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病友
“不讨厌，挂了。”顾初啪地挂断电话。
这小胖子，打搅我办事。
顾初抬头，瞄见程祁一双漆黑深邃的眼，似乎在看戏。程祁嘴角一扬，道：“我们初初，有追求者了？”
顾初噘嘴，“初初不早恋，麻麻说早恋是不好的。”
程祁差点笑出声来。
“好了，谈谈你小舟哥哥的事。”程祁掩住笑意，“我已经有帮助林小舟的方法，只等他醒过来，和他商量。”
顾初一脸天真无邪的可爱笑容：“程祁哥哥好厉害呀。”
程祁瞅瞅顾初卖萌，越发绷不住笑了。
如果顾初真的是那个人，如今居然混到装小孩卖萌的地步....那和她嚣张跋扈的人设偏离太多。
噗嗤——
心里笑出声。
他站起来，微咳一声：“我帮林小舟，既是为了你妈妈，也是为了程氏产业。林小舟是人气主播，我打算签下他。”
程氏集团涉足的行业极广，其中也包括直播产业。
“我还有事，等会护士会将晚餐送来，记得吃。”程祁脚步如风，快速离开病房。
顾初托腮，这个程祁少爷，为什么总给她一种不似15岁少年的感觉？
莫非，真的是受到家庭影响？
不过看在程祁热心帮忙的份儿上，顾初记下这份恩情。在原著里，程家内部纷争不断，程祁老爸在外处处留情，私生子满地球。程祁这个正宫之子，遭到了私生子们的各种阴谋陷害，最终惨死。
顾初打算，等林小舟的事情解决了，她出个手，帮程祁搞这些私生子。
当做报恩。
顾初在房间里玩了一会儿手机，窗外入夜，林小舟迟迟未醒。顾初无聊到蛋疼，乌黑眼珠子滴溜溜转，溜出病房去透个气。
程家的私立医院，病人虽少，却个个非富即贵。
护士医生的步伐有条不紊，很轻，医院安安静静的。
顾初转了一圈儿，发现这医院的监控几乎是毫无死角，整个医院处于高强度的监控之下，无异于铁桶。
这程家，果然有钱，更有手段。
顾初正打算回去，忽然听见一道穿透墙壁、余音绕梁、遒劲有力的辱骂声，“程祁，我日你个鳖孙儿！你他妈有本事别整阴招！”
“我迟早有一天会离开这破医院！我爸在到处找我，你这个下三滥的混账玩意儿知不知道！老子才是爸爸最爱的崽！”
“老子不就想杀你？至于这么搞我！我咒你以后讨不到媳妇！你踏马的不得好死￥！@#！R呜呜..”
顾初小脚步停滞。
谁在骂程家少爷？
此骂声中闻绝望，何人不起好奇情。
几个医生匆匆忙忙奔去ICU病房。
其中一个医生瞧见顾初，忙蹲下来耐心道：“小朋友，你不要乱跑，快回去。”
“我找厕所。”顾初随口道，一张娃娃脸要多无辜就多无辜，谁也看不出她在撒谎，她佯装好奇，“医生叔叔，我刚才听见有人骂程祁哥哥。”
医生笑容略微凝滞，“这...这是程少的朋友，脑子有点问题。”
第47章：人醒了
顾初歪着小脑袋，“初初知道了，医生叔叔快去忙吧。”
医生叮嘱几句，匆匆忙忙往病房跑。顾初看见那间亮着红灯的ICU病房，里面的人似乎被捂住了嘴，呜呜呜个叫唤，很快消停。
顾初摸下巴，若有所思。
这个程祁，似乎挺不简单的。
——
顾初回到病房里，林小舟还在昏迷。
他长期搞游戏直播，不爱锻炼，饿了经常靠泡面度日，身体一直不太行。这次胃溃疡来的猛烈，医生用药也猛，他足足昏迷一天一夜。
顾初瞧着小脸苍白的林小舟，微微叹气。
舅舅要是知道了，得心疼成什么样儿。
顾初又瞧见病房里多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过来换药的护士说，这是程祁少爷害怕顾初一个人闷，特意送过来的。
顾初瞧着小小的儿童电脑，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顾初眼睛发亮，程祁少爷，我忽然很赞同你踹了我狗爹宋琛，当我后爸爸！
啪嗒啪嗒~
顾初佯装玩【荣耀联盟】。
在电脑屏幕角落里，开了个不显眼的小窗口，联系上她刚收的属下。
【B】：“老大~”
【C】：“老大。”
【D】：“老大。”
齐刷刷问候。
【B】：“老大，下半年美利坚举办了世界黑客大赛，奖金有300呢！老大你参不参加？”
顾初按键的动作顿住。
【老大】：“300，太少。”
【B】：“300万，美金！！！要不是最近我哥不给我零花钱，我真想立刻买台顶配电脑，参赛！”
顾初眼睛发光，300万美金？
【老大】：“我参赛。”
【C】：“那我立刻退赛。”
【B】：“哈哈，老大参赛，咱们别过去当炮灰了。”
顾初稍稍留意了下这个黑客大赛，她现在缺钱，必须要快点经济独立。
【老大】：“B，给你个任务，黑进一家叫做[橙子直播]的直播平台，我要他们最近的转账记录和高台的聊天记录。”
【B】：“放心放心，交给我。老大，你在京都，要不咱们面基一下呗~~我哥最近一直在搞外面的私生子，没空管我，我可以偷偷溜出去。老大？老大？”
老大迟迟没回消息，已经下线。
京都某别墅，少年挠头抠脚，瞧着电脑屏幕，微微叹口气。
高手都神秘。
“管家，我哥他回来了没？”少年扬起嗓门吼。
“未曾。”管家在门外答，“少爷去医院了。”
少年哦了一声，估计他哥又送私生子去医院治疗。他见怪不怪，把心思放回电脑上，开始完成老大交给他的任务——入侵[橙子直播]！
...
顾初是匆忙下线的。
林小舟醒了。
林小舟龇牙咧嘴从床上爬起来，迷茫到处瞅。医生护士匆忙前来，检查一番后，又离开去配药。
林小舟药效还没过，抓抓脑袋上的小卷毛，一脸迷茫：“我怎么了？”
顾初微微一笑：“小舟哥哥，有人说你xing骚扰。”
林小舟：“？？？”
林小舟：“！！！”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第48章：
还是程祁闻讯而来，平静地将今天网络上发生的是，一一告知林小舟。
林小舟脸上的表情渐渐凝重，盘腿坐在床上，垂着小脑袋半晌没吭声。他当年瞒着爹妈和大哥，偷偷回国，溜到京都混直播圈，这两年里，大大小小的舆论风波经历过不少，他心理承受力并不算差。
只是，这次的黑料来得太猛。
一口重重的黑锅扣下来，毫无预兆。
“我可没干这事儿。”林小舟焉兮兮地说着，吭哧跳下床，“我这就回公司，我昨天手机被人偷了，那些消息不是我发的——”
他和那个白艺艺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哪里料到白艺艺会放出聊天截图，哪里料到助理小方也会站出来指证自己。
他现在只想回[橙子直播]公司，当面问问。
旁边，顾初嘟囔说：“小舟哥哥，我觉得你公司的人，也不是好人呀。”
林小舟顿住步子。
他忽然伸出手心，对顾初说：“初初，手机借我用一下。”林小舟用顾初的手机，给橙子直播的总监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林小舟连忙道：“王总，我是Kid，我——”
“你还好意思打电话来？”王总粗声粗气骂道，“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破事儿！我们公司股份暴跌亏损了多少钱！”
林小舟身子晃了晃，“我没有给白艺艺发那种短信，昨晚我的手机被偷了——”
“好了好了，别解释！”王总冷笑，“小林啊，别怪我们公司绝情。实在是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你就等着律师函吧，我们橙子直播不会纵容失德主播。”
王总冷笑着挂断电话。
林小舟像是被人泼了一瓢冰凉刺骨的冷水，从皮肤冷入骨子里，阵阵发寒。
他当初签[橙子直播]平台，是赵衍引荐的。不过，即使林小舟是橙子直播人气最高的游戏主播，这个直播平台里的高管对他并不满意。
因为林小舟“不聪明”，不会引导观众给他花钱，甚至还会劝未成年人不要打赏。
直播平台举办的各种打榜活动，林小舟也很少参与，他知道看自己直播的观众很多都是未成年人。
能够创造过亿价值的游戏主播，只愿意创造千万价值，久而久而，高层对他越发不满。要不是看在他人气高的份上，早就想搞他了。
林小舟烦躁地抓头发，一头小卷毛被他抓得乱糟糟如鸡窝，俊秀小脸怏怏不乐。
他再打开微博，微博热搜前几条都是他——
#白艺艺再度发声#【爆】
#Kid#
#橙子直播声明#
#低学历是否可以从事主播行业#
...
橙子直播平台办事极快，很快发布一则解约声明，声称林小舟违背主播职业素养，橙子直播单方面和他解约。
其他几个和林小舟合作过的代言，也碍于汹涌的舆论压力，不得不删除下架和林小舟有关的电竞商品。
林小舟面临巨额的违约金。
“@Kid最最帅，你快站出来解释呀！！”
“闭麦等kid的解释...”
第49章：危机
“脑残粉不要心存幻想了，你们Kid就是个垃圾主播，龌龊败类！”
“Kid这种渣渣要是能洗白，我直播吃shi！”
“今天Kid死了吗？今天Kid死了吗？今天Kid死了吗？”
...
林小舟把手机递还给顾初。
此刻，就算他发微博说手机被偷，恐怕也没有人信他。
他瞒着爹妈回国，这两年全心全意玩游戏搞直播，身边其实没有几个朋友。支持他的粉丝，闭麦的闭麦，跑路的跑路，敢为他发声的少数粉丝被骂得狗血淋头。
唯一真正的兄弟赵衍，现在还在国外。
林小舟不想打搅他。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无助，略微绝望。
压下心里翻滚的兴趣，林小舟揉揉肚子，扯出一抹笑：“有点饿了...我先出院。初初，我先把你送回老赵家——”
“不，你需要住院。”程祁拦住他，神情冷峻。
林小舟两条眉毛蹙地像毛毛虫，下意识捂着自己的小肚肚，有点不太敢相信，“我...我就是普通的胃病，难道医院检查出什么大病了？”
害怕.jpg
程祁摇头道：“你没有什么大病。我打算签下你。”
林小舟：“？？”
国内最大的直播平台是【红桃直播】，京都程家的产业之一，这个直播平台拥有多名人气主播。之前的主播年会，便是程家一手主办的，广泛邀请全国知名的主播，意在挖人。
林小舟以前也考虑过和红桃直播签约，不过看在老赵的面子上，转而加入了[橙子直播]。
“程少，你可别开玩笑了。”林小舟憨憨挠头，笑容微微苦，“我现在就是过街老鼠，没法洗白了。”
恐怕，直播生涯都要断送了。
程祁从容道：“放心，我会处理。你现在只需要继续住院。”
林小舟和橙子直播的签约合同，是两年期限。眼下合同要到期了，程祁打算续签林小舟。
顾初瞄了眼高深莫测的程祁，也过去怂恿，“小舟哥哥，医生说你的胃出血啦，你先别乱跑，继续住院吧——初初等会给你拿奶糕吃，你要乖哟。”
林小舟瞅瞅顾初，又瞅瞅程祁。
程祁的名声，林小舟也是听过的。程家的少爷，最近一两年异军突起，渐渐展露出惊人的商业手段，搞掉了不少对家。
还有坊间传闻，程祁少爷从他老爸那里搞到了财团51%的股份，已经是程家重权在握的继承人。此消息不知真假，只在少数人口舌间流传。
林小舟默默缩回床上。
死马当作活马医。
如果程家真的能帮他，这份恩情，他会牢牢记在心上。
...
林小舟又住了两天院。
他的手机还在小方手里，微博密码也被更改，林小舟没有任何的发声途径。每天窝在病房里，要么看看网络八卦，要么陪着顾初玩游戏。
“你这小孩儿，打游戏手段真狠。”林小舟玩的鲁班七号，又被顾初隐身的兰陵王戳死，林小舟龇牙咧嘴。
这小孩，游戏天赋爆表。
还下手特狠！
第50章：不肯受委屈
顾初耸耸肩，娃娃脸单纯微笑，“谁欺负我，我就要欺负回去，绝不受半点委屈。”
林小舟手指轻弹了弹顾初的小脑袋，“小小年纪，报复心到挺强的。回头我告诉你妈妈，让她打你屁屁。”
顾初捂着小脑袋，噘嘴，“我看电视里说的...如果一直被欺负却不反抗，别人就会一直欺负你哒。”
林小舟玩游戏的手，顿了顿。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林小舟瞧着这两天网上越来越凶猛的舆论，几乎把他打成千古罪人，处处充斥着无数不堪入目的脏话辱骂。
林小舟平时挺单纯一个娃，待人处事没啥坏心眼慷慨大方。
可这回事件，他一下子认清了很多人的真面目。
比如助理小方，林小舟对他推心置腹，听说小方的妈生病住院，林小舟还给了一笔钱资助。可现在呢？小方成了带头批判讨伐自己的人。
人性复杂，难以捉摸。
林小舟揉揉顾初的小脑袋，咧嘴笑，“我知道了，谢谢初初的教导，改天带你上王者。”
他林小舟也不是啥软柿子好欺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顾初睁大眼睛装傻，一副懵逼模样：“什么教导呀？初初不懂。还有，我一个人也能单排上王者。”
林小舟嘴角翘起狡黠的微笑。
...
橙子直播，公司内部。
白艺艺穿上深红长裙，精心打扮一番，衣裙摇曳走进公司总部。会议室内，公司老板和高管都在，瞧见白艺艺，一个个态度颇好欢迎。
“艺艺，你可来了，大伙儿都在等你，你现在可是网络大明星啦。”老板腆起肥肚腩，眼睛迷成一条线。
林小舟倒了，白艺艺人气飙升，橙子直播暂时不会受到影响。
况且，白艺艺够听话，能给公司赚钱，能接受公司的安排和某些大人物进酒店，这才是老板喜欢的艺人。
“老板~Kid还没消息吗，他都消失好久了。”白艺艺款款坐下，红唇微微往上一勾，最近她春风得意，事业攀上新高峰。
另一个主管耸肩：“估计知道干不过网络舆论，跑到哪儿躲避风声了。他不发声，正好，这就是默认。”
消失了整整三天，林小舟已经成了咸鱼翻不身的咸鱼，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即使他无辜。
白艺艺优雅捂着嘴，咯咯笑出声。
老板说：“艺艺，今天找你来是希望你录制一条新视频，呼吁女权站起来。现在微博不是女权梗特火嘛，涉及到男女对立的微博话题，就能获得更多关注。你就以被林小舟骚扰当例子，呼吁女性站起来反抗，稿子已经写好了，等会你照着念就行。”
橙子直播的打算，是把白艺艺打造成“勇敢女主播”的形象，美丽，敢于抗争。她是女性权益的代言人，呼吁女性站出来反抗职场骚扰。
有了女权代言人的标签，白艺艺的商业价值会大大提升！能给公司赚更多的钱！
“好的，都听老板的。”白艺艺莞尔一笑。
只要能赚钱，她什么都愿意干。
第51章:反转（1）
一堆人在会议室商量，大门忽然被推开，秘书匆匆忙忙走进来，“老板老板，红桃那边发声明了，说准备把Kid签下。”
会议室瞬间安静。
白艺艺美眸瞪大：“红桃？是程家投资的那个红桃？”
老板问：“消息准确？”
“准确，”秘书点头，“就在刚才，红桃发了官方微博，声称会签下Kid，并帮他赔偿所有的违约金。”
白艺艺美眸微蹙，不屑道：“都说程家有眼光，这次眼瞎，居然要收留一个劣迹主播。”
白艺艺语气不免嫉妒。
不是所有的主播，都能被红桃看中。红桃是业内最规范、主播素养最高的直播平台，主播数量多，收入也高。
白艺艺曾经想方设法想加入红桃直播，都被对方婉拒。现在kid一个过气劣迹主播，居然被红桃签了？！
白艺艺越想越不甘心，红色指甲掐进肉里。自负地想，就算你kid被红桃收留了，你还能翻身不成？
橙子直播的老板同样陷入沉思，这程家为何要牵扯进来？他想不明白，只得遣散会议，偷偷给赵家打电话，询问赵家的意思。
“老板，今天视频还录吗？”白艺艺询问。
老板摇头：“再观察一段时间。”
白艺艺扯出笑，藏在桌下的指甲掐地更深。她不能给林小舟复出的机会，她不能让林小舟说出真相，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人气和流量，不能失去！！
——
网络上，红桃直播官方微博一发声明，舆论瞬间掀起轩然大波！
“什么？老子没看错吧！Kid这种垃圾还有垃圾桶收留？”
“红桃直播，我看错你了！马上卸载！”
“卸载+1，我决不能忍受xing骚扰主播复出！”
“Kid消失三天，就是为了找下家？我笑了，你们呢。”
“...那么，会不会有反转呀？红桃直播不至于冒险，说不定Kid是无辜的...”
“楼上，有钱一起赚吧，发个群号呗~”
“如果Kid这种垃圾都可以复出，女性谈何独立？果然是资本力量，女性永远处于弱势地位，男性再垃圾也有人收。”
...
无数愤怒的网友涌入红桃直播的微博，留言瞬间过万。
纷纷抵制劣迹主播复出，扬言要卸载红桃直播。
白艺艺更是发了一条微博。
【白艺艺baby】：“作为女性，我接受不了。”
她打了一手女权牌，现实生活中，不少女性也曾遭遇过各种xing骚扰。白艺艺微博一发，下面立刻有无数网友支持。
红桃直播公然站在“失德主播”这方，很快遭到网友的抵制！
然而，红桃直播的微博并未删评论。
只是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林小舟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几名白大褂医生在旁边诊治。】
...
黑粉、水军、真爱粉和吃瓜路人齐齐懵逼。
啥意思？
林小舟居然生病了...
这张照片就像是一滴落入水里的氢氧化钠片，入水即滋滋沸腾，各方势力开始掐架，开启新一轮的舆论攻势。
黑粉怒骂——卖惨！
第52章：反转（2）
“洗白套路，卖惨~啧啧，Kid牛逼。”
“洗白一条龙来了哟，好像发那些短信的不是他，啧。”
“纯路人，请问kid是得了绝症要死了吗？是的话我愿意捐赠一块钱的香火钱。”
“#我是普通人，我讨厌Kid#”
“#我是普通人，我讨厌Kid#话题刷起来！林小舟这狗比又开始洗白了~”
“还是那句话，如果Kid真的无辜，老子直播吃翔！在线直播做数学作业！”
...
真爱粉落泪。
“怪不得我们kid这几天一直没回应，原来他生病了，呜呜。”
“@红桃直播！我们小孩（Kid）怎么样啦！”
“忽然嗅到一丝反转的味道...”
“两年老粉，期待反转+1”
“坐等打脸反转...”
“已经把那个直播吃翔做作业的ID记下来了...”
...
橙子直播公司，橙子老板有点不安。他叫来林小舟的助理小方，眉头皱地老高，“你知道Kid这段日子在哪里不？”
小方摇摇头，也挺纳闷：“他的手机在我这里，这阵子也没通过其他渠道联系我...我以为他服软了，偷偷跑了。”
谁能料到，林小舟居然和程家旗下的红桃直播牵扯上了。
红桃直播似乎准备给林小舟洗冤，发出了一张林小舟住院的照片。
“不行，决不能让林小舟复出！”橙子老板咬牙切齿，他们公司的股份最近大涨，白艺艺的人气和身价蹭蹭蹭上涨。如果林小舟洗白，这意味着橙子直播将会面临沉重的打击！
老板烦躁地抓头发，他得再请示一下赵家。
赵家是橙子直播的最大股东，这次设计陷害林小舟的计划，也是赵家授意的。
“那白艺艺那边？”小方试探地问。
老板沉下脸，他毕竟是老滑头，这种场面还能临危不惧：“让她稍微安分点，不要再发声明。沉默是最好的表态。再让水军那边加大力道。”
这种时候，白艺艺应该沉默，营造出她是受害者、被迫沉默的表象。
水军再大肆引导舆论，指责林小舟卖惨、利用资本压迫无辜的白艺艺。
“我这就去和她说说。”小方离开办公室，不知为何，他的右眼皮总是跳个不停，一种古怪的不详预感久久萦绕在他心上。
...
化妆间，马上要开始直播的白艺艺，气得直接把口红砸到地上。口红断裂成两截，染红了地毯面。
“住院？”白艺艺气极反笑，“果然有心计，还知道卖个惨，搏一搏关注度。”
小方沉声叮嘱：“这段日子，你不要再冒头。老板有他的安排，不会让林小舟翻身的。”
白艺艺殷红唇角轻抿，不情不愿点头。
直播很快开始，白艺艺的直播时间是晚上7点到12点，主要是唱歌跳舞。她现在人气飙涨，直播间的人气早已经突破百万，每天的流水超过十万元。
粉丝一口一个女神，叫得她飘飘然。
男粉动辄火箭飞机打赏，刷爆直播间。
好不容易获得的关注度，白艺艺一点也不想失去。她佯装开心地唱着歌，心里却想着以前...
第53章：反转（3）
以前每天唱歌五六个小时，嗓子都唱哑了，跳舞跳得浑身酸疼，粉丝却一点也不见增长，还得按照公司的安排去陪一些肥头大耳的老男人。
那时候，白艺艺特别羡慕同公司的Kid林小舟。
Kid人气太高了，一开播就是五百万的人气，打赏如流水令人羡慕。
而Kid，仅仅是打游戏而已。直播不准时，打游戏也嘻嘻哈哈聒噪无比，有时候甚至还直播吃外卖！简直不务正业！可这样一个家伙，居然能成为国内主播的顶级？粉丝数量让人瞠目结舌！
其他主播羡慕又嫉妒。
现在kid终于倒了，不少主播暗地里幸灾乐祸。白艺艺是收益最大的主播，她一边唱着歌，一边看电脑屏幕上滚动的弹幕，弹幕里夸赞声一片，夹杂着少数质疑的声音。
白艺艺咬牙，忽然停止唱歌，眼泪大颗落下：“直到现在，还有人质疑我吗？我是个受害者。”
“现在kid有了新靠山，开始洗白了。我没权没势，可能很快就不能再从事我喜欢的主播行业了...”
果然，弹幕一片心疼声。
白艺艺擦拭眼泪：“主播年会那天晚上，Kid和我在后台里休息。他和助理小方坐在我对面，碍于小方在场，他没有当面语言撩拨我...就用手机不停发微信，骚扰我...聊天记录怎么会有假？小方他也作证了。”
弹幕彻底导向白艺艺。
心疼女神，斥责资本恶意洗白。
白艺艺微低头，藏住眼底的笑意。她抽抽搭搭地，继续絮絮叨叨说了半个小时，鼓励女性用于抗争恶势力，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新时代勇敢女性的代言人。
白艺艺说得嗓子微疼，正喝水缓解嗓子压力的时候，弹幕忽然频繁滚动起来，直播间里忽然涌入大批的弹幕。
“刚从微博过来，你确定kid是在主播年会当晚发微信骚扰你？”
“好会演...”
“这就叫自己锤自己，哈哈。”
“各位作证呀，刚才白莲花亲口说的，聊天记录是真的。”
“我懂了，原来我们Kid会分身术，哈哈哈。”
“心疼Kid，遇到这种垃圾公司和垃圾助理！还被垃圾白莲花蹭热度！”
“各位移步微博，@红桃直播，新发的视频。”
...
白艺艺愣住，眼泪卡在眼眶里，不太明白弹幕为何忽然变了风向。
直播间里，不明真相的白艺艺粉丝，快速打开微博社交平台。微博最新热搜：
#kid白艺艺#
#kid胃溃疡住院三天#
#红桃直播视频#
就在十几分钟前，红桃直播发布了一则微博视频。
@红桃直播：可能我家Kid会分身术吧....又或者，是他的手机被偷了，细品。
【视频】：严重胃溃疡而昏迷的kid，被送上了救护车。救护车内有监控记录仪，清晰地显示时间——
5月28日，22:44。
这个时间段，kid的手机却在给白艺艺发骚扰短信。
这说明什么？
要么kid有分身术，昏迷不醒了还能玩手机sao扰女同事。
要么kid手机被偷，助理小方和白艺艺在撒谎。
第54章：赵衍归国（1）
“我就知道！！我们小Kid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Kid喜欢的是老赵呀！！我磕到了！！话说老赵死哪去了，你老婆被坑了你死哪里去了！”
“切，万一视频是假的呢。”
“楼上...我理解你，毕竟你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哈哈哈，白莲花刚在还在直播间里说，kid当面发短信骚扰她，哈哈。”
“Kid：人在救护车，锅从天上落。”
...
白艺艺脸色苍白，巨大的恐慌从心底涌出来。
小方明明说，那天晚上林小舟在后台的，为什么林小舟会出现在救护车上？
直播间弹幕风向已经彻底变了，之前针对kid的各种嘲讽谩骂，如今一下子转到白艺艺身上。还有少数几个真爱粉在蹦跶，也无济于事。
白艺艺慌得不行，匆忙关闭直播间。
捂着胸口，她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一下一下。
她好像很短暂地红了一下，享受过万人追捧万分仰慕。
不过这一切虚无缥缈如镜花水月，转瞬即逝，她的世界再度变得灰暗恐怖，终究要为她所作的一切付出代价。
...
红桃直播办事雷厉风行，很快又发布了kid的病情诊断书：严重胃溃疡，昏迷时间超过12小时。
程祁亲自干预社交平台的舆论，赵家区区一个小富豪家庭，哪里是程家的对手。舆论很快偏向Kid，橙子直播的股份跌停，处在破产的边缘。
橙子直播那边没有归还林小舟的手机，掌控了他的微博。
程祁派人送了一部新手机过来，还给林小舟开了新的微博。
...
赵家，阴云密布。
“这小子，居然傍上了程家的大腿。”唐春秀愤懑不平，“我就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的货色，指不定又勾搭上程家哪位大人物，京都里的男人都好这口新鲜的。”
京都名流无数，赵家在整个京都的实力顶多算个中等，完全无法和庞大的程氏财团媲美。
程家这态度，完全是要保住林小舟。
“算了，及时收手，不能得罪程家。”赵敬叹了口气。橙子直播股份暴跌，赵家也受了点影响，所幸没有伤及根骨。
唐春秀坐下，倒了杯茶絮絮叨叨抱怨：“小衍还在国外，要是被他知道这事儿，他会和咱们家更加疏远的——这孩子，胳膊肘往外拐。还是咱们曼诗好，听话懂事。”
赵敬愁眉不展。
半晌没说话。
耳边唐春秀还在抱怨个不停，听得赵敬越发心烦气躁。他猛地站起来，头也不回道，“我去公司处理点事。”
唐春秀早见怪不怪，喝了口茶，淡淡嘲讽：“又去公司？今晚又不回家？恐怕又去你哪个小情儿窝里吧，五十多岁的男人，找的女人比你女儿还小，啧。”
赵敬懒得和她说话，这些年，这对豪门夫妻早就离心，彼此什么性格早就熟知。
迟迟没离婚，不过是碍于利益牵扯罢了。
...
美国，赵衍和顾曼昔终于从冗杂的会议中解脱出来。
在美国乡村庄园里，连续开了三天的会议，和外界几乎失去了联系。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将这个复杂的项目谈了下来。
“大哥，你快看新闻！”顾曼昔匆匆忙忙跑过来，将手机递给赵衍。
第55章：赵衍归国（2）
赵衍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马上回国。”赵衍道。
顾曼昔点点头：“大哥，我和你一起回去。”
来美国之前，赵衍就觉得这趟行程有些奇怪。现在看到新闻，他才猛然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父母设置的局。故意把他支走，再瞄准火力对准无辜的林小舟。
网络暴力，最能压垮人的心理防线。
林小舟在国内无亲无故，本身又是个大大咧咧的少年，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赵衍。
赵衍不在，林小舟就是砧板上的鱼，容嬷嬷针下的夏雨荷，任人宰割。
赵衍心针扎般的疼。
“大哥，你别担心了。”回国的飞机上，顾曼昔瞧着愁眉不展的大哥，安慰道，“我看新闻，小舟他已经签了另一个直播平台，舆论也消停了。”
顾曼昔总觉得，自己大哥对林小舟，似乎过于关心了。
完全不像是兄弟情！
顾曼昔偷偷瞄了眼赵衍，高大英俊的男人眉头紧锁，坐立不安，那种担忧几乎要实质化。顾曼昔从认识赵衍以来，赵衍一向是不苟言笑、雷厉风行的高冷形象，罕见如此失态。
得知林小舟出事，赵衍立刻放下手里价值过亿的项目，直接买了商务舱的机票回国。
十几个小时的航线，赵衍什么都没吃。
“你好，麻烦拿点食物过来。”顾曼昔叫住空姐，热心的空姐很快送来面包和水。
顾曼昔的声音温温柔柔，像山间流淌的溪水。在前排V头等舱，出差归来的宋琛微抬头，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自嘲地摇头。
可能是幻听。
飞机下午抵达机场。
京都繁华，出机口人来人往。
赵衍和顾曼昔匆匆离去，赵衍担忧林小舟，步伐略微急促。顾曼昔步子小，气喘吁吁跟在自家大哥身后，不小心撞到了个西装男人，顾曼昔连忙道歉：“抱歉，抱歉。”
人潮汹涌，顾曼昔追着赵衍的步子消失在人群中。
宋琛愣在原地，他下意识捂着胳膊，温柔似水的声音还响在耳畔。
周围人来人往，匆匆过客，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宋琛有点恍惚，是最近太想念她，又出现幻听了？
人海茫茫，如果她真的要躲，恐怕也不会回京都的——宋琛自嘲地摇头。
“总裁，特殊通道已经安排好了，程小姐得知您今天回国，在庄园里准备了夜宵，就等您呢。”助理提着包，将宋琛引往无人的特殊通道。
宋琛眸中黯然，迈步离去。
...
程家私立医院。
林小舟正在和顾初吃晚餐，香香甜甜的奶糕、香浓可口的米粥、精致可口的炒菜。一大一小吃得正欢，边吃边聊。
林小舟说：“这医院的营养餐太好吃了！等老赵回来了，一定要让他学学。”
顾初吃得满嘴流油，“真好吃！”
奶糕、炒虾米、炒年糕、酱香鸡腿，全都是顾初喜欢的菜！或者说是前世顾初最喜欢吃的菜！
顾初咬着奶糕，忽然好奇地问：“你爸爸妈妈呢？他们怎么没过来呀。”
第56章：添油加醋
这次林小舟遭遇大变故，差点嗝屁。
结果林小舟的父母杳无音讯，一点表示都没有。就算住在国外，也不关心自家孩子的动向吗？
貌似在原著里，也没有提及林小舟的身世。
他出场时间很短，打了个酱油就死翘翘。
“我爸妈比较忙，很少回家。”林小舟耸肩，咬着鸡腿含糊不清说，“平时都是我大哥照顾我，我大哥在忙国外的生意。家里就我一个人，我除了上学就是打游戏，后来闲得无聊就瞒着家里跑来玩直播，我大哥很生气，我可不敢惹他。”
顾初还是第一次知道，林小舟居然还有个大哥！不由得起了几分兴趣，“你大哥是什么样的人呀？”
林小舟想起自己的大哥，打了个哆嗦。
他大哥是个很可怕的人物。
“我大哥...他特别奇怪。”林小舟绘声绘色开始描述兼诉苦，“从很小开始，他就在美国搞事业。我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但是他身边总有几个黑衣保镖。本来小时候吧，我和我哥关系还很好，后来他性格变得越来越古怪，长得越来越...越奇怪。我和他说不上话，没法交流，他太可怕了——那眼神笑眯眯地盯着你，仿佛下一秒就能要你的命。”
林小舟擦去额头的冷汗，他一点也不想提起自己的大哥。哪怕这回遭到严重的网络暴力，他也不想惊扰自己的大哥...
“有那么可怕？”顾初歪着小脑袋，好奇。
林小舟放下筷子，捞起一块香喷喷的酱鸡腿，“当然可怕——你知道哪两种人不好惹吗？眯眯眼和眼镜折射光的人！我哥他就是眯眯眼。emmm我想想，网球王子看过吧，里面的眯眯眼角色不二周助，就像我哥！只不过我哥长得比他还奇怪！”
顾初：...
有那么可怕嘛，感觉林小舟不是在描述自己的亲哥，而是在描述可怕的怪物。
顾初正想吐槽两句，病房门忽然“砰”地一声，哐当打开。
赵衍几乎是瞬间冲进来，速度快得不像话。
“没事吧！”
“我看看。”
“医生呢？”
“对不起。”
赵衍素来沉稳内敛，这失控的慌张实在是太少见，几乎算得上是手足无措。
林小舟手里的鸡腿啪嗒落到病服上，蓝白条纹沾上鲜红的酱料。林小舟嘴巴长得大大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林小舟咧嘴乐呵，露出大大的笑容：“放心，我好着呢，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老赵你咋回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不然我肯定去机场接你。”
赵衍眼角有瞬间的微红。
但遮掩住了。
“舅舅，你回来啦。”顾初笑眯眯。
瞧瞧，有了媳妇忘了外甥女。
赵衍道：“初初，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全都告诉我。”
顾初点头，条理清晰地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听得赵衍直皱眉，听得林小舟目瞪口呆——我有这么惨？
“小舟哥哥吐了好多血，医生说是胃出血。”
“昏迷了一整天差点没醒过来，我都决定以后每年去给他上香呢。”
“小舟哥哥真的好惨，网上好多人在骂他去死，还说他欺负女孩子……”
第57章：差点死翘翘（1）
赵衍走得快，顾曼昔追不上。顾曼昔匆匆找到病房，入耳便是顾初的“童言无忌”。
顾曼昔俏脸一变，忙拉着顾初，温柔呵斥，“初初，以后别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知道吗？”
顾初俏皮地吐舌头。
林小舟尴尬地挠头，“我、我这几天一直在医院，其实吃的还挺好，也没那么惨。”
主播这一行，名气越大，争议越多，林小舟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瞧见赵衍阴沉沉的脸，心里瞬间闪过一丝古怪的情愫。
一闪而逝，抓不住。
赵衍在病房停留片刻后，又匆匆离去，找医生询问林小舟的病情。这次的事件早有预谋，一次次冲击着赵衍的底线，他需要采取行动扼制某些人。
顾曼昔找来看护人员后，带着满脸写着不情愿的顾初回家。
“麻麻，我想在医院陪小舟哥哥。”顾初坐在副驾驶。
顾曼昔说：“小舟有你舅舅照顾，你别去掺和。翘了几天课，明天必须去幼儿园读书。”
顾曼昔又不傻，她早就看穿赵衍对林小舟的深层感情。
顾初留在医院里，就是只闪闪发光的小电灯泡。
“麻麻，我不想读幼儿园，我可以跳级吗？”顾初一想到满屋子乱跑的小屁孩，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这几天她寸步不离守在医院里，一方面是照顾林小舟，另一方面是逃避上学。
灵魂二十岁，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黑客，上个屁的学校！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直接博士毕业！
“不可以哟。”顾曼昔摇头否定。
她知道顾初聪明，但太聪明往往容易没有童年，没有朋友。顾曼昔希望顾初能够像个普通孩子一样，慢慢长大，不要处在封闭的世界里。
顾初坐在副驾驶位上，想到明天要上幼儿园，心里叹气。
我将用我的一生来治愈童年。
...
赵衍回国后，只去了两个地方。
医院和赵家。
在医院了解林小舟的病情，回赵家取走了最后的行李。唐春秀和赵敬又急又气，无论如何也无法挽回唯一的儿子。
林小舟准备出院了。
程家办事利索，网上的舆论很快反转，白艺艺和橙子直播高层的丑事儿被尽数揭露。甚至还有正义的黑客，破解了橙子直播老板的邮箱，找到了陷害林小舟的秘密协议。
一石激起千层浪，吃瓜网友陷入新一轮的狂欢。
林小舟瞄了眼微博就没看了，开开心心收拾行李出院。
天黑，赵衍驱车，送林小舟回京都的出租屋里。
“老赵，你白天去哪儿了？”林小舟坐在副驾驶位置，嘴里叼着根棒棒糖，一头没怎么打理的卷毛蓬松爆炸，瞧上去萌又呆。
赵衍道：“处理公事。”
林小舟哦了声，余光瞄向车窗外繁华的夜景：“你可以不用送我回去的，这路我熟可以自己回去，可不能耽搁你的工作。”
林小舟哪里知道，他的事，永远是赵衍心里最重要的事。
车很快抵达一处独栋的小公寓，公寓外路灯光昏黄，花丛草叶窸窸窣窣晃动。林小舟摸钥匙准备开门，草丛里忽然窜出一个男人来，举刀猛地朝林小舟刺去——
“垃圾主播，你去死吧！”
第58章：差点死翘翘（2）
王强今年30岁，无业游民，白天出门打工赚钱，晚上喝酒打游戏看美女直播。
他最喜欢的女主播是白艺艺。
白艺艺人美歌甜，心地善良，王强疯狂痴迷她。一个月如果能赚上3000块，他甚至愿意把2500块打赏给白艺艺。
听着直播间里白艺艺温柔地说“谢谢强哥的飞机打赏，么么哒”，王强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是白艺艺粉丝的榜一，两年来，陆陆续续打赏了白艺艺接近十万块。
“强哥土豪！”
“强哥出手真大方，一定是个有钱人吧。”
“强哥我想给你生猴子！！”
每次王强打赏白艺艺飞机火箭，直播间弹幕一片震撼夸赞，隔着屏幕那头，吃着泡面住在破旧出租屋里的王强，总有种说不出的虚荣感。
不过，这两天，他得知自己的女神白艺艺居然被Kid骚扰！
白艺艺在直播间里，哭得梨花带雨，倾诉她凄惨的遭遇。王强听得火冒三丈，哪能看见心爱的女神被垃圾主播给侮辱？
王强也是混混出身，决定给自己的女神报仇。他想方设法打听到Kid林小舟的住址，暗中潜伏，等待林小舟归来给他致命的一击。
等啊等，在房屋附近等了四天，王强终于等到林小舟归来！
他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你不是个游戏主播？我就弄废你的手！
让你这辈子都打不了游戏！
尖刀亮出，寒光乍现。
“垃圾主播，你去死吧！”
林小舟哪里料到家门还有埋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猛地扑到一边。
赵衍以前在部队里当过兵，对危险有着天然的嗅觉。他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拉开林小舟，抬脚踹向王强的肚子。
砰地一声，干瘦的王强像断线风筝，被踹到在地。
手里的匕首哐当落到十几米外的地方。
林小舟吓坏了！
赵衍二话没说，又是利落的两脚落下，王强听到自己骨骼断裂的声音，满嘴的血，他疼得嗷嗷叫。
“饶命饶命！别打了！”
“再打我就要死了...咳咳...”
林小舟害怕打死人，连忙拉住浑身黑气的赵衍，“老赵老赵，先别打，我报了警，等人来了再处理。”
赵衍这才停下动作。
天知道，他刚才几乎有杀了这混混的念头！
更是无比后怕，要是今天他没有陪着林小舟回来，小舟这瘦胳膊瘦腿恐怕早就被这混混给...
“老赵，得饶人处且饶人。”林小舟瞧见鼻青脸肿嘴角冒血的混混，于心不忍，“你把人牙齿都打掉了——哎？老赵你的手怎么了？”
林小舟这才注意到，赵衍右胳膊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赵衍穿的是黑色的西装衬衫，此刻胳膊的衬衫已经被刀子划开，汩汩鲜红血液流淌。
林小舟小俊脸呆住。
一股子无名的红色火焰，瞬间整片燎原。
林小舟气得满头卷毛炸开，骂了句草泥马德，拿起门口的扫帚砰砰砰往王强身上打，双眼冒火边打边骂：
“你大爷的！把我家老赵胳膊划伤了，你有病啊！”
第59章：他受伤很严重（1）
“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今天小爷不一扫帚打死你，我不信林！”
“妈的，小爷就是死也不放过！！”
王强本来就疼得站不起来，又被林小舟打蟑螂似噼里啪啦打，王强嗷嗷叫个不停，声音惨地如同被容嬷嬷扎针的夏雨荷。
赵衍瞧见鼻青脸肿嘴角冒血的混混，于心不忍，“先别打，警察马上就来了。”
怒火中烧的林小舟哪里管这么多，继续打！
丫的，居然敢伤害我兄弟！
我打死你丫的！
怒火中烧的小林同志，在警察抵达的前半分钟才放下烂扫把，匆匆忙忙跑进房间里，找到尘封的医药箱。
可他不会用绷带止血，还是好心的女警帮忙，才给赵衍胳膊包扎好。
“林先生，赵先生的胳膊其实不用绷带的。”女警委婉地说。
可能是赵衍身上还沾着王强的血，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但其实赵衍的胳膊，就只是划伤了一个小口子，随便拿创可贴盖着就行。
可怜王强一个罪犯，受的伤比被害人还重。
林小舟绷着小脸，再三检查赵衍的胳膊，这才放下心来。
去警局做笔录的路上，赵衍嘴角都是微微扬起的。
...
王强这几天一直偷偷蹲守在林小舟家外，并不知道外面的舆论已经反转，他的女神才是真正的绿茶。
王强故意伤人，定然无法逃脱法律制裁。
从警局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林小舟本来想让赵衍将就着在这里睡一觉。可拉开灯仔细一瞧，这个出租屋已经破烂不堪。
遭到人为的破坏。
窗户被人用石头打碎，满地晶莹的玻璃渣。
出租屋外墙画满涂鸦，充斥着“Kid人渣”“垃圾主播去死”等等言论。
看来在真相还没出来的那几天里，已经有“正义之士”用他们的方式表达对林小舟的“敬意”。
“啧，看来今晚没法住这里了。”林小舟在屋内走了一圈，自嘲地耸耸肩。
赵衍微咳一声，道：“住在这里不安全，你先住在我那边。”
余光落在林小舟身上，眼里暗藏期待。
林小舟挠头：“成，那我收拾东西，接下来这段日子麻烦你啦！嘿嘿。”说着，林小舟钻进屋里收拾行李。
赵衍心情无比愉悦。
林小舟的行李不多，简单带了几套衣服就走。
两人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赵衍的公寓。顾曼昔听到赵衍林小舟被袭击的消息，担忧地不行。
瞧见平安归来的两人，顾曼昔总算松了口气。不过顾曼昔还是不太放心，提前叫来了家庭医生。
赵衍的家庭医生叫方正，三十出头，斯文清秀。以前和赵衍在一个部队服役，退役后方正在京都私人医院工作，也担任赵衍的家庭医生。
“坐下，我看看你的胳膊。”方正推推眼镜。
林小舟一把将赵衍摁在沙发上，一串话噼里啪啦冒出来：“老赵他今天被人用刀划伤了胳膊，流了好多血！血是暂时停住了，但小爷真的不放心你给他仔细瞧瞧对了还有老赵的脚他今天踢了那混蛋好几脚我怕他脚骨折你也看看吧！”
第60章：他受伤很严重（2）
林小舟非常担心！
少年清朗的声音，在房间里显得异常聒噪。
方正深深看了眼林小舟，他是认识林小舟的，或者说在方正和赵衍私下里独处工作的时候，除了工作，赵衍说的最多的便是林小舟。
譬如：
【小舟今天要来我家，我先去买菜。】
【方正，你家族盛产的龙虾水产，有空送我一份。】
【小舟长期打游戏直播，有肩周炎，回头发我一份治疗方案。】
【XX项目会议推迟半天，我有点事处理....你问什么事？私事。】
...
总之，赵衍生活里，50%是工作，剩下的50%绝对是林小舟。
方正洞察人心，早就知道这个林小舟在赵衍心里的分量，非比寻常。
今儿第一次见到林小舟，方正特意多瞧了两眼。
方正检查赵衍受伤的胳膊，小小的红色划痕，血已经止住。再检查了下赵衍的脚踝，方正道：“胳膊受伤不算——”
“咳咳——”赵衍微咳一声。
方正立刻改口，换上一副非常严肃的表情：“赵先生的胳膊，有点严重，胳膊上的肌肉纤维受到创伤。”
林小舟心提到嗓子眼上，果然伤很重！
顾曼昔同样担忧，温柔地望向方正：“方先生，需要带我大哥去医院做检查吗？”
方正长相斯文俊美，一身书香学者气息，谁也不会看出他在开口扯大谎。他嘴里是科学严谨的医疗词汇，心里在优雅骂娘：
就这？就这？
就这点伤，赵衍你还装上了！
以前咱们在部队出任务，你TMD肠子都被打出来了，你还能不动声色塞回肚子里继续扛枪做任务。
今天就被刀子割了个几厘米的小口子，你就不行了？
我不信！
赵衍退伍好几年，但他的身体素质一直没有退步，轻轻松松吊打十个混混都没问题。
方正心里冷笑，面容依然严肃：“顾小姐，林先生，麻烦你们留意：赵先生这段日子，胳膊不能沾水。还有他的脚，有骨折倾向，注意防护。”
林小舟心疼得不行。
老赵这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伤的！
我一定要好好报答我兄弟！
林小舟拿出小笔记本，唠叨地像个老妈子：“那老赵这段时间可以吃什么食物，有没有什么忌口的？胡萝卜能吃吗？猪肉能吃吗？”
“对，需要吃什么食物，可以告知我。”顾曼昔也问。
方正扯出笑容，耐心回答问题。
偏偏林小舟嘴巴里仿佛有本新华字典，噼里啪啦冒字还不带重样儿，听得方正脑仁疼。
赵衍面色依然冷峻，眼尾流泻出一丝丝不易察觉到愉悦。
很显然，赵衍心情好得不行。
絮絮叨叨一个小时，林小舟总算没说啥了。不过要了方正的电话号码，再扶着赵衍上楼休息。
顾曼昔送方正出门，“今晚辛苦您了，方先生。”
方正一身得体西装，手提医药箱，风度翩翩年轻俊美。他十分绅士地说：“赵先生是我的朋友，医者仁心，不算辛苦。”
说罢，方正将自己的名片递交给这位温柔如水的女子：“有需要可以联系我，美丽的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