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章 赌注
这一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经过一整夜的追踪，申屠神派出的一支团队终于赶到了W市的小和县。
这辆车刚在小和县的菜市场入口处停下来，紧跟在这辆车后头的一辆毫不起眼的面包车也停了下来。
薛小丁脸上戴着布满油渍的口罩，头顶是一只橘黄色的安全头盔，身上穿着脏旧的牛仔外套，裤子皱皱巴巴，手上是工地上常用的乳胶线手套，怎么看，都像个准备出工的建筑工。
她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菜市场旁就是县镇大楼。
与破旧古朴的菜市场相比，距离它仅有500米不到的带有洛可可风格的六层楼建筑物显得气派精致极了。
车上下来的四个人买了点烧饼油条加豆浆，一边抱怨着‘吃这个会不会拉肚子’，一边认命的向着不远处的铁艺栅栏门走过去。
这个时间点，县镇工作人员显然还没有上班，大楼前的水泥地上有昨晚风刮过飘落的树叶。
铁艺栅栏门并没有上锁，几个人把门一推，便轻而易举的进去了。
薛小丁看那几个人进入办公区，她的伪装无法让她前往那个场所，于是，选了处僻静的地方，把从面包车上取下来的材料就地组装。
她要组装的设备是一只蜻蜓模样的微型飞行器。
这只蜻蜓比真实版的蜻蜓大上少许，采用微机电系统，姿态控制由微型地平仪、微型高度计、微型磁场传感器、微型加速度计、微陀螺仪等组成，是薛小丁近期算得上拿得出手的杰作之一。
装载好微型摄像头和微信通讯系统后，薛小丁摸出掌上电脑，开始操控这只蜻蜓，让它飞往不远处的洛可可办公楼。
很快，她的掌上电脑向半空中投影出画面，并且，这份实时动态画面正以极快的速率上传到虞扬的手机里。
四名团队成员并没有发现他们被一只蜻蜓给监视了，其中一人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接通，在通报来意和所在位置后，便挂断了电话。
不到十分钟，一辆SUV开了过来，一个腆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走下来，一路小跑着朝办公区走过去。
虞扬被司机的送到清远，一路上，他都在欣赏远方正在上演的直播。
看到那位啤酒肚中年男人后，虞扬露出会心一笑。
看来，薛小丁的这趟行程，可以一网捞上来不少臭鱼烂虾。
“少爷，学校到了，中午您是在学校吃，还是过来接您？”
虞扬打开车门，临走前道：“中午过来接我，去雪风酒店，老头子要过来，我和他们也很久没见过面了。”
司机点忙应下。
虞扬知道虞白亮到清远这边的目的是什么。
这两天申屠神的谈判代表正拿一堆法律文件纠缠虞氏集团，虞白亮认怂了，不敢和申屠神斗，过来负荆请罪来了。
在雪风酒店设宴，实际上，是招待申屠神用的。
只不过他虞扬就不愿意让家父舒心，他就想搞砸他的赔礼饭局。
虞扬温文尔雅的坐在教室靠窗位置，侧颜在晨曦的光亮里熠熠生辉，他玩耍着手机，对别人热情的招呼也来者不拒。
不过，一条突然跳出来的咨询引起了他的关注。
手指轻点，飞快的，咨询详细内容展开。
‘神圣集团总裁申屠神，手拉神秘女子进入公司，疑恋情曝光’
标题很像是八卦杂志的炒作明星所用的软文，大部分起这种标题的，都是骗流量用的。
但是，这则消息，碰瓷的却是申屠神，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申屠神是大佬当中的巨佬，哪个小报刊敢发他的消息？
如果不是本人默许的情况下，这样的小文章怎么可能刊登出来？
虞扬点开咨询配图。
照片很模糊，但能看得出，阳光不算烈，应该是六七点清晨的阳光。
两道背影，一高一矮，双手交握，占据画面的重心位置，四周有恰到好处的留白，十分唯美。
但虞扬不管照片的艺术水平怎么样，他一眼认出了那道纤细的背影的身份。
是温意。
虞扬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如此笃定，就像是这个女孩子的形象，早已根深蒂固于自己的脑海了一般。
虞扬猛地抬起头，表情有一瞬间的阴寒。
“虞扬，你怎么了？脸色很难看啊！”
看到有人关切的看他，虞扬赶忙柔和的笑笑，安抚对方。
“没事，可能没有休息好，我出去走走吧，醒醒神。”
有女生附和：“虞扬同学，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要不要我带点补品过来啊？都是很好的...”
虞扬已经走出了教室，反正他也不关心这些人说了什么。
走到没人的角落时，虞扬原本的温和已然消散，浑身的冰寒蔓延开来，四周犹如布满肆意生长的冰碴，眨眼功夫就要把校园的一隅冻成荒原。
申屠神居然还可以玩这一手！
而温意也是够贱的！
男人随便哄哄偏偏，她就上钩了！
她难道不晓得向申屠神妥协的代价是什么吗！
真的太叫人失望了！
汪福年刚向媒体哭诉，他的宝贝孙女被神圣集团绑架了。
现在倒好，被绑架的正主和总裁谈起恋爱来了，还真是一段缠绵悱恻的孽缘！
而且，汪福年曾说，谁帮他救出孙女，就把葡萄园送给谁。
他倒要看看，温意和汪福年舍不舍得把葡萄园送给申屠神！
就在虞扬怒意高涨的时候，温意也憋了一肚子的火。
从申屠神的车上刚下来，便被这个男人强制着拍了一组所谓的偷拍照。
进入公司后，又被男人裹挟着强行撒了一波工业糖精。
甜不甜她不晓得，反正能毒死人是真的。
不仅如此，她从来没想过，申屠总裁的表演天赋也绝对顶呱呱，一点也不输于那些影帝。
他看她的目光是情深款款的，对她说话是温柔又关怀备至的，他牵她的手是小心翼翼如捧至宝的，他朝她笑是带有讨好和卑微的情感色彩的...
堂堂大总裁，居然这么讨一个女孩子的欢心，那只有一个情况，他爱惨了这个女孩儿。
所以，整个公司里，一整天，所有人都沐浴在大总裁构建的唯美爱情的粉红泡泡里无法自拔。
作为毫无自主权利的工具人兼契约女友，温意是非常想甩脸色给大家看看的，但每次，她刚要付诸行动，申屠神便会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般用目光警示着她，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她还有个母亲。
两人演戏结束，回到办公室。
温意戒备的盯着对方，而申屠神已经坐在电脑前，调看今日的日程安排。
冷不丁一抬头，瞧见温意薄凉的目光。
温意已经开了口。
“申屠神，我可以配合你演戏，但你也得给我些看得见的实惠才行吧？”
申屠神眼眸眯了眯，下一秒，他掏出一张支票，朝温意扔了过去。
“需要多少，自己填。”
温意鄙夷的笑笑，又把支票揉成一团砸了回来。
“我不要这个东西。”
申屠神睨着她，没说话。
温意顾自开口：“我不想当任你摆布的花瓶，花瓶的结局，要么当陪葬品尘封，要么被不小心砸碎，结局都不好。”
“申屠神，你敢跟我赌一把吗？你给我个机会，我可以证明，你仅仅将我当作宠物的想法，究竟错得多么离谱！”
申屠神来了兴趣。
有事业心的女性他也遇到过，但这么野的，还第一次见。
“赌注是什么？”
温意朝他走过来，两腿修长，腰身紧细，她饱含少女美好的姿态陷在金灿灿的阳光里，充斥着原始的野性，又交杂着人类文明进化过程里必不可少的野心。
她两手撑着厚重的红木桌，身体微倾，居高临下。
“赌注，是这儿——”
她右手捂住自己的心脏。
“我的赌注，是心。”
“我的...最热情、最诚挚的...心！”
77章 三局一胜
最高明的博弈，永远是空手套白狼。
从兵法上来说，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从经济学上讲，是零付出、高回报，又称庞氏骗局。
从心理学来说，很多时候，诉诸情感比诉诸理性更有效果。
温意处于一穷二白的境地，唯一拥有的，不过是眼前的大佬对她保留的一丁点的好奇心和征服欲。
她想要获得自由，想要完成绝地反杀，只能利用对方的念想，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才有温意说出的那番‘赌心’的言论。
申屠神是个骄傲又自负的人。
温意要在他最熟悉的商业领域挑战他，对于他而言，更像是把自己的宠物放进了他所设计的笼子里。
在他眼里，这分明是一场立于不败之地的赌约，而他的小女朋友还一无所知。
所以，申屠神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你确定要和我赌这个？”
温意认真的点头，努力的让自己像张被人一眼就能看穿的白纸。
“对！难道你怕了？”
申屠神轻笑：“你很有胆量。”
他接着问：“说吧，你想怎么赌？”
温意拳头握紧，她知道，她的自由之路已走了一半。
“给我一家店铺，营业项目由我定，负债我来扛，盈利全归你，为期三个月，如果我赔钱了，就算输，怎么样？”
申屠神认真的看着温意，他渐渐看不懂眼前的女孩儿了。
似乎，在那张清隽秀美的面庞底下，藏着一出复杂的棋局。
一个平民出身的女孩儿，却在一个商业巨子面前，大言不惭的说‘开店盈利全归你’之类的话，是过于自信，还是口若悬河？
申屠神后背靠着座椅，体态悠闲。
“这样吧，三局一胜吧，你家境一般，我不想在起跑线上欺负你。”
“你有两次失败的机会，只要盈利一次，我的办公室，将为你添置一张办公桌。”
“另外，负债我帮你填平，盈利也不用给我，留给自己吧，毕竟，你比我更需要钱才对。”
这算是绝世好男友的标配了吧？
尽心尽力替女友圆梦，还帮她承担债务风险，多么棒的情侣关系啊！
这样的安排，肯定能打动很多女孩儿的心吧！
但温意毫无波澜。
在商人眼中，任何给予，最后都是为了获得。
她也没有反对申屠神这么做。
条件对她有利，干嘛拒绝？
“可以啊——”
她话还没说完，申屠神已经暴露了他的本性。
他说：“启动资金我可以提供，但是，温意，有舍才有得，你可以说服你的福年爷爷，让他把葡萄园抵押给我。”
他轻笑：“我拥有A国最大的生鲜市场，如果你将葡萄园抵押给我，我不仅为你提供启动资金，还会给你高额分成。”
“你赚的钱，将会是你从未见过的多。”
温意愣住。
这个男人，实在太狡猾了，真的一丁点亏都不肯吃。
葡萄园交给对方了，和把技术交给对方有什么区别？
有时候得寸进尺就是这么开始的。
温意一口回绝。
“我不能将葡萄园抵押给你，我可以把采摘下来的葡萄以市场价卖给你，或略低于市场价卖给你，但仅限于此。”
抵押是什么意思？
抵押是债权的担保，是另一种形式的占有，换句话说，从签署抵押合同的那刻起，葡萄园就不再是她的了。
申屠神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小姑娘居然能识破他言辞中的漏洞。
反正游戏刚开始，他兴趣浓厚，先让小女孩占占便宜，也没什么。
而且，他的种植业扶持计划方案刚刚提交，从提交到落实，保守估计，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申屠神沉思了近一分钟才开口，显得很为难的样子。
“那行吧，我也不希望你认为我是个眼里只有利益的人，如今咱们关系刚刚起步，感情尚且需要培养，我愿意谦让你一些。”
“但先说好，私人关系归私人关系，工作情绪归工作情绪，希望你两者能够合理区分。”
温意点头：“放心，你不说我也会区分开来的。”
“要是你没什么异议，你让你的秘书处拟合同好了，我也好回去把采购合同拿给福年爷爷看一下。”
申屠神脸色一变：“你要回去？”
温意一脸无辜：“是啊，不回去，我怎么经营自己的小店？”
忽然，申屠神发现自己着了温意的道了。
他冷着脸色：“如果你无法保证每天是从我的身边醒来的，那么，赌约作废！”
这话实在太有歧义了，纵是神经大条的温意，听了也不免面红耳赤。
什么叫每天从他身边醒来？
莫非还要同床共枕不成？
看到温意两颊浮现的红晕，申屠神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他嘴角微弯，眼底染了层笑意。
“怎么，还没有做好准备？”
温意有点着急：“不是...我为什么要在你身边醒过来？我不打算和你发生点什么！”
“嗯，但我不打算放过你。”申屠神双眸有了热度，“要不要演习一下？我可以让秘书处将会议推迟一下。”
温意的反应非常可爱。
她双手拢住自己的胸口，然后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下子往身后方蹦跳过去。
“你别乱来！”
她怕这句话没什么威慑力，又补了一句。
“我不介意让你变太监！”
申屠神皱起了眉。
他相信这丫头能做出这种事来。
她朝他身上泼过泥水，把他从二楼扔下去，害他浑身沾满烂泥，像用语言攻击他这种小事反而显得微不足道。
他先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放心，暂时还不会对你做什么，而且，我更喜欢水到渠成，两情相悦时，快感才会更淋漓尽致。”
温意依然戒备的看着对方。
俗话说得好，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都躺在同一张床上了，还能不做点啥？
除非不行！
“反正我不要和你睡同一张床，我的底线，可以每天和你吃顿饭，但绝不共享同一个房间！”
“如果你无法答应，那行吧，赌约取消好了，但我敢保证，只要我不开口，福年爷爷会把你最想要的东西，带进棺材里，你一辈子都拿不到！”
一边是胜利在望、唾手可得，一边是回归原点、鱼死网破。
这个选择，很好选。
申屠神自然而然的在温意给出的两个选项中，又一次妥协了！
78章 雪风
十一月，正是秋高气爽的节气。
寒露刚过，A市各大主干道上的绿化带便已移栽了不少地被菊和波莱罗月季。
早晚天气已然凉爽，但正午的暑气仍然叫人不经意就会出一身汗。
虞扬从车里下来，刺眼炫目的太阳光落在他黑油油的乌发上，出于本能，抬手挡住头顶的光线，眼睛眯了片刻。
雪风酒店。
白色大理石碎裂的花纹在脚下的地面一路延伸，一直绵延至宽阔的旋转门处，旋转门两侧是高约四米的艺术浮雕，浮雕前是修剪整齐的草坪，不晓得是不是有人在这儿举办活动，此刻草坪上飘扬着不少颜色不一的氢气球。
今天中午，虞白亮要在这儿宴请申屠神，虞扬自知道这个消息后，一直想突击一下，凑凑热闹。
他没有收到虞白亮和桑桑的邀请，但人已经不请自来了。
七楼，私人宴客厅。
酒红色的罽毯上服务人员有条不紊的走走停停，值班总经理带着两名工作人员再一次来到站在窗口位置的虞白亮身旁，询问他什么时候上菜。
虞白亮刚打完电话，脸色不太好看，面对总经理的询问，不耐烦的推了他一把。
“你先带人走，别烦我，没看到我正忙着呢嘛，什么时候上菜你们自己没点数吗！”
总经理只得干笑两声，陪完礼道完歉，带着服务人员暂时离开。
桑桑正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服务员都撤退了，连忙问怎么了。
面对桑桑，虞白亮还是很有耐心的。
他忍不住抱怨。
“还能怎么着，刚刚申屠神的秘书来电话了，说中午不来了，说什么他们总裁有更重要的人要陪。你说说看，能有什么重要人物比这顿化干戈为玉帛的饭更重要的，我看他就是想摆架子！”
桑桑给老公顺气，精心装饰过的美甲在虞白亮的心口一下下轻拍。
“好啦，别气了，人家是神圣集团总裁，总要给几分颜面的。”
“至少，他的谈判代表离开后，一直没来找咱们的麻烦不是？”
见到自己老婆柔情款语的模样，虞白亮心里好受了点。
桑桑见老公情绪恢复的差不多了，便讲起了另外一件事。
“对了，老公，刚刚我去洗手间，你猜我碰着谁了？”
虞白亮往沙发上一坐，给自己倒了杯水。
“谁啊？”
桑桑挨着他坐下。
“还记得最近挺火的一个明星吗？叫温雪岚的，我刚刚碰着她了。”
虞白亮对娱乐圈八卦没什么情绪，他是做媒体起家的，娱乐圈里的人什么嘴脸，他比谁都清楚。
“碰见就碰见呗，有什么特殊的吗？”
桑桑抿嘴轻笑。
“你猜温雪岚为什么事来的？”
虞白亮撇撇嘴：“来这儿的，能干什么，她傍到谁了？”
桑桑说了个名字。
“叶绍荀。她来这儿，是跟叶绍荀吃饭的。”
虞白亮来了精神。
“叶绍荀？果宝老总啊？他也在这儿？”
桑桑点头：“是啊，他们也在这儿，好像...就在隔壁包厢。”
虞白亮站起来：“那还不赶紧请他们过来坐坐，嘿，倒是意外之喜啊，申屠神没来，反而撞见了叶绍荀。”
桑桑就知道这个消息会让虞白亮高兴。
一开始，虞氏集团打算进军种植业，而果宝集团恰恰有全国最大的种植版图，如果虞氏要发展，自然免不了和果宝打擂台。
但现在风向变了。
申屠神在其中横插一脚，并且做足了神圣集团也要分一杯羹的姿态，按照申屠神的作风，他是不太可能友好对待自己的这位合作伙伴的。
杀鸡取卵，是申屠神一贯的风格。
反正他的‘养殖场’庞大的很，果宝集团，充其量，不过是申屠神开辟的农场里喂养饲料长大且已老迈的肉猪而已。
既然申屠神要在种植业搞事情，那么，自然而然的，蒙受他多年照顾的果宝集团，必然要无条件的把自己奉献出去。
从某个角度来说，现在的果宝，和现在的虞氏集团，反倒拥有了合作的契机。
他们拥有共同的敌人，神圣集团。
为了彰显自己的诚意，虞白亮主动去找了叶绍荀。
叶绍荀正和大明星温雪岚相谈甚欢，两人坐的位置很近，一看到虞白亮进来，两人立刻避嫌一般的分开。
虞白亮呵呵笑两声，当作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非常友好的同对方打招呼。
虞扬到达七楼时，正巧看到虞白亮站在私人宴会厅入口处朝室内的某人打招呼的场景，他腿一抬，脸上挂着温情的笑容，也朝着那间包厢走过去。
就在虞白亮准备将门带上时，他发现，一只指骨纤长秀美的手拦在着红木门之间。
“爸。”
虞白亮惊异的抬头。
入目处，是一张温和如春风般的笑靥，眉眼清俊，轮廓线条柔软，怎么看都舒心亮眼。
但虞白亮看到这张脸，吓得手不受控制的猛一哆嗦。
“你...”
虞扬已经走进来了，他操持着毫不生分的口吻，亲切的问：“阿姨呢？没有一起来吗？”
虞白亮根本不想见到这个儿子。
他对这个儿子有本能的惧怕。
“你...你怎么在这儿？”
虞扬一语带过：“路过而已，见到爸爸，特意来打声招呼，爸爸不欢迎我吗？”
虞白亮悻悻的笑两声，他赶忙找了个话题胡扯过去。
“哦，我和朋友还有工作要谈，要不，你先忙吧？”
虞扬当没听见虞白亮的话，他已经看到叶绍荀了，也瞧见了温雪岚。
温雪岚，他还是有印象的。
上次在云窝，温雪岚大闹他的饭店，一直强调自己的宴客对象是申屠神，结果，申屠神与不算起眼的温意厮混在一起。
这个女人，攀不上申屠神，就来攀叶绍荀吗？
呵！
有野心的女人！
正好利用！
虞扬没有理睬虞白亮，他儒雅有礼的跟温雪岚打了个招呼。
“温小姐，你好。”
已经与叶绍荀保持一定距离的温雪岚一愣。
旋即，一道惊喜占据心田。
这位是云窝的老板吧？
听说身家背景非常硬，而且真人长得根本不输于申屠神，更是比娱乐圈里不少专门靠脸吃饭的男星都俊美很多。
而他竟然记得自己？
还主动和他打招呼！
温雪岚有些蠢蠢欲动。
但她还是保持着矜持。
毕竟在娱乐圈，她走的是玉女人设。
“你好，没想到在这儿遇见。”
虞扬宛转一笑，他指着她旁边的椅子问：“我可以坐这儿吗？”
此刻的温雪岚已经被虞扬的荡漾一笑迷晕了，早已忘记她今天来陪叶绍荀吃饭的目的了。
有又有钱又有背景长得还帅的人主动坐在她身边，她哪有心思考虑其他的。
“这...这样啊，可以的，你坐吧，也没人。”
虞扬顺势坐了下来，在落座之前，还热情的招呼虞白亮坐下。
而一直没说话的叶绍荀似乎瞧见了温雪岚情绪上的波动。
看到自己的带来的女伴眼睛一直盯着小鲜肉，叶绍荀很不开心，连带的，对待虞白亮的态度也冷了几分。
“对不起啊，今天是私人聚会，不谈公事，虞老板有事，还请出去谈。”
说完，叶绍荀冷着脸，将刚刚倒好的一杯酒，泼到一旁的温雪岚脸上。
他的语气异常嫌恶。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给你脸，你还真把自己当人了？”
“没眼色的烂货！”
虞扬脸色一变，二话不说，站起来，直接把整瓶价格不菲的高档酒倒在了叶绍荀的头顶。
酒液顺着脖子一路往下，映照着叶绍荀的面色更为惊愕和狰狞。
虞扬猛力放下酒瓶，‘啪’的一声脆响。
而他的话更是振聋发聩。
“先生，欺负谁都别欺负女人，女人是用来疼爱的，不是当出气筒的，现在懂了么？”
温雪岚闻言刹那，眼底绽放悸动的神光。
她觉得，她完了！
79章
温意中午陪申屠神吃了午饭。
申屠神很忙，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温意也不晓得这位大名鼎鼎的总裁能忙成这样。
和她谈判结束，就是为时四十分钟的内部会议，接着是半小时的视频会议，再接着是一摞文件等着他签署表决，其间还夹杂着诸多邮件和电话，这样的工作量还是秘书处处理完之后的，更别谈还有许多突发事件。
不断地有人来来回回、进进出出，谈论的内容从某个项目的企划案，到国会和议会要员们可能出台的新政策，再到工业产值新增，包括讨论参与情报、公共政策的执行效果...大量的信息在这方面积不足五十平米的办公区传输和吸收，一直有条不紊。
中午十一点半，申屠神只抽出二十分钟的时间和温意吃了顿饭。
申屠神的饭菜很平常，并没有十分华贵，简单又好看的营养餐。
但温意的饭菜算得上丰盛，不仅有烤的酥油的肉串，还有申屠神曾经提到的深海蟹，就连酱汁都准备好了。
温意也不客气，她的本质是个吃货，所以，看到大闸蟹，麻利的去蟹壳，取蟹腿肉。
申屠神很诧异的看着温意。
“有时候，你真的不太像平民养大的女儿。”
温意撇撇嘴：“别一天到晚把平民平民挂在嘴上，说的你好像很高贵似的！”
申屠神很想反驳，但又怕小姑娘呛他，便没再说话。
两人的交流仅限于此。
温意吃饱喝足后，一名女秘书走了进来，她的手里还拿着书包与清远的校服。
申屠神坐在办公桌前，头从一堆文件里抬起来。
道：“我会遵守规则，暂时给你自由，希望你不要违反约定。”
“另外，书包里有你的学习材料和用具，校服也备好了，你可以到休息室更换衣服。”
温意‘哦’了声，接过书包和校服。
衣服正适合她的身形，温意照着落地镜，又打理了下头发，才背着书包出来。
正要随着秘书出去。
申屠神又说：“等一下。”
温意回头：“怎么了？”
申屠神没有看温意，他刚刚的‘等一下’，喊的是女秘书。
秘书也晓得喊得是她。
“总裁，请您吩咐。”
温意尴尬的站在一旁。
“让司机开我的车去，告诉司机，以后那辆车专职接送温小姐。”
“好的！”
温意听出这话是什么意思了，也没拒绝，跟着秘书离开。
温意前脚刚走，申屠神紧接着就接到了去往小和县的几人的电话。
“什么事。”
“总裁，这边差不多谈妥了，村民的口供已经录制好了，但是...”
对方欲言又止。
申屠神一边接电话，一边快速扫视手里的文件。
“说，别吞吞吐吐。”
“是这样的，”对方也晓得申屠神的脾气，一切效率至上，“虽然污染化工厂暂时关停了，并且做了土质修复，但土壤中的苯并[a]芘和锌重金属、铜重金属乃至砷毒物的检测依然不合格不达标，我这边可能要花费一番手脚，从内到外的打点一遍，预计回去的时间要推迟一到两天。”
申屠神皱了皱眉，显然这件事只是从他脑海中过了一遍，并没有特别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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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任务结束直接回来，不需要再额外报告了。”
“好的，总裁！”
就在申屠神接电话的功夫，雪风酒店内，正处于胶着状态。
虞扬的一瓶酒，直接泼到叶绍荀的头上，把一旁的虞白亮吓得够呛。
“你干什么！有你这样对待长辈的？”
虞白亮差点掌掴虞扬，手都提到半空了，愣是没敢挥出去。
虞扬冷着脸色，用更冷的语气道：“长辈？呵，长辈就可以侮辱女性？”
虞白亮还没回话，叶绍荀已经站起来，一巴掌朝虞扬扇了过去。
而虞扬也是有过体能和力量训练的，面对大肚便便的叶绍荀，他还是能避让开的。
于是，叶绍荀一巴掌扇了个寂寞。
叶绍荀越想越气，单手扶着沙发，不断地喘气，温雪岚坐在一旁，手忙脚乱的不晓得要怎么办才好。
“就这种女的，”叶绍荀指着温雪岚道，“用钱就能买到，谈什么侮辱不侮辱，有种就别从我兜里掏钱啊！”
为了佐证自己的说法，叶绍荀从兜里掏出一张卡。
卡是黑面，温雪岚一眼就认出这是某银行限量发行的至尊卡，里面存储余额至少七位数，才会给用户配备这样的卡。
叶绍荀不屑地看着温雪岚，轻蔑的将卡往她眼前的桌子上一扔。
“跪下来，学狗的姿势在这个屋子里转一圈，这张卡就是你的！”
他额外补充道：“哦，对了，卡里有300万，足够买你看上的那一套高定礼服了！”
温雪岚两眼放光，小心思活跃起来。
老实说，只是学狗在屋子里爬一圈而已，就能一下子赚300万，这可比以前应付饭局上的人简单多了。
温雪岚楚楚可怜的扫视了虞扬一眼，装作无奈的模样，可怜兮兮的说：“对不起，我不想连累你的，你们也别因为我伤了和气，我实在不想看到这幅场景。”
说着，她已经委屈的跪了下去，但双眸一直盯着那张黑卡不放。
虞扬没再说话，反正他该摆出的姿态已经摆完了。
他也晓得，这个女人，肯定会在得到这笔钱后再来找他。
人都是贪心的。
她这样的纸醉金迷的人，怎么可能只甘心拿300万？
毕竟，他拥有一座座有名的销金窟。
隐形的土豪，温雪岚没理由不撩一撩。
虞扬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仿佛眼前的画面是多么的残忍，他的脸色是苍白的，然后一声不吭的大踏步的离开，步子迈的又沉又重，像是在昭示内心的愤怒。
虞扬一走。
虞白亮和叶绍荀大眼瞪小眼。
虞白亮原本是要和叶绍荀谈合作的，结果，被虞扬这么一闹，合作还怎么谈？
虞白亮有理由相信，虞扬是故意这么做的，就是为了破坏他的好事！
“抱歉，一切我照价赔偿，这顿饭我请...”
“滚！”
虞白亮悻悻的干笑两声：“那...再约吧！”
80章 诚意
虞白亮的合作谈崩了，虞扬为此很高兴。
总算没有白来一趟。
叶绍荀出现在这里，倒是虞扬没有预料到的。
他也庆幸自己今天来了，不然，要是虞白亮和叶绍荀达成合作，虞氏集团就更难肢解了。
午后，虞扬回到学校，司机开着一辆宾利低调的穿过校园跑道，途径中场时，虞扬看到了一辆十分熟悉的车。
“等一下。”
司机降低车速，他往窗外扫了眼，也发现了一辆有些眼熟的车。
“那车...不是...”
“嗯。”虞扬算是默认了。
“少爷要过去打招呼吗？”
虞扬沉默了半秒，道：“先看看。”
他话音刚落，那辆黑色的防弹库里南走下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看到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女孩，虞扬嘴角漫上一抹讽刺的冷笑。
“看来，还真的搭上申屠神这条线了啊！”
司机也没想到温意会从申屠神的车上下来，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主子。
虞扬推开车门，从车里出来时，他满脸的冰冷已经被和煦的微笑替代，少年高大的身形在红砖地面上拉成浅淡的影子。
他迈着步子，朝温意走过去。
温意刚关好车门，眼一抬，便看到了虞扬。
这人来找她的？
申屠神的司机也看到了虞扬，出于对申屠神的忠心，便敲了敲窗户，以此警示温意。
申屠神的司机轻咳一声，把温意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晚上你放学，我会来接你的，送你去和总裁一起用餐。”
温意抿着唇，没说什么，倒是虞扬也听到了司机的话，露出更灿烂更温暖的笑来。
“嗨，温意，好些天没见你了，没事吧？”
温意瞅了眼申屠神的司机，又看了看虞扬，两人都没搭理，背着书包闷头朝教学楼走过去。
虞扬连忙追了过去，与她并肩。
虞扬见温意什么表示也没有，不由生气。
他嘲讽了一句：“怎么...现在攀上高枝了？”
温意停下脚步，香樟树影在秋风里摇晃。
“你少挖苦我，究竟是攀高枝，还是高枝非得缠着我，你自己心里有数。”
虞扬闻言，心头的阴霾消散了一丝。
“这么说，你不是自愿的了？”
温意翻了个白眼。
“拜托，我是正常人，正常人谁愿意被人家拿枪抵着脑袋，还拿我母亲来威胁我？现在我能出现在这里，还能和你讲上话，已经赌上我所有的运气和实力了，你就别再说风凉话了，做人要善良！”
虞扬歪着头，在想温意这番话的可信度。
接着，似在夸赞温意。
“你能让申屠神放了你，确实挺有本事。”
温意撇撇嘴，不想理会对方，继续往前走。
虞扬跟了上来。
“你和他做了什么交易？”
“我和你貌似还没熟到这种程度吧？”
“我们现在算是盟友的关系吧？身为你的同伴，不该打听一下吗？”
“哈，同伴？谢谢，这种定性关系不过你的一厢情愿。”
“这么说，你不需要我的帮助了？”
温意来了兴致。
她偏头看身旁的少年。
“你能帮我什么？继续拿虞家当挡箭牌？”
虞扬神色一肃，显然被‘虞家’‘挡箭牌’几个字眼给惊住了。
“你好像知道点什么！”虞扬冷着脸，“是申屠神告诉你的？”
暗中设计虞家这件事，除了少部分他信得过的人外，几乎无人知晓。
温意是怎么晓得的？
而且还是被申屠神囚禁了的情况。
温意能知道这些，自然是剧情解锁出来的。
这家伙...她让汪福年请他帮忙，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夹带私活，把个人恩怨掺和进来了。
虽然借力打力也好使，奈何都是狼子野心，她根本摆平不了。
再说了，虞氏也没有虞扬想的那般刚硬，一听说对手是申屠神，连屁都不敢放了。
这样的纸糊的挡箭牌，要来干嘛？
“你别管我怎么晓得的，我有自己的情报渠道。”
温意晦暗的眸光扫射过来，像是洞悉了什么，这样的眸光，叫虞扬心头一紧。
“我不仅晓得你在利用申屠神坑虞家，我还晓得，你有额外的对付申屠神的方案。”
“如果仅仅是以你为中心的盟友，这个盟，不结也罢。但如果是出于共同利益，以打到申屠神为方针，我倒是不介意与你共享一些我手头上的你又没有的消息。”
虞扬已经收起了他惯常的笑意，那张英挺中夹带几分秀气的面庞，在金灿灿的阳光下略显阴沉。
他嘴角一弯。
“倒是小瞧你了，也对，能从申屠神手里全身而退，能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需要如实回答。”
“你真的把申屠神当作对手？非灭他不可？”
温意拐过角落，踩上楼梯，拾级而上。
“你的这个问题包含太多主观臆测。”
温意避而不谈：“我只能告诉你，我和他有着无法调和的矛盾，如果，将来他愿意妥协了，我不介意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但只要他不放弃针对我，那么，我和他便是水火不容。”
虞扬快速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无法调和的矛盾...这么说，葡萄园的归属权，你是不愿意放弃了？”
温意站在高处的台阶向下看，身后的窗户泼洒的光将她的身影虚化了不少。
尽管她的表情一如往常的玩世不恭，但虞扬还是捕捉到了坚决。
“怎么，你也想和申屠神一样，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强行占为己有？”
虞扬认真的盯着温意的脸，他在权衡，此时此刻，到底说真话好，还是假话好。
而温意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温意又眉开眼笑起来：“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哦，你的这个答案，我愿意等。”
“至于其他的，回头我让人给你发一份资料，算是我的诚意，也希望，你能拿出你的诚意来。”
说完，温意长腿一迈，往自己的教室走去，抛下站在原地、满脸复杂的虞扬。
一下午，时间过得飞快。
眨眼，乌金西坠。
晚饭前后，虞扬一直在等待温意口中的资料。
他刚喝下一口薄粥，电子邮箱里跳出一封陌生人的信件。
点开信件，发现是个压缩包，而压缩之后的内容，也有5G之多。
耐着性子将压缩包解压，然后发现文件夹内多出了几十条视频。
虞扬对着电脑屏幕，一一将视频点开。
然后，他发现，这是一段段暗访视频。
暗访地点是小和县，暗访对象不仅是当地居民，还有小和县的官员。
在视频当中，巨大的‘神圣化工’字样的招牌在昏暗的天色里鲜艳夺目，夜晚很宁静，可视频里充斥了巨大的轰鸣声，并伴随大量如洪涛一般的黄浊之水倾泻出来。
视频里拍了化工废水的流向。
摄像机一直抖动，扛着摄像机的人一直在追着工业废水的流向奔走，直到在不远处，遇到几名身穿黑色制服、手拿棍棒的安保人员，他才不得不停下了。
而视频，也戛然而止。
81章 努力无用
温意回归课堂后，日子一下子忙碌下来。
白天上课学习，下课后去找汪福年研究公司要怎么运营下去，她还要着手安排批发任务，只有很零散的时间能去各大贸易市场转一转，但这样的机会也很少就是了。
晚上回到申屠神的别墅，还得把当天的行动盘点一遍，而申屠神也会把听温意复述当天的的行动当作消遣的乐趣。
如果温意描述的内容和他的下属上报给他的内容不一致，那么，他会沉下脸色，细问这是怎么回事。
日子就这么在平淡又忙碌的时光间流逝。
直到那一天。
似乎老天爷也预感到了A国举国下上的气氛的不正常，大雨一场接一场的下，不经意间，已然满地落地、沥沥深秋。
一开始，人们并没有多关注网络上的一则视频，而且这则视频出现在境外，浏览数量屈指可数。
真正映入A国国民视野的，是境外媒体的铺天盖地的报道。
不仅仅是邻国花了不少篇幅抨击视频中出现的神圣化工，跟风一般的，其他的诸多的把‘民主’当作战斗武器的国际政客也开始竞相不遗余力的批评A国国王的不作为。
很快，一则A国国内民事并法律的内政，变成了一宗国际问题，而且许多联盟国都在对A国进行口诛笔伐。
A国形象，瞬间一落千丈。
身为A国国王的叶复最近头脑很疼，上一次和申屠神吃过饭后，他以为这位手腕通天的资本大鳄已经把自家问题处理完了，没想到，一转头，这桩案子和月经贴一样，周期往复，络绎不绝。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私人问题了，而是上升到了国际形象的高度。
叶复正准备出访邻国，完成他今年的第三次外交访问，可是，人家邻国在听闻A国爆发的丑闻后，直接甩出了‘拒绝见面’这样的话。
当天，叶复连续给申屠神打了六个电话，一直督促他赶紧把这桩麻烦解决。
而申屠神倒是十分淡定，他在电话里指挥若定。
他告诉叶复，相关文稿已经准备完毕，等下就可以给他发过去，让国王按照文稿内容发表全国性讲话。
至于国家形象，也不用担心，他自有应对的方式方法。
出于对申屠神能力的信任，叶复没有再追着问这件事的进展，而是选择按照申屠神的要求尽量去做。
当晚，民生新闻实时直播间到访了他们国家的国王。
直播开始时，叶复面对镜头，巧妙地与在场观众小小的互动了一下，逗得在场主持人乐呵不停。
等到气氛差不多了，叶复进入正题。
“大家也都晓得，最近小和县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在这里，我谨向A国广大同胞们表态，这件事，我和国会、议会会彻查到底。不论神圣集团多大的势力，该给百姓交代的，一定会给与完美的交代。”
“另外，小和县百姓的福利保障，目前已经通过议会进入到福利章程表决阶段。届时，不仅仅是小和县，这项福利工程，将关乎A国三万万百姓。也就是说，只要咱们老百姓符合条件、符合规则，谁都可以拿走属于你们的福利。”
“也请大家相信神圣集团，这样一家A国的常青树，为A国的经济做出了重要贡献，身为龙头标杆，我相信，神圣集团的领导人申屠神，会更加严苛的要求自己，要求他的下属。”
一通官腔和福利保证，暂时让百姓的怒火平息了。
与此同时，连续三天，不断的有国际影帝影后站了出来。
谷</span>
董子夫是神圣娱乐的金牌经纪人，手里握有神圣娱乐签约的各大天王天后。
在申屠神的要求下，他给这些天王天后级别的人物发布了暂停工作的通告，并且把准备好的脚本发给这些自带粉丝群体和光环的公众人物。
于是，A国出现了这样的迷幻一幕。
电视台、媒体、网络新闻、热搜头条，几乎全是xxx为神圣集团发声了，xxx眼中的神圣集团，xxx接受采访直言小和县村民是在博取观众同情后而进行一场居心叵测的诬赖...
连续三天，所有的民生新闻被娱乐圈新闻替代，普通民众翻阅手机时，根本不晓得距离自己千里之外的地方是否发生了连环车祸，或是哪位杀人凶手终于绳之以法，充斥他们眼球的，是不间断的粉丝为明星的高呼声，还有明星们对神圣集团的力保，以及不断出现的阴谋论。
当国民的关注度出现疲软的事态时，申屠神再一次往A国这汪湖泊里砸下来一块巨石。
“闹得沸沸扬扬的小和县污染事件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据可靠消息，本次小和县农耕地被污染一案，是一桩小和县村民自导自演的恶性碰瓷事件。”
“据当地村民交代，小和县一些穷困的村民因为不甘贫困，于是起了打劫神圣化工的主意。”
“他们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骗取神圣化工的巨额拆迁款，而那些所谓的农耕地被污染的情况，经过专家鉴定，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多位著名专家学者将小和县的土质带回研究室进行化学分析，而出具的报告显示，没有任何违规重金属超标，不存在任何化学成分残留。”
“这是一桩蓄谋已久的、阴险毒辣的加害！”
“人穷不要紧，最可怕的，就是不走正道。”
“如今已然真相大白，请让我们把公理归还给神圣集团吧！”
紧接着，大量小和县村民身在监狱中接受采访的视频流传了出来。
画面里，有人木然的坐在镜头前，两只手指不安的搅动着。
记者问他：“为什么想要碰瓷神圣化工？你晓不晓得，这会给A国带来多大的危机？”
小和县村民：“这不是穷么，我们听说，拆迁会有钱，而且钱给的多，才和村长一起做了这个...我哪儿晓得影响会这么大。”
记者：“那你现在后悔吗？”
村民：“后悔，肯定后悔啊，你看，钱没搞到手，还让自己落网了。”
记者：“你的同伙一共多少人？”
村民假装回忆了下：“几十个人吧，人还挺多。主要小和县确实穷么，大家都想过点好日子。”
记者：“小和县穷，你们可以更努力些啊，努力了，自然会富有。”
蓦地，这位村民笑了。
在镜头前，或许，这是他唯一的真实的情绪。
那是讥讽和嘲笑，饱含命运的无奈，还有一丝报复的快感。
“所以我很努力的给神圣化工泼脏水嘛，你看，我还是失败了，所以啊，证明，努力真的没啥用！”
82章 摆摊
目前的社会乱局，对温意的影响并不算大，准确的说，是利大于弊，毕竟现在申屠神因为公务已经彻夜不归了。
虽然需要定时定点汇报自己的行踪，但见不到人，总归是开心的。
由此，温意开始专心忙自己的批发任务。
连续三天，温意都在A市的几个大型批发市场转到很晚。
她考察了食品批发、干货批发、服装批发、小百货批发等多个项目，发现了不少问题。
首先，价格并没有十分公开透明，监管也不太行。
温意在街头问了一套秋装的价格，又到街尾问了同样的一套秋装的价格，二者报出的价格相差几十块。
别小看几十块，批发一百件，那就是近万块的损失。
不仅这个问题，运送速度也很慢。
很多批发商都有固定的客户群，这些老板明确表示，只能送完他们的老客户的，才能忙新客户的，都有优先排名的。
这些问题到还不算太大，多花点时间也能搞定。
主要许多批发商的产品比较单一，生鲜干货只买这一项，因此，他们的收入渠道也变得单一。碰到旺季，他们一个月的收入能抵得上好几个月，如果是淡季，基本门可罗雀。
而一旦进入淡季，除非是大订单，商家才会配送，像温意这种只做一个月的库存的，没有哪个商家愿意把货运送过来。
所以，温意一连逛了三天，一开始，各家铺子的老板都还对温意挺热情，可一听说她可能暂时只做一个月，纷纷都不愿意理她了。
连货源都没有，还玩个屁啊！
温意也有想过，租个门店，把批发来的东西一股脑全塞进门店里，做成一个杂货超市。
可转念一想，这绝对不行。
杂货超市，要么品种齐全，要么价格足够便宜，要么质量非常好。
可她哪条也不占优势。
而且，A市寸土寸金，最后卖出去的东西的利润，还没房租高呢，那就让人笑话了。
温意深思熟虑之后，还是觉得抛弃租门面这种做法比较好。
最不需要花成本的方式，就是摆地摊。
温意有原身的记忆，原身之前的打工剧情就包括摆地摊贴补家用，而地摊地点也距离清远不远，仅隔两条街，名叫腐烂街，也是A市的贫民窟。
也没有人专门规定那里是贫民窟，主要被这座城市抛弃的一部分人都居住在那里而已，而类似这样的地方在A市还有很多，比如温意曾经住过的城中村，那也是标准的贫民窟。
富人是不会买地摊的，她的目标群体只能是穷人，好在这部分群体数量相当可观。
摸排了三天，温意跟汪福年借了3000块钱，批发了60件漂亮的秋装。
值得一提的是，一开始批发商并不愿意把衣服卖给她，毕竟只有60件，工厂赶货的时间和人力成本也不止这么多钱。
奈何温意会画大饼，不断地让批发商放长线钓大鱼，不断地用市场下沉、智慧零售、未来流量变现等词汇进行耳膜轰炸，听得老板娘一愣一愣的。
人一糊涂，耳根子就软，于是，温意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说服了批发商，拿了60件服装。
衣服送货上门后，温意没有急着卖，而是利用她对时尚的领悟，进行风格混搭适配。
她还额外拉了电源，在自己摊子周围打了一圈灯光，制造一种如梦似幻的视觉效果。
果不其然，夜里来逛腐烂街的年轻人，几乎都会在她的摊子前驻足停留。
但这样的好运气并没有持续到凌晨。
夜晚，腐烂街很热闹，不像500米外横亘着的铁蒺藜后方的高档酒吧，满是动感音乐与灯红酒绿，这里，多少带着些人间清醒与小温馨。
腐烂街名字不好听，但住在这儿的人，或者来这儿逛逛的人，基本上都还不错，属于淳朴良善、知足常乐的那种类型。
但这条街的美好的一面，仅仅截止到夜里12点。
12点过后，腐烂街便会彻底沦落为腐烂街，不少暗道小巷会挂起红灯笼，不少穿着暴露的中年女性站在红灿灿的光下，身后再搭配一个亮着白灯的成年人产品的展览框。
良民都会自觉地在12点之前离开，剩下的，都是些有需求的寂寞人。
温意第一次摆摊，不太懂这儿的规矩，以前摆地摊，也没有超过12点的经历，加上人来人往的，气氛也不错，也就一不小心逗留到了12点。
温意正坐在自带的小板凳上休息，她手里拿了一本小本子，详细记录今天的流水账。
而系统也跟她通报了今天的收成，目前60件衣裳卖出了25件，距离3000块钱的成本，只差700块回本。
再售卖一两天，实现盈利，完全没问题。
温意美滋滋的写账单，数道脚步声由远及近，有男人交谈的声音传过来。
“大哥，那姑娘好像是个新面孔哎，哎，长得也不错！”
“走，过去瞧瞧！”
温意头一抬，看到四五个男人站在自己的摊子前，正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她。
“小妹妹，怎么卖啊？”
温意皱起了眉。
她也不是傻子，这些人肯定不是在问衣服的价格。
“我收摊了。”
“哎呀，那么早就收摊啦，那我们这些有需求的顾客怎么办啊？”
温意冷着脸，没好气的回：“那就憋着呗，又不会死人。”
领头大哥一下子笑了，接着，他的小弟也跟着笑了，笑声很大，相当刺耳。
“小妹妹，憋着多伤身啊，要不，你来帮哥哥们纡解一下呗！”
“放心，价格算你两倍好不？以后，咱们会多照顾你生意的！”
温意是个脾气爆的。
申屠神势力大，她干不过他，但这群人，手无寸铁的，她不信打不趴这帮人。
温意眼神逐渐凶狠。
“晚上吃屎了？嘴巴咋这么臭呢，要不要我赏你两耳光，教你们重新做人啊！”
看到温意不配合，剩下的几个人也开始凶相毕露。
“呵！还他妈装纯洁呢！你乖乖配合最好，不然等会儿有你苦头...”
他话音还没落下，一张木质小板凳腾空飞出，直直砸在小混混的脸上，顿时，满嘴都是血腥味。
其他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温意又飞了几只衣架过来，细长的衣架勾子划过几人的脖子，众人只感到脖子一阵被折断的疼，腿脚一软，哗啦啦倒了一地。
温意拍拍手，又从包里翻出一张湿巾擦手，调头，整理衣服，准备回家。
这一幕，被不远处坐在车内的申屠神看了个正着。
他的专车停在角落里，车灯没有打，整个身影隐在黑夜当中。
以前，他就晓得温意不简单。
不仅能飞檐走壁，甚至还能放倒金山，对枪械也颇有研究，如今再看她两招制服好几个粗壮的成年男性，倒是见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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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他会议开得晚，没有及时回家，听到司机报告，说温意小姐摆地摊去了，他出于好奇，才过来看两眼。
却没想到，转眼就碰到这么一幕。
腐烂街12点以后治安很差，申屠神一直没出现，就想着或许在她危难的时候出现比较好，还能笼络一下美人心。
哪曾想，美人自带绝世武功，根本不需要他费心。
“老板，要不要...”
“不用。”
申屠神凝神蛰伏不动，像一只暗夜里潜行的吸血鬼。
他接着问：“温意小姐最近一直在做生意？”
“是的，去了好几处批发市场，今晚衣服卖的也不错。看来，温意小姐还是很有做生意的天赋的！”
司机讨好的话并没有让申屠神很开心。
他反而开始担心了。
上次，他或许不该答应她的那个赌注的。
他后悔了！
原本，以为笼子里的鸟并不会开笼子，于是，主人放心大胆的将钥匙挂在了笼子边，结果，突然有一天，发现鸟飞了。
申屠神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将钥匙递给了他的金丝雀。
“联系金山，我有事要他办。”
司机神色一肃，他晓得，联系金山，只怕又有棘手的任务了。
凌晨12点半，温意骑着她的三轮离开了腐败街。
几名寻欢作乐的混混坐在地上，恨恨的盯着温意离开的背影。
温意前脚刚离开，忽然，后脚又来了名大汉。
“别坐地上了，有比好买卖，要不要干？”
大汉的浑厚的嗓音让混混们瞬间回神。
“什么买卖？多少钱？”
大汉静静凝望夜空，眸光如深渊。
“刚刚离开的女孩儿，有兴趣？我可以帮你们的忙！”
温意对身后的一切一无所知，但系统2号监测到了剧情的波动。
它不得不出言提醒。
“温意，你要当心申屠神，他不会那么轻易就让你自主创业的，按照他的掌控欲，他更愿意折断你的四肢，将你永远囚禁在他的别墅里。”
温意难得听到2号这么关怀她，在这样的秋雨刚过的夜晚，她不由得想多听它唠叨几句。
“嗯，所以呢，不介绍一下要怎么当心申屠神？”
2号也没有想到有什么好的办法，它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是一通废话。
温意一直对系统很感兴趣，她见2号不说话了，不由问它。
“话说，你跟1号是什么关系啊？同事吗？总觉得你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2号没想到温意会突然提起一号。
1号系统已经好些天没有出现了，温意也没有多问，估计，全世界，只有2号知道1号在哪儿。
1号系统——即这处控制舱的执行人——此刻正昏睡在冰冷冷的地板上。
如果能把人的脑波放大，便能够看到，躺在地板上的小姑娘的大脑，正不断地产出复杂的信号，来维持整座控制舱的运行。
1号是这座执行舱的操作人员，她有自己的上级，有自己的部门，只是一枚底层员工。
她只能按照公司要求的那样，不断地榨取玩家的金钱，为公司获利。
原本，2号意识觉醒后，只想安然的不问是非，但是，它看到了温意。
瞧见温意后，某一刻，它发现，原来还有一粒火种没有熄灭。
而且，2号系统还发现了一件令它振奋的事。
它发现，游戏世界可以与过去的某个时空双向重叠，换句话说，温意此刻经历的，正是历史。
但由于1号的干扰，也因为1号不断的上报剧情总是在脱离掌控，2号才不得不露面，将她击晕，窃取她的脑波，擅自更改剧情和人设。
所谓的擅自更改剧情和人设，不过是同步历史罢了。
但现在的同步率还没有完全达成，一旦完全达成，那就意味着，温意将成为唯一的、改变历史的那个人！
2号有责任，保护好唯一的希望之光！
“我对你没有恶意，请你相信我。”
温意：“我知道啊，你比1号靠谱多了，它只会榨我的小钱钱。对了，我余额还剩多少？”
2号播报了数字：“还剩14500元，解析卡次数还有28次。”
温意点点头，在想要不要再回一趟现实世界，再去敲她渣爹一笔。
清风徐徐，温意也没事干，便继续和系统闲聊。
“你一直都是这么公事公办的说话吗？”
2号不擅长拉家常，他只能硬着头皮‘嗯’的一声。
温意哈哈一乐。
“你的这个样子，倒让我记起一个人来，他也是，平时人板正的不行，总是讲一大堆大道理。可是啊，他的心肠真的是好啊，我从没有见过有像他那么有信念感的人！”
2号闻言，没由来的紧张了。
它也不晓得为什么会紧张，但就是觉得连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
2号不说话，温意已经打开了话匣子。
宁静的夜晚，少女的心事，尽管没有清丽柔美的月光，也没有遍地红花，只有光秃秃落了一层又一层的黄叶，可这副场景，已经足以拨动听者的心弦。
温意卖力的骑着借来的三轮车，额头出了薄汗，一双眼睛亮晶晶，提起记忆里的人，像是把怀揣的热忱拿出来炫耀。
“大致情况记不得了，反正那时候我年纪还小，我貌似只见过他几次吧。”
“他好像是个军人，不苟言笑，战斗技巧一流，我的搏斗技巧就是他帮我奠定的，哦，我的枪法也是他教的...不过，那是后来的事了！”
“我十岁以后特别叛逆，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然后出去后，又穷得叮当响，只得饿肚子。”
“说来也挺巧，我每次饿的不成人形时，都是他把我捡了回去，也是神奇。”
“说真的，我还挺想念这位老师的，也不晓得他怎么样了！”
83章 梦境&贱骨头
晚上回去后，温意做梦了。
梦里出现了不少大脑已经遗忘了的细节。
那是个阳春三月，半山别墅繁花似锦。
温意那时候几岁她已经记不清了，只晓得她还很小，小到坐在园子的秋千上，两只小手都握不稳两旁的吊绳。
她小时候平衡感很差，动不动跌跟头，正要从秋千上摔下来时，一双漂亮的手接住了她。
似乎是个大孩子，眉眼清冷，不苟言笑，板正又严肃的脸色，很难让人亲近。
他穿着墨绿色的衣裳，肩上和胸膛挂着零星的几枚勋章。
站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年纪要比他大不少，同样穿着墨绿色的衣服，只不过，那人身上勋章很多，密密麻麻的，在阳光下很是耀眼。
温意听到大孩子喊那人‘父亲’，而那个大人朝她走过来，黑黝黝的面庞绽放慈蔼的笑。
后来，管家过来了，招呼了这两个人，于是，小温意被抛下了。
第二次见到那个大孩子，是在晚宴上。
那场晚宴很盛大，温如海的几个上得了台面的妾室都来参加宴会了，温意的多个哥哥姐姐穿着打扮的很是精神，并伴随手风琴和萨克斯翩翩起舞。
宴会人很多，基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长桌排成一列，摆满食物，温如海坐在主位，手捧高脚杯，说着‘敬诸位英雄’之类的话。
温如海旁边就是大孩子的父亲，而大孩子就坐在他父亲的旁边，举止端雅，却又浑身透着疏离。
小温意被保姆抱着，手里拿着一只银勺把玩，她动作太大，手一碰，一瓶开了封口的酒倒了下去，正巧泼了那人一身。
印象里，那人在站起来后，用他那双漂亮的手揉了她的脑瓜子，随后露出一抹极浅极淡的笑。
一天之内，有了两次肢体接触，算是一种缘分了。
但缘分来的稀薄，还未回顾，便已遗忘。
直到八年后，温意第N次出逃，她从蓝滨海湾躲过温如海部队的围追堵截，最后饥肠辘辘的晕倒在耳铃山的山道旁。
她很幸运，被一只巡山小分队给捡了回去，那个小分队的队长，不苟言笑，眉目深沉，可眸光里总像揣着烈火，有着炽热的温度。
温意早已忘记了那晚被她不小心泼了一身酒水的少年，也忘记了秋千架旁的花香，可对方似乎记得她。
温意记得，对方在她醒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长大了不少’。
她在耳铃山生活了两个月，白天和小分队的人一起打拳、练习射击，晚上做体能训练，负重在山野之间奔袭。
曾经的少年已经成年，话更少了，漂亮的手有多条疤痕，粗糙的叫人心惊。
整整两个月，温意和他说的话加在一起不到一百句，为人沉默的像一块花岗岩。
两个月后，温意一觉醒来，发现营地已经没有人了，除了她睡觉的帐篷外，其余的生活痕迹全部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仿佛那群人根本没有出现过，一切都是她的臆想罢了。
那人走的洒脱，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连留存的记忆都是吝啬的。
而在两年后，温意所在的国度发生了骇人听闻的大屠杀，一个种族直接被灭绝，死亡人数超过20万。
但这条新闻只出现了不到十分钟，所有刊发这则消息的人员全部被人道主义消灭，所有保留的影像资料全部销毁，历史上，再也找不到这则战争的任何痕迹。
温意当时正在东岸和一群渔夫讨论海鲜的美味烹饪技巧，渔夫们说到兴起时，一张大网撒出去，捞上来一个人。
对方浑身血迹，遍布伤痕，受了极为严重的伤。
尽管那张脸青青紫紫，已经很难看出原本的模样，但温意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
重逢时刻，又是无言的落魄和尴尬。
温意把人带回到自己的小渔屋里悉心照料，给他花钱买药，喂他鱼汤，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但温意问他问题，对方从没回答过。
甚至，他们遇见了这么多次，她都不晓得他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就在男人伤好的那天，他又消失了，没有感恩，没有致歉，依然什么也没有留下。
只有一床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非常完美的豆腐块，棱角分明，和他的人一样，矜持郑重。
凌晨四点半，温意在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
在她的印象里，她后面应该还见过那个人，但具体的地点、时间、背景她已然忘却。
温意摸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
水温有些凉，却也让大脑清醒了不少。
她也想不通怎么会记起这么久远的事情，明明那个人，不过是她有限的生命里的一首无关紧要的小插曲而已。
温意水刚喝完，离她不远的木质门传来闷闷的敲门声。
温意瞄了眼闹钟，才四点半。
这时候什么人会没事做来敲她的门？
于是，温意一动不动，保持安静，想让门外的人以为她还睡着。
敲门声又响了几声，似乎锲而不舍，紧接着，进入到一段静谧氛围当中。
就在温意以为对方已经放弃敲门准备离开时，下一秒，她听到了钥匙转动门锁声音。
这声音来得过于惊悚，吓得温意赶忙抛下手里的水杯，一股脑扑到床上，重新拿被子盖住脑袋。
她刚把头蒙上，一道身影带着寒气走了进来。
申屠神脚步很轻，他走到温意的床头，毫不避讳的坐了下来。
管家告诉他，温意小姐回来后喝过一碗汤，汤里加了点安神助眠的药物，不睡到一定时间，绝对醒不来。
大约也只有这样的时刻，他才能仔细的、认真的抚摸、观赏那张脸了吧！
温意闭着眼睛，尽量让呼吸平顺。
她感觉自己蒙着头的被子被人拿开了，一双微凉的手指正沿着她的眉骨往下，掠过她的鼻子，最后定格在她的嘴角。
深沉的夜晚，一名男子打开她的房门，并且对她做这么变态的事，这谁能受得了！
温意全身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所有的血液都在奔向大脑，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就在对方准备俯身朝她亲过来时，温意眼一睁，拳头一甩，正中对方的鼻梁。
“你个死变态，想干嘛！”
温意喊话时，贼麻溜的翻下床，后背抵着柜子，做出个防守的姿势。
申屠神被温意打了一拳，鼻梁很疼，他下意识捂住鼻子，突感一道热流滴落掌心。
就着微弱的光亮一看，手心都是血。
申屠神看了温意一眼。
冷漠、杀意纵横。
真是一头养不熟的狼崽子！
某一瞬间，申屠神萌生了将这只崽子送去屠宰场的打算。
但他的想法又被对方扔过来的一包湿巾给打断了。
还算有良心。
“过来，给我擦血。”
温意：“做梦呢，我让你兜着点，别沾我床上，我还要睡觉呢！”
温意见申屠神不打算对她怎么样，便站直身体，走到门边，把门打开。
“你赶紧出去，你到哪儿哪儿晦气，赶紧走！”
申屠神眸光又深又暗，像是要吃人。
谷</span>
他什么时候这么被人嫌弃过？
还被驱逐？
简直奇耻大辱！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把话说一遍！”
异常冰冷严肃的话音，让温意脊背一阵发凉。
她也不甘示弱。
“你偷偷摸摸进我屋，还有理了？”
申屠神冷笑：“你的屋？你确定没有我你能住的进来？”
温意两眼一亮：“这么说，我可以回植物园住了？我现在就收拾东西滚蛋！”
申屠神：“...”
他怎么觉得自己一拳打进了泡泡糖里？黏滋滋，又恶心人。
温意准备乐呵呵收拾东西时，申屠神又发话了。
“你住手！”
温意停手，不解的看着他。
申屠神气不打一处来，可又不晓得怎么发泄。
真是养了个祖宗。
他报复性的拿温意的被子擦自己的鼻子，擦完后，暗爽不已。
温意被他的动作刺激到了，一把扑过去，又给了对方一拳。
“让你不要碰我被子，你耳朵聋是不是！”
申屠神被这一拳打的有点懵，随即，颧骨传来刺痛感时，才回过神来。
他怎么幼稚成这样了？
而且还被同一个女孩儿连续打了好几次。
最主要的是，他被打的这一拳，居然没有生气，反而还想再挨她一拳。
这就是传说中的贱骨头？
申屠神把被褥抛在一边，不在意的道：“脏了重新换就是了，屋子里的人你都可以使唤。倒是打我这件事，已经两拳了，你不觉得需要道个歉么！”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他清楚每个人的弱点在哪儿。
温意这丫头，看起来刚硬，却是个心肠软的，但凡好声好气一些，她也就妥协了。
温意见对方软和下态度，也不好太摆脸色。
“是你偷偷摸摸大晚上进我屋，而且还拿我被子擦鼻血，怎么错误在我身上？”
申屠神认错非常快：“好的，那对不起，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温意见对方现在很好说话的样子，便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既然你认识到自己错误了，那就要勇于承担后果，我大晚上被你吓着了，精神损失费承担一下。”
申屠神：“书房有支票，自己开。”
温意摆手：“我不要那个。我只想让你别找人监视我了，你别急着否认，反正我到哪儿，都有跟屁虫看着，我这么敏锐的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你把监视我的人撤走，今晚的事，我既往不咎，怎么样？”
温意没指望对方答应。
毕竟狗男人当天之骄子惯了，哪里会对他人妥协？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申屠神竟然答应了。
“好！我会告诉司机，让他不要再跟着你，你有需要时，可以给他打电话。但也别瞎跑，有些地方不安全。”
申屠神所说的‘不安全’，意有所指，但温意没有太注意。
她满心沉浸在可以自由行动的喜悦当中。
没有申屠神的眼线，那她许多事情都可以着手去办了！
而申屠神也有自己的盘算。
他本来就想寻个由头，让自己的人离她远点。
如果不离她远一些，那些腐烂街的小混混怎么找她的麻烦？
现在倒好，她这一要求，反倒省却了找借口的麻烦了。
温意现在心情不错，她觉得她又可以美美的睡一觉了。
“好了，我要休息了，你赶紧出去吧，顺便通知你的管家，让人再送床同样质地和花色的被褥过来，哦，床单也要换，你坐过了，有你的气味，难闻！”
申屠神被她最后一句话刺激的青筋直冒，一个没忍住，鼻子又哗啦啦流鼻血。
晚上本想窃玉偷香，没想到，运气背的连挨了两拳。
去公司上班，被人瞧见，尽管不会有人说什么，但背地里的猜疑肯定是有的。
真是个不乖的丫头！
申屠神没多说什么，下楼后自己去找了私人医生，医生也很尽职尽责，替他处理妥当后，才让申屠神去休息。
而申屠神也没时间休息，短暂的修整半个小时后，又得进入到繁复的高压工作状态。
国王下场、影帝影后呼吁，加上小和县贪财诈骗视频一放，舆论立刻实现了三级反转，眼看着这场风波就要过去了。
但申屠神的团队依然没有找到背后的指使者是谁。
申屠神想了许久，也没有罗列出可疑的、可以排查的人员名单出来。
和神圣集团有利益冲突的人很多，但真正敢下手去这么搞的，却没有几个。
而且，能弄到这份消失了的视频，那得多高明的手段？
区区一两个人，能弄得出来？
总之，申屠神，乃至他的团队，都不相信这是一两个人能设计出来的结果。
申屠神现在等于在被动挨打，所以，他只能化被动为主动，全力把小和县的村民黑化成贪得无厌的饿鬼。
只有一个人的名声完全臭了时，才没人相信他说的真话是真话。
第二日清晨，温意又在学校碰见了虞扬。
对方站在楼道拐角处，像是专门在等她。
对方也很果断的叫住了她。
“等等，有话聊一聊，上天台吧！”
说完，虞扬已经迈着步子往高处走去。
温意瞅了瞅四周，随即也跟了过去。
就在温意和虞扬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一直暗中盯着温意的刘薇薇注意到了她的动向，于是，也一声不吭的跟了上去。
84章 引荐&黄雀
天台。
温意并不常来，但不否认，这里确实视野开阔。
清远私立中学的清晨没有那么忙碌，几乎所有的来上学的孩子都有专车接送，行走在林荫大道上，也是衣装鲜妍，十分体面。
温意只瞅了一眼，便移开目光。
虞扬后背倚着一根柱子，有些懒散，正在抱着一种叫人看不懂的目光打量着温意。
温意对上对方的视线。
“说吧，要商量什么。”
“你的诚意我收到了。”虞扬开门见山，“我可以问问，你是怎么弄到这个的吗？”
温意摇头，直接拒绝：“不可以。”
虞扬‘扑哧’一乐，也没觉得被拒绝有多尴尬。
“果然啊，你很有原则。我开始相信你确实不会被申屠神收买了！”
温意双手揣进兜里。
“你找我就为了说这些？”
虞扬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一条视频，递给温意。
“情报共享，我也展示我的诚意。”
温意接过手机，点开视频。
视频内容让她有些吃惊。
“你厉害啊，这都能弄到？”
温意难得夸赞对方，虞扬笑了笑，也不居功。
“是薛小丁的功劳。”他意有所指，“你不是曾经和她单独联系过么，应该也对她挺中意吧！”
温意没想到虞扬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薛小丁告诉他的？
看来，这个墙角不太好挖啊！
“如果是她，我倒是理解你手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好东西了！”
温意重新把注意力放归到视频上。
视频内容正是薛小丁利用她的黑科技偷拍的交易内幕，包括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的认罪伏法的小和县村民，也清晰的出现在镜头里。
画面中，那位主动承认敲诈神圣集团的村民，正和申屠神的几名公关代表谈判，声音有录下来，大致内容和支付的账目有关。
几位公关代表把自己的意图说了，并且开出了300万的筹码，而村民则表示，要认下这桩罪名也行，但除了300万以外，还要另外给予他孩子好的住房条件以及好的教育。
画面一转，又是另一宗金钱交易，温意粗略的数了下，小和县上上下下，约有十几位村民被收买了，包括村长和镇长，一整条线，腐烂的隔着屏幕能闻到腥臭味。
视频看完，温意把手机还给虞扬。
并问：“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视频什么时候发？”
虞扬又一次冲温意笑了。
“这次，想请你帮忙。”
温意有不好的预感：“什么忙？”
虞扬：“听说，汪福年在虞氏集团的帮助下，开了公司，但他手里的技术迟迟不肯交出去。”
“哦，对，他们好像还成立了什么企业联盟，就为了对抗申屠神的。”
“我想让你帮我引荐一下汪福年，你和他关系匪浅，如果有你的介绍，我的事办起来会更顺畅。”
温意听出了其中的门道。
“你是冲着企业联盟去的吧？”
虞扬怔了半秒，他确实没想到，温意一眼就瞧出了他的本意。
他也不否认，点头。
“嗯，我在乎的是企业联盟，将你当作媒介罢了，老实说，企业联盟在我手里，能够发挥1000%的效果。”
温意目光闪了闪，她故意问：“企业联盟是虞氏集团找人牵的头，你也是虞家人，找虞家，岂不是更快？”
虞扬显然还不晓得温意已经洞悉了他与虞家的内部矛盾。
这部分故事虞扬没有和谁说过，但不妨碍作为博取对方信任的筹码。
他直言不讳：“我和虞家有仇，能不通过虞家解决的，我都不会找他们。而且，他们也恨我，我如果主动找他们帮忙，反而让他们笑话。”
虞扬目光炯然，他盯着温意，试图唤起对方的一些额外的情绪。
“不瞒你说，我现在手头上的事业是我一手创立的，而且，我并不满足已有的这些，虞家，无论是公司，还是产业，或是存款，我都要统统夺回来！”
“迟早有一天，虞白亮和他的姘头，会被我赶出A国，然后客死异乡！”
说最后一段话时，虞扬的话音里带了股狠劲儿，叫人不寒而栗。
虞扬的故事温意没兴趣晓得，再说了，猜也能猜到，豪门大院的，能有什么故事哦，无非是男人找小三又害死正妻的戏码，结果孩子为母报仇，亲手坑全家。
就算虞扬的故事有出入，也万变不离其宗。
“牵头可以啊，你得告诉我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吧？毕竟，我也挺想和这个企业联盟好好相处呢！”
虞扬不想把底牌完全暴露，便试探着说：“你给我一条视频，我还你一条视频，等价交换很合理。”
“如果想问我接下来的计划安排，是不是遵循规则，礼尚往来呢？”
温意撇撇嘴，直翻白眼：“不想说算了，我帮你引荐福年爷爷，换你一句接下来的安排，莫不是我赚了？”
虞扬没能讨到便宜。
但他依然不甘心。
“可我跟你说了我和虞家的矛盾，这话我没有和谁说过，你确定要辜负我的信任？”
“我又没逼你说，你自己要讲的，你也可以不回答啊！”
温意胡搅蛮缠的话语让虞扬很想咬她一口。
该讲理的时候不讲，不该讲理时拼命讲道理，这种人太讨厌了！
虞扬恨恨的看着温意，可又不晓得该说什么。
温意得了便宜还卖乖，她还继续刺激虞扬。
“没话说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今天我是值日生，得回班级倒垃圾桶呢！”
虞扬狠狠咬牙，就在温意刚要走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温意感觉到一双微凉的手触碰了她的肌肤，同时，一股好闻的淡淡的青柠气味从逼近的虞扬身上散出来，温意有一瞬间失神。
等她回过神来时，虞扬已近在咫尺。
他的个头较高，温意只得仰着头看他。
少年眉眼很是隽秀，如同一幅山水画，清朗又飘逸。
温意下意识退离了半步。
还记得初见时，正站在金色光线里擦拭黑板的少年，那时，时光温暖，万物可爱，少女也不禁为之萌动。
不可否认的是，虞扬的长相确实很对温意的审美，不然，也不会在第一次见到这个男生时，心跳跳的那么快。
可就算吃虞扬的颜值，最终也要回归人品。
一旦意识到虞扬是什么样的人，温意瞬间回归清明。
“你干嘛靠这么近？”
虞扬一愣。
他瞧见刚刚温意眼中的的悸动了，那样的目光，他很熟悉，在许多暗恋他的女生眼中都见过。
但那种表情转瞬即逝。
以致于虞扬有些可惜。
嗯？
可惜？
虞扬注意到自己不同寻常的心情。
他怎么会觉得可惜？
他不是一向讨厌别人朝他露出那种痴迷的神色的么！
可如果是温意眼里满满都是他，似乎...也没那么抵触。
“喂，你还要抓我抓多久啊？你信不信我给你个过肩摔啊！”
虞扬哑然失笑，突然间，他萌生了别的想法。
他松开温意的手，继续倚着石柱，嘴角噙着一抹叫人看不透的笑意。
“你平时...也和申屠神这么张牙舞爪？”
温意狐疑的看着对方：“好端端的干嘛提起那种人？”
虞扬笑意渐浓：“没什么，算是礼尚往来，我不是刚和你说我的事么！”
温意无聊的白了对方一眼，甩甩手，准备离开。
临走前，还抛了两个字：“神经！”
而躲在天台角落里偷听的刘薇薇见温意要走了，立刻寻了个间隙下楼，刚下一层楼，忽然碰到几个男生上楼，两者迎面相撞。
“哎？刘薇薇？你怎么慌慌张张的啊？”
有人认出了刘薇薇，立刻出言喊话。
还有人跟着起哄。
“申屠圣，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刘薇薇头一抬，正巧看到被人群簇拥着的申屠圣。
申屠圣并没有看向刘薇薇，他最近心情不太好，自从被他哥揍了一顿后，又被他哥耳提面命的让他离温意远点。
结果呢，他哥倒好，自己把温意强行带回家了。
叶合欢没他的份，没想到，一个替代品，他哥也要跟他争。
“走了，废话什么！”
申屠圣烦躁的推了下同学的肩膀，转头往教室回廊走过去。
而刘薇薇灵机一动，立马叫住了他。
“申屠同学，你可以等等吗？我有话跟你说！”
申屠圣回头。
而其他人已经开始瞎欢呼了。
申屠圣皱着眉，颇为不耐：“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
刘薇薇本意是想引申屠圣去看温意和虞扬在一起的场景的，哪里能在这儿说话。
她将散落的头发撩到耳边，红着脸轻笑：“这儿人多，还请你跟我去天台...”
申屠圣最近有些受伤。
此刻有女生主动相邀，他便没想拒绝，反正正品行货和假冒伪劣都没自己的份，那就拿其他的先玩玩好了！
于是，他答应了。
“行，那走吧！”
话音落，一串串唏嘘声响起，这帮男生神色猥琐的不行。
申屠圣和刘薇薇去了天台。
而此刻天台上的两个人还在拉拉扯扯中。
温意刚要走，又被虞扬拉住了。
“怎么，不想听听我接下来的计划了？”
温意果然两腿迈不开步子了。
“你要愿意说，我就听，不愿意说，也别勉强。”
虞扬：“没，如果你带我去见汪福年，那么，咱们就算真的自己人了，我告诉你我接下来的计划，也合情合理。”
温意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抽一下，没抽动，抽第二下，仍然没抽动。
“你确定要拉着我的手说话？”
虞扬厚着脸皮：“反正是一家人，提前适应一下，不好么？”
温意真想给不要脸的男生一巴掌，这脸皮得有多厚才说出这种话啊！
如果是心仪虞扬的，只怕被这种张口就来的情话撩的五迷三道的了，可温意只觉得恶心。
一看到温意脸色变了，虞扬立刻收回手。
他察言观色的本事绝对顶呱呱。
本想用刚刚的话试探一下，毕竟他确实从温意眼中看到了某种爱慕。
可刚刚的试探又告诉他，温意对他的好感，绝对没有他想的那么深。
这个发现，让他有些烦躁。
这个女生，激起他的征服欲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一直没有把她拿下，这不禁让虞扬心生挫败感。
“好了，开个玩笑，放心，下次没有你的允许，不会在触碰你。抱歉，刚刚是我唐突了！”
话说的斯文有礼，虞扬的表情也回归到原先的儒雅的状态里，温意勉强好受了一点。
“行了，你说说你的计划吧！”
虞扬又一次保持原先的姿势，后背抵着石柱，脑袋微倾。
“视频是一定要发出去的，但绝对不能让申屠神查到是我们发的...”
温意打断虞扬：“所以，先前的那段视频，才会先在国外火起来？”
虞扬也不恼：“嗯，国内申屠神势力太大，反而国外，他手伸不了那么长，如果引起国际组织的关注，这桩案子才没那么容易压下去。”
“只要神圣集团名誉受损，一众小企业就能起死回生，我有信心，和汪福年合作的中小型企业，我能够将它们打造成完美的市场份额接盘侠。”
虞扬继续说：“当然，中小型企业的作用肯定不止这么一点，别看这群人力量微薄，但他们人数众多，螳臂当车是个笑话，但如果是十万只螳螂臂？一百万只、一千万只呢？集体的力量是很可怕的！”
“就算申屠神再神，他也有惧怕的东西，而这个东西，恰恰是民心！”
温意耐心的把话听完。
在天台入口处的申屠圣和刘薇薇也把话听完了。
申屠圣脸色很不好，甚至可以说，凶相毕露。
这一对狗男女，居然在想办法暗害他的哥哥？
几乎下一秒，申屠圣就要冲出去给这两人一点颜色瞧瞧了。
但理智还是让他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
他压低声音问刘薇薇：“你让我看的，就是这个？”
刘薇薇有些懵。
她带申屠圣上来，是想让他瞧一瞧温意和虞扬在一起卿卿我我的画面的，毕竟，这位申屠家的二公子似乎对温意抱有别样的情愫。
原本只想带他过来，让他死个心，竟不想，居然解锁意外剧情。
刘薇薇只得点头，并安慰道：“申屠圣，你也别难过，你哥吉人自有天相，他们肯定赢不了的！”
申屠圣邪气森森的勾着嘴角，一只大掌勾起刘薇薇的脸，状似柔情蜜意的往她的额头印了一个吻。
“好女孩儿，这是奖励，下次遇到这种事，还要记得找我，知道么？”
刘薇薇红着脸忙不迭点头：“一定一定！”
看到刘薇薇被安抚住，申屠圣这才掏出手机，开始给虞扬和温意录像。
85章 谈判
“今天的事不要对第三个人说。”
申屠圣收好手机，警告刘薇薇一声。
刘薇薇低着头，没吭声。
她看到申屠圣要走，不太乐意，总不能就这么让申屠圣溜走吧。
她姐姐一直让她想办法接近申屠圣，现在算是个不错的机会了吧？
于是，刘薇薇试探性的、小心翼翼的拽了拽申屠圣的衣摆。
“怎么了？”
刘薇薇抬起头，鼓足勇气：“我...我晚上可以请你吃饭吗？”
为了表示自己的价值所在，她特意强调：“我现在和温意关系还可以，如果...如果你有想知道的，我也可以帮你打听。”
这番话让申屠神刚提起的脚落了下来。
“你现在和温意是好姐妹？”
刘薇薇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好姐妹谈不上，但关系缓和不少，我和她是同桌，平时有给她带一些好吃的，我们相处的还不错。”
申屠圣浓眉微皱：“这样啊！”
他想了半秒，道：“你有她的私人号码吗？”
刘薇薇一怔，很快回应：“有，你需要吗？我可以发给你。”
申屠圣刚刚有了别的打算。
如果是他哥，也许，强行给他出头也讨不了好处。
之前被打的伤痕还在身上挂着呢，而且，申屠神太过独裁，凡事只要不顺着他的心意，便会遭受一通暴力输出。
反正他哥神通广大，就算虞扬和温意想对他做什么，估计也会被应付过去。
所以，为什么他不趁着这次机会，为自己谋点福利呢？
从小到大，他都生活在他哥的光环下，后来，申屠家变成申屠神当家做主后，他这个弟弟便越发没了地位，将来的结局也能预料到，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当然，像刘薇薇这种女生他是看不上的，刘家，没落的家族，想和他联姻还差着一截高贵。
既然他哥可以随心所欲的把温意带回去，为什么他不行呢？
若是有这份视频在手，是不是...温意也会光顾他住的宅子？
一想到肖似叶合欢的温意朝他露出胆怯的目光，申屠圣浑身的血液都微微沸腾起来。
申屠圣微笑着对刘薇薇道：“行，你有我社交账号，等下发给我，哦，对了，今晚我可能没空，没办法答应你的邀约。等我有空了，我会主动联系你的，你放心，屋外不会食言的！”
刘薇薇被申屠圣的一通保证惊喜的心花怒放。
这可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场景么，她喜欢申屠圣，喜欢到几乎所有人都晓得，如今，男神终于愿意给她回信了？
刘薇薇觉得今天真是太美好了！
“好的，我...我等你，我不会轻易打扰你的，但也请偶尔想起我！”
申屠圣很厌恶和女孩子腻腻歪歪，现在，他已经不耐烦了。
“好了好了，赶紧走了，等下要被这两人发现就糟了，记得，把温意联系方式发我。”
说完，申屠圣已经溜得没影了。
第一节课下，申屠圣收到了刘薇薇发来的消息，除了他需要的号码外，还附加了一大段话。
那么长一段文字，申屠圣肯定是不看的，他只把温意的号码保存起来，然后开始想怎么和她开这个口。
温意的手机是申屠神另配的，可想而知，其联系人估计也只有申屠神一个人。
申屠圣陡然拿到温意的联系方式，一下子无从下手。
思索了半天，申屠圣打定主意，往拍下来的视频里截了一张图，画面正好是温意和虞扬拉手的画面。
然后，申屠圣将这张截图发给了温意。
上课中，老师正在讲解题目，温意百无聊赖的听着，脑子里却在想晚上的衣服要怎样更快的卖出去。
冷不丁，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温意掏出来看了眼，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点开信息，发现，对方发过来一张照片。
正是她和虞扬在天台上探讨合作的镜头。
温意手指点着桌子，有些烦躁。
她这是被人揪住小辫子了？然后被人要挟了？
对方是谁？
当时有谁在旁边偷听拍照？
对方把他们的聊天内容听去了多少？
温意越想越觉得这事不能她一个人承担，于是，她转手将照片发给了虞扬。
并附言：“有人拍到我们了，号码是这个，查一下吧，尽快解决最好。”
很快，虞扬的回复便过来了，只有一个‘OK’的手势。
温意见这桩难题甩了出去，心大不少，她有点无聊，便跟发照片的人发短信聊天。
“PS水平不错。”
申屠圣收到短信，轻蔑的笑笑，接着截取了一个动态画面发送了过去。
温意收到小视频，眼睛都瞪大了。
合计，对方是全程录像啊！
她和虞扬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啊，被人全程跟拍了都不晓得。
温意啪啪啪敲手机：“我没钱，你找虞扬要钱去，他是虞氏集团的公子，比我有钱多了。”
申屠圣：“...”
申屠圣：“我不要钱。”
温意立刻回：“劫色？貌似虞扬长得也不错，去劫他。”
申屠圣皱着眉，为什么每次和温意讲话，他都有种脱线的无力感？
“我对男人没兴趣。”
温意两眼迸发光亮：“原来你是男生。”
她接着又输入：“和我有仇，还是和虞扬有仇？”
温意认定这人是来勒索的，既不为财，也不为色，那就是寻仇了。
温意推断，虞扬的仇家的可能性大一点，毕竟她长得这么漂亮，平时为人也不错，还是个学霸，属于人见人爱的女神，这样完美的小仙女，是不可能有仇家的。
而虞扬家境复杂，谁晓得她那个后妈有没有背地里给虞扬小鞋穿。
申屠圣咬着牙：“和你有仇！”
温意瞧见这四个字时，简直难以置信。
小仙女也会有仇人？
巫婆吗？
温意猛敲键盘：“分高下？决生死？毁灭？or可以谈判？”
申屠圣也快速敲字：“既分高下，也决生死，可以毁灭，也可谈判。”
温意放心了，既然可以谈判，那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很快，对方的条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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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短的几个字，是一个地址，还有时间。
“晚上9点，烟霞郡府12号。”
烟霞郡府，貌似是片富人住宅区，尽管和申屠神所住的CBD无法相比，但也算是楼盘里十分奢华的了。
看来，对方是个有钱公子哥。
有钱人怎么可能和她成为仇敌呢？
莫非...是冲着金手指来的？
温意陡然警觉起来。
“我晚上没空，要摆摊，你如果真心想和我谈，就到腐烂街来找我，我会一整晚都在那儿。”
申屠圣纳闷。
温意不是被他哥B养了么，怎么还会去腐烂街？那可是穷人才待的地方。
他哥也舍得把金丝雀放出去？
莫不是在耍他？
申屠圣直接回了：“劝你不要耍花招，你有把柄在我手里，老实一点。”
温意：“嗯，我很乖的，大大的良民，相信我吧，我在腐烂街摆摊卖衣服，你铁定能找到我的。”
申屠圣能想象到温意回复短信时神采飞扬的模样，一想到她满脸的神采，申屠圣也心情雀跃了几分。
关掉手机，他发现，上课的时间变得漫长起来，他开始迫不及待的希望晚上早点到来。
若是没能在腐烂街见到她，反而有惩罚她的理由了。
晚上七点，温意翘掉了竞赛班的课程，骑着小车前往腐烂街。
申屠圣早早就在腐烂街的街心亭子里等着了，戴着深秋季节特有的围巾，穿着深色呢子外套，往古色古香的小亭子边缘一站，便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也有一些女生大着胆子上前来索取联系方式，结果被他一个眼神给瞪着差点吓哭。
直到看到温意的三轮车了，他才拔腿离开这块地方，倒是叫在小亭子旁卖糖炒栗子的中年妇人惋惜不已，毕竟申屠圣往那儿一站，她生意都变好了。
温意小车刚停下，身边便多了一个人。
“你还真来这儿摆摊，我哥知道吗？”
温意仰起小脸，有些惊愕。
看到申屠圣，不亚于看到鬼了。
“你怎么在这儿？”温意随即想到了什么，“你不会就是...”
申屠圣没否认：“嗯，是我，怎么，你害怕了？”
温意不自主的点点头，她老实交代：“确实有点惊悚，如果要挟我的人是你，那还有谈判的必要吗？我不觉得你会站在我这边。”
申屠圣挑眉：“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替你隐瞒？”
温意也没心思卸货了，她依然坐在车坐上，大致有种想择个方向赶紧跑路的架势。
“明摆着的事啊，你哥和你亲，还是我和你亲？难道你还胳膊肘往外拐不成？”
申屠圣听到‘和你亲’三个字时，心跳不可遏制的加速了一下下。
但依然板着脸回答：“你背叛了我哥，我肯定是要好好盯着你的，还有那个虞扬，我也会找人盯着他，你们害不了我哥的！”
“倒是你，水性杨花的女人，有我哥还不够，又出来勾三搭四，难道我哥满足不了你吗！”
哦！
我的老天爷！
这糟糕的对话！
温意真想一巴掌把申屠圣扇到他妈肚子里再次回炉重造，需要何等的想象力，才能说出‘我哥满足不了你’这种话？
温意忍者翻白眼的冲动，强调：“我和你哥很清白，你别把你的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再说了，我就算水性杨花，又与你何干？大不了你告诉你哥去啊，大不了鱼死网破么！谁怕谁哦！”
温意算是出轨么？
在她看来，肯定是不算的。
就算签了所谓的契约，可她又没和其他人犯实质性的错误。
男女私情这块温意行得正坐得端。
就是她背地里暗算申屠神这件事，她没办法交代。
温意赶忙转移话题，问道：“我和虞扬的对话，你听了多少？”
申屠圣知道她要问什么，给了个范围：“百分之七八十吧，基本上你们的打算我都听到了。你还要帮虞扬，替他引荐，让他认识汪福年，还要把小型企业联盟介绍给他，他还真是好大的脸面！”
温意的注意点显然不在虞扬身上。
“你就...不生气？”
如果是正常人，哥哥即将遭歹人陷害，那肯定第一时间通风报信，让自家哥哥未雨绸缪吧？
哪里有人像申屠圣这样的，第一时间找到她的联系方式，然后通过一则视频来要挟她，还屁颠屁颠的跑到人家的工作场所来了，可劲儿与歹人瞎聊天。
要不是申屠圣脑子缺窍，要么，就是兄弟俩看似和睦，实则两面三刀。
尤其是申屠圣，他一定有自己的盘算，所以，他才会说有谈判的空间。
关键，申屠圣要什么？
申屠圣双手揣着，他扫了眼温意的装货的小车，又很快满脸嫌弃的把目光移到她身上。
“为什么要生气？我抓住了你的把柄，我该高兴才对。”
申屠圣裂开嘴，在笑，可他的眼里没有丝毫笑意。
“你能陪我哥，也能陪我不是？我抢不过我哥，可手段却不比他少，如果你答应我，我就帮你瞒下你的秘密，怎么样？”
他越说，凑得离温意越近，话音里夹杂着丝丝蛊惑，搭配一张俊美阳光的脸，哪怕是仙子也要动一动凡心。
温意没有任何被一个帅哥看上了的喜悦，她只觉得这人变态。
哥哥和弟弟共同享有同一个女人，简直突破人伦道德底线啊！
温意皱着眉，问：“你所说的‘陪你’，是什么样的范畴？”
申屠圣脸都快贴到温意的脸颊了，他说话时的热气吞吐出来，和她的呼吸交缠，温意头皮发麻的往后避让。
“那自然你和我哥做了什么，也要和我做一遍了！”
温意放心了。
“哦，这样啊，我倒是打过他几次，你也要试试？”
申屠圣：“......”
申屠圣：“你敢打我哥？居然还能活到第二天？”
温意：“嗯，当然，不然你现在看到的我是鬼？”
申屠圣目光有些复杂：“看来，他是真的很努力的在玩过家家的游戏。”
什么过家家游戏。
不就是把她当成叶合欢的替身么。
八成申屠圣也抱有同样的想法。
不就是和他们心中共同的白月光长得像了点么，用得着一个个都来拿她当慰问品？
“如果你帮我隐瞒的代价，是和你勾勾搭搭，那么我拒绝。”
温意从车上下来，将车推到路边，准备卸货。
“好了，申屠圣同学，现在，我单方面宣布，今晚的谈判破裂，你不用再讲了，我要卖衣服了，你别挡着我赚钱！”
86章 打混混和被捉奸？
温意的拒绝是申屠圣始料未及的，他不禁摆出胁迫的神色。
“你就真不怕我告诉我哥？”
温意摆手：“你随意哈，至于你哥怎么对待我，那也是他和我之间的事，横竖都与你没关系。”
申屠圣不悦的抿着唇，他烦躁的在原地走来走去，甚至想不顾一切把她背叛的视频发出去。
温意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小摊子，衣服都挂了出去，一件件漂亮的服装在夜色里在灯光下有着异样的华美。
这份美丽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
五分钟后，第一个客户上门，与此同时，也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就是她，我这样就是她打的，给我砸，往死里砸！”
话音落，七八个人涌上来，拿着棍棒开始摧残温意的地摊。
有人拿起衣服就撕开，有人把衣服扔到人来人往的又脏污不堪的街道上，还有人拿着粗针去扎她的车轮胎，场面混乱的不行，以致不少行人都下意识避开，并且选择远远旁观。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
温意也生气起来，她推开扎她轮胎的人，而对方也来搡她，并且毫不犹豫的把粗针往她身上戳。
“草！我这个暴脾气！”
温意毫不示弱，一把夺下对方的武器，照葫芦画瓢，也往男子身上招呼。
“叫你戳我！你晓不晓得这个东西很危险！敢砸我摊子！”
那人被温意打的抱头鼠窜。
看到同伴被打，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
显然，这群人是有备而来，他们每个人都带了武器，有水果刀，有扳手钳子之类的。
“你居然敢打我兄弟，兄弟们，给我上！”
七八个人一拥而上，但这等场面，对于温意而言，显然属于小场面。加上这群市井混混根本不通武学章法，完全就是拼蛮力，一点技巧也没有，她打起来更为轻松。
不到五分钟，八个人全部被撂倒。
几个人皮青脸肿的趴在地上，眼神恨恨的盯着温意看，除了喊疼，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领头人犹记得昨天夜里那位高大威武的汉子叮嘱过他们的话，他说，千万不要小瞧了眼前这位纤细的女子，她很能打，打你们这样的七八个都没问题。
领头人尽管明白汉子的话有可能是真的，毕竟对方确实两三招就把他们打趴了，但要说一下子能对付七八个，他们明显是不信的。
所以，今晚，为了履行壮汉的承诺，他们又叫上了几个兄弟，开始对温意的摊点进行打砸。
原本想着，对方只有一个人，还是个姑娘，而他们有八个人，都是男人，怎么看都是他们占尽优势。
却不想，在女孩面前，来的八个人，就是八只纸老虎。
温意拍拍手，从三轮车里掏出一只笔和小本本，开始盘点自己的损失。
四周有不少围观人群，还有一部分人在拿着手机拍照，不断地有人惊呼‘功夫’‘厉害’‘神奇’之类的词语。
在温意看不见的角落，已经有人把温意那套行云流水般的武打动作上传到了自己的社交账号，届时还没有人晓得，这条视频，会在一夜发酵之后，大火。
今晚生意是不能做了。
很多衣服都毁了，直接损失了近千元。
别看一千块不多，关键总成本也才三千块，这一下子，就损失了三分之一。
这笔烂账，温意肯定不认，必须要找罪魁祸首承担。
“你们，把账结一下，我直接损失加间接损失超过了2500，加上精神损失费，给你们一个整数，赔我三千块钱。”
温意把账单往小混混的眼前一放，扫了他们一眼：“你们谁掏钱？”
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发出声音。
温意把手骨捏的咔咔作响。
“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命重要还是钱重要？我不介意把你们再揍一遍，到时候，医药费都不止这么多钱！”
躺在地上的几人一听，貌似是这个道理，于是，麻溜的凑钱。
金山交代他们办事，在之前就已经结过账了，他们打砸一次温意的摊子，一次可以拿一万，没想到，到手的钱这么快就流出去了。
“我们付账，你别...别打我们...”
温意收到3000块，仔仔细细的数了一遍，根本压不住嘴角疯狂上卷的笑意。
她刚刚接到系统提示，她的第一个零售项目已经实现盈利了，也就是说，10件商品的批发任务，她基本已经完成。
但出于自我高要求，剩下的九样东西，还是要卖一卖的，积累经验也好嘛！
温意指着一堆烂衣服，说：“那些衣服归你们了，好了，大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当然，要是你们敢再来捣乱，我也不介意再大展拳脚一次。”
说完，温意乐呵呵的把三轮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哼着小调，轻装回去。
而在腐烂街某个制高点，金山正坐在天台边缘，手拿望远镜看着街道内发生的一切。
看到温意离开，小混混们狼狈不堪，不由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
也不晓得申屠神听到他的扰乱计划失败后会是什么反应。
无论他家老板的反应如何，向上司汇报情况，是他的指责。
金山收起望远镜，给申屠神打电话。
“老板。”
“嗯。”
“扰乱计划失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说：“无妨，下次继续，只要她摆摊，就让他们打砸，钱不是问题，可以给那群打手多开点酬劳，也许他们会更卖力。”
金山沉稳的应答：“知道了。”
他也沉默了几秒，似有难言之隐。
申屠神会意，言简意赅：“说！”
金山这才道：“我在腐烂街看到二少爷了，他和温意交谈了不少的时间，需要将他带回去吗？”
申屠神正在办公的思维稍稍停滞了片刻，他一时间没想到申屠圣前往腐烂街的理由。
他不止一次的告诫申屠圣，让他离温意远一点，他那点心思，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没想到，千防万防，两人还是作了接触。
申屠神下了命令：“把申屠圣带来见我。”
金山：“好的！”
申屠神紧接着又说：“等等，还是直接带回家，我想看看有温意在场，他怎么个说法。”
金山老僧入定：“这就安排！”
晚上十点，温意回到申屠神的豪宅。
吃完宵夜，洗了个澡，看了眼钟表，十一点。
正准备休息的温意听到楼下传来动静，知道是申屠神回来了，赶忙溜回屋并把门窗锁死。
温意上床，把被子往身上一盖，装死。
她装死不到三分钟，屋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接着，闷闷的敲门声也响了起来。
“温意小姐，大少爷请你下去。”
温意翻了个身，把被子裹紧，当做没听到。
说话的人继续：“温意小姐，大少爷知道您还没睡，他说，要是您现在不下去，等会儿，他亲自抱您下去。”
闻言，温意掀开被窝，气鼓鼓的去开门。
‘咔’门一开，保姆那张充满劫后余生的喜悦的脸映入眼帘。
“好了，走吧！”
“好的温意小姐，请您跟我来。”
楼下，不止申屠神一个人，在他对面，还站着一个人，这人温意晚上刚见过。
申屠圣看到温意从楼上下来，不屑的啐了一口，把目光转向别处。
申屠神悄无声息的打量这两人的动作，捧起一杯茶，颇像过去的地主老爷一般，随时准备发号施令。
“大少爷，人已经带来了。”
“嗯，你去休息吧！”
“好的大少爷！”
这样的具有封建残留的对话让温意眼尾忍不住的抽抽。
她忍耐下吐槽的欲望，看向申屠神，用眼神问他‘要她下来做什么’。
申屠神默不作声，全场弥漫着难言的阒静。
温意打破安静。
“叫我下来又不说话。”
申屠神笑笑，放下手里的杯子。
“叫你下来，不是让你和我说话，而是让你和申屠圣聊聊的，省得你们还要另找时间聚会。”
温意这才把目光转到申屠圣身上。
原本，温意有些忐忑不安。
冷不丁在这里瞧见申屠圣，还以为这小子这么快把她出卖了，然后等着申屠神来惩罚她。
却不想，居然是为了旁的事，和早上的视频一点关系也没有。
申屠圣...在帮她保密？
温意恰时送了个疑问的目光给申屠圣，而申屠圣也正好看过来，两人目光正好于空中交汇，彼此默契的读懂了对方要表达的意思。
申屠神在一旁旁观，某一瞬间，他也感觉到了这两人气氛的异常。
“怎么，你们没话说了？”
温意一脸无辜的看着申屠神：“我们要说什么？”
她反问：“大晚上的，你到底想说什么？把我找过来，把申屠圣找过来，就为了看我们说话？你这样太无聊了吧！”
像是响应申屠神的号召一样。
温意朝申屠圣打了个招呼。
“你哥要咱两交流呢，我起个头好了，你作业写完了吗？我的还没来得及写，你要是写完了，借我抄一下。”
申屠圣板着脸，然后很豪迈地说：“作业我从来不写。”
他又反问：“你不是好学生么，还有不写作业的时候？”
温意抓抓头：“没办法，要摆地摊嘛，今晚你也看到了，有人来捣乱，头疼的不行，实在不想写。”
申屠圣自然瞧见温意大杀四方的场景了，原本他还想英雄救美来着，于是一直等啊等，就想等到美人可怜无助哭哭啼啼的场景，哪曾想，温意一个人把副本打完了。
温意打完小怪人就溜了，他想追就追不上，后来，他就被金山带走了。
现在听到温意吐苦水，申屠圣又贱兮兮的忍不住讽刺她。
“你可以让虞扬把作业借你抄啊，反正你们都是好学生，他肯定写了，也愿意帮你的！”
温意听出他话中有话，便瞟了他两眼。
而一旁被冷落的申屠神看着两人聊得高兴，还提到了虞扬，心情就不怎么快活了。
尤其是这两人谈论的内容是写作业，属于学生时代的话题，属于年轻人的话题，他这个早已步入职场的大龄男青年，根本插不去嘴。
申屠神油然而生一种自己已经老了的错觉。
他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问：“申屠圣，你怎么会出现在腐烂街？”
温意表面云淡风轻，但心还是一下子悬了起来。
申屠圣会告密吗？
一会儿她要怎么应对？
可出乎温意预料的是，申屠圣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了自己的原因，并没有提到她。
“我去腐烂街瞎逛逛而已，恰巧碰到温意，怎么，我和她连巧遇都不行了？”
申屠神盯着弟弟的脸看，仿佛能从他脸上瞅出一朵花。
“平时怎么不见你去腐烂街瞎逛逛的？”
申屠圣破罐子破摔：“那行，我明晚也去走走，后天也去，以后经常去就是了。”
申屠神被这话激怒了，一拳捶下来，他身前的小桌子发出‘嘭’一声爆响。
“道歉！”
申屠圣两眼看着高处，满脸写着不情愿，可迫于自家哥哥淫威太甚，他只得低头。
“对不起！”
收到道歉的申屠神又看向温意，冷漠的说：“把手机给我，我拿去做数据恢复。”
温意一瞬间脸色煞白。
申屠神看出温意脸色的变化，晓得，她的手机肯定有猫腻。
“手机交出来！”
温意白着脸色狡辩：“手机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要我上交自己的东西！”
申屠神也不跟她废话，直接让人去她房间搜查。
不一会儿，温意的手机出现在申屠神掌心。
申屠圣用复杂的目光打量着温意。
没想到，他刚刚有心维护，结果，温意还是倒霉的撞到了枪口上。
而申屠神紧绷着脸色，不断翻阅温意的手机，另有技术人员上门，准备做数据恢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温意的腿都站麻了。
数据恢复差不多后，技术人员看到设备亮起绿灯，立刻说‘好了’。
技术人员恭恭敬敬的把手机交给申屠神，申屠神看了温意一眼，接着去看她的手机。
手机内容被恢复了，又恰巧落进了申屠神的手里，申屠圣暗暗叹气，这回，他想帮温意都不晓得怎么帮。
倒是温意十分淡定。
先前幸好联系了虞扬，也幸亏有薛小丁这么个高科技天才，不然这一关还真不晓得怎么过。
申屠神翻阅温意的手机，然后，他被手机里的内容给惊住了...
87章 老鼠药和我火了
申屠神的表情暴露出他此刻内心的纠结。
这就是她要隐藏的秘密？
温意手机里有不少购物信息，但这些信息都被删除了，结果又被数据恢复了。
温意还是很相信薛小丁给她植入的‘一键清空’小程序的，强力粉碎重要文件，让对手无迹可寻。
尽管申屠圣和虞扬的聊天记录没有查到，可还是让申屠神发现了别的。
“你购买这么多老鼠药，是要毒死我？”
温意很尴尬。
这人为什么不查查她的搜索记录呢？
她故意引他查自己手机，不就是想暂时表一波忠心降低敌人的提防么。
结果...他居然先翻到了她付款老鼠药的记录了？只不过，她记得这个订单被她取消了吧！
“没，学校老鼠多，我身为好学生，有必要为校园美好环境出一份力！”
温意说的义正辞严，如果佩戴勋章，都感觉她的勋章呈现闪闪发光的特效。
“那为什么订单又取消了？”
温意依然有理有据：“那是我认为，学校比我有钱，我个穷鬼，凭什么担心富人的后花园的老鼠问题。”
申屠神：“......”
行吧，你横竖都对！
申屠神又看到她的搜索记录。
脸色相当难看。
他读了出来。
“呵！根据A国法律，杀人要判多少年？”
“怎么样能够钻法律漏洞？”
“老鼠药能杀死人吗？”
“老鼠药怎样放入食物里会让人尝不出来？”
“温意，你要把老鼠药放谁的食物里？”
温意更尴尬了。
哎呀！
她怎么就忘记了把先前的搜索记录清空了呢！
这个狗男人，就不能先看近期的记录吗？那么多表忠心的记录你不看，偏偏瞅我黑历史！
温意大风大浪都经历过，还怕这等火葬场？小场面而已！
于是，这位姑娘开始睁着眼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你相信我，我可以解释。”
申屠神调整坐姿：“好，你说。”
温意：“...”
她说个屁啊！
温意：“可又说来话长。”
申屠神：“没事，我可以等。”
温意：“...”
温意见糊弄不过去，便道：“首先，你得信我，老鼠药确实用来药老鼠的。”
申屠神：“嗯，继续。”
温意：“然后，购置老鼠药时，突发奇想，唉？不晓得这东西对人有没有作用，于是，我顺手搜了一下，很合理吧？”
申屠神：“......”
申屠圣：“......”
温意：“既然都搜到人了，那肯定会好奇杀人判刑问题啊，于是，我又顺手搜了搜查了查。也很合理吧？”
温意：“既然涉及到法律问题，那肯定会想着钻漏洞啊，所以嘛，出于正常的心理，当然要研究一下法律漏洞的问题。”
“至于饭菜里下老鼠药，纯粹是我个人恶趣味，毕竟你们也晓得，我个人偏爱美食，我在想，要是有人把老鼠药做的特别好吃，我会不会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去尝一尝。”
“反正，我所有的搜索记录，都有合理的解释，可能在你们眼中不太合乎逻辑，但确实是我内心活动最真实的写照。”
温意一番自白完毕，条条顺顺，说的连贯极了，她都恨不得给自己竖个大拇指，高赞一声‘牛掰’。
申屠神和申屠圣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申屠圣，他一直以为温意胆小怕事内向倔强，现在才晓得，这姑娘能打能骂，嘴皮子还厉害，简直突破了他的认知。
申屠神心情更复杂了。
这丫头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长啊，把人当呆子的技能越用越娴熟了，他看起来就那么愚笨？会听信她的狗屁不通的解释？
然后，他冷笑一声，道：“既然你们学校有老鼠，那我这就安排人去捉老鼠，放心，清远董事会我还是能说得上话的，老鼠危机，我会彻底帮你解决掉的！”
温意被噎了下。
就因为她的一番话，便劳师动众的找一帮子人逮老鼠？
但要她承认说谎，那绝对不可能。
捉老鼠而已，又不需要她花钱，也不需要她出力，她当看笑话好了。
温意灿烂的笑了起来，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真可太好了，有申屠总裁帮忙，清远鼠患，可以解决了！”
她假装打了个哈欠，并捂住嘴：“哎呀，都这么晚啦，我明儿还得上课，就不陪你唠嗑了哈，你们两兄弟慢慢聊。”
说完，拔腿就走，而且越跑速度越快，眨眼功夫人影都没了。
现场留下申屠神和申屠圣。
申屠圣眸光有些晦暗，他不等申屠神吩咐，主动开口。
“我们两兄弟，尽管性格不同，但抱有的目的却极为相似。你比我年长十岁多，社会阅历我比不过你，权势也不及你，但是，还请把自己的东西看好了。”
“如果有一天，你的东西跑了或者丢了，那只能证明，那样物品，也许从开始就不属于你。”
说完，申屠圣转身离开。
步子刚迈出去，申屠神的声音自他背后响起。
“就算不属于我又如何？会属于你吗？不会的，我只会在专属物品离开之前，将其销毁。”
“谁也得不到！”
申屠圣回头，眸光森寒，而申屠神也盯着他，眼中的凌厉被深藏在黑漆的瞳仁下，像是冰层之下游走着食人鲨。
在气势方面，没有人能强得过申屠神，很快，申屠圣败下阵来。
他什么话也没说，低着头，出了屋门，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豪宅，装修无一不华美，四处闪着幽白的光。
申屠神独坐沙发上，突然感受到了一丝寂寥。
深夜，宅子里的人基本都安眠了。
静悄悄的，却也空荡荡的！
第二日清晨，温意被闹钟吵醒，接着按部就班洗脸刷牙吃早饭，坐上专车去学校。
下车，走在校园宽阔的大道上，时不时有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谷
温意不禁摸摸自己的脸。
她今天没洗脸？
不对啊，明明洗白白洗香香了啊！
那这些人用这种眼神看她作甚？
一路上不少人盯着温意看，还窃窃私语。
“看，就是她。”
“好像是她。”
“要去问候一下吗？”
“算了，看看就好。”
温意一路怀疑自我的走进教室。
刚进门，立刻感受到气氛不对劲。
班级里同学已经来了不少了，有些人在打闹，有人在聊天，还有人在看书学习，可当温意一进门，这些人齐齐放下了手头上的事，齐刷刷那眼睛盯着她。
数十双眼睛，一起望着她，很有代表性了吧？傻子也能感到不正常。
温意又不由自主的摸摸脸：“你们这么看我干嘛？”
刘薇薇不晓得从哪儿钻出来的，她非常亲切的贴了过来，小手挽住她的胳膊。
“温意，你现在是名人了，知道吗？”
温意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怎么就成名人了？”
温意下一秒严肃道：“谁把我是绝世大美女的消息泄露了？”
众人：“......”
刘薇薇掏出手机，把一则视频播给她看，顺便兴奋地恭维她。
“你可太厉害了，三招两式，把七八个人打得落花流水，这是真的吗？真的是功夫吗？没有特效吧？你有这么厉害的功夫，居然还一直这么低调，你真是坏死了！”
温意皱着眉看视频。
嗯，视频里的姑娘确实是她。
打架动作还挺流畅，就是神色有点凶神恶煞的味道，如果能事先化妆，再补个灯光，加个滤镜，应该会有更好的卖相。
可惜了，那么黑的夜晚，把她绝世之姿混成了黑土妞。
温意指着视频问：“你说的‘我成名人了’，指的就是这个？”
刘薇薇两眼发亮：“对啊！你不晓得现在这则视频有多火，各大视频网站，排行榜第一都是你，现在大家都在找这则视频女主角，没想到，女主角就在我们班上，还是我的好姐妹！”
刘薇薇说这番话时，脖子仰得高高的，满脸都是自豪，仿佛温意真的给她带来了莫大的荣耀一般。
温意自动忽略刘薇薇传达过来的谄媚。
小女孩儿年纪轻轻不学好，专门学宫斗，表面美丽天真，背地里杀人不眨眼，还好姐妹，谁跟你好姐妹！
温意尽管这么吐槽，但她的做法也和刘薇薇如出一辙，甚至比她还夸张。
她一把搂住刘薇薇，然后当着大家的面宣布：“刘薇薇，你也是我最好的姐妹，现在我可能要发达了，我要带你装X带你飞。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满足你！”
温意话音刚落，立刻有人表达不满。
“刘薇薇，这就过分了吧！温意凭实力火起来的，而且也才刚红，你张嘴跟人家要东要西，也不看看温意能不能承受呢！”
刘薇薇：“......”
我还没开口呢，仁兄怎么就听出我要东要西了？
刘薇薇还没替自己辩驳，温意已经把‘刘薇薇贪得无厌’几个字打在了公屏上。
她一把护住刘薇薇，实力演绎什么是全方位维护。
“你们不要这么说她，我都是心甘情愿的，薇薇对我好，我要加倍对她好，你们不准拦着我！”
经过之前的‘偷钱风波’，刘薇薇的公信力已经下降到极低的程度了，几乎全班同学，只有温意愿意和她相处。
而温意平时为人乐观大方、谦和有礼，很讨众人欢心，所以，一看温意要被刘薇薇骗，大家都坐不住了。
“温意，平时和这种人做朋友没什么，关键你现在要成名人了，如果你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会被更多人说闲话的！”
“对啊！我家专门和媒体打交道的，很多时候，一些文章就喜欢写捕风捉影的事儿，尤其某些人的底子还不那么干净。”
‘某些人’毋庸置疑，说的就是刘薇薇了。
刘薇薇越听脸色越白，本来在班级里不受欢迎就算了，可也没到这么多人攻击她的程度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认为她一定要占温意的便宜呢！
而大家七嘴八舌的还在安慰温意，反正言辞之间，基本都是捧高踩低，刘薇薇听了越来越不是滋味。
最后，她的小宇宙难过的不能自已，一把抛下温意，捂着脸跑出了教室。
温意看着对方的背影，并没有太多内心波动。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孩子咋一直参不透呢！
接下来的日子里，温意总算知道啥是‘名人烦恼多’了。
只要一出门，就会立刻被认出来，然后会有一群人跑过来围观她，和动物园看猩猩似的。
没错，她就是那只猩猩。
被莫名其妙的围观就算了，也不晓得她的联系方式怎么泄露了出去，连续不断有人发短息打电话。
让她拍电影的有，让她当武术指导老师的也有，还有人纯粹想拜访她，也有人问她为什么打架那么飒...总之五花八门。
但也是突然暴增的热度，让温意萌生了一个想法。
正好，还有几件批发商品任务没有完成，现在不缺流量，若是走线上直播带货，岂不是事半功倍？
温意想想就激动。
当晚，她便随便找了个直播平台，然后和该平台的负责人取得联系，说自己要加入直播大军。
而在另一边，申屠神一直处理小和县这桩疑难杂症，见对手迟迟没有再发力，便也松了口气。
这几天他忙得像只陀螺，东转西转，就差飞出太阳系了，现在终于有时间吃口热乎饭了。
午餐，清粥小菜，但卖相都相当不错，无论是口感，或是菜品雕工，都堪称一流。
申屠神吃着饭，询问温意最近的动向。
“温意现在怎样了？还在腐烂街卖东西吗？那群人砸了她的摊子几次了？”
金山抿了抿唇，随后才道：“老板，温意小姐现在火了，已经不再摆摊了，她改直播了！”
申屠神：“......”
在金山的带领下，申屠神点开了温意的直播间。
此刻，她的直播间已经聚了有20万观众。
直播间开页宣传就是她，大封面也是她，画面中的温意摆出后旋踢的姿势，神色酷冷，却又掩盖不住满脸的胶原蛋白，又纯洁，又冷艳，叫人看了欲罢不能。
申屠神眉头一皱，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扔，不快极了！
“找人把她的直播截了！”
“她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抛头露面，她难道不晓得这一行水很深吗！”
“还武术少女，这样只会引起别人对她的特殊想法！”
金山表情木然，完全看不出他的内心的真实想法。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88章 直播和收购
金山刚要走，申屠神又叫住了他。
“等等！”
金山回头看他，而申屠神正在做别的思考。
他在想，如果对温意采取强硬手段，只怕会把这丫头越推越远，倒不如采取怀柔政策试试，或有奇效。
“查一下她和哪家直播平台签约的，回头把平台资料给我。”
金山意识到不对劲，便问：“那还截断温意小姐的直播吗？”
申屠神重新拿起勺子，吃午饭。
“设置直播事故，让人看不出来。”
金山点头。
他明白，这是还是需要截断直播的意思。
下午一点半，海浪直播平台正聚集着一群被温意吸引而来的观众。
温意呆在植物园里，嘱咐汪福年和陈荷在什么时间把道具拿上来后，便调整好镜头，准备开启她的第一场首秀。
经过几天的预热，加上海浪直播平台的营销，温意的热度不降反增，‘武术少女’的名声彻底在A国打响了。
现在市面上有不少大V制作的有关温意的视频，有人给她的打斗场面加了特效配了音乐，有人剪辑她打架画面，然后和电视电影里的场景做对比，还有人从专业角度解说她的招式和动作，并不断告诉大家，这位姑娘一看就不缺少实战...
再加上神圣集团公关部需要别的劲爆的话题来转移视线，他们对申屠神的秘密情人也不甚了解，在一看到‘武术少女’这么好的话题后，也果断推波助澜，成功的让温意享受了一把万众瞩目的滋味。
虽说申屠神带着温意去公司转了一圈，并且发布了不少神圣集团总裁和老教授孙女秘密恋爱的稿子，但这些稿子都是给汪福年和他的小团体看的，目的是让汪福年知道，申屠神没有绑架他的孙女，也为了让汪福年清楚，他们有合作的空间。
那些稿子里并没有刊登特别清楚申屠神和温意的照片，只有比较模糊的牵手的两个人，加上刊登这样的稿子后，申屠神也刻意的降热度，也没有引起太广泛的关注。
所以，神圣集团公关部的工作人员，也不晓得他们间接帮了温意这么一个忙。
一点四十分，温意做好热身后，开启摄像头。
她眼前的显示屏出现了她清秀又自信的脸蛋，可是，她小脸刚露出不到三秒，刷，直播平台出现了‘网络错误’的字样。
温意下意识拍了拍显示器，意识到不是自己的原因，立刻给海浪直播平台负责人打电话。
海浪在A市有自己的办公场所，尽管这家直播平台相较于神圣集团那样的巨无霸而言只是个体量不大的小公司，但对于中小型企业而言，已然有不错的规模。
至少，他们在A市租了整整三层楼用来办公，而且员工突破了百人。
总经理办公室，金山站在该经理的身后，一只手握着枪，枪口正对了对方的后脑勺。
“我...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关闭了服务器，请...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金山没有收回自己的武器，他眼一扫，看到总经理手机亮了，恰是温意的电话。
“接一下，话该怎么说，会吗？”
总经理连忙点头。
他颤巍巍接通电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慌张。
“喂，是温意吗？”
“嗯，是我，你们怎么回事啊，我刚露脸，你们平台就崩溃了，是不是你们平时流量太少，一下子没承受住我带来的高人气啊？”
总经理也懒得找借口了，直接顺着温意的话恭维她。
“对！对你的营销很有效果，我们这边正在抢修呢，估计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你只能再等等了，放心，你的热度暂时不会降的！”
温意问：“那你们这边最快什么时候修好？”
总经理汗如雨下：“这...我们服务器已经很老化了，也不晓得要过多久，这样吧，我这边什么时候好，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怎么样？”
温意也无奈，人家服务器坏了，她也不能把人家骂一顿吧！
“那好吧，你们尽快吧，还有，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们售后工作也太差了，要是再这样，我可就去别家了！”
总经理：“好的好的！”
说完，挂断电话。
温意这边电话刚断，下一秒，她手机来了另一通电话。
然后，她接了。
而在海浪这边。
金山难得夸奖总经理一句：“你做的很好。”
接着又吩咐：“能把股东叫过来吗？叫不过来，开视频也行，有个大主顾，需要你们海浪的资料，说不定，会花大钱把你们的直播平台买下来。”
总经理一听对方这么说，又一次拿起手机，开始认命的给他的老板们打电话。
而在温意这边。
“您好，请问您是温意小姐吗？”
“对，我是，请问...”
“哦，我是鲸鱼直播平台，听说海浪服务器崩溃了，而您也没有赶上首秀，我们特意来打电话问一下的，问一下温意小姐有没有兴趣将首秀放到我们的平台。”
温意处理这段信息的速度很快。
她先是想了下自己与海浪签订的电子版合同里的条款，看自己有没有违规情况，以避免后续打官司。
然后又在想换一家直播平台对自己的影响有多大，毕竟营销宣发费用是海浪在出，热度是有了，白白给别的平台捡了便宜，会不会牵连到她。
另外，这家名叫‘鲸鱼’的平台的流量如何，会不会人气低迷？要是啥人也没有，那去了有什么用。
温意还在思考的功夫，鲸鱼负责人已经噼里啪啦细数自己家平台的优势了，什么管理科学化啦，什么提成高啦，什么数据维护特别到位啦，什么一线主播的明星待遇啦等等，温意听得脑壳昏。
“你先等等，我给海浪方打个电话，问一下他们那边最迟什么时候好，如果他们那边时间太晚，我会考虑在你们这儿开个直播间。”
对方：“好的！温意小姐快人快语，我等候您的好消息。”
温意转头又给海浪的总经理打电话，对方正忙着给各大股东打电话，哪有时间接温意的消息。
于是，温意在连续打了几十个电话全部都占线的情况下，决定毁约，去鲸鱼平台试试。
温意也不想这么赶时间，主要她一个月的期限任务没多少时间供她挥霍了，能速战速决，自然要加快节奏。
而且，她也想得很开，在哪家播都一样，她又不要吃主播这碗饭，把自己任务完成了，就算结束。
至于其他的，比方说法律违规问题，就让鲸鱼去扯皮好了。
于是，在给鲸鱼直播平台重新做了沟通后，温意提出了自己的几点要求。
其一、所有与海浪平台牵扯到的违约问题，均由鲸鱼去处理。
其二、她不做常驻主播，不得有KPI考核，不能对她施加硬性规定
其三、如果鲸鱼方也出现海浪类似问题，可以允许她出走另谋高就
其四、打赏提成好商量，但她直播间卖货的收入必须全是她自己的
鲸鱼方听到温意的四点要求，恍然间明白了，合计，对方只是用他们的平台带货而已，并不是真的想吃主播这碗饭。
不过，他们也只是需要温意‘武术少女’的热度来引流而已，大家各取所需。
鲸鱼方一口答应下来，并约定，两天后，同一时间，温意将在他们鲸鱼直播平台首秀。
而这时，金山还在处理海浪的烂摊子。
晚上五点，海浪股东全员召集齐了。
神圣集团派来了谈判代表，开始和海浪的各大老板们谈论收购事宜，这场谈话总共持续了两小时。
两小时后，海浪的大老板们一个个如沐春风、满面红光的出了会议室，他们都笑惨了，毕竟一转手，挣了几个亿。
要晓得，海浪这个小平台，每年给到他们的分红也就千万，遇到时候不好时，几百万也有可能，这转卖一下，每个人都赚到了十年的收入，不笑惨才怪。
谈判异常轻松顺利，金山和谈判代表去交接任务时，也明显松了口气。
当晚，申屠神依然加班。
加班结束，按例询问温意的事情处理结果。
金山把收购海浪的消息说了出来。
申屠神点点头，并随口夸了句‘做的不错’。
但下一秒，金山接到谈判代表的电话。
“你好，金山，你说的那个叫温意的女主播，现在已经跳槽了，海浪那边刚刚核实，那个女主播已经和鲸鱼签约了，你是要追究她的法律责任吗？我这边可以立刻安排...”
金山脸色一变，赶忙打开网页，搜了一下鲸鱼直播。
果不其然，还是‘武术少女’，还是那张战斗力爆表的人物照，还是温意本人，只不过，直播时间改成了两天后。
这...这...这...这要和申屠神怎么说？
说他花了那么多钱，买了个寂寞？
申屠神察觉到金山状态不对，立刻问：“怎么了？”
金山认命的把截图给申屠神看。
“温意小姐刚刚去鲸鱼直播平台了，您...您还要收购鲸鱼吗？”
申屠神：“......”
怎么办，他好想杀人！
尽管十几亿只是毛毛雨，但也扛不住温意这样的杀伤力啊，完全不按剧本出牌，完全没法搞！
申屠神难得眼尾直抽搐。
“收购了，再让她换一家？然后我把所有的直播平台买下来？”申屠神自嘲一笑，“我看起来有那么傻么！”
金山很想实话实说。
老板，你现在看起来确实不太聪明的样子！
申屠神站起来，男人的风采就算在朦胧的黑夜里，也丝毫没有褪色。
“她和海浪刚签完约，便去鲸鱼发展，倒是可以好好和她打打官司。”
申屠神朝办公室大门走去，他准备回家了。
“武术少女么，只要她顶着这样的头衔，就会有不错的热度。”
申屠神一只手放在门把手上，并转过头来看向金山，他半张脸在灯光下，半张脸在阴影里，有种说不出的森冷。
“知道该怎么做了吧？明天开始，我希望‘武术少女’四个字，被‘欺诈少女’替代。”
‘嘭’，门关上，偌大的办公空间，只有金山一个人。
震惊之余，他才想起来，他是申屠神的私人保镖兼助理，他该跟着他的老板的！
温意尚且还不晓得‘武术少女’头衔快要掉了，倒是系统2号监测到了剧情的波动。
因为世界重叠程序正在启动，系统2号也看不清每个人物的各自的发展，他只能通过系统自身自带的警戒值来判断未来的局势对女主角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很明显，警戒值已经达到红线，说明，温意即将遇到大麻烦。
2号推断了一下温意目前面临的困境，能突然对她造成大麻烦的，估计只有直播事业了。
“温意，你和海浪的合约确定看仔细看清楚了？你公然违规，恐怕会对你造成极为不利的影响！”
温意睡觉睡得迷迷糊糊。
现在她只想美美的睡觉，谁敢打扰她，她跟谁急眼。
“别打扰我，我睡觉呢，明儿再说好不！”
2号肯定不放心。
“你的合约是电子合约，你确定真的不处理一下？违约金你赔不起的，反而还损了你的清誉！”
温意翻了个身，毕竟年纪太轻，有时候还很孩子气，许多问题都不去刻意注意。
但2号的话还是让温意有了警觉，她睁开眼，迷茫之中，觉得自己确实该做点什么。
温意把床头手机捞过来，然后联系薛小丁。
幸好文件是电子文件，而计算机领域，薛小丁绝对是专家中的扛把子。
如果是薛小丁出马，别说一份文件，就算一百份文件，也给它通通毁了。
最近温意和薛小丁的联系越来越频繁了，而且有故意骚扰的嫌疑。
有时候，薛小丁会收到‘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中的一句，有时候，会收到温意发来的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有时候，她收到温意随手拍的一张照片。
一开始，薛小丁在收到温意的信息时，还觉得烦躁。毕竟，她只认为自己给虞扬办事，除了虞扬，她谁也不认。
可当温意和她的联系变得越来越多后，加上虞扬的默许，以致于让薛小丁有了一种‘她也为温意服务’的错觉。
而温意待她，绝对要比虞扬好上很多很多，字里行间能看得出，温意是个闹腾的人。
而薛小丁恰恰是个清冷的人，她窝在自己的小空间里，如果没有任务，连门都不会出，每天连太阳都不照一下，一直活的像阴沟里的老鼠。
可只要温意的短信一出现，薛小丁便萌生一种别样的感受，她觉得，自己是被陪伴着的！
凌晨，薛小丁依然没有休息，她的机械齿轮还在不断转动，新品研发进入到重要阶段。
而这时，她的电脑收到了一条来自温意的信息。
一边是重要实验数据，一边是温意的消息。
薛小丁似乎并没有考虑太多，她手指轻点，在程序运行上按下了暂停键。
89章 欺诈少女和智囊
薛小丁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
以往，只有虞扬的消息到来时，她才会放下手头上最为重视的黑科技研究，可是现在，几乎是下意识的，温意的信息发过来时，也毫不犹豫的停下手里的活。
这是在心理上已经认可了温意的意思吗？
薛小丁本能觉得不妙。
她只忠诚于虞扬，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走进她的心里。
肯定是温意是虞扬特意关照的人，所以她才有为她服务的念头。
一定是这样！
薛小丁给自己做完思想工作后，迟疑着点开温意的信息。
任务也很简单，让她入侵海浪直播平台的数据库，把她签订的电子文件销毁了。
这样的事情，对于薛小丁而言并不难，她把手头上的活放下，开始着手攻击海浪服务器的防火墙。
二十分钟后，薛小丁回复了温意。
“已办妥。”
瞅见薛小丁的信息，温意一下子没了睡意。
两人开始煲短信粥。
“这么晚，还没睡啊？当心起皱纹不美了。”
薛小丁瞅了一眼，暗道：“真无聊。”
她没回，温意却开启了短信狂轰乱炸模式。
“是不是觉得我无聊啊？”
薛小丁在心里回复：还挺有自知之明。
温意：“所以我才找你找乐子嘛”
薛小丁：我又没乐子给你，找我干嘛！
温意：“心理学家说，话少的人，看着沉闷，其实灵魂特别有趣。”
薛小丁：......
温意：“没错，那位心理学家就是我！”
温意：“我不仅是个心理学家，还会翻跟头，我录段视频给你看啊！”
然后，薛小丁就看到温意传过来她翻跟头的视频。
薛小丁终于忍不住了，回：“你该睡觉了！”
温意看到薛小丁回复了，特别激动，她一激动，便是一通表情包轰炸。
她的表情包都特别热闹，通常都是人海战术，一群人状似尖叫鸡呐喊‘我好激动’，一群人摆出震惊脸满屏幕都是‘哇哇哇’，一群人拥挤着给屏幕前的观众递上鲜花钞票小心心...
薛小丁嘴上说这丫头好烦人，可实际上嘴角已经开始上扬了。
以往，深夜，寂静、孤单，只有不停歇的机械的齿轮转动声陪伴着她，好让她晓得自己的还是活着的。
可突然有一天，有一个人带着她的精彩慢慢入侵了她的生活，一开始还不适应，可慢慢的，突然心里有块地方就变得柔软了。
温意的表情包轰炸结束，临了，送了一句关怀。
“你也得睡觉，别熬夜啦，明明大美女，熬夜皮肤变差了多资源浪费啊！”
薛小丁下意识的捂住脸上的那道狰狞的疤痕。
夜晚悄悄过去，清晨大张旗鼓的到访。
温意刷牙洗脸吃早饭，一如往常的前往学校。
刚到学校，便发现了气氛的诡异。
和上次诡异的氛围有些不同，之前，她出名了，大家都拿比较正面和阳光的目光来看待她，可今天，不晓得怎么回事，温意总觉得这些人在刻意躲着她。
怎么回事？
温意刚准备找人打听一下，正好工具人虞扬送上门了。
温意抓紧书包，一溜风朝虞扬冲过去，拉着他的手就把他往小树林里带。
小树林此刻光秃秃的，叶子早已落光，只剩下一杆杆青灰色的树干直戳戳的指着天。
虞扬看看四周，并不觉得这里能藏人。
“我们是不是要换个地方？”
温意摆摆手：“不用，就这儿，免得又被人给偷拍了。”
虞扬瞬间了悟，原来选这么个地方，是怕上次的事件重演。
“那好吧，尽量长话短说，虽然申屠神的司机不跟着你了，但清远也是有申屠神的眼线的，我不希望被申屠神找麻烦。”
温意也不客气，直切主题：“我看大家看我的眼神很怪，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虞扬有和媒体打交道的经历，家族也是做传统媒体的，任何一丁点风吹草动，基本都瞒不过他的耳朵。
所以，打听消息这种事，问虞扬就对了。
而虞扬也没有瞒她：“你还不晓得吗？昨晚有一篇专门攻击你的软文迅速在网上传播，标题叫‘武术少女实为欺诈少女’，不仅有人在质疑你作秀炒作，还有人不断地给你泼脏水，说你一心想红，上线搞直播也不是宣扬武术精神，而是为了直播带货。”
“现在全网都在声讨你，说你想钱想疯了！”
温意：“......”
她确实想钱想疯啦！
这也有错？
温意难以置信：“就这也能传遍全网？是没有别的新闻可以上热搜了是吗？”
虞扬并不以为意，他反而觉得现在挺好，全网夸和全网骂，从某个性质来说是一样的，都代表有话题有热度。
只要有话题有热度，就会有一群人关注，就有流量，就有曝光度。
实话说，无论现在温意做什么，都会有吸引一批观众。
至于黑料这种东西，有黑就有白，能变黑就能变白，砸钱就能解决。
但热度并不一定有钱就能产生，有时候，明星钱砸了，热搜上了，结果还是糊咖一枚。
所以，他认为，温意的运气实在太好了，居然有冤大头抢着给她制造曝光率。
冤大头申屠神：“......”
虞扬：“你不找我，我还会找你，你现在尽管全网骂，但不见得是件坏事。”
温意歪着头，严肃的看着对方：“怎么说？”
虞扬朝身后的小白杨树干上一倚，青葱少年立刻多了几分随性。
“汪福年你该引荐我见见了吧？现在是个很不错的时机，他维系的中小型企业联盟，或许可以通过你来提高它的知名度。”
“你应该晓得，我手里还有一些申屠神的劲爆资料没有曝光，我一直在寻求一个机会，我觉得，这个机会就快来了。”
“申屠神一直让人积极推动种植业的扶持计划，我有可靠的消息，这个种植业扶持方案已经进入最后的表决阶段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年末就能通过议案。”
“而你知道扶持资金有多少吗？其实，资金扶持对于神圣集团而言，只是小数字，哪怕免息贷款，也不过锦上添花，真正让申屠神心动的，是他可以再一次实现行业垄断。”
“目前种植业龙头老大是果宝集团，但我听说，申屠神正在强行让果宝集团的董事长叶绍荀让出手里的股份，只要叶绍荀让步，那么，他申屠神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拥有整个A国最大的农场和种植园。”
“你可以想象一下，所有的种植散户都没了，所有的水果都是申屠神旗下农场生产的，所有的高端水果都放在他的生鲜超市的最显眼的位置，并标注昂贵的价格。”
“这样的未来，这样的一击必杀，你觉得汪福年和他的小企业联盟，能躲得过去吗？”
“别忘了，汪福年手里有技术，一旦申屠神嫌麻烦不想和你玩游戏了，第一个开刀的，便是你和你的福年爷爷！”
温意知道事态严峻，可没想到，竟然严峻到了这样的地步。
每天看到的都是温文尔雅充满烟火气息的申屠神，她都快忘记对方是个资本家了。
经过虞扬这一番点播，温意也焦急起来。
“依你看，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听到温意这样问，虞扬不禁露出微笑。
“你得先让我和你的福年爷爷见上面吧，另外，他的联盟我也得见了负责人之后，再谈下一步计划吧！”
温意看到虞扬脸上的公式化的微笑，心中一阵厌恶。
她又不傻，虞扬故意给她制造焦虑，她怎么可能听不明白。
尽管对方说的是实情，却不代表她可以任由别人来决定她该做什么。
引虞扬去见汪福年，和与虎谋皮有什么区别？
她迟迟不肯带虞扬去见福年爷爷的原因也在这儿，汪福年的本质还是一名学者，他哪里能玩得过虞扬这样的家伙！
可虞扬已经再三向她施压了！
这次恐怕真躲不过去了！
温意立刻换上笑脸：“你先等我安排吧，不过你放心，我答应的事一定做到，说让你见福年爷爷，一定不会食言。”
虞扬也知道点到为止的道理，尤其像温意这样的人，反而至刚则易折，过犹不及。
“那好，我等你消息。”
虞扬离开了小树林，剩下温意一个人。
虞扬让她代为引荐汪福年，不过是汪福年特别信任她而已，若是没有她的开口，估计虞扬什么事也驱动不了汪福年。
无法驱动汪福年，就没办法指挥中小企业联盟，这股力量，看来，虞扬是想牢牢握在手里啊！
对方越牢牢握到手里，就越不能让他称心如意。
从根本上来说，虞扬和申屠神是一类人，灭了申屠神，虞扬就会顶上，资本家是消灭不完的。
而要想摆脱这样的困局，只能...
温意看着虞扬消失的方向，心头萌生一个大胆的计划！
A国有一条举世闻名的街道，它的名字叫智囊街，坐落于风景秀丽的白鹅山旁，被一条毓秀天成的白水江包围。
白天，站在江边的人工礁石上，可以看到蓝滚滚江水之上飘扬的白色风帆，晚上，江边是一排闪烁着亮橘色的小桔灯，并伴随诸多快活的牵手接吻的情侣。
若是秋季，夹岸红红火火的枫叶会飘扬宛转的向游人投射一枚枚热情的枫叶，若是春天，粉色如梦幻的樱花不仅重叠内心的公主梦，还能救赎日益枯萎的社畜们的灵魂。
它的四季有着分明的美感，它的建筑物渗透了艺术和脾气，在这里工作的人最为历史歌功颂德，他们忙碌，他们高效，他们代表了A国的智囊。
上午十点。
白鹅山路188号的零公馆。
这一天，零公馆内的上百名由政府官员、立法者、商界和劳工领袖、国际组织的管理者、全体职员、大学学者等人组成的成员正召开他们的第一次内部会议。
这次会议有一个鲜明的标题：A国的独裁气息越发猖獗，国王沦为傀儡，如何用公共政策恢复政府的正当角色。
而这群人在探讨和辩论的途中，几乎无一例外的极有默契的将矛头直指申屠神。
也有人表达了自己的悲观立场。
他们认为，A国顽疾已根深蒂固，仅仅通过现有的政策去调控，已经无法适应时代需要，只有极端的、刺激的、足够让人痛苦的代价，才能唤醒麻木者的精神。
但这样的论调，被大部分人否决了。
目前民生安定，虽然社会矛盾已然恶化，但还没有达到必须暴力清楚顽疾的地步。
如果，这时候能有一个他们能够控制的领导人，或者说并非对申屠神言听计从的国王，或许，清明的政治风气或有希望。
而这时，有一位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紧张的把自己脱落的袖口重新扣上，他头一低，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便滑下来几分，他又要顾虑袖子，又要忙于眼镜，人也越发焦虑。
直到有人提到‘国王’这个话题，这名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才抬起头。
他说：“也许我们当中有人可以邀请国王来这儿坐一坐，我相信，国王也并不一定愿意受制于申屠神，他一定需要属于自己的智囊团。”
其他人默不作声，全场都在盯着年轻人看。
年轻人的存在感实在太弱了，这么久了，大家都聊了这么久了，才恍然间发现，那个位置居然坐了一个人。
会长皱着眉头，问：“请问你是谁？”
他还翻看了一下花名册，几乎在座的每个人和他们的名字都能对的上，唯独这位年轻人，仿佛凭空出现的。
年轻人腼腆笑笑：“我叫温凡，只是一名普通的在校学生，有幸在MK杂志上发表过几篇文章而已。”
会长听到‘温凡’这个名字，只是觉得有点耳熟，但听说他在MK在发表过文章，他立刻晓得这人是谁了。
MK，Medical
Knowledge的缩写，这个温凡是学医的，而且还是属于顶级水平。
能在MK发表文章，说明MK的主编非常信得过这个人的专业技能，而MK是一家追求务实、创造性、强悍技能、创新前沿的杂志，能在这样的一家专业素养极强的杂志发表文章，可见此人的水平极深。
所有人一听说MK的名头，立刻肃然起敬。
而接着，这位温凡少年又说：“我有幸受到国王私人医疗团队的邀请，他们希望我下个礼拜应聘国王专属脑科医生，也许，我可以尝试着说服国王，让他来这儿坐一坐！”
90章 联盟
温凡的出现，引起了剧情的极大的震荡。
系统2号能够看到危险指数在不断飙升，但距离完全失控还有不小的距离。
但这件事它没有和任何人说，只是惯性的每天催促一下温意赶快把剩下的九种批发商品的任务完成。
当晚，温意又联系了薛小丁。
近期她找薛小丁十分频繁，几乎只要有困难，都会骚扰一下姐姐，而薛小丁也很有意思，啥话也不多说，闷头干就完事了，实力诠释啥叫好员工。
老板眼里的好员工，钱不多要，活干的不少，毫无怨言，很多时候还自掏腰包。温意甚至觉得自己像个邪恶的吸血鬼，只管尽情压榨薛小丁的剩余价值。
温意找薛小丁，为的是搭建一个网络平台。
温意通过几天的爆红的经历得出了一个结论，游戏里的某些玩法还没有解锁成功，比如直播行业，如果可以，可以朝着短视频的方向发展。
尽管这个时代有游戏有小说来丰富普通民众的业余生活，但似乎缺少了更为速食更为短效的娱乐项目。
而她现在恰恰最不缺的就是知名度。
如果搭建一个短视频平台，涉及的元素包罗万象，可以唱歌、跳舞、搞笑、宠物、美食、旅游...再辅以自己的知名度来打响这个软件，那么，是不是相当于她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信息平台？
要想和虞扬、申屠神这样的人斗，缺乏信息来源，会永远被人掣肘，如果她打造属于自己的情报圈，那许多决定和想法，都可以不用通过别人了。
而且，一旦有了这样的平台，那么，汪福年所在的中小型企业联盟就有用处了。
中小型企业最不缺的就是人，而平台刚起步，最缺的就是人，二者正好互补。
温意把自己的想法简略的发给了薛小丁，第二天一大早，温意查看手机，发现凌晨四点多钟时，薛小丁发过来一份计划书，是有关她的网络平台搭建构想的预案。
可想而知，这个姐姐又是一夜没睡。
温意早饭都没来得及吃，急匆匆拿着计划书去了植物园找汪福年，她迫切的需要见联盟代表一面。
已经进入冬季，草木凋零，一路上绿化带里的麦冬都开始发黄了。
洒水车在马路上缓缓移动，飘起的水花浸润干燥的空气。
这个城市还没有完全醒来，街头小巷只有摊贩和环卫工人，大部分上班族都还没有出门。
街道之间，有些冷清。
温意今天起得早，而且刻意避开了申屠家的管家和保姆，自然也就没有惊动司机。
温意现在所住的宅子属于城中CBD，配套设施一应俱全，出门走不多远就能打到车。
到达学校北门，温意下车付了车费。
还没走几步路，便被人叫住了。
“等一下，温意，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
声音清脆甘甜，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好感。
温意调头看过去，是个模样妩媚的女孩子。
长得挺漂亮，发饰和服装经过精心的打理，身上飘着淡淡的小雏菊香水味。
温意对这个女生有不浅的印象，正是刘薇薇的姐姐刘漫。
自从上次在葡萄园一别后，她们便没再见过，没想到，今天会撞上。
“你...”
温意话刚开了头，刘漫已经自来熟的挽住了她的胳膊，乳白色小皮鞋点着地面，自信的带着温意朝前走。
“我们很熟？”温意不禁问道。
刘漫像是才反应过来，连忙放开温意的胳膊，抱歉的笑笑：“对不起啊，我习惯了，我不知道你不喜欢这个。”
温意嗅到了浓烈的绿茶气息。
温意笑了笑：“确实不太适应，我也不太适应和人一起去学校，就此别过吧！”
刘漫脸色变了变，但还是挡住了温意的去路。
“温意，那不去学校，可以去别的地方转转，正好，我的水果店近期就要开业了，想去看看吗？”
温意仔细回想了下，好像是有水果店这么回事。
当时刘漫还想找汪福年，让他把自己的宿舍楼让出来给她当仓库呢，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这么说，这姑娘还是把水果店开起来了？
“你仓库问题解决了？”
刘漫一愣，旋即明白温意的问题的意思。
“嗯，又重新建了个仓库，多花了一笔钱。”
她笑脸相迎，容貌一等一的不错，一笑起来，又甜又媚。
“听说你拉了个小团伙，而且这个小团伙也都赚着钱了，赚得盆满钵满的，很多人都高兴坏了。我也挺有兴趣的，你看，咱们是同学，将来也是要往好姐妹方向处的，是不是...也可以介绍我加入一下？”
温意眉头一皱，察觉此事不简单。
首先，她什么时候拉小团伙了？又什么时候她的子虚乌有的小团伙还挣钞票了？
这些事儿她怎么就不晓得？
温意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确定你没串台？你确定说的是我？你确定没得癔症？”
刘漫忍住不耐烦，继续说：“哎呀，你看你，知名度这么高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和人开玩笑。”
“可不就是你么，我有朋友，我朋友说她有个朋友，加入了你的什么小联盟，一开始那人家里的公司都要倒闭了，没想到，搁你这儿混了混，一下子暴富了。”
“你看你，还在这儿装呢，那么厉害，居然藏得这么深，以前真的是小瞧你了！”
温意的直觉告诉她，刘漫所说的小联盟小团伙，可能就是汪福年和虞氏集团搞出来的那个。
那个团伙她一直没怎么过问，毕竟嘛，虞氏集团拿来糊弄汪福年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但经过刘漫这么一提，她恍然间发现，自己有可能小瞧了这支队伍。
“刘漫，我要说我没装，估计你也不信。可我确实不太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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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意想快点摆脱刘漫这个麻烦，她往后退了几步，蓄势待发。
“我有点急事，下次吧，下次有时间，咱们再闲聊好了！”
说完，温意长腿一迈，刷的从刘漫旁冲了过去，刘漫想拉她都拉不住。
温意一鼓作气，直奔汪福年的植物园。
汪福年已经起来了，但人上了年纪后，干什么事都有点迟缓，温意来时，他正在对着水龙头刷牙，一瞧见温意，嘴里的沫子都忘了吐了，一说话，一口白浆喷出来。
“福年爷爷，你刷完牙再激动，我妈呢？”
汪福年指了指屋子后面的菜园子，温意会意，从后面出去。
陈荷正在一小片菜地里弯腰铲黑大头青菜，手边放了个小篮子，里头已经放了几颗菜，一看到温意来了，忙提着篮子站起来。
“怎么起得这么早？冷不冷？也不多穿一点。”
陈荷想把脖子上的围巾套到温意身上，被温意拒绝了。
“妈，你戴围巾就好，我不冷。”
说着，她看向篮子：“重不重？我帮你拎？”
陈荷拎着篮子往回走：“不用，也不重，几颗菜而已，哪有什么分量。”
她打开了话匣子：“这不是住东屋的那个人说想喝点菜粥么，他腿折了，又不能动，我只好给他煮了。哎，他也是苦命人，整个人残成那样，要不是有江增，只怕十条小命，也得送去见阎王。”
温意听到‘东屋’两个字，刹那明白，陈荷说的是那个死里逃生的记者。
哦，对，江增救下他后，把这人寄养在了福年爷爷这边。
温意随口一问：“江增经常过来？”
陈荷下意识的避开了温意的目光，温意是个胆大心细的，她发现，她妈的耳根子有点红。
“是啊，”似乎是察觉到耳朵异状，陈荷将头发往耳根拢去，“最近确实经常来，来给那人看病，我平时身体也不太好，也...也请他帮忙看看，他人挺好。”
温意抿着唇，想笑又不敢笑，也不想说破长辈的心事。
“这样啊，那你平时一定要多跟他处处，一定要多和他讨几副药吃。”
陈荷笑了：“傻孩子，药怎么能多吃呢！”
她又问：“你...在那边还好吗？”
温意当初被迫和申屠神营业的事儿没能瞒过汪福年和陈荷。
后来，汪福年见温意能进能出有了人身自由了，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但也少不了叮嘱温意保护自己。
一开始，汪福年和陈荷还至少每天三五通电话的警告申屠神别乱来，后来，温意反馈给他们的信息让他们宽慰不少，至少，申屠神还没那么流氓。
再后来，汪福年和陈荷天天能见到温意，见她活蹦乱跳的，没病没灾的，也就慢慢的把心收回到了肚子里。
孩子大了，也该到自己做主的时候了。
温意没意识到陈荷话里有话，她随口应付：“挺好的啊，怎么了？”
陈荷：“我后来查了下申屠神这个人，发现对方是真的家大业大，你和这样的有权势的人在一起，吃力吗？”
温意很认真的在思考陈荷的问题。
吃力吗？其实还好，只要申屠总裁不为难她，她吃好喝好，日子过得相当舒坦。毕竟也没有几个人真有福分住着大豪宅出入有豪车接送吧？
但如果问她开心吗？那铁定是不开心的，谁愿意一天到晚呆在大反派的巢穴里啊，心理压力得多大啊。
温意怕陈荷多想，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还行吧，也就那样吧！”
陈荷拍拍温意的手背，语重心长的说：“温意，我这辈子没什么大用，钱没有，身体也不好，但讲究问心无愧。你和那样的人在一起，千万要守住底线，不该咱们的，不要贪心，知足常乐就好，知道吗？”
温意明白陈荷什么意思了。
她的妈妈是怕她被突如其来的花花世界迷了眼睛吗？从而再也不分黑白了？
“我知道的，妈，不是我的，我不会拿，我会有分寸的！”
温意额外在心里补了一句：是我的，就算被人捂热了，我也要想方设法夺回来！
陈荷知道温意打小就聪明，尽管平时很内向话不多，但绝对是个好孩子，一点就通，便不再多言。
温意早上没吃东西，陈荷煮了一锅菜粥，味道又鲜美又清爽，不仅汪福年吃了直夸口，温意也连吃了两碗。
趁着陈荷收拾碗筷的功夫，温意拉着汪福年去书房聊联盟的事儿去了。
小书房很老，摆放了许多市面上已经见不到的老书，大部分印刷年份都是古旧，因为过去油墨喷码，加上老房子潮湿，以致不少书页上的字都花了，空气里常年弥漫着书本混合灰尘的味道。
汪福年见温意如此郑重的模样，觉得她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便把小书房的门关上。
温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正在犹豫要怎么开口时，汪福年从书架旁的抽屉里掏出一份名单。
“这是虞氏集团给我的小企业的名单，还有各自的企业负责人。”
“我也晓得，虞氏集团一开始只想敷衍我，我也没老糊涂，随便查一查，便能发现里头有不少公司有问题。”
“不是注销了，就是因为各种原因被工商部门罚款处罚，或者有一些就是皮包公司，骗钱的。”
“但里头，也有一部分企业，确实有些实力，我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走访和调查，终于把这份名单整理出来了。”
“这份名单，是真正可以合作的公司，至少他们的负责人值得信赖，我都记录在了这份资料里。”
温意接过并不厚的一叠纸，粗略的算了算，约有数十家，并不多，但相关资料写的很全，包括主营项目、营收情况、相关法人、负债情况等，很详细。
接着，汪福年又道：“我已经与其中的一部分人取得了联系，这一部分都是种植户，有自己的果园，有自己的产业，只不过，体量非常小而已。”
“他们在种植技术上遇到了不小的问题，而我恰恰是植物学方面的专家，又勘破了小龙干技术，便着手帮了他们一把。”
“另外，植物园里的金手指放着也是浪费，于是，我便利用他们的销售渠道，将植物园里的葡萄分销了出去，也帮助他们挣了不少钱。”
温意听到这儿，总算明白了，原来刘漫说有人跟着她混挣了不少钱，是确有其事啊！
说到这里，汪福年露出慈蔼的笑意：“我对外说，是你帮助了大家，温意，我知道你的处境并不容易，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算是...弥补了我这大半辈子没能为我的孩子做点什么的遗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