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迎亲
土地公抹了一把油嘴,便扛起背包,摇摇晃晃去跟人送钱去了。
等我们打算欣赏一下外边那些土地公如何跟凡人塞红包的盛景时,惊奇的发现外边已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居然赶上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迎亲队伍!那场面蔚为壮观,八抬崭新的大轿,披红挂彩,浩浩荡荡正迎面而来。迎亲队伍仔细一看坐在高头大马喜笑颜开的新郎,居然是头生犄角的牛魔王!
牛魔王又娶媳妇了!这他妈的什么世道?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这牛魔王简直让人忍无可忍!做事过市招摇得让人感觉他这就是在逞强称能!似乎在炫耀他牛魔王有多大的能耐似的!山里有妻,洞里有妾,红尘之地还有数不胜数的莺莺燕燕。今天又大张旗鼓,大摇大摆去迎娶另一位新人。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欺人太甚呀!
这妖怪的朋友依旧是妖怪,这畜生的同伙照样是畜生。与牛魔王随行的迎亲队伍里,我居然看见了他的结拜兄弟!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鹏魔王,蛟魔王,狮驼王充当牛魔王的伴郎!这时候另外几大魔王也许是胆怯担忧被天庭发现未敢抛头露面,也许是他们彼此渐行渐远,疏于往来。也许是不愿意再跟牛魔王随份子,毕竟这牛魔王三天两头娶妻纳妾,三番五次随份子确实让人难以承受!而禺狨王在凡间经营饭店难易走开,孙猴子更是不可能参加他的这次婚礼了。一个觊觎自己妻子的结拜兄弟怎么能通知他呢?更何况又因为猴子导致牛魔王的孩子被观音拐走,是猴子的种种劣行,让牛魔王妻离子散,甚至是断子绝孙!因为牛魔王娶了这么多妻妾依旧膝下无子!偌大的家业无人继承,这怎么能不让牛魔王对猴子恨之入骨?跟猴子已然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所谓入乡随俗,这牛魔王娶这凡间女子自然是要按照凡间的习俗进行。该怎么一步一步进行就得按部就班来,彩礼了,三金四银了,豪华府邸了,宝马香车了一样都不能少!牛魔王也一一照办。等牛魔王喜气洋洋踏进新娘的家门口时,新娘的那些好姐妹舍身堵着大门讨要喜钱,否则绝不可轻而易举进去接走新娘。可是,她们全然不认识牛魔王身边的这几位伴郎可不是易于之辈!在她们有限的认知中这些迎亲者都是一些在态度上低声下气,在表情上人畜无害的!他们依旧浑然不觉嬉皮笑脸索要红包讨喜。结果,可悲的事情发生了。鹏魔王使出浑身解数连挤再踹,蛟魔王直接用随身的佩刀在门上辟出半个岔口,狮驼王不由分说强行冲撞进去。直接把其中一个伴娘们撞得四脚朝天!那些柔弱无力的凡间女子,怎么能是一群神通广大妖怪的对手?不到片刻,她们便望风而逃。岂料,这群伴郎妖精“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的目的不是为新郎迎亲,而是为了占这些如花似玉伴娘的便宜!无怪乎他们不远万里甘冒其险参加牛魔王的婚礼!三大魔王围着那几个可怜兮兮无处可逃的伴娘,各自伸出淫爪在明目张胆的猥亵她们,当这几个伴娘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为时已晚!只能哭喊连连!伴娘泪流满面,新娘她家人置之不理,似乎早已司空见惯,那几个妖王更是肆无忌惮上下其手。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伴娘是绿叶,新娘是红花,绿叶就是必须化泥去护佑新娘的,新娘和伴娘的区别在于一个被一个人欺负,一个是被一群人欺负。一个是付出很多的彩礼代价,一个是顺手做陪衬,免费玩弄的。
新娘子已然跟牛魔王羞羞答答一唱一和,全然无暇顾及伴娘的哭喊,新娘的长辈们以为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打闹嬉戏,也置若罔闻。此时,只能听到两种声音,一种是笑得猥琐和张狂,一种是凄惨和悲痛。
本以为是一场喜气盈门的喜剧,岂料却是妖气冲天的悲剧!
这次不知道牛魔王娶了一个什么样的新娘,艳压群芳的铁扇公主我见识过,妩媚妖娆的狐狸精我也见识过,那些围绕在牛魔王身边环肥绿瘦我也见识过,只是这次不知道牛魔王打算找什么样的类型女子做压寨夫人了!这热闹我打死也要去看!牛魔王到底娶的何方神圣?我们若不能一睹芳容实为人生一大憾事!
打打闹闹过后,牛魔王总算是如愿以偿把新娘子抬上了花轿,上了花轿,这婚事就算是成功了一大半!可是万万没想到,那失败的一小半同样不可忽略!因为很多变数往往就是因为那一小半的不可预知。
等到了牛魔王的府邸,那新娘子不知何故死活就是不下轿子!
原来新娘子下轿是有红包的,没有红包就是不下轿子!因为拿不到红包下轿子就掉了自己的身价!
牛魔王急得团团转,却又不敢当众发火,因为如果他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之下与凡间女子通婚,是天界所不允许的。这般热火朝天迎娶新娘,已然让他有所顾忌担忧,更不敢强抢民女。虽然大家都看得出牛魔王气得火冒三丈,却只能强压着火气,毕竟周围都是妖朋魔友,手下小妖,自己总要注意妖王形象风度的,他只能好言好语劝说新娘子下轿,不能错过了良辰吉日。新娘子依旧不为所动,一副死皮赖脸稳如泰山的模样,依旧一意孤行不见好就收。
日上中天,良辰已然将至!
牛魔王忍无可忍,一蹄子踹向了花轿,指着新娘子的鼻子叱喝道:
“你下不下轿?现在抬头看看都什么时辰了?耽误了良辰吉日,你还打不打算成亲?”
“不下不下就是不下!没有六座金山六座银山的下轿费我就是不下!你爱咋的咋的!我的良辰吉日是立刻马上见到那六座金山六座银山的地契!”
轿子里传出一阵连珠炮泼辣声,丝毫没有退缩商量的余地,想来这新娘绝对不是性格柔善蕙质兰心的和气之辈!
“为了娶你,我可是变卖了我所有的金山银山,换得今天的隆重盛大场面来撑面子。这样的阵仗档次应该不算委屈你吧?咱们这都口头说好了做事要追求十全十美,十座金山十座银山做彩礼,怎么都快要到家门口了你又临时变卦坐地起价了?你把我牛魔王当做什么人了?是当做你的摇钱树还是百宝箱?我再卖家产,就要卖妻卖妾了!我那芭蕉洞和摩云洞现在都在别人的名下了,你还让我怎么一下子再给你找六座金山六座银山作为你下轿的下轿费呢?你这不是成心为难我吗?”
此时的牛魔王哭丧着着脸一字一句可怜兮兮道。
新娘子却从轿子里一跃而出,掀开盖头来,指着牛魔王的鼻子就开始劈头盖脸一阵数落斥骂。
“你装什么穷?你牛家的家底难以估量,别说我临时起意让你给我弄六座金山六座银山,就是再让你给我弄十座金山十座银山也不在话下!没有那六座金山银山的地契,说什么好话都没用!就是不嫁,我也不会跟你成亲!你最好在良辰没到之前立刻马上给我弄六座金山六座银山过来!要不然咱们这亲就结不了!你就做你的黄粱春梦去吧,哼!”
“金山银山没有,火山倒是有几座,你想不想要?”
“你敢?告诉你姓牛的,别看我出身小门小户,我也是见过世面的!天上地上我也认识有头有脸的上古大仙的!在我面前发脾气,看我不扒了你的牛皮!”
这口气似乎大有来头!这架势气势如虹!究竟是什么样的国色天香金枝玉叶值得牛魔王这般大费周章倾其所有?
我趁着他们两个正怒气冲冲四目相对之时,斜眼偷偷一看那新娘,感觉这女子十分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片刻在哪里见过有些搞不清楚了。胡思冥想了许久许久,忽然一个机灵冲入我的脑海,我猛然想起来了,这新娘子是广寒宫的!这新娘子在天庭曾经是一个秦楼楚馆卖笑献媚的风尘女子!怪不得她说她见过大世面,原来如此!
广寒宫那是一个什么地方,是上神们寻欢作乐的暗场子,是污浊不堪靡靡腐烂的污遭之地。从广寒宫出来弃贱从良的女子,能嫁给一个财大气粗的妖王,应该是自求多福烧高香才对,怎么还会这样气势汹汹跟牛魔王叫嚣呢?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一语道破。
很多事情不知道并非是一件坏事,知道的越多越透彻,就越叫人心寒彻骨。越是对过去的点点滴滴枝枝蔓蔓了解得一清二楚,越会增加很多难以想象的折磨,将曾经那完美无缺的形象颠覆得支离破碎。很多丑事之所以遮遮掩掩,那是因为没有势力和靠山,当有了势力和靠山,即使自己劣性不改怙恶不悛,照样心安理得无所顾忌。当一个人欲为何事时,需先看看背后,是空无一人,还是后盾固若磐石。看看是否有后顾之忧,再三思而后行,若是自己难易支撑,那就学会隐忍不发!
第一百五十二章 闪离的婚姻
无论是人是妖总会不可避免或多或少遇到一些尴尴尬尬的事,让人难堪到无地自容的地步。比如眼前牛魔王和新娘这一对冤家,牛魔王毕竟是一代妖王,若是再一忍再忍服软认怂,确实是妖王的脸面无处可放。他这“忍一时,退一步”,那可就代表着整个妖界颜面扫地!一代妖王还没成亲入洞房就成了‘妻管严’的怂包典范,这往后还让他怎么在妖界扬名立威?
“我打赌这牛魔王一定会甩袖子走人的!这人他丢不起!”
天将自信满满道。
“天将之言,我不以为意。牛魔王能成为三界名声大噪的妖王,绝对不是只看着敢打敢拼的悍勇之气,自然也会有他能屈能伸的心机和度量。今天牛魔王若是一走了之,他那些金山银山可就要打水漂了,人财两空,这可不是一个贪财好色的牛魔王行事风格。我敢说,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再弄上六座金山六座银山的!哪怕他砸锅卖铁卖妻卖妾,也一定要先把眼前这坎迈过去。新娘子就是抓住牛魔王这一点,才狮子大开口坐地起价的。只是今日若新娘子迈进牛家大门,只怕担惊受怕的噩梦日子就要开始了!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别说一个脾气暴躁的牛魔王了!现在能让牛魔王多么下不来台,婚后就能让新娘子置身地狱。让牛魔王当中出丑的人,可没有一个好下场的!”
我难以苟同道。
“嗯,那咱们就拭目以待,看看牛魔王是拂袖而去,还是会忍辱负重!”
牛魔王与新娘子依旧怒目相向,彼此互不相让,依旧保持针锋相对的局面。
时间在一点一滴无声无息地流逝,丝毫不会因为这剑拔弩张的局面而稍作停留。这良辰吉日是到了,这一对冤家却迟迟难以到位,归根究底,只是因为缺少一个下轿费!
我在想,为何广寒宫这么多年屹立天地长盛不衰,究其原因是她有着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在推陈出新,其更新换代的速度甚是惊人!毕竟一个欢笑场,若想长长久久留得住上古大仙,唯一的办法就是保持她的新鲜感!新,便是新的面孔;鲜,便是新的品味。
对于一个靠青春吃饭的女子,若不能在有限的时间里赚取颇丰的财富积累,转瞬间就成了明日黄花。据我所知,二八少女是广寒宫招纳新人的基本标准,因为在广寒宫这样一个如花美眷美女如云的地方,女子一旦过了花样年华,立刻就被打入徐娘半老的行列,再也无人问津和牵肠挂肚。但是在人界和妖界,即便是天庭掉下来的一块烂肉也被当做争先拼抢的香馍馍。因为这是‘天仙下凡’!经过天庭“洗礼”的下凡女子,人界和妖界也是奇货可居,令他们垂涎三尺。这就是凡间的很多女子选择‘宁为天庭牛后,不为人间鸡首’!。因为层次和地位千差万别!
想来这新娘子是自持身份,看不起这丑不拉几的牛魔王,但是看在他牛魔王家大业大万贯家产的份上便屈身下嫁,谁知道这牛魔王居然敢当众不给她面子!她必须要先给牛魔王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只有掌握了经济大权,才有掷地有声的话语权!往后谁说了算,只看今天谁先后退一步!
牛魔王看着这上下红装通透的新娘子,想来早就一角挑死她,因为牛见到红色便会抑制不住暴怒疯狂,这是牛的本性!可是,牛魔王在今天这大喜的日子硬生生忍住了没有发作!这样的隐忍程度超乎寻常,忍他人所不能忍,才能为人所不能为!
“行行行,我就厚着脸皮跟我的朋友借上六座银山六座银山!绝对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牛魔王咬牙切齿冷冷道。
“那感情好!你神通广大,朋友遍布天下,别说六座金山银山了,就是再多的金山银山他们也会千里迢迢给你双手奉上的。爱你呦,我家老牛是世上最棒的牛了!我在轿子里等你哦”新娘了立刻喜上眉梢,欢呼雀跃一骨碌跳上轿子,一副夫唱妇随的乖巧态度。
“这新娘子的嘴脸怎么看怎么觉得面目可憎!可真是令人无法容忍!”
天将心不在焉徐徐说道。
“面目可憎?也许是因为化了浓妆的缘由。越是貌若无盐的女子越是喜欢浓妆艳抹,自以为胭脂俗粉可以掩盖自己的丑陋本真,实则不然。她若卸了妆,这牛魔王一定不会踏进洞房的!”
过不没多久,有一个小妖双手奉上金山银山的地契,落款的大名赫然是禺狨王!
这禺狨王看起来生意越加红火起来。上次我们师徒合伙敲诈他的饭馆,就换取了那一顿美味佳肴和一座日益冷清的饭馆,现在想来早就人去楼空破烂不堪。我们对妖绝对不能低估他们手段,这有经济头脑的妖,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闯出属于自己的天地,建造自己的商业帝国。这禺狨王的雪中送炭让牛魔王的婚礼顺顺当当完完整整进行下去,可见这两大妖王的交情绝对不同一般,要不然他不会千里迢迢送这及时雨。
令人意想不到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翌日鸡未破晓时,新娘子哭哭啼啼跑回了娘家!扬言要跟牛魔王解除婚约!可牛魔王却决不答应,一副要与她相扶到老共赴黄泉的样子,就跟昨日新娘子不下轿的场面如出一辙。这新婚燕尔一夕之间便要闹离婚,这样隐秘的消息不胫而走,闹得三界沸沸扬扬,成为了很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牛魔王真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妖怪的思维方式就是这么简单明了,不会像那些道貌岸然的神仙搞那些弯弯绕绕千转百回的诡计,无声无息把你整死。你怎么对待妖怪们,他们就会十倍百倍奉还给你。
牛魔王的态度更是不容置疑,绝对不同意离婚!这刚一成亲新娘子便要闹离婚,搞得牛魔王好像是身体有什么毛病或缺陷似的,这传出去多没面子!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和尊严,就是有名无实的婚姻,牛魔王也坚决不离婚!除非原数退回自己的彩礼,否则没得商量!
这吃进肚子的饭还能吐出来,装进口袋里的彩礼还能退回来?这不是在开玩笑吗!新娘子家更是恼羞成怒,彩礼分文不退!并扬言要请天庭哪位大仙出面替她们家出气!
牛魔王的妖兵如临大敌,开始紧锣密鼓备战,妖气顿时喧嚣甚上,连天空的那片云彩都熏染的乌烟瘴气的。这声势浩大简直又要爆发仙魔大战了!
牛魔王已经有条不紊摆好了自己的阵法,只待哪位大仙迎战了。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有哪一位大仙下凡应战,仿佛神仙们压根不知道这事,也许是怯战不出,或者是犯不着为了一个凡间的残花败柳与牛魔王开战,那太有失神仙身份了!
见天庭无动于衷,牛魔王便放下心来,吆喝手下妖兵明火执仗冲进了新娘子的娘家胡作非为打砸抢烧。新娘子一家就打得面目全非体无完肤,若穿上兽皮俨然与妖精无异了。
我与天将看着这一幕惨景却无动于衷,这算新娘子一家咎由自取自找的,还是她们依靠的背后势力漠不关心他们的生死荣辱?
“哎,这不正当合理的所得,都将成为加重灾难的砝码,怪他们贪得无厌呀,这些人不值得搭救。”
“这也不是他们一家,这里的风气就是这样。嫁女嫁女嫁出去的是女儿,收回来的是黄金,现在的女孩都是家长手里的摇钱树,只要那么轻轻一摇,金口一开,自然是财源滚滚来呀!而且家家户户盛行攀比之风。左邻若是嫁出去一个闺女赚了一座金山,那右舍闺女嫁出去就一定要赚两座金山才行!而南家北家是一家比一家要的贵要的多,这样才更加有面子!”
“为了这区区薄面,居然可以舍生忘死,实在是勇气可嘉!有那么一些人总以为自己聪明绝顶,太异想天开了!须知不是自己的,就别起贪念,贪念会害死人的。要知道‘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人越活就应该越通透越释然,可是有些人却被蒙蔽了眼,越活越回去呀!”
“是呀,不劳而获终究只是过一把手瘾。不是自己汗水换的,或者不是等价相换的,终究是要再还回去的,只是有时候是如数奉还,有时候是以命抵债。不义之财不要贪!这是忠告,也是警告。牛魔王可是下手没轻没重的,真不知道他是娶了一个媳妇,还是招了一个拳击陪练的!牛魔王的拳头应该让很多人清醒一点,别为了屈指可数的寥寥金银就把命丢了,一叶障目嗜金如命的人,注定是活不久的。两不相欠,才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话是这么说,可是有谁能看得清悟的透?当白花花金灿灿的黄白孔方摆在眼前,有几个人能安之若素不动如山的?视金钱如粪土都是嘴上说说胡侃扯皮,若人人都视金钱如粪土那这个世道还能叫做世道?这人心还怎么叫做人心,欲望还怎么叫做欲望?”
“长恨此身非雌体,土捏泥塑终难换。
难比金玉待价沽,一逢喜事不可攀。
十余年来粗粮喂,一朝红袍财过万。
生男不如生女好,待她娉婷好卖钱”
“天将莫不是想做一个女子?是羡慕女子的肤白貌美,还是羡慕她们身价不菲?”
第一百五十三章 家暴
牛魔王带领众妖精满载而归,所有的彩礼被如数讨回。不用询问也能猜得出此刻的新娘子家定然是一片狼藉一地鸡毛!文明,讲理,一向不如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案快捷有效。
“我打她打的一点都不冤!她浑身上下都没一点真货!大多是整形后天加工的!特别是脸上的五官!原本以为是出水芙蓉,谁知道是画皮一张!你们不知道我这刚亲了她一口,第二口都找不到嘴巴在哪了!一会儿工夫鼻子塌陷了,眉毛开花了,眼睛挤没了!白天看着如花似玉美不胜收,夜里便狰狞恐怖不堪入目了!要知道我的那些彩礼可都是真金白银货真价实的!我花了那么多金山银山就买了一个不伦不类半真半假的‘残次品’!更可恨的是她居然要求我把山中女眷统统赶走,说怕我定力不强受其魅惑。还有我那垂暮之年的双亲,她是死活也不会选择跟老人一个山头住!这是不是太过分了?把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再说,这洞房花烛夜,我想对她动手动脚理所应当,可她居然一本正经告诉我不准近她身!看她装的清高虚伪的样子我就来气,一时压制不住怒火,就狠狠揍了她一顿!”
牛魔王怒气冲冲边走边说,似乎再向世人解释他为何家暴的原因,以求得大家的认可。
“君子动手不动口,更何况这是新婚之夜,再怎么发火也不能动手打人呀!”
天将忙趁机插嘴道。
“哼,有些女人就得教训教训,要不然她们真的不知道这天高地厚了!我就是讨厌那些做作虚伪爱慕虚荣的女人。本来她们就一无是处,还处处没事找事吹毛求疵!还真以为自己高高在上是一家之女主了?这一进门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眼睛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家的牛魔王?分不清谁是大小王了!”
牛魔王横鼻子瞪眼诉说道。
“哎,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天将由衷感慨道。
“不不不,此言差矣!女子也有多种多样的!怎么能够以偏概全相提并论呢?有的女子不可理喻不可救药,她们浑然不知,依旧一意孤行自我感觉良好。但是这绝非是必然,而是偶然。有的女子则恰恰相反,她们温柔善良惠外秀中美丽大方,不会无理取闹,不会胡搅蛮缠,不会惹是生非的。而与她们喜结连理的,也都是琴瑟和鸣,过得其乐融融呀。”
我连忙也插嘴道,以彰显我的存在感。
“有的女人太异想天开自以为是了!没有菩萨一样的心肠和能力,却妄想让人当菩萨一样供着。自己德不配位,别人怎么会乖乖就范?遇到脾气好点心胸大点的,可以忍气吞声不予计较,若是像我这般火爆脾气的,那就是找挨揍!要知道男人最简单有效的解决方法不是跟你费尽口舌针锋相对,而是拳头暴力!这是男人的本性。说些不中听的话,女人的本质就是以色事人,只是对象多少的区分而已,所叫的筹码也不尽相同。在这一点上,她们是卑微的,有价的,又是可怜的。若是遇到良人,那就这么平平凡凡安安稳稳过一生,若是所遇非人,她们岂不就是被畜生玩弄发泄繁育后代的一个工具?大家都知道这个理,就是都不挑明说罢了!我牛魔王有什么可顾虑的?今天休了她,明天再纳一个!”
“有些女人就跟蚊子一样,不仅整天在你耳边嗡嗡直叫,唠唠叨叨,还要吸吮我们的血肉过活。我说还是以前好呀,女人人在家里个个遵从‘三从四德’,哪一个不是百依百顺的!只有地位出现绝对的悬殊,争吵才不会应运而生。因为连说话插嘴的资格都没有,哪里会来的唇枪舌战?哪里像现在,讲什么男女平等!男人女人就不能平等,一旦两者的身份地位不相上下后,就会彼此对立,发生事端!一个想要管,一个不服管,这两者一对抗,不打架才怪呢!女人们自己都无法做到从一而终,却要奢望男人们对她们一心一意!在这个处处充满诱惑的世道,谁比谁心如明镜心坚如铁?”
牛魔王话头开始刹不住车开始天马行空胡扯了。
“这就是你阅历这么多莺莺燕燕花花草草所总结的经验教训?你要知道你这言语可是在欺辱女性的软刀子!不担心引起天下女子的群而攻之?”
“我这都不值一提,也是胡说八道,发泄一下自己的感慨罢了。在注世地仙面前我这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你们是行军打仗,沙场兵戈之事你们或能说的头头是道,可如果要探寻哪些大神地仙的隐秘,你们就太孤陋寡闻了。这一点我老牛可是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呀!”
“什么?注世地仙,他比你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们到真是闻所未闻,只知他一直兢兢业业默默无闻,从不耀武扬威抛头露面。”
“兢兢业业?呵呵,他所钟意用心的事情可不是对凡人的恩泽普惠!你们不知道他的精力神通可全部兢兢业业用在自己身上!据传言:天下女子一万,王侯将相占八千,他独占一千,天下男人共分一千。他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地仙,胃口居然这般大!欲望居然这么强!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匹夫都不怕自己四脚一蹬荣登极乐!估计是顿顿海参鲍鱼疯狂滥补!没有年轻人的旺盛体力,也要补出年轻人健硕体魄,毕竟他是有足够的财力和物力做支撑的。我们原本以为镇元子这个地仙之主是最富有奢靡的,可是全然料想不到,注世地仙的财力和势力远在镇元子之上。只是这注世地仙不追求虚名,只埋头追求欲和利。”
若是体力不支,岂不是唐突佳人雨露不均?她们可都是如狼似虎嗷嗷待哺的!可怜他昼夜不歇,依旧是分身乏术顾此失彼。
他用他的实际行动昭告世人,夜夜新郎还算是个传说吗?他在开辟另一个新的传说!分分钟钟做新郎!金屋藏娇早已经老生常谈,也不算什么新鲜事,也不值得人津津乐道,毕竟只是藏了一个而已。他呢?他却是藏了天下十分之一的女子呀!
“不过,他现在负罪在身锒铛入狱,名声扫地一败涂地已经处于墙倒众人推的惨境。首先说月老就一定不会放过他!你们想呀,凡间千千万万的男人还不如他一个呢!造成这样大男女分配比例严重失调,破坏阴阳平衡,也直接扯断月老豁出老命牵引的红线!这世人都知道一个萝卜一个坑,这是最符合道德标准行为遵则了。可是呢?因为注世地仙掌握着这一方的所有生灵,有权有势,懂仙法神术,所以他便用他手中的仙术和权势强行改变这一行为遵则。他要坐拥佳丽三千也无不可!一个萝卜可以拥有无数个坑尽情享受,旁人连看的份都没有!也许是天意呀,谁做有违天道的事情就一定会遭天谴的!谁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堂堂注世地仙会落马!这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的结果!不知足,不收敛,见一个就像占有一个!这是在给自己增加罪孽的砝码,咎由自取!”
“阳间有一句话,在阳间赎不尽的罪阴间受,阳间欠的债阴间偿还!月老会抓住这个报复他的机会,绝对不会手下留情轻易会放过他,是他让月老牵的红线根根断裂,月老可没少受福神的弹劾,可以说是注世地仙阻挠了月老的工作和升迁的仙途,直接导致月老这玉帝红人一下子成了一个怠忽职守的罪人!而注世地仙的那些‘娘子军’却出奇的安宁团结,没有争风吃醋为了家产鸡犬不宁,她们心里也都一样,大家只是各有所需,工具而已啦,招致而来,挥之而去。毕竟成百上千的女人居住在同一座山上,翻牌子可不会天天抽到自己的。所以她们便心安理得享受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在我看来,好逸恶劳坐享其成贪图享乐就是女人本性。这么多的女人甘心伺候一个地仙,居然没有一个去揭发举报注世地仙的,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贪婪无能懒惰的心里造成了!有注世地仙养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锦衣玉食吃喝不愁,谁还会在意什么名节脸面身份?她们本质上所履行的义务都是那么一回事。换了山头未必就比注世地仙这里舒适安逸,毕竟已经都熟门熟路驾轻就熟了嘛!那座山,哎呀,你们是没见过啊,真的令我大开眼界!简直一句话难易概括其盛景,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乱花渐欲迷人眼’!那里面的女人各式各样的都有,什么三寸金莲的,什么环肥燕瘦的,什么闭月羞花的,什么蓝发碧眼的,什么年过半百的,什么含苞待放的,什么孤鸿寡鹄的,什么风韵犹存的,什么惊艳妩媚的,什么凹凸有致的……总之是哪个年龄段都有,什么类型的都有,毫不夸张地说无所不包无所不容,嚢尽天下佳丽于彀中。”
牛魔王一脸的垂涎羡慕,神往之情溢于言表。
第一百五十四章 貌合神离的婚姻
“神仙们借着神职的便利做着污七糟八的龌龊事,是可以被容忍的,天庭那护犊子们只会说他们这乱搞不正当关系,遮着掩着,一言以蔽之。如果我们这些通缉大妖榜上有名的妖怪要是做这种不轨的举动,那就是千刀万剐下地狱的惩罚为世所不容的!不仅要一查到底,还要昭告天下,让我们更加臭名远扬!如今做妖怪呀,都得夹着尾巴,硬气不得。明明我们想做安分守己人畜无害的妖怪,可偏偏莫名其妙触犯了天条,不是被追杀就是被殴打,动辄得咎,苦不堪言。身份不同,地位不同,咱们的手脚有限,上通不了天,下入不了地,任天庭摆布,做妖真是卑微的窝囊,无言的自卑。就连我纳一个小妾都得谨小慎微,还要枕戈待旦随时做好应战的准备。幸亏小妾是一个被遗弃的宠儿,要不然天庭真的会派重兵跟我短兵相接的。他们一定会大张旗鼓给我定一个大操大办的罪名!可是,那些所谓的小神小仙们,他们就可以有恃无恐大操大办,或者说是变相敛财!要不现在很多的妖精改邪归正要修道成仙呢?可是他们殊不知自己从妖界出去,本身就是卑贱低微的,到天庭依旧是要受他们天神白眼的。我牛魔王,就是做一个负隅顽抗宁死不屈的妖,也绝对不会低三下四修道做一个妖仙。我要让那些神仙们也知道,妖怪也是有气节的!别仗着天庭权势就想欺负我牛魔王,把我逼急了,我与天庭就拼一个鱼死网破!”
谁能想象,一个臭名昭著的牛魔王会讲出这些惊世骇俗的慷慨陈词!这狗嘴里居然能吐出象牙来!他这是典型的羡慕嫉妒的扭曲心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已!若是让他站在注世地仙的位置,别说这天下一分留给尘世男人,估计难有漏网之鱼。甚至王侯将相那八千他也会或窃或抢或骗或偷搞到手!牛魔王可是出了名的家暴狂多情种!原先与铁扇公主因为红孩儿的基因身份感觉铁扇公主对他不忠,于是借酒发疯,对铁扇公主或打或骂,以至于婚姻是名存实亡。后来他又遇到玉面狐狸,迅速投入她的温柔乡,可好景不长,这个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的牛魔王又留恋章台柳巷夜不归宿。玉面狐狸稍有不满,回应她的也是一阵拳打脚踢。按照牛魔王的说法,女人就是用拳头教训出来才听话!可他总有合情合理的缘由来解释他的家暴和多情。
牛魔王是最爱跟人说自己家的私事的,‘家丑不可外扬’在他这里不兴那一套!有什么说什么,遇到几个洗耳恭听的听众,他便如竹筒倒绿豆交代个丝毫不爽,根本不在意别人说三道四煽风点火。对于牛魔王来说,有话可说比讳莫如深要好得多,由当事人亲口所述要比那些飞短流长的谣言真实可靠得多。牛魔王直来直去吐沫横飞给我们讲起他的家事。
“我原先以为娶了铁扇公主,她会成为我的贤内助,谁曾想却成了我的绊脚石,拖后腿!别说在山头上替我处理日常事务,还一个劲得指指点点,处处掣肘,真叫我焦头烂额难以忍受!一个不能与我并肩同行荣辱与共的女人,一个心怀二心的女人,一个婆婆妈妈的女人,我牛魔王岂会在意?借着酒劲对她就是一阵狂砸,结果她就乖顺听话了,可是过几天好了伤疤忘了疼,故态复发,我就很少再回翠云山芭蕉洞,眼不见心不烦。留她独守空房,做她的怨妇去吧!”
“那玉面狐狸算你的贤内助吧?听说你可是几个月都在她那里留宿,不曾挪窝呀!”
天将饶有兴致发问道,对于打探别人家的私事,天将是最爱倾听了!特别是这种‘小三’上位的戏码,天将是百听不厌乐此不疲。
“玉面狐狸?我原本只是想陪她玩玩罢了,可谁知,这玉面狐狸面若桃花却心如蛇蝎!居然蹬鼻子上脸让我把她明媒正娶,做我的正室夫人!如果时机成熟,便让我把铁扇公主给休了赶出芭蕉洞!‘二房’她可不想做,传出去嫌丢脸面,她一定要做翠云山芭蕉洞的女主人!原先以为她只是爱贪点小便宜,耍点小手段,我也没放在心上。渐渐地她是越来越遭人烦,三天两头惦记着我那芭蕉洞,三言两语绕不开翠云山,枕边风是吹个没完没了,我醒着吹,我睡着也吹!说芭蕉洞采光好透风好环境好,是一个坐北朝南不可多得的向阳门户,说啥也要搬进芭蕉洞住。后来,我忍无可忍就在积云山摩云洞安置了她!也算是摆脱了她的纠缠。当时她还略有不满有点闹情绪,不情不愿的。我一看就急眼了,直接跟她说,若是摩云洞她不想要,就去睡大街!她不想住,还有很多女妖排着队想住进去呢!结果呢,她就急不可待就匆匆搬进去住了!那种德行,真的一点也看不到她哪一点美!简直就是一个贪婪成性的市井泼妇。你说说这有些女人就是吃硬不吃软,你好言好语吧,她们就开始蛮不讲理,跟母老虎一样;你一放狠话,立马变得跟一只小绵羊一样!这天下的夫妻呀,没有不吵不闹不打不骂的!要不人都说什么‘打是亲骂是爱’呢!纯属扯淡!他们就是要把势如水火的两者关系强行绑架在一起进行歪理邪说的说教!‘打是亲骂是爱’天天给他们几个嘴巴子,他们还会幸福满满的炫耀和得意?谁不想和和睦睦的过日子?谁不想安安稳稳过日子?谁不想踏踏实实过日子?只有到了忍无可忍怒不可遏时,才会大打出手的!”
“照你这么说,这天大地大,就没有几对夫妻过得恩恩爱爱想扶相持了?我看玉帝和王母两个就相敬如宾情意深厚呀!”
天将立刻脱口而出。牛魔王很是鄙夷地看了一眼天将,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慢慢说道:
“你实在是在知其一而不知其二,知其表而不知其里!玉帝和王母他们当然要做出众生之表率呀!他们是多少人的行踪的模范夫妻呀,若是连至高无上的他们都三天两头闹离婚,这凡间的离婚岂不是跟家常便饭一样无所羁绊了?他们是迫于无奈别无选择,只能面和心不和,维持面上的恩爱和谐。他们不仅早已分居,而且财产也早已泾渭分明各入各账!昆仑山瑶池的经营所得尽归王母所有,而东胜神洲的各地香火则归玉帝囊中!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是这半路夫妻的玉帝王母呢?只有把经济往来彻底划清了,矛盾才会减少些。若昆仑山瑶池和玉帝的收入是一笔剪不断理还乱的糊涂账,他们早就闹翻天了!还会貌合神离做样子给众生看?和也利益,分也利益!在这个世上只有利益才是无坚不摧的武器,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也可以翻脸无情不认人!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可以背信弃义信口齿黄!天下熙熙攘攘,挤破头皮不也都是奔着利益而去的嘛!利益,可以让人变成鬼,也可以让神变成妖!利益就像是掀开新娘子盖头的‘喜秤’,或者让人大喜过望,或者让人大失所望。不过,我劝你们千万不要用利益去试探人心,一旦你付之行动,人的丑陋一面便暴露无遗,一定会颠覆你的固有的思维,改变你以往那些大公无私的人良好印象。”
第一百五十五章 玉帝的家事
“另外我听说玉帝和王母至今未公开离婚,不仅仅为了顾及情面和身份,还有一点就是为了孩子七个仙女!为了让这七个仙女一直幻想着自己有一个不缺少父爱母爱的完整家庭,避免在她们成长的过程受到什么精神刺激。毕竟她们是堂堂玉帝之女,若是缺一个爹少一个妈的,会在她们那一代人抬不起头来。所以,玉帝王母一直彼此心照不宣地虚与委蛇,假扮表面的恩爱和睦。也不想想他们这做了多少年的夫妻了,不是相看两相厌的那种阶段,而是到了那种恨不得对方立刻去死的焦灼阶段。七年之痒,早就该各奔东西了,奈何一年怀一个,想分又分不得,只能彼此隐忍对方凑活着过。七仙女就是在这种父母情感交恶的情况下接二连三被生出来。这验证了那句‘可怜天下父母心’!有时候孩子是爱情的结晶,没有孩子的婚姻就似残缺不全的婚姻,可有时候呢,孩子又成了彼此都无法撒手的拖累。彼此只能忍受彼此的折磨。”
牛魔王滔滔不绝爆料玉帝的家事,仿佛那是牛魔王平生一件乐事。妄议玉帝的婚姻,那可是不大不敬的话,可是当一些话痨聊得正酣之时,谁还会在意自己嘴里嘣出什么该说不该说的,这就叫做祸从口出言多必失!
“既然玉帝王母感情不和,那怎么会一年一个高效率的生娃下蛋呢?按照正常情况下,如果他们发现彼此五观不合性格迥异,生上一两个孩子就应该宣告终结婚姻了,可怎么会继续紧锣密鼓怀胎备孕呢?”
天将听得入了神,也不由自主发表自己的观点。牛魔王一听就神秘一笑,继续说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还不都是杜康的功劳!玉帝对杯中物也是爱不释手呀,隔三差五就会喝得天昏地暗酩酊大醉,这男人酒后乱性,不是司空见惯的吗?多少不能成的事都能成,人们不是都常说‘成事坏事皆因酒’嘛!这样王母一年怀一个娃不就顺理成章了?”
“我觉得是不是玉帝嫌弃王母给他生闺女,所以才刻意冷落疏远王母的?毕竟玉帝这么大的家业,天上地下尽归他的手中,他总要找一个可以继承他衣钵和产业的人呀!”
“哪里的事,准确点说是玉帝嫌王母人老珠黄了!王母给玉帝生了七个金枝玉叶哪一个不是天上地下无人能及的绝色?而且个个世间罕有各有千秋,大闺女瓜子脸长发及腰,二闺女眸若星辰楚楚动人,三闺女高挑纤瘦体态轻盈,四闺女安分老实足不出户,五闺女富有才学谈吐不俗的,六闺女心灵手巧女红一绝,七闺女目光如炬志向远大。这么多优秀的闺女,玉帝也逃脱不了一地鸡毛的家庭琐事。玉帝这几个闺女咱们不点名道姓说了,可没少让玉帝头疼脑胀!有的闺女呢生性风流,勾三搭四,总喜欢跟不三不四的男妖眉来眼去,给玉帝的老脸没少抹黑;还有的闺女简直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姑娘,见了异性就浑身打颤;还有的闺女争强好胜,不爱红装偏爱武装,整日里舞刀弄棒倒是符合她的的心意,提亲的人是吓得望而却步;还有女子才华横溢,落笔惊天地,写的文章居然全部是反对玉帝天条律令的,跟玉帝的观念背道相驰;还有的女儿居然选择孤独终老誓不成婚,直接绝了玉帝抱外孙的美梦;还有女天天生就有顽疾,什么仙丹灵药天天喝顿顿灌都无济于事,整日里脸色蜡黄病恹恹如弱风扶柳;还有的闺女早恋,居然被凡间一个放牛娃给拐跑了,连一分钱彩礼都没拿!养了多少年的闺女,最后落一个人财两空!这把玉帝也是气得七窍生烟火冒三丈!哎,这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哪怕是掌管三界的玉帝!谁都逃不过这个难以逾越的怪圈!”
“这感情要崩塌的原因真是层出不穷,任何一种理由都可能成为终结婚姻的丧钟。我觉得这感情就是在织渔网一样,你需要一点一点一根一根穿插交集,精心细致拼接,费心费力十指紧扣才能编织出网罗生活的大鱼。可如果一遭破裂,只需要怒火一起,瞬间就可以把感情这张渔网焚烧得灰飞烟灭。人,往往都会因为彼此不够珍惜而渐行渐远。感情,往往都会因为彼此不够在意而束之高阁。这能走在一起该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千千万万的人流涌动,纷纷乱乱的红尘烟雨,能相识相知相亲相爱,到携手喜结连理白头偕老,这是多少倍的概率呢?怎么能轻而易举一拍两散?”
天将大发感慨,一副痛心疾首的惋惜相。
“你在这里感慨万千个什么劲儿?你又不是玉帝!他们彼此的心早就疏远冷漠了,自然而然也开始偷偷摸摸打起各自的小算盘,开启另一种生活了。先是玉帝迷恋上了嫦娥,想把她纳为自己的小妾,王母也爱答不理;王母呢,自然也不甘落后,居然跟玉帝的侍从卷帘大将眉目传情,玉帝也只能视若无睹。后来,听说卷帘被贬入寸草不生的流沙河。显然是玉帝在报复王母。这两口子不知道明里暗里彼此算计了多少,使了多少绊子,听说上次的反天大战,王母也是其中之一!她想把玉帝的财政大权弄到手。后来由于‘三清出手’事情败北,便不了了之。玉帝没有实质的证据,也不敢跟王母公开闹翻脸,毕竟他们还是三界的模范夫妻嘛。只能彼此各过各的各自提防彼此。”
我听后也是心绪不宁,看不出来沙和尚居然色胆包天敢动玉帝身边的女人,真是不知死活!
有的女人可以觊觎,但不可以冒犯,这是做人的原则;有的女人可以远观,但不可亵玩焉,这是做人的规矩!不该触碰的人,就管好不老实的手,否则大祸临头;不应招惹的风花雪月,就控制好不安分的心,否则后悔莫及!如果当初沙和尚能见色不迷坐怀不乱,那他还是天庭威风凛凛的卷帘大将呀!这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注定就要承受不该承受的惩罚。
一切皆有天命,与天斗与地斗除非胆大如斗!但是,胆子太大就会崩裂而亡!特别是色胆。我记得有一个天兵跟我说,他去凡间巡查时,就发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猥亵一个小姑娘,可谁知道这小姑娘居然是武术世家,一脚就把那老不正经的踢破了蛋。可正在大家拍手叫好的时候,小姑娘居然被官府的衙役抓走了!原因是她故意伤害!必须抓进大牢!这到哪里说理去?一个人类毒瘤你若要铲除他,还必须完好无损铲除他。除恶除恶,你可千万不能用脚去除恶,千万不能伤他一分一毫!要不说除恶除恶只是口头上说说嘛,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交差了!她这一脚下去,可是对那老东西造成伤害的呀!小姑娘只能认罪服刑。可周围的人就看不下去了,都怀疑那老混蛋是不是衙役他二舅,这老混蛋的权益保护了,那小姑娘的权益谁去保护呢?她就该任由一个流氓恶棍猥亵?选择忍气吞声委曲求全?这是变相的对恶的鼓励和纵容呀,对惩恶的进行压制惩罚,正义和邪恶的天平在向一边倒,那谁还敢惩恶扬善?更何况这是受到侵害和冒犯的局中人!这是正当自我保护呀。重拳打击邪恶是为了防止让邪恶四处泛滥和蔓延,避免对更多无辜者进行伤害,难道这也是错?
施恶者就应该让他十倍百倍承受恶的结果,这才合乎情理。若是对施恶者心生怜惜还意欲保护,那作恶就成了一种屡禁不止的常态。衙役们就是这么一根筋的认为,她踢伤了人,就应该受到处罚。根本不会深究为什么那老东西会挨这一脚!这一脚是正义之脚,是理所应该的一脚,是对邪恶惩治处罚的一脚,何过之有呢?如果那老东西的咸猪手放在自己裤裆里老老实实,那女孩会怒起一脚吗?这是咎由自取的一脚,踢死了也是他自找的。
什么是正义,正义就是要毫不留情毫不心慈手软地打击邪恶。欲止邪恶,当以重罚!欲治恶人,当以重刑!若是对这些人渣轻描淡写地处置,不痛不痒的处罚,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怕什么呀?占了便宜过了手瘾只是被说教几句而已!出来后更加有恃无恐!
我也觉得这天兵所言极是,毕竟玉帝的女儿只有七个,这芸芸众生的女子有多少都是小门小户的女子?被欺负了猥亵了又能掀起什么滔天巨浪?若他们大力整顿这些乱七八糟的龌龊事既不立功又招惹人的小案子,实在是有些兴师动众大材小用了。往大了说,这都是道德约束,算不得十恶不赦的大罪名。当然,若是玉帝的女儿被某一个不长眼猥琐男占了便宜,那他们可是会倾巢出动全力捉抓的,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那个猥琐男打个半死!因为替玉帝的女儿出气是荣幸是表现,替蓬门小户家的女儿大打出手是麻烦是多余。要不前些年我听说他们为了在玉帝面前表现立功,抓回被诓骗的七仙女,居然在牛郎家打砸抢烧,硬是把牛郎打得头破血流倒地不起,这才平平安安护送走七仙女。可谁知这七仙女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居然死心塌地要跟牛郎过,把他们的脸都挠破了,他们依旧尽职尽责把七仙女送上了天庭。他们的这种忠心护主的行为当真是精神可嘉令人钦佩呀!
第一百五十六章 妖威
看来天将跟牛魔王相谈甚欢,倒有相见恨晚之感,一副言不尽意的样子。
“我看现在已然落霞满天炊烟袅袅,不如天将跟我到寒舍一起用膳?我也好与天将把酒言欢促膝长谈呀!”
牛魔王情真意切邀请道。
“这这,恐怕有点不合适吧?毕竟我们非是同类,若是让天庭知道我们之间有私人来往,这对你我名声不利呀”
天将犹犹豫豫,却又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拒绝,倒是有那种欲拒还迎的姿态。
“诶,天将多虑了,这暮色将近,没有人看见的,再说这里没有外人,怎么会走漏风声呢?我们只是在一起吃个便饭而已,又不是密谋反天之类的不轨之举,走,走走,我们的洞府就在附近。”
牛魔王说完便连拉再拽着拖着天将走了,我自然也被顺带请去。牛魔王确实所言不虚,没走不远就到了他的洞府。想必是他已经给这里的妖精交代过了,不到片刻功夫,一桌的山珍海味鱼蟹鳖虾上了满满一大桌子,还有葡萄美酒琼浆玉液!以及几个身份不简单的妖精作陪,其中不乏有蛇精,狼妖,虎精,犬妖,豹精等等,移目扫去,这牛鬼蛇神是基本都齐了。
牛魔王摆上这么一桌子丰盛的晚餐,自然是有他的用意。毕竟能跟一个天将牵上线搭上桥攀上关系,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自然不惜重金把天将奉若上宾,要知道有天将做保护伞,那日后可就万事大吉了。
而天将也有天将的心思,这牛魔王在三界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妖,更是妖界首富。结交了牛魔王,换句话说就是抓住了一个聚宝盆!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巨型金库呀!若自己需要用点什么小钱,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日后只要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偶尔透露一点风声给牛魔王,那就一本万利坐等财来了。而且自己悄悄插手妖界事务,让牛魔王替他照管,那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要互利共赢,管他是神还是妖呢!
当利益一致时,妖怪和神仙本质上便是一类,一丘之貉。当利益不均时,妖怪和神仙便是势不两立的死对头。
保护伞的作用就是藏污纳垢包庇邪恶,然后,自己敞开胸膛去面对天庭的风雨如晦雷劈电击。如果他舍身维护的是正义良善,那雷劈不到他头上。可惜他们的羽翼护佑之下居然是魑魅魍魉!那这些所谓的“保护伞”他们的身份也变成了妖魔鬼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助纣为虐,与妖魔有何区别?有的“保护伞”偏偏天真的认为,自己这把“保护伞”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稳如泰山岿然不动,只是在得意忘形时忘记了一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不一会儿,牛魔王跟天将已经喝得开始酒话连篇了
我们边吃边聊,我一直乔装一个其貌不扬的天兵,自然入不了牛魔王的眼睛。席间,牛魔王和那些陪同的妖精根本没有给我敬酒的,我只是一杯一杯自斟自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本应是宾主尽欢才顺理成章,可是在饭局的最后阶段出现了一点小插曲。牛魔王显然是喝大了,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夹起一只螃蟹放入我的碗中!我可是对海鲜之类一向是避恐不及绝口不食的,终其原因就是过敏!只要吃了海鲜不是闹肚子就是皮肤起肿块,要么就是全身瘙痒。贪得了口福却受不了那般痛苦,所以我忌口海鲜之类的食物!可偏偏此时此刻,身为东道主的牛魔王亲自给我夹了一只螃蟹,却之不恭吧却实难笑纳,无福消受呀。于是,我满怀歉意对牛魔王说:
“小神区区一天降随从,无官无职,位卑人轻,岂敢劳大王躬身赐食?实在是受宠若惊,愧不敢受呀!”
“你受的受的,你跟天将兄弟同进同出,自然也不是外人,大家都是自己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区区一只螃蟹不足挂齿!”
牛魔王醉态十足,满口酒气,浑不在意道。
“小神是有心吃蟹却无力吞咽呀,这腹中肠胃实不争气,真的是无福消受,无福消受呀!”我礼貌拒绝,尽量显得太过意不去。
突然,我发现那狗妖对我露出獠牙,一副凶神恶煞;蛇妖对我露出阴冷的眼神,口中的信子忽进忽出;狼妖已经紧握着拳头,随时都会给我致命一击的样子;虎妖则粗着大嗓门对我破口大骂起来。
“好你个不开眼的无名小卒,我家大王给你夹菜那是你无上的光荣,你居然摆什么臭谱?你是不是不给我们大王面子?你莫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妖怪?”
我一听就来气了,什么歪理邪说?简直是强词夺理!老子不能吃就是不能吃,怎么就叫做摆谱了?为了一星半点的面子让自己活受罪,我图什么呢?再说一群摇尾乞怜依附他人苟活的妖怪,都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你们是一群什么东西自己心里没数?老子是一个无名之辈么?老子是堂堂天河水军天蓬大元帅!你们这几个小妖小怪的还在我前面逞能嚣张?我若亮出我的真实身份非吓得你们跪地求饶不可。只是时局如此,我这也算是“蛟龙未遇,潜于鱼鳖之间”!时机不到我还不能展开手脚收拾他们,只能忍气吞声,暂时忍得一时。
“各位都是妖中翘楚,在妖界是赫赫威名的盖世英雄,能与各位把酒言欢乃是平生一大快事,只是小神实在是无福消受这贵重的螃蟹。若是明知不能吃而吃了,腹中翻滚,一时难忍当众出丑,着实不雅观,更影响各位的食欲,那岂不是小神之罪过?”
我款款而谈一五一十说道,似乎在为自己不给牛魔王面子而费尽心思寻找一个合情合理的原因。
“算了,算了,一只螃蟹而已!不吃就不吃了,毕竟妖界的美味跟天庭的相比起来判若云泥。我们不要勉强这位小仙嘛!这可不是我们妖界的待客之道呀!看看你们几个原形毕露的样子,就不能让你们轻易上酒桌,一点教养都没有,喝点酒就跟喝了马尿一样,就这样对待我们的贵客?不能客客气气心平气和毫无偏见跟我们客人讲话?妖和仙不能不死不休的争斗,要和平共处亲如一家才对!你们这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做人做不了,怎么做妖也越做越回去了?想要得罪咱们的贵客?都回去撒泡尿照照镜子,一个个没有人样,还在这里讲什么面子?”
牛魔王借着酒劲噼里啪啦对他身边这群依附者喋喋不休斥骂着。
顿时,蛇精,狼妖,虎精,犬妖,豹精噤若寒蝉,连一个响屁也不敢放了,刚才那股子群情激愤的样子都消失不见。真是一群势力小妖呀!无论到哪里都是这副德行,可惜我是要回归天庭的,我若是要留在妖界一定把这狗仗人势见风使舵的妖精来一次大清洗。生而为妖,真是妖界的耻辱,妖界怎么能留这种善于阿谀奉承趋炎附势的妖精呢?简直就是“妖渣”!
“是我御下无方,小神莫要见怪!这妖有妖的规矩,神有神的规矩,妖有妖的威风,神有神的威风。有时候我的这些小弟们太过顾及我的威风,总不遗余力誓死捍卫我的妖威,说话办事就欠考虑了,你可要多担待,不要放在心上呀!”
牛魔王说话倒是客客气气的,真不愧为一代妖王,这话说的是圆滑周到!
“理解理解,他们这也是忠心护主,我又怎么能斥责他们呢?我们作为天庭的小神小仙,有时候为了维护玉帝的面子,也会做一些过激行为和不当言论,这都是人之常情。不信你问问天将。”
当我和牛魔王转过头看向天将时,天将不知何时已经沉入梦乡,口水顺着下巴潺潺而流。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天命
“天将看来是不胜酒力呀,就这区区几杯便酩酊大醉?来呀,把天将扶起来到卧房好生伺候。”
牛魔王随手一挥,叫来两个袅袅婷婷的狐狸精。那脸蛋长得真叫一个俊,媚眼一瞥,就叫人心猿意马起来,比那些广寒宫里的仙娥还要美艳七分!怪不得无论是天上的神仙,还是凡间的妖王,以及凡间的寻花问柳客都格外青睐找狐狸精!这皮囊堪称世间罕有的尤物,怎么不令人垂涎欲滴?怎么不让人血脉喷张?醉态十足的天将被两只美艳动人的狐狸精左右架着,看着确实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可是,我却却看见天将的手很不老实地在狐狸精腰间摸索起来!
真他妈的会装!这是醉了吗?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看着那副德行实在是难以忍受,于是,也离席而去,被牛魔王安排在天将外边不远处的一个住处。
翌日,一阵乱七八糟的嘈杂声把我吵醒,紧接着便是无数急色匆匆的脚步声,噼里啪啦涌向天将住处。我惺忪的眼睛还没清醒,就被眼前的一幕惊的呆若木鸡。只见牛魔王带着一众妖怪手持刀枪棍棒怒气冲冲闯进天将所在的卧室。我看情势不妙,想溜之大吉已然是痴心妄想,只能紧随其后去一探究竟。
“天将呀,天将,枉我把你当做正人君子!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衣冠禽兽!我好心好意找两个清纯可人的狐狸妹妹伺候你,没想到你居然,你居然……”
天将这次可算是闯大祸了!这可是做奸在床人赃并获,难以狡辩的事实!一个在职天庭人员公然留宿妖府,还令女妖作陪,而且还是两只不经人事的狐雏!这可不仅仅是要受到道德的谴责,同僚们的白眼,众妖的咒骂,还会受到天庭的严重处置!要知道身为天将是绝对不允许他们私自跟妖精往来,现在倒好,吃了妖精的,喝了妖精的,还睡了妖精的!
“别声张,别声张,咱们万事好商量,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坐下来谈的嘛?昨晚一时贪杯没忍住,这才铸成大错”
天将慌不迭整理自己衣衫,亵裤,将袍,鞋子,到处都是,可谓是一片狼藉,想来昨晚是一夜春风巫山云雨。
“我这两个狐狸妹妹还是未成年的呀,你酒后失德,你可是毁了她们一生呀!你让她们还怎么在妖界立足?她们的名誉岂不毁于一旦?你要负全责!”
牛魔王气急败坏说道。
“这点好说,大不了我娶她们过门不就得了?再说,我现在还是一个孑然一身的武将,想安家立户还是合乎情理的。”
“娶她们?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仙妖势不两立,你居然敢打破两界千年对抗的规矩?怕是天理难容。再说,我就这两个最乖巧懂事的狐狸妹妹,就这么让你娶走了,你不觉得这不太合适吗?”
“那怎么办?牛魔王你说一个解决之道,让我听听你的高见。”
“行,咱们快人快语。你娶她们这是万万不可能的,这不仅仅为你好,也为了妖界的众生,你娶两个妖怪只会让妖界和仙界再起狼烟战火不断。但是你若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也说不过去呀。这不是大老爷们应该做的事呀!所以,我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让你隔三差五来探望探望两个狐狸妹妹,又能保证妖界蓬勃发展欣欣向荣。你只要把天庭的动向及时告诉我,或者有什么重大军事行动时,你都要一字不漏的告诉我,护得了我们平安无事,你也可以高枕无忧了。只是请你给我们保驾护航而已,当然你也会得到你应得的那份。”
“这我才开始听的有点理解了,你是想让我免费给你们提供秘密情报?在必要的时候拉你们一把对不?”
“天将就是天将,见微知著,我都不用把话讲清道明了”
“若是我不同意,那你们就会想法设法把我的丑事公布与众?让天庭秉公处理,这可是我的污点我的把柄,对不?”
“也可以这么说。有一点你别忘了,不是所有的妖精都热情好客,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你们自命不凡的神仙们以为我们妖精对你们束手无策,对你们就应该言听计从毕恭毕敬!错!大错特错!这下你就是不做我的保护伞都不行!咱们换下角色,看看谁是刀俎谁为鱼肉!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对于你们这些天庭造福四方穷凶极恶的神仙们,无休无止的巴结逢迎,倒不如抓住你的把柄,一劳永逸,来的更可靠些。”
天将这次是百口莫辩在劫难逃呀!谁知天将不怒反笑,冷冷对着牛魔王说:
“呵呵,看来我是碰上‘仙人跳’了?你们里应外合想整我?你这还嫩点!我是堂堂一天将,别说睡你们妖界两个不成年的女妖,就是糟蹋完你妖府所有的女妖,你也无奈我何!你要知道,我在天庭任职多年,哪个部门我不认识几个神仙?打一声招呼,这都是不值一提的鸡毛小事!即便对外声称我被处理和调职,那不过是为了应付一些舆论走向而已,走走流程罢了!你们还真以为老子会因为这点破事被罢免仙职,被打入地狱?简直是痴人说梦!你们要十八年后才能做一条好汉,而我,只需要摇身一变,便又风光无限出现在另一个岗位上继续过我神仙威风凛凛的日子!常言说‘朝中无人莫做官’我也是积了一点仙脉的!啊,哈哈哈哈,这两个女狐狸精倒是甚合我意,食髓知味,你要是嫌弃她们办事不利,你就送给我,我不嫌弃!”
看着天将那一脸厚颜无耻的淫笑,那抑制不住口水直流的哈喇子,色眯眯的眼神,难以言表的猥琐表情,真想上去抽他一巴掌!真跟天庭丢脸!是仙界的“渣子”和“败类”!当他们大张旗鼓去抓别人时,一脸的正义凛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可一遇到他们行一些污七糟八的事情时,他们的嘴脸一样的面目可憎,或者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一个恶人没有权势的时候,他只是一个恶人,只能荼毒几个人;可当一个恶人拥有权势可以有恃无恐的时候,他却可以祸害无数人!权势就是一把刀,它可以去铲除邪恶,捍卫正义,却也可以屠戮无辜,祸国殃民。
天将大摇大摆左拥右抱带着两只狐狸精悠闲自得口里哼着小曲慢悠悠走了!远远还能听到他得意忘形的声音,更是不忘嘲讽牛魔王几句:
“这次真是赚大发了,白白捡了两个秀色可餐的狐狸精,哈哈哈哈,牛脑子就是牛脑子,四肢发达,只有一股子傻力气,不开窍呀,不开窍呀!这妖呀,只能做妖,目光短浅,智力有限!若是被封了天神,入驻天庭,就这点傻头傻脑的智商,还不得被那些天将们玩得团团转呀!”
天降接着口无遮拦道:
“夫人是夫人命,奴婢身是奴婢身,怎做夫人?妖精是妖精,这是命,天命!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天早就量身打造好了,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做自己的妖精!有血有肉的活着,只是为了让天命用浑浑噩噩的躯体去完成它的使命。天命不可违,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你若想逆天而为到头来一场空梦,白白消耗了心神。要永远记住,妖在神仙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永远都是卑微低贱,命如草芥蝼蚁一般不值正视的!要知道,这是神仙统御的三界,只有神仙才可以横行霸道,耀武扬威。别忘了这三界之主是玉帝,不是你牛魔王!更不会是哪一个邪魔歪道!我们是可以打着正义之旗行污秽邪魅之事,你们可以不?你们只能跟老龟一样缩头缩脑的活着!”
牛魔王已经气得浑身乱颤,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口恶气他怎么能咽下?更何况还让这嘴欠的天将当面数落的一无是处!他这妖王的颜面往哪里搁?常言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这天将说话实在不堪入耳。
第一百五十八章 仙服
“民不与官斗,妖不与仙斗!这是家喻户晓的道理,难道你一个大妖王闻所未闻?你的四肢就不能紧跟你的知识涵养?不要总一天天搞这些鸡鸣狗跳的小伎俩,这都不算本事!只是一种厚颜无耻的无赖手段,一种寄生虫的无能表现。我下凡不是为了跟你这只牛魔王说教的,我是来发财投机的!顺手牵羊搞点别人孝敬的宝贝,你今天这两只狐狸妹妹,就算作我跟你补脑的报酬了!跟妖精说教,真是浪费口舌。”
天将正大光明搂着两只妖媚的狐狸精大摇大摆渐行渐远,牛魔王气得七窍生烟目露凶光。
“这天将欺我太甚!欺我太甚也!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牛魔王横行妖界这么多年,何时受过这窝囊气?真是气煞我也!”
脾气大不及权势大,火气高不若身份高,这是不争的事实。
在天庭统治的三界中,妖是最微不足道的,甚至是神仙的眼中钉。神仙们都是高高在上的高贵品种,妖怪们都是跌入尘埃的垃圾渣滓。当神仙们在享受万物灵力的时候,他们忘记了万物灵力也有妖怪们的一份功劳。在天庭二十八星宿有多少都是妖精得道而被任命天庭要职的,可是那些自命不凡的神仙们只会贪婪无度享受妖精们提供的资源,还对妖精们不屑一顾,甚至是驱逐追杀,神仙们这些厚颜无耻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恶人,什么是恶人?就是吃着你的,喝着你的,用着你的,还排斥着你,嫌弃着你,鄙视着你,侮辱着你,恶人是无需分明身份是妖是仙。在天庭有多少神仙都和妖精们猫鼠同眠不分彼此,早已经是数不胜数。因为很多天仙们通晓天条律令中的疏漏之处,完全可以利用身份便利让一些妖精为自己谋利,还可以逃避天条的制裁和追究,一旦泄露天机立刻就会拿妖精来“顶缸”!妖怪们也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选择“李代桃僵”背黑锅。毕竟在神仙面前自己只是他的一个雇佣者,或者是依附者。若是能奋不顾身替他们顶罪代刑,那自己妖界的一家老小便可安享清福。若是忤逆神仙们的意思,不仅仅自己身首异处,就连妖界的一家都难逃一死。有些披着“仙袍”的妖精们手段是无所不用其极!
为什么天庭一直严厉打击神和妖同流合污的行为?这不仅仅关乎仙界脸面,归根结底是因为一旦部分神仙和妖精走得太近,就会潜在的危险。那些神仙不仅仅有着天庭任命的权势和地位,在妖界也有一定的潜在力量,这是绝对天庭明令禁止所不允的。试想,神仙们在妖界若有自己的私人武装,那绝对不是一件值得称快的事情。所以,玉帝是很享受神和妖一直是不死不休的敌对状态,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手下的私人力量日益壮大。当自己的属下可以有与自己分庭抗礼的力量时,那自己的九五之尊便岌岌可危了。但是手下那些投机倒把的神仙们呢个个都是七窍玲珑心,你上有政策下达,我下有对策应付,总可以寻找一些破绽专营。他们的手段可以说是层出不穷花样百出,让玉帝怎么费尽心思也不能面面俱到。
妖不与仙斗,因为斗不过一个庞大的天庭机构。哪怕是妖界首屈一指的牛魔王,哪怕是妖界首富的牛魔王,哪怕是一呼百应的牛魔王!只要是天庭统治着三界,妖精们根本就不会有出头之日,他们只能忍气吞声由道德败坏的神仙们欺负。看着牛魔王那憋屈样,我也无可奈何走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天将,看着他依旧与两个狐狸精眉来眼去你来我往的样子,真叫人作呕。
“天将,天将”我有些气喘喊道。
“喊什么喊什么?叫魂呢?没看我忙着吗?”
天将一改刚才那喜笑颜开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不悦与微恼,皱着眉,瞪着眼呵斥着。
“刚才你那么羞辱牛魔王就不担心他恼羞成怒?跟咱们动起手来?”
“他敢?你怎么连这点利弊关系也想不清楚?他不想动手吗?是他不敢,还是他没能力?他不动手才算是有勇有谋的牛魔王,他若动手,他就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他不是不想杀了我,他是顾及我身上这身仙服!看看上面的标识,这可是如假包换的天庭标识。毁了这身仙服,那就是在向天庭挑衅!他把我就是打死,都无可厚非,可关键一点就是‘仙服’。这才是重中之重,这才是他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有一句话不是就叫做‘人靠衣裳马靠鞍’?今天我有恃无恐,敢指着牛魔王的鼻子嘲弄他,全赖这身代表天庭的‘仙服’。把我扒光了,我连大气都不敢在牛魔王面前喘的!行了,你在外守着,别一天天一惊一乍问长问短,问题多了就烦人。走,两位狐狸妹妹,咱们到那边去逍遥逍遥。”
天将对我是没什么耐心,但是对于怀中的‘佳人’,他倒是十分上心,跟呵护稀世珍宝似的。举止轻佻,勾肩搭背跟两个狐狸精去一个妖洞里。
等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我看见其中的一只狐狸精神色慌张衣衫不整跑出妖洞,一溜烟跑没影了。
“喂,你这狐狸精拿我衣服干吗?快回来,快给我回来,”
而另一只狐狸精居然抱着天将的鞋子,急色匆匆也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喂,你这只狐狸精拿我鞋子干吗?快给我送回来,马上,立刻!”
天将的咆哮声嘶力竭,却只闻回音,不闻回应。
“你怎么也不拦着她们一点儿?没看她们把我的衣服全带走了?”
天将这次是对我这个呆若木鸡的随从说的。
我诺诺回道:
“你不是说让我‘别一天天一惊一乍问长问短,问题多了就烦人’,我这是在听你的命令,对她们没有问长问短。只缄默不言视若无睹而已!”
“你你你,你真是一个木头!呆若木鸡!”
天将的话刚说完,远处尘烟四起,似有大军奔袭而来。
“这下坏了,那俩个该死的狐狸精出卖了我!悄悄把我仙服盗走,真不是东西!让我抓到她们一定把她们千刀万剐了不可!”
天将咬牙切齿恶狠狠道。
“天将你自求多福,我去给你找援兵!一定速去速回!”我看情势不妙,便想找一个理由溜之大吉。因为是看见那奔涌而来的大军,牛魔王赫然在列!
说时迟那时快,牛魔王的妖军已经近在咫尺,只听见牛魔王大声说道:
“这是哪里来的裸奔男?一丝不挂在这里招摇过市,成何体统?太有伤风化了,这种行为对我妖族是极其恶劣丑陋的,去,把那裸男给我打死,以儆效尤!看哪一个妖精还敢做‘暴露狂’!今后见一个就活活打死一个,这种行为必须出重拳,以雷霆手段强行遏制!”
“牛魔王,好你个牛魔王,你看清楚我是谁?我可是堂堂天将!你怎么还敢把我打死?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天将已然按捺不住,声音都有些颤抖,色厉内荏。
“天将?你说你是天将你就是天将?有什么凭证证明你就是天将?天将是佩戴正规仙服的!你呢?赤条条不着片缕,你说你是谁你就是谁?告诉你我只认仙服!你敢冒充天将,实在是罪不可恕!小的们,把这个招摇撞骗的裸男给我吊起来打!往死里打!”
“牛魔王,你我刚才可是面对面聊过得,怎么你转眼就不认识我了?”
“抱歉,我牛魔王有脸盲症。向来都是以貌取人,我看你长得白白净净的怎么有这‘裸奔’的嗜好?是欠收拾了吧?是自以为身材太过火辣耀眼了?太过度自信了吧?要知道你这样炫耀你的身材会招人妒忌的!会给你带来危险的!我真担心你会忘记,还是给你留个沉痛的教训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救不救?
两拳难敌四手,这话真是一点也没错!犬妖,狼妖,豹妖,蛇妖各个争先恐后急不可耐卷起袖子去招呼天将,他们在为他们的大王出气,更是为了自己出气!对着这么多的妖精们,天将居然无所顾忌羞辱他们!怎么能不让他人怀恨在心?这“蚊子遭人打,全因嘴伤人”,天将自以为是天神趾高气昂,不把妖精们放在眼里,还真以为妖怪们不敢动他?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再说,妖精们打的是一个一丝不挂的“裸男”,可不是身着仙服的天将!佛靠衣衫马靠鞍,现在他赤条条靠什么继续耀武扬威呢?没有了赖以生存和炫耀的仙服,他便陷入过街之鼠的境遇。
妖洞里的拳脚声毫无停止的迹象,哀嚎声却是忽高忽低此起彼伏。一会儿犬妖出来了,门牙掉了鲜血淋淋的,大概是动手时连嘴都用上了;狼妖的一身狼毛稀稀落落的,像是被爪子撕扯掉的;豹妖一瘸一拐也出来了,应该是受了点脚伤;最惨的当属蛇妖了,一块块的蛇鳞渗着血。显然他们彼此都挂了彩,但是个个都是旗开得胜的凯旋相,神采奕奕。看着妖怪们皮外伤模样,已然可以想象战斗是何种幻彩纷呈别开生面。蛇精用蛇腰死死捆缚天将的手脚,犬妖趁天将不备朝他身上咬一口,狼妖露出锋利的爪子开始大开大合在天将身上挥霍,豹妖便展开四蹄来一个连环腿去踢天将。结果呢,蛇精用力过猛憋出内出血,犬妖下嘴没分寸磕坏了牙,狼妖是挥霍无度爪子开叉了,豹妖呢,一直踹到扭伤脚脖子。
关于愤怒,他们发泄的可谓是畅快淋漓。关于报复,他们已经做到了入木三分。
我想天将此刻,已经到了惨不忍睹难以直视的境况了,是死是活也难以预料。若天将能嘴上留德,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报应了。有些人就是爱挖苦嘲弄别人,殊不知恶语伤人的后果,明明知道祸从口出,可还是一个劲儿的忍不住“妙语连珠”说个无休无止。背后中伤人也就罢了,这面对面还这样口无遮拦,实在是罪有应得。
天将的栽跟头不仅仅是因为嘴欠,还有一点就是贪恋美色,让两只狐狸精给阴了。若他能对美色敬而远之,他的仙服就不会被盗走,有仙服加身,妖精们自然不敢胆大妄为,挑衅天庭的威严。仙服可以说是他的保护伞一般,是与生命和尊严休戚相关的,可悲的是,他没穿仙服,一个没有穿仙服的天将与常人无异呀。
等牛魔王大军得胜而去后,我才悄悄抽身而去,调集一些天兵,另外还带了一副棺材。如果天将毙命当场,我们便省得去找棺材,直接把天将的尸体抬进去就行。我是真的不敢孤身一人朝妖洞里探视,因为我的本来身份也是妖,若是被人发现我的真实身份,那我就成了谋害天将的凶手了,成了众矢之的。
等我与一些天兵一起进入妖洞时,那场景真的是难以言表。天将已经被勒成了一个“肉干”,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皮开肉绽,有抓伤,咬伤,踢伤,所有在此的天兵都难以置信眼前这遍体鳞伤的“肉干”就是他们的天将!
“依我看这个‘肉干’不像是我们的天将啊,天将一向是仙服不离身的,今天怎么就会破天荒一丝不挂呢?”
“嗯,此话有理,在这荒山野岭的妖洞里谁会无所事事把自己脱个精光呢?这事有点让人匪夷所思呀?”
“我觉得应该是吧,你们不知道天将屁股上有块红色的胎记?我看他后边有,若是以胎记定真假,我看八九不离十是天将!”
“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总惦记着天将的隐秘部位?你是不是心里不健康?我可记得天将左胸纹了一个王八的纹身呢!你们看看有没有?他的身份还有待验证。”
“难道我们天将的‘智囊’还会捏造事实制造假象,随随便便拿一个‘肉干’来搪塞我们,打算以假乱真蒙蔽我们?这对他何益?”
“嗯,言之有理!”
天兵们你一言我一语,对于这“肉干”的真实身份莫衷一是。
渐渐地他们把质疑的目光转向我,那意思分明在说,你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是我又怎么能把这前因后果一五一十讲清楚呢?我能跟他们说,天将装醉把牛魔王安排伺候他的女妖给糟蹋了,又强行把女妖带到这里享乐,才让她们有机可乘把仙服席卷而去?牛魔王这才寻到机会对天将下手。这种隐秘的丑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神妖在表面上是水火不容的状态,若是让那些心怀鬼胎的天兵打了天将的小报告,说他与牛魔王有私交,还在妖界“保养”了两个狐狸精,那天将可就要迟不了兜着走了。
“大家请相信我,此人千真万确是天将!只是现在被打得面目全非难易辨认。我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以假乱真谎称他就是天将,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看看还能不能把他救活,是真是假,大家自见分晓!”
我郑重其事说道,若是不把天将救活,我是难以逃脱嫌疑的,往往第一个发现问题的人问题最大。
“救他?我们还是稍后再议。此事还急不得!”
“救人如救火,怎么能不把生命放在第一位呢?还有什么事情比拯救生命更至关紧要的?再说他是你们的天将,难道你们忍心看着他就这样不明不白死去而无动于衷?”
“这个?我们商量商量”
几个天兵犹犹豫豫,毫不在意天将死活的样子,似乎根本不把天将的命当回事。然后他们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小声嘀咕起来。
“救他,还是不救他?”
“我看还是算了吧!这家伙总是克扣咱们军饷,装入自己的腰包,一个中饱私囊损公肥私的家伙,要我看打死他活该!”
“我觉得他死的不够彻底,似乎还有微弱的气息,要不咱们再给他补上几刀?让他扣咱们的军饷和他一起下地狱吧!这种不得好死的家伙!让他有命贪污克扣,没命挥霍享受!”
“可如果我们彻底了结了他,咱们辛辛苦苦用命换来的军饷可就要付之东流了。他虽说贪污克扣咱们的军饷,但多多少少咱们还能落三瓜俩枣的,毕竟聊胜于无吗?你说呢?”
“也对,若是发泄咱们一时之快,而导致咱们日后军饷断链。对我们更是有害无益得不偿失呀!孰轻孰重咱们得掂量清楚,别因为短暂的痛快而后悔莫及。有他在好歹咱们是有编制有头衔的天兵,他若命丧于此,咱们可就成游兵散勇了”
“可这种人只会把我们往阴沟里带呀!我们对他都深恶痛绝,为什么还要费尽心力去搭救一个我们人人讨厌恶心的人呢?”
“他可以不仁,咱们可不能不义!有的时候咱们是要做一些不是心甘情愿的事情,这就是世道人心。很多事情是由不得我们喜欢和讨厌去决定做与不做,所以说很多人都是复杂的矛盾体。人字简单却难做呀!”
……
我真的很难相信,什么样的为人居然在自己部下留下这么的臭名昭著的口碑!他平日里的所作所为让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这般寒彻心扉!
一旦失信于部下,就很难再有什么誓死追随承诺;一旦失德于部下,他们在下属的心里得到的不是千言万语的由衷祝福,而是层出不穷的谩骂诅咒。
一个领导者的成功与否,看看他的属下对他的态度便一目了然。如果下属们对他毕恭毕敬,那说明他很会做人做事,是个宅心仁厚可以深交的人;如果他的下属对他虚与委蛇敷衍了事或者羞与为伍不屑于顾,那说明他的为人一定很值得考究。他连自己下属的心都赢取不了,还能赢取得了其他人?
由此可见,天将在众多天兵的心里实在是无足轻重,他们答应去救他性命,绝对不是因为多少深厚的交情,而是因为可以从他这里零零星星获得一点军饷。他们是为利而非为义!按照正常的情况,他们应该是过命的生死之交,可是呢,他们却是这般的作为,不知道是谁之过!将心比心,不知道他们彼此的心都是什么样子的。是一个比一个黑,还是一个比一个狠?或者一个比一个绝?
第一百六十章 时机未到
天将确实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几乎丧命的程度,这妖精们下手也确实是手辣心狠毫不留情,天兵们呢更是一个个不情不愿推三阻四拖拖拉拉去寻医问诊!
两个天兵一前一后抬着身受重伤毫无知觉的天将,一路上两人是气呼呼叽叽咕咕小声咒骂着。走了一段,后脚的天兵也许是累了,居然直接撒手把担架扔在地上!天将一头闷哼栽倒地上,而前脚的天兵依旧闷声不响拉着担架,他每走一步天将的脑袋就要“咯噔咯噔”磕碰着地面,天兵前脚后脚走着,天将一左一右摩擦着地面,一路上留下一道赫然醒目的“血路”!而其他天兵视若无睹,连上去抬起担架或者扶一下天将的都没有,任由天将的脑袋与地面保持亲密接触!这就是他带出来的好兵!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好兵!
前脚的天兵想来也是累的筋疲力尽,直接也双手一撒直接坐在地上喘气搽汗,冲着一众天兵喊道:
“我说该谁抬他了?能不能主动积极点?你不抬我不抬,谁抬?这个累赘谁都不愿抬,可你们别集体坑害我们哥俩呀?只让我们抬,这不是成心欺负老实人吗?”
后脚的天兵也附和道:
“对呀,我们抬这么久也不多给我们军饷。我们的劳动力难道就不值一文?劳动力再廉价也有价钱呀!我们可不会无偿奉献!出力是我们哥俩,到发军饷时却都一个价,这不公平!要么大家轮流抬,要么就多分我们钱!多劳多得嘛!”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都出一把力,‘众人拾柴火焰高’嘛。大家都伸伸手别闲着,人人有份,这次谁也别想袖手旁观!我们呢谁心里也别窝火,就当抬的不是天将,当抬的是金元宝!这样我们的积极劲头就激发出来了!”
一个上了年纪的天兵建议道,众人也不好推脱,于是便簇拥着过来,摩肩擦踵,行走不便,天将就这么大的身体,怎么也没办法均分抬着。有的正好在头顶,有的伸着手却鞭长不及马腹,这可怎么办呢?于是,刚才那个上了年纪的天兵有发话了。
“这样抬也不行,有的呢触碰不到那岂不是就得闲了?咱们呀,找一块长木板,把天将放在上面,然后呢,我们每组两人,中间夹一根棍子,这样就轻轻松松抬着天将了,大家分配均匀,谁也别埋怨谁出了力多力少了。”
“嗯,这办法行,谁的肩头都有木棍子扛着,一人分担点重量,大家谁也不那么累”
众人附和,没有异议。于是,一根巨型木板被众人两人一组架起来,浩浩汤汤,气势汹汹。从远处看跟抬棺木一模一样,只是这木板只是木板,没有盖板而已。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大家“齐心协力”抬着天将去寻医问诊,一路上却并非一帆风顺,才启程不足百里,便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起来。忽而疾风暴雨一泻而下。但是天兵们却没有几个抱怨愤慨的,因为头顶有板可以遮风避雨!最可怜的就是曾经高高在上的天将了,任风吹雨打狂吹暴淋,没有浪费一滴的雨水,从头到脚,从外到内,绝对是彻彻底底洗尽铅华!
“咱们用不用给天将盖点东西遮风避雨呀?这样直挺挺迎头淋着,别伤上加病,到时候可是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
突然一个新兵蛋子出声道。紧接着就有人回应。
“不用管他,这种人不值得同情怜悯。正好用这狂风暴雨清洗清洗他那腐朽贪婪的灵魂!这有些人呀就应该让他经历了风风雨雨的洗礼,把那双贪财好利一叶障目的眼睛洗清澈些,透亮些,干净无邪些,世上的污遭龌龊早已经蒙蔽太多太多人的眼睛和心灵了。多少人都缺少一场畅快淋漓醍醐灌顶的洗礼呀”
“嗯,那我们就把他举高点,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让我们的天将改头换面!”
“好!”
众人一起擎向苍穹,可谁知突然听到一阵惊天动地的“噼里啪啦”声!
天将居然遭到天打雷劈!!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天将做过什么天打雷劈的恶事?这真的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有一点我们都清楚,天雷不会无缘无故去劈别人,除非他真的做些什么伤天害理十恶不赦的坏事。人眼可以被蒙蔽,可天眼却时时刻刻盯着这世上的每一个生灵,他不会因为别人的心存侥幸而逃避惩罚。老天是不会放过那些恶人恶事的,到清算的时候会一五一十偿还的。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众人面面相觑,任谁也不知道他们顶头上司天将做过什么罪不可恕的事情。在他们的心里,天将就是爱吹吹牛逼,言过其实,贪污点军饷,说话无遮无拦。偶尔吃错药对天兵们打骂呵斥对天兵们指指点点……
似乎这都不算什么大过,罪不至遭受天打雷劈之刑呀!看来众人有心救人,老天却执意留人。
等风雨初歇,大家一起查看天将时,虽说身体多半焦黑一片血肉模糊,可他居然还有一丝气息!我就怀疑了,这天将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居然在遭受天打雷劈这样的酷刑后,还没死!这是命大!
天将真是命运多舛,却又死里逃生!天将心里一定是有一丝得意的,毕竟天打雷劈并未把他送入轮回,只要不死,这就一定会有东山再起再创辉煌的那一天!到时候给他抬棺这些手下,一定要好好管教管教!居然在他伤重时这样简单粗暴照顾伤员,他是忍不下这口气的。
“这天将真是福大命大,居然还这么坚强地活下来了,实在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史无前例呀。”
开口的还是那个上了年纪的天兵。突然人群中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冒出来了。
“要不咱们再试试,看看下一次能不能把天将劈死。头一次绝对是运气,要相信每一个人都是有运气的,运气到了,自然心想事成锦上添花。我们关键是看下一次,下一次才是解决生死存亡的关键点。因为运气不会一直垂青于一个人,我看我们还是试一下吧,我太想知道这个结局。”
“可是咱们这是在拿天将的身家性命做实验呢!”
“遭受天打雷劈而不死,我要验证这个结论,这属于追求真理的一种,一个为了真理而付出生命,这是值得的,这是死得其所,死的有价值!”
“别说那么高大上,被说那么冠冕堂皇,我还不知道你?你这是在乘人之危!你想整死天将,不就是因为他多克扣了几个月的军饷吗?犯不着把天将往死里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犯得着为了区区军饷和你朝夕相处的顶头上司闹翻脸?值不值?”
上了年纪的天兵一直在维护天将,而对天将悔恨在心的年轻天兵,却想趁此机会狠狠报复一下天将。
“你干嘛要一直袒护一个贪财好利的东西?难道你跟他有私交?”
“跟他有私交,我呸,你这是在侮辱我吗?我跟天将可不是一路的!我在意的是我的军饷!你们若把他弄死,那我的军饷也跟着付之东流了!你以为我会舍身保护天将?你看错了我。他若把军饷发给我,我第一个去砍他几刀,杀之而后快!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天价药
无论是碍于情面还是形势所迫,天兵们还是各尽其能寻找医馆。让那些可以妙手回春悬壶济世的神医拯救这个“德高望重”的天将!
寻寻觅觅,东找西找终于找到西山脚下坐落的医馆,而且在当地,这里是远近闻名的好医馆,主刀的医师被当地人成为“神医”。希望这位“神医”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吧,毕竟现在略懂点皮毛便自诩为“神医”的人比比皆是。其实,也是一个半吊子而已。
众天兵便合力把天将抬进去。如今的天将遍体鳞伤,只有尚有余温的身体。主刀的神医是一位颤颤巍巍的老者,这么大岁数了还战斗在第一线,想来医术,质历和临床经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了。
给天将检查完身体把过脉后,老眼昏花的神医摇头作叹,我心想:难道天将必死无疑,连他这样的神医都无回天之术?
“这天将浑身上下几乎无一处完好,咬伤,抓伤,踢伤,勒伤,看着让人触目惊心,而且身上居然还有烧伤!不像是凡间之火所致呀!”
老神医捋着花白的胡子,摇头晃脑道。这行家一张口,便知有没有。这老神医真对得起他的年龄,居然能准确无误判断出天将的伤,确实不同凡响!
“我们在风雨中奔波急切寻找神医治疗天将,慌不择路又心急如焚,结果被雷给击中了!您看看我们的天将还有救没?”
上了年纪的天兵急切问道,倒是颇显得紧张焦虑心急如焚。其实大家都知道,只要让他尽数拿到自己的军饷,他会选择立刻消失不见的。
“你们天将虽说伤势较重,但是有天罡神功护体,一时片刻还死不了,现在只是假死状态!要让他恢复如初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能让天将简单讲两句话不?让我确认一下他是否还活着!”
“这简单,你稍等片刻,容我去取一点碎盐即可!”
等神医取来白色碎盐,直接就洒向了天将的周身。
“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天将居然奇迹般浑身抽搐起来,嘴居然还清清楚楚开口讲话!
这惊天动地的回应,正是我们在全力解救的天将。他现在在病床上浑身哆嗦不停,刚才还如同死猪一样一动不动,这一碰见碎盐就仿佛是从棺材里猛的蹦出来似的。至于这么激动?
“看见了吧,立竿见影的奇效,说简单就这么简单。效果见到了,你们是不是应该先把相关费用交一下?若是没钱疗伤,那我就要说对不起了。在这里不管是神是妖,若是没有交钱一概都会被拒之门外的,这是我们铁一般的纪律。”
“这个我们知道,理所应当,理所应当,无可厚非”。
上了年纪的天兵便自掏腰包前去垫付医药费了。
“神医”这才开始一本正经去清洗伤口,拿着棉套,剪刀,纱布和药膏。可行为举止却大手大脚大开大合,似乎有意无意在伤口上蹂躏揉搓,丝毫没有那种谨慎小心的动作。他刚忙一会儿,便开始喧闹起来。
“这伤口的类型太多,形态各异,一时无从下手,极难清理干净,你还需要再去交一次辛苦费吧!要不然我可不保证能给他彻底清理干净。万一一个马虎大意,就会在他肚子里肠子里,留点什么纪念品什么的。”
上了年纪的天兵无奈,又阴着脸去交费了。此刻在他心里一定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主张解救天将,就要担负起医药费住院费。所以,他只能又愤愤而去。
等再过一会儿,“神医”又很有礼貌询问道。
“要不给他注射点麻醉剂?这样你们的天将才不至于受那种死去活来的痛苦”
“我看就不必了吧?你看天将连眉毛都没皱一下,这说明你的医术高超,让天将浑然不觉般感到疼痛。”
“哦,是吗?”
神医说完,我便看见他拿着钳子紧紧捏一块天将大腿上的肉,咬着牙生生把那一块肉给撕扯下来了!那场面太血腥恐怖了!
而天将居然疼痛点恢复一点意识,面目扭曲,大声疾呼道:
“大夫呀,请你手下留情!还是给我打点麻醉剂吧,这疼得我受不了!”
“我也有此意,只需要再稍微加一星半点的费用就行。可是,你的副将却执意不肯,说你是钢铁汉子不怕疼的”
“交交交,快去交!等我恢复如初,全都给你报销了!”天将怒视着上了年纪的天兵,那口气,有命令,有愤怒,有抱怨,有乞求。上了年纪的天兵却是一肚子委屈,无处诉说。因为无论自讨腰包垫资多少费用,天将这个雁过拔毛的天将小气鬼既不会领他情,更不会尽数给他报销的。因为大家都知道,天将所说的“报销”是空头支票,从未兑现过!
对于那些忘恩负义的人,见死不救是首要的选择。因为有些人救了,会害人害己的,所以在帮助他人的情况下,一定要先确认对方的为人和声誉,否则会让自己倾家荡产。
经过简单的处理包扎后,“神医”便喝令去抓药。
年长的天兵仔细看完病历和药方,顿时,吓得昏死过去。
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待我几步上前定睛一看。那药价是可以与三十五重天相比肩了!高不可攀呀!“神医”仿佛一手拿手术刀,一手拿杀猪刀,他脱口而出道:
“金子的重量决定你们天将的寿命,要么乖乖交钱,要么下床滚蛋!是要想长命百岁呢,还是只顾及眼前的三瓜两枣呢?一份价钱一分货嘛!若这些药都跟白菜价一般,那我们吃啥,喝啥,玩啥,住啥?现在方方面面哪里不得花钱呢?你们去思量思量,再去问问天将作何打算!是命重要,还是财富重要!我忘记了告诉你们,墓地也水涨船高了!别你们的天将死了连下葬的地方都没有。若是死无葬身之地还不如欠一屁股账活着,这才会有很多人心心念念时时刻刻想着。”
没办法,天将恢复知觉后,上了年纪的天兵不得不再一次乖乖去交费用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这话不假!当生命被他人主宰拿捏时,只有俯首认命的份。用财富的厚度,去延长自己的性命长度,这是在医道方面敛财不可告知天下的规则。
在病魔面前,有钱的就可以苟延残喘多活几年;而没钱呢?只有坐吃等死的份。有钱的可以买灵丹妙药起死回生,没钱的就真的是一去难再回了。世上有公平,就是肉体凡身吃点五谷杂粮就一定会兜兜转转患一些大病小疾。如果你要治疗,那就必须要花费巨资才有效果。延续生命的长度,就是数以百计的财富为基础。我们都会奔进那一个一模一样的小木盒,化作一坯黄土,可是我们活着的质量和状态千差万别,在追求高大上的方面,对那些不是事的事耿耿于怀。
吃不起的药,就别吃了;让我们走的安静体面些,别那么狼狈不堪。
医药市场的行情,其实并不应该由某些人可以操控的,再加上身为医馆欲壑难填的嘴脸和不顾一切的坐地起价。本该平平常常的价格,却被炒作的高不可攀。让很多经济拮据的患者望而却步,古人云:宁愿药上生灰尘,但愿天下无病人,这话多伟大!可惜不适合今人。今人的想法是“真愿灰尘变良药,病人用金买灰尘。天下无人再得病,何人再养医者身?”
第一百六十二章 损招
等这位“神医”整治完毕后,把手上的污血清洗干净,把自己的口袋撑开些直勾勾看着不知所措的老天兵,老天兵一头雾水,这“神医”意欲何为呢?天兵想开口询问却又不知道问啥,呆呆愣愣跟“神医”四目相对。
“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这囊中空无一物,你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来表示表示?是不是复诊想诊出点什么疑难杂症?”
老天兵这才恍然大悟,忙从口袋里又掏出几锭银子躬身毕恭毕敬塞进“神医”的口袋,神医这才得意洋洋大摇大摆而去,边走还便拿出银子用牙咬了咬,一试真假。
老天兵等神医走远后,朝着“神医”背后狠狠啐了一口。然后,抱着头开始滴滴答答哭起来!
这男儿有泪不轻弹,堂堂七尺男儿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哭啼啼这成何体统?我上去就去安慰他:
“老弟呀,不就是几锭银子吗?只要性命犹在,千金散尽还复来,用不着这样泪流不止吧?”
“兄弟呀,你是不知道,我前前后后花费不计其数,我现在已经到了负债累累的程度,我的所有财产全部用在天将身上治疗了。他要是恢复健康,还是一如既往狼心狗肺言而无信,那我可就是肉包子打狗把自己逼上绝路了!本想着救他一命把拖欠我的军饷要回来,大家两不相欠各走各的。谁料,这住院费,医疗费,购药费,额外红包费就把我拖进泥潭里。不仅仅把我所剩无多的钱财全拿出来,还让我债台高筑呀,我真不知道我救他是对还是错。不知道到了最后,我会不会落一无所有的结局呀!呜呜呜呜呜”
一个大老爷们哭得如丧考妣,简直是一个泪人,那眼睛哭的很鹌鹑蛋一样大!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不怎么光明磊落,但是绝对保证一定会把拖欠的军饷一份不漏全要回来!”
突然,另一个天兵上前一步,用四平八稳的口气大声说道。上了年纪的天兵连忙抹了一把鼻涕一把泪,急不可待问:
“敢问同僚你是哪里人士?”
“在下是南方稀有部落的,祖祖辈辈都精通蛊毒!所以,我也养了一些蛊虫,以备不时之需。如果天将还是一如既往死皮懒脸克扣咱们军饷,咱们就用蛊毒整死他!他一日不给咱们发军饷,咱们就一日整的他死去活来!”
“咱们这可是损阴德伤天害理的做法呀!”
“此言差矣,这损不损阴德要看对谁!因人而论!若是天将是个一诺千金的正人君子,我断然不会用这阴招。可天将是一个当之无愧的无赖之徒呀,对于无赖,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比他更无赖的方法,要知道我们这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是事出有因的,是情有可原的。咱们这叫做别出心裁另辟新径,间接带了一星点的不择手段!但这都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呀!你们想想,他私吞了寿星的金仙桃,又私吞了巨灵神的玉床,前前后后又收受多少贿赂和黑心钱?他居然还想昧下咱们四处拼杀卖命的军饷!对于这么一个泼皮无赖,我们还用得着讲究什么君子之风?我们只是以防不测,并不一定要取他性命,只是等到迫不得已时,咱们才用这杀手锏。”
“有理有理,言之有理!趁他神志不清,咱们快快下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来来来,我先下一个蛊虫!”
“我也来一个!”
“我也来一个!”
“我也来一个!”
……
在场的天兵无不争先恐后要蛊虫,打算一股脑放进天将的肚子里。仿佛蛊虫成了他们索要自己正常军饷的资本。
于是,天兵们依次有条不紊你来我往地在天将口里强塞蛊虫,天将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逐渐膨胀扩大。
不一会儿,天将滚瓜溜圆的肚子,赫然在目,跟十月怀胎一般无二。
等天将朦朦胧胧起来后,摸着腹部隆起老高的肚子,惊恐不已。
“我,我,我这是怎么了?我这一进病房怎么还怀上了?我这肚子感觉有小生命在来来回回乱动!我堂堂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会莫名其妙怀孕了?这是怎么回事?那‘神医’是不是趁我神志不清时在我肚子里下什么不干不净的种了?”
脸色苍白慌慌张张的天将语无伦次嚷道。
“天将莫怕莫急,您的肚子里绝非不干不净的种,而是一种药,良药!神药!您卧病在床这么长时间,不再觉得自己腹中饥饿干渴难耐吧?”
养蛊的天兵彬彬有礼问道。
“对呀,一向只要一负伤卧床,但凡刚刚苏醒后,就感觉腹中饥饿难耐,渴的喉咙生火!这今天也是奇了怪了,大有精力充沛神清气爽,难道是我恢复如初了?”
说完,天将倒是开始活蹦乱跳起来!先扭扭腰,晃动晃动脑子,伸展伸展自己的四肢。
“今后天将会越来越有精神的!今天只是第一天而已!咱们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哈哈哈哈,我说嘛,区区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妖对我又咬又打,有什么了不起的?结果呢,他们只是伤了我一点点皮外伤!真是一帮不自量力的妖精呀!怪不得过了这么些年,还是我们玉帝统御三界,我们还都是上层阶级的身份。他们一直在凡间过着命如蝼蚁不值一提!”
“天将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呀。你要知道在您的周围并非全部是微不足道的小妖,若让他们听到,他们岂不是认为您这是在搞什么阶级分裂?要知道,他们的底线在哪里,一旦你的言行触碰或者是冒犯她的底线,那谁也不可以预料他们会做什么什么疯狂的举动。说过的话可是泼出去的水!到那时,恐怕您后悔莫急呀。”
“阶级分裂?这还用得着你教我?现在还有哪个瞎子看不出来阶级早就泾渭分明一清二楚了?这是出身就已经注定了他们将来处于哪个阶层的人物。出身寒门怎么还妄想一步登天踏进龙门?即便是出身寒门的出类拔萃,可依旧会被代代相传子承父业的上层阶级所抛弃。”
“哎,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上层阶级的人物,可是上层阶级的人物却是最爱忽悠人,搪塞人,敷衍人,算计人。他们自持身份,自我认为是上层阶级却义无反顾做着下贱的卑劣事。总是说一套做一套,说了不做,做了不说。特别是在拖欠天兵们军饷的这件事情上,天兵们是绝对不会妥协。天将您可知道,为了给你治病疗伤我们大家可谓是倾其所有呀,您身边那个老天兵一个人扛起几千两的外债了。您看是不是应该给大家发放一下拖欠的军饷了?”
“这个这个,我尽快向天庭索要拖欠的军饷,现在天庭也是大病初愈呀,百废待兴,也是穷的一清二白。我催促过他们的,他们给我的回复是自己动手自力更生!天庭迟迟不发军饷,我也没办法呀”
“可你有寿星的金桃和巨灵神的玉床,您可以先给大家分一些,以解燃眉之急。等天庭的军饷发放时,你可以按照你所付出的按原价克扣些!”
“那是我的私房钱,可跟天庭所发的军饷毫无关联。这天庭什么时候发放军饷谁能说得清楚?天庭若是赖账不打算发军饷了,那我的钱岂不是打水漂了?再说,我也不会在天庭公款上擅自挪动资金呀!那样可是会被人调查的。”
天将也是一脸委屈。
“您总不能看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们露宿街头或者食不果腹吧?”
“那我也爱莫能助,毕竟天庭不是我一个天将所能差遣的,他的权利凌驾于我之上!我只有听命行事的份,可没有发号施令的份!”
“那你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了!”
话刚说完,养蛊的天兵便捣蒜一样去敲腰间小鼓,顿时,天将在地上开始连滚带爬疼的死去活来。
“你你们在我肚子里放什么东西了,啊,好疼好疼呀!”
“哼,明明白白告诉你吧,我们趁你昏昏沉沉时在你肚子里下了蛊!你若是翻脸无情,依旧扣押我们的军饷,我们就只能出此下策,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你说,你欠我们的军饷到底发还是不发?不发我就一直敲个不停,敲得你肠断肉烂七窍流脓!”
“我发,我给你们发!快别敲了,你一敲我的肚子就感觉有万虫蚀骨,在肆无忌惮吞噬我的血肉,感觉就如同被抽筋拔骨呀”
“哎,有些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好言好语听不进去,非要见血才乖乖就范,这是何苦呢?真是犯贱!明明知道躲不过,还推三阻四拖拖拉拉个什么劲呢?痛痛快快的把军饷发了,大家各走各的,多好!”
看着地上满身尘土脸色惨白的天将,我也是沉默无语,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还以为自己一直能安安稳稳克扣那些无一技之长的人的剩余价值?现在好了,该出的是一分钱也躲不过呀!悲哀,是一些自认为是上层阶级的悲哀。
第一百六十三章 无招胜有招
有一种理所应当叫做厚颜抵赖,有一种责无旁贷叫做极尽榨取。作为手里掌管数以万计天兵的经济命脉,他们想占有多少时间就占有多少时间,不管你的那些有限的收入是用来救命应急的,还是用来养家糊口的,于他们而言无关紧要;他们想榨取多少剩余价值总能找到“合情合理”的正当原因,什么误工了,迟到早退了,伙食了,武器装备了,服装了,请假有病了,几乎是事无巨细点滴不漏得给你算得清清楚楚。最后的结果那些卖命的天兵要么是分毫拿不到,要么是所剩不多,却也只能自我慰藉聊胜于无!这就是下层阶级靠卖命挣钱的命运。
我记得我在天河水军时,我的部下王煜就是典型的例子,仗着我对他信任,胆大妄为,居然私自克扣水军的军饷!自己去存储赚取利息!你说这东西是个什么玩意儿?按照正常的劳务关系必须是在规定的时间给水军们发军饷,以调动他们的积极性,侵占别人的劳动报酬据为己用,这还是一名水军上层将帅应做的事情吗?对下属们冷漠如此,对我倒是屁颠屁颠热情洋溢,这是典型的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辈。所以,我一直对那些表里不一的人深恶痛绝。后来,被下级水军酒后闹事,才把这丑事给他斗出来。可把我气坏了,这种欺上瞒下的行径是最为人所不齿的,难以容忍的!于是,我惩罚王煜,让他颜面丢尽,当着所有水军的面把他所有克扣的军饷全部发放水军弟兄,把他罚得倾家荡产。另外还不允许他的后人到我天河水军就职,因为有一点我知道,家教对于后人的培养至关重要。以他这种的德行的人能教育出什么品学兼优的后人?只是一个“大无赖”养出一个“小无赖”,或者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无赖”。这对将来天庭的清廉纯洁度是一个隐形的祸根,所以,我这里是绝对不允许王煜后人任职的。上一代人作孽,间接也害了下一代人,真是不折不扣的“老鼠屎”!这也许就是导致后来王煜报复我的直接原因,即使知道我是真正的天蓬元帅,他依旧会想尽办法羞辱我。
看着自己白花花的银子如同流水一样哗哗从自己口袋溜走,天将那股心疼劲,止不住抽筋打颤呀!我也真纳闷了,这些本来就属于天兵的,他心疼个什么劲?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都想往自己口袋里装,以为自己是个熔金炉呀!熔不下也要熔,那就是找死的节奏!有的手,伸不得,伸出去了就代表着玩火自焚!
天将的脸色是越来越扭曲,眉头皱的都僵硬了,一直用直勾勾满目疮痍的眼神盯着那一笔笔银子,痛心疾首的样子。
“还有多少没有发放的?赶紧排好队依次领取!”上了年纪的天兵大声吆喝道。
“还有我”
“还有我”
“还有我”
……
众天兵排成长龙,欢天喜地领取自己的军饷,个个高兴得跟过年似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次一同来出征的天兵如愿以偿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军饷,都喜不自胜。
“从这个抠门小气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手里领取我们的军饷真不容易呀!”
“我都不敢相信这是我的军饷!我以为我战死沙场也不会见到我的军饷了!老天开眼了!”
“要不是我们在他肚子里下蛊,这辈子都别想再讨到军饷!全让这东西私自克扣了,不是去挥霍买奢侈品就是去包养小三,他拿着我们的正经钱去干不正经事!真他妈的不要脸!”
“兄弟们,军饷咱们拿到了,该跟这家伙来个了结了吧?”
“对,要不是担心拿不到军饷,我们何苦对他尊敬有加客客气气?咱们得发泄一下咱们这么多年的委屈呀!不能就这么轻而易举放过他!”
“对一个厌恶至极的人低声下气我真的是受够了!这次我非得踹他几脚,以解我心头之恨!”
一个天兵捏着天将的嘴巴恶狠狠说道:
“你还对我们指手画脚不?你还对我不分青红皂白发脾气不?你还对我指指点点颐指气使不?啊?你发呀,你指呀,你倒是说话呀!拿出你以往的神气来呀!你还认为你高高在上吗?你还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你还以为别人不敢对你还手不?你以为我们永远都让人欺凌侮辱吗?你忘了咸鱼也会翻身的!你也有朝一日被我们踩在脚下的!”
“啪啪啪—”
那清脆的耳光响彻云霄,天将的脸型不用看,就可以想象会是什么样子!
谁能想象,与他朝夕相处生死与共的袍泽之情居然如此脆弱不堪,对他居然有这样仇恨似海的怨念!这些应该都是可以性命相托的伙伴呀,可如今呢?何止形同陌路,简直是水火不容!他一定是想着扣押着天兵们的军饷,天兵们就会投鼠忌器对他有所顾忌,不会轻而易举解甲走人辞职不干,这应该就是天兵们的软肋和七寸!只要死死押着军饷,就能死死驾驭掌控他们所有!
可惜,他错了,大错特错!一个失去人心的天将有几人会死心塌地誓死相随?一个靠手段算计拿捏别人的天将有几人会发自内心肺腑对他敬仰尊重?他们的低眉顺目忍气吞声,不是因为惧怕天将,而是他们为了获得他们的军饷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军饷已经全拿在他们手中,他们会继续忍受这个早就想收拾的天将吗?
有时候,对于一些人来说,拿到他们的正常所得,便是大家分道扬镳各奔东西的时候!财物上的账目算清了,个人恩怨的账目也要随之算清。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该偿还的哪一样也少不了!
天兵们在临近散伙时跟天将新仇旧恨一起算,这无可厚非的。平时里天将怎么对待天兵,天兵们会数一百倍奉还给天将的。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是天道!不可更改的天道。事实循环更迭,谁都跳不出天道之外。
我今天是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做“过街之鼠,人人喊打”的宏大场面!那些天兵毫不顾忌昔日之情,个个下手都是拼尽全力,打得叫一个畅快淋漓。与之截然相反的天将可就惨不忍睹了。本来肚子里的蛊虫就让他疼痛难忍,又被昔日的部下这样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那种凄惨程度可想而知!
我只能很叹息说声: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我让你拿着我的军饷去潇洒,我让你克扣我的军饷!我让你死活不给我军饷!我今天也要让你尝尝我的拳头!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做大快人心,我终于可以报仇雪恨了,你这个该死欠揍的天将!”
拳打脚踢声依旧如火如荼不绝于耳!
众怒难平,人怨沸腾。我若是不识时务舍身替天将狡辩,那我就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自己也会无缘无故成为天兵们发泄的对象。这种恩怨纠葛我还是少掺和为妙,在一定情况下,袖手旁观要胜于火上浇油。
所以我也奉劝那些总爱克扣别人军饷作为要挟的上层阶级,别自以为得计,一旦翻了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属于自己的,就拿走自己的那份;不属于自己的,就别心生觊觎贪婪之心。若是不厚待自己的部下,有朝一日,那他们一定会反过来厚葬你!时机到了,他们会不余遗力反馈你。他们可以是你最亲密无间的战友,也可以是你最危险恐怖的敌人,是敌是友,看你如何抉择了。
世上最得人心的手段,就是没手段;最不可低估的招数,就是不出招。因为有一句话叫做“无招胜有招”。将心比心就已足够,画蛇就不需要添足,添足不仅仅是多此一举,还是败笔之作。
为什么说“失败乃成功之母”?看到了别人的失败,就成了自己成功的经验和教训。在探索成功的路上,别忘记了总结他人的失败原因。这样才能趋利避害,立于不败之地。可惜,会说的人一般没有成功,会写的人一般还是一败涂地。现实就是你看得透,说的透,悟的透,就是做的不够透,这同样是失败!
第一百六十四章 虚伪
等天兵们扬长而去后,天将的脸已经打得严重变形,五官移位,辨不出嘴巴和眼睛,可谓是惨不忍睹!
“将士们对我仇恨到这般地步,难道我平时所作所为就这般不得人心?你是局外人,你跟我好好说说。就算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天将撕心裂肺说道,口气充满强烈不甘与不满的情绪。
“我,天将呀,有一些道理你应该深有体会:失人心易得人心难!得人心如积沙成塔,需要一点一滴一毫一末日积月累;而失人心如决堤之洪,或许因为平时您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而毁于蚁穴之中。您平时过于倨傲,目无下尘,对将士们呼来喝去跟叫孙子似的,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们的感受,您这叫做不尊重人呀!我记得您以前给这些天兵们发军饷是把铜板扔在地上,让他们哄抢,谁抢的多就得的多,跟打发乞丐没两样!他们在你心里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这是为将之大忌!再有就是您最不地道的地方,您挥金如土却是在挥霍他们的卖命钱,您大鱼大肉吃的可都是他们的血和肉。在您有滋有味嚼着山珍美味时,在您口有余香品着佳酿玉液时,你可曾看过你的天兵们吃的什么,喝的什么?您只管您一个人的肚子是否饱饿,可曾知道多少天兵们食不果腹饥肠辘辘?因为您迟迟不给他们发放军饷,他们个个无钱买食无财穿衣,个个面黄肌瘦神情委顿,难道您就从未俯下身子认认真真看他们一眼?从来就没有温言细语对他们嘘寒问暖过?从来没有注意过他们是否食足衣丰吃饱穿暖?你不把他们当人看,他们又把你当成什么?你置他们于何地?只把他们当做你敛财的工具了?常言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若无将士们拥护和支持,那你跟一个孤家寡人有何区别?若无将士们追随和陪伴,你要那些金银财宝珍珠玛瑙又有何意?无人与你荣辱与共,无人与你生死契合,无人与你并肩作战,无人与你刀剑齐鸣,你还怎么堪配为将?你无一兵一卒呀!你身后空无一人呀,你左右空空荡荡呀!”
我滔滔不绝侃侃而谈,陈之人情,叙之大义,直说的天将颜面哭泣起来,想来是无地自容呀!他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居然早已就是负罪累累恶贯满盈了。以人为镜,居然照出一个这么薄情寡义的冷血面貌。
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每当我们教育别人挑剔别人指责别人时,那些犀利的言论源源不断汹涌而出,那灵感一发不可收拾,锦绣辞藻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只感觉是意犹未尽,还想再多说上几句,就是口渴难耐了也会坚持不懈的说教下去。仿佛是遇到一个千载难逢畅所欲言大发感慨的机会,说不过瘾誓不罢休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将的情绪稳定了些,那五官移位的脸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他用颤颤巍巍的嘴巴低声问道:
“眼下可还有什么挽救之法?能不能弥补过去的种种不当之处?若是能重新在将士们心中树立形象,我宁愿倾其所有,哪怕让我跟将士们磕头鞠躬赔不是都在所不惜!你一向足智多谋腹有韬略,一定要助我呀!助我呀!”
“办法自然是有的,所有的过错都可以弥补和挽回的。亡羊补牢还为时未晚。谋事在人嘛,这次与你出征的天兵只是其中一部分,又不是所有的天兵,今天的事情也只有一部分的天兵知道,他们拿到了自己的军饷自然是解甲归田隐居遁世了,毕竟动手打了你,以下犯上,他们也不会再回你的军营。所以你们这一别,便不会有再会之日。既然他们再也不会出现你的视野这就好办的多了。你完全可以向天庭奏报他们阵亡了呀!为天庭尽忠殒命,你至少可以代他们领取一些抚恤金,这样不就挽回一些你财物上的损失?现在你也是遍体鳞伤,这一目了然,你别说是你的天兵把你给打成这样的,这一点你一定要守口如瓶,天庭内部人员私自斗殴,天庭只会惩罚你们,不会奖励你们。你决口不提是内部斗殴,向天庭谎报你这是工伤,这样可以领取到数目不小的慰问金。你这你这顿打也不白挨,也算是你的天兵在临走时,送你一笔财富,这顿打值!”
“妙计,妙计呀,也不枉我挨一顿打。这顿打值!这换一个观点和说法,这坏事也成了好事!”
妙计?这种弄虚作假的雕虫小技也叫“妙计”?真是井底之蛙的见识!如果是依附于他手下的幕僚,这叫做出谋划策。可是,我可曾是天河水军的元帅呀,这点伎俩于他而言就是指点迷津!当年我在天河水军耀武扬威时,他还不知道在那里蜷缩着呢!他在我面前就是后辈小子!
“然后,就是你要在军中重新树立威信,要时不时对天兵们嘘寒问暖,小恩小惠多多易善,有时候你的小恩小惠会产生你意想不到的效果。关键一点就是军饷,军饷!军饷一定要按时按点及时发放,要知道他们心心念念一直算着天数等待军饷的发放,要是一而再再而三让他们空等一场,他们自然而然会心生怨念!你的威信也一落千丈。你时刻记着你是一言九鼎的堂堂天将,不是那些信口齿黄的市侩小人,言出必行这一点至关重要,别一天到晚说着什么徙木为信的事,却做着空口白牙的事情,这直接降低你在将士们心中的地位!这简简单单的为人处世,你应该知道呀!可怎么做的却差强人意呢?”
“哎,当局者迷呀,我当时哪里有时间考虑他们呀!我一直只考虑着自己的钱包无暇他顾。我发现如果我按时定点给天兵们发军饷,我就会流失很大一部分资金,如果我把他们的军饷储存起来,不知不觉我发现自己也步进日进斗金的富翁行列,单单那些利息就抵得上我一年的军饷了,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事,我自然千方百计巧立名目不给他们发军饷了。一切都是贪财惹的祸呀!言而有信我也想做到言而有信,可我一向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习惯了,这一下子还真改不了。今后尽力去慢慢改正吧,我想毕竟这些天兵都是一群莽汉,人微言轻,亮他们也不敢在我面前造次,所以在结算军饷时,我就很不客气地克扣他们的一些费用,以中饱私囊。现在我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仅自己费尽心机敛财现在被哄抢而去,连天兵们也一个个转身离去,临走时还教训了我一顿。做天将做成我这样的,真是失败透顶!真想一头碰死,可是我若就这样一死了之,连一个收殓埋葬的人都没有,那我岂不是要被弃尸荒野任野狗豺狼吞食?死无全尸呀,想想都心有不甘!我必须重新做我自己,我要痛改前非洗心革面!”
“天将勇气可嘉,想来一定会成为一方豪杰的!”
“我还要靠你多多扶持呢!若是没有你为我排忧解惑,我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待我伤痊愈后,一定会与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的那半块玉石我也一定会尽快给你的!”
“玉石?”
“对呀,就是我们合谋,在巨灵神那里搜刮的玉床呀!怎么你忘记了?”
“我我我,还真一时想不起来,幸亏你还记得,你若不提,我是忘得干干净净的!”
很多人心口不一往往就在这种情况下,当别人施恩与你或者偿还与你的时候,一定会装作一副早已忘记的虚假面目,口中更要说几句不在意的客套话。其实,恰恰相反,口上说什么不在意心里却是无时无刻在意着,朝思暮想惦记着!所以说人虚伪虚伪,这就是虚伪的一种。表里不一,言不由衷,故作姿态。也不知道是做给别人看,还是装给自己看。不装还不行,你若直截了当直接说自己时时刻刻都惦记着,不做出一副做作浑不在意的样子,那场面的气氛会有些尴尬的。所以,有时候的虚伪还不可获取!
第一百六十五章 瞒天过海
利用价值的多寡,决定了我们在上级心中的位置,如果我们一无是处,在上级心中自然一文不值;如果我们精明强干,那在上级心中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他们就会降尊纡贵给你称兄道弟,给你灌输一些心灵鸡汤,让你更加死心塌地任劳任怨。这是驾驭人的高招,也是损招。这就像是用一根系着绳子的胡萝卜吊在驴或者牛的鼻子前,他们以为只要全力以赴往前追赶就一定会迟到心仪的胡萝卜,可惜,无论他们多么倾尽全力也难易触碰到萝卜的分毫。正如同现在的天将,他现在身处困境,自然会想尽办法让我让我对他忠心耿耿全力相辅,因为他现在是孤家寡人,那些平时里唯唯诺诺在他身边的天兵在得到自己的军饷时,立刻凶相毕露跟他翻脸无情,让他这一个堂堂的天将居然瞬息之间陷入众叛亲离的境地,我反而就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他现在要权利巴结我拉拢我讨好我善待我,可是,他却忘记了,无论是人还是妖,无论面对什么事情,只要无利可图,自然是要另作他法;有利可图,人和妖才会乖乖就范任凭调遣。他现在的情况是负伤在身呀,没有人照顾还不失血身亡?落到这副田地,真是失败透顶。不过,回想一下我自己,其实和他的境况也相差无几。当初拜别西行队伍时,我可是拍着胸口信誓旦旦说,一定会混出个名堂让他们看的,现在呢?隐姓埋名东躲XZ惶惶终日,还寄人篱下!仔细想想,我也是一个失败透顶的妖精呀。
为了有朝一日我能混出个人模人样,我只能俯身背着这个伤痕累累的天将,毕竟他的根基还在,也还有利用价值,两个影子在夕阳下,左右摇摆,空空荡荡的路途寂静萧索,无一丝活物。为了打发无聊,我与天将一路上几乎是无话不谈。
“天将不要一蹶不振,你还是有东山再起的时候,毕竟弃你而去的也只是一小部分,咱们大军还在翘首期待你的凯旋呢!我们就这样伤痕累累回去,我们得卖惨!以卖惨的方式博得其余天兵的同情,你身上这些横七竖八的伤口都是英雄的勋章!你想想,你与妖魔一场血肉拼杀的大战下来,将士们全军覆没,唯独你幸免于难,虽然九死一生却伤重如此,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一刀一剑,依旧不贪生怕死言败归降,这种毅力,这种气魄,这种豪情怎么不让那些天兵们由衷的肃然起敬自豪钦佩呢!这时候就适合用瞒天过海这招!”
“瞒天过海不知道行不行?万一哪天走漏了风声,那我可就声名狼藉了!”
天将心有所虑道,这不受伤时,利令智昏随心所欲,这一身受重伤时,脑子反而有一丝清醒了。人,不是在深牢大狱或者缠绵病榻时,是没有时间精力去思考和分析的。身体健康耳聪目明时,一直挤破头皮追名逐利,无暇顾及其他。
“这怎么会呢?你要知道你是天将,是将!他们呢?他们是微不足道的天兵!但从身份地位来讲,谁说话的分量更有威严性,气势更有可信度?再说,他们以下犯上,对你拳脚相向,下手这般狠辣决绝,想来不会再与你有所交际,一定选择远走高飞。你可以对外宣称他们是胆小如鼠临阵脱逃的叛徒!我想他们也没有胆量再回大营多嘴多舌造谣生事的,谁会选择自投罗网呢?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拿了自己的所得,自然是躲的越隐秘越好了。所以,我所他们今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视野,毕竟他们不想找死。你就是说他们集体阵亡或者全部投敌了,也不会有人出来与你对质的。你说什么,大本营的那些天兵就认为是什么,所以,你就把自己夸得越是英勇高尚越好!他们深信不疑的。”
“我觉得这瞒天过海欺世盗名的行为真有点恬不知耻!我这听完你的谋略这脸上火辣辣的,难道这是羞耻心再作祟?”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谈什么羞耻心?羞耻心能重新树立你英勇无畏的高大形象吗?羞耻心能让你白花花的银子身生双翼飞进你的囊中?羞耻心能让你的天兵对你言听计从忠心不二?羞耻心早已不复存在了,这是事实!难道你没觉出来?你拍拍自己的心口,你还知道什么叫做羞耻心?羞耻心你嘴上说说,那几个字你还会写吗?”
天将是一脸愧色,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口头说说谁都会,上下动动嘴皮子哼哧几句那就是在说什么道德公理仁义廉耻,可是用心感受和履行的人却寥寥无几。
“这这这,确实有些生疏遗忘了。哎,这一旦手里有点权势,就忘乎所以数典忘祖了。我初胜任天将这个位置时就发现很多人对我是彬彬有礼恭恭敬敬,本来降妖除魔是我分内之事,责无旁贷,可是呢,很多求我降妖除魔的人硬是给我塞钱塞物,似乎不给我送点礼就觉得不好意思让我帮忙。我却之不恭,慢慢的习以为常就开始敛财敛物。人人都说,在这个位置你若两袖清风,把所有的东西都拒之门外,等退休下任时,就是跪着求人跟你送,人都不会搭理你,所以要‘趁势而为’,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不捞是傻蛋,不敛是白痴,这是天庭广为流传的一句俗语,仔细想想也是这个理。后来,我也或明或暗拐弯抹角提醒那些求我办事的,他们送的越多越丰厚,我就替他们办的越漂亮越完美。渐渐的,我是胆子越来越大,简直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无论做什么都要明码标价,价钱不到位,我就一直拖延着不给他们办。明明一时片刻一蹴而就的事情我硬是给他拖个十年半载的,这样不用我多说,他也会乖乖双手奉上。而我最是讨厌的就是那些穷困潦倒的人,两手空空什么也不拿,还一天天的尽是这事那事没完没了!这求人办事哪里有不花钱不请客吃饭的!他们简直是不识时务,不懂人情世故,没点好处无利可图,谁会出力不讨好办事的?可他们既不请客吃饭,还不送礼送物,就天真的认为身为天将就是义务给他们办事的,是理所当然合乎天理的。这你说让人气不气?别人又送又请的,他们就这么一毛不拔,都没有点眼力劲?最可恨的是他们其中有一个酸儒居然斥骂我说,我们这是鱼肉他们的财狼,是尸位素餐的寄生虫,旁人的做法是在给腐败提供温床!可把我气坏了!我派人把他给打死了才解我的气。我是谁啊,我怎么能受他们的气?他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敢在我面前放肆!当时我是何等的威风霸气呢!”
天将感慨万千,似乎在回忆自己的风光绮丽的过去,有向往,有追忆,有悔恨,但是这只是他心血来潮一时之慨,不是身处逆境时,他可不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说什么过去的故事。
“现在呢?还有当初那种目空一切的感觉没?”我心不在焉地问。
“一朝落势,千夫所指;失足落马,万人唾骂。这是对一个为所欲为权柄一方的天将最贴切中肯的评价。不求众人夸,但愿无人骂,这一点是万万做不到了。我现在感觉是一个日暮西山的老人,若无愧疚之心,或许可以心安理得颐养天年。可是我是戴罪之人,劣迹斑斑的罪徒,这晚年就感觉时时心绪不宁担惊受怕。我是真不知道做天将是对还是错呀!”
“做天将之职并无对错,对错在于你为天将之时的所言所行,是自私自利一心为己,还是心怀众生兼济天下。前者的下场多余如你所言,晚年不得安宁。而后者自然不可同日而语,那晚年是德高望重众星捧月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