆子和方老头对视一眼，默契的闭嘴。
白薇瞧了，更加烦杂。
这时圆圆一句话，她心花怒放。
小丫头说：“娘亲，夫子说，食不言寝不语。爷爷和后奶奶一直说就一直说话，你不用理会他们。等他们说完了，你吃完饭再说也不吃。”
“对。”
几乎圆圆刚刚说完，一道赞同的声音立马响起。
大家本能的看声音方向，原是是林青黛。
她一过来坐到圆圆旁边，点了点小丫头鼻尖，“圆圆，好样的。你娘干啥瞻前顾后的，我们不要学她。太磨叽了。”
圆圆非常赞同：“林姑姑，我要学你。”
“噢？你要学我什么？”
“大气大度，干脆利落。”圆圆几乎脱口而出的话，逗得林青黛哈哈大笑。
“好！圆圆要记住自己说的话哦。可不许学你娘亲，卖个东西偷偷摸摸的像窃贼似的就算了，被那些倚老卖老不良公婆欺负到头上了，还打不还手骂不回口，你说说这种活的那么窝囊的人，我们要学她吗？”
“不学。”
白薇听到女儿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心里像被什么揪住一般疼得喘不过气。
可是，她不想窝囊。
她只是做不到那么幸运，行动起来总会失败几下。
就像卖东西。
当初卖药材，才从空间拿几株而已，得那么几文银就被有心人嫉妒怨恨了。
只是好在有悬崖那口山洞顶替了，能有个借口继续卖药材不被发现。
就像女儿。
能改女儿的命，已经是最大的喜悦。
所以，就算做什么事都有失败的可能，她一样拼尽全力。
因为，她不是女主，没有气运，不能像林姑娘一样潇洒，不能像她一样做什么事情随心所欲，一蹴而就。
只能经历了失败再找办法。
就像公婆，明明分家了，证书也得到了，可还是摆脱了又黏回来。
但没关系，有钱能使鬼推磨。
只有赚的钱多，养几个不在眼皮底下的废人，她乐意之至。
但是……目前尚未实现财力自由，没办法把这些废人养到远处去，唉，真是影响心情的一天。
“真的是，叹什么气。”
林青黛拍拍她，“快吃饭，吃完饭跟我去里正那里一起发放东西。”
“发放东西？”
白薇惊讶，平静的眼神闪过一丝波澜。
“要不要我帮忙？”方娇娇自告奋勇：“对了，我去帮忙吧，人多力量大，能帮一点是一点。”
这么大气磅礴的样子，白薇惊讶地不是一点半点。
“呵！只是说好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做事才能看出人的品质嘛。”林青黛毫不客气的开口，堵的方娇娇面红耳赤。
但奈何在面前的这位可不是普通人，是县令千金，有怒也不敢发。
吃完饭，去了里正家白薇才知道，原来林县令动用自家的私财，用来弥补捐赠棉衣的人家。
按照今年的棉价，一斤棉花三百二十文，加上面料，加上针线活，林县令以一件四百文钱发放。
开始大家伙推脱说：“这都是我们自己自愿给保家卫国的将士们，大人无需付钱。”
但是，林县令却不同意。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冷，今年的人比往年的暖，所以这个冬天我们会熬过去的。但是大家不要怕。就算雪下得比往年的早，日子难熬，本官也会和大家一起同甘共苦。”
此话一出，不要说里正，在场的百姓都惊呆了。
林县令见此，越发大声：
“乡亲们，你们要相信。朝廷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义无反顾，你们需要朝廷的时候，陛下亦不会袖手旁观。
你们都放心，对于你们的情况本官都了解。
我找人着重的了解了，有很多人家只有一件棉衣，但为了在边境的战士，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捐赠。像他这样的人，在朝廷有需要的时候义无反顾的捐赠自己的所有，本官很欣慰。
所以棉衣有了，米粮大家也自发的捐赠了，可现在……捐赠了东西之后，你们自己也遇上了困难，对于这种情况，本官自不会袖手旁观。
因此，本官此次的目的就是希望大家记住，你们在将士们需要到的时候伸出援手，现在你们有困难，本官也会义无反顾的帮助你们。”
话音落下，林青黛适时的递上去一杯茶水。
林县令喝的时候皱了皱眉，随即又闭紧眼睛，仰头一饮而下。
而里正带着头，高声感谢。
什么感谢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什么感谢县太爷青天大老爷。
然后，大家顺势应下。
几乎捐赠棉衣的人，都已经记录在林县令的一个册子里。
棉衣按一件补四百文，米按十三文一斤。
随着小册子的名字喊，文银一点点的发放下去，那些不捐赠东西的眼红极了。
特别是方婆子。
她咬牙切齿的道：“有的人就是命好东西缺，了还能换了钱回来，还能赚到了个好名声，哪像我们这些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呀，不要说捐赠给别人了，还欠那么多的债，何年马月才能还完呀。”
突然，白薇清脆的声音喊：“方娇娇，捐赠梭布六尺。按一尺五十文，林大人赠送三百文。”
方婆子一听，怀疑的掐了掐耳朵，又碰了碰旁边的人：“弟妹，我听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