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至少要知道姓名
顾曼昔沉稳点头，嗓音雌雄莫辨：“好。”
她坐下让化妆师卸妆，气势清清冷冷的。
电影女主身份复杂，前期以男装示人，后期换回女装。今天顾曼昔刚结束男装的戏份，她入戏深，把自己代入男性设定，暂时还无法出戏，举手投足尽是男子气概。
男化妆师打趣道：“曼昔姐女扮男装真的太像了，我要是个女孩子，一定会喜欢上你的。”
在剧组的这段日子，工作人员无一不被顾曼昔精湛的演技折服。
之前还有不少人怀疑顾曼昔是靠关系得到女主的位置，结果顾曼昔男装一换，镜头一给，整个人的气场浑然天成，用实力打消众人的猜忌。
尤其是昨日一场酣畅淋漓的哭戏，看得现场不少工作人员暗自垂泪，连一向苛刻的导演陆山河也红了眼眶，感慨一句“天生的演员”。
影后曹月枝和顾曼昔对戏，气场居然也被生生压下一截。
顾曼昔卸下妆容和假发，去换衣间换旗袍。化妆间里，陆山河注意力放回江城身上，作为导演，他很多事都要亲自参与，包括演员的妆容。
“王姐，江城右脸上这块伤疤的痕迹再浅一点。”陆山河说。
王姐应声：“好，稍等两分钟。”
江城饰演的角色是一个地痞小人物，在波澜动荡的年代里义无反顾投身家国事业，他身上有痞气和顽劣。
为此，江城剃成寸头，右脸多了疤痕。
乍一看，帅痞帅痞的。
江城不愧是影帝，影帝的演技，影帝的身材。他仿佛可以胜任所有的造型，上到皇帝下到地痞，完美贴合人设。
陆山河弯腰，仔仔细细查看江城脸上的妆，两人脸部距离不超过二十厘米，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江城面无表情，耳根薄红。
目光不受控制盯着陆山河的嘴角。
“王姐你稍等，江城你先别动。”陆山河伸手，右手摸摸江城的眉尾，“疤痕位置向上移动一点，靠近眼睛眉毛，看起来更上镜。”
江城一动不动，凭君抚摸，嘴角藏笑。
“导演，外面有位赵小姐，她说是赵衍先生的妹妹。”王富贵吭哧吭哧跑进来。
陆山河头也不抬：“不见。”
王富贵挠头：“她还说，她是来看望亲姐姐的...”
陆山河一脸不耐烦。他知道赵衍、顾曼昔和赵曼诗是三兄妹，不过顾曼昔似乎和赵家有过节，不愿意和赵家那边牵扯上关系。
当初顾曼昔差点被逼嫁给李总，这事她未曾和陆山河讲过。
“算了，让她进来。”看在顾曼昔的面子上，陆山河让她进来。
很快，一身优雅裙装的赵曼诗款款走进来，她的脚还有点扭伤，走路姿势不太自然，不过并不妨碍她的美貌。
赵曼诗规规矩矩道：“陆导好，我是赵曼诗，很高兴见到你。”
赵曼诗本来打算来找茬的，哪料到半路遇到真命天子，芳心暗许。她来拜访陆山河，主要是想问出那位男演员的身份。
至少要知道姓名吧。
第152章：我姐她……（1）
先知道名字，再知道来历，慢慢认识，以后有的时机继续发展关系。
况且，赵曼诗绝对相信自己的完美条件：富家小姐、人美声甜、才艺双全，哪怕是在京都，赵曼诗也不缺乏追求者。
刚才救自己的那位先生，如果对我有更深入的了解，应该会喜欢上我的。
“赵小姐，曼昔还在换戏服。”陆山河头也不抬，继续专心致志检查江城脸上的妆容，“工作重地，你最多呆五分钟。”
语气相当不客气，不过赵曼诗也不在意。
她佯装等待顾曼昔，其实一直在酝酿自己的说法，赵曼诗语气带着几分难掩的好奇：“嗯——陆导，我刚才来横店差点被黄包车撞伤。贵剧组一位穿中山装、梳背头、个子不算高、身材瘦瘦的男演员救了我，能够告知一下他的姓名，我想当面感谢他。”
陆山河挑起一边的眉。
副导演王富贵儿挠挠头，一脸纳闷：“有这号男演员嘛？我咋不记得，难道是替身？可我们剧组基本不用替身的。”
“真的有！”赵曼诗有点急了，俏脸发红，纤纤十指忸怩不安纠缠，“您再想想呢，斯斯文文，眉毛浓浓的，眼睛特有光亮。”
赵曼诗是真的动心了。
十八年来，她第一次对男孩子如此心动。不掺杂利益，不为了家族事业，只是单纯地看到他一眼，就有种想要和他往后余生过日子的冲动。
“这...师父，今天剧组拍了5场个人戏，下午六点有小演员试镜。”王富贵儿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有哪个男演员符合赵曼诗的描述，“难道是群演？”
赵曼诗攥紧裙摆：“群演...”
难道她看上的，是个穷人。
赵曼诗心情微妙，说不出那种感受。她不是嫌弃穷人，她只是担心如果和这个人在一起，身份悬殊，说不定会遭到父母的反对...
一时间，赵曼诗脑海里闪过无数电视剧情节。
罢了，先找到他再说。
“群演在2号区。”王富贵贴心地指出了路。
赵曼诗不再逗留，转身准备离开。还未踏出门口，忽然听见身后一道雌雄莫辨的熟悉嗓音：“王姐，这道旗袍破了一个口子，需要缝缝。”
白色高跟鞋没踏出门，心脏狂跳。
赵曼诗猛然回头，一脸惊喜。这声音，她太熟悉了！
赵曼诗脱口而出：“是你，我专门来向你——”
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半晌也无法也不可能再说出来。
只见，换衣间的门已经打开，门口端端正正站着一位穿中山装、长发披肩的秀丽大美人。
顾曼昔进去换衣服准备下午的妆造，却发现旗袍右侧破了一条非常明显的口子，自然是无法穿上身的，于是，她拿着破衣服走出来。
当然，顾曼昔身上还穿着那套没来及换下的男装，男士假发早已经取下，脸上的妆早早卸了，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散下来，她身上有种介乎俊和美的气息。
顾曼昔察觉门口的赵曼诗，秀眉微微一皱：“你还没离开？”
第153章：我姐她……（2）
她不太喜欢这个亲妹妹，当初差点被这个妹妹算计。
就算遇到赵曼诗，顾曼昔一般不会主动搭理，能不见面就不见面。
之前结束拍摄，顾曼昔从摄影棚回来，偶遇了这个处于危险境地的妹妹，顾曼昔顺手将她从黄包车轮子救下，不多话便离开，却没想到赵曼诗还是追了上来。
又要搞什么花样？
只见，五雷轰顶的神情，出现在赵曼诗清秀的脸蛋上，她不可思议盯着顾曼昔，世界观在重组，各种情绪在心里如煮火锅般沸腾冒泡。
“你....”
“你...”
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串完整的话。
“啊，对了——”还是副导演王富贵反应过来，拍脑袋，哈哈大笑，“我记起来了！今天曼昔姐有男装的戏，赵小姐，您要找的人应该是曼昔姐。哈哈，真是缘分啊缘分！”
顾曼昔不解：“你找我？”
赵曼诗在原地愣了足足一分钟。
杏眼骤然泛红，细跟鞋狠狠跺地板：“怎么是你呀！你...你...顾曼昔你真的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你骗我骗得多惨！”
顾曼昔歪头，疑惑：“说明白点，我不懂。”
她还未从女扮男装的状态里完全脱离出来，举手投足尽是男子英气，虽然是女子身，却有超出男子的迷人气概。
赵曼诗红了眼眶，有句mmp不知道该对谁说。
人生大起大落发生在短短时间内，最爱的和最恨的居然还是同一个人！
“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大小姐哭唧唧地跑出了房间，留下一脸懵逼的顾曼昔，还有满头问号的吃瓜群众。
赵曼诗一路奔出摄影棚，无限委屈。
为什么会是顾曼昔这贱——哦不，这个讨厌的女人。
她男装为什么会帅成这样！
我居然还对男装的她一见钟情，这要说出去，其不被别人笑掉大牙？
堂堂赵家大小姐，犯花痴犯到自己姐姐身上去了...
委屈、辛酸、憋屈。
横店占地面积大，处处人来人往。赵曼诗找了个长椅坐下，一脸生无可恋。
蓝天白云，清风微微，赵曼诗冷静下来后忍不住反思自己：讨厌顾曼昔，到底为什么讨厌呢？
是讨厌她长得比自己好看？还是讨厌她未婚先孕？还是讨厌她身边贵人不断？
说到底...不过【嫉妒】二字罢了。
“我说陆导脑子是不是有病。”长椅那边坐着两个女群演，闲来无事开始吐槽八卦，“不让影后当主演，让一个退圈五年的过气十八线当女主。”
赵曼诗耳根微动，侧头看过去。
其中一个女群演耸耸肩，满脸不屑：“你懂什么，我之前偷偷去陆导剧组看过一眼，哟，那女主角漂亮地像妖精，屁股一扭一扭的别提多风骚了，陆导是男人，你懂的嘛。”
“哎，又是一个靠身体爬进导演被窝的女明星，娱乐圈真脏。”女群演附和道。
赵曼诗忽然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嫉妒顾曼昔，我可以骂她！
你们两个算什么玩意儿，居然也敢在背后嚼舌头！
第154章：我姐她……（3）
“你们两个脑袋是月球吗？满脑袋都是坑！”赵曼诗大小姐脾气上来，冲到两个八卦群演面前，刁蛮叉腰，“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自己什么德行，别人顾曼昔长得好看演技还好，她就配当女主角！你们两个，连演陆导电影里的狗屎，也不配！”
两个女群演忽然被骂，皆是莫名其妙。
其中一个反应过来，上下打量着赵曼诗，嘲讽道：“嘴在我身上，你管我怎么说。倒是你，打扮得花枝招展，是看上了哪个导演？”
赵曼诗冷笑，取出手机拍下两个人的照片：“本小姐不是什么演员，但横店摄影基地老板是我朋友。你们要是再胡说八道，我立刻把你们的照片发给他，从此以后，所有剧组都不会用你们两个。”
赵曼诗一身贵族气质，衣着打扮精致华美，绝不是好招惹的。
两个群演面面相觑，没敢再说话，灰溜溜地跑了。
还有个在小声嘀咕：“看上去挺有钱的，咋一点教养都没有。”
教养？
赵曼诗不屑轻笑，本小姐的教养也配展示给你们两个小角色看？
深呼吸，她将暴躁的情绪翻涌下去，抬头挺胸，整理衣裙，从刁蛮泼妇再度恢复优雅的贵族大小姐。
她早就学会一秒切换形态，这里距离京都尚远，不必再装什么优雅斯文的大小姐。
“一群没骨气的垃圾，只会在背后毁人清誉。”赵曼诗挽起肩头碎发，在横店继续晃悠着，不知不觉又跑到陆导的剧组。
隔了老远，她瞧见摄影机中央穿旗袍的曼妙女子顾曼昔，顾曼昔和江城有一场精彩纷呈的对手戏，镜头下的两人互相试探，言语交锋，谁也不做让步，场面剑拔弩张。
赵曼诗听见周围吃瓜群演窃窃私语：
“我的天，我快要被曼昔女神掰成麻花了！男装帅死我，女装诱死我！姐姐给个姬会！”
“能接住江城的戏，好强...”
“看到曼昔女神刚才那一巴掌不，好飒！我要学习这个姿势，回去扇我老公练练手！”
“这演技，不比那个影后强啊?”
周围皆是赞扬，不知为何，赵曼诗心里涌起些许的自豪。
赵曼诗的心情起起伏伏如过山车，之前的恼怒羞愤奇迹般地不见了，怔怔注视着摄影灯光下的顾曼昔，这个女人仿佛在发光发亮，她生来就该是女主角。
“还是有点实力的，我以前倒是小看你了。”赵曼诗喃喃道，偷偷扬起嘴角。她以前对顾曼昔的印象全是来源于母亲的描述，耳濡目染，有了偏见。
如今近距离接触，赵曼诗终于明白，有的人并非天生幸运，有强大的实力资本才有资格获得幸运垂青。
“我妈说的不太对，顾曼昔好像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
赵曼诗款款离开横店影视基地。临走前，颇有深意的目光落在陆导剧组的方向。
天空依然湛蓝，司机在路口等待赵曼诗：“小姐，您回来的真早。”
赵曼诗提起裙摆，优雅落座：“回家。”
司机又好奇地问：“小姐，您给那女人一个下马威了吗？”
第155章：我姐她……（4）
赵曼诗低头翻看手机，随手关注了顾曼昔的微博，又翻了顾曼昔前段日子的杂志访谈：
“开你的车，不该问的话别问。还有，下星期我还要来这里探班。”
司机：？？？
司机总觉得小姐的语气怪怪的，但又说不清具体变化。
“听说宋琛先生非常重视陆导的电影，经常在剧组露面，小姐您遇见宋琛先生没？”
赵曼诗这才想起来宋琛，秀眉上扬又落下，心不在焉：“下回再去找宋先生吧。”
要不是司机提醒，赵曼诗都差点忘了这码事。
她心思全是顾曼昔，以前对顾曼昔有100分的讨厌，现在变成90分的讨厌……
———
顾初完全不知道，原著剧情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一只蝴蝶振动翅膀，可能引起对岸大洋一场风暴；一段奇妙的偶遇，可能让恶毒女配洗心革面，甚至...
此时此刻，顾初正趴在车窗口吹风，看横店外山区起伏的秀美轮廓。程祁道：“初初，关窗，当心感冒，还有二十分钟到横店剧组。”
顾初给这十五岁的小孩面子，乖乖坐回车里面。
送顾初来横店探望顾曼昔、并且试镜小演员的任务，本来由赵衍和林小舟负责。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中午林小舟过于贪吃，引起腹泻拉肚子，不得不在家里休养。
在林小舟和顾初之间，赵衍果断选择前者。
顾初默默吐槽：...你真是我亲舅舅，媳妇儿比外甥女重要？信不信我正月去剃头。
宋琛“刚巧”来串门探望闺女，义无反顾揽下这项美好的任务。
赵衍冷冷拒绝，他横竖看这家伙不顺眼，总觉得宋琛是想勾搭自己的亲妹妹和外甥女，不怀好意。更巧的是，程祁跑来帮顾初做美术作业——
最最后，程祁成功揽下这活儿，亲自送顾初去横店。
“程祁哥哥，谢谢你送我去找麻麻。”顾初坐在副驾驶，露出甜甜的笑容。
程祁道：“不用谢，我应该做的。”
顾初暗中摇头，这小孩还是不肯放弃我妈？打着送我去横店的理由，故意制造和我妈相处的机会。
这孩子，毅力可嘉。
“程祁哥哥，我听舅舅说，你爸爸好像有很多私生子，他们总喜欢找你的麻烦，你要小心点呀。”距离横店还有一段路，顾初闲来无事开启话痨模式。
她挺喜欢程祁这小孩的。
才十五岁，年轻、沉稳、长得贼好看，关键是帮我做了很多的美术作业。
顾初摸着光洁小下巴，回忆虐文原著，貌似原著里的程祁少爷年纪轻轻死翘翘。他的爹遍地留情，私生子数不过来，不少私生子都想灭了程祁霸占家产。
“初初放心，他们伤不了我。”程祁微微笑，心道，她这是在关心我？
她知道原著里的我下场凄惨，所以试图在救我。
她真可爱，她对我真好。
不过顾初真的想多了，程祁一年前彻底改头换面，就像人畜无害的夏雨荷变成身怀绝世武功的容嬷嬷，轻轻松松对付这帮没用的私生子。
程祁甚至还专门在自家医院建立【私生子icu】重症监护室，专门治疗每一个害过他的兄弟姐妹。
第156章：幼稚的游戏
这众多的兄弟姐妹中，程祁只认【程梦露】也就是bobo这一个弟弟，这小子单纯善良，顶级的电脑黑客。
除了bobo，其他动歪心思的私生子，都在享受医疗服务。
私生子icu监护室，程祁去年亲手建立也，今患者已亭亭如盖矣。（改编《项脊轩志》）
目前已经没几个私生子敢对他下手了。
“程祁哥哥，你要是遇到危险就给我说。”顾初还是不大放心，嗓音软软糯糯，认真叮嘱，“初初很厉害的，可以保护你。”
程祁笑了：“谢谢初初。我最喜欢你了。”
顾初甜甜地笑，没多想。
黑色豪车低调无比，开进了繁华的横店影视基地。顾初开开心心奔向陆山河租下来的摄影区，向工作人员打听，得知妈妈在休息室吃晚餐。
顾初嘴角翘起，像只小陀螺似又跑向休息室。
程祁寸步不离跟着，眼里多了几分柔色和笑意。
这般天真无邪、这般可爱幼稚，和上辈子动辄杀人放火的红桃a判若两人，似乎，她真的很喜欢现在这个孩童的身份。
程祁希望，她能一直这么快乐下去。
顾初奔跑到休息室，在门口偷偷刹车。休息室的门没有关，开了条缝隙，顾曼昔正在和陆山河江城聊天。瞧着近在咫尺的顾曼昔，顾初眼眶没由来地发酸，半个月不见，挺想麻麻的。
上辈子没爹没妈一个人瞎溜达，这辈子顾曼昔给了她所有的母爱。
顾初瞧瞧推开门，蹑手蹑脚钻进去。顾曼昔背对着门，并没留意到有人溜进来，顾初悄咪咪牵起脚尖，伸出小手轻捂住顾曼昔的眼：“猜猜我是谁~”
顾曼昔顿了顿，笑意漾开：“我猜不到，你是谁呀？”
顾初噘嘴，你逗小孩儿呢。
顾初心里又暗暗懊恼，我为毛会忽然玩起这种无比幼稚的游戏！
刚才我脑子是不是抽风了！
“我是你最最喜欢的人。”顾初一边嫌弃自己幼稚，一边继续进行这游戏。
顾曼昔笑了：“那肯定是初初，初初终于来看妈妈了。”
顾初这才放开小爪子，任凭顾曼昔把自己抱入怀里。我好幼稚！我发誓，下次绝不玩这种不符合年龄的幼龄游戏了！
“初初吃晚饭没有？”那边，江城笑着问。
顾初点点头，又说道：“我和程祁哥哥已经吃了晚饭啦。陆叔叔，江城叔叔，你们好，这段日子多亏你们照顾妈妈。”
陆山河和江城忍俊不禁，程祁也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顾曼昔已经吃完晚餐，她将顾初抱在怀里，捏捏小脸，提起来试了试体重，顾曼昔惊讶道：“初初你重了好多，是不是又偷吃零食了？”
顾初脑袋摇晃地像拨浪鼓：“我不吃零食，是舅舅做的菜太好吃了。”
我不重，谢谢。
主要是赵衍做的菜太好吃了，又非常照顾林小舟的口味。托林小舟的福，顾初隔三差五都能吃上一顿美妙的大餐，渐渐地，顾初小脸蛋圆润了点，小腰也粗了些，不过五六岁的小孩不必太在乎体重，成长期就需要多吃点。
第157章：顾初的演技（1）
顾曼昔捏捏宝贝闺女的脸蛋儿，心情愉悦。
母女俩叙旧片刻，陆山河啃完最后一根鸡腿，接过江城递来的卫生纸擦擦手，这才开始谈正事儿：“初初，你仔细听陆叔叔说。”
顾初坐好，竖耳倾听。
陆山河道：“陆叔叔拍摄的电影里，有一个小孩的角色。只有十几秒的镜头，但需要小演员展示非凡的演技。初初，等会儿还有三个和你一样大的小女孩，她们也会和你一同竞争这个角色。虽然陆叔叔非常喜欢初初，但我也不会偏心，知道吗？”
顾初点头：“我知道啦，陆叔叔放心，我演技特别好。”
其实顾初本来对客串小角色没兴趣，不过她打听到，曹月枝有个七岁的小侄女也会来试镜。
顾初不太放心，曹月枝这段日子安分地有点诡异，完全不符合她恶毒女配的设定——除非有更大的阴谋。
顾初打算留下两天，摸清曹月枝的底细。
陆山河哈哈大笑，顾曼昔嗔怪地看了眼顾初，轻声呵责：“初初，不许说大话。”
倒是旁边的程祁默默地想：
我信，你的演技无与伦比。
...
另一边，同样在摄影区里。
曹月枝弯腰，认真叮嘱微胖的小女孩：“萌萌，你一定要拿下这次角色。”
微胖小女孩扬起小脸：“姑姑放心，萌萌以后也要成为姑姑这样漂亮的演员，肯定不会让姑姑失望哒。”
曹月枝满意地点头。在剧组这段日子，曹月枝感到前所未有的憋屈。
以前她在剧组，必定是全场的焦点，导演心中的宠儿。可自从进了陆导的剧组，好像周围人都在关注顾曼昔那贱人！
她甚至还听到不少人暗中唠嗑，说她曹月枝这个影后水分太多，连个退圈五年的顾曼昔都比不过。
曹月枝恼怒不已，又碍于陆导在场不方便搞小动作，只能暂时把这股气憋在心里。现在陆导要找个小演员角色，听说顾曼昔那边有个小女孩要来试镜，曹月枝当即叫来自己的小侄女。
争女主争不过你，一个客串小角色必须赢过你。
“如果萌萌能进组，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你。”曹月枝红唇微勾。
...
顾曼昔临时有事去办，程祁继续担起监护人的责任，带着顾初进入试镜的摄影棚。
摄影棚面积不大，两盏巨大的摄影灯照亮整个房间。
一排椅子上，三个参加竞选的小女孩和她们的陪同监护人都在。三个小女孩皆是六七岁的年龄，模样可爱，穿搭好看。大概知道等会要竞争同一个角色，小女孩们暗中在互相较劲儿。
穿绿裙的叫楠楠，楠楠说：“我四岁就开始演戏啦，你们呢？”
穿粉衫的叫丽丽，丽丽轻哼：“四岁演戏有什么了不起，幼儿园还是班上的话剧女主角呢，一场戏有半个小时。”
穿黄裙的叫萌萌，萌萌明显比另外两个小女孩更骄傲，像只高高在上的小孔雀，小孔雀得意地说：“我姑姑是影后，大名鼎鼎的曹月枝，你知道吗？我姑姑亲自教我演戏技巧，你们有这么厉害的姑姑吗？”
第158章：顾初的演技（2）
楠楠和丽丽面面相觑。
丽丽耷拉着小脑袋没吭声，倒是楠楠噘嘴：“你姑姑是影后，你又不是，有什么骄傲的。我姐姐还是当红的大明星叶芊芊呢，我都没提她。”
萌萌扮鬼脸：“反正今天我肯定会赢——”
“你们想多了。”一道脆生生的嗓音飘来，顾初大步走进去，瞥了眼这三个天真的小丫头，“这次的角色，肯定是我的。”
顾初露面，三个小女孩倒没啥感觉，她们的监护人却瞬间如临大敌。小孩子不懂事，拌嘴吵架打打闹闹不必放在心上，可她们身后的长辈都是见过世面的。
顾初一进来，她过分可爱的小脸把三个同龄人全比了下去。还有周身，隐隐有种超脱年龄的气场。
几个大人不着痕迹皱眉，这小女孩不简单。曹月枝下午没有拍摄，也在现场逗留，陪着萌萌试镜。
曹月枝上下打量着顾初，总觉得有点眼熟，但一时间又记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不过她确信，这是顾曼昔推荐过来的小女孩。
“你是谁，你凭什么说角色是你的？”萌萌皱起小眉毛，旁边两个小女孩也同仇敌忾。
顾初双手抱在胸前，女王威压：“不是我自大，只是在座各位都是垃——咳，都不如我。”
本来想说一句【在座各位都是垃圾】，不过我身躯还是个五岁的小孩子。
乖，小孩子不要说脏话。
眼前三个小女孩，是顾初前世今生遇到过最弱的竞争对手——可能也是最幸运的竞争对手。
毕竟顾初现在已经没有玩弄暴力的兴趣了。
顾初在椅子坐下，等待试镜。程祁将热水杯递过去，温声说：“喝点水，润润嗓子。”
顾初声音拖得长长的：“好~”
附近一直打量顾初的曹月枝，注意力很快被那高个少年吸引。曹月枝在京都名流世家的圈子混，认识不少高门权贵，她认出程祁。
程家少爷？
程家少爷为何会和五岁小娃娃在一起？
曹月枝是程轻云的“闺蜜”，她自然是知道程轻云的背景底细。程轻云是京都显赫名门程家的私生女，而眼前这位十五岁少年程祁，某种意义上算是程轻云的“弟弟”。
“这顾曼昔真挺有本事的，身边一群非富即贵的男人，连十五岁的少年也不放过...”曹月枝喃喃道，若有所思，面露厌弃。
一帮小孩等候片刻，陆山河、江城和圆滚滚的王富贵进了屋。
王富贵瞧见四个可爱的小女娃，和蔼可亲道：“人都到齐了呀，来，我们马上开始试镜。评委是我师父、江城先生还有曹月枝小姐，哈哈，各位放心，一定公平对待每一位小朋友。”
曹月枝款款起身，在旁边的评委席坐下。
名导+影帝+影后的豪华评委阵容，居然是为了选拔一个露脸十几秒的小角色，只能说——非常巧。
刚巧三个人都有空。
“我们的情景设定，是战场。小女孩的父母亲人全死在日寇手里，小女孩在战场里找到了父母。”王富贵笑盈盈道，“场景自由发挥，哪位小朋友先来尝试下？”
第159章：顾初的演技（3）
这个背景演绎出来颇有难度。
战争背景，父母亲人丧命，就剩下孤零零的小女孩。如何表现出小女孩的神情动态，非常有难度。
一帮试镜的小小姑娘们表现欲爆表，跃跃欲试，纷纷举起爪子。
“我来。”
“我先来。”
“我第一个！”
顾初瞅瞅她们，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幼儿园里，一群小孩叽叽喳喳个不停。顾初托腮，幼稚。
穿绿裙的小女孩楠楠争取到第一个上场的机会，她提起裙摆，走到聚光灯下，乖乖巧巧给三位大人行了个礼：“叔叔阿姨们好，我叫叶楠楠，今年七岁啦。”
陆山河喝着养生茶，没说话。
试镜舞台布置地非常简单，几个临时搬多来的布娃娃充当尸体，光线调暗，假装背景是战火纷飞的年代。叶楠楠走到舞台中央，看向镜头，然后——
哇地一声，哭了。
顾初：...
曹月枝忍俊不禁，不断摇头。这叶芊芊的妹妹叶楠楠，和她姐一样没脑子，能够哭出来就代表演技好？
叶楠楠哭了十几秒，小鼻梁红通通，眼角居然还没有眼泪，抽抽搭搭地问：“我...我表演完啦。”
陆山河淡定喝茶。
王富贵尴尬地摸鼻梁，连忙走上前：“可以了可以了，楠楠表现地非常棒，先下来休息一会儿，让下一位小朋友继续表演，好吗？”
“好~”叶楠楠手脚轻快地跑下舞台，像只翩翩起舞的绿色蝴蝶。
第二个上场的是穿粉衫的丽丽，今年六岁，一口非常夸张标准的普通话。她先是站在“尸体”旁边，声情并茂喊了一声“妈妈”，再喊了声“爸爸”，然后开始哭...
陆山河继续淡定喝茶。
接下来，第三个上场的是萌萌，曹月枝的亲侄女儿。
曹月枝笑着说：“陆导，这是我的侄女，从小就喜欢表演，非常有表演天赋。”来之前，曹月枝专门抽出时间，提前教孩子该如何表演这一段，每一个动作、眼神、台词都讲得一清二楚，还让孩子练习了几十遍。
曹月枝有信心，萌萌肯定可以收服陆导的心。
陆山河点头，打了个哈欠，动作散漫慵懒。
萌萌小朋友有备而来，自信满满上台。她先是向三位评委表达问候，转身走向舞台中央。舞台中央有破败的布娃娃，萌萌露出极其惶恐的表情，快速奔向“爸爸”“妈妈”。
“爸爸！”
“妈妈！”
“你、你们醒醒啊，呜呜呜，不要抛下萌萌。”
小女孩跌跌撞撞跑到父母身边，看着满脸鲜血的亲人，一双湿漉漉的眼儿瞪大，眼里的惊恐变成害怕和无助，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嚎啕大哭。
陆山河这下没喝茶了，略微点头。
王富贵把萌萌送下去，心里止不住的赞叹。这小孩倒是非常有天赋，还懂得演技的循序渐进，悲痛有一个递进的过程。七岁的小女孩能够达到这种水平，可以说是相当了不起了。
至少在陆山河看来，这小孩的演技可以达到及格水平。
第160章：演技派
曹月枝一直在暗中观察陆山河的脸，看见陆山河点头，曹月枝心生得意，看来自家侄女这回十拿九稳了。
“还剩下初初没试镜。”王富贵向顾初招手，“初初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来叔叔这里。”
顾初跳下板凳。
迎面碰见返回的萌萌，萌萌骄傲地抬起光洁的小下巴，娃娃脸犹带泪痕，得意地看向顾初。
顾初压根不把小女孩的挑衅放在眼里。
前世今生，顾初大半的日子都在演戏，骗人骗鬼谁都骗，随心所欲扮演成任何人。
上辈子那小检察官追杀了她好几年，被她的演技骗过多少次？数都数不清了。
顾初上台，先是礼节性地给各位评委问好。
接着，顾初小脸蛋上的表情瞬间变了，她来到了战火纷飞的年代，暴虐的日寇丧心病狂侵略这个古老的国家，所到之处鲜血淋漓尸骨无存。
五岁的小女孩尚处于迷茫的年龄，不知道什么是战争，不知道什么是敌人，她的世界被父母保护地很好，父母就是她的全世界。
可是，炮弹落地，她的世界倒塌了。
她看见平日里温暖慈祥的妈妈，严肃斯文的爸爸，双双倒在鲜红的地面“睡着了”，周围都是逃跑尖叫的普通人。小女孩蹙眉，跌跌撞撞朝着妈妈爸爸走去，不小心被逃跑的人撞到了，她也没在意。
她逆着人群走到了爸爸妈妈身边，蹲在地上，牵起妈妈的手。
“妈妈...我饿...”
“爸爸...”
可爸爸妈妈再也睁不开眼了，他们躺在血泊里永远地睡着了。
小女孩迷茫地坐在爸爸妈妈尸体的旁边，像往常一样牵着爸爸妈妈的手，茫然又不安地看着周围逃窜的人群。眼眶里渐渐浮出泪水，没有掉落。
她的眼泪里，倒映着这个悲哀无助的时代。
...
“呜呜呜，她好可怜...”丽丽偷偷抹眼泪。
楠楠吸鼻子：“呜呜，我好想把零食都给她，她没有爸爸妈妈，一定很饿了。”
只有萌萌噘着嘴，一声不吭。
...
陆山河淡定喝口茶，淡定起身，云淡风轻说了句：“就初初吧。”
说完，陆山河淡定无比地走出房间。
王富贵特纳闷，师父为毛表现地如此淡定！刚才初初那浑然天成的演技，王富贵差点当场痛哭，这简直就是天生的小演员，天才中的天才！
师父一向有双慧眼，为毛今天淡定成这样？
王富贵搞不懂师父的心思，只得转身对众人说：“各位刚才有目共睹初初的演技，咱们就定初初了，你们没意见吧？”
丽丽和楠楠的家长摇头，完全没意见。
曹月枝没吭声，藏在袖口里的手暗暗握紧。她是演员，她当然知道顾初这演技有多吓人，这简直不像是五岁小女孩能演出来的剧情！
刚才观看表演的过程中，有一瞬间，曹月枝甚至产生了落泪的冲动。
演技最高的境界——共情。
这个五岁的小女孩，在如此简陋的环境里，居然能让观众达到共情...她真的只有五岁？
第161章：啊啊啊啊啊天才
另一边，陆山河淡然无比走出房间。
忽然飞奔！
百米奔跑！
冲到演员休息区，哐当开门，屋里正在练习台词的顾曼昔吓了一跳：“陆老师，您——”
“曼昔！！啊啊啊啊你知道初初有多天才吗！我他妈这辈子就没碰到比她还会演的小女孩，这才五岁啊！！曼昔曼昔，要不我收她当干女儿吧，我真的太喜欢初初这孩子了！！”
“她居然可以理解我的剧本，初初是天才啊！！”
“我好激动！我好激动！曼昔你要不要考虑下，让初初也当演员？我我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培养她，她绝对能成为世界级的演员！”
顾曼昔：“老师您先别激动，喝口水，缓一缓。”
顾曼昔连忙给他倒了杯水，先缓缓激动的心情。
陆山河真的是太兴奋了！
他的剧本，每一帧都有深意。这次的《春风回梦》电影以抗战为背景，要凸显那个战火纷飞年代的悲凉孤寂。顾初扮演不仅仅是一个小女孩，更是代表那个沉重时代下普通人物的迷茫、害怕和绝望，她站在史诗时代和世态风云的高度。
所以，小女孩不仅要表现孩童的稚嫩，还要表现出时代的沧桑。
真的很难！
顾初，居然做到了！
陆山河罕见语无伦次，还是姗姗来迟的江城简单将事情经过讲述。顾曼昔先是愣住，不太相信：“我怎么从来都没发现呢？难道这孩子，天生有灵性...”
顾曼昔哪里知道，顾初一直都在“扮演”她的宝贝闺女。
演技炉火纯青。
“初初的戏份明天拍摄，我要去好好准备，你们先聊，我继续去忙。”陆山河是个工作狂，随时随地处于工作状态，撂下话便匆匆忙忙跑出去搞事业。
顾曼昔笑着摇头：“陆老师真是，一点也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大事小事都过问。”
江城微眯起眼：“的确，这家伙从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两人相视，皆是无奈。
陆山河，他为电影而生。
...
顾初轻松赢得这个小角色，嘴角微微扬，心情美美哒。
“初初演的真好。”程祁将热水瓶递给她。
顾初翘起无形的小尾巴：“那当然，我是天生的演员。”
程祁微笑：我信，我比任何人都信。
毕竟，我上辈子被你骗得团团转，失shen失心，掰-弯了又掰直。
我好不容易终于撕开一层又一层的伪装，两人在夏威夷岛上真正面对面交流，却忽然因为一颗石头发生了爆炸，再睁眼便在这本虐文里...
在摄影棚外，顾初遇到了姗姗来迟的顾曼昔。
顾曼昔弯腰，温柔道：“初初，你是妈妈的骄傲。”
顾初开心咧嘴笑。
“刚好，妈妈已经忙完剧本，晚上妈妈带初初在横店逛一逛，再给初初买些好吃的，今晚和妈妈一起睡。”顾曼昔说道，又看到旁边的程祁，顾曼昔连忙道谢，“程祁少爷，今天真的太麻烦您了。”
程祁一脸正色：“举手之劳，顾小姐。我还有事暂时先离开，初初先交给您照顾。如果有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
第162章：他的女儿（1）
程祁和顾初道别，返回京都。
顾曼昔牵着顾初的小手，目送程祁离开。顾曼昔忍不住赞叹：“程家少爷真是个好人，帮了我们家太多了，他和外面传闻的好像不太一样。”
顾初心道，麻麻这小子明显是想追你，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嘛？
母女俩返回横店影视基地。
“麻麻，今天晚上我可以吃夜宵吗？”顾初舔着嘴角，化身小馋猫，“来的路上，程祁哥哥说横店有很多小吃。”
顾曼昔轻点了下顾初的小鼻梁：“好，但不能吃太多了。”
“嗯嗯。”
不过顾曼昔没料到，她和顾初相处的场景被偶然路过的曹月枝看见了。
“姑姑，顾初是那个美女阿姨的女儿吗？”萌萌小脸浮现出羡慕，“顾初的妈妈长得真好看，像一朵玫瑰花。”
曹月枝眸子轻眯。
她刚才偶然路过，听见顾初叫顾曼昔“妈妈”？
妈妈？
顾曼昔什么时候当妈了，她今年好像才24岁...
一个极其大胆、匪夷所思的念头，涌入曹月枝的脑海里。莫非，顾曼昔当初神秘退圈，是因为怀孕了？
当年顾曼昔化名“顾若曦”，一入圈便被陆山河看中，入行即是巅峰。但成名没多久，顾曼昔渐渐淡出娱乐圈，最终销声匿迹。曹月枝乘此机会上位，快速成名。
“怀孕...未婚生子...”曹月枝嗤笑，这个顾曼昔真不简单。如果未婚生子被曝光，这得是多大的负面新闻。
曹月枝有自己的个人工作室，只要曹月枝下令，立刻会有一批营销号暗中曝光顾曼昔有女儿的丑闻。
“这下，我总算有你的把柄了。”曹月枝喃喃自语，蓦地，一道记忆猛地窜进脑海里。
等等——
顾初这小女娃，她最近在哪里见过，曹月枝想起来了！前段日子闺蜜程轻云发给她一张顾初的照片，拜托她靠人脉关系私下查查顾初的身份。
“奇怪，轻云为何在查顾初的身份？”曹月枝感到奇怪，随手给程轻云发去短信，再带着侄女离开。
...
至于程轻云，她还在医院里装病。
李医生查了医院的病患资料，非常惊讶地发现，所有关于那位小女孩的个人资料，全部密封起来。
就连院长，没有上面的允许，也无法私自查看顾初的病历。
“你说无法查看那小女孩的资料？”床上，程轻云放下餐筷，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她还是什么天大的大人物，医院必须保密？简直是笑话。”
这是程家的私人医院，拥有全国最顶尖的医疗水平。李医生在医院也是主任的官职，权限高，哪怕查询某些富豪的私人病历也没问题，为何无法查看顾初的病历？
李医生推推眼镜，道：“院长说，这是程祁少爷的安排。”
程轻云瞬间失了声。
她手指微颤抖，每每听见【程祁】二字，她心里总有种无法言喻的恐惧。她清晰地记得，去年她途径那片特殊的icu重症监护室，远远瞧见的那一幕...
第163章：他的女儿（2）
少年，比恶魔还可怕。
也就是那一眼，程轻云彻底断了争夺程家家产的念头，决定抓住宋琛这颗救命稻草使劲往上爬。
“程祁...他和顾初有什么关系...”程轻云喃喃道。
这时，病床桌上放置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曹月枝发来的短信：
【你之前托我查的小女孩，名叫顾初。
她母亲是顾曼昔，以前叫顾若曦，现在重新出道当女演员。父亲就不知道了，我会继续查的。
——曹月枝】
程轻云怔怔发呆。
脑子混沌....
顾若曦，顾曼昔，是她...那天宋琛百般呵护的小女孩，竟是顾若曦这贱人的孩子。猛地，程轻云一双杏眼瞪圆，脑海里电光一闪，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冒了出来。
顾初-顾曼昔-宋琛，难道这孩子是宋琛的孩子！！
小孩年龄看上去也就五六岁左右，时间似乎也能完全对上。
可是，这完全不可能啊。
“程小姐，出什么事了？”一直在旁边观察的李医生，瞧见面容扭曲的程轻云，不由得微微皱起眉来，以为程轻云又是郁躁症发作。
程轻云看向李医生：“你当年给我的药，到底是不是堕胎药！你告诉我，你有没有骗我！我当初明明骗顾若曦这贱人喝下了药，把她赶走了，为什么她还会生下孩子！！”
李医生沉默良久。
大约五六年前，程轻云结束在美国的医疗返回国内。她却发现了宋琛身边多了一个漂亮女人“顾若曦”，宋琛这个对女人暗生情愫不自知。
程轻云当机立断，阻碍两人的进一步发展，不断暗中制造各种误会，终于让怀孕的顾若曦产生了放弃远离的想法。
程轻云假惺惺帮助顾若曦离开，并偷偷在顾若曦的饮用水里加入了重剂量的药，这药不仅能让女人滑胎，甚至还会损伤母体导致女子终身不育。
“我当年亲自看她把水喝了下去！为什么她还能生孩子！”程轻云想不通，除非李医生给她的药是假药。
程轻云眼眶通红。
李医生暗中皱眉，连忙将药和饮用水递过去：“今天该吃药了，程小姐。您这段日子，躁郁症发作太频繁，需要药物控制。”
程轻云有躁郁症，近几年发作越来越频繁。
躁郁症是一种躁狂和抑郁病发的精神障碍疾病，只有李医生知道她有这种病。对外，程轻云依然是温柔优雅的女神，长期伪装，压力暴增，进而产生心理疾病。
“我不吃药，你告诉我，当初你给我的药到底有没有效果！”程轻云恼怒道。
李医生沉默片刻，点头：“是有用的。”
程轻云不太相信，可她也明白，现在当务之急是查清楚，那个顾初到底是不是宋琛的亲生女儿。
如果不是，顾初的威胁就不大；如果是，那程轻云必须要下手了。
只有她才配当宋家的女主人。
顾曼昔还想用孩子上位，做梦！
程轻云压下心里的狂躁，开始斟酌：“我想办法取得宋琛的头发标本。再让人将顾初的头发样本送来，你帮我比对一下两人的dna。”
第164章：我的胸膛
亲子鉴定，最有说服力。
说罢，程轻云开始给曹月枝发短信，让曹月枝暂时不要曝光顾曼昔怀孕生子的消息，并想办法弄到顾初的毛发。
“啊对了，我还得想办法继续装病。”程轻云絮絮叨叨，喃喃自语。她仿佛并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像疯子，嘴里叽里咕噜冒着话，头发凌乱。
李医生于心不忍，眼里的同情、愧疚和爱意越发浓厚，耐心叮嘱她两句，心情沉重离开病房。
殊不知，李医生前脚刚走，“疯癫颠”的程轻云眼神骤然清明，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完全没有半分郁躁症发作的痕迹。
她装病的水平，连医生都糊弄过去了。
她知道这位年轻有为的医院主任爱着自己，利用这份爱，可以做很多的事。
——
横店影视基地，顾初要在这里待个三天。
围观麻麻和江城叔叔拍戏，监督曹月枝搞事儿，自己还得准备她那十几秒的拍摄。
终于轮到顾初拍摄了。
化妆师发挥卓越的技术，把顾初从干干净净的小姑娘变成脏兮兮黑漆漆的战争孤儿。身上穿破破烂烂的衣服，手里攥带血的小木偶，头发乱糟糟的，脸蛋脏兮兮的。
像路边乞讨的小可怜。
顾曼昔不愧是亲妈，看见孩子这幅打扮，绷不住笑出声，拿出手机咔擦咔擦拍了几十张照片，分享给赵衍和林小舟——想了想，给宋琛也发了一张照片。
宋琛秒回微信。
【宋琛】：“我闺女真可爱，瞧这小脸蛋黑地像皮蛋。”
【顾曼昔】：“你今天没事？”回消息这么快...
【宋琛】：“在开会。”
顾曼昔无语，你开会还玩手机。
【宋琛】：“我刚才在会议室喝了无糖饮料，你知道你适合什么糖的饮料吗？”
顾曼昔秀眉轻蹙。
【顾曼昔】：“微糖？”
【宋琛】：“不对，是我的胸膛。”
顾曼昔：...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就、就挺无语的。
重逢后，宋琛和顾曼昔印象里的霸道总裁截然不同，身上的高贵冷艳狂拽炫酷一点点散去，露出了...二哈的潜质。
只要宋琛有空闲，就往横店跑；哪怕人来不了，每天微信问候从不忘记；
【顾曼昔】：“初初要拍摄了，我先下了。”
【宋琛】：“好，我昨天派人送来的荔枝，记得不要吃太多，容易伤胃。”夏天的横店暴热，宋琛给陆山河整个剧组送了一车新鲜的妃子笑荔枝。
他其实只想给顾曼昔送荔枝的，可大张旗鼓去找她很容易引来围观都和非议。于是，豪气万丈的宋琛，给整个剧组送荔枝，就为了让顾曼昔也尝上一口。
不少工作人员私下窃窃私语，谁说宋总和陆导关系势同水火？昨天送荔枝，上周送西瓜，上上周送樱桃，这是关系不好？我他妈都以为这就是爱了！
“咳咳——宋总，这个项目您看是否可以通过？”办公室内，项目总监微咳一声，沉迷玩手机的宋琛总算回过神来。
第165章：揪我头发（1）
俊脸还有未散的笑意。
不过很快恢复成不苟言笑的模样，宋琛推推金丝眼镜框：“刚才走神，再讲一遍这个项目企划。”
总监：“...是。”
员工暗暗吐槽，最近宋总似乎手机不离身，莫非打算进军手机行业？
———
“麻麻，你脸红了哟。”
顾初仰起脏兮兮的小脸，看破不说破。
麻麻和狗爹的关系似乎在慢慢进步，逐步复合。不过顾初也挺清楚，短时间内顾曼昔不会考虑和宋琛结婚，一来有个程轻云暗中阻碍，二来顾曼昔想要专心致志搞事业！
搞事业，当演员，努力赚大钱！
男人，只会影响她拔刀的速度。
“咳，今天比较热。”顾曼昔放下手机，牵着顾初的小手，“走，妈妈带你去剧组拍摄。今天是初初第一次拍戏，紧张吗？”
顾初甜甜道：“不紧张~”
我天天演戏，这点小场面不在话下。
摄影棚已经被布置完善，80%的真实场景搭建，炮弹袭击过后的街头，兵荒马乱，乌压压望去很多衣衫褴褛的群演。顾初远远看见陆山河，正在指挥人造雨投放。
陆山河胡子拉渣，衣服看上去好几天没洗，头发胡乱扎起来，指挥人的嗓门意外洪亮，手里还攥着半块面包，闲了就吃一口。
“初初，好久不见。”顾初耳朵微微竖起，听见中气十足的浑厚嗓音。
顾初扭头，瞧见三十来岁，肤色黝黑的大汉。
顾初：“张奇叔叔，你来啦。”
来的是张奇，这部剧的男二号。之前顾初差点被从天而降的摄影灯砸死，幸亏这位壮士出手相救，顾初欠他一份恩情。
“我男二嘛，总算轮到我的戏份了哈哈。”说着，这位三十来岁的汉子憨憨挠头，瞅见顾曼昔瞬间老脸通红，“顾、顾小姐，以后请多多指教。”
顾曼昔笑道：“谢谢你上回救了初初。”
张奇挠头：“举、举手之劳，嘿嘿。”
电影里，张奇扮演的是女主保镖，这个角色有很多的打斗戏，后来为了救女主惨死在日寇的枪下。张奇很显然是顾曼昔的小迷弟，不掺杂男女情感，单纯的崇拜仰慕。
“哟，这不是张奇先生，好久不见。”曹月枝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一身鲜艳的红色旗袍摇曳。
张奇连忙问候：“曹小姐，久仰久仰。”
顾曼昔也微笑和曹月枝打招呼。
顾初瞅瞅这位不速之客，又瞅瞅麻麻——很显然，顾曼昔还不知道曹月枝美人皮下的龌龊心。原著里，曹月枝从始至终都是程轻云的“走狗”，暗中帮着对付顾曼昔。直到在虐文后半部分，曹月枝才开始露出虚伪的真脸孔，成为逼死顾曼昔众多的外界因素之一。
“初初，等会要好好演戏，别让陆导演失望，知道吗？”曹月枝笑容温和。
顾初一瞅这虚伪的笑，警铃大作。
曹月枝温柔地伸出手，摸摸顾初可爱的小脑袋。
顾初感觉头皮微微一痛，连忙退后两步，避开曹月枝的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