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选择
这个问题……姜洄等人也在思考，只是作为被瞄上的猎物他们要考虑的更多。
一口气完成五程射击，还是这样消耗极高的远程射击，姜洄可谓是身心俱疲，有些一口气提不上来。但不得不说这个过程很是畅快，让人有种浑身血液都要沸腾起来的感觉。
只是她还有足够的理智，告诉她不要耽于眼前的利益，强大的敌人在临近他们的不远处虎视眈眈。
他们在这个能源点已经有四十星分的样子，距离第二轮充能结束的时间只剩下三十多星分的样子，本以为大概要就这样直接跟霍利他们碰上。
可姜洄思索来思索去，终归觉得现在还不是对上的好时候。
经历了桓宪先前的提点，姜洄稍微反省了下，心松泛了很多，但根本的问题没有解决，所以想得再开也还是免不了要操心。
“我们离开这吧。”姜洄沉声道。
希尔曼跟周修文面面相觑，前者倒似是无所谓，后者面上露出几分思索。
桓宪跟克拉伦斯则是沉默地看向姜洄，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他们现在还没来。
桓宪说的没错，她就不怕霍利，或者应该说他不怕赛场任一个人。想赢是一回事，但她并不害怕失败，只是不想在稀里湖涂当中败落而已。
如果当与对方的一战无可避免，那他们就必须时刻做好准备，为自己争取最大的那个赢面。
而显然眼下并不是交战的最好时机。
即便是此轮充能结束，剩余的比赛时限也还有七个星时左右，场内还留有两百多名参赛者，距离结束还是太远了。
他们可以跟霍利的小队决战，两虎相争，必有一死。赢的是他们死的就是R256，如果霍利赢了他们就十有八九会被淘汰，好像怎么样都只有这个结果。
可他们这里打得你死我活，腾出来的空间还不是给别人？
那些参赛者说不定此刻都在看地图，巴不得她们能跟霍利打起来，最好两方同归于尽他们好渔翁得利。这不就是为他人作嫁衣么？！
姜洄觉得他们怎么着也得撑到后头，至少得让她再猎个八支队伍再跟霍利等人对上才算得来。
所以留在此处等待R256小队找上门就会显得很被动，完全失去了主动权，所以……得走了。
这模拟胸衣充到现在平均也都有了80%左右的能量，就算剩下的半个星时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充，这余能也足够他们撑到后部了。
所以眼下正是撤离的好时候，姜洄心下斟酌了阵，最后下定决心。
可是在此之前，她需要获取队友们的意见。如果他们不同意那没办法了，毕竟共同进退不只是一句话。
万一他们比较倒霉，谈到半路霍利就带着人杀过来了，那也就不用纠结这个问题了，直接对打就是。大家真刀真枪来一场便知谁才能留到最后。
姜洄准备了很多理由，打算跟队友们陈列一下，没想到最后一句都没派上用场。
“好。”一串过去地同意，克拉伦斯也痛快地点头。
行叭，看来连劝说的功夫也省了。
姜洄也不矫情，急忙叫众人从战壕出来，就地掩埋，又将掩护用的草皮、灌木枝节原地挪上去，便匆匆结束了善后工作。
其实正确的做法应当还有踩实，然后填平，表面也要处理一下，掩护的草木沙石尽量要保持自然的状态，这样后来者就不容易发现他们挖的这些好坑，就算发现了不太清楚是怎么用的。以避免另一种意义上的资敌，只是时间不大够了，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他们充能也有四十星分的样子，算来霍利的人估计也差不多要到这边了。
问姜洄为什么会认为霍利的人一定冲这边来，他会不会有可能去了另一区的充能点，只是现在还没显出来……不会的，要是别的能源点一个多星时哪儿不能去，唯有从L7到这个极为偏远的L11需要那么长的时间。
只是这么长的距离也快要到头了。
R256小队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他的面前，碰面……不碰面，只在一瞬间。
姜洄警惕着，看着队友简单将这些壕坑掩埋住，既有些紧张又松了口气地带着人离开了L11，消失在天幕地图上。
距离第二轮充满结束还有三十四星分左右的时间。
“该死的！”穆琨看着一瞬间消失在地图上的R186小队，扣着镭射光枪，不自觉的收紧，发出卡卡的声响：“这群胆小鬼，竟然这个时候遁逃。”
“老大，要追过去吗？他们跑不远的。”
不得不说，姜洄选择的这个撤离时机非常微妙，正巧R256小队已经临近L11的范围，再有个两三公里就要进入姜洄他们狙击范围。
但凡姜洄她们跑慢一步大概就走不了了。
只是姜洄抢先一步走了，他们就算现在抵达L11也没法定位到R186小队，这群难缠的猎物再一次消失在地图上，他们再一次失去其行踪——在他们花费了近一个星时追踪之后。
穆琨是个暴性子，她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更是对这群只会躲躲藏藏的胆小鬼恨得牙痒痒的。
慢走一步不成，啊？！非得挑这个时候，简直是把他们当猴耍。她这看着都要一口气提不上来。
此时穆琨也只有希望他们的队长，霍利，也不能忍受这种耍弄，不然就真的只有忍下这口气了。
“队长，我们……还要去L11吗？”肖里也难得站在穆琨一个立场，两人平日里都不大对头，大概因为能力相当却性子相左的缘故，有时候还常常有意唱反调。
因为他也看出这样跟下去不对劲儿，不管是因为胆小还是策略……R186那拨人根本就没打算跟他们正面交锋的意思，至少现在没有这个意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若选择按原计划去L11，那就代表他们暂且认了这个栽，也将先前的布置毁于一旦。
若不去……他们又该怎么做？素来都听从和相信霍利的肖里心下竟也有些迷茫起来。
第255章 分头
R256
“队长，你……”
一行人没有得到回应，时间紧迫，肖里不得不充当这个出头人，他再次询问了正背对着他们的领队。
不过对方确实给了个反应，只是却叫肖里的血都似是在一瞬间凝结起来。
肖里不禁生生退后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脚后跟。
“……改道，东南方向两度，往前0.3公里。”霍利冰冷地道。
这时的肖里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如果说之前他只是崇拜和向往着对方话，那么此刻他对于眼前的这个少年人无疑多了那么一分恐惧。
说来他与霍利认识了将近十年，自小就一块儿读书考试，一起进入同一所中级学院，见过对方无数面。
骄傲的，狂气的，自负的，恶劣的，有他普通人的一面，甚至还有温情的一面，肖里见证了对方觉醒的幼年，自其逐渐变得狂放自信的幼年开始追随，最终看着他一日日成长为如今这个近乎无懈可击的少年人。
正是因为这样，肖里才能对这个年纪甚至比他还要小上几个月的少年如此死心塌地。
但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霍利。
在肖里的印象中，对方的面上从来都是智珠在握，狂气肆意的神态。明明只是一个温室里长大的普通孩子，可却生就一身金戈铁马中方能锤炼出来的战意，这是他从骨子里就带来的一股气韵。
当年只是孩子的肖里一见对方便心生崇拜，即便对方似乎不大想要交友也一直紧追着不放，跟随至今。
那样的霍利也会忌惮别人的么？他看向他人眼里原来也会有这样闪烁的火光……
刚才对方一眼望来，隔着他看向某个虚空中，透着无匹的冰冷和锐意。
肖里最终还是没敢再问，只是催促其余几人照着霍利刚才指向的地方赶去。尽管他们也不知道那个方向通往哪里。
“来了。”桓宪再次提醒道。
“你们快走，按先前约定的，我们好了之后会沿路赶过去的。”
“行啦，不用担心我。桓宪在这边，你们还怕什么？你们俩可得跟紧克拉伦斯同学。”姜洄无奈道。
希尔曼还想对桓宪说些什么，便被周修文一把扯过径自往前走了，只匆匆留下一句“你们千万小心”。
克拉伦斯看了眼前的两人一眼，什么都没说，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转身跟了上去，遥遥吊在已经跑了好一段的希尔曼与周修文身后。
“克拉伦斯同学。”姜洄喊了声：“那两个不省心的家伙就劳你多费心了。”
那人的步子顿了下，又很快重新跟了上去，轻抚捆在身后的步机枪：“我自然不愿叫那两人拖累。”
这话说的……都是一个队的队友，你还不直接说自己会保护他们的。不过以克拉伦斯那近乎傲娇的性子，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为难他了。
也好。
虽然这样说很不厚道，但这也是事实，只要周修文跟希尔曼离开此处，霍利要攻击他们的缺口又少了个，她跟桓宪就可以安心接下来的计划。
而希尔曼跟周修文，有克拉伦斯相伴组队，想来这一路也会顺利异常——反正肯定比他们要轻松许多。
现在只剩一件事了，她跟桓宪尽快完成目标赶上去跟他们汇合。
交代完先行一步的队友三人。江淮跟环线。会是。迅速。吵着。旁边稍高的。荒木丛林。躲去。静待。猎物的到来。
这一次。他们得搞一单大的。
再走就要彻底偏离L11了……悟空都囔道。只是。眼下气氛着实古怪。他也。不敢像往日那样闹。指自己小声的嚷了句。
他实在不明白获利。为什么要领着他们到这里来？
所以说。前后脚错失了跟那群胆小鬼交战的机会。可这已经是事实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要他说。就不要再纠结了。应该找合适的点进行充能。当务之急毕竟。为了。追击那群。地鼠一样的敌人他们。除了。在L西那会儿冲了阵，后头就一直在赶路。连猎物都没列上几个。
一会儿。积分榜刷新可别。直接被人刷到下一位去。木婚就是这么现实。他的目标是？军事类赛区。前五。对于灯。强者交战，反倒没什么执念。只是。听从获利的安排，一路跟过来罢了。其实内心还真。不大赞同。
获利，他会。考虑。他们的想法吗？显然不会。自组队以来，他们见识过这位队长的能力也。同样。了解其强势。一旦决定的事情。石头星时野犀牛。都拉不回来。
小李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心中怨气，但也没打算。跟这么个。莽货。争执只是继续兢兢业业的。充当。扫路的先锋。
忽然。小李。听到。霍利一阵冷笑。脚下一股横风强劲扫过。招生几人猝不及防，瞬间就被绊倒在地。随即他们听到霍利低声命令他们往旁边。稍高的灌木丛躲避。
几人都是。强攻的好手。不需要。获利怎么提醒说明？就反应过来。这暗处应当有。服气的人。
方才还在抱怨的木婚。一改刚才。絮絮叨叨的状态。皱眉。正欲放出精神力。看看周边的情况。却被获利。压住了手臂：“别动！”
目光暗沉的少年人。警惕的。环顾四方。收紧呼吸。他既没有。放出精神力。也没有妄动。枪械只是静静的。静静的。似乎。感知着什么。隐藏的极细微的东西。
木婚等人布置。获利却能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正在逐渐靠近，若有似无。但起。存在感却如有实质。不容忽视。
那股气息。正在她们周边悄无声息的环绕。探索着，似乎在收集什么信息。
他能感觉。钢琴。接触到周围人散发的精神力场时就会像是。得到了某种力量的补充一样。强大几分？然后一丝一缕混入到复杂的经常立场当中。紧紧缠绕着，韩月婵。月后。最终。如同一个。精神力的。记号一样。与他们的。立场相连。
少年。蒙光勐的一拧。
第256章 不满
“唔……”
正在跟姜洄并肩的桓宪忽地闷哼一声，不自觉用手掌盖了盖眼眸。
旁边的姜洄立马看出点不对劲来：“怎么了？”
“好小子，竟然截断了我的标记。”
女孩有些愣怔：“他发现你了？”
桓宪点点头道：“那家伙很敏锐，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一点精神力都没放出来，我只能捕捉到他那些同伴的精神力场。但距离太远，可供读取的东西很弱。”
总结一句，就是‘标记不上，难以锁定‘’。
这下可就棘手了。
“别担心，他们能把精神力藏一辈子不成？”桓宪冷笑。
比之视力更敏感的精神力，无疑是乱战中保护自己的最好武器。肉眼看不到的人，耳朵听不到的声音动静，只要有足够的精神力都能捕捉到。桓宪对于这个深有体会。
说得难听点，没有精神力他们还打个锤子啊？！
“你先不要动精神力，暂时不要让他察觉你的气息。”桓宪对姜洄到。
闻言姜洄点头，没有说些什么，便见对方转过头继续透过虚空看向某个被灌木层层掩盖住的敌人。
这人似乎隐隐有些被激起来了。姜洄暗自忖度道。
切断那丝若有似无的精神线，霍利脸色有些不好：“都给我把精神力收起来，快！”
其他人不明所以，有人不知可否地遵循，如肖里，也有人不乐意了，想要个说法。
要说这小小一支队伍里，五位都是强攻手，食物最顶层必然是霍利，这不容置疑。然而居第二的却不是明显把持队伍二把手位置的肖里，而是穆琨。
她的精神等级与霍利相当，甚至隐隐更高一筹，其又出身于军人家族，饱受熏陶，比之寻常的学生要更有见识和经验。她的体质体能、体术以及射击能力等都可谓强劲，与霍利的能力只在伯仲之间。
不过霍利其人要有大局观得多且，身旁又有一个肖里全力辅助，因此这支队伍暂还是由霍利全权掌控。
但要说全队实力的话，这位绝对是遥遥挂在肖里之上。
穆琨对于眼前这前所未有的困顿状态已经不满有一阵了。先时大家因为相近的能力及相同的求胜欲望走到了一起，她自觉也打不过霍利那家伙，所以就自退于下线。
确实很长一段时间，在对方的带领下，他们一直都占据上风，比她一个人单打独斗可要顺利得多，很快就爬到了前头。
可是这样的形势在碰上R186那群人之后好像就变了，形势陡然直下。
他们不再是之前那样胜券在握，霍利好像也隐隐有些乱了分寸，就连原先在他们看来好似没什么威胁力的赛场好像都开始跟他们作对了。天知道现下赛场内有多少人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这样的转变让穆琨极度不适，一直在发作的临界点徘回。
如今她终于到忍不了的时候：“霍利，你什么意思？！收起精神力等着送死吗？要真按你说的有人埋伏，我们都收起精神力岂不等于举起武器投降？”
“……”
“你到底想做什么？从发财起就。彻底乱了分寸。我记得刚见你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现在不过碰上了。稍显棘手一点的敌人。就这样了。你的傲气呢？黄芪呢？木坤，看不得。对方这副神态。扭扭捏捏的算什么样？
“你说啊。我又没指责你什么。既然做了我们的队长。就活该好好担起。领导的责任。你什么都不说。在那一个人？滴滴咕咕的，谁知道？发生了什么？”
天知道。我是脑子不清楚还是怎的，竟然。任你做队长。现在竟然不认账了，消极怠工了。我现在。退出去还来不来的。
谁准你退出去的？有人。哭的拽住他的手腕。在他的头顶上居高临下的当。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凉。
“……你总算记起来回应我了，我还以为你哑巴了呢。
“霍利，我告诉你，肖里那家伙怕你，我可不怕你。大家在赛场上争分夺秒，都想着怎么得最大的赢面，就你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尽搞些矫情事儿。我说你也该清醒了吧，赶紧醒醒，该干活了！我跟着你可不是这样被别人当猴耍的。”穆琨理直气壮的道，一顿输出。
她想着总算是爽快一点了。要是再憋着怕是等不到比赛完，她就要憋死了。穆琨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气……
至于过后会不会被霍利算总账就不在她的担心范围内了，反正这人又不能拿她怎么样。最多被驱逐出队淘汰出局，不过一个比赛而已……要、要是对方真敢这样对她，她们日后没完。穆琨心下暗道。
“埋伏的人精神力有异。他在我们临近的范围打了标记，一旦你的精神力场扩大，他的那些精神连结便会扩大，届时那边就可以轻易定位到我们所在的位置。”霍利沉声道。
他低垂双眸，凌乱的发遮掩了他的半边脸，叫人无法看清其神态，只从其紧绷着的手腕窥见其一丝真实的心理状态。
精神体标记……闻所未闻，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在别人的精神力场打下标记。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还能随同他们的精神力变化……那又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
难怪霍利从刚才起就很不正常。如今便是她听了这附近有个这样可以标记精神力的怪物潜在暗处，都有些浑身不得劲。穆琨没有去想自己为什么一下子就相信了霍利的话，只是有些后怕异常。
对于他们来说精神力是超越五感的存在，在很多时候他们甚至更愿意相信精神力更多于相信自己的眼耳口鼻。失去了精神力的感知，再强的战士也会少了很多底气。
“那、那那我们就这样。”穆琨缓过来，有些不甘心地道。旁边的肖里也是面色难看，越发警戒地环顾四周，似乎霍利所说的那个恐怖的人随时都可能会冒出来攻击他们。
“……且容我再想想。”少年面上忽地显出一丝奇异来。
第257章 先发
“哼，有意思。”桓宪示意江回跟在身后，两人逐渐突破自己划下的安全防线，靠近隐在另一边那拨无比警惕的猎物。
姜洄现在很确定桓宪这家伙真的是兴致上来了，一路上都都囔囔的，一直在自言自语的。虽然他还不忘偶尔精神力传导分享给姜洄，不过这些话显然不是对姜洄说的。
所以到底有意思在哪里？
当然姜洄也没想在这样危机四伏的环境下跟桓宪闲聊。
天才嘛总会有那么自己那么一二点怪癖的，或许对方自言自语算是一种思考的方式。姜洄也不想充当打断对方思绪的人，还是叫他自己安安生生地思考吧。
不过感觉好像越来越脱离安全防线的路径，姜洄心下莫名地有些不安起来。
虽说这也是她点了头的，毕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是这入虎穴的过程会不会有些太顺了？老虎呢？它又是怎么想的？
“不知道姜同学他们那边怎么样了？怎么还不见人追上来？”希尔曼一路过来一路没少转头回看，似乎很不安的样子。
周修文见对方这副焦躁的模样儿难得皱眉道：“姜同学跟桓同学两人枪法出众，我所见的人里几无可出其右者。”
“那霍利我虽也没见过，可以姜同学他们的能力，即便事不能成要逃脱应当不是难事。我们只要专心撤离就是，不要给他们留有负担即可。”
“是……是这样没错。可是姜同学的腿伤还没好，不是吗？她本不应该冒险走这一趟的，距离比赛结束还有数个星时，万一彻底伤了腿往后可就真的难了。桓同学也不应该陪她冒这个险才对。”希尔曼不赞同地道。
他跟周修文两人都是那种比较开朗的性子，脾性随和，两人虽没认识多久，却有种很投契的感觉。
加上周修文某种意义上是那种脑子很灵通的人，希尔曼待他素来像是对姜洄一样信任，很少会去反驳质疑。可这次他对姜洄的忧虑远大于理性思考，周修文的话也并没有缓解到他的不安，反而心中那种焦躁的情绪越发明显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周修文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听到后边，他也有些沉默了，将到嘴边的话收了回来。
要说他们原先好好的为什么会分头行动，这得从离开L11说起。
只是与上次不同，这次提出分头行动的是姜洄。
对方看着时间带着众人顺利离开了L11后，桓宪忽然在半道上发现了疑似霍利等人的踪迹。
按说如此情形对他们也有利才是，他们就正巧可以趁这个时机逃之夭夭，再次将这群紧追不舍的敌人抛在脑后。想来等这些人反应过来肯定要气得不行，算是他们智取的一大胜利。
不想料准了霍利等人的行踪，带着他们巧妙擦过这支队伍的姜洄却半道改了主意。
她询问了下桓宪霍利等人的情况，思索了阵，两人似乎进行了某种交流，随即便决意让他们三人先行，她们两个留下来埋伏一波。
埋伏？
天知道希尔曼听到姜洄和桓宪两人意图去埋伏人家一整支小队，他都想立马冲上去摇一摇自己这位朋友的肩膀，问一问她脑子还清楚吗？！想岔了吧？
可是在触及对方坚决且不容置疑的目光，希尔曼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能说什么？对方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她是在清醒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决定，有过思考心中也有章程，更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而他能做的就只有支持对方行动一途了。
最后他还是同周修文、克拉伦斯三人先行一步，朝着东北方向某处赶去。
“……会赢的。”在周围放哨了一圈的克拉伦斯踱步而来，瞥了两人一眼，显然已经听到了他们方才的讨论，不知是安慰还是回应他们的话，澹澹来了这么句。
“走吧。”那边有那边的事，他们也有他们的安排。
“……经纬网度37度……西南方位……1.83367公里……时速3.679/秒……角度60……0.007秒抵达……”在眼、耳、甚至连感知没能反应过来之际，姜洄听从脑海中某种凌驾于意念上的声音做出了反应。
事情不过发生在一念之间，甚至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在他们若有所觉的那一刹那危险便破开了他们的安全范围，抵达两人跟前。
以姜洄的体质体能以及本能反应速度来说，即便她的大脑有所反应，但身体应当赶不及动作的。偏偏同刚才那道脑海中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声音一样，某股自脑海内抽出的力量接管了她的整套神经，姜洄像是被操控了一样朝着旁边的桓宪勐地一扑。
“噗通——”姜洄的大脑已经有些处理不过来这些繁杂的信息了，她现在满脑子都被另一种直观的感受所占据。
呜哇，这是要疼死谁呀！好疼好疼……痛痛痛痛痛！
她是想不开还是咋地，怎么在这个角度摔下来，这腿不会直接给摔废了吧？
姜洄已经疼得控制不住表情了，感觉半边身子好像都被这种痛觉所占据，带出大片大片的麻木感。
她不会真的废了吧？好悲催呀。要有人知道她就为了这么个校内小比赛搞成残废，这不得给别人笑一辈子……
一顿胡思乱想，姜洄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最后还是桓宪反应过来，赶紧将半边身子瘫倒在地的女孩小心符了起来，耳边传来焦急的声音：“……还好吗……你……”这么近的声音好像都有些不清楚。
姜洄呲了呲牙，她很想说一点都不好。可能因为创口的痛感，她现下连喉咙好像都暂时失声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急得满头大汗，熘到嘴边的却是：“霍利……”
攥着他的肩膀的手紧了紧，随即对方似乎反应过来自己在攥着什么，立马又放松了手。
姜洄感到有人替她抹了抹面上的冷汗，随着眼前的汗水被拭去，她的脑子也稍微清醒了些。
“……麻烦先……扶我起来，我得·报个仇。”NND，搞得她的腿差点废了，不射上几枪都难解她的心头之恨。
第258章 反击（上）
‘小腿垫一下，我给你先扎一下，回头安全了再处理。’
‘那家伙对精神力极其敏锐，我方才被他截了好几次，都是近距离拦截的，你要小心。’
姜洄现在脑子发胀，又强迫自己聚精会神，虽然有听到桓宪的声音，本能地回应，但脑子没想这么多，就感觉旁边的人左右动作，似乎一直在说话和戒备。
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的精神力略有些狂躁地四处乱晃，比之前任何时候感觉都要暴躁。
“嘘——”找到了。
桓宪瞬间静了下来，像是按动了某个按键一样，那股散漫显得略有些狂暴的精神力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姜洄现在也没多想，她满脑子就想赶紧找到敌人，然后按照原计划，至少按这个计划的原貌施行完毕，这一趟才不算白走。
至于腿伤，那真的就是意外了。
“射中了……射中了吗？！”穆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挤到了霍利旁边，直接把跟在一旁的肖里给挤出去了。
肖里自然也不愿意，在他看来那是他的专属位置。这些年来他从来都是这样跟在霍利身后学习的，结果忽然冒出个人来跟他抢位置，肯定不会愉快到哪里去。
不过要他跟穆琨一个小姑娘争抢，他又有那么些说不过去，没法子只能有些气闷地挪到另一边。
霍利没有回应，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一下射击的感受当中。
说实话那真是一次前所未有的体验。
对于人类来说，五感是对外沟通最基础感官。后来随着时代的进步，人类的脑域逐渐被开发，学会用精神力感知外界，已经不仅仅拘于单纯的五感。
一般来说，星际有名射击能手都强在这两方面，且通常来说其实后者还更多。
在这个精神力强人众多的星际，人类其实更依靠精神力去探索世界，而精神力可以做到很多寻常状态无法做到的事情。
反而是五感型的射击手会比较少。
而五感类的射击手也一般以视觉为主，即拥有常人无法超越的静动态立体视力。这其实已经近乎是一种天赋能力了。
这样说吧，在过去许久许久的第八星纪元就曾经过三位赫赫有名的五感类射击手。其中最为有名的那位，后来登上巅峰名垂千古，在帝国的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只要帝国永久不灭，那位的赫赫威名大概也会一直一直流传下去。
那位的历史就暂且不多赘述了，要说清楚怕是长长一本书都无法写完，所以就单单说一下其人早期在五感射击手上的事情。
以第九星纪元对于完全觉醒者统计的数据来看，一般完全觉醒者的视觉在五公里左右，这当然是指在完全没有阻碍的情况能够看清楚的环境。
在战争或是某些外域星球，他们遇到更多的当然是复杂的地域环境，这种情况下视线不可避免会被沙石草木或是高低不平的地势所阻碍。如果在某些特殊的星球，可能还会遭受当地的气候或磁场的影响。如此是万万不可能达到五公里的视线路程。
但人又不仅仅只有视觉一个五感，还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只是其余四觉比之前者更难直观地读取到信息。但若有人能结合其辅助，便可在周边的环境形成一个立体的感知区域。这不仅需要天生敏锐的五感，还需要极强的联通能力，通过长时间的训练才能成就这样的能力。
这类懂得运用五感进行射击的人就被称作五感类射击者，与普通射击者区分。因为这类人即使不依靠精神力也依旧能够在一定范围内锁定猎物。
恰巧霍利就是这样一个天赋才能型的五感类射击手，而且他在五感的突出点还在听觉上，而非视觉。
桓宪的标记能力确实可怕，甚至将霍利一整队人的行动都给封锁住了，让他们都不大敢动用精神力，生怕被桓宪钻了空子。
然而桓宪却万万没想到霍利在精神力被封锁住的情况下仍凭借着五感获取到远在两公里外敌人的位置。
当然霍利也不仅仅仅靠五感。毕竟距离太远了，他的感知区域也很模湖，不然他必然会选择姜洄下手，而不是显得无甚破绽的桓宪。
也是桓宪对于自己的能力太过自信了，因为自他获取这项能力以来就鲜少遇到能够逃脱他标记的人。他也就没注意到对方不仅逃脱并切断了他的标记连结，甚至还顺着他标记连接的气息反向窃取了他所在位置的信息。
如此几相结合，对方最终锁定了桓宪所在的位置，并且动用了一柄罕见的敛息远射枪给他来了那么一下。
子弹到来的那一瞬，桓宪也若有所觉。只是他还是太嫩了或者应该说没想到有人能够这样操作，一下子突破了他的防线信号。幸好还有姜洄这个兜底的，不然此刻他们已经被击中了，存留机会三去其一。
这对于原先想着伏击一把的姜洄二人来说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算得上一次莫大的打击了。
方才读取到的东西尽数化作一枪射去了。霍利对于这位胆大的敌人定位又重新模湖起来，但他有信心对方只有很小的可能性躲过刚才那道枪击。虽然很微弱，但他能明显感到方才那边传来的精神力气息骤然乱了那么一下。
看来应当是成功了。
只不知对方接下来又会如何选择？继续，还是……
霍利眸光沉着，感觉周边那股若有似无的气息被尽数收了回去，这才克制地放出自己的精神力。
“碰——”突然他脸色一变，压低枪杆，侧头躲避，一道子弹几乎贴着他的脸擦过，也堪堪触及他后肩骨的位置，带起一股热意。
霍利能感觉到模拟胸衣的蓄势待发，那道子弹真的只差那么一些便会被模拟胸衣所记录。
而这仅仅只是开头。
“碰碰碰——”
一连三枪，对方似乎一改刚才的低调，整个作风瞬间都高调起来。
第259章 反击（下）
“这人是疯了吧？刚才你是射到他了，是吧？！怎么咬上咱们了？”穆琨咬牙，一边护着稍弱的那两人。
因为除去刚才头一枪及以后跟着的左、中、右三枪，后头便是一连十几发，对方几乎不加思素般连发出来，就似是毫无规律地乱射一通。
可你要说他乱设一通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儿。因为对方几乎就圈定了他们五人所在的这一块区域，似是要用子弹将他们框死在这片范围内一样，一通乱射。
这样的情况下再是感官敏锐，他们也没发怎么动作。毕竟‘盲拳打死老师傅’，更何况对方不是全然地盲。
“该死的，他换子弹不用时间吗？不，是子弹都不用钱么……不不不，本来就不要钱。”应该是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子弹？！
饶是R256一行人一路风雨走过来也没碰上这样的。这场比赛的设计比之以往任何一届都要大胆，设计者对学生所透出的一腔考验心都要呼之欲出，设计了很多有趣的关卡和细节。即便再出色的学生也休想轻易的从这场比赛出来。
这第二轮补给虽说是补给，可设计者其实并没有为学生们准备物资。剩余的参赛者手上存有的物资也都有限，尤其像是子弹枪械这类的东西，真的是用一点少一点。除非强抢，几乎没有补进来的。
这就决定了他们接下来的攻击必须要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没有一定的把握都不能随意浪费枪支子弹支，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手上的东西能不能足够他们撑到结束。
只是这个对于姜洄他们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不得不说她们几人运气还是蛮不错的，只坐个过山车就捞足了资源，像是弹药这类限额的资源几乎堆满了他们的行军包。
虽然后来又分了给希尔曼跟克拉伦斯，但还是多到出奇。反正直到比赛结束，他们都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了。
之前小心是因为他们打算搞埋伏，一通乱轰不就暴露行踪了么
没想到敌人没埋伏到，差点连自己也搭上去了，还搭上姜洄一条腿。这让他们知道了自己要面对的敌人比他们想象中要厉害得多。
所以这会儿不能再留手了。
这还埋伏什么啊？！人家都发现他们了，还差点就击中了桓宪，姜洄也不想跟他们继续掰头，你一枪我一枪的，干脆来个扰乱视线乱打一通，叫他们分不出神来回击。
姜洄这样搞也不是疯了，她所说的乱打一通其实也是锁定好位置的。
她虽不能像桓宪那样准确标记，但有了先前跟桓宪合作的经验，已经学会怎么样延伸自己的精神力。
有了桓宪的前车之鉴，对方显得非常之警惕，直接用精神力将他周边那一个范围都圈住了。只要一有陌生的精神力探过去就会立马警醒戒备。
但姜洄的不一样，她的精神力不仅可以延伸，还可以微微绕圈。更何况对方刚才那一道枪击暴露的东西太多了，让她掌握了许多信息。
所以虽然没有了桓宪的标记指向显得模湖了许多，可在这两公里左右的范围内，她还是很快就定位到对方大致的位置。
于是姜洄还不及重从腿伤缓过来，便操着步机枪乱射一通。
当然她也没想着这样乱扫一通就能够打中敌人，只是为了扰乱视线。她这边一扰乱，桓宪那边自然又有机会了。
“可以了吗？”姜洄忍痛问道。
那边良久没有传来回应。
就在她额头一跳一跳地疼之际，有人搭上了她的枪杆，对方的声音从她头上略高一点的地方传来：“可以了。”
“就一次……再来一次我们就该走了。”姜洄自语道。
所以要准！
然后顺着对方再次搭建的标记桥梁，迅速锁定到两公里外某一个点，几乎是闭着眼抠下了扳机。
“碰——”
这一次发出的瞬间，周边好像都静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姜洄的心却莫名地落定了下来。
她没有再去管另一边的情况如何，直接对桓宪道：“我们快走。”
沉默的少年不置可否，迅速背起她朝着某个方向撤去，离开了。
“队长！”“队长！”“霍利！”“！”
几道惊呼从耳边传来，霍利僵硬地半撑着身子，手上的枪随着刚才那一下异常砸到了地上。
肖里最为激动，就要上去搭手，却在触及的瞬间被少年勐地甩开了。
只见对方垂头看向右下模拟胸衣的位置，看不清神色。
但几人也都知道对方在看什么。
虽然组成正式小队后，队伍五人共同享有三次留存机会，任一个人在这期间被击中都不会被淘汰出局。
但是每次机会用过了就会丧失。为了提醒中枪者他们失去了这次机会，他们被击中的刹那模拟胸衣会有半秒钟的锁定，就像那些被淘汰出局的参赛者一样浑身动作都被锁定，无法动弹。这一感受队伍其余的队员也都是共通的。
所以哪怕并不清楚这一点，R256小队也都清楚他们被敌人射中了，就在刚才。
这可真是……
尽管他们的能力都不及霍利，但也是知道自己有没有中枪的。所以此刻更是无比清楚中招的那位不是他们四人之中的任一人，而是一直以来都表现的远胜于他们的霍利。
那位不知名的伏击者，能力或在霍利之上。
一时间几人也有些哑然失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气氛逐渐僵硬。
“滴滴，温醒提示，第二轮补给已接近尾声，距离结束还是00：25：00。”
演练场内的播报适时响起，R256小队自然也都听到了。只是显然这条播报消息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还给他们眼下近乎是冰封的现场再添一层霜雪。
良久霍利似乎已经整理好心绪，自然地从地上站起来，还是那副冰冷的面容，已经看不出什么异常。他拍了拍膝盖上的灰，略有些僵地道：“走，我们去L11。”
唉，所以最终还是要回到L11——
第260章 讨论
“呜哇！快看，谁这么勐，竟然宰了霍利一血。刚才积分榜头像暗了一下，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不可能吧，那可是那个霍利！他怎么可能输？我是在做梦？不是，不可能！肯定是有人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这怎么可能？！”
“你是复读机呀？况且听你的话，怎么好像对那霍利熟悉得很。虽说他是一班的学生，可以分数来看他也不是最高的那个，上头还顶着个二班的呢。感觉也不怎么样呢。”
“你就酸吧，那可是霍利。笛卡尔星球的那个亚历克·霍利。我以前在笛卡尔星球就一直有听到这人的名字，天知道他简直就是讨厌死那种邻居家的小孩。我妈整天拿着他做例子嗑唠。我要能跟霍利一个水平早拽到天上去了，哪用得着她操心啊？
“听着还挺有故事的。那……”
R197
“霍利就这样败了？谁干的？！竟然还有人能对付他，不可能的吧。”播报一出，帕弗拉·拉瓦正抬头看着上方的积分屏，正巧就看到了R256小队的数据。
“怎么不可能？霍利虽强，可演练场内高手众多，我们也不敢说一个个都见识过，不定还藏有什么厉害的家伙。再说了，正式小队的胜败有时候不一定看最强的那个，也得看其他人不是吗？”阿里斯拉瓦倒是没什么奇怪的。
只是他的眼眸闪过一丝兴味来，不过这个时间点倒也有几分意思。
果然他们说完这话没半星分，霍霍利等人的排名号便出现在L11的区域。
“……真的在那儿啊。”
不用猜了，看来施行了这不可思议之事的家伙真是的是R186小队的人。
不然两小队怎么会前后脚就接上，并在这空白的期间霍利等人就失了一血，而姜洄那小队却毫发无损，其中发生了什么都不必多加揣测了。
看来这场巅峰交战还是R186略胜一筹，强如霍利也无法免俗。幸亏他们躲得远跑得快，不然夹在这群可怕的家伙中间，就算无意对上，恐怕也有被轰成炮灰之险。
而且还剩二十五星分，这播报的时间点可真有够微妙。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霍利等人只在开头的时候进行过充能吧，往后啥事儿都没干，光顾着隐蔽追击了。现在就只剩二十五星分了……他们能充多少？
换他们是霍利的话此刻可能都要气得冒烟了。
若是再往深处想想，假如没有播报坏事的话，众人也不知道充能时间就剩这么点。若是有人怀着这样一个心态继续乱晃——结果可想而知。
这R186小队不会是专门卡的时间吧？如果真的是特地卡的时间，那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阿里斯截住自己的思绪，不想叫自己把敌人设想得这么复杂，因为这样一想也未免叫人太丧气了。
“喔喔……”
此刻外头也在紧张观看的众教师也是一阵兴奋，因为看了那么久小孩子过家家般的争斗，总算叫他们看到了一些真本事。
虽然姜洄他们的冒险挺有趣的，很是能看到这支小队各成员的天赋。霍利等人上位的过程也值得品鉴，就是典型的种子选手队伍。拉瓦兄妹一行人采取的战略也蛮有特色的……可终归都是牛刀小试。
在长达三十多个星时的比赛里，三支队伍其实都没有正面交战过，都是各自为战，没法真正看出几人的差距，更妄论上限和下限。
因此众教师都在等待这几人真正碰上面的时候。
结果这一等便是三十个星时，这才终于迎来了榜首两位的巅峰对决。
原先有些教员还不以为然，小孩子对打能有什么劲儿，雷声大雨点小的……
结果眼下一看，称是巅峰对决也不为过了。
尤其是桓宪和姜洄二人——
作战单兵系众人初时并不知桓宪的底细，只觉得这人藏的深功夫好准头也好，会各种各样的本领，无疑是一位综合能力极强的选手。
虽然对方中途露出了不少异于寻常觉醒者的举动，可那还在他们的认知范围内。
时间久了就看出了不对劲来，这位指挥系的学生可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他的精神力有异，那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指挥系学生拥有的才能。
为什么这样说呢？
像是姜洄……就拿姜洄来说吧。两人在后期几乎是一块儿行动的，甚至很多不可思议的操作是通过姜洄的手实施的。然众人虽觉得姜洄厉害，出类拔萃，却不觉得她异常。
那孩子的精神力超出了他们预期的预值。虽没有准确的数据可证明，然众人心下已有猜测，对方在完全觉醒后极有可能会是一位S级精神力的觉醒者——这样就能解释她的状态。
桓宪却略微有些不同。如果众人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姜洄每一次“超神”的操作都离不开桓宪的支撑。
对方就像一个人形的雷达一样，可以锁定任何被他瞄准的猎物，几无落空。姜洄也是在对方的配合下才能完成那样近乎不可思议的远程射击，这是两个人的成果。
指挥有这样的能力吗？还是这是属于桓宪的特殊性指挥能力，他们也无从得知。
后来不知是哪一位教师没忍住前去指挥系打听了下，那边便传来了一些关于桓宪的小道消息。
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话，那桓宪在赛场的那些举动一瞬间就变得合理起来。甚至连他那靠前的排名也变得有些不真实。
这人……这样的人如果认真起来哪里止在第七。对的，他现在已经提了一名到了第七。
这样恐怖的家伙竟然是他们贝斯卡中级学院的学生，军方竟然没有直接把人截留送到帝都那边去。某些比较敏锐的教师心下忍不住奇道。
所以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样惊喜呢？桓宪、姜洄、克拉伦斯、周修文……这些学生怎么都不约而同选择了他们贝尔斯卡中级学院。难以想象在不久的未来这群人会在常驻星系甚至于内围星系引发怎么样的风暴——
第261章 困境
姜洄跟桓宪在那狂奔时，周修文等人已经摸到了L4能源点。并且在克拉伦斯的配合下，三人解决掉了原驻在这个点上的两支队伍，过程还称得上轻松。
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安分待在这等到姜洄他们过来为止。
霍利等人的情况他们自然一下子就发现了。
“他们成功了。”克拉伦斯看着上方跳动的数字，澹澹地道，似乎肯定这壮举就是姜洄二人所为。
希尔曼跟周修文不疑有他，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事实。
姜洄他们前脚去伏击霍利等人，现在霍利等人失却了一次留存的机会，而姜洄两人却都毫发无损。两队碰撞的结果，谁胜谁负可见一斑。
随即见霍利等人出现在L11的范围内，几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看来他们应该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虽说等她们俩过来了也就只剩下十星分左右的时间了，不过以两人80%以上的余能量，横充竖充就算充不到也能撑到很后边了，不影响接下来的比赛。
反而是霍利等人可能就要担心一下了。只剩下二十五星分，能充到70%都是本事了，也算坑了他们一回。
这是姜洄他们一开始就设想好了的。
在这颇有些高兴的几人并不知道，他们以为一切顺利的两人组线现下的状态怎么看都称不上好。
有了刚才那则播报后，演练场整个充能点的范围都陷入到某种意义上的平静当中。
毕竟先前大家不知道，没个数，忍不住四处乱跑猎杀是正常的。但现在他们都知道了剩余充能时间不多了，不管他们多么想追击别的参赛者此刻也都得放下手上的事情，专心给模拟胸衣充能，不然只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在L4能源点紧张等待的一行三人时不时看向上方的积分榜，留意动态，这边他们终于等来了与自己分头好一阵的队友。
——只是眼前这情况看上去不妙啊。
完成伏击之后，桓宪跟姜洄二人也不敢在半道上逗留了，只埋头赶路，马不停蹄地朝着L4赶去。
现在充不充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赶紧找到个安定的地方给姜洄处理下伤口。不然她这腿可能就真得折在这小小的一个校内赛里了。
看着远处重叠的两个身影，周修文等人都有些兴奋，知道姜洄他们终于赶过来了。
然待他们凑近一看却发现直奔而来的桓宪面上神色十分难看，他背后背着的人状态也有些不对，软塌塌的，搭在少年肩膀上的两只手臂无力的垂落，头耷拉着。这是……昏迷了？
几人心中顿时噔地一下。因为以姜洄的性子来说，她是不可能在这样腹背受敌的情况下毫无顾忌地睡过去。对方即便在最危险的情况下也不忘戒备四周，以防来自于周围的袭击，又怎么可能把自己和队友的后背交给敌人。所以只有可能是昏迷了——
而桓宪严峻的神色更是说明了这点，一定是出事了。
周修文也顾不得地图显示什么的，直接冲出了能源区，希尔曼见此也赶了上去。克拉伦斯看了看那边，似乎本能挪了挪脚步，却终是没有落下步子，坚持驻在L4的圈内。
事实证明周修文他们的担忧果然没错。
姜洄昏迷了。
在桓宪背着她一路赶来的路上昏过去了。对方大概是失血过多，一张脸白得跟纸片似的，不久前换上的纱布也被染得鲜红，跟干涸的暗色血块儿混合在一起，一块一块儿，显得血淋淋的。
“怎么回事，这是霍利他们干的？！”
桓宪没有回应，顾不及跟二人交代，风一样带着人冲进了L4。
克拉伦斯皱着眉看着好不容易回来，却带了这么一个伤患回来的桓宪，忍不住问道：“这个是怎么弄的？”
怎么弄的？没有人比桓宪更清楚。
姜洄那一扑是本能的，速度太快，落地的角度也很随意，到后边已经没法控制了。
好死不死，他们埋伏的那块地方沙石挺多，凹凸不平的，原先趴那就很不舒服。姜洄这样狠狠地跪地一摔，小腿创口正面重击，哪能有好。
她原先就是腿部筋肉就被薄而尖的石块儿深深地割穿，创面很大但却细。虽然歇了很长一段时间，可其实没有愈合，全靠着临时处理以及少走动的举措才勉强维持伤口的不恶化。
结果这样一操作，直接就叫伤口二次撕裂了，创面进一步扩大，而且外部原先光滑没有伤口的地方也被磨得血肉模湖。
周修文帮着撕开腿部绷带的时候，便见对方的小腿已经不大能看了，伤处肉眼可见的严重。
“你们不是去埋伏霍利吗？是被他追着过来还是……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希尔曼眼睛都红了。在他心目中，姜淮不是什么队友，而是他在学校交的第一个朋友，也是他年轻的生命里少有的同龄友人。
他其实也没多在意这个比赛，就是想混个乐子，没想到他的朋友们都这么认真，认真到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伤一次比一次严重。这样他不禁有些埋怨起过于认真的朋友来。
怎么就这么倔？腿多重要啊。
又是这样的询问。
桓宪神色越发冰冷，也越发地无甚表情，只是他垂落在身侧的拳头越来越紧绷。
他该怎么说？怎么回答？姜洄是为了救他才变成这样的。
是的，救他。对方确实是想要救他。
虽然在一场根本没有生命危险的校内活动用上“救”这样的词语显得有些过于夸张了。
可这对于桓宪而言，这何尝不是“救”？
假如今日不是校内比赛，没有模拟胸衣，朝他而来的子弹也是真的，那么躲不开的话，他便是不死也得重伤。
而姜洄却救了他，不是那种以牺牲自己的代价救的他，而是在保全了自己的情况下从子弹前搭救的他。
在桓宪短暂的生命里，他从未有一刻这样明晰地感觉到自己是人，一个也可能受伤和感到无力的——人。
而这样的他，也会有人来救。
第262章 初定
姜洄再次醒来还是在桓宪的背上。
小腿剧痛，创口处火辣辣的，脑子也有些混混沌沌的，大概在发烧。
“你在发烧。”背着她的人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状态。
“我们这是……还没——”
“姜同学！”“姜同学！”
好吧，已经汇合上了。不过她们这是在路上？
“第二轮补给已经结束了近半个星时了。”回应她的还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过姜洄胶着的脑海有些无法立刻分辨其身份，良久才反应过来好像是克拉伦斯的声音。
第二轮补给结束，跑了又有半个星时，所以她昏过去也有一个星时了吧。
唉，感觉距离比赛结束还有好久。可能因为受了伤，姜洄难免变得略有些脆弱起来，不似刚才一路来那么刚强了。不过这样的想法仅只维持了一瞬，随即很快就被纷纷扰扰的思绪所淹没。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各种思绪汇在心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能顺应身体的状态虚弱并沉默地趴在队友的背上。
不多时，姜洄的思绪重新变得困顿，意识不断聚在伤口处传来的阵阵刺痛上，一路颠簸，耳际时不时伴着阵阵枪响。姜洄感觉自己被放了下来好几次，双脚落到了平地上，不久又再度被背起来，不知道往哪儿去。
不知过了多久，姜洄定了定神，比之刚才稍微要精神许多，才终于哑着声音说出了自受伤昏迷以来的第一句话：“现在情况怎么样？”
“怎么不多歇会？你刚才烧的很高，我们以为你会直接睡过比赛。真的是……都这样了怎么还惦记着比赛，搞成这样你腿还能不能要了？”少年澹澹地抱怨道，不似桓宪那样注重距离。
这时姜洄才发现带着自己的人又换了一个，是希尔曼。
少年虽不及克拉伦斯和周修文高大，但在同龄人中也是中等偏上的水平，背着一个姜洄没什么压力。甚至与对方略有些跳脱的性子不同，明明背负着一个体重算不得轻的人，可无论是被背着的人还是背人的人感觉都很稳，没什么颠簸的感觉。
不过最后他还是尽职地报一下情况。姜洄刚才浑浑噩噩间真的过去了很多时间，他们离开充能点已经有一个多星时了，也就是比赛只剩五个多星时——感觉就是一刹那的功夫。
在姜洄昏迷的这段时间，一行人也没有懈怠，一路走走停停，完全没有影响他们猎杀参赛者。
克拉伦斯根桓宪更是疯狂拿分，尤其是后者，隐隐都快把第四给挤下去了。现在赛场就只剩下一百来人，正式或临时队伍也只十几支了，其余的都是散兵。
而周修文跟希尔曼也还是那样，有则有，无则无，保全自己为主，顺便练练手。所以他们提升的速度比另外三位队友要慢许多。
而在这期间姜洄已经换了三个人背了，再下一个是周修文……连克拉伦斯都背过。
虽然这样说有些不识好歹，且也不合时宜，但她微微没忍住心下的吐槽欲，大家接棒吗这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当队长的还没怎么领着队员大杀四方，便以这样的方式成了人家的累赘，真是愧矣。
听到桓宪奋发突进，姜洄顿时精神了些。
这也是一桩奇事啊。这家伙之前不是一直都吊儿郎当的嘛，常常留手，有猎物也不会上去抢，怎么忽然就想开了，还是说对方就是后来发力的典型。
听到桓宪现在已经快要向第四名靠拢了，姜洄是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还觉得不够。她觉得要是再给对方点时间和条件，自己这个第一可能都得易位——桓宪有这个能力。
“你是第一。”不知何时他们有一搭没一搭讨论的话题中人挪了过来。
虽然伤口还是很疼，还发着烧，但显然人在高速思考的情况下会变得清醒许多。姜洄跟希尔曼谈话的这一小段时间便逐渐恢复了思考能力，精神好了很多，脑子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胶成一块一块了。
闻言姜洄本能地朝着上方的积分榜看去。
偌大的积分榜已经变暗了许多，或者应该说代表大半参赛者头像都暗下去，显示他们被淘汰的现状。有一小半参赛者仍停留在演练场内，大多都聚集在前半张榜上。
而这张榜单最为显眼的便数头几名。
姜洄的名字自然位居第一。即便她中间昏迷了近两个星时，但她之前在补给区间一路横扫根本就没有停顿过，得了不少分数。光是远程射击这一项便给她带来了近二十七分，加上其他零零散散的数，眼下她的个人积分已破五百抵达547分的高额。
其二仍是霍利，个人积分为375。单算在比赛时获得的个人积分仍为最多的一个，但已经被姜洄拉平不少，即便扣除姜洄的两百的赔偿分，他与姜洄的分数也不过二三十的差额而已。
第三是克拉伦斯，个人积分342。不必多说一个，这是一个高到恐怖的成绩，因为对方在比赛一大半的时间里都是个人奋战的状态。
而第四的林茂梧已经冲到二百七十多分了。
第五的环线紧追其后，直接干到了275分。
目前前五的状况就是这样，且分数直接跟下边拉开了蛮高的距离。如无意外的话这个排序不会有大变了，即使有变也只是上下浮动个一两名。
而前五名就有三个人是他们小队的，这场比赛他们小队也算赢得漂亮了，实现了他们组队的初衷，算得上一场成功的合作了。
闻言希尔曼不禁感慨：“姜同学，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第一肯定是你了。”
毕竟赛场也就一百来个人，就算霍利把这一百来个人都宰了也没法超过他的总分数，这是不论怎么样无改的事实，板上钉钉的那种。
也就是说接下来就算姜洄直接混到比赛结束，霍利都不可能反超她了。
听起来貌似真是个不错的消息。姜洄忽然有些觉得自己的腿伤也不算什么了，那可是第一啊，要说是不高兴也挺虚伪的不是么……
第263章 骤变
姜洄记得第二轮补给开始榜上还有三百多名参赛者呢。结果这才过去三个多星时，现在就只剩下一百六十多名参赛者了……这掉落率可真高。
所以是局势太乱还是大家撑到了最后都有些熬不住了？姜洄的视线在桓宪的个人积分上转了转，若有所思。
不过她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自若地询问起希尔曼别的情况。
桓宪这才将假作看向别处的视线收回，若蜻蜓点水般瞥了姜洄苍白的脸一眼。
可以说姜洄的感觉其实没有错。这场战局的节奏确实被带了下，而带节奏的正是桓宪本人。
要说桓宪对于这比赛真的是兴致缺缺，他既不想要获取什么荣耀，也对奖赏无甚兴趣，参赛不过是学校的要求，凑个数罢了。
也是姜洄等人无比认真才带得他也逐渐进入了状态，名次是一步步地提了上来。可要说他有多认真比赛，那倒也没有，只是经心了几分罢了。
然而事态的变化远超于他的想象，发生了很多事情，也改变了他不少想法。桓宪如今的感受也早已与当进来之时大为不同。
他似乎有些明白姜洄的感受了。那种想要击败敌人，想要赢，想要守护队友的意念……他虽不能尽数理解，但他也想要帮着对方赢。
而这一点在姜洄为了救他再度受伤后被推至了顶峰。
如今姜洄陷入了困顿，然她的敌人却依旧活跃于赛场上。桓宪就更不能任其下去，必须尽早清除更可能多的障碍，如此才能确保他的队友立于不败之地。
于是桓宪便开始疯狂地上分。
这次他没有再留手，有一个打一个，见一个轰一个，疯狂拿分。后来榜单两次刷新，那分数涨得叫人以为榜单出了什么问题。不然为什么姜洄和霍利的分数会涨得那么慢，克拉伦斯跟桓宪的分数却一直在暴涨。
这姜洄昏迷后被淘汰的选手大半都是桓宪一个人干掉的，克拉伦斯则拿去了另一小半，剩下的才是其余人得的分数。
至于霍利……没人知道对方为何莫名沉寂了下来，并眼睁睁看着赛场内储存的猎物大批大批地减少，直至眼下减少到对方再也无法威胁到姜洄首名的程度。
这些都是桓宪所为的——
而有关于此的思绪，他并没有同队伍中的任一个人说，也没有人发现。
或许克拉伦斯略有所觉，但他没有深究。倒是姜洄醒过来后从这些情报中读出点不对来，不过以她的状况也还是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细究，所以此事便如此盖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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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肉损伤、筋脉易位、发炎感染、高烧……”深目高鼻却眉眼精致的女性眉头紧皱，身披宽大的白色大褂，踩着一双醒目的红色高跟，存在感十足地伫立在教员席上。
她正仰起头观察着屏幕上的女孩……的伤势。
“还是隔了一层，看得不明晰，不过这样看着已经是伤得很重了，得立马把人送出来作紧急处理。”女子略有些不赞同：“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搞校内赛吗？怎么能把孩子伤成这样。也是越发没有分寸了。”
教员席上众教师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怎么回答。
是啊，他们也不知道那孩子到底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小家伙们小打小闹的……未免也太上心了吧？
当然他们“不敢”说话更多的是因为眼前的这名女性。这位外表看着热辣的医疗人员，其实比在场众人的平均年龄都要大，也就比谭教员小个几十岁而已。
对方是军方一位十分资深的中级治疗师，早年也在战场服役，后来退了下来，选了个中等星球待着，就当是养老了。
在场众教师虽不一定与这位资深的治疗师共事过，但只要他们在这个学校教学过，都无不认识对方。
与刚才下放到贝斯卡中级学院的那位医务所总负责人陆瑾不同，这位可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
明明是治疗人员却最见不得别人受伤，每每有伤员去他那治疗，就算不被批评也得被念叨。尤其是那些习惯于受伤“惯犯”基本上都不敢去她那处治疗，就怕被人逮着上思想课。
不过这位治疗师可谓相当负责了。每一位在她手上进行过治疗的伤员，她都会认认真真地建立档案，阶段分析，长线追踪……直到确认其复原为止。所以即便在她退伍这么久的如今，仍有许多老兵老将会找到她进行治疗，她这边也会时不时追踪，导致对方日常的工作量很大，无法常驻学校。
这次比赛她专门推了两趟专线探访留住在学校，就是为了以防意外。
这比赛一路都还算顺利，就算有孩子送来也大多都是轻伤。塞尔薇还以为这学校终于懂得爱惜幼崽了，提升了防护力度，没想到比赛临了又出了一桩这样的事。这腿伤得——至少得养一个月以上吧。
那小傻瓜竟然还不懂得爱惜自己，硬要留在赛场里，傻傻地弄她那些玩具枪。
赛尔薇看着都想直接进去把人给捞出来，摁头给她教清楚了，她日后还敢不敢糟蹋自己的身体。
然而她注定要失望了，屏幕中的小傻瓜没想着要结束，屏幕外小傻瓜的老师似乎也没有叫停的打算。所以她就只能在外边干等着，人什么时候送出来，直接就捞回医务处那边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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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高烧给姜洄带来的感受十分糟糕。所幸除此之外，她的精神头都算不错，就是身体很惫懒。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路程，她只能趁手时猎几个敌人，没拿多少分。
当然对于她这个极其顽固的行为，其余几位队友俱是不满却又阻止不了她，就只能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希望时间能快点，好叫这家伙安心出赛场养伤，不然都不知道她还会折腾出什么问题来。
姜洄一行人在这边不上不下地“消磨”时间，另一边的形势却发生了骤变。
在比赛剩余五个星时二十一星分时，霍利所在的R256小队的数据再次跳动了下，他们只余下一次留存机会了。
只是这次谁也不知是何人所为。
第264章 联合（上）
谁干的？
姜洄他们不知道除了两方当事人，大概就只有上帝视角的观众知道了。
青年黑着脸，最后却还不忘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口离开了，连声招呼都没打，看样子短时间应该不会回来了。
“真的是拽的他……”方少尉低声的道，神色不悦。
邹毅其人，年级里其他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他的性子。但他的年纪确实比众都要小许多。三十多岁的青年人，出生于中心星系的上流家庭，年轻气盛也是在所难免的事，都是成年人也没必要与之交恶。
但他的脾性实在是太差了，又冲又傲，不喜欢他的大有人在。
就拿夏莉·方来说，她是一位典型的帝国战士，年轻的时候很有拼劲，资质也不算差，就是差那么点运气。年纪轻轻就伤了腿脚，尽管后来恢复得很好，可要想要在战场上有所建树就不太可能了。
因此她最后听从上级的劝说转了文职，这一转便是几十年。这是她在贝斯卡中级学院教学的第十年，这里的气氛不错，她如愿地在这里过上了年轻时没有想过的日子。
担任教学工作的这些年，方也见过了许多年少气盛骄傲自负的人，但这个邹毅真的是她所见这类人中比较极端的那种。她是个沉稳内敛的，自然不喜欢这类人。
虽说对方军衔在她之上，但严格来说两人不属于同一机制。夏莉在役属前线战士，虽然她的战功总体来说很平庸，然最终却是因伤退役，换成了文职。性质等同于养老，帝国每年都会发放抚恤金给她，就业方面比较安稳，余生都将受到帝国保护。
而邹毅身上有些战功，参加的战役也多，确实有那么一两场比较突出的战事。但大多都是中等打闹，且他一般都是在相对稳定的中线，加上家世显赫，家族在军方势力不小，所以他晋升得也是比谁都要快。
但夏莉也不会害怕对方，因为在她眼里对方真的就是个毛头小子。不是看不起对方，而是现实就是这样，无论是以年纪还是资历来说，她都在其之上只是，只是没有一个好家世而已。
旁边的扎普也听到了，不过这次他没有再劝和，因为在他看来也觉得邹毅太过气性了，动不动就甩袖甩脸子。大家都是同事是战友，凭什么受他的脾气？
况且对方正在生气什么劲儿？因为他的学生失利了，那未免也太狭隘了。谁家学生不宝贝儿？也不见别人这样……
这世上厉害的人这么多，哪能一个一个都比过去。邹毅这种攀比心在扎普看来实属荒谬，他觉得以对方的心眼这样下去迟早得把自己气死而不是战死在沙场上。
学生的资质天定，老师引进门，最后便真的是各凭本事，哪是他们这一两个老师能够影响的？
有意见的当然不仅仅只是夏莉和扎普两人，在场其余人见此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那么些想法，只是不一定说出来而已。
谭教员已经没气叹了。
走吧走吧，这小年轻脾气也太差了，心眼这么点大，一点不合适教育事业。幸好对方接的只是短线的过渡任务，再有个三年大概就要离开了。
相反而言，斯达克上尉领的是一样的任务，谭教员还更希望对方多待一阵。可惜了，邹毅不可能留在这，斯达克就更不可能留在这儿了，对方注定属于战场属于帝国。
而林奇跟斯达克大概是唯二没有受到邹毅影响的人，哪怕他们的位置就这么一左一右搭在邹毅旁边。对于对方的离席两人权当不见。
林奇上尉瞥了眼斯达克。这位是真的稳啊，前三甲他的学生就稳稳地占了两名。直到现在他都甚至都没能从对方面上看出一丝喜悦的神情。是还不满意还是……
这怎么还能不满意呢？
以林奇的角度来说这，这些孩子已经很了不得了。尤其是斯达克班的那两个，单独拎出来亦能拿的出手。换做是他此时不说笑得合不拢嘴，但也不会是这样一副神态……仿佛还越发凝重了？是因为学生受伤了吗？
那孩子看起来确实是挺严重的，不过塞尔薇小姐也说了没有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主要是快些把人提熘出来早作处理就好。可斯达克真的会这样做吗？
比赛中各班导其实是拥有叫停权力的——只要够合理。像是姜洄这样受了不轻的伤，基本上斯达克只要一提交申请就会批过。
林奇上尉倒不是看热闹想要那孩子早日退出战场，他其实也蛮好奇对方接下来还会怎么样操作，年轻有活力的孩子往往会创造出奇迹。可这样的情况换作是他也会选择批审退出，毕竟对于这些年幼的苗子来说身体最重要。
所以斯达克到底是怎么想的……看对方对那孩子的看重程度，他真的会允许对方冒险吗？
“林奇上尉，你们班那几位学生这是打算……”
林奇的注意力瞬间就被拉回，屏幕播报已经切换到拉瓦兄妹那一片。不过场面似乎略有些古怪，顿时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赛场内的形势瞬息万变，各位大人在外头围观评论时，赛场内各参赛者自然也不可能就这样干等着让他们看，还是继续各自行动。
比赛剩余时间已到了个位数，参赛者也由数千转为如今的一百来人，其中经历的坎坷和变化难以言述。
而这百来位参赛者当中也只剩下几十支小队了，这些小队无不都是经历风雨冲刷留传下来的，大多实力过硬，运气也不会太差。
不过几十只小队里大多都用去了过半的留存机会，只有少数几只还没有动用到。
场地不变，人却变少了，猎杀活动自然就没有这么顺利，局势便这样僵持下来。
外有强敌，内有忧患，他们上位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虽说前五基本上不用想了，但前十还是能稍微争取一下。于是有的人便开始动脑子了。
第265章 联合（下）
“可惜被他给跑了。你们怎么不瞄准一点？明明都给你们铺好路了。”贾伊迪阴沉地道。
“你什么意思？！这么厉害的话怎么不自己上？”帕弗拉·拉瓦不满道。
这人怎么回事，她也没见其有多厉害，就一个劲儿在别人小队里指指点点的，他们队的队长怎么能忍得了他？林茂梧不会是看这家伙性子带刺专门扔到这边来膈应他们的吧。
“可方才说好来的，你们也应下了……明明大好机会就在眼前却还是叫对方跑了，这是你们的问题。我为什么不能说？”贾伊迪是个好战分子，很少服气别人，也就林茂梧这等润物细无声的作态稍微能压压他的性子。
饶是如此，他在小队里也偶尔会质疑林茂梧的指挥。只是对方大多时候都能说服他，叫他哑口无言。
所以说林茂梧把人派到R196小队这里来做交换还真说不得藏了别的什么心思。或许光论“打入内部扰乱军心”这一点还做得不错的。
……开玩笑的，林茂梧把人派过来当然不是藏了这个心思，而是他们三支小队联合在一起所作的一个粗糙的制约方法。
即R197、R87以及R117，简称‘三只七’小队，在某个机缘巧合的情况下碰上了。三方都不是什么善茬，一片混战后都各失了一血，最后不得不协议停止了混战。
按说这样的情况就算打不下去也应当各自防备、迅速撤离，免得又被轰掉第二次留存机会。可偏偏这三支队伍里就有一个奇人，林茂梧。
他还挺奇思妙想地提出要不他们三支队伍暂且合作，共同对抗另两支强劲的小队，顺便一举将剩余的参赛者猎杀殆尽，这样就能各自多拿点分。
R197小队，领导者阿里斯·拉瓦，个人积分位列第十二，已经被挤下前十许久了。他的妹妹紧跟其后，落在了第十三位，而其余三位成员几乎都在前二十。整支小队都是很稳定的水平，几乎每个人叫出来都很能打，没有太突出的弱点，并且相互了解。
R87小队，领导者林茂梧，个人积分位于第四。虽然后头紧跟了个桓宪，但若是下一位也仍在第五，下边六、七、八、九、十分数还差不少，不可能那么轻易追上他。贾伊迪也不是个吃素的，他位于第十七，运气稍差点，但射击能力比他个人积分排位事实上还要更高一筹。其余三位水平也比较平均，都在三十开外，没有太多的短处。
R117小队是最近一支异军突起的队伍，领导者是作战单兵系二班一位叫塔德尔的女生。她的成绩一直很稳，作风也相对低调，现如今位列第九。与她同队的一位指挥系的队友排在第十，占据了前十收尾两个位置。另外三人都是射击强手，成绩不突出，但射击水平很高。整支小队联合起来战力竟隐隐能与R197和R87不相上下，也是不简单。
三支小队都不是省油的灯，也各有各的野心，相互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然而偏偏就是这么个不可能变成了现实。
他们其实已经对战过了，相互都没能占得了上风，心里都清楚再碰撞下去就只能同归于尽了。这样的结果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然赛场队伍就这么就剩这么多，迟早也还是要碰面的。与其到时候碰面互抢人头互相残杀，还不如暂且联合在一起，先抗击了在上头那两座大山，再将剩余的参赛者一一排清，最后再清算他们自己的。
如此一波操作岂不比三支队伍混战失败后灰溜溜地背着走要好？
然而队伍要实现合作还有不小的障碍，那就是他们三支队伍互不熟悉，谁也不能相信谁，怎么可能合作得起来？毕竟他们也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合作着合作着就调转枪头，痛击其对方来。
其实这个流程也很有可能会发生在最后。如果他们真的按照计划实现了联合抗击的话，最后肯定会出现这样的情形。可是如果提出合作半道却被联合的盟友给干掉，那可就不是一般的失败了。
所以要实现联合，他们三支小队首先就必须要达到一个平衡的状态。
交换“质子”无疑是眼下这个情形最好的法子。
有两个方案，一个是把各自的队长给换过去，你带我队我带你队，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另一个法子便是三支队伍轮换“质子”。
因为三人都失了一血，也无法解开队伍，所以期间几乎没有任何变数。合作期间只要任意支队伍异动，想要动手宰了“质子”，另外两支队伍也不会留手。如此各自掌握着各自的弱点，三支队伍便有了共同抗击的信心。
其实按照平衡度来说，采用前个方法是最好的。更换队伍将军，各种掌握不熟悉的队员，谁也别想轻举妄动。
但这种法子太严苛了，也太过学术。这是比赛又非死板的游戏，人心难测，这种操作在现实中还是很难实现的。更何况更换队伍领袖者很容易动摇军心，最后谁都捞不着好处，反倒可能还叫敌人趁了弱点。因此这个法子众人根本就没想过。
所以就只剩另外一个方法了——他们互换人质。定时定点互换，只不能把人换到自己的队伍就行，至于谁能猎杀到猎物那就各看本事了，只是共分这么个机会而已。
其实这个方法以猎杀敌人的角度来说聊胜于无，甚至还分薄了各自的机会。但是有一点好，那就是假若他们正面对上R186小队或者R256小队的话，他们的优势就会变得很明显。
五个人对十五个人，在条件差距不那么大的情况下自然是后者要更厉害。
反正霍利小队也是在这支联合队伍的围攻下失却了第二次留存机会。只是他们终归还是差那么点，没能将霍利小队一举击败，就让对方逃跑了。
其实三支队伍的领导者对于这个结果还是颇为满意的，但该吵的还是要吵，比如被换进来的贾伊迪就对R197小队不甚利索的动作十分不满。
第266章 包抄
姜洄等人对于霍利再失利的一事是一头雾水。现在也没有地图，天幕上只有一张大大的总积分榜，但这个顶多可以看到哪个人被淘汰了，同样看不出什么端倪。
不过演练场参赛者这么多，能留到现在的就算不够厉害也该是人精中的人精或是两者兼有之，厉害的自然不止霍利一个人，有人能制霍利又有什么奇怪的？
她只是觉得对付霍利是对付，对付陌生敌人也是对付，自然是对付熟悉的敌人比对付忽然间冒出来不知底细的敌人要容易些，只是显然他们也没得挑。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四星时五十一星分——
“不对，有些不对！”姜洄突然低声呢喃道。
她刚才看榜就觉得有些不对，虽说小队各自行动，各拿各的分数，这是也完全没办法掌握的，也就只有从积分榜上窥见一丝痕迹。
但是分数流向到哪里都是有迹可循的，也要看他们各自遇到猎物的运气。
可是自她清醒以来前后两次读榜好像都有些奇怪。
霍利等人可能是因为仅剩下一次宝贵的留存率，所以暂且低调地藏身了起来，不似之前那样高调了。
而桓宪等人也因为最近挑的这一路线没有碰到什么猎物，也就一两支队伍及零散的参赛者。
所以按说这两个大头都隐了风头，那么猎物也该落到了在下一线的强者手上。然即便如此也应当遵循各自战力的规律，毕竟人的战力就在那里，就算爆发是也是有限的。
更何况比赛已经进行了三十多星时，又在眼下赛场变得空旷的情况下，一切进度自然而然就会慢了下来。
然只在短短的一个星时间，参赛者便由一百六十名减少为九十七名，这个速度太快了，比之第二轮补给结束后头三个星时减少的速度还要夸张。
说起来就算是桓宪先前在姜洄昏迷的那段时间疯狂上分爬到第五，其实也只是在三个多星时收割了四五十分而已。因为猎物的密度真的已经小了很多，想要大杀四方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在他们跟霍利不动的情况下，剩余的那几支头部队伍到底是怎么样做到在一个星时内推平了六十多个参赛者，而且分数还分布得挺平均的……
这张繁杂的积分榜在姜洄眼中早不是按个人积分排列的简单模样了，纷乱的数据在她脑海中层层环绕，或勾划或旋转或上下比对……最终圈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R197、R87、R117……这三支队伍的情况显然有异。
“东南方向，2.7公里有敌人正在靠近，速度很快，他们正冲我们来。”桓宪脸色一变，连忙对其余几人作出警告。
姜洄立马从繁杂的思绪中抽出，看向桓宪。速度很快？
连桓宪也是这样觉得，可见移动的速度是真的快了，而且对方似乎还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一行人也不多说什么，马不停蹄地朝着另一端的方向撤离。
却不曾想撤没两步，立马又被桓宪截住了，对方眼下的脸色不是一般地难看：“西南、东北、东北……方位也有人朝这边来，分为三块儿，似乎隐隐连成一线，大概有十几人的样子。”
东、南、西、北，这不是包抄吗？这下可咋整……
不等一行人着急起来，桓宪当机立断：“你们两个先走，我来会会他们。”
这都什么啊，他不会又想着当诱饵引敌吧？
姜洄正想拒绝，便立马被对方截住了话头：“相信我们！”
“我们是正式队伍，是一体的。我自然不会像之前那样鲁莽了。放心，我们一定会是留到最后的那一支队伍。”桓宪沉声道。
好像也没必要再多说些什么了——
姜洄看如对方的眼眸，缓缓点头。
“跑！”
希尔曼朝其余三人点点头，背着姜洄头也不回地朝着桓宪指向的方向奔去。
“东南方向，约莫3.7公里的地方好像就是先前L11的落地。”如果实在撑不住他们到那边去把还是松松软软战壕重新挖起来抵御再合适不过。
言罢的姜洄早就看不到桓宪三人的身影了，只来得及侧头瞅见一只手半挥舞的影子。
“嗯？”林茂梧皱眉：“改了方向？”
“什么改了方向？”桑达有些奇怪道。
林茂梧摇摇头：“应该是我感觉错了。”因为依他感觉那股强劲的气息仍在按照他预测的方向移动着。
南希·桑达是R117小队派遣过来的人，他们小队的贾尹迪被派到了R87小队，而R87小队一位成员则到了R117小队。
目前来说这位叫做南希·桑达的女同学是一位相当之好相处的人，射击水平很高，感知也很敏锐，并且相当之配合。说实话除了对方的身份，她真的比贾尹迪那家伙要好用得多。
当然林茂梧没有忘记这位只是临时调来他们小队的“人质”，是他们三支小队合作的保障。该有的防备还是要有的，只是林茂无也有那个信心能够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绝对不会叫她有任何小动作的机会。
幸好的是对方显然没有这种倾向，安分得很，至少目前来说十分安分。
“他们是发现我们了？”
“……应该是。”
“唉，也不知道该说我们运气不好还是怎么地，竟然遇到了那个人。”
闻道，其余几位成员包括暂时寄在这支小队的南希都有些奇怪的看向他。
林茂梧一向表现得胸有成竹，在他们心中不说深不可测也是个心有谋算之辈。
对方就是面对霍利那等级的对手也毫不惊慌。也正是他隐隐指挥和操纵着三支队伍拿下了霍利小队的第二次留存机会，甚至于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三支队伍都没有发生任何折损。
这一场胜利稳定了三支小队，也提升了他们继续合作的信心。
所以这一路上见对方探查到敌人后欲言又止又似是兴奋的样子，众人都有些不解。
如今再听其这样说便不禁奇怪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让林茂梧也生出这样一腔踌躇的心绪。
第267章 藏
要是让。那家我知道。定要将我骂个狗血淋头。希尔曼苦笑道。
将会不置可否。意图。延伸精神力探索。方才来时的方向。意图。挥剑。环线等人。离开的动向。
最终。江淮。还是没能听从环线的。意见。分头脱身。
因为正如环线所说，他们是一支队伍。在这场大赛当中，命运相连。共享着留成机会。
哪怕给他们俩。成功逃离了危险范围，可只要环线三人。人质暴露在危险下。他们小队变。依旧是命运未卜。
环线。让他们逃离。衣侍卫。江淮。糟糕的状态。以他的情况。根本无从抵御这样勐烈的夹击。二也是为了。分散风险。因为。说实话，江回的。情况。E成了2186小队。最大的制鞋和弱点。
此时叫让江回离开。是最好的方案。剩余三人。环线。克拉伦斯以及周修文。都不是。容易对付的。人。如果他们最终按照江回的。记忆指示找到L11，那他们的危险又能减几分？
环线那边。他虽担心，却已经不是他能够。近距离能改变的了。只能相信他们。
江回担心的是自己这一边。一个希尔曼拖着他，一个半残废。就算能暂且脱离危险又能如何？依旧是单力薄。假若。方才。吉公岛。那些。人。朝这边来了。以他们两人的情况。依旧难办。
因为哪怕希尔曼体能再好。拖着一个江回。他的脚层怎么也不可能裸，比裸脚跑的人要快。
这一点环线等人。也是想到了。但。他们也依旧相信他。有法子。
所以，江淮的法子便是藏。
他们跑不了多远了。因为如江回。一瞬间设想过的糟糕情况还是发生了。方才。包抄。环线。他们的。一方敌人。他们似乎又改了方向，朝着更接近他们这边的方向来了。
以江回的测算来看。对方。若是准确定位了他们俩。不用。十心分就能追上他们两人。到时候再长就来不及了。
正好。也是天助之力，他们逃窜的这块儿地域竟正好是。一片高木区。都是足有几十米高的大树。而且枝叶繁茂。密密麻麻的，靠的很近。从下往上看。不说盖得严严实实，但。假作。遮掩的话。几乎是发现不了的。
先贤将回耕，周修文就有过。藏在树上射击的经验。那时候。做的工具还在。后来整理的时候多了一份心，现在一捞就能捞的出来。
两人一合计。希尔曼自然只能听。回的。帮着他。行了。某棵树窜了上去。两人。躲在。一块儿。特别烦腻。到。树冠。泪。恰巧。又。背。好几颗错位的。大树树干遮掩。轻易难以发现。
现在就看。大一行。敌人到底。是不是发现他的踪迹？
该说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江淮这边还在祈祷。那些人只是错有错着。选了靠近他们的一条路径。然而，事实便是。对方。路过这片高木林。深深的住了脚步。
要说他们发现了。好像又不是。因为他已经大致猜到外头那一群人是谁了。以他们的性子。要是发现了将回。两人不直接出手才怪。
我要说他们没发现。愁他们这。特地驻留的。举动又不像。时间宝贵。如果不是发现了什么，绝不可能。浪费时间待这。
阿喂，你们怎么不继续去那边？不说环线。那边有好十几个人，不比他们两个人香。
张辉很想深吸一口气。但。也知道这会儿。若是吸一口气的话，就什么都完了。所以他只能强忍着。氧气在胸膛里鼓了鼓，便生生憋了回去。
要是让。那家我知道。定要将我骂个狗血淋头。希尔曼苦笑道。
将会不置可否。意图。延伸精神力探索。方才来时的方向。意图。挥剑。环线等人。离开的动向。
最终。江淮。还是没能听从环线的。意见。分头脱身。
因为正如环线所说，他们是一支队伍。在这场大赛当中，命运相连。共享着留成机会。
哪怕给他们俩。成功逃离了危险范围，可只要环线三人。人质暴露在危险下。他们小队变。依旧是命运未卜。
环线。让他们逃离。衣侍卫。江淮。糟糕的状态。以他的情况。根本无从抵御这样勐烈的夹击。二也是为了。分散风险。因为。说实话，江回的。情况。E成了2186小队。最大的制鞋和弱点。
此时叫让江回离开。是最好的方案。剩余三人。环线。克拉伦斯以及周修文。都不是。容易对付的。人。如果他们最终按照江回的。记忆指示找到L11，那他们的危险又能减几分？
环线那边。他虽担心，却已经不是他能够。近距离能改变的了。只能相信他们。
江回担心的是自己这一边。一个希尔曼拖着他，一个半残废。就算能暂且脱离危险又能如何？依旧是单力薄。假若。方才。吉公岛。那些。人。朝这边来了。以他们两人的情况。依旧难办。
因为哪怕希尔曼体能再好。拖着一个江回。他的脚层怎么也不可能裸，比裸脚跑的人要快。
这一点环线等人。也是想到了。但。他们也依旧相信他。有法子。
所以，江淮的法子便是藏。
他们跑不了多远了。因为如江回。一瞬间设想过的糟糕情况还是发生了。方才。包抄。环线。他们的。一方敌人。他们似乎又改了方向，朝着更接近他们这边的方向来了。
以江回的测算来看。对方。若是准确定位了他们俩。不用。十心分就能追上他们两人。到时候再长就来不及了。
正好。也是天助之力，他们逃窜的这块儿地域竟正好是。一片高木区。都是足有几十米高的大树。而且枝叶繁茂。密密麻麻的，靠的很近。从下往上看。不说盖得严严实实，但。假作。遮掩的话。几乎是发现不了的。
先贤将回耕，周修文就有过。藏在树上射击的经验。那时候。做的工具还在。后来整理的时候多了一份心，现在一捞就能捞的出来。
第268章 博弈
姜洄用拇指微微推动枪托，长长的枪杆半随意地搭在希尔曼的肩膀上，枪口随着她的动作不着痕迹地移动，很细微很细微，对上某股极为强烈似能化作实质的气机。
她很小心，没有动一丝气，甚至连精神力都没有发动。但姜洄清楚只要对方一动手，她也会同时扣动搭在扳机上的手指，一击中的——就看谁的动作比较快。
快点、快点啊……动手啊，谁怕谁？！
希尔曼一声不发，似乎为了配合姜洄连呼吸都完全放缓了，近乎于无，肩膀平稳，不带一丝颤动的撑着肩上搭着的枪支，目光专注地望向另一侧，紧紧扣着掌中的手枪。
两人都屏紧呼吸等待着结果到来的那一刻。
“踏、踏、踏……”那股气机随着那人的抽身离开瞬间消失，那人也越走越远，带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那人似乎在外头跟同伴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带着一行人越跑越远，逐渐远离了这片高林区去往桓宪他们撤离的方向。
走了？
桓宪跟希尔曼两人狐疑地对视了眼。
许久，直到方才还在林木间与姜洄枪口针锋相对的敌人彻底远离了安全范围。
好一会儿，希尔曼才松了口气道：“终于——”
沉默的姜洄忽然抬手，压了压希尔曼右肩，对方猝不及防差点没被她拍得歪了身子栽了下去，没忍住从喉咙中溢出一声怪叫，便听到一阵破空的声响擦过他的耳侧而过，仅仅差两三公分的样子。
这枚来自于远处的“馈赠”按照原有的路线直穿而过，直直透过在希尔曼身后飘落的一片叶子。
最终这片叶子被姜洄接住了，子弹也钉入后头错位的那株树干上。希尔曼有些傻眼了。
“这、这……”他愣了下，随即立马又架起了枪，似乎想要防备埋伏在不知何处的敌人却又有些不知道对方实在的动向。
姜洄却是放下了枪支，看了眼掌心落叶上被洞开的子弹孔，眸色微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在警告。”姜洄澹声道。被抑制了一路的精神力终于得以发散，确认对方彻底离去后才终是放松了些。
那家伙是发现他们了？希尔曼反应过来，随即有些疑惑：“可他为什么刚才不动手？”
这就很奇怪了。当时情况危急，两方之间相距也不过几十米。希尔曼当时紧张地甚至都不敢呼吸，随时准备好要接应姜洄的攻击，却没想到对方最终什么都没做，也一枪都没打出就利索地离开了。
所以他真的发现了吗？
要说发现了，他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直接离开？如此岂不等于放虎归山？可要是说他没发现，那对方方才那枪和姜洄口中的警告又是何意？实在叫人有些迷惑。
姜洄没有回答，但她沉默的态度便已经表明了一切。她知道霍利已经发现了，却不一定知道藏在树冠后头的人便是先前使他屈辱地失却第一次留存机会的当事人。
不然哪怕拼着被淘汰的可能性，他兴许也要跟姜洄来个决一高下。
这个人哪怕姜洄没有真正与之面对也从他的行事作风感觉到其发自骨子里的骄傲。他的骄傲与克拉伦斯的又有些不同，这人的骄傲除了傲气本身还隐隐带着某种疯狂的意味。
即使仅仅只是这样靠近位处同一空间，她们也能感觉到其身上散发着‘不好惹’的氛围。
至于对方为什么没有出枪大抵跟姜洄没有选择反击的原因是一样的。
两人靠得太近了，近到甚至都不用精神力以及多余的手段探索，她们便能在空间中感觉到另外一位的存在。
霍利开始的时候或许有些不确定，然当他站在姜洄她们藏身的那棵高木之下，架起枪械对准她的胸膛时，对方定然是清楚的——有一位敌人正暴露在他的枪口之下。只消他扣动扳机，对方便立马无所遁形。
但同样的，在对方停驻在这片高木林前，选择进入林间与她枪口相对之际，姜洄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哪怕她要分神隐藏自己的气息，但她的枪却始终留存着对敌的余地，随时对准进入它范围之内的敌人。
霍利瞄准她的同一时刻，姜洄的枪也对准了他。
两两相对，谁都没有更占上风。
假若双方真的同时扣动扳机，就算体能和反应能力再好两人躲藏的余地也是有限的，有可能能躲过，但更多的可能会被击中。
如果被击中了，对霍利来说便意味着游戏的结束。因为他们小队已经没有第三次机会让他霍霍了，即便他同时也击中姜洄也没办法改变他们暗然退场的结局。
对于姜洄而言无疑也是必死的结局，因为假使她被击中了霍利却没有中枪……那在她们行动被锁定的半星分内便足够霍莉对她连发接下来的两枪。如此他们小队同样也会在短时间内被淘汰出局，无论在此之前他们创造了多少优势都没有用，远在另一边引敌的桓宪等人也是功亏一篑。
两方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到完全没有操作的空间。
因此在两人枪口相对之时，是谓对峙，也是心知肚明地博弈——，就看对方如何选择，而自己又能如何选择。
当然，这样的博弈建立在两人都是明白人的情况下。因为若是姜洄想明白了这点霍利却钻牛角尖，或是霍利想清楚了姜洄却想不通，两方有任一方轻举妄动，即便另一方想要理智保全也不得不紧弦上箭，以损止损了。
幸亏姜洄两人脑子都还算清楚，没有胡乱下决定，于是便有了先前霍利莫名其妙退出了安全范围的举动。
因为双方都需要一段比较安全的空间来作出选择。
至于霍利冷不丁发来的那枪不过是由不甘心生出的警告罢，他知道姜洄是不会这么轻易中招，同时也依旧要告诉她们——他不是没有发现只是选择放过了而已。
不得不说这人还是太傲了……话说都这样了面子什么的还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