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起航赛【32】再不治疗，伤口就要痊愈了！
墨倾和江刻一前一后走在丛林里。
周围静悄悄的，暮色笼罩下来，视野昏暗至极，风吹树叶的声响都变得明显。
江刻问：“你还要去凉城？”
“啊。”
“那边不兴夜市，现在赶过去，店铺都该关门了。”
“不逛街——”
墨倾的声音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她兜里的手机，伴随着一阵震动，传出了刺耳的铃声——是电话。
墨倾忽而一转身。
她眼神微冷。
原本站在她斜后方的江刻，身后忽然多出了一个人，对方手里拿着一把小刀，抵在江刻的脖颈左侧。
刀锋泛着冰冷的光，稍微一划，就刺破了江刻的皮肤，鲜血如滚珠般从伤口溢出，然后缓缓汇聚，往下流淌。
“别动！”
站在江刻身后的男人喝道。
他眼里充满畏惧和警惕，握刀的手在颤抖，他舔了舔唇角后，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喊：“再往前一步，我让他赔命！”
墨倾认出了他。
先前伏击他们的人里，第一个被她扇飞的人。
二队怎么把他给漏掉了？
“放开他。”
墨倾一字一顿地说。
“你当我傻吗？”男人冷笑一声。
蓦地，男人见墨倾将手伸向衣兜，当即拔高声音：“不准接电话！”
他的手抖得愈发厉害了。
江刻脖颈处流出的血，落到了衣领上。
白衬衫的衣领，被染得通红。
颇为刺眼。
但是，江刻神情如常，仿佛被威胁生命的，并非是他。
他的指间，有抹银光在动。
“行。”
墨倾便没动了。
她眉一挑，问那男人：“你想做什么？”
“我知道打不过你，也知道你愈合力强，”男人将一把小刀扔到墨倾脚下，“你捅自己两刀，我得拿你去交差。”
墨倾弯腰，将小刀捡起来。
“拿我去交差？”墨倾似是很疑惑，“向谁交差，抓我做什么？”
“少废话！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男人神经紧绷到极致。
他一秒都不敢耽误，见墨倾慢吞吞的，怒吼：“快捅！”
墨倾反手握刀，作势往左肩捅去，可在刀尖碰到衣服布料的瞬间，她动作蓦地一停。
随后，她耸了一下肩。
“你敢骗——”
男人勃然大怒。
他手下倏地用力。
然而他的手腕却被什么缠上，随后而来的一股力道拉扯，立即让他的手和刀远离江刻的脖子。
他余光一瞥，赫然发现那是一条银链！
而——
抓着那条链子的，竟是从头到尾被他视作工具人的江刻。
“我虽然不如她，”瞧见男人眼里的震惊，江刻实在是无奈，“但怎么看，也不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吧？”
话音落。
墨倾如风而过，转瞬来到男人面前，纤细白嫩的手指，如铁钳般掐住男人喉咙。
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男人举了起来。
男人额头青筋顿时蹦出来，血脉根根分明，眼珠凸出，四肢挣扎着。
很快，墨倾冷漠地看他一眼，直接将他往旁一扔。
他被横着扔了出去，如破抹布一般，狠狠撞在了树干上，然后又重重跌落。
可，他还没有落地，隔着十余米的墨倾，却忽然出现在他身下，她抓起他一只胳膊，抬手将他往回忆扔。
他砸在江刻脚下。
剧烈的冲击，让他再也撑不住，他止不住喷出一口血。
旁边的江刻意识到时，稍晚了一步，裤脚上溅了一点血沫。
“脏了。”
江刻低头一看裤脚，尔后跟悠悠踱步过来的墨倾说。
墨倾随口道：“回去让戈卜林给你洗。”
“为什么是他？”
“谁让他瞒着我们一堆事呢。”墨倾小心眼地说。
“……”
江刻慢条斯理地收好银蛇链，然后指了指地上躺着的男人，示意墨倾先处理这一位。
墨倾却将目光落到他受伤的颈侧。
“一点小伤。”江刻抬手一擦，无所谓地说，“过会儿就结疤了。”
伤口确实不深。
也不严重。
墨倾收回视线，这才打量起地上的人。
墨倾半蹲下身，瞧见男人倔强愤怒的眼神，哂笑一声，抬手就在他头顶扎了一枚银针。
男人顿时疼得脸色扭曲，嗷嗷叫。
“为什么抓我？”墨倾问。
“上头命令。”
“为什么抓我？”墨倾又问。
“上头……”
男人话没说完，就见墨倾指间把玩着一枚银针，下意识抖了抖。
他改了口：“听说是，九云残片。”
墨倾有些惊讶。
她以为，这些人抓她，是因为识破了她的身份。
原来是这玩意儿？
墨倾马上想到一人：“沈娘？”
“是她。”
男人疼得浑身在冒冷汗，艰难地开口。
墨倾继续问：“怎么派那么多人来？”
找这么多“能人”埋伏她，她还以为这些人知道她的强大呢。
结果，是误打误撞。
“我们，从不轻视，第八，特事处的，人。”男人抖抖索索地说。
“沈娘在哪儿？”
“不……不知道。”男人说，“她会，主动，联系我，我们。”
顿了顿，墨倾接着问：“你是前行者？”
“是。”
“组织叫新世界？”
“是。”
“是干吗的？”
“……我们，听命，行事。”男人字字顿顿地说。
墨倾眉毛动了动。
她还想接着问，但她听到二队就在附近的动静，同时，她兜里的手机又响了。
还是霍斯。
墨倾想了下，干脆起身，走一旁接了霍斯电话。
“刚刚在做什么？”
刚通电话，霍斯就问。
“有个人跑了，刚好被我们撞上。”墨倾解释了一句，“你找我做什么？”
“……”霍斯沉默了几秒，“为了他。”
墨倾便吹了声口哨。
尔后，她问：“没其他漏网之鱼吧？”
“没有。”
“怎么着，二队能安然把他们带回去吗，会不会让他们半路跑了。”墨倾奚落道。
“……应该不至于。”霍斯话虽这么说，但马上又补了一句，“你可以先废除他们的行动能力。”
“啧。”
墨倾的鄙夷一点都不隐瞒。
霍斯想想也只能忍了。
谁让他们——
这么久了，还没抓到过一个“新世界”的人呢？
第362章 起航赛【33】生日惊喜，必须送达
临走前，墨倾还是帮了二队一把。
她将每个人的肩膀都卸了，又给每个人都扎了几针，暂且限制了他们的行动能力，这才准备跟江刻离开。
她从车上跳下来。
左右环顾一圈，没见到江刻身影。
她刚想问附近一人，便瞥见前方轿车上伸出一只手，黑色衣袖，手指修长，虚空晃了两下。
墨倾一摸自己口袋。
车钥匙没了。
她径直走过去。
通过敞开的车窗，墨倾见到江刻的侧影，模糊的虚影，清晰的线条，优越的鼻梁和紧绷的下颌弧线，恰到好处。
墨倾垂眸：“你偷我车钥匙？”
“谁的车钥匙？”
江刻挑了下眉。
车内亮起灯，倾泻在他眉眼，轮廓愈发立体。
墨倾“啧”了一声，从车前绕过去，来到另一侧车门，把门拽开后，便弯腰坐了进来。
“安全带。”江刻提醒。
墨倾抬手拽住安全带，嘴里嘀咕：“就你开车那龟速——”
话还没说完。
蓦地，车前灯一亮，瞬间加速往前冲，在漆黑弯曲的国道上，如一抹银色闪电。
墨倾惊了一秒，把安全带扣上了。
风呼呼往车里逛，车窗慢慢升起，将风阻挡在外。
车内顿时安静。
墨倾说：“这辆车给我吧。”
“好。”
江刻开口，没一丝停顿。
墨倾略有惊讶，扭头看他：“我说真的。”
江刻“嗯”了声：“我也没开玩笑。”
“那你不问问我，我为什么要？”
“这车不想要的也少……”江刻先吐槽一句，然后才问，“你为什么要？”
墨倾说：“不想要的才有病。”
江刻：“……”
他还是专心开车吧。
不用开车，墨倾一下就闲了，打了个哈欠，简单地将今日发生的事过了一遍。
“谷万万刚跟同他频繁换号交流的人透露我的信息，沈娘就打起了我的主意——还是在知道我是第八特事处的前提下。”墨倾两腿一叠，“是这么个逻辑吧？”
“是。”
墨倾单手支颐：“早知道她这么在意九云残片，就不用费心思追查她了。”
现在人家直接上门，多好？
“她在不知道你能力的情况下，就绕了一大圈，派这么多人埋伏你。”江刻提醒道，“接下来你要多小心。”
“就怕她不来。”
墨倾无所谓地说。
到现在，她还没遇见过需要让她忌惮的人。
江刻道：“谨慎不是一件坏事。”
“知道。”
墨倾敷衍地应声。
虽然跟江延不是一个人。
但江延的毛病，江刻一个没少。
“话说回来，”墨倾转移话题，“银蛇链作为仓库藏品，你不是还回去了吗？”
“整座仓库都是我的，我随时能拿出来。”
“霍斯知道吗？”
江刻不甚在意：“他跟我平级，我有必要跟他汇报？”
听语气，还有些不爽。
墨倾眉毛微动，不打算管了。
“你趁早治好宋一源的手，让他把你的炸弹取了。”江刻联想到另一茬。
“一直联系不上他。”墨倾说。
江刻拧眉：“没有他做任务的请示。”
“问过霍斯一嘴，霍斯应该知道他的下落，有没有跟任务相关，就不得而知了。”墨倾说，“不过，听霍斯的意思，人没事。”
江刻斜眼看她，说：“宋一源是我们的人。”
作为101部门的部长，还是宋一源的直系上司，墨倾对宋一源近况一无所知，而隔壁的霍斯却对宋一源了如指掌。
墨倾恐怕到现在都没在状态。
墨倾沉默须臾：“改天问问。”
江刻古怪地看了墨倾一眼。
——不知道她怎么回事。
——跟躺平了一样。
*
夜晚的高速通畅，江刻一直踩着最高限速开车，等下了高速进凉城时，时间刚过十一点。
这一天基本都在车上了。
江刻放缓了车速，问墨倾：“去哪儿？”
“我来开。”
原本哈欠连天的墨倾，顿时来了精神。
“……”
想了半天，江刻老实下车，跟墨倾交换位置。
江刻刚坐稳，墨倾就一脚油门下去，江刻后脑勺磕在椅背上。
他叹了口气。
“凉城不大，一个小时，够你跑遍全城了。”江刻觑着急速从视野里倒退的树木，忍不住提醒道。
墨倾道：“赶时间。”
江刻不解：“你到底要做什么？”
“马上。”
神神秘秘的。
就差一层纸了，她也懒得揭开。
江刻能猜到，墨倾这么晚还要往凉城跑，肯定是安排了什么的，可任凭他怎么想，都想不出墨倾要做什么。
二十分钟后。
墨倾将车停在一条巷子里。
巷子两侧，都是商铺，这个点纷纷关了门，甚至没亮起一盏灯，唯一照明的是沿街的路灯，街道稍显昏暗。
“啊秋——”
冷不丁的，江刻听到有人打了个喷嚏。
他侧首看去，赫然见到有个人坐在一店铺外的石阶上。
这个时间，气温骤降，冷得很。
那人穿着件羽绒服，抱着膝盖坐石阶上，瑟瑟发抖。
注意到停车的动静，他抬头看过来。
江刻认出了他。
——闵昶。
“到了。”
与此同时，墨倾这样说。
第363章 起航赛【34】萧逆：我被怼习惯了
冷风呼啸。
看到墨倾和江刻下车时，闵昶紧了紧羽绒服，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闵昶站起身，吐槽：“姑祖奶奶，你看我长得像不像个冰棍儿？”
墨倾看他被冻得直哆嗦的模样：“我看你长得挺幽默。”
“……”
闵昶呼出口白雾。
墨倾一句话，让他连续一周没睡几个钟头不说，今儿个一大早，他就早起赶到这边来，谁想一等就是一天。
这要不是他祖宗，没有祖训压着，他怎么着……
也得回两句嘴。
这时，虚掩的门被打开了，门口出现一道挺拔的身影。
那是一个少年，年纪跟闵昶一般大，穿得比闵昶单薄多了，一身黑衣，气质清冷，脸庞帅气，那双狭长的凤眼尤为突出。
暗藏锋芒。
“我同学，萧逆。”闵昶介绍着这位少年，“他对凉城比较熟。”
言外之意，人家帮了忙。
他又看向墨倾。
“我……”闵昶想了下，才介绍，“祖宗，墨倾。”
介绍江刻时，闵昶只说了两个字：“江刻。”
萧逆打量了墨倾和江刻一眼，朝他们微微颔首：“场子给你们空着。”
“谢了。”
墨倾说。
她看了眼江刻：“进去吧。”
来做什么，江刻至今被蒙在鼓里，觑见招牌上的“皮影戏”后，他心里有了几分数，但这时也放弃了询问。
于是老实跟在墨倾身后，进了店铺。
墨倾路过萧逆时，忽然停了一下。
她问：“介意给你把一下脉？”
“什么？”
虚影洒落到萧逆脸庞，遮了眉眼，他一瞬露出困惑神情。
没等他反应，墨倾就伸出两指，搭在他手腕脉搏上。
萧逆下意识要躲开。
但是，墨倾只搭了两秒，就将手指移开了。
墨倾略略思索一番，皱眉说：“你这脉象是有点古怪……”
萧逆表情微微一僵。
“有什么问题吗？”闵昶走过来，“他体检很正常的。”
“不知道，反正不是要死的脉象。”
墨倾随意摆了下手，跟江刻一同往里走。
闵昶头疼得很。
他跟萧逆道：“她说话一向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萧逆淡淡道。
他家里还有个说话更没分寸的姐姐。
习惯了。
手腕动了动，萧逆想到墨倾方才的话，问：“她学的是中医？”
这话就不好回答了。
闵昶思考片刻，说：“我爷爷是自幼学医的老中医，但论医术，不及她十之一二。”
萧逆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闵昶立马明白他的意思：“我爷爷不是庸医。”
“……哦。”
话是这么说，萧逆信没信，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她说你脉象有问题，肯定不会判断错。”闵昶对墨倾医术从不质疑，“你改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萧逆没应声，只道：“我们回吧。”
“嗯。”
闵昶点头。
这个点回帝城，实在是太晚了。
加上他们住宿，宿舍楼早已关门。
闵昶提前在附近订了酒店。
至于里面会发生什么事，就跟他们俩没关系了。
*
江刻跟着墨倾往里走。
走到场内时，他忽而觉得熟悉，眉头皱了皱，然后又缓缓松开。
他道：“这里……”
“你想起来了？”
墨倾偏了下头，眼里带了些笑意。
“我先前见你看纪录片，对皮影戏挺感兴趣的，当时你看的那一家店，就是这里。”墨倾不紧不慢地说，“正好，我会一点皮影戏。”
江刻微微诧异：“你来？”
“当然。”墨倾笑问，“人家师傅还等你到现在啊？”
江刻勾唇：“唱的什么戏？”
墨倾眉一扬：“《真假美猴王》。”
江刻愣住。
场内的灯光是暗的，但最前面的幕布后，却亮着灯，光线充盈。
墨倾让江刻在前排落座，然后独自来到幕布后。
起初，幕布上还可见到墨倾的影子，但没一会儿，就是一片空白。
江刻静静看着。
心情有些难以言明。
俄顷，音乐响了，幕布上出现了孙悟空的模样，戏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因为记忆是凭空捏造的，江刻对社会缺乏基本的认知，所以养成了一有空就看各类纪录片的习惯，以弥补他的常识欠缺。
《西游记》的故事，他是先看了片段，再去补的原著。
《真假美猴王》的结局，江刻自然再清楚不过。
墨倾为什么选这个故事？
然后，江刻发现——
墨倾把结局改了。
两只一模一样的猴子，最终达成了和解，一个按照原来的道路西行，一个展开了自己的人生。
相应的，背景配乐也是重新录制的。
最后结尾颇有一股子洒脱随意的味道，很像是墨倾的风格。
江刻盯着那两只猴子，久久没有回过神。
良久。
幕布后传来墨倾的声音：“掌声呢？”
江刻方才如梦初醒。
墨倾从幕布后走出来。
江刻抬眼，语气寻常：“你算不算魔改名著。”
“又怎样，”墨倾踱步来到江刻桌前，无所谓地说，“我高兴就行。”
场内没人看管，灯没开，视野依旧是暗的。
唯一的光源就是幕布后的灯光。
但照不亮这偌大的场子。
江刻坐在阴影里，微微抬起头，看着站在前方的墨倾。
墨倾正面是影，背面是光。
她身后笼着一层亮光。
可是，仿佛他伸手一拉，就能把她拽入黑暗中。
江刻迟迟才开口：“你——”
“嗯？”
墨倾低下头，盯着他。
又停了会儿，江刻才有些突兀地问：“为什么要给迟时停药？”
墨倾顿了一秒，尔后将手抵在桌面，目光安静却有力。
她与他对视。
意思再明显不过。
她说：“我以为，你知道。”
第364章 起航赛【35】当替身，也是可以的
“我以为，你知道。”
墨倾说得坦诚又直接。
一如她的态度。
去江家之前，墨倾还在研究如何让迟时恢复记忆，从江家回来后，墨倾就停了迟时的药，没怎么犹豫和纠结。
一旦迟时恢复记忆，就有可能让江延回来。
但是，在江延和江刻之间，墨倾选择了江刻。
今早时，江刻通过迟时，猜到了答案。
可是，真的得到墨倾的肯定时，江刻蓦然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砰，砰，砰，清晰又有力，无形中放大数倍。
江刻喉结滑动，克制道：“你想好了吗？”
“我从不贸然做决定。”
墨倾微微倾身，两只手肘横在桌面，交叠着。
墨倾与江刻的目光平视，问：“你呢？”
他们俩互相注视着对方。
昏暗朦胧的环境里，光与影的重叠中，无端生出些暧昧氛围。
江刻说：“我怕你。”
墨倾一愣：“嗯？”
江刻继续说：“只是想要一个听话的替身。”
墨倾顿了一秒，嗤笑一声，欲要起身。
忽而在这一刻，江刻倾身向前，跟她面对面的，几乎贴在了一起。
墨倾感触到他的呼吸。
温热的。
急促的。
“不过……”
江刻黝黑的眼里，是墨倾的脸。
他缓缓说：“没关系。”
墨倾彻底愣住。
下一瞬，江刻抬手抵着她的下颌，吻住她的唇。
温柔又狂热。
性感却深情。
墨倾清晰且明确的知道，这人是江刻，一个没有过去、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哪怕有江延的记忆，也没留下江延的影子。
墨倾没有一点抵触。
跟她所料想的一样。
她喜欢江刻。
就像她以前喜欢江延。
“叮——”
墙上的钟表指向零点，发出沉闷而又响亮的声音。
墨倾如梦方醒。
她望了江刻一眼，撤开：“我给你准备了个礼物。”
古怪的，江刻想到零点后消失的灰姑娘，伸手就想抓住墨倾，可墨倾一转身就去了幕布后。
江刻几乎没多想就跟了上去。
可他没没走几步，墨倾就回来了，手里多着个皮影人。
“给。”
墨倾将那个皮影人递过来。
此刻的江刻，眼里只装了墨倾，极其随意地瞥了眼皮影人，但很快，他就怔住了。
这个皮影人，是他。
长得跟他一模一样。
穿着那日拍卖会的服务生服装，只是胸前的名牌，从“肖邦”，改成了“江刻”。
江刻接过来，打量良久，才问：“为什么选服务生？”
“虽然我对你当流浪汉的场面印象深刻，不过，”墨倾顿了一下，勾唇说，“拍卖会上的你，英俊神秘，我很喜欢。”
江刻唇角勾笑。
他问：“你亲手做的？”
“我没空，让闵昶做的。”
“……”
江刻眼里的笑一秒消失。
“不过是我设计的。”墨倾补了一句后，好笑地问，“你想要我做的？”
江刻没说话。
墨倾继续说：“那可值钱了。这家店往上数三代，我正好认识。他们在纪录片里展现出三十万都不卖的皮影道具，就是我当年做的。”
“……你不要仗着人死了，没人跟你对峙。”
江刻觉得这事多少有些离谱。
墨倾也拿不出证据，只道：“你爱信不信。”
江刻定定地看着她：“一百万。”
墨倾惊讶抬眼。
江刻神情认真。
“你有这么多私房钱吗？”墨倾问。
“只多不少。”
“行啊，我回去就跟你做。”墨倾爽快地答应了，用手指戳了戳江刻手中的小江刻，问，“你想要哪款的，流浪江刻，摊主江刻，还是教师江刻？”
江刻说：“墨倾款的。”
“……啊？”墨倾缓缓抬眼。
“嗯？”
墨倾回过神，笑了笑，说：“可以。”
江刻喊：“墨倾。”
“怎么？”
忽然伸出手，江刻揽住墨倾的腰，将人带到身前来。
他低下头：“再亲一下。”
嗓音沙哑，语气温柔。
墨倾被他整得迷迷糊糊的，心跳都险些漏掉一拍。
亲一下。
又亲一下。
等墨倾和江刻从店里出来时，外面的街道彻底归于寂静，没有行人和车辆，沿街店铺悉数关灯，冷清得很。
折腾了一天，墨倾也有些累了。
她道：“闵昶在附近订了酒店。”
江刻一听闵昶的名字，就打心底不爽。
“明早沈子由会来找你。”江刻说，“我开车，你在车上睡，回去还能赖床。”
“你不一天没休息？”墨倾打量她。
“我很精神。”
江刻说着，将头偏了偏，避开墨倾的目光。
光线昏暗，但墨倾照样看清了，他耳根的那一抹红。
墨倾笑而不戳破。
*
回去时，时间太晚了。
墨倾没回自己家，就在隔壁的江刻家里过了夜。
而——
如江刻所料，刚过九点，沈子由就前来拜访了。
此时的墨倾刚洗漱完，正做餐桌前准备吃早餐。
戈卜林一通电话打过来，跟墨倾说起了有人拜访的事。
墨倾喝了口牛奶：“你让他来隔壁。”
“隔壁？”戈卜林愣了愣，“你昨晚在江刻家？”
“嗯。”
“为什么不回来？”
“回来太晚，怕吵醒你们。”
戈卜林：“……”
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第365章 起航赛【36】沈子由：沈娘是我姐
挂了戈卜林的电话，墨倾继续吃早餐。
早餐是江刻买回来的。
都是墨倾爱吃的那几种。
不消片刻，院子里就来了人，是赶早前来拜访的沈子由。
“江刻？”
见到开门的江刻，沈子由难免惊讶。
江刻颔首：“进来吧。”
沈子由感慨道：“没想到你们住这么近。”
“嗯。”
江刻没说是刚搬来的。
“沈老师。”墨倾正在吃春卷，瞧见沈子由进了屋，很随意地招呼道，“一起吃点儿？”
沈子由愣了一下。
虽然因着急，来得有些早，但沈子由没想到，会碰上墨倾吃早餐。
多少有些尴尬。
“不了。”沈子由连忙道。
“那你们先聊。”
墨倾还是以早餐为主。
江刻将沈子由领去了客厅。
刚来到沙发椅旁，沈子由就听到茶几下传来声音，低头一看，就见一个小机器人窜出来，直接围着两人转悠。
“江先生，江先生。”
小机器人嘴里发出奶呼呼的声音。
沈子由又惊了惊：“这是……”
江刻道：“墨倾改装的机器人。”
墨倾也是才发现机器人，难免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把它带回来的？”
“一直带着。”江刻淡淡道。
自从工作调回帝城后，江刻就将这智障机器人带在身边，不过平时也没让它咋呼乱叫，把它电源拔了当做摆设。
前两天，江刻的全屋智能系统安装好，将“菠菜”转移过来时，忽然想起这个小机器人，于是就把它也激活了。
“墨倾同学除了医术高超，还会改装机器人啊。”沈子由惊叹，“真厉害。”
墨倾问：“在我们学校，这不是基础水平吗？”
沈子由：“……”可你是医学院的。
当然，沈子由表面没有反驳。
在沈子由看来，他跟江刻属于同事，话题围绕着工作展开，难免涉及到一些专业知识。
江刻起初还能应付，但毕竟缺了多年的知识积累，便拿出他在EMO工作时的神秘做派，话少、严肃，然后聆听。
如此，竟是一再拔高了在沈子由心中的印象。
“沈老师前来拜访，有什么事？”
终于，墨倾磨蹭地解决完早餐，趿拉着拖鞋过来了。
沈子由忙起身：“是你救了我的命，原本我早就该上门感谢，但一直在养身体。上次见面，也是过于匆忙了些，没能好生招待。”
上次墨倾和江刻清早就没见人影了。
沈子由想招待，也没机会。
不过，三人都识趣地忽略了这个话题。
“客气了。”墨倾在江刻身旁坐下来。
沈子由瞧两人的姿态，心里多少明白一二。
他们你来我往，客套了一番。
正当墨倾琢磨沈子由要客套多久时，沈子由搓了搓手，终于有了开始进入正题的意思。
“墨倾同学，我有件事，想找你打听一下。”沈子由迟疑地开口。
“什么事？”
墨倾接下了话。
沈子由轻抿了下唇，沉吟着，似是在做心里挣扎。
良久，他才抬起眼，问：“你可曾听说，九云残片？”
“有。”墨倾微微眯眼，“你也知道？”
沈子由稍作停顿：“那么，学校论坛关于九云残片的帖子……”
墨倾道：“是我让朋友发的。”
“你真的有九云残片？”
“有啊。”
墨倾懒洋洋地说，没一丝遮掩。
沈子由眉心一跳。
墨倾和江刻交换了个眼神。
踌躇半刻，沈子由才道：“不瞒你说，我来找你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件事。”
墨倾顺着他的话往下：“怎么？”
“说来话长。”沈子由眉头微紧，神情有些沮丧，“我此番来找你，是想让你删掉帖子，不要再公开拥有九云残片的事。”
墨倾凉凉道：“晚了。”
沈子由错愕。
“昨日有一个叫沈娘的，因此事抓了我朋友，想要逼我交出九云残片。”墨倾说得半真半假的，“索性我们走运。”
“你们……”
沈子由呆了呆，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苍白了几分。
江刻适时开口：“沈老师若有心提醒，不妨说明缘由。”
沈子由叹了口气。
“不瞒你们说，”沈子由道，“你们口中这个沈娘，是我的姐姐。”
“姐姐？”
墨倾难免一怔。
沈子由。
沈娘。
确实是同一个姓。
但是，她听温迎雪说过，沈娘以为沈子由手里有九云残片，直接下毒残害沈子由，若非她阴差阳错帮了忙，沈子由已经时日无多了。
既然是亲姐弟，沈娘又为何会向沈子由下死手？
“我和姐姐自幼丧夫，母亲一个人抚养我们，但日子实在过得艰难，母亲选择了改嫁。”沈子由低下了头，“她只带走了我。”
墨倾皱了皱眉：“你姐呢？”
“她被扔给了奶奶，在云城的一个小山村。”沈子由说，“十年前，母亲去世后，我去找过她，但奶奶早已去世，她也不知所踪。”
墨倾问：“那些年，你们就没想过去找她？”
沈子由摇了摇头：“母亲抛下她，并非经济原因，而是源于恐惧。那时我还小，很多事都记不清了，母亲很少提及往事，只说她打小就爱惹事，似乎因打架戳瞎了别的小孩的眼睛。”
这些事过于古远了。
墨倾没追究，而是继续问：“后来呢？”
沈子由道：“后来我都没见过她，直到去年，她忽然找上门，找我要九云残片。我说没有，她就向我下了毒。”
“就这样？”
“嗯。”沈子由劝道，“以她的固执程度，是不会放过你的。她如今盯上你了，你务必要小心。”
“那是自然。”
墨倾轻描淡写地说。
可听语气，完全没放心上。
沈子由忧心忡忡。
他不知道的是，现在不是沈娘想找墨倾，而是墨倾想找沈娘。
墨倾话锋一转：“你可知道九云残片究竟是何物？”
沈子由犹豫了下，摇了摇头。
他道：“是何物，我不知。我只知道，沈娘想要的东西被藏在某地，她搜集其所有残片后，即可顺利进入那里。”
墨倾问：“她想要什么？”
沈子由继续摇头。
他所知确实有限。
能说的，都说了。
*
沈子由赶在午饭前离开了。
墨倾坐在沙发摇椅上，一前一后地晃悠着。
送沈子由出门的江刻，从她身旁走过。
墨倾微微一仰头：“中午吃什么？”
“你刚刚一直在思考这事？”江刻觑她。
“不然呢？”
墨倾理直气壮地问。
“……”
见过心大的，没见过这么心大的。
江刻叹息：“吃烤鱼和火锅，隔壁都准备好了。”
墨倾问：“你去吗？”
闻半岭、谷万万，以及澎韧都在，江刻不是很想凑这个热闹。
但是，被墨倾的目光注视着，江刻几乎没有犹豫地说：“去。”
第366章 起航赛【37】澎韧：我怀疑江爷精神失常了
墨倾家里闹哄哄的。
午餐在院里吃，圆桌上架着火锅，热气腾腾的，旁边是刚烤好的烤鱼，还没开吃呢，几双眼睛就开始瞄准他们要抢的部位了。
旁边支着烧烤炉，谷万万裹着大衣，老神在在地翻着烤串。
“二万你守着都能把肉烤糊啊？”澎韧的脑袋忽然出现在谷万万左肩。
“我不叫二万。”
“好的二万。”
“……”
谷万万学会了沉默。
“哎呀，你走吧你走吧，我看你翻面就闹心。”
澎韧实在看不下去了，把谷万万拎起来，占据了烧烤师傅的位置。
谷万万啧了声：“是这炉子不行。”
“嘁。”
闻半岭从谷万万身后路过，发出极其不屑的一声。
已经成了正式成员的谷万万，这会儿已经不惯着闻半岭了，张口就想挑衅，但被反应敏捷的戈卜林拽走了。
迟时跟往常一样，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
……
墨倾和江刻一进院子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江刻说：“跟菜市场一样。”
他一直都不是个爱热闹的人。
但墨倾身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
“江爷！”
澎韧见到江刻，举着一把烤串，就兴冲冲跑过来。
“江爷，听说你们昨天回去时被袭击了，你没事吧？脖子怎么受伤了？是不是很惊险啊？”澎韧一张口，就叽里呱啦的，话接连不断。
江刻道：“没事。”
“那就好。”澎韧忙不迭点头。
他把烤串递向江刻。
江刻刚要去接，澎韧忽然一拍脑门：“差点忘了，你不爱吃。”
说着澎韧把烤串给了墨倾：“倾倾，你吃。”
江刻：“……”
墨倾拿着烤串，瞧着有点吃瘪的江刻，忍俊不禁。
——谁让你以前在澎韧面前立了个不接地气的形象了？
江刻嘴角微抽。
下一秒，他直接朝墨倾伸出手，拿过来几串烤串。
本来都想走的澎韧，见到这一幕，神情有一瞬呆滞。
然后，他看到他印象中绝不沾烧烤的江爷，咬了口肉串。
“咋……咋样啊？”澎韧磕绊地问。
“糊了。”
江刻淡淡评价道。
不过，也没浪费食物，又咬了一口。
他和墨倾去了餐桌那边。
澎韧呆呆地望着江刻，抬手挠了挠头，神情颇为迷糊。
“怎么傻愣着呢？”戈卜林凑过来。
澎韧捂着心脏：“我得缓缓……”
“啊？”
沉吟片刻，澎韧沮丧着脸，小声跟戈卜林嘀咕：“我江爷离开江家后，过于反常，我怀疑他可能精神失常了。”
“……”
戈卜林忍不住给了澎韧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看你才不正常呢。
*
餐桌上，闻半岭提了几句昨晚那伙人的事。
他们现在被霍斯的人看管着，正要拎去审问。
现在能确定的，就是对方确定是沈娘派来的，目的就是墨倾身上的九云残片。
沈娘的下落，仍旧不知。
“既然盯上我了，早晚会出现。”墨倾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她从不怕别人打她主意。
就怕人藏着掖着，不肯露面。
“说起来，”戈卜林将话题一转，“你们的比赛下周就开始了吧，我查了一下，从前年开始，比赛就有线上直播了呢。今年会有吗？”
“有。”谷万万说，“以前的起航赛，只在专业领域有关注，这两年出圈了，有点热度，好像关注度还挺高的。”
澎韧好奇地问：“普通人会对中医感兴趣吗？”
谷万万道：“专业的，他们没兴趣。这两年的直播，也是阴差阳错火起来的，每年都有不少戏码，什么参赛小组之间互爆黑料、现场互喷，还出了几个品学兼优的学霸，长得凑合，都很有个性，要娱乐有娱乐，要专业有专业，话题多，自然就火了。”
澎韧又问：“哦，那对你们的事业发展，有什么用吗？”
谷万万：“……没有。”
众人：“……”
“不过，”谷万万轻咳一声，“起航赛的含金量，还是有的。”
“可你都拿过第一了，种草药还不如戈戈这个外行。”澎韧唉声叹气的，却杀人诛心。
“……”
谷万万被整得有点自闭。
澎韧几个问题下来，一场备受期待的起航赛，成了个充满了水分、只为娱乐大众的比赛。
他们都没有了解的欲望了。
专心地吃饭。
*
今年的起航赛，就在帝城大学举行。
比赛为期七天。
第一轮是知识竞答，为期三天，每天的赛制都不一样，最终排名看小组得分。
第二轮是草药的展览，为期七天，成绩由评委决定。
周一。
墨倾开着江刻的车，载着江刻来到帝城大学医学院，远远的，就见到长长的车队，以及摩肩擦踵的人群。
墨倾狐疑地问：“今天不是签到吗，怎么这么多人？”
“草药展览会，今天就开始了。”
“能吸引这么多人？”
“能。”江刻说，“随着制药师协会的发展，稀有草药越来越受重视。这种展览会上的草药，完全是由学生培育出来的可能性不大，他们背后的老师、培育技术，才是重点关注对象。”
“哦。”
墨倾兴致不大。
她的血，对植物来说，是最稀有的营养液。
此外，她家里还有个戈卜林。
这两个外挂重叠，墨倾对什么展览会的，完全提不起什么兴致。
前面实在是拥挤，墨倾将车停在路边。
然后，同江刻步行前往医学院。
“可算把你们等来了。”
谷万万站在医学院门口，感觉自己等成了石雕。
墨倾环顾一圈，发现就谷万万一人：“季云兮呢？”
谷万万道：“她懒得等，先拿着参赛作品报到去了。”
墨倾微微颔首。
她想说，先进去找季云兮。
但是，刚张了张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冷嘲热讽的声音——
“你们还没放弃比赛呢，参赛的草药找到了吗？”
第367章 起航赛【38】一群来凑数的
“你们还没放弃比赛呢，参赛的草药找到了吗？”
这欠扁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
三人回头看去。
只见颜劲知踱步而来，逆着光，手里拿着个盆，里面一株草药，并不大，枝干分节，正开着雪白剔透的花，漂亮得很。
谷万万神色一凝：“九节香，你种出来了？”
九节香，是极其珍贵的草药，难度种植五颗星。
因其生存条件极其苛刻，就算是颜家，一年的产出也少之又少。
这草药娇弱得很，只能在南方存活。
颜劲知这一年都在培育它，但一直都没有成功。
“呵。”
颜劲知一脸的桀骜。
他嘚瑟道：“想不到吧？就算你药园没被毁，也赢不了我。”
哪壶不开提哪壶。
听到“药园”二字，谷万万脸色立即垮了。
“哪能跟你比，”谷万万冷着脸，阴阳怪气道，“为了这次比赛，颜家没少在背后出力吧？”
颜劲知表情一变：“谷万万，你什么意思？”
墨倾幽幽出声：“想打架吗？”
“……”
注意到墨倾的存在，颜劲知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这女人，成天打打杀杀的……
“哼。”颜劲知别过头，注意到三人手上都没东西，“你们不会连参赛作品都没有，就是过来走个过场吧？”
“这位同学，你要这么担心我们的话，不如把九节香赠予我们？”
江刻不紧不慢开了口。
他目光打量着颜劲知手中的九节香。
“……”
颜劲知猛地惊了惊。
——这人到底有多不要脸，才能面不改色说出这种话？
不过，江刻这话也点醒了他。
眼下他孤身一人，肯定是打不过墨倾的，若真激怒了他们，墨倾破罐破摔，对他手中九节香动手脚，那他就得不偿失了。
颜劲知扔了他们一记冷眼，然后就抱着九节香，匆匆离开了。
那背影，有点儿逃命的架势。
“无聊。”
墨倾点评了一句。
随后，她跟江刻、谷万万二人道：“我们也进去吧。”
……
进门左拐，就是展览大厅。
有保安维持秩序。
每个小组，都有一个展示柜，志愿者们正在忙碌，有的摆放刚交上来的比赛作品，有的正在给草药做介绍。
“谷万万！”
前方的人群里，传来一道喊声。
连带的，周围不少的视线，都集体扫视过来。
“传说中那个谷万万？”
“巨有钱那个？”
“药园那个？”
“好帅啊，我还以为他那么低调，是长得太丑了。”
“瞎说什么呢，他大一刚进校时，可是被评为院草的。”
……
前来游览的本校生不少，对药园神秘谷家少爷有所耳闻，于是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这时，发现谷万万的陆邛安，朝谷万万招了招手。
陆邛安身边还有何馗和几个教授。
谷万万只得走过去。
墨倾微微侧过头，跟江刻说：“陆邛安是不是认识你？”
“嗯。”江刻道，“没事。”
“嗯？”
“聪明人不会多管闲事。”
墨倾耸了下肩。
但愿吧。
以陆邛安淡泊名利的性子，确实是不爱管事的人。
那边都是教授，墨倾和江刻都不愿靠近，打算转身。
不过他们却被盯上了：“墨倾！江老师！”
喊他们的，是陆邛安身边的教授。
有些眼熟。
墨倾睇了江刻一眼，问：“谁啊？”
“本院教授，姓林。”
墨倾皱眉：“给我们上课的，我都认识。”
言外之意：这个林教授，肯定不是她老师。
江刻道：“博导。”
“认识你就罢了，怎么认识我？”
江刻叹气，提醒道：“你是唯二通过执业资格的人。”
“……哦。”
墨倾终于想起来。
参加考试之前，她曾去上过梁绪之的课。
那时有不少教授前来旁听。
她应该在那时见过。
如今人家都点名叫他们俩了，他们俩也不是怂了吧唧的人，坦荡地走了过去。
“谷万万不是拿过冠军吗，今年怎么又参加了？”何馗打量着谷万万三人，却只问谷万万，“可是培育出什么稀有草药？”
谷万万游刃有余地回答：“没有。我有什么成果，陆教授肯定第一个知道。他知道了，您还能不知道吗？”
闻声，何馗稍稍放了心。
谷万万毕竟是拿过冠军的人。
要是别的时候，谷万万参加比赛，那倒无所谓。
但今年，他的学生、颜劲知要参赛。
利益相关，何馗当然希望颜劲知能取得好名次。
何况他的学生，若是被陆邛安的学生压了风头，他面上也不好看。
“他就是凑个热闹。”陆邛安说。
“对，凑个热闹。”谷万万点头。
“墨倾是不是很有信心？”
那个叫住墨倾和江刻的林教授，唯恐天下不乱，笑眯眯地问墨倾。
墨倾回答：“我就是来凑数的。”
几人有些尴尬。
有目光落到江刻身上。
江刻气定神闲地说：“我也就是个临时工，他们缺个指导老师，顺手把我叫上的。”
“……”
好嘛。
全是来滥竽充数的。
原本，季云兮、谷万万、墨倾这三人，都算得上医学院的重点关注对象，组队前来参赛，老师们还是报以很高期待的。
现在——
就季云兮靠谱一点咯？
“话说回来，你们的参赛作品呢？”林教授问。
“在季云兮那里。”谷万万说。
“是什么啊？”
谷万万眯了眯眼，谦逊地说：“墨倾院子里随手拔的，不值一提。”
“……”
一听“院子里随手拔的”，几位教授脸上立即露出“不感兴趣”的表情。
这个队……
是打算直接放弃了吧。
也是。
谷万万的药园被毁，对他们而言，打击实在太大了。
“话说回来，”林教授话锋一转，扭头看向何馗，“老何啊，你那个参赛的学生，好像是培育出了稀有的九节香？就这一轮而言，冠军是他了吧。”
第368章 起航赛【39】拉风出场，好大阵仗
“老何啊，你那个参赛的学生，好像是培育出了稀有的九节香？就这一轮而言，冠军是他了吧。”
一听林教授这么说，何馗立即喜笑颜开，脸上是遮不住的笑意。
何馗道：“那可不一定，每年的展览会上都有惊喜，保不齐还有更稀罕的草药出现呢。”
林教授哈哈一笑：“谦虚了。”
其他人也附和：
“就是，往年的惊喜，也没出现过九节香这样的稀有草药。”
“我看不止这一轮第一。别忘了，颜劲知的队伍里，可是有温家俩姐妹的，强强联合，他们仨这冠军，已经坐稳了。”
“这么看，第一确实毫无悬念。”
……
他们越说，何馗嘴上说着客套话，脸上的笑容，却不减反增。
至于墨倾等人，完全被晾到了一边。
陆邛安安慰他们仨：“你们也别太沮丧，失去了这一轮，另外两轮好好努力便是。既然都参赛了，不要这么早就放弃。”
谷万万摊手：“我们没放弃啊。”
陆邛安颇有深意地瞧他一眼。
——院子里的草药都拿出来了，还说没放弃？
“……”
谷万万明白了陆邛安的眼神，无奈地挠了挠头。
没一会儿。
展厅里响起了骚动声。
“那不是书里记载的九节香吗！”
“谁种出来的？”
“颜劲知，挺火的那个小网红，据说是三明药业的少爷。”
“来头这么大！”
“跟他组队的来头也不小呢，温家的姐妹花，都算半个风云人物了。我看他们这一队啊，已经是冠军预定了。”
“没戏了，今年来了这么些个大佬。对比之下，我们就是来凑数的。”
“还有什么人呐？”
“季云兮啊！医学院的大一新生，也是一牛人。”
……
周围议论声响起之际，墨倾等人都朝骚动来源看去。
只见几个志愿者在前面领路，颜劲知手捧着九节香，趾高气扬地走在人群里，周围全是一些艳羡和惊叹的目光。
颜劲知一副高傲又嘚瑟的神情。
“九节香都开花了，养得很不错啊。”
这一边，林教授看着颜劲知手里的九节香，感慨了一句。
何馗笑了笑：“这小子，平时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不知在干什么，养这些都是随便搞搞，没想到真被他搞成了。”
林教授道：“随便搞搞就能在北方将九节香养得这么好？”
“谁知道他。”何馗说，“他不像谷万万，对草药那么上心。他一周能去药园一回，就不错了。”
说着何馗跟陆邛安道：“老陆，你说是吧？”
话里话外，无不在嘲讽谷万万——自然也包括谷万万的导师、陆邛安。
谷万万每天待在药园，恨不得时刻与草药为伴，虽然有些不大不小的成果，但最终也没有培育出九节香这样的草药不是？
何况如今药园都被毁了。
而他何馗的学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照样培育出了九节香。
谁的天分好，不很明显吗？
空气中的火药味一下就窜起来了。
众人都心知肚明。
——何馗虽然跟陆邛安是旧友，但在学术研究上，何馗一直不如陆邛安，何馗对陆邛安多少是有些竞争心理的。
——如今学生比拼，他这边占上风，自然是骄傲。
“是啊，”不等陆邛安说话，谷万万就先开了口，“我培育草药，纯粹靠砸钱，以及陆教授指点。哪里像颜劲知，他家全是技术流。”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
但也结实地讽刺了何馗一把。
——颜劲知是种出了九节香，可那是你的功劳吗？还不是人家背后有颜家的技术大佬？
何馗面色僵了僵。
以往谷万万在他面前，还有三分客气，自从药园被毁后，谷万万就跟脱缰野马似的，谁的面子都不看眼里。
跟被刺激疯了一样。
“这九节香，我还只见过药材，第一次见到新鲜的。”陆邛安转移了话题，“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林教授也连忙打圆场：“对对对，我也是头一次见呢，一起过去。”
其他人都纷纷附和。
何馗脸色终于好转了些。
偏偏，谷万万这时又作妖了：“陆教授，我们的草药也快出来了，九节香待会儿再看不迟，先看看我们的。”
陆邛安：“……”
你闭嘴吧！
喊你过来，是让你跟别的教授多认识一下，不是让你来得罪人的！
何馗气刚顺一点，听到谷万万的话，忍无可忍。
他怒道：“看你们家院子里养的杂草？”
谷万万眯着眼，一点都不生气。
墨倾和江刻乐于在一旁看戏。
墨倾看了眼手机：“季云兮还没出来？”
江刻道：“快了。”
“联系了？”
“嗯。”
江刻不着痕迹地将手机放回兜里。
墨倾挑了挑眉。
两人就这么杵在一旁，一副“我们就是单纯看个戏”的架势。
而这时，被人围着、备受追捧的颜劲知，从人群里挤出来，跟几位教授打了声招呼，然后递给谷万万一个不屑的眼神。
林教授说：“我们刚想去看看你的九节香呢。”
颜劲知笑说：“是吗，我正好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下——”
他话没有说完。
因为，在他的视野里，忽然出现了十余个身穿西装的保镖。
这些人的现身，哗的一下，吸引了在场所有人注意。
保镖们站成两排，一左一右开路。
“谁啊，这么大排场？”
“说是怕我们弄坏了他们的名贵草药！”
“嚯！谁稀罕啊？”
“可真不要脸。”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组，这么虚张声势、哗众取宠。”
……
旁人全在议论。
也都垫着脚去看被保镖们围着的人。
待人走近了，他们终于看清了——
抱着草药的季云兮。
第369章 起航赛【40】又被他抢了风头？！
看清季云兮的那一刻，颜劲知身形晃了晃。
他惊奇地瞥向谷万万。
谷万万淡定自若。
“要点脸吧，搞那么多保镖，唱戏吗？”颜劲知压低声音，无语地吐槽。
“自我药园被毁后，有心理阴影了。”谷万万一派泰然，冲他应付一笑，“这么贵重的参赛作品，自然得上点心。”
“还贵重——”
颜劲知奚落出声。
他正想看看，谷万万他们能拿出什么杂草来应付，可当视线落到季云兮手捧的草药上后，视线就被定住了似的。
挪不开了。
那是……
秋石兰君。
这是一种罕见草药，生长环境极其苛刻，自然界都极其稀少，还是季节性产物。这种草药，一旦离开它的生存环境，就会迅速死亡。
是现代人工种植技术无法攻克的难题之一。
不过，颜劲知知道，有人能将它种活。
只是那人早就不在了。
“怎么样？”谷万万故意问颜劲知。
“……”
颜劲知脸色黑得彻底。
他咬牙切齿：“你是怎么弄到手的？”
“呵。”
谷万万只回了一声冷笑。
没解释。
颜劲知眼里闪着冷光，有嫉妒，有愤怒，亦有不甘。
——都把他药园毁于一旦了，他凭什么还能站起来？！
——这本该是自己引以为傲的高光时刻！
——怎么又被他抢了风头？！
……
周围，原本被保镖吸引来的视线，都转移到季云兮身上。
“季云兮手里的草药是什么，看起来好漂亮。一看就很高级。”
“秋石兰君！”
“没听说过，那是什么？”
“比颜劲知的九节香高不知多少个档次的草药，至今还没见过人工种植成功的案例，知道有多珍贵吗？！”
“这么厉害？”
“他们种成功了？！”
“天哪，一来就搞个大新闻。”
“难怪找那么多保镖陪同……”
“怎么说呢，忽然就觉得这些保镖的存在很正常了。”
……
展览会上，众人关注的焦点，即刻从九节香转移到秋石兰君上。
展览会跟炸开了锅似的。
哪怕有十来个身材魁梧的保镖挡着，人群依旧控制不住地往季云兮的方向挤，他们垫着脚尖、扒拉着别人肩膀，就为了瞅一眼秋石兰君真面目。
这边，颜劲知人都傻了，大脑一片空白。
陆邛安这几个教授，饶是见多识广，认出秋石兰君后，震惊浮现于眉眼，完全遮掩不住。
“这是你们的参赛作品？”
林教授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汗水，问谷万万三人时，唇角都在颤动。
谷万万说：“是啊。”
“谁种出来的？”林教授此刻的震惊难以形容。
谷万万四两拨千斤：“都说了，是从墨倾院子里随手拔的。”
草药是戈卜林种的。
但戈卜林没参赛，他们不好抖出戈卜林。
若是真将这功劳全揽在自己身上，那就多少……有点不要脸了。
“你们可真是……”
林教授指了指他们，又摇了摇头。
他只当谷万万不愿露底。
毕竟，谷万万的药园刚被毁，警戒心强一点，也情有可原。
“走走走，”林教授话锋一转，连忙说，“你带路，让我们看一看，秋石兰君到底什么样。我还只在书上看到过。”
“行。”
谷万万应了。
转眼功夫，刚刚还炙手可热的颜劲知，这会儿俨然没了半分吸引了。
何馗的脸色也是铁青的。
一行人说着就要走。
陆邛安倒是很关注墨倾，走之前，还问了墨倾和江刻两人一句：“你们俩呢？”
江刻说：“我带墨倾去签到。”
“那行。”
陆邛安看了墨倾一眼，点点头。
他们一行人，热闹地走了。
颜劲知板着张脸，低声跟何馗说了几句，就去了自己队的展览柜。
“我们也走吧。”墨倾看向往一处汇聚的人群，“这里，一时半会儿是安静不下来了。”
江刻打量着墨倾：“找这么多保镖，是谁的主意？”
墨倾问：“你怀疑我？”
“谷万万平日里跟着的保镖，都是他爸硬塞给他的。他哪能想到这种排场？”
“……好吧，是我。”墨倾坦白承认了，耸了下肩，“虽然在我院子里，秋石兰君不稀奇，但在这里，可不得看着点？”
江刻一眼洞穿她的心思：“是怕颜劲知又下黑手吧？”
虽然参赛作品的等级，就很大程度影响到评分。
但是，在这几天里，各队的草药状态，也会有影响。
中间若是死了，再名贵的草药，评分都会大打折扣。
“他肯定会动心思，所以这些保镖，三班倒，绝不会给他钻空子的机会。”墨倾顿了一下，唇轻勾，“不过，也不止如此。”
江刻一秒反应过来：“你还安插了什么人？”
墨倾睇了他一眼，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说正经的。”
江刻抬手拍了下她的后脑勺。
墨倾耸肩：“找霍斯要了几个一队外编，颜劲知都不认识，不会发现。我们几个参赛者，行动不便，他们可以暗中做很多事。”
江刻听完，微微颔首：“有点部长的风范了。”
墨倾不满地拧眉：“不是一直都有？”
“……”
江刻选择不揭穿她。
这几个月，墨倾一直躺平当咸鱼，部门所有的业绩，都是靠他牙缝里挤时间干出来的。
两人走出展览厅。
然后，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女生，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嗨。”
沈祈朝他们俩招了招手。
墨倾问：“你怎么在这儿？”
沈祈举起挂在脖子上的工作牌：“我现在是节目组的临时工。”
“什么节目组？”
“直播啊。”
沈祈理所当然地说。
墨倾：？
她有理由相信，沈祈是来搞事情的。
第370章 起航赛【41】墨倾：我就一凑数的
“我这次是来帮忙的。”
沈祈从墨倾眼里瞧出点嫌弃，有些无辜地解释道。
墨倾眉一挑。
沈祈看向江刻。
江刻说：“没人知道她是基地的，方便行事。”
“你安排的？”墨倾闻声，反应过来。
江刻不置可否。
他找沈祈来，不仅是想让沈祈盯着温南秋等人，还有一点——
沈祈擅长搞事。
这次比赛，精彩的瞬间，肯定缺不了。
有些人欠了债，都得一一还的。
……
沈祈确实没让人希望。
不知道她如何跟节目组导演攀上关系的，在她引导之下，导演在直播之初，就给介绍展览厅的主持人一个大纲。
剧本先抑后扬。
主持人一露面，就说展览会出现了九节香，兴致盎然地前去观看，结果镜头一扫，就落到了成排围着某展览柜的保镖们身上。
自然而然地，注意力被转移。
主持人被秋石兰君惊得说不出话来的表现，直接成了此次直播第一次名场面。
网友们议论纷纷：
【为什么秋石兰君有保镖，其他的没有，草药也要分三六九等吗？】
【九节香不也很名贵吗，怎么没见到保镖。】
【宝贝，那些是人家自己带的。】
【不是吧，这个小组的人，家里有矿？】
【听说不止有矿。】
【去了现场。刚看到保镖时，我还挺反感的，后来看到他们守的是什么，恨不得保镖再翻倍！秋石兰君！那可是秋石兰君啊！】
【秋石兰君到底是个啥？我看到好几个医学领域的博主发视频了。】
【这么说吧，这玩意儿要是能人工培育了，今后好几种罕见药的价格，都会翻倍往下降。它不仅是中药，还是一些药物的原材料。】
【天哪，瞧这意思，是跨时代的进步？】
……
当天，“起航赛”“秋石兰君”“家里有保镖”等话题，就接连上了热搜。
直接给起航赛拉满了热度。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起航赛。
与此同时——
参赛名单，被扒了一遍，有人发现眼熟的，都一一拎了出来。
其中就包括墨倾。
【这女生好眼熟，是网红吗？】
【没听过这号人物。】
【我记得，她是去年全国高中数学建模大赛特等奖的队长，还接受过直播采访呢，应该是很优秀的学霸吧。】
【数学建模，跟起航赛，有半毛钱关系吗？】
【她不去理工科，怎么跑医学院来了？】
【我听说……她是个凑数的。】
【她好像很少来上课，但跟校内大佬关系都很好，比如她的队友季云兮、谷万万，季云兮是大一新生，但是整个医学院的噩梦。谷万万更牛，家里有钱到直接给学校投资，让他在学校自己搞研究，另外，他曾拿过起航赛第一。对了，他们的指导老师，好像还跟墨倾有亲密关系。】
【真的假的，这么一看，确实很有水分哦。】
【那墨倾背景也太强了吗？】
【反正都是组队，数学建模不会也是凑数的吧？】
……
对于网上的议论，墨倾浑然不知。
但第二天——
墨倾用实力跟网友诠释，什么叫“滥竽充数”。
第371章 起航赛【42】混子！墨倾就是个混子！
第二天，第一轮比赛开始。
比赛场地是整栋楼的微机教室，每个小队分配三台电脑，比赛一开始，随机两万道题，三人在规定的时间内刷题。
答对一个积分。
答错倒扣积分。
三人的分数累积，实时在网上公布，同时列出排名。
主持人会邀请一些嘉宾，在演播厅里对比赛情况进行实况详解。
比赛十点开始，九点就直播预热了，各教室里，比赛学生和他们的指导老师陆续到达，每个人都拿出“大干一场”的架势。
但——
“墨倾呢？”
三楼教室，季云兮问谷万万。
谷万万扭头，问江刻：“墨倾呢？”
“没来。”
江刻陈述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谷万万：“……”
季云兮：“……”
“要我提醒一下吗？”季云兮看了眼墙上的钟表，“距离十点还差五分钟，墨倾现在要是没到学校的话，迟到这事，板上钉钉了。”
谷万万疑惑地问江刻：“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墨倾的下落？”
江刻气定神闲：“联系不上。”
谷万万不解：“你早上没去叫她？”
他们俩就住隔壁，而且关系融洽，江刻来学校，怎么可能不叫上墨倾？
“去了，她不在。”
江刻说。
他确实去找墨倾了。
但是，迟时和谷万万说，霍斯昨晚来了帝城，顺带将墨倾接走了，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不止墨倾，霍斯也联系不上。
江刻因为要顾及这边的比赛，所以自己过来了。
“她大早能去哪儿？”谷万万皱了皱眉。
“她没来，也不影响你们比赛。”江刻道。
比赛规则里，没有队员缺席，就取消比赛资格一说。
只是这种团队赛，会影响他们拿分罢了。
季云兮碍于墨倾是自家师父，没法点评。
谷万万碍于墨倾是救命恩人，不予评价。
不一会儿，比赛准时开始。
墨倾还没来。
此时，主持人和嘉宾谈到拿出秋石兰君的队伍，将镜头切到了这间教室，想看看三人是怎样的状态，结果一看就傻了眼。
嘉宾皱眉：“怎么缺了个人？”
主持人也愣住：“好像是墨倾。”
嘉宾问：“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主持人道：“或许吧。”
“她是这个队里最没存在感的，我还想看看她的本事呢。”嘉宾说，“别的队伍，三人答题，他们就两个，不知道积分能否赶上。”
镜头切换到实时积分排名。
墨倾这一组，排在第34名。
主持人清了清嗓子：“也不是没有希望。除了墨倾，他们队另外两个人的实力，都不容小觑。一个是帝城大学医学院的新生大魔王，听说中医专业所有师生都因为黑板题的事，被她折磨得死去活来。”
“这事我也听说了，这个学生基础知识很扎实，我自叹不如。”
“开什么玩笑，以您的成就说这种话，太谦虚了。”
“这可真不是开玩笑。”嘉宾笑了笑，“我看过她出的题，知识面广又深，各个领域都很精通，几乎是全能的。”
“广而不精嘛。”
嘉宾停顿了一下：“问题是，她都挺精通的。不然，怎么把这么多教授都难倒了？”
主持人哑口无言。
虽然事先就听说过季云兮的厉害，但毕竟不是专业领域的，主持人对季云兮的“能耐”，没有全面深刻的认知。
“看来这个小队很有希望啊。”主持人说，“这小队还有一个，以前就拿下过起航赛的冠军。可惜，那时候没直播。”
嘉宾笑了一下，但很明显，不怎么真诚。
这圈子不大。
谷万万这人，他也听说过。
家里有钱，任性。
可惜了，跟了一个被学术界排挤的陆邛安，注定没什么前途。
……
主持人和嘉宾没在墨倾这一队上停留多久。
但是，直播间里的网友们，却因墨倾迟迟不出现，而激化矛盾。
【墨倾就是个混子吧，比赛直接不来了？】
【谁昨天夸她是个品学兼优学霸的，这脸打得疼不疼啊？】
【我错了，昨儿个看到有人骂她是混子，我还帮她说话来着。】
【这种人见多了，自己能耐不行，就靠组队蹭成绩，奖项照样拿，便宜照样占。】
【说个笑话：她是这个队的队长。】
【学术造假的就是她这样的人吧？】
【我服了，别人好歹做一做样子，她好大的威风，直接不来了。怎么，不仅不把比赛看在眼里，也不把看直播的观众当回事呗。】
【能举报她吗？】
……
在各种歹毒的猜测里，也难免有一些理智路人。
【或许真的有什么事耽搁了呢？】
【是啊，或许不是有别的原因，不是存心不想来。】
【听风就是雨，带节奏的可真不少。真的混子，肯定要做样子的吧，她直接不来，肯定是有要事耽搁了才对。别这么大恶意好么？】
……
两个小时的答题即将结束。
季云兮和谷万万力挽狂澜，以二人之力，将积分冲向了第三名。
排名每时每刻都在变动。
虽说没有一点声响，可硝烟确实存在，弥漫在各间教室。
这时——
墨倾姗姗来迟。
她从后门进了教室，找见了谷万万和季云兮后，直接走过去，在唯一的空位置坐了下来。
“你可算是来了。”季云兮眼睛盯着屏幕，余光瞥向她。
“嗯。”
墨倾淡淡一应声。
然后，看都没看电脑一眼，直接趴桌上了。
季云兮：“……”
网友们：【……】
第372章 起航赛【43】求求了，说句人话吧！
墨倾一来就躺下的场面，非常直白利索地打了所有为她说话之人的脸。
那些瞧墨倾这种混子不爽的人，顿时就支棱起来了。
【她何必来这一趟呢？多浪费体力啊。】
【怎么能这么说呢。过来蹭个经验，马上去食堂吃饭，岂不美哉？】
【长得这么美，结果是个混子。】
【空有皮囊，脑袋空空。】
【她到底啥背景啊，季云兮和谷万万都得听她使唤。她迟到又睡觉，他们俩一句重话都没说，连个冷脸都没给。】
【我也想扒她的背景。】
【去年就扒过一轮了，扒不到。】
【想极了一个完全没有过去的人，真的什么都扒不到。】
【可能还是不够火吧，认识她的都不出来。】
……
墨倾趴了半个小时。
弹幕轮了她半个小时。
当然，这些是已经跟周公相会的墨倾，无法得知的。
半小时后，上午的比赛告一段落，墨倾小组以“第三”的亮眼成绩，成功来了一波关注。
不过——
全是同情谷万万、季云兮，以及狂骂墨倾的。
“墨倾，去吃饭了。”
明明有资本在校园里横着走的谷万万，在喊墨倾时，却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对付，就惹得墨倾不高兴了。
——墨倾有起床气。
以前墨倾在药园午睡时，没睡饱，他路过时差点被墨倾给掐死。
理由是他走来走去，太吵了。
被掐的那一刻，谷万万是真心觉得，墨倾会掐死他。
此后哪怕他平时嘴再欠，只要见到墨倾睡觉，多少都会忌惮一点。
“哦。”
墨倾半眯着眼，挣扎着起来了。
她头发稍显凌乱，额头和侧脸上留了睡痕，眉尖轻皱着，看着就没睡好，心情也明显不佳。
“你昨晚做贼去了？”季云兮关了电脑，扭头问。
“没。”
墨倾往后一倒。
一只守在外面的江刻，正好走进来，抬手扶了下她的后脑勺。
然后，他把一瓶拧松盖的酸奶递过去：“午休仨小时，先去吃饭。”
“嗯。”
墨倾接过酸奶，喝了一口。
离开教室，就是直播范围外了。
谷万万和季云兮急着去吃饭，走得有些快，而墨倾和江刻故意落在后面。
江刻问：“霍斯叫你去做什么了？”
墨倾打了个哈欠。
她头发睡得乱糟糟的。
江刻余光觑见，忍了忍，终究是强迫症发作，看不下去，伸手想将她额前发丝拨弄到一侧。
墨倾下意识一躲。
江刻动作顿了顿。
他看了眼墨倾，别开了视线：“你自己弄吧。”
过了一秒，墨倾才反应过来，但也没有解释，“哦”了一声后，就随意地梳理了一下她四处支棱的头发。
她道：“他让我去救了两个人。”
“什么人？”
江刻接话。
语气如常。
墨倾继续道：“不知道，他说机密任务，暂时不能说。但他要救的两个人，情况挺惨重的，全身多处被腐蚀，有些深入骨髓，像是有什么从外面入侵，身体还有中毒的迹象。”
顿了下，墨倾又道：“这是我醒来后，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病人。为了救他们俩，我昨天一整晚都没睡。”
“你不来也没关系。”江刻真情实意地说。
反正墨倾就走个过场。
“我确实不想来。”墨倾叹息，抬手揉了揉眉心，“霍斯说，比赛不能缺席，特地把我送到医学院，看我进来才走。”
江刻：“……”
确实是那个刻板缺根筋的闷木头能做得出来的事。
江刻道：“先去食堂吃饭，吃完我送你回家，下午的比赛，干脆别参加了。”
“……霍斯说，范部长对比赛很关注。”墨倾想起这事，就难免头疼，“马上又到季度评分期了。”
虽然直接观察期过了，但间接观察期，是没有期限的。
墨倾每个季度，都要提交个人报告。
霍斯那边有团队，会跟着她的表现评分。
虽然以霍斯对墨倾的要求，评分不大可能出现问题，但这种时候，还是尽量表现稳妥一点吧。
江刻见状，只能给她支别的招：“那就去宿舍午睡。”
“我看成。”
墨倾一想，便立即答应了。
墨倾一行四人抵达附近食堂时，现场主持人正在介绍食堂的食物。
正巧，这位主持人一直都有关注他们这支队伍，一瞧见四人，就立即走了过来。
“你们好。”
主持人笑容满面。
伸手不打笑脸人。
四人挨个跟他打了声招呼——尽管墨倾和江刻只是微微颔首，但也算给了回应。
主持人笑呵呵地问：“你们食堂的美食可真多，你们今天准备吃点什么？”
谷万万说：“我们去四楼。”
“四楼？”主持人愣了一下，“我听说那是私人承包的，平日里并不开放。今天开了吗？”
谷万万点头，云淡风轻道：“嗯，那是我爸专门给我开小灶包的。”
主持人：“……”
直播间：【！！！求求了，说句人话吧！】
－－－－－－题外话－－－－－－
明天请个假哈。
第373章 起航赛【44】江刻：要听女朋友的话
【真是个富二代？】
【装的吧？】
【家里这么有钱的吗？】
【我还当他家里穷，才看墨倾脸色呢。那他为啥心甘情愿被墨倾压榨，舔狗？没必要这么想不开的。】
【巨有钱的富二代，大一新生的大魔王，竟然都要乖乖听墨倾的话，我就搞不懂了，墨倾到底是什么来头？】
【没来头才是最大的来头吧。】
【好奇。】
【给个瓜吃吧，我真是太好奇了。】
……
鉴于墨倾身上种种不合理行为，弹幕全在怀疑墨倾的身份。
主持人也呆愣了会儿：“那是你爸包的？”
“嗯。”
“能上去拍一下吗？”
“随便。”
谷万万浑不在意地说。
食堂四楼从未开放过，但有一个专业的厨师团队。
以前的谷万万，因为身体不好，饮食方面需要特别注意，所以他爹就给他请了这么个团队，专门给他食补。
从大学吃到今年。
谷万万被他们食补，简直都要吐了。
所以自暑假被墨倾治好后，谷万万就迷上了外卖，哪怕营养和味道都不如他们做的，他也对外卖乐此不疲。
他们只是偶尔会给谷万万送一些吃的来。
“谷少爷。”
因为谷万万事先通知了他们，所以几人一上四楼，就有人迎了上来。
很快的，那人就跟其他人打招呼：“季小姐，墨小姐，江先生。”
他选择性忽略了跟上来的记者。
但也没制止。
他继续道：“饭菜都准备好了，你们跟我来。”
四楼整体装修也做了改造，楼下三层跟其对比，简直就是贫民窟，这里不仅提供饮食，还提供休闲和娱乐。
甚至有专门的阅读区。
狠狠地让连主持人在内的观众酸了一把。
【这是来上学的，还是来享福的？】
【虽然觉得谷万万长得挺清俊帅气的，但在这一刻，我觉得他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换个角度来想，他们队里没一个正常人。】
【江老师不是吗？】
【江老师帅得不正常。】
【这颜值根本就不像是个老师。】
【……倒也不必。】
……
观众们的羡慕嫉妒，完全不影响墨倾等人享用美食。
主持人本来想拍一会儿就走，但厨师团队很快端来一些甜点瓜果招待他们，于是他们逗留了会儿，差不多跟墨倾等人一起走的。
江刻亲自送墨倾到宿舍楼下。
江刻看了眼腕表：“我一点半来接你，到时候打你电话。”
墨倾刚想点头，又想到什么：“这一个小时，你去哪儿？”
江刻说：“我约了沈祈。”
“单独？”
墨倾倒退半步，侧身靠近江刻。
江刻愣了一下。
墨倾轻拧眉头：“不合适吧？”
江刻回过神来，明白墨倾的意思，勾了勾唇：“那我叫上谷万万。”
“嗯。”
墨倾勉强同意了。
江刻担心她心有芥蒂，又道：“你不用担心，我找她谈点正事。”
墨倾扬眉：“我知道，但我还是不乐意。”
江刻没有一丝停顿，保证道：“好，我以后会注意。”
周围人来人往，总有目光往这边瞥。
墨倾没说别的，抬手朝他摆了摆，然后就进了宿舍楼。
*
午休时，宿舍里其他人一直没回来。
墨倾忙了一晚都没合眼，实在是困了，脑袋一沾枕头就睡，恍惚中她听到了手机铃声，按了两次，结果手机还在响。
第三次时，墨倾忍无可忍，抓起手机接电话：“做什么？”
她的语气多少有些暴躁。
“……”江刻被她的语气惊了惊，语气轻缓柔和了些，“怎么了，没睡醒？”
“嗯。”
“那你下午比赛别参加了，继续睡吧。”
作为一个老师，江刻显然是极不负责的。
不过，他并不想当个称职的老师。
“……你等等。”
墨倾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听到江刻温柔的语气，暴躁情绪被压制了些。
她闭眼缓了一分钟。
江刻电话没挂，一直安静地等着，听筒里能听到他平缓的呼吸。
声音落到耳侧，驱赶着墨倾的睡意。
一分钟后，墨倾睁开了眼：“等着，我就下来。”
掀开被子，墨倾跳下床，花三分钟洗漱了下，直接用手把头发抓几下，找到一个皮圈扎在脑后，然后就迅速下了楼。
这个点，宿舍楼外的人并不少。
墨倾在走出楼的一瞬间，就注意到站在路边樟树下的身影，鹤立鸡群的气质，清冷又独特，站着便能引人注目。
也在这一刻，江刻回眸，正好对上她的目光。
墨倾轻皱的眉头缓缓松开。
她朝江刻走过去。
“咖啡。”江刻一抬手，将一杯咖啡递过来，“可以带进考场教室，但要放桌子下面。”
“哦。”
墨倾先接过来喝了两口。
咖啡还是温热的，微甜，奶味很浓，几乎没有苦味。
热咖啡下肚，她问：“沈祈说了什么？”
江刻顿了下：“待会儿跟你说。”
“哦。”
墨倾心有疑虑，但没多问。
宿舍距离医学院没多远。
快走近时，吹了一阵冷风的谷万万，远远朝他们招了招手，然后跑了过来。
墨倾看他冻得瑟瑟发抖，奇怪道：“你不进去，守这儿做什么？”
“等你们啊。里面都是摄像头和监控，说话不方便。”谷万万往手心里呵了两口白雾，又哀怨地望了眼江刻，才道，“沈祈说，温南秋队的指导老师，值得注意一下。”
“指导老师——”
墨倾刚想问这人是谁，但话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
她扭过头，看向江刻：“你没去见沈祈？”
第374章 起航赛【45】墨倾摆烂，照样第二
“你没去见沈祈？”
江刻停顿了下，说：“没有。”
“他当然没去，”谷万万搓着自己的手，“他直接叫我去了，他去干吗？”
被冻到大闹麻木的谷万万，什么都没看出来。
墨倾和江刻都心照不宣。
“温南秋队的指导老师，是什么人？”墨倾问。
谷万万张了张口，刚要回答。
江刻却抢了先：“叶恬，32岁，医学院的副教授。她是个孤儿，温家培养出来的，跟温家一向往来密切。”
“你怎么把人扒得这么干净？”谷万万忍不住咂舌。
“所以我是队长。”
谷万万：“……”杀人诛心。
墨倾问：“她有什么疑点？”
谷万万道：“沈祈说，她今天在展览厅内频繁活动，与其说关注秋石兰君，她似乎更关注守护秋石兰君的保镖，并且一再打听秋石兰君的生存条件。”
墨倾笑：“看来是贼心不死。”
“温南秋是奔着三个第一、一鸣惊人去的。”谷万万耸了耸肩，“九节香本来可一骑绝尘，但有秋石兰君在，他们只能屈居第二。”
“也不在意料之外，见机行事吧。”
“我让保镖们多留个心眼。”
“另外，这个叶恬，让沈祈多盯一下。”墨倾吩咐。
谷万万点点头。
*
下午的比赛形式跟上午一样，又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观众们对墨倾队的关注度，史无前例地高。
【这一次都准点到了，墨倾不会再浑水摸鱼了吧？】
【我倒是想看看她的本事。】
【不一定。答对加分，答错扣分，她要是能力拉胯的话，应该不会答题吧，省得拖后腿。】
【不至于吧？她好歹是帝都大学的。】
【是啊，再混也不至于一题都答不对。】
……
事实证明，哪怕观众只有那么一点渺茫的期待，墨倾仍旧又一次打了观众的脸。
比赛刚开始，墨倾就开始划水。
她连电脑都没开，左瞧瞧右看看的，时不时地喝一口咖啡。
那姿态，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个监考老师。
【？？她到底是来干嘛的？】
【究竟是有多大背景，敢嚣张成这样？】
【果真是一道题都不会吗？】
【帝城大学……是不是……该查一查了……】
【我宁愿她压根不来。】
【好气啊，她这么摆烂了，他们队还是第二名。】
【还是去围观第一吧，温迎雪那一队全是精英，当之无愧的第一。】
【那不用说，温迎雪他们断层式第一，第二名望其项背吧，肯定追不上的。】
……
直播间切了镜头，不再关注墨倾三人。
墨倾喝完一杯咖啡，总算是彻底醒了。
季云兮用手肘碰了她一下，指了指电脑屏幕：“师父，这道题。”
“C。”
墨倾抬眼一扫，就给了答案。
犹豫墨倾表现得过于敷衍，季云兮还当她随口一说，试探性地选了答案后，屏幕上出现“正确”的字样，让她惊讶地看了看墨倾。
“这道题也不会？”墨倾看着新跳出来的题，又给了答案，“D。”
“……”
季云兮再一次点了答案。
正确。
季云兮难掩震惊：“你看一眼答案就出来了？”
墨倾不明所以：“这种题也需要思考吗？”
季云兮：“……”
沉默须臾，季云兮瞧着墨倾仍旧未开的电脑，试探地问道：“要不，你来帮忙刷题？这样更容易拿第一。”
“那多没意思。”
季云兮：“嗯？？”
过来比赛，还要图个“有意思”？
墨倾又说：“先看看你们的水平。”
“……哦。”
季云兮立即严肃起来，正襟危坐，将注意力转向屏幕上的题。
虽然她不知墨倾的深浅，但——
有墨倾在，季云兮心里就有底。
一点都不慌。
尽管她知道，墨倾来参加比赛，重点是为了沈娘，可她也清楚，墨倾虽然不执着于第一，但也绝不可能让温南秋他们拿了第一。
于是，季云兮全身心投入做题，竟是保持着99%的正确率，稳住了第二的名次。
谷万万都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不止是他——
【季云兮的正确率排名第一！】
【不仅是这一届第一，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
【温迎雪98%，也不错了！】
【天哪，本来温南秋95%的正确率，已经算是破纪录了，温迎雪和季云兮这俩成绩一出，忽然觉得温南秋也就那样。】
【这一届的大佬也太多了吧。】
【难怪季云兮会被称之为医学院的大魔王。】
……
在温南秋计划里，原本该属于自己的关注，一下全被温迎雪和季云兮夺了去。
尤其是季云兮。
下午比赛结束，墨倾、谷万万、季云兮、江刻四人走出医学院时，等候多时的颜劲知，忽然挡在了他们面前。
“你又来做什么？”谷万万皱起眉。
“我不是来找你的。”颜劲知冷冷剜了眼谷万万，然后看向季云兮，“季云兮，温南秋有事找你，让你过去一趟。”
说完，颜劲知看了眼表：“她只等你三分钟。”
第375章 起航赛【46】今天带抱枕，明天不得带床？
“她只等你三分钟。”
说这话时，颜劲知无比傲慢。
仿佛料定了季云兮会乖乖听话似的。
季云兮还真犹豫了下。
——她是在想，是否还要去温南秋那边装装样子。
——可她当真不想去。
墨倾似乎看穿了她，直接道：“不想去就不去。”
“你当你是谁啊？”
颜劲知头颅一扬，眼睛一瞪，便冲着墨倾叫嚣。
江刻眼神沉了沉。
颜劲知蓦地察觉到一股凉意。
他头一偏，对上江刻的目光，想到江刻在第八基地地位不低，顿了顿，将气焰收回了些。
“一码归一码，我只是来带话的，”颜劲知语气不再如方才那般强硬，“跟基地没关系。你们少仗势欺人。”
江刻忽然说：“倒是被你点醒了。”
“什么？”
颜劲知不明所以。
江刻给附近两个保镖一个眼色。
那俩保镖立即走过来。
江刻吩咐：“把他扔出去。”
话毕。
俩保镖立即一左一右地架起了颜劲知。
“你——”颜劲知一口气差点被提上来，怒气冲冲地朝江刻吼，“你凭什么？！这里可是医学院！”
“我姓江，”江刻慢条斯理地说，“有意见，去敲江家的门。”
“……”
颜劲知瞬时瞪大了眼睛，失了声。
江……
不是他知道的那个江家吧？！
可是，没有等颜劲知想个清楚明白，他就被俩保镖拖出了医学院大门，然后以被无数人看笑话的姿态，扔到了路边花坛里。
颜劲知气得简直想杀人。
可江刻一行四人，却从容淡定地走出医学院，从他跟前路过。
*
路边停了一辆眼熟的车。
江刻四人经过时，车喇叭响了一下，吸引了四人注意。
很快，车门打开，霍斯走了下来。
霍斯径直来到四人跟前，直接道：“你们先去忙吧，我找墨倾有点事。”
江刻有意无意往墨倾身前一挡。
他拧眉：“什么事？”
“跟你没关系。”
“那就走程序吧，”江刻情绪淡淡的，不紧不慢地说，“调动我们部门部长，需要更高一级领导的手令。”
霍斯被噎了一下。
确实有这么一道程序。
不过，谁都没真当回事过。
谁想会被江刻搬出来。
顿了顿，霍斯只能说：“情况紧急，找她救人。”
“又是？”墨倾拧了拧眉。
霍斯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墨倾稍作思忖，随后同江刻道：“你先跟他们回吧，我跟霍斯走一趟。”
江刻偏头看她，叮嘱：“手机别关机。”
“知道。”
墨倾一摆手，答应了。
霍斯站在一旁，瞧了瞧江刻，又瞧了瞧墨倾，感觉哪里怪怪的。
江刻当墨倾长辈当上瘾了？
……
墨倾这一走，又是一整晚。
第二天被霍斯送到医学院时，墨倾困得差点走错教室。
临门一脚，被站隔壁眼睁睁看她瞎走的江刻，一把给拉了回来。
“又没休息？”
江刻见她困得都睁不开眼了，脸色沉了又沉。
“车上睡了半个钟头。”墨倾半眯着眼，精神倦倦的，“你拽我干嘛？”
“……”江刻朝旁边看了眼，“教室在隔壁。”
“哦。”
墨倾点点头，旋即发现，走廊上就站了他一个人。
比赛时，指导老师是不能进教室的。
但是，能在外面守着的指导老师，少之又少。
墨倾反应过来：“你站这儿，专门等我的？”
“嗯。”江刻拿出一个小抱枕，塞到墨倾手里，“补觉用这个，舒服一点。”
“好。”
墨倾抓着小抱枕，进了教室。
原本还想跟她说两句的江刻，张了张口，看着她进门的背影，极轻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在走廊上等着了。
——下午说什么也不能让墨倾参赛了。
*
昨天的墨倾比赛睡觉，什么都没带就被骂了一天。
今天更惨。
她拿了抱枕来补觉，简直在观众雷点上反复横跳。
【？？她能不能别来了？】
【我是来看她睡觉的吗？】
【今天带抱枕，明天是不是带床了啊？】
【@帝城大学，你们真不管管？再这样下去，你们学校的威信力何在？！像墨倾这样的人，简直是你们学校的耻辱！】
……
网友们卯足火力对睡梦中的墨倾开喷。
走廊上的江刻，接到了沈祈的电话。
沈祈问：“让墨倾身败名裂，是你们别出心裁的安排吗？”
“……什么？”
“看来不是。”沈祈说，“能不能让她别睡了。明明是一牛人，非得天天摆烂。现在网上的言论全是骂她的。”
江刻语气凉飕飕的：“这事问你哥去。”
“跟他有什么关系？”
江刻想直接掐电话。
不过一想，又问：“网上什么言论？”
“你们都跟网络社会绝缘吗？”沈祈简直无法理解。
然后，她找了一些言论，给江刻念了一遍。
“知道了。”
江刻听完，倒是很平静。
沈祈问：“不解决吗？”
江刻眸光闪了闪：“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