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承认你们想分钱(二更)
“你们想干啥?说的不行,就想来强的!?”翠姑怒忿忿的瞪着眼。
魏二郎眼神有些不善,她自己分到银子了,就想拦着别人!
不过来之前魏柔娘教了他,千万不要说不好的话,不能得罪魏华音,也不能得罪翠姑,还有魏多银,魏小贵。她们几个是一伙的,得罪一个,都会说坏话,不让他们也跟着!
所以魏二郎有话都忍着,不说。
魏柔娘直接没看翠姑,一双眼睛如水一般渴望祈求的看着魏华音,摆好姿态,用最好的状态形态,和最让人无法拒绝的柔美可怜的声音,“三姐姐......”
“滚!”魏华音毫不留情,一句话叉回去!
魏多银忍笑,以为谁都吃她这一套呢!
魏柔娘脸色一僵,继续摆着请求姿态,柔弱坚韧的声音,继续说,“我们也不是想白白分钱的!我们也跟着学!我还借钱给三姐姐做了条裙子,晚上再熬夜赶赶就做好了!三姐姐!我们想多挣点钱,也是为了爹赶考的!”
翠姑站出来一步,直接怼她,“你们想多挣钱,清源山那么大,随你们便想干啥!跟着我们干啥?还不是想白分一份银子!你们以前就对音姑不好,现在还想分音姑的银子!想得美!我们几个都不干!”
魏小贵点头,“对!我们几个都不干!要抓你们自己去抓!找你们玩的好的去抓!不要跟着我们!”
是他们拒绝了,就算说,也说不到音姑身上!就是他们不让的!
魏多银看着就刺魏二郎,“二郎叔叔!平时看你训斥音姑姑可厉害了,这抓蛇还不是小意思?跟谁一块都可以!”
魏二郎的政策方针就是尽量闭嘴不说话。
魏柔娘开口,“我们跟三姐姐一块。”
魏多银却不理她,就对着魏二郎,“二郎叔叔是个男人就明白的说想要分钱就是了,抓蛇谁都可以随便上山去抓,非要跟着音姑姑,还不明白承认,就有点没种了吧!?”
“你说谁没种!?你们还不是分了钱,现在拦着别人!我是魏音姑她哥哥!还不如你们!?”魏二郎忍不住他的挑衅了。
“这么说你是承认你们想要分音姑姑的钱了?”魏多银又问。
魏华音看向他,想干什么?
魏二郎却不承认,“谁白白分银子了!我们又不是啥都不干!”
“一句话都不敢承认,就是没种!自己没用,还不承认!大大方方承认你们就是想要分钱,还看得起你们是个人!”魏多银继续挑衅。
魏柔娘一个没拦住,魏二郎就说了实话,“分钱又能咋着!?承认又咋着?!”
魏多银二话不说,一脸攻击的冲上去,“小贵!打!”
俩人可是打过不少架的,魏小贵人憨憨的,但个头大,打起人来下手没轻重。
他一喊话,魏小贵立马冲上去,直接把魏二郎按倒。
两人上去就打,拳头直往魏二郎脸上,身上招呼。
“啊啊啊——”魏柔娘吓的尖叫,“别打了!别打了!你们快别打了!”
一下子哭了起来。
魏华音眉头微挑,明白过来魏多银打人的意思,她之前也想魏二郎敢跟上她,不介意给他一顿,包括这魏家娇小姐!没想到魏多银已经揍了他的活儿。
翠姑还在一旁吆喝助威,“就打他!打他!让他对音姑不好!欺负音姑!还敢分钱!不要脸!对音姑不好,还分音姑的治病解毒的银子!不是人!就打他!打他的脸!”
魏二郎被两人按住打的无力还手,叫嚷着,“放开我!你们再敢打我......啊......放开!”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魏柔娘请求没用,又不敢上前去拉,赶紧上来求魏华音,“三姐姐!你让他们别打了!那是二哥哥啊!别打了!求求三姐姐了!”
魏华音弹了下衣摆,“之前说鸡犬不宁,告诉过你们条件,不要招惹我。只要自己不作死,你们就能安生过!”
“我们也是为了爹啊!三姐姐!那也是你爹啊!爹生养你一场,你不能对自己亲爹忘恩负义啊!”魏柔娘哭着道。
“别哭的像死了娘一样,你娘还活着呢!”魏华音说她。
魏柔娘无助的哭泣,满脸梨花带雨,“二哥哥!二哥哥!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魏华音两手抱胸站在一旁看着,“好一出苦情戏的男女主角!”
觉的打到差不多了,绝对让魏二郎顶着一脸伤回村里好好显摆炫耀唱一出戏,魏多银叫魏小贵,俩人停了手。
魏二郎半天都没能起得来,满脸青紫,嘴角流血,心里怒恨的狂暴,恨恨的瞪着魏华音,“你......你们......”
“开始你们的表演吧!”魏华音说了句,拎着竹篓子越过两人上山去。
翠姑和魏多银,魏小贵也跟上去。
看着四人扬长而去,魏柔娘哭泣着把魏二郎扶起来,“二哥哥!你没事儿吧?”
魏二郎恨恨的盯着四人的背影,恨怒的咬牙,“好!魏音姑!你真是好样的!”
“二哥哥!我们不去了吧!我怕她们再打你!”魏柔娘心疼的哭泣,泪珠儿一颗一颗滚落下来,心疼的碰了碰他脸上的伤。
魏二郎看着她小脸满是泪水,蓦的觉的被打了这一回,这份心疼怜爱让心里异常受用,柔声劝她,“不碍事!不疼!”
“怎么会不疼!全是伤!我扶着你回去!”魏柔娘搀着他。
第一次贴的这么近,柔弱无骨似的胳膊搀着他,身上传来女儿的香气,让魏二郎觉的微醺醺的陶醉。
魏柔娘看他的样子,眼神闪了闪。
进了村,被人看见魏二郎一脸的伤,还要人搀着,惊讶的问,“二郎这个咋了?像被人打了!?”
魏二郎气的阴沉着脸。
魏柔娘欲言又止,摇摇头说没有,拉着魏二郎走。
“你还帮她那种人遮掩!?”魏二郎觉的她太好心太善良了!但往往好心被当驴肝肺,善良被欺负!
“三姐姐不是故意的!”魏柔娘弱弱的说道。
魏二郎怒哼一声,“他们就是怕少分了钱!”
钱婶儿闻味儿赶来,三五句话把事情打听了个大概,自己又加工加工,然后就大喇叭的在村里说起来。
魏音姑赚钱了!抓蛇卖了几十两银子!和翠姑,魏多银,魏小贵分钱,上一次都一人分十一两银子!不让魏二郎和魏柔娘跟着学,还把魏二郎打了一顿!
魏柔娘以为,她把事情传出去,就会按照她的想法去演变。她和魏二郎是为了爹赶考的盘缠,为了爹的前途,为了一家人大局着想!魏华音就是自私自利,品行恶劣,又加上前面倒贴钱嫁跛子嫁不掉的流言,让她再能耐,分家单过,一样名声败坏!连个跛子都找不到!
但是钱婶儿可没有跟她们一条心了,而且事情传出来,也变了味儿。
尤其是魏嫂子听说,不经意的跟人解释两句,“音姑搬新家的时候,多银和小贵碰上,帮着搬了两天绿植种院子里的东西。音姑她们抓蛇就叫了俩人跟着一块。也是她们运气好,抓到了毒蛇,卖了点钱。在县城卖蛇被二房的人跟着看到了吧!”
话不多说,听着的人已经明白,二房的人看见了魏华音和翠姑带着魏多银和魏小贵抓蛇卖钱,一下子就分了十一两银子,也想分钱,被打了!
但大多数人震惊于抓蛇卖钱的威力,纷纷打听,“一个人分十一两银子,那得卖多少?好几十两银子啊!天啊!这么赚钱!”
“怪不得有钱盖那一院砖瓦房!圈了一大块地!她们咋能抓到那么多蛇卖钱的?”
“是啊是啊!清源山上那么多蛇?他们是咋抓住的?”
小贵娘顶不住,直接推说不知道,“她们几个孩子捣鼓的!我也没跟着,也不晓得!”
可一次分了十一两银子,可让村人羡慕眼红了。他们还靠着清源山,都不知道竟然那么赚钱!?
有人抓到过毒蛇卖钱的,可也只是偶尔,奇怪她们咋那么能耐每次都能抓住,还能找到!?
魏华音四个人在山上奔跑捕猎的时候,村里已经传遍了。
魏柔娘希望的方向,完全跑偏,她们都在羡慕眼红。
说起他们,说起魏二郎挨打,也觉的换成是他们,也绝对不愿意多俩人分钱!白白分走两份钱,谁愿意!?
因为村人虽然觉的在她和魏音姑之间,魏音姑骑在头上欺负人。但她也的确不是上山抓蛇的料儿,跟着只是占个分钱的人数。毕竟魏音姑说的是平分。
魏二郎被打,可以理解。
还有跟魏多银魏小贵一块玩的,也终于明白俩人为啥不跟他们一块玩了,原来是找到门路挣钱了!
一个个摩拳擦掌,也准备大干一场!
已经有人跑到东小院跟樊氏套近乎,看着家里收拾的郁郁葱葱,优雅安逸,夸了又夸。
等魏华音四个回到村里,就被一群人迎接了。
村里的半大孩子,男孩女孩来了一堆。
魏多银隐隐有些后悔,村里都知道了,那他们再上山抓蛇,就要被跟着了,不仅麻烦,还耽误事儿,还有人分走山上的蛇。
“音姑!”
“音姑回来了!?”
“音姑!”
“翠姑!翠姑!”
“多银!”“小贵!”
招呼声纷纷响起,脸上带着善意。
翠姑看还有之前欺负过她和音姑的人,撇了撇嘴,不给好脸。
众人的眼睛都盯向魏小贵和魏多银背着的几个篓子,魏嫂子手巧,编了不少细密的篓子,按魏华音的要求可以锁紧盖子,把毒蛇分开装,以防它们互咬,也防着它们咬到人。
所以每次出门,一人至少带三个小篓子,一个大篓子。再背两个竹筐。拿着干粮吃食。
看着几个人那沉甸甸的篓子,还能听到蛇的嘶嘶声,虽然听着瘆人,但可都是钱。
魏多银应了招呼,就把东西背到魏华音家里,放在老地方的缸里锁好。
这些人就巴拉巴拉说起魏二郎和魏柔娘回村的食儿。
有人嫌恶魏音姑,但也不是就喜欢魏柔娘了,这会为了讨好,就说魏柔娘做作的在村里说魏华音,“哭着说你们打人,嘴上说着不让人知道,却把挨打的事儿都说了!还说他们不是白分钱,就是跟着学的,还给你做了条新裙子!熬夜做的!”
“说她们为了孝顺,让你爹赶考呢!你不给他们分钱,就是不孝!”
话肯定不是这样的,但她们把意思说出来了。
“我就知道!”翠姑哼了声。
不过樊氏正在厨屋做饭,她们也不好当着她说多了,然后就开始打听抓蛇咋抓到的,想跟着一块去咋去!?
翠姑直接站出来,“抓蛇谁都会啊!我们也就是找,找到了撵上抓!练了好长时间!我跟音姑都瘦了!尤其音姑,都瘦二三十斤了!”
魏华音嘴角抽搐,她要有这么夸大,瘦了二三十斤,还现在这个胖样子,难道她基数两百吗!?
看她还在说,微摇摇头,到井边洗手,进了厨屋端饭。
那边张氏算着快回来了,远远看见人,就回家端了饭,喊着魏老大也过来,把晚饭端到东小院来吃。
她还特意炒了一碗鸡蛋,凉拌了两个菜。
樊氏做了虎皮青椒塞,凉拌菠菜木耳,炒了个肉末酸菜。蒸了白发发的米面糕饼子。
张氏一看,果然,就她们俩人吃饭,却弄了仨菜!真是舍得!
魏华音晌午不在家吃饭,上山都是凑合了,樊氏早饭晚饭就会舍得些,而且魏华音只要去镇上或者去卖蛇,都会拎回家点肉,她自然要做了吃。
“就说今儿个要热闹,看翠姑一直没回来,想着这丫头又留饭了,我这不又炒了碗鸡蛋,把饭菜都端到这边了!”张氏笑着把饭菜都摆在木棚下的大木桌上。
魏多银看她一眼,她家这晚饭做的可有点早!
魏小贵打了招呼,就和魏多银先回家了。
他们俩一走,一大串子小子也都跟着走了,他们之前就和魏多银玩过,跟着他套套话儿。
留了些跟魏华音和翠姑套近乎的女孩子们。
樊氏也乐意魏华音跟村里的女孩子们一块玩,问她们吃饭了没有,要不要一块吃点。
不过都不傻,再馋那个肉味儿,也不能真坐下吃了,她们来是有大事的。
几个人把饭菜摆好,往大木桌上一坐,看着这样吃饭就觉的舒爽,惬意。
“这木棚子搭的真好!夏天在这吃饭,还凉快!”
一直到她们吃完饭,终于有人忍不住,魏春荷先说出来,“你们明儿个再上山,也带着我吧!我保证不拖后腿!”就算前两回不分钱,后面分钱也是值当的!
魏华音看了她一眼,纤细细的,“在家绣花儿吧!”
有人忍不住笑她,“春荷!你这大病初愈的样子,那山上可不平整,你再犯了病,要赖给音姑她们,银子耽误的没挣着,还得治病呢!还是在家绣花儿吧!”
魏春荷有些急,“我已经好了!”
她得了一场大病,家里的人都说她是个丫头片子,不值得治了,把家底花干了。可爹娘借钱坚持把她治好了,她现在也想多挣钱!补贴家里!把欠的账还上!绣活儿她也会,只是一幅绣品一两个月,还不卖啥钱,哪有上山抓蛇来的多!
她说开了,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想要跟着一块上山,不分钱,就跟着学学。
他们在这边说,张氏慢悠悠的吃着菜,听着,也防止魏华音答应了再带人上山。不过看了看魏华音冷静的神色,想着她不会那么蠢,再多找个人分钱!
魏华音谁也没答应,“我要去烧饼摊儿帮忙了。”
张氏应声,“是啊!音姑好多天才只上山一次,抓狠了,山上都没啥蛇了!她有一堆的活儿要干呢!平常的都没空儿!”
她拦的那么紧,都知道她是怕分了钱,她家分的少了。
天色暗下来,来的人没一个说成的,都有些不甘的回家吃饭了。
二房家里,柳氏气的脸色阴沉。
魏柔娘听着那些人说东小院晚饭摆了六七个菜,有肉有鸡蛋,又吃不下饭了。
魏秀才看了眼魏二郎鼻青脸肿的样子,就怒愤难忍。可外面的流言让他一时也没有脸面再过去说。
次一天,天刚蒙蒙亮,魏多银就起来,把魏小贵叫起来,又过去叫翠姑,“我们今儿个早点去,下午就不干了,去卖蛇!”
两人都没异议,连忙跟上他到东小院来。
魏华音刚洗了脸,看三人齐齐过来,干脆不锻炼了,那乌木珠串明儿个再还白玉染。
四个人背着干粮悄悄又上了山。
村里勤快人起得早看见,等早上人出来找魏多银,找魏华音,直接说,“人家勤快的很,天不亮就起来走了!”
都知道他们今儿个要卖蛇,要分钱,简直羡慕的流口水。
在山上跑了一大圈,四个人还背着昨儿个抓的蛇,实在够累,在又抓到三条毒蛇之后,看天色不早,收工搭车去县城,把蛇卖掉。
源生堂的掌柜和伙计都纳闷儿,“这几个小娃儿运气咋这个好?人家常年抓蛇的都没有她们抓的多!”
然后给几人结算了五十七两银子。
一人分了十四两二钱,零五十文。在县城吃了些东西,搭了牛车往家赶。
出了城,魏华音就发觉牛车上同坐的两个人有些不对劲儿,还有赶车的脸色也不对劲儿。
走着走着,前后四边没人的地方,牛车停了下来。
魏华音伸手抓住捕蛇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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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我要说啥来着(⊙o⊙)?~
第107章:没告诉这魏音姑狠毒啊(一更)
骡车一停下来,魏多银和一瞬间警惕,麻利的翻下牛车,还不忘去拉一把离他最近的魏小贵。
魏华音刚抓上捕蛇器,背后就被一个刀子顶住,她没有动。
魏小贵连栽带滚摔在路边,又赶紧的爬起来,“你们......”
赶车的车夫一脸害怕的样子,“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车上另外两人一人一把刀子,一个顶住魏华音的后腰,一个放在翠姑的脖子上。
“小兔崽子!跑的倒是挺快!你们乖乖把银子交出来,就饶过你们!否则刀子可不长眼!”
“还有你们两个,不交出银子,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翠姑吓的脸色煞白,惊慌的连连喊话,“别杀我!别杀我!我怕!”
“别他娘的跟老子吭声!否则我先划花了你的脸!”架她刀子的男人嘴臭的骂了句。
翠姑吓的直抽泣,不敢吭声。
那男人就伸手往她兜里摸银子。
翠姑不甘心的死死捂着,哭着不撒手,“不要......不要......我的!我的!”他们辛苦了两天,累的跑不动才抓到的!
那男人上手就给她一耳巴子,“再不松手我打死你个小贱人!”
拿刀子顶着魏华音的男人一脸恶意的喊话,“不松手直接扒衣裳!”
翠姑直接吓的哭出声来。
“你们......你们这些畜生!你们要是敢,我跟你们拼了!”魏小贵怒骂。
魏多银心里急的冒汗,手心也全是汗,可是却想不到啥好办法。他们手里有刀子,音姑姑又在他们刀子底下,一个冒进,就会被捅。这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真要被捅了一刀子,银子也白白给他们抢走了,还可能搭上了命!
魏华音神色镇定,“翠姑!把银子给他们!”
“我们那么辛苦才挣到的!”翠姑不舍得,眼泪直往下掉。
“保命要紧!银子给他们!”魏华音劝她。
她身后拿刀子的男人哼笑,“还是这个丑猪识相!不过你放心,老子可对你这丑八怪没有兴趣,不会扒你的衣裳!但是你要不听话,敢玩心机,老子就捅了你!”
魏华音伸手掏出她的银子,十四两,都给他。又给魏多银使眼色,“你们也快点把银子给他们!让他们放了我!快点啊!”
魏多银接收到他的眼神,“好好!我们给!只要你们放我们走,我们就给!”
魏小贵咬咬牙,也掏出自己的银子,“你们把她俩放了,我们就把银子给你们!”
“少他娘的说废话!不把银子交出来,就捅死她们两个!”那人骂骂咧咧,举着刀子笔划示意。
魏多银一把抓过魏小贵的银子,连同自己的,“一共二十八两,全都在这了!给你们放在这,你们把人放了!行不行?”
他小心的上前几步,把银子放在地上,又退后老远。
两个拿刀子的男人看了看对方,想让车夫去捡钱,又怕他拿了银子装自己兜里,之前说好只分他一点的!
对视一眼,两人一个拿着俩刀子,一个人下去捡银子。
魏多银紧盯着拿俩刀子的男人,想要伺机冲上去。
魏华音微微摇头,手里悄悄抓紧捕蛇器,看捡银子的男人走远,猛地拿着捕蛇器就往身后男人的眼睛上狠狠捣去,身子往下偏躲,脚上发力,直接一脚把翠姑踹的离开刀子,又猛地加上一脚。
翠姑惊叫一声,也滚落下骡车。
魏多银眸光一缩,立马冲上去。
“啊啊——”眼睛上的剧痛,让后面的男人惨叫一声,拿着刀子就往前无差别的捅。
魏华音身子倒下,压在他手腕和刀子上,又躲开时,踹翠姑耽误,没完全躲开,后腰上被划了一刀子。
猛地一疼,她眼神一厉,手中捕蛇器连连出击,直把那男人捣的惨叫着朝后面跌倒。
魏多银已经冲上来,两眼凶狠的一把抓住他手里的刀子,死死就夺。
那边魏小贵一看也冲上来打捡银子的男人,“快跑!”
魏华音翻身滚下车,摸了下后腰,一手血,尤其是看着拿刀子捅的男人,有些熟悉又想不起来的脸,眼中狠戾一闪而过,两手各抓一个捕蛇器,拿起一个扔给翠姑,她抓着直冲回去,捕蛇器对准的位子,他的胯下,狠狠一下。
那男人完全没想到魏华音会拿捕蛇器来夹他,还夹他那里,下手那么狠,一声惨叫震天想,手上的刀子也松开,被魏多银抢走。
那边翠姑拿着捕蛇器,吓的精神有些失常,“啊啊啊啊!”尖叫着就朝和魏小贵打起来的男人头上狠敲。
那个男人叫骂一声,也不抢银子了,趁着魏小贵钳制不住的空隙,夺了捕蛇器过来。
翠姑吓的连连后退。
魏华音看那男人拿着捕蛇器就朝魏小贵招呼,翻过牛车,狠狠往他头上连敲了四五下,敲到那男人没有攻击没有反手的能力,昏死过去。
魏小贵松了口气,捂着被打的发懵疼的发昏的头,弯腰把银子捡起来,又朝地上昏死的男人踢了两脚。
“他......他不会死了吧?”翠姑惊魂未定的指着地上的人。
魏华音弯腰在脖子大动脉处摸了摸,“死不了!”
站起来走到捂着裆又捂着眼疼的打滚的另一个,居高临下的睨着他,“让你们来打劫的那个人怕是忘了告诉你们,我不是好惹的!”
男人疼到流涕,怒恨的咬着牙,“报官!我要报官!”
魏华音冷声嗤笑,“走啊!现在就回去!大不了我们银子扔县衙,让你们尝尝县衙打板子的味道,和牢饭的滋味儿!至于你的家人,你放心,我也会帮你照顾一下的!不用指望等着分钱的那个人了!”
听她这话,是认出了自己是谁,男人有些不敢说话了,“你们......你们打人就是犯法的!你们打死人了!你们犯法!”
魏多银拿着刀子在他脸上,“是谁拿刀子打劫!?你谁犯法?进去你们就别想出来!”
只是魏华音不想把辛苦挣来的银子砸进官府衙门,上来拿着捕蛇器又给他胯下狠狠一桶,“下回就给你们家喂点蛇毒!”
“啊啊啊啊!!!”那种难以言表的剧痛,让他差点昏死过去。
魏华音收起捕蛇器,冷冷看了眼车夫。之前拉过他们一次,才又坐他的车,没想到见钱眼开!
车夫吓的浑身瑟缩,怕被她也打一顿。这魏音姑太狠了!打人下手太狠了!太毒了!
“下次别让我看见你!”魏华音冷漠道。
车夫被她冷戾的气势吓的又缩了缩,很是后悔答应拉他们打劫,为了分那几两银子,太不值得了!
魏多银麻利的拿着她们的东西,跟上她。眼神里由衷闪着崇拜之色,看到她身上的伤,脸色一变,“音姑姑!你腰上的伤!流的血越来越多了!”
翠姑一看,又哭了出来,“音姑!音姑!我背你吧!”
“没事儿!到镇上再说!”魏华音脸色有些发白。
魏多银拉住她,“音姑姑!等等!到镇上还有一段路呢!”他说着返回去,又捡起来地上的刀子,指着车夫,“赶车!”
“我我我......”车夫吓的不敢。
“我叫你赶车!否则我给你刀子!”魏多银阴着脸怒道。
车夫连忙爬起来赶车。
魏华音瞥了眼看看他,又重新坐上骡车。
另外两人被扔在路上。
暗中一直没有出来的柳成林等她们都走远了,这才出来。
地上的男人一看就惨哭,“姐夫!你根本没说那个小贱人那么狠毒啊!我的眼睛,我的老二......”
柳成林拧着眉毛,脸色阴黑,很是嫌他们没用,连几个小兔崽子都对付不了。
魏华音几个人赶到镇上,车夫在济生堂门口停下车,等她们下了车,立马赶起骡车就落荒而逃。
“大夫!大夫快救命啊!快救命啊!”翠姑灰头土脸的跑进去就叫人。
魏华音有些无奈,捂着伤口进去。
大夫一听以为出了人命,看过魏华音的伤,“没有大碍!止了血,包扎住就好了!”叫了他闺女出来给魏华音清理伤口,包扎好。
“你们这是遇上打劫的了?弄的这么狼狈,这伤还是刀伤!”林药奴喜欢喝莼菜牛肉羹,认识魏华音,看着她们四个的样子,忍不住问出声。
翠姑像是找到人倾诉了,红着眼就讲卖蛇回来的路上,两个劫匪和车夫狼狈为奸,打劫她们的事,“幸好我们逃出来了!”
林药奴听的惊险,“你们可真是大胆!不过也太是幸运!碰上打劫,一个不好,可能会要人命!你们虽然受了点伤,好在逃出来了!”又叮嘱魏华音伤口不见水,养个几天。
魏华音应声,让她别告诉魏华玉知道。
从药铺出来,天已经擦黑了。
四个人花钱雇了一辆骡车,把他们送回村子。
几家人都有点等不及看这次能卖多少银子了。
樊氏也早做好了饭,等在路口,看他们坐着骡车回来,四个人都一身狼狈,魏华音脸色苍白,翠姑红肿着眼,下骡车,三人都去扶魏华音,心里咯噔一声,“你们这是咋了?”
翠姑撇着嘴,憋不住哭起来,“奶奶!我们碰上打劫的了!”
樊氏吓的一阵站不稳,“咋回事儿啊?人都咋样了?”
“都没事儿!就是受了惊吓。我这划破了一点,不碍事!”魏华音说着,让几个人先回家。
樊氏上来扶住她,“哪个地上受伤了,啊?”
“就腰上破了一点皮儿,在镇上看过了。翠姑大惊小怪!先回家吧!”魏华音笑着道。
可她衣裳被划破了,上面一片血的痕迹,哪里像她说的就破一点皮儿,樊氏胡乱的点点头。
等着她们回来的魏多金和魏三多,魏小贵弟弟魏小福都一脸惊吓,赶紧跑回家报信儿。
走过村尾,魏华音瞥了眼二房的大门,门缝下面两个脚,眼中戾色闪烁。
魏多银注意到她的动作,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想到她对着其中一个劫匪说的话,像是认识他,“音姑姑!那个劫匪你认识?”
魏华音收回目光,“或许。”魏音姑的记忆太多吃穿斗气那些没用的,她一时想不出像谁来。
翠姑直接断言,“肯定是认识的!知道咱们卖蛇有钱,专跟着咱们打劫咱们呢!”
刚到家坐下,魏嫂子和魏铁根一家,小贵娘一家都急匆匆的赶过来。
慌忙的问咋回事儿,“咋会被打劫了啊?音姑伤着哪了?你们都被打了!?”
魏华音又解释一遍没多大事儿,“有惊无险。”
翠姑却是吓的不轻,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众人听的惊险,心都提起来了。
魏嫂子直接说,“这简直太危险了!虽说看着挣了几两银子,却冒着生命危险去抓毒蛇!卖了银子还被打劫的盯上!当家的!小贵爹!以后他们再去卖蛇,你们谁有空,谁跟着一块去!这次是没啥大事,下次几个孩子说不定回不来了!”
魏铁根和小贵爹都点头,“对!再去卖蛇,我们谁有空谁跟着!必须得有个大人跟着一块!”
村里其他人也都晓得了,纷纷过来看望。
张氏急匆匆过来,“翠姑!翠姑啊!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活了!”
翠姑连忙迎上去,“娘!我没事!有事的是音姑!”她就是被音姑踹下骡车摔了一跤,不过躲开了刀子,不然她也得挨一刀子了。
张氏把她上上下下摸了一遍,没见有伤,这才狠狠松了口气,“银子呢?银子是不是被抢走了?”
魏多银脸色不好的瞥过去一眼。
倒是魏老大,听闺女没事儿,过来关心魏华音。
村里其他人也纷纷过来,问打劫是咋回事儿。
连魏里正都过来问话,问她们,“看见人长啥样了没?见了能不能认出来?”
魏华音摇头,“我背对着的!”
翠姑有些不甘心,不过为了引出背后的人,只得说她也没看见,“我为了躲开刀子,借音姑的力摔在地上的,也没看见!”
魏多银直接一句话,“蒙着脸的!”
这就问不出啥话来了,魏里正只得可惜的点点头,然后关怀了魏华音两句,“抓蛇虽然赚了几个钱,但也太危险了!还是多个人跟着比较好!”
他小孙子也跟魏多银说了,想要跟着一块,魏多银没有答应。
看他说这话,魏华音装作听不懂。
魏多银也装听不懂。
魏小贵装没听见。
张氏挡住了闺女,不让她答话儿。别人都还会跟着跑,让他小孙子跟着,可是纯分钱呢!这提着命挣俩辛苦钱,还要被他们分去,想得美了!
众人又围着魏华音关心了一顿。
那边魏秀才和柳氏几个也过来了,魏柔娘还拿着她新做好的裙子。
“刚听村里的人说,啥碰到打劫的了,可真是吓死人急死人了!音姑没事儿吧!?”柳氏一副担心着急的样子,凑到魏华音跟前。
“三姐姐你没事儿吧!要不是我来给你送新做好的裙子,还都不知道!你们咋会碰上打劫的了!”魏柔娘说着把手里的新裙子拿上来。
艳粉的颜色,绣着绿色的叶子红色的花儿,要多艳俗又多艳俗。以她现在的身材,穿上像唱媒婆戏。
魏华音扶着伤到餐桌旁坐下,“我也奇怪,我们咋就碰上打劫的了!二娘你说呢?”
看她幽幽的眼神,柳氏眼神闪烁,“是你们挣钱的事,在药铺里人来人往,被人知道了吧!”
“药铺里的确挺多眼睛的!还专门盯着我们!以后我们可得小心了!”魏华音点头。
柳氏看她这意思,分明就是怀疑她,“那你......看到打劫你们的人了吗?长啥样的?咱去报官!让官府抓他们!”
魏华音噗笑一声,抬眼看着她,没有回话。
柳氏被她看的心虚,莫名发慌。
魏多银说道,“蒙着脸,没看到!”
翠姑愤愤不平的接上话,“没看到,我们也......”
魏华音瞥她一眼制止她,“我饿了。”
樊氏赶紧去舀饭。
张氏也忙活着进了厨屋,“我去帮忙端饭!”他们又在这吃了。
不过樊氏做的却不多,两个菜,一个青椒炒鸡蛋,一个凉拌黄瓜。两碗米粥。
看晚饭不多,张氏也没趣留下了,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带着翠姑回家吃饭。
魏嫂子却坐下来,叮嘱魏华音一通照顾伤口的,“这几天就哪也别去了,好好在家里养几天!不光养伤,也得养养神!这回惊吓可不轻!”打劫的拿着刀子,她们不仅逃出来了,还把被打劫的银子抢了回来,事情肯定不简单。
叮嘱了一通,领着魏多银回家问他真实情况。
小贵娘也跟着说了一通,回家去。
村里吃过饭的,就留下来说会话。
魏柔娘看着人快走完了,“三姐姐!你不喜欢我给你做的这条裙子吗?”
“自己穿吧!”魏华音瞥她一眼。
魏柔娘胆弱看着她,小心翼翼道,“你之前......都喜欢粉色,我也是......”
柳氏也笑着道,“这个裙子鲜亮,最适合音姑了!柔娘特意熬了好几个晚上才做成的呢!”
“家里谁都没做新衣裳,就给你做了!你别不知道好歹!”魏秀才沉着声说话。
樊氏啪的把筷子摔在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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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为了爹为了家为了大义(二更)
樊氏跟魏华音住这么久,也实在觉的她和以前大不一样,除了怼起人不分人,也没有哪个地方让她一直挨训的!
尤其现在二房有求人,还上来就训!
“老二!你们口口声声说你们都没做衣裳,就给音姑做了,谁让做的?音姑让你们做了?还是我让你们做的?”她摔了筷子怒问。
“要不是她眼里只有别人,啥都没跟家里弄过,带自己亲哥亲妹妹都不愿意!还不是要裙子?!还敢把二郎打一顿!”魏秀才皱着眉毛不悦的很。银子一点没见着,先花一笔银子给她做裙子!
柳氏一看,连忙拉他,“当家的......”
“这就是你们有求人的嘴脸?!”魏华音端着粥,冷冷瞥过来一眼。
看她嘲笑的样子,魏秀才更加气恨恼怒,羞愤的咬牙,“你个孽种!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樊氏气的怒吼,“你们到底是来干啥的!??”
魏秀才看她果然是站在了魏华音的那一边,柳氏和魏柔娘说的都对,更是气恨的脸色阴沉难看。不过看樊氏怒狠的眼神,却没有顶撞她。
魏柔娘害怕的低泣着,“三姐姐!爹不是故意的!裙子是我要给你做的!爹他最近都在赶考的盘缠发愁,却没有人帮他,爹太作难了!我跟二哥哥只能想办法帮帮爹!你也是爹的女儿,你帮帮爹吧!爹考中了功名,也是你的荣耀啊!”
硬的不行,她就开始来软的,哭,求,站在大义上,在魏秀才和魏二郎,所有人面前,低下身段求。这个小贱人要是还敢不答应,她就等着被人骂死吧!
魏五郎也哭着跑过来,上来想拉魏华音的胳膊。
魏华音一个冷蔑的眼神瞥过去,他不敢拉了。
哭着求道,“三姐姐!求求你,帮帮爹吧!你帮帮爹吧!求求你了!”
柳氏也红着眼圈,“音姑!现在全家都在想办法帮你爹,你就看在生你养你十几年的份上,你帮帮他吧!那是你亲爹啊!”
魏秀才很感动,她们一心想的都是为他好,魏音姑这个孽种,只会惹事拖累!自己能耐了,就自私自利的过好日子去!看着他作难,不闻不问。求到脸上都摆着架子不帮!孽种!!
“你就这么自私自利,铁石心肠?!一家人都求着你,给你送着东西,你都不愿意帮自己亲爹一下子!?”魏二郎愤懑的喝问。
樊氏指着他们,“你们一个个都是能耐的啊!?自己有本事自己使去!在这跟我横啥!?”
魏华音低声笑,“呵呵呵!演技越来越有进益了!不是要打死我那一会了!”
“你......要不是你自己干的事,谁会打你!?”魏秀才狡辩。
魏华音点头,“我就奇怪你们当初怎么就没有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原谅我做的事,毕竟也没什么严重的后果。却要打死我,还不止打几棍,非得打死为止!我吐在地上的血,你们还用盆和桶盖着,不让人看见。”
几个人都脸色难看,还没走的村人,也都看着不说话。
柳氏有些急,“音姑!家里的出了那种事,你爹也是一时气急了!你说那些话,不光败坏柔娘的名声,还有整个老魏家女儿的名声啊!你是不知道事情多大啊!”
“哦~~我现在知道了!”魏华音拉长了音点头,“我还是个伤员,没精力在这听你们哭嚷,训骂!”
她说完站起身,端碗。
“放着,我来!”樊氏赶紧拦下她,把碗筷收拾起来,冷眼看着魏秀才,失望道,“别在这现眼了!回你们家去吧!”
魏秀才看她竟然说他这个儿子现眼,顿时一股丢人的感觉袭来,又看院子里还有村人没走,没一个帮衬说话的,觉的面子实在挂不住,转身就走。
“当家的!?”柳氏叫了他两声,看他走了,让魏二郎去追。
魏二郎不放心魏柔娘她们。
魏柔娘跟他点了点头,会把事情办好,把裙子送掉。这新裙子还是镇上最好的纱料儿,今年不少家里富裕的女儿都做这种料儿了,她就不信这个贱人不眼馋想要!只要她拿着了,就肯定忍不住会穿!看她这副丑猪样子穿这种艳粉色出去不被人笑死!
魏二郎只得追上魏秀才回去。
留下柳氏和魏柔娘,魏五郎。
魏柔娘拿着裙子又递上来,“三姐姐!这是熬夜赶了几天做出来的!今年最时兴的纱料儿,那些女儿小姐们都穿了。这个裙子三姐姐收下穿,肯定会很好看的!”
“是啊!音姑!这个裙子可是比照最时兴的样式做的!婉姑也有一套呢!”柳氏柔声笑着劝道。
“你怎么知道柳婉姑有一套?”魏华音挑眉。
柳氏神色僵了一瞬,连忙道,“我去看你二姥姥,她身子不好。碰到婉姑!”
她急着解释,更让魏华音确认,她近几天去过小柳庄。笑了声没再理会她,目光落在魏柔娘身上,“你觉的我会穿你的裙子?演技有进步,只是脑子没进步!”
“三姐姐......”魏柔娘一脸不明白。
“这是柔娘费了一片心,特意做的!”柳氏也开口说。
魏华音勾起嘴角,淡冷的眸子上下打量魏柔娘,“既然裙子这么好,你要是自己穿上,在杨柳镇转三圈,我就带你一个上山的!”
魏柔娘脸色微变,“三姐姐!这裙子是做给三姐姐的!”让她穿这么艳俗难看的裙子!?还到镇上转三圈,存心让她出丑没脸呢!
“话就在这,我说的!”魏华音指了指大门口,洗脸漱口回屋歇息。
樊氏也让村人都散了。
魏柔娘暗恨的咬着牙。
柳氏示意她把裙子放下走人,那个小贱人肯定忍不住看见新衣裳要穿!
“明儿个我会挂到你们门头上!”魏华音淡淡的声音飘过来。
樊氏也沉声道,“音姑也不要你们的衣裳穿,你们拿回去吧!”
魏柔娘只得又把裙子收回去。但想到没有办成事,真是不甘心。眼看没多少时间,她还等着爹高中,说一门强亲!再也不做乡下人!现在希望越来越远,够不着了!
魏华音收拾好,樊氏让她早点睡下,她拿着染血的衣裳去洗了,看着上面那么长一个口子,心疼半天。口中念叨着,求着神佛菩萨保佑,“别让孩子再多灾多难了!”
等她也睡下,白玉染幽灵一样出现在魏华音屋里,看了看她腰上包扎的地方,眼中戾光阵阵。很好!这些杂碎,一个都不能放过他们!
心疼的半天,把拿的人参放在她床头。
第二天一大早,魏嫂子就端着煮的甜汤过来,银耳,莲子,百合,蜜枣,枸杞加了甘草煲的汤,“吃这个压压惊!也补回来点血!”
小贵娘直接把家里的鸡杀了一只,炖上汤,“小贵喝一碗,给多银一碗,其余的都给音姑送过去!”
魏小贵说自己没事儿,“让小福喝吧!我一点事儿没有!”
魏小福舔了舔嘴唇,摇摇头,“这一个月吃了三回肉了,我不馋!大哥被打了,要多喝鸡汤!”
魏小贵摸摸他的头,看他头发都快打结了,说他,“你这头要洗洗,也干净的!我看音姑姑隔天就洗一回头发!”
一听魏华音洗头勤快,魏小福有点发愁,他不喜欢洗头。
小贵娘忙里笑着抬头,“洗洗干净!不然咋见人!”
“好吧!我洗!”魏小福答应。
魏华音一觉睡得沉,实在连着上山累的够呛,这个身体机能素质还是差了些,昨天回来又干那一架,松懈下来,就睡沉了。
早上醒来,就见一颗人参躺在她床头,坐起来拿着看了半天,看着虽然不大,但少说也有四五十年,还是新鲜的,像是刚挖的。
樊氏进来也看了又看,心里惊奇,“我昨晚还祈愿你娘保佑你,别总多灾多难的。这早上就有人参了!这是你娘送来的啊!”
人参连根须都挖的很完整,没有一点损坏,还带着水气。
樊氏催促她起来,“等会我扶你给你娘上柱香!这人参,问问顾大夫咋吃!配了药好好补补!”
魏华音点头,世上真的有鬼,只是柳凤娟认不出她不是魏音姑!?
那边魏嫂子过来送甜汤,小贵娘送鸡汤,樊氏也炖了鱼汤。
丰盛的早饭摆在桌上。
“只是破一点皮儿,两位嫂子以后别这么破费了!”魏华音让魏多银和魏小贵,让她们也留下吃饭。
魏多银和小贵就是跟着来看看,送完东西就走。留下吃饭是肯定不能的。
魏嫂子叮嘱几句,和小贵娘一块离开。
看他们两家行动,魏春荷也把家里攒的二十多个鸡蛋捡了,“我们也去看看音姑!她下回就该带着我一块了!”
春荷娘有些不舍得,不过想想别人都讨好了,小贵娘他们就是时不时的送东西,咬咬牙,把鸡蛋都拿上,也过来探望。
结果碰到另外几家也送鸡蛋,鸭蛋来探望的。
魏五郎把消息带回家。
魏柔娘暗自咬牙,这么多人,那个小贱人肯定不会都带着!
柳氏叹口气,“现在那些人拿着小恩小惠送到音姑眼前,她已经被那些人哄的不知道旁的了。”
魏秀才气的摔了笔,“眼前蝇头小利,小恩小惠,只顾自私自利!一点没有我这当爹的!没有这个家!我咋会生出这种孽种来!”
吃完饭的魏华音,先和樊氏去给柳凤娟上香烧纸,又拿着人参找顾大夫,配了几副药,剩余的拿回家放起来,以备以后用。
那边张氏听不少人送东西,魏嫂子和小贵娘想着法子,变着花样儿讨好,脸色难看半天,也去割肉。
魏老大直接说,“多割点,音姑不是喜欢吃饺子,晌午够顿饺子的吧!也不值多少钱!”
“对!音姑喜欢吃饺子!晌午包饺子吃!割五斤肉才三百文钱!”翠姑立马跟上话。
张氏想着,要吃干脆都吃!凭啥给她们送吃了,她家都吃不上!干脆舍下心,割了五斤肉,又拿着一篮子菜送到东小院,说是晌午一块吃饭。
樊氏一看,她的肉也不买了,先吃这些的。
这边热热闹闹,二房的人都憋一肚子火。
送裙子还没送掉,魏柔娘想再去试试。
但那裙子在白天拿出来,更加艳俗难看。
张氏在厨屋里剁饺子馅儿,樊氏和面擀皮儿。
魏华音坐在木棚下翻着书,练字,翠姑拿着针线在做。
还有魏春荷几个,也坐在一旁看着,说玩着,有的手里拿着鞋垫和针线。
魏柔娘进门,就被翠姑拦住,“别过来哭哭啼啼的!谁都没功夫看你演戏!”
“堂姐!我没有......”魏柔娘一脸柔弱道。
翠姑更看不惯她这个样子。
魏华音坐着没起身,“我昨晚的话算话的!”
她要穿着到杨柳镇上转三圈,就带她一个上山的。但要硬塞,就挂到二房大门头上。
魏柔娘心里恨的咬牙,面上红着眼,被欺负的样子,“是不是只要我按三姐姐说了做了,你就带我和二哥哥上山!?说话算话!?”
“我只说带你一个,太贪心,可小心遭雷劈!”魏华音淡笑着看她。
魏柔娘咬着唇,“好!我去!为了爹赶考,为了爹的前途,我去!”
说的万分委屈,魏秀才科考全靠她了一样。而魏华音冷眼看着不帮忙,还欺负她。
翠姑冷哼一声,“就会装好人!有脸别打音姑的主意!自己干着不要脸的事,还哭哭哭,像我们欺负你了一样!”
魏柔娘看了看,院子里的几个人没一个帮她说话的,同情的眼神都没有,羞恨的咬着牙,转身拿着裙子走了。
等她走后,有人忍不住说,“那个颜色,还绣上绿草红花,有点太俗了。”
“音姑身上这个绿色好看!颜色正!”魏春荷也不甘示弱的夸赞。
魏华音没多说,继续练她的字。
那边魏柔娘回家,说她答应了魏华音的条件,穿着裙子到杨柳镇转三圈,“这样她才答应带我们一个人!”
“可是,你这裙子你穿着到镇上转三圈......”魏二郎话说一半,顿住了。
这个裙子的颜色是太过艳粉了,不像正经女儿家穿的。
可他们都觉的这个裙子有问题,却送去给魏华音穿......
好一阵没人吭声说话。
魏柔娘两眼微红的解释,“我看人家女儿家都买了这个,老板也说很好看,我就赶紧买了!怕买晚了没有了!”
魏二郎安慰她,“老板是看你买的,以为你买给自己穿,说你穿着好看!你穿肯定好看的!”
柳氏一脸难色,“只是咱家的情况,柔娘要是穿着这么一条粉裙子到镇上,还得转三圈,岂不是让人说柔娘显摆,轻浮,到时候又是各种污言秽语的流言传出来了!”
魏秀才直接沉着脸道,“不去!那个孽种!小畜生!分明就是玩弄人!”
魏柔娘却想去,“爹!为了你,我愿意!不光你,也为了二哥哥,爹高中,也能带着二哥哥多读书考功名!然后带着五郎!只有你们好了,我和娘也才能好!整个老魏家才能光耀门楣,改换门楣!也能做人上人,不再被人欺辱看不起!”
这一番话,让魏秀才和魏二郎都感动不已,形于神色。
魏柔娘为了爹,为了哥哥,为了家族,为了大义,把裙子改小,然后穿在自己身上,走之前还过来告诉魏华音。
“三姐姐!虽然你因为之前的误会,心里怨恨爹了,也怨恨我们了,不愿意帮爹。我帮!为了爹赶考,为了爹的前途!为了家里的前途!为了咱们老魏家能改换门楣!你的要求,我去做!只要你说话算话!”
她穿着一身艳粉色绣绿草红花的裙子,但没有摆出弱柳扶风的架势,摆着满脸坚韧,不屈不挠的姿态。还特意搭了件月白色绣花的上裳。
翠姑看着她那一身,鲜亮到明艳娇嫩,她还这副姿态,气的脸色发黑。
不等魏华音说什么,魏柔娘直接转身就走,姿态清高。
“音姑!这是让她去出名呢!”翠姑不忿道。
魏华音笑了笑,“不想出名还不去呢!”
魏柔娘把自己打扮起来,用了不少小心机,到镇上转悠,也是为了能见陈维仁,能让陈维仁再看见她喜欢她,最好是娶她!能嫁进陈家,她以后的地位才真正翻身了!指望爹靠功名,不知道猴年马月!只要有钱,当官的职位甚至可以买!
她这边一到镇上,就吸引了不少目光,手里拎着个竹编篮子,装作是逛街挑东西的。只要她转三圈,那个贱人就得带着她上山!给她也分一份银子!
从镇上这头转到另一头,又返回来。
魏华玉看见,脸色阴了阴,装作没看见,继续忙自己的。
魏柔娘却没放过她,主动过来打招呼,“大姐姐!姐夫!”
“想干啥?”魏华玉对她可从来没有看得惯过。
魏柔娘看周围有人,就柔弱又不明白的解释,“三姐姐说,让我穿成这样,在镇上转三圈,她就带我也上山。我不知道为啥,可我想帮爹。三姐姐只带别人,不带我和二哥哥。我就穿成这样出来了!”
魏华玉直觉肯定是她们又作出啥事儿来了。
看她神色不好的张口,于文泽拉住她,摇摇头。
第109章:乡下土村姑都比不上你(一更)
于文泽拉着魏华玉,不让她冲动。魏柔娘穿成这样来杨柳镇转三圈,还说是音姑让她这么干的,肯定又是一场事儿对着音姑,对着他们来的!
他仔细打量魏柔娘的穿戴,青鸦鸦的头发只用一支素簪子半绾起,因为常年不出门不下地,捂的很是白皙,巴掌小脸尖下巴,一脸坚毅仿佛受了屈辱。
于文泽虽然是男人,但自己娶的娘子就清秀端方,魏华玉虽然不好打扮,但他时常出入饭庄酒楼等地送菜,也见过那些打扮起来的人。音姑不可能没啥事就叫她把自己打扮起来到镇上转三圈!
又看她穿的衣裳,上身月白色绣花的外衫还没啥,可那艳俗甚至带着风尘味儿的裙子,就看出门道来了。
魏华玉看他盯着魏柔娘打量,虽然一直相信他不是那种看别的女子的人,可也心里不舒服了。
于文泽示意她看魏柔娘穿的裙子。音姑为啥让她穿成这样来杨柳镇转三圈?还说带她上山!
这一注意,魏华玉也发现了,裙子艳俗难看,还是新做的。她们才逛过布庄和成衣铺子,这料子也不便宜。虽然她在家里受宠,可二房折腾的事不少,银子花的像流水。前段时间又给魏柔娘治脸,给柳氏救命,还赔了钱婶儿银子。怕是没钱给她扯布做这衣裳。
魏柔娘想先入为主,让众人都知道,魏华音不愿意帮衬自家哥哥妹妹,不愿意帮自己亲爹,是忤逆大不孝!还威逼她出丑,让她打扮成这样出来,心怀不轨,目的不纯。
她料定了魏华玉会大声囔囔,然后闹起来。
却没想到于文泽看出端倪,直接拦下来了,“柔娘!音姑跟几个小孩上山抓几条蛇卖,她攒钱是为了治病解毒的!她从小跟你们一块中了毒,要不是上一次中毒,两种毒混到一块爆发了,大夫都发现不了,只能慢慢被毒死!现在奶奶把音姑带出来分家单过,她一没地,二没靠的,就挣那俩辛苦钱攒着解毒!”
魏柔娘脸色有些难看。这于文泽不过一个不亲的姐夫,竟然来说她!他之前也没这么不遗余力的帮着魏音姑那个贱人!
之前魏音姑只一味地瞎闹,啥事儿都闹,看见吃的就走不动,闹的事还多数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大部分都是和吃有关。只要让魏华玉买些吃的哄哄就算了。
现在事情一层层揭露出来,于文泽也慎重警惕了。尤其魏华音好不容易才挣来些好名声!
扫了眼四周人的眼神,继续说,“你说的要跟音姑上山打蛇,漫山遍野都有,音姑也没那么大能耐拦着不让你们去!”
魏华玉冷哼,“只怕你们看音姑打蛇卖到钱了,眼馋眼红,想要分钱吧!”
一下子就把魏柔娘戳穿了。
魏柔娘只能哭,梨花带雨的哭,娇弱可怜的哭,“大姐!不是这样的!三姐姐打蛇拿的有东西,二哥只是想学。大姐这一两个月都是过门不入,也不知道家里艰难。爹赶考更是连盘缠都没有!为了爹,为了家里,我和二哥哥才不得已出来。三姐姐带着外人,不愿意带二哥哥。我和娘,我们都求她,她见村里人都看不过去,这才说,只要我穿成这样出来镇上转三圈,就带一个上山!”
“说的全是对你有利的!还不是想要分钱!音宝儿他们抓蛇都是几个人合作一块,卖的钱平分!你们是想加两个人,分走两分钱吧!”魏华玉直接咬定她。
“不是的,大姐姐!我和二哥只是想学会就行了。是三姐姐不愿意帮爹!看爹作难,就算她逼我做什么,我也会做的!”魏柔娘柔弱的低泣,擦了擦眼泪。
魏华玉看她满口都是小妹的错,气的脸色发青,“那你来我跟前干啥?就是为了宣扬宣扬音宝儿不孝,还不如你一个不是亲生的继女孝顺!?”
“我......我是看到大姐姐见我这样,脸色不好,怕大姐姐以为我这样出来了生气,这才过来解释。”魏柔娘来时就已经谋划好了说词。
于文泽拉了把魏华玉,她就没抓住重点,而且他说起音姑中毒需要解毒的事,魏柔娘也无视略过,神色简直自然的很。眼神闪了闪,“音姑就靠那一点银子解毒的!她连续中了十来年的毒,我和玉姑,还有姥爷姥姥,我们都在拼命干活儿,攒钱给她解毒!大夫说再毒发就容易丢命!家里五六口子人,就别去逼音姑那点微薄进项了!”
不管魏柔娘说啥,他都回音姑中毒的事。连续十来年中毒是事实!顾大夫也十里八村都有名的,几乎哪个村的都有被毒虫咬了毒草碰了的皮肤名都找他治过。他说的有绝对的信服力!
魏柔娘要说音姑忤逆不孝,不帮她们。他就把更大的事实拿出来,让人再多听听,多问问,音姑是为啥连续十来年中毒!?是谁下的毒!?恶毒后娘跑掉跑不掉!?
看众人迥异的神色,魏柔娘心里暗恨。这于文泽竟然说话也这么恶毒!还站在那个死肥丑的贱人一边!
于文泽亲疏分的很清楚,他是玉姑的丈夫!是音姑的亲姐夫!二郎不中用,岳母不在人世,那他就得站出来维护玉姑和她妹妹!
就在魏柔娘被众人异样的眼神盯着,有些羞恨无地自容的时候,林药奴过来,照例买莼菜牛肉羹。看到魏柔娘,她本意也没有帮架的意思。但想到魏华音被劫持还一脸冷静,给她清洗伤口包扎的时候面不改色,请求她不要告诉魏玉姑,就生了恻隐之心。
“咦!这不是前几天说买给魏音姑的裙子吗?”
魏柔娘扯布的时候,林药奴也在,她先宣扬了自己被迫借钱给魏华音扯布做裙子,求她帮帮当爹的前途,等魏华音收下穿着裙子出来的时候,就被人说嘴嫌恶了。
没想到魏华音会提出要她穿着转三圈的事,还被林药奴给当场说穿。
魏华玉也终于明白,她这是让音宝儿带着她们去上山分一份钱,音宝儿不愿意。她就假惺惺给音宝儿做裙子,却做出这种艳俗难看的。音宝儿不要她的,说出了让她穿着转三圈的话。她这就到镇上来抹黑音宝儿!
看她恶狠狠的眼神,周围人也指指点点的,魏柔娘待不下去,擦着眼角的泪珠儿,伤心欲绝的离开。
魏华玉心里暗呸了一口,扬起笑脸对着帮忙说话的林药奴招呼,“要吃啥?还要莼菜牛肉羹?”
“对!两碗莼菜牛肉羹!”林药奴付了钱,把汤盆递给她。
魏华玉舀了满满一盆,多舀了不少牛肉粒和她喜欢吃的莼菜,以示感谢。
有人趁着机会上来打听魏华音中毒的事儿。
魏华玉只说大夫查出来的,救回了一命。别的不多说,当爹的不让吭声。
众人唏嘘,后娘恶毒!
那边魏柔娘红着眼睛跑走,远远看见陈维仁,眸光一转,擦着眼泪继续跑,直接冲进了他怀里,撞上,疼的惊呼一声,“啊——”摔出来。
陈维仁眼疾手快的抓住她,把她拉起来,“柔娘!?你这是咋了?”刚才就看见她哭的伤心欲绝,只顾着哭,路都不看了。幸亏撞着他,她这个样子,要是撞别的男人怀里......
魏柔娘两眼红红的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连忙抽回胳膊,擦擦眼泪,“没有事儿!没有事儿!”
陈维仁习惯性的猜到,“又是那个死肥丑猪欺负你了!?”
“你别再这样说三姐姐了!她不管对我做过什么,她都是我的三姐姐啊!我不会恨她,不会让别人说她的!”魏柔娘带着点不悦又柔弱可怜的提醒他。
陈维仁不以为意的怒哼了一声,直接问她,“她咋欺负了?”
魏柔娘摇摇头,有些失魂落魄,带着绝望的含着泪看了他一眼,转身朝人少的路上走。
陈维仁之前就觉的她跟那些乡下的丑村姑都不一样,还念书懂诗词,更高看她。刚才那一撞,她身上的淡淡的女儿香仿佛还萦绕在怀里,又看她那个样子望他一眼走了,不自觉的就抬脚跟上去,“柔娘!柔娘!你告诉我,那个死肥猪咋欺负你了!我帮你出气!整治那个丑八怪!”
看他跟上来,魏柔娘眼中闪过一抹得意,满脸的不愿意说,直接走到河边去。
“柔娘!你跟我说,我肯定会帮你出气的!”陈维仁跟上来,说话声音都放柔了。
魏柔娘满脸泪痕的扭头看他,“她之前......逼我换亲,让我嫁给你。我敢奢望过。她也料准了你们陈家看不上我,肯定会作践我,让我名声败坏!”
陈维仁神色有些不好,“那个......我......”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们这样的人家,所以我从来没有奢望过。我只一心读书练字看诗词,不想做个庸俗无用的人。我不吃不喝,不穿不打扮,只想多买两页纸练字。多做点绣活儿给三姐姐买了肉,剩下的攒着买本书。我一直这么过了......十几年,我......”魏柔娘凄柔的说着,忍不住崩溃般哭起来。
陈维仁顿时心疼不已,“我......我没有说过你配不上我!你念书识字,跟她们都不一样!那些乡下的土村姑都比不上你!更何况那个丑猪!”掏出帕子给她擦眼泪。
魏柔娘别过脸,哭了一会,扯了扯身上的裙子,“这是我这几年穿过的唯一的新裙子!是我借钱扯的布,熬夜赶做出来的!”
陈维仁看着那颜色也觉的艳俗风尘,“这裙子......不像你会穿的!”
“这是三姐姐喜欢的,我是给她做的。”魏柔娘含泪道。
陈维仁看这里面果然有事儿,立马追问她。
魏柔娘似是而非的把事情讲了一遍,“......现在我是想不到别的什么好办法帮爹了!我不想虽然找一个有钱的嫁过去,只能想着拼一回。谁知道,三姐姐根本不愿意帮我!”
陈维仁被她柔弱又内里坚强的哭形象深深打动,又听她不愿意找个求亲的有钱的嫁了,立马道,“柔娘!我帮你!让那个死肥丑猪滚一边去!你想挣钱,我帮你!”
魏柔娘看看他,摇摇头,“我是不会白白拿别人银子的!你是想存心让良心难安!”
本来陈维仁还想着给她些银子,一听她说这话,有点没办法了,“那......那你咋办?我咋帮你?”
魏柔娘想了一会,“我会做衣裳,要不,我做衣裳,你帮我找人买吧?爹说对我寄予厚望,我又念了那么多书,不让我学那些女人抛头露脸。所以我不好出去。”
“那你就给我做吧!我给你钱!”陈维仁张口说出。
魏柔娘一下子羞的满脸绯红,低下头,“我......我......我做女儿家的衣裳。”
陈维仁看她小女儿娇羞的模样,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先给我做!”
魏柔娘受惊的抽回手,“你......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欺辱人!”
这一问,让陈维仁觉的冒犯她了,歉意的看着她,“那我帮你找人买你做的衣裳!不过你扯布的衣裳不就是借的钱,你哪还有本钱?”
魏柔娘犯了难,柳眉轻蹙,“这......”
“算我借给你的!你从我家铺子里拿布料,做了衣裳,我负责帮你卖掉!”陈维仁笑着保证。
魏柔娘不太情愿。
陈维仁又说了几句好话,然后让她答应下来。
不过魏柔娘不让他跟着,她自己先去看看布料,然后扯了布拿回家做。而且她那三圈,还没有转完。
一说三圈还没有转完,陈维仁脸色又拉起来,咒骂了魏华音几句,掏出来身上带的十两银子给她,“你先用,不够我再拿了给你!”
“够了!这些够了!”魏柔娘感激不已,然后又回到镇上转剩下的两圈。顺便到铺子里看了布料,然后扯了几块料子。
听人好奇,她就解释,“我自己做的衣裳,就是之前以别人的喜好买的料子,结果不好看不要了。我准备做几套好看的衣裳。我是做衣裳补贴家用的。”
“原来是为了让人看她做衣裳的!”不明白真相的人看她那裙子是颜色艳俗,不过上身的月白色绣花衣衫倒是素雅好看。
扯了布,魏柔娘背着回家。那个贱人想让她出丑,她可不是个蠢的,任由她摆布!她也能挣钱!还能借着和陈维仁走近关系!他觉的她身份底,陈家觉的她低贱配不上,不愿意换亲。那就让他们瞧瞧,她才不是那些身份低贱的土村姑能比的!让他们求着想要娶她!
走到半路就碰到不放心来接她的魏二郎,她把布给他,讲了以后要做衣裳卖钱的事。
“你拿来的钱买拿这些布?”魏二郎惊奇的问她。
魏柔娘没有告诉他见了陈维仁的事儿,“是赊的,要交衣裳的。”
魏二郎点点头,看她那么为家里着想,被逼到这一步,心里更加气恨魏华音,也更心疼她。
魏柔娘让他把东西拿回家,她到东小院来找魏华音。
东小院这边正热闹一片,魏三多和魏小福几个小只的都在这,趁着空档里,魏华音教了他们一段《三字经》,两个人摇头晃脑的背,说在学堂里念书的人就是这样背书,又扮演夫子教训学生,说说笑笑热闹一堂。
魏柔娘在门外听着,心里恨毒不已。之前这些人都鄙夷嫌恶魏音姑,根本不愿意多搭理她,背地里都骂她下贱,肥丑,黑猪,没教养。现在却这么多人凑到她这来!
在门外站了一会,平复心情,深吸口气,敲开门,“三姐姐!我按你要求的条件,在镇上转了三圈!”说着已经委屈到眼眶发红,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魏华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知道她肯定是做成了什么,“那你可放心,我下次上山打蛇,肯定带你一个!”
翠姑脸色有些不好。
“好!三姐姐说话算话就好!”魏柔娘满脸快忍受不住的样子,说完话,转身跑回家去。
翠姑不高兴道,“音姑!干啥非要答应带着她!?她啥也不会干,就是为了分走咱们一份银子!”
魏华音定了一会,才说话,“躲不开去,也强拒不了。”
翠姑张了张嘴,泄气了,“二叔要是明事理点,对你好点。二郎哥要对你不那么坏,我也不会不甘愿帮他们!可魏柔娘她们太恶毒了!你攒钱不光吃饭,还要治病解毒呢!毒就肯定是她们下的,还不承认!”
“别说了,没人信。”魏华音说她。
魏春荷几个连忙说她们信,“要不然十来年你一直在中毒,还能自己给自己下毒不成!?”
“我娘也说,她可得好好活着,不然让我们遭上个后娘,可没好日子过了!”
魏春荷生病求了不少神,更信这个,“我爹娘都说,音姑能中了毒还能活着长到这么大,都是音姑亲娘保佑的!“
其他几个人也都纷纷点头认同,毕竟她们都是见识过柳凤娟闹鬼的。要不然柳家咋会做那个让人魂飞魄散的法事!
魏春荷希望魏华音上山带着魏柔娘的时候,也带着她,前几次她可以跟着学,不会白分钱!
魏华音身上的伤却得个几天养,樊氏也担心,不让她再急忙忙的上山去。拘着她在家里养伤。
等她们玩了半下午,回家去。翠姑坐过来,“音姑!那几个人,还有里正的孙子,我们真得带着吗?”
第110章:干的事儿讲脸不讲脸(二更)
魏华音抬眼看看脸色担忧的翠姑,忍不住笑,“山上哪有那么多蛇给我们抓!实在要去,那就把捕蛇器教给她们吧!我们得换个地方去抓了!”
翠姑明白的点点头,“我就说,咱们现在抓的蛇,都是跑了更远更多地方才抓到的!”
而且魏华音的伤也要在家里养好才能再上山跑。
次一天魏春荷她们再过来,就把捕蛇器教给她们,“我这些天都要在家养伤,没法上山。我们也没啥技巧,就是上山带着雄黄,解毒草,到处找蛇出来,然后用这个捕蛇器夹住。方法就这么简单,诀窍都在这捕蛇器上。正好趁着我在家养伤,把这捕蛇器教给你们吧!”
魏春荷几个一阵欣喜,可高兴完了,又想到,单一个捕蛇器,就能像她们一样抓到蛇卖钱!?还是跟她们一块才能卖钱吧!
翠姑还不是很情愿,“帮也只能帮到这个份儿上了!你们别小瞧这捕蛇器,之前有养蛇卖蛇的,音姑把捕蛇器卖给他,卖了二两银子呢!”
几个人一听这话,顿时不再轻视,纷纷回家找材料,做不成的叫了家里人来,都跟着学捕蛇器。
魏柔娘听说,没有过去。反正那个贱人说了带她一块上山的,她就只等着分钱就是!
众人学了捕蛇器,就纷纷上山去。
但都不约而同的找翠姑,魏多银和魏小贵,要他们一块。有了捕蛇器,还是得有抓蛇的诀窍。
翠姑不愿意去,说受了惊吓,也累狠了,得歇几天。
魏多银和魏小贵就带着他们跑了两场,教他们咋用捕蛇器,咋找蛇,抓蛇。抓到的几条无毒蛇都给他们,也没有要。
魏华音让人捎信给魏华玉,她带着村里的人抓蛇,这几天都不去镇上帮忙了。
想到要帮的人是魏柔娘,魏华玉就满腔怒火烧。
“现在还都在说音姑嫁个跛子都嫁不掉,流言传的满天飞。魏柔娘特意到镇上转三圈,要再不带他们,肯定又一波不孝的流言传出来。带就带吧!音姑肯定知道轻重!”于文泽劝解她。
“那个贱人,不知道又跟陈维仁说了啥。还说没有勾引男人!”魏华玉怒哼。
于文泽拍拍她,不管咋样,魏柔娘要传出这种名声,也有点带累音姑的,“这几天,山上肯定热闹了!他们得了好儿,至少得念音姑一个好儿!”
但她们也发现,虽然有了捕蛇器,可是抓个蛇也太不容易了!光找到它们都得半天,找到了也不好抓。而且一大群人,往往哄抢。
很快就分成了几波,各自为营,形成了小队上山。
魏多银和魏小贵只带了两天,就应魏华音的要求,做了一堆捕蛇器,又拿着三条蛇,由魏铁根陪着到县城收蛇的那一片支起来个摊子,现场表演抓蛇,卖捕蛇器。
天越来越热,各种蛇虫鼠蚁都出来晃悠了。
而他们地处的位置又是多产蛇类和毒蛇,所以还有些个人抓蛇,还都有自己的一套诀窍。
更有人徒手直接抓,但碰到毒蛇肯定不敢伸手,很多时候打死。可打死的毒蛇就不如活的。
看到那么灵便厉害的捕蛇器,不少人感兴趣,上来试过,买回一个。毕竟能抓到毒蛇的,一条都卖几两银子。一两银子的捕蛇器,只要能抓到一条毒蛇就赚了!
所以二十多个捕蛇器,倒是卖的很快,还被收蛇的掌柜看上,另给了二十两银子,让魏多银和魏小贵把捕蛇器教了他,以后都不再过来卖捕蛇器。其他人想买,就到他铺子里买。抓蛇的人多了,他们收的蛇也多,还能压低价钱。
来之前魏华音就说了,几乎算是一戳子买卖,弄的声势大点热闹点,也是为了吸引收蛇的人买他们的家伙什。
几个人拿着卖到的银子回来,拿了二十两给魏华音,“之前就说定了,卖法子的钱归你,卖捕蛇器的钱我们才要!”不然他们拿着音姑姑做出来的捕蛇器去卖钱,可说不过去,也没那个脸。
魏华音没客气,点头应声,把银子收下。其余的随他们分。
魏小贵只拿了十两,毕竟魏铁根跟着一块,总要让他分几两,他虽然只是帮手不算钱,也毕竟辛苦了。
这事儿不知道咋叫张氏知道了,在家里气的摔筷子摔碗,“明明四个人一块的,赚的钱也都是平分的!这回却把翠姑单独拎在外,他们仨分钱去了!这干的事儿讲脸不讲脸!?”
魏老大心里也有点不舒服,“没有把翠姑单拎在外吧?”
“你还想为她们说话?我都听到他们拿了多少银子了!一人分了十几两!魏音姑更是一个人分了二十两!”张氏怒恨的脸色发青。
魏老大没说话。
看翠姑还不回家,成天待在东小院那边,张氏更是气恨,“这个没脑子的!教了多少次!天天在那待着,还能让人把她撇下自己分钱了!”
实在气恨不过,起身就过来。
魏华音去钓鱼了,樊氏就把菜浇浇水,看她过来,以为又是找翠姑的,告诉她一声,“翠姑跟音姑一块到河边钓鱼去了。”
张氏强忍着怒气,“翠姑天天跟着音姑,她还是当姐姐的,简直成音姑的尾巴了!就是这音姑不知道咋的就对魏多银和魏小贵那么好。还多分了一次银子。把翠姑撇了!”
樊氏知道她来说啥的了,“你这是来找气的?”
张氏呵呵笑的带着气,“谁来找气了!就是想不通,咋就把我们翠姑单独撇下了!翠姑只怕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呢!”
樊氏没有理会她,打了水继续浇菜。
张氏看她不理人,忍不住问,“婆婆!这音姑从先就一直只有翠姑对她好,你说她这回的事儿做的,人总不能自私太过了,把身边这么一个不图啥东西一直对她好的也推开吧?!还是看着别人都理她了,新鲜别人的小恩小惠去了,眼里没有翠姑了!?”
樊氏舀起一瓢水,浇在茄子上,“听你这意思,以后音姑干个啥别的,都得给翠姑分一份了?”
张氏脸色一僵,“我也没说啥别的,他们四个不是搭伙,一直都一块抓蛇的吗?!被人打劫,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哪能单把翠姑一个撇下!”
“那我问你,捕蛇器是翠姑的吗?”樊氏放下水瓢,站起来问她。
张氏看她说的这个,还是说,“四个人搭伙了,东西不都是一块的!”
“是啊!搭伙割稻子,人家的牛让你用用就成你了!?人家把牛卖了,还得分你一份钱?”樊氏沉声问着她,目光严厉起来。
张氏张了张嘴,反驳不了这个。
樊氏深深看着她,“翠姑看见蛇就怕,跟着跑几回,也分了二三十两银子,换成别人早知足了!”
她还想要说啥,樊氏直接不多再多理,径自浇水去了。
张氏脸色沉着,拉着从东小院出来。
就碰上了魏嫂子。她拎着两个新编的鱼篓子,还有个鱼笼,看到她,笑着打了声招呼。
张氏嗯了声,瞥着她问,“这是干啥去啊?”
魏嫂子笑道,“音姑这几天养伤,估摸着闷的慌,前儿小贵爹做鱼竿,钓鱼去了。我这编两个鱼篓子给她们装鱼!”
“多金他娘还真是会讨好人!”张氏呵呵。
魏嫂子眼神闪了下,“哪有婶子好!处处都能想着音姑!”
张氏心里暗恼。她想着那个死丫头,她却心里没有大房!没有翠姑!
魏嫂子看她这个脸色,就已经猜到了她是因为卖捕蛇器分钱的事儿。只是东西是音姑的,一块抓的蛇都平分,没得音姑卖自己的东西不出力也得分一份!
这会翠姑正兴奋着,清源河里是有鱼,还经常有人打鱼,可她没想到鱼竟然那么多,才半天功夫,已经钓上来五六条了!还个个不小!
又有鱼吃魏华音的钩,她拉着往岸上拽,直接把鱼甩上来。
翠姑乐得不行,笑着赶紧去抓,“音姑音姑!我们钓的这些鱼,吃三顿都吃不完了!”
魏三多和魏小福都高兴蹦起来,蹬蹬跑过去一块抓鱼。
不远钓鱼的老头也忍不住过来,一脸的羡慕,“运气真好啊!”
魏华音捣鼓了香饵,鱼对这种少吃到的香饵没有什么抵抗力,自然上钩。
魏嫂子过来送鱼篓子,一看桶里都快满了,惊愕了半天,“清源河里的鱼这么好钓了?”
魏三多就兴奋的拉着她讲,“娘!我们钓了好多鱼!音姑姑运气好好,换个地方钓一条!还钓到了一条黑鱼呢!你看!那边俩老头儿都没钓到!羡慕我们!”
不远处的俩老头儿顿时觉的脸上没光。
魏嫂子笑着拍他两下,把鱼篓子给她们。
这么一会功夫,魏华音又钓上来一条。
“这么大的鱼!?”魏嫂子也惊叹,魏华音的运气好,打鱼的她不太清楚,有时候多有时候少,但钓鱼可没个准儿,这才半天功夫。
“碰上鱼群了吧!”魏华音回头笑了下。
另外两个一块钓鱼,却没碰上鱼群的老头儿:.........
魏嫂子笑笑,看了一会,就赶紧回家忙去了,叫她们小心别掉河里了。
一直钓到快傍晚,魏华音看着一大桶鱼和鱼篓子,跟翠姑和魏三多,魏小福道,“你们一人拿个三条回去吃吧!”
“拿三条就不剩下了!拿两条就行了!”翠姑很知足,高兴的挑了两条。
魏三多和魏小福也挑了鱼。
魏华音看还有七八条,喊了那边的俩老头儿,让魏多银和魏小福给他们一人送去一条,“沾沾好运气!”毕竟她们刚来的时候,还教了她们钓鱼的窍门,虽然没什么用。
俩老头儿高兴的接了,“今儿个晚上有鱼吃了!”
走到顾家村,魏华音给顾大夫和卫氏送了两条。
“咋还送这么多鱼来!要一条就行了!”卫氏道。
“钓了十五六条。”魏华音道。
卫氏讶异的张了张嘴。
把鱼给她,魏华音打了招呼,和翠姑几个回家。
卫氏拎着鱼回屋,“老顾!你说魏音姑这丫头运气好的太狠了吧?别人抓蛇都抓不到,她一去就能抓了好几条毒蛇!她不去了,人家也都没抓到啥。她这又去钓鱼了,半天钓了十五六条!”
“有些人坏运气用完了,那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顾大夫笑了声。
“像是的!”卫氏说着,把鱼拎回厨屋去做饭。
白玉染好嫉妒,所有人都分到音宝儿钓的鱼了,就他没有!不过他这几天躲着魏华音,就怕那乌木手串还给他。
几个人拿着鱼回家,樊氏听了也惊叹半天,“那晚上杀个鱼,炖鱼汤!”
“行!不用煮粥了!”魏华音应声。
翠姑三个人也都高高兴兴的拎着鱼回家。
魏五郎转身跑回家,拉着魏秀才就喊着想吃鱼,“三姐姐给堂姐两条鱼,给魏三多两条鱼,给魏小福也两条鱼!有这么大,这么长!”
魏秀才看他比划的大小,一条得二三斤,有些不太可信。那个孽种哪有那么多鱼给他们去?!
“我亲眼看见了!”魏五郎拉着他也去东小院。
魏秀才觉的有点拉不下脸,这一去,肯定会说他去要鱼,去占便宜去了!
柳氏穿着围裙正准备做饭,“反正这会闲着,你就带五郎出去转一圈,免得他闹!等再过几年大了,你想带都不跟你了呢!”
魏秀才看了看小儿子期待的两眼,妥协。
两人一出来,魏五郎就直奔东小院。
樊氏正往矮缸里倒水,把吃不完的鱼放进去养着,只要不死,能吃几天。
井边魏华音正在杀鱼,看他们俩过来,眉头微蹙。
“好多鱼啊!奶奶你们又吃肉啊!”魏五郎惊叹羡慕趴在矮缸边上。
樊氏顿时有些不好说话了。
魏五郎看看魏华音,上来抱着樊氏的腿撒娇,“奶奶!我也想要鱼!我也想吃肉!奶奶!奶奶!”
鱼是魏华音钓回来的,要是旁的人,或者大房的还好说。看了眼魏华音,樊氏心里暗叹口气,“鱼是你三姐姐钓的,也不是光拿来吃的!就给你们一条吧!”
她没有把问题推给魏华音,让魏秀才等她说话,又是一顿训话,正吃饭也吃不高兴了。
魏五郎怯怯的看了眼魏华音,见她没吭声,高兴起来,赶紧挑了一条看起来大的,拿了一条又说,“再给我一条吧,奶奶!我看魏三多和魏小福都有两条!他们说吃鱼好,我想让爹多吃鱼,好赶考高中!”
魏秀才觉的小儿子年纪那么小就贴心,知道为他着想考虑。不像魏音姑个孽种,他进门半天,连个招呼都不打!
这个樊氏就不好说了,“捞了一条还不够你们的?三多和小福都是拿着东西自己去钓的!”
魏五郎两眼就噙满了水光。
樊氏皱着眉就训魏秀才,“咋教的孩子,惯会一点不出力不付出,就拿别人的!以后长大了咋办!?”
“五郎才多大,还是个小孩子!不就一条鱼,能给别人两条,自己亲弟弟,都看不见了!?”魏秀才不忿的斜着魏华音。
樊氏气的脸色发黑,“拿着鱼赶紧走!别在这碍眼!”
魏秀才也被她训的没脸,沉着脸就走。
没有拿到另外一条鱼,魏五郎有些不甘心,但看魏秀才都走了,魏华音也站起来,怕她再把鱼抢走,赶紧拿着鱼跑出去了。
樊氏叹了口气,“就一条鱼,别跟他们置气!”劝魏华音。
魏华音淡冷的嗯了声,拿着鱼进了厨屋。
那边回到家的魏五郎巴拉巴拉就跟柳氏和魏柔娘,魏二郎告了一状,说不给他鱼,还训了爹一顿。
柳氏点了点他的脑袋,“三姐姐不愿意,你奶奶不给,那就不该再把鱼拿回来!”拎着鱼就要送回去。
魏五郎想吃肉,不舍得。
魏秀才也说,“不就一条鱼,还送回去!?哪就还捧着她了?!”
“不是这样说的,她给别人是她的意愿,你哪能过去要她的,让她心里恼恨了!一条鱼......咱们家不吃也行!不都这么过来的吗!?”柳氏说着眼眶有些发红,拎着鱼就出去送还。真把鱼送还了,才叫别人都看看。也叫魏礼好好看看他娘那心在哪长着!那个小贱种到底多恶毒!
魏五郎站在大门外,两眼含泪,委屈到不行,看着柳氏把鱼送走。
钱婶儿端着晚饭在门口大喇叭的问他,“这是哭啥啊?看到人家分鱼,你们没有,就搁在着哭啊!?去要啊!”要过来她还能跟着喝碗汤!
魏五郎就憋着泪不吭声。
柳氏把鱼送回,又说让魏华音别生气,“五郎年纪小,还不懂事儿,之前家里给你做肉做糖水,他能沾一点,就高兴了。这回......是他不懂事儿了!这鱼我们不吃,你别生气!”
“放下可以滚了!”魏华音知道她的意思,直接说她。
柳氏脸色阴了一瞬,看向樊氏。
樊氏也烦的不行,“不想要就放下来走吧!”
柳氏压着心里的恨意,把鱼扔到矮缸里,就出来。
正准备在村里说几句,让人都看看魏华音干的事儿。给别人分鱼,自己爹,自己亲弟弟,一条鱼还给要回去!
只是她刚进村,就看到在外面吃晚饭乘凉的众人异样的眼神。
村里早就说下话,魏三多和小福跟着魏华音去钓鱼,他们钓完鱼,一人分了两条回家。给二房分了一条,他们嫌弃不是两条,看不上,硬把那条鱼又送回去,好打魏华音的脸!
------题外话------
清明出行的妞妞们,早晚温差变化,注意防大人小娃儿感冒,安全呀~~
我不出行~~
第111章:接着唱戏(一更)
柳氏心下有些惊疑,咋一片的村人看着她的眼神,这么迥异?嘲讽?嘲讽她?
人家抓蛇,他们去分。人家钓鱼,他们去拿。给一条还不愿意,把那条鱼送回去。还真是像她这个样子性子会干的事儿。面上说不要了,矫情的送回去,就为了卖脸让人说魏音姑不好。后娘果然是比恶婆婆还恶的人!
钱婶儿看她回来,一脸意味的问她,“拿了一条鱼,咋又给送回去了啊?”
柳氏就等着有人问这话儿,有人问话儿,她才好说话。脸上表情带着点苦笑,柔弱凄婉,“都是五郎不懂事儿,当家的过去看婆婆,他也跟着过去,结果见了翠姑和三多,小福他们一人拿了两条大鱼回去,也拿回来一条。”
有人要接她的话,人家三多几个拿鱼,是人家跟着钓的!出东西出力了!
魏嫂子拦下了话,她倒要看着柳氏这个女人在外面咋说的,也让人都知道知道!
柳氏皱眉看了看她们,这些人今儿个是干啥?
不过那边钱婶儿还接着话茬儿,“拿回来就吃呗!咋还送回去了!”
柳氏有些犹豫,到底还要不要说,但她都已经把鱼送回去了,这事儿要不说,她心里也过不去。
又摆出之前受委屈不敢言,被恶毒继女骑在头上的柔弱无辜无奈的善良继母形象,“也不知道咋说的,说了啥,让五郎拿回来条鱼,当家的一肚子气,五郎红着眼。这鱼哪还能吃啊!这么过年我们也过来了,不管她有六条七条鱼,我们还是不吃的好!都过来了!”
但是说完,她发现却没有收到她想要的效果。那些人看她的眼神更加嘲讽了!?
魏嫂子笑起来,“秀才娘子嫁到村里真是可惜了!”众人都知道了,也没有当面拆她,让她自己回家琢磨去。还一直以为自己演戏很好,别人由她想的!再接着唱戏!好叫她们闲着看乐子!
她意味深长的话,和笑,让柳氏觉的满是恶意,没有一点好意。又看其他人的神色,决定不再多说,柔善的叹了口气,苦笑两声,回家去。
等她一走,几个人就嘲笑起来,“做这幅样子还真是搞笑!之前没分家也不显,这音姑跟着三院奶奶分家过了,可不就现出来了!”
“这三多和小福分鱼,都是忙活了一大天,又是做鱼竿送篓子,一块钓鱼的。一人拿了两条回家,叫他们看见不得了了。啥都有脸去要!”
然后几个妇女就坐在一块说起短来。
“之前经常一副被继女骑在头上不敢吭声的样子。可那干的事儿,想起来真是太阴毒了!趁着音姑就剩半条命,半夜拿着镰刀去撬门。又换祛疤膏,又下毒,又诬陷。”
“还给音姑下了十来年的毒。怎样阴毒的人才干出来的事儿?”
“之前不要脸要跟着上山分钱,这啥也不干又想要分鱼。结果还嫌少,还送回去故意办难看故意打脸。看她柔弱弱的样子,一副好继母的样子,毒起来可真是不含糊!”
“我看也是!成天含着一泡泪,跟谁都欺负她了一样!之前真是被蒙了眼!”
“还有刚才你看那样子,这边都知道了她要干啥,竟然装模作样的在哪说,一会看看咱们,一会接着说,真是笑死个人了!”
“咱们村还真没有这样的!”
几个人议论的声音并不小,也没避讳,就是等柳氏进门才说的。
柳氏回了家,觉的不凡常,又返回来,站在墙根下全听见了!瞬间气的脸色阴鸷狰狞,浑身发抖。这些贱人......这些贱人!竟然敢......
直接给她气的晚饭都都一口没吃。
魏秀才以为她在东小院受气,心里更是怒恨魏华音,也恼了樊氏,之前眼里都是大房。现在跟那个孽种一块,眼里都是那个孽种,就没有他们!一点不为他的前途着想!
鱼汤的香味儿飘过来,本来还有一条鱼吃,结果被送走,送了个没脸被嘲笑。柳氏更是恨毒的心里滴血。
魏五郎含着泪哭。
“不用搭理他们!你只管好好养伤就行!”樊氏给魏华音舀了一大碗白嫩嫩的鱼汤。
魏华音点头,“那鱼留着也没啥用,明儿个剁了包鱼肉饺子吧!”
樊氏想着她喜欢吃饺子,应了声,“好!明儿个包!”除了鱼肉饺子难弄点,大不了明儿个上午不干啥别的了。
次一天魏华音没有再出门,在家里处理鱼肉,剁成馅儿,包鱼肉饺子。
樊氏去买肥膘肉,叫魏五郎看见,又回家学舌,“奶奶又去割肉了!”
柳氏看了看魏秀才,他连个办法都没有,就说去娘家想想办法,“现在她借着受了伤,再不肯上山,却坐在家里分了那么多银子。盘缠的事不落定,一家人都提着心。指望柔娘做衣裳,这一时也见不到钱。我去娘家想想办法,把盘缠解决了,你才好安心的念书做学问!”
魏秀才叹了口气,让她拿上点钱买东西。
柳氏带了魏五郎,留魏柔娘在家里看着。
魏三多到东小院来玩,“音姑姑!你后娘带着魏五郎走亲戚去了!”
“是该走亲戚了!”魏华音点头,忍了那么几天,她总要去问问情况,再想想新辙儿。不然没憋过气的人,气憋到心里,气死了怎么弄?
现在分了家,柳氏也不好下手了,连之前的毒都没法下了,被她们察觉出来,她也怕证据盖到她头上,进了官府衙门不落好被剥层皮!所以只能从别的下手!
让外面传魏华音想嫁跛子嫁不掉的事儿再宣扬宣扬,连同柳婉姑的,要给柳家大房找够了事儿,让他们顾不上那个小贱人!
再宣扬魏华音有七八十两银子,还有烧饼摊儿分的,一个有上百两银子的未嫁女!还门槛儿低贱,跛子都看不上她嫁不掉,那些图财的鳏夫,瞎子癞头恶痞都上去!
她只要从中稍稍挑拨,求人不成,求财不成,那些人绝对不会饶了她那个该死的小贱种!
从小柳庄回来,她就待在家里和魏柔娘一块做绣活儿做衣裳,等着外面的消息。
虽然柳满仓是说下了话,魏华音解毒之前不会说亲!但那相看跛子的事情那是都知道的!还是想要赶紧嫁掉!
连个跛子都看不上她,就更加看低魏华音,觉的低贱到一定程度了!而且手里还有钱!解毒?解啥毒!嫁到家里,银子就成他的了!
抱着这个想法,不少歪瓜裂枣开始蠢蠢欲动。
樊氏买了杨梅,正在家里做酸梅汤,然后家里就来了媒婆。
听是说亲的,樊氏委婉的拒绝,“我们音姑不解毒不说亲!麻烦你跑一趟了!”
因为冲着银子来,所以说亲的人也下了本儿的,能说成就多给谢媒钱。
媒婆也不识撵,就介绍起说的人家,“好胳膊好腿,除了人有点个头不很高,但长得脸盘好看。家里还有田。三个姐姐都嫁出去了,就剩他一个!家就住在樊家庄,和老嫂子你还是一个村的呢!就是樊贵!”
樊家庄这些年,樊氏除了烧纸上香,都不去了,但一年清明,七月十五,寒衣节也要去三趟,也总要给侄子体面留顿饭,就说些村里的人和事,别的不清楚,樊贵这家可太清楚了!这樊贵就是个侏儒,像个矮缸一样,竟然也敢说给音姑!?
“真是让你们费心了!我家音姑不说亲!”樊氏气的脸色发青,也防着哪个地方得罪媒婆,再故意泼脏水坏名声,努力挤出个笑。
“可你家退了亲,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你放心,樊贵肯定比那个跛子强多了!音姑嫁过去,也没啥要求,陪嫁方面多带点,老嫂子也不用担心他看不上音姑,已经在镇上见过了,说是同意呢!”媒婆还在说。
她越说樊氏脸色越难看,“就不远送你了!音姑的毒没解,不说亲!”
看她这个脸色,态度坚决,来的媒婆有些不高兴,“总比非得嫁那跛子强啊!你们还对那跛子抱着希望呢!?好歹是老嫂子你娘家那边,多沾光啊!”
“我家音姑不说亲!!”樊氏终于拉下脸,压抑不住怒火了。
媒婆还想再说,直接被她送客了。
结果她拐个弯儿,就到二房来,说给魏华音说亲的,然后把那樊贵家的情况都说了一遍,让魏秀才或者柳氏给做主。
柳氏对于樊贵这个很是满意,魏秀才没在家,她没应,却也没推,只说自己不好做主,要等当家的人回来考虑考虑。
媒婆就暂时先回去,但又防着别人也来说,就在村里宣扬,说是给魏华音说了门亲事,好胳膊好腿,身子全乎的。
樊家庄嫁过来的不止樊氏一个,俩村子也不是特别远,樊贵家出了三个侏儒矮子,十里八村出名,可是都知道的。
“说了樊家庄的樊贵那个侏儒?”张氏可是忍不住有些想笑,前几天还有人跟翠姑提媒,除了兄弟多她没看上,家里境况可着实不差,人长的也好!魏音姑却说个侏儒!
不到半天,事儿就在村里传开了。
魏多银回来正听到村里有人在议论,直接跑过来。
魏华音也刚刚听说。
翠姑气的愤愤的,“关键是那个女人说啥不能做主,等二叔回来,让她再来!这话啥意思?分明就是想给音姑找个侏儒矮子,把音姑卖过去!”
她连小二婶也不叫了,直接叫那个女人。在她心里,柳氏一直都是坏的,是恶毒后娘!这一回越来越阴毒了!
“那个矮子肯定还会再来恶心音姑姑!”魏多银看向魏华音,那跛子硬上门相看,让他走了,就反口污蔑音姑姑,现在外面都还在传音姑姑想嫁他,他没看上!还报复放蛇咬他!这个侏儒矮子指不定就是受指使的,也会故意过来恶心作践人!
魏华音眸光阴寒,微微勾起嘴角,“我等他们!”她不吭声,真拿她当软柿子,使劲儿捏了!
魏多银一时没猜着她要干啥,“音姑姑有啥事儿,直接喊我!”她不喊,他也会跟着。
翠姑一听,也说,“还有我!我肯定站在你这边儿!”后娘简直太恶毒了!
柳氏想用更腌臜的人来踩在魏华音的头上,把她身价踩到更低贱,然后才好达到她的目的。就算外面说她恶意恶毒给魏音姑说个侏儒,可人又不是她说的,事儿又不是她做主的。要找也是找魏秀才!找樊氏!
事情很快传到顾家村,六婶子就在外面说,“这回看这个侏儒矮子,她们嫁不嫁得掉了!”
只是没有同意亲事,把他们赶了。柳满仓也没有说太难听的话,更没说啥打出去。就自尊心受损,记恨上,狠踩,狠抹黑。
白玉染在一旁冷眼看着,恨不得再给顾文郎放一回毒蛇,彻底废了他!想着上次魏多银放蛇,他们就赖到魏华音头上,到处抹黑。收回眼神。
攒的气,等晚上就发在那侏儒樊贵身上。
敢算计他音宝儿!算计他的人!算计音宝儿的银子!
啪!啪!!
两个冰凉的巴掌狠狠打在脸上。
正睡着的樊贵猛地一下子惊醒,“谁?谁!?”
急忙抓着火折子吹亮,却见屋里啥都没有。可脸上火辣辣的疼,却是真实挨打了。
樊贵有些害怕,拿着火折子蹦下床,趿了鞋,把屋里的油灯点亮。
呼的一下,油灯灭了。
樊贵惊的脸色煞白,“谁!?到底是谁!?”扬声就开始叫爹娘,“爹!爹!?娘啊!”
可是连叫了好几声,却连一个人应他都没有。
樊贵这下就害怕了,点着油灯,这下没灭,火苗却直接变成了绿色,“啊啊啊——”
一声惨叫,扔了油灯,昏死过去。
白玉染出现在屋里,冷冷的睨着地上昏死的人,给他脸上做上手脚。
次一天起来,樊贵爹娘发现他睡在地上,一看脸上两个发黑发绿透着诡异的巴掌印子,赶紧把他叫醒。
樊贵一醒,就嚷嚷着有鬼。叫人没一个答应他的。
但其他人都说没听见他叫人,又一听他说的,都认为见鬼了。
媒婆说是在镇上见过魏华音的话是假的,樊贵也跟着一块去了魏家沟附近,偷偷相过一遍魏华音了。
做了这个事儿,自然就忍不住往鬼上去想。魏音姑娘死了十几年了还不安生,经常闹鬼的!
一家人都害怕起来。
等媒婆过来带他去相看,说啥也不愿意去了。
没能拿到大把谢媒钱,媒婆有些心里气恨,转头又去找别的人说去。
魏华音在魏家沟前面山路上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人。
“音姑姑!天太热了,要不你回家吧!我在这等!”魏多银已经知道了她准备揍一顿干一架,就算背个恶名声,但也打退了那个侏儒恶媒婆,也震慑别的心怀不轨的人!
“不碍事,反正在树荫下。”魏华音摇头。
只是一天都没等来人。
柳氏也等了一天,还跟魏秀才说了这门亲事她不同意,“这不是在糟践音姑吗?我不同意!可又不知道该咋拒绝,怕得罪了媒婆,到时候再抹黑音姑!只能等当家的你回来,给她们回嘴了!”
魏秀才一听也忍不住气怒,“什么东西也敢来说!?”虽然他嫌恶魏音姑,但要一个侏儒来娶魏音姑,那也是他的闺女,侮辱的也是他的颜面!
柳氏劝了他一通,也跟着气道,“再来就把他们打出去!”
但消息可是传扬出去了。
立马就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人也来说亲。不是死了媳妇儿娶不上的,就是瞎眼瘸子带孩子的,让魏华音多带陪嫁不嫌弃。
樊氏也看出了是有人故意坏事儿,让这些人过来提亲,气恨的咬牙切齿,叫了魏秀才训话,“回去给我管好你媳妇儿!否则别怪我做婆婆的恶毒!”
“娘!凤云孝顺那么多年,你才跟那个孽障几天?一点好处就帮着她来踩捏凤云!?”魏秀才也气,“亏得凤云之前听人家说亲气的不行,说他们配不上那个孽障,帮她说话!”
樊氏气的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魏秀才拉着脸道,“娘!那个孽种被玉姑惯的没一点样子!教都教不成!之前她就不把凤云当回事儿,骑在凤云头上!柳家柳家那边也惯着她,现在你也惯着她,看成啥德行了!?看她惹的事儿!把整个老魏家的名声毁的!?”
樊氏阴沉着脸,满眼怒火,“音姑她中了毒!”
提到这个,魏秀才就受不了,“中毒中毒,我看就是她演戏!故意来抹黑污蔑凤云!谁中毒了一天到晚吃吃吃!看她吃成那个肥猪黑丑的德行!?退了陈家的亲事,就她那样子还想嫁个啥样的?还有啥样的会要她?!”
“你给我闭嘴!你心里没有她,就当没有生过她!音姑的事也不要你管!”樊氏怒骂。
魏秀才撇着嘴,拉着脸离开。
樊氏还没喘过气。
这时候,陈瘸子也找了媒婆,上门来说亲。
来的人还不光媒婆,陈瘸子也直接跟着一块来的。
还有大模大样过来看笑话,借机找魏柔娘的陈维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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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五我就不信我还干不完它了~┭┮﹏┭┮~~
第112章:打死陈瘸子!(二更)
陈瘸子拄着拐杖拖拉着变形微缩的右腿,身上的衣裳还换了一套不合身的褂衫子,瘦高岣嵝,龅着牙,露出满口黄牙,笑眯着三角眼满意的打量着东小院。
媒婆指着东小院笑着跟他说,“这院儿不错吧?新盖的青砖瓦房,夏天里住着可凉快了!这四间堂屋,三间西厢房,七八间屋子呢!院子里面整治还挺规整!你看看!”
陈瘸子家虽然住在镇上,也是砖瓦房,可是到他这一辈就是三辈儿人了,屋子已经破漏不看,年年漏水,他又懒得修缮,也没那个钱。平常就羡慕别人家的新房子新院儿,更是羡慕陈家大院。
现在看着东小院,想着以后就是他的了,还有那么多银子进项,不禁心里觉的满意又高兴。
“不错!虽然在个乡下,地儿上是不好。不过我也就不挑剔了!只要能生几个大胖儿子!我哭可不要丫头片子赔钱货!”毕竟他已经快二十了,也想女人。
媒婆立马就把魏华音的身材拿出来说,“看面相也算是有福,旺夫的!那腰身,那屁股,肯定好生养!到时候多生几个!儿子总会有的!”
魏华音刚到山上遛弯回来。看到陈瘸子和一个明显媒婆打扮的婆子,后面还跟着陈维仁主仆和几个恶少。
媒婆看见她,笑的带着鄙薄的上来,“哎呦!大姑娘回来了!给你说个媒,那个跛子啊,别想着了!你看看陈瘸子,人家还是镇上的,以后你也嫁到镇上去了!这和乡下农户人可不一样了!你看看,多般配啊!”
翠姑跟着一块,一下子就气的跳脚,怒指着媒婆,“你胡说八道啥?!你个不要脸坏心肝的老虔婆!”
媒婆哎呦一声,“我是来说媒的啊!魏家姑娘总不能还真想着那个跛子吧?陈瘸子也不比那个跛子差到哪,还镇上的人!”
“你闭嘴!爱滚哪说滚哪说去!”翠姑气死了,前头有个侏儒矮子,后头有死了媳妇儿老鳏夫,带孩子的穷瞎眼,现在又来个陈瘸子,根本就是恶心音姑来了!
“这闺女你话可就说的不对了!好好一个白净大姑娘,也还没有说亲吧?这满嘴的脏话,还这个德行,可不好找婆家的!”媒婆斜着眼就挑翠姑。
翠姑气的脸色发青,恨不得上去撕烂她的嘴。
那边陈瘸子也上来,颇有些不甘心的打量打量翠姑,眼神最后落在魏华音身上,“你嫁给我也可以,以后你可要少吃点了!本来长得黑,再这副肥样子,实在有点下不去嘴!”
“你给我闭嘴!”翠姑怒骂。
魏华音拦住她,目光幽冷的上前两步,“谁让你们来的?”
媒婆看她的眼神有些瘆人,不过一个乡下的土村姑,撇着嘴,“你这个样子说亲也难说,可年纪越来越大,这不是着急嫁人!陈瘸子模样也和你般配,还是镇上的......”
“我问你,谁让你们来的?不要让我问第三遍!老实回答,我让你们站着走!”魏华音冷声问。
陈瘸子看她这威胁的话,也恼怒了,“咋着?就你还看不上我?!我告诉你,我愿意娶你这样的,就是大发慈悲了!你要真识相,就不要再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美梦。乖乖带着你的陪嫁嫁给我陈瘸子!好好操持家里,伺候好我,生几个带把的儿子,还能得个男人滋润,死了还有人烧香!”
说着自己先猥琐的笑了起来。
魏华音不再废话,眼中戾色闪过,直接上去,二话不说一拳狠狠打在他鼻子上。
咔嚓一声鼻骨断裂的声音被淹没在陈瘸子的惨叫一声中。
魏华音又一脚狠狠踢在他胯下,直接把他踩在地上,巴掌狠狠往他脸上招呼。
“啊啊.......嗷......啊啊啊啊......”陈瘸子惨叫着说不出话来。
翠姑反应过来,想恨怒的想要上手,看看还有媒婆,转身就回家拿趁手的东西。
“别打了!别打!你这是干啥?你这么恶毒,胆敢把相亲的人打趴下,你小小年纪这么泼妇,这是嫁不掉了!嫁不掉了!”媒婆吆喝着,把村里的人都吆喝来。
陈维仁是被魏华音打过,还不止一次,看她直接上手打陈瘸子,怒哼一声,上前喊话,“魏音姑你个贱人!你竟然敢打人?陈瘸子以后可是你夫婿,是你男人了!你个恶毒泼妇,竟然骑在自己丈夫身上打!你真是伤风败俗,恶毒下贱!”
魏华音猛地一记狠拳,直接把陈瘸子大牙都打下来,吐出一口血。
松开踩着陈瘸子的脚,站起身看着媒婆和陈维仁。
翠姑也回了家扛着扫帚出来。
媒婆一看,惊叫一声,“哎呦!陈瘸子被打死了!?”见冲着自己来了,吓的转身就跑。
魏华音上去一把抓着她的衣裳。
媒婆狡猾,立马疯狂甩摆,伸手找她脸上抓。
魏华音手上一使劲儿,直接把她的外衫裙子给撕开拽掉了。
“啊啊啊啊!你个荡妇贱人!”媒婆夺着撕开的衣衫裙子,就尖声叫骂。
翠姑拿着笤帚上来就照她劈头盖脸狠狠一扫帚。
媒婆摔在地上,哎呦惨叫。
魏华音按住她,直接卸下她一个胳膊,抓着她的衣裳领子,狠狠的耳巴子甩她脸上。
啪!啪啪!啪啪啪!
媒婆惨叫声震天,胳膊被生生卸掉脱臼,根本无力还击。
村里的人也赶过来,一看这情况,也知道了是又带着歪瓜裂枣打着银子的主意来求亲的。
但前面几个都没有啥,这个打起来,肯定说了啥欠打的话!又见陈维仁和几个恶少也在,也明白过来,故意来算计欺辱人!
有人赶紧跑过去告诉樊氏,“快点!快点!有个瘸子来说亲,音姑跟人打起来了!”
樊氏一听说,惊的竹篮子也不要了,拔腿就往家跑。
传信儿的赶紧捡起来竹篮子,跑着追上来,“还有陈维仁。”
樊氏听了,更是火冒三丈。见有不少人围在村尾这边,还有惨叫声,叫骂声,她四处搜寻了下,抓起一旁不知道谁家的破筢子,叫骂着冲上去,“哪个畜生,我打死你们!!”
她没有了解啥情况,只听说陈瘸子,听说打架,听说陈维仁,拿着破筢子冲进去一看陈维仁照着他就打。
陈维仁本来就有点怕魏华音敢不要命的上来打他,所以看她开打,下意识的躲了远点。没想到樊氏竟然冲进来就打他,“啊!!你个该死的骚老婆子,你他娘的敢打本少爷?你不想活了?!”
樊氏却没停,“打你个畜生!打你个畜生!打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小厮长富猛地冲上来,夺樊氏手里的筢子。
虽然樊氏上了年纪,但他学的是伺候人,可不是干农活儿,樊氏又恨着一股劲儿,没夺过来,上来就照着樊氏打。
“哎——打谁呢?打谁呢!?”这一下围观的村人不愿意了。刚才看热闹,也不过是魏华音没有吃亏。
樊氏摔在地上,筢子也被夺走。
魏华音又在媒婆脸上摔完最后一个巴掌,冲过来扶起樊氏,上去猛地夺过筢子,一脚踢在长富腰子上。
又是同一个地上,长富疼的脸色发白,嗷嗷惨叫,怒指着她,“你个贱人又打我......告官!我要告官!”
陈维仁也觉的被打的几下生疼,更打了他的面子和身份,恨怒的指着魏华音和樊氏,“胆敢打本少爷,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要把你们这些低贱的东西送进大牢!”
一句低贱,惹的众村人都心生不满,有直接的眼神不善起来。
翠姑气恨的红着眼怒道,“是你们撺掇一个下三滥的瘸子提亲,来欺辱人,上门就要陪嫁,还说啥生了带把的!你们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算计银子,欺辱恶心人!你们才下贱不要脸!仗势欺负人的下贱不要脸!”
媒婆一把眼泪鼻涕的爬起来,肿着脸,口齿不清的用另一个好的胳膊指着魏华音,“泼妇!恶毒的......贱人!你嫁不掉了!没要男人要!脱了裤子岔开腿,都没有男人上你!”
这不堪入耳的话说的周围妇女都忍不住脸色变了变,更何况未婚的女儿家。
翠姑羞恨的咬牙,拿着扫帚又去打她。
魏多银拿着几张树叶子,阴着小脸挤过人,上去抓着媒婆的衣裳领子,拿着树叶子死命的捂她脸上,使劲儿碾了碾。
一股浓重刺鼻的屎臭味儿传来,又加上窒息的感觉,媒婆挣扎着就想呼吸,张嘴叫喊。
正好一大坨屎全捂进她鼻子眼睛和嘴里。
等魏多银松开手,扔了叶子站起来。
媒婆已经干呕的趴在地上狂吐,“呕......呕哇......呕呕呕......”
哗啦啦连屎带着她晌午饭吃的还没消化的东西,吐了一大滩。
众人恶心的后退。
媒婆却顾不上喊骂,一个劲儿的狂吐,直把胆汁都吐出来,吐的全身无力。
陈瘸子抓住自己的拐杖,正想报复,想要赖上,敢下手打他,那他就赖在这不走了,谅这个下贱的小贱人也不敢真把他打死!
可看着魏多银阴狠的神色,看着媒婆吐到半死的样子,还有地上那散发着屎臭和怪异酸溜味儿的一滩东西,他胆怯了。
“我再问一句,谁指使你们来的?”魏华音声音阴冷的出声。
陈瘸子哪敢说自己本来就起了想法,又听人撺掇,还听了陈维仁的话,才找媒婆来的。
吐到半死的媒婆,已经有些说不上话来了,只沾着一脸屎的留着眼泪鼻涕,又恨又悔又害怕。
陈维仁的几个狐朋狗友上来拉他走,这魏音姑眼看着不要命的架势,还有刚才打陈瘸子和媒婆的架势,实在有点太吓人了。他们生出一种惹不起的强烈感觉!
可是陈维仁是谁?十多年一直恨怒魏音姑和他有婚约,憎恶魏音姑竟然还敢肖想他陈家大少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恶心人!见了就踩就骂,又被魏华音打过两次,心里更恨。这会挨了打,哪会走,“谁指使?就你这恶心肥丑黑猪,连公猪公狗都配不上......”
魏多银不等他说完,捡起来还沾着屎的树叶子,直接抓一把媒婆吐出来混合物,就朝他上来。
陈维仁一看,顿时怕了,连连后退,“你......你敢!?你敢!本少爷让你们全家都后悔!”
“你想退亲,音姑姑已经跟你家退掉了!你却还找个杂碎下三滥来欺辱人,陈大少爷果然有脸!你要报官,走啊!我们贱命一条都不怕!就看看陈家这大少爷,是个啥玩意的德行!”魏多银阴声道。
他上前一步,陈维仁就后退两步,三步,“你们......你们给我等着!给本少爷等着!”
放完狠话,就立马跑。
其他几个恶少虽然没有参与,却也怕迁怒,赶紧跑的比他还快。
魏多银没有追,已经抓起来的东西也没有扔,转身目光阴狠的盯着陈瘸子,“谁指使你来的?”
陈瘸子吓的脸色大变,盯着猪头脸,口齿不清连忙回道,“是媒婆!是媒婆说的!是陈维仁!他指使我来的!”
媒婆想反驳,却不停的呕吐说不完整,“你......呕......是你......”
但这话已经让众人明白,是陈瘸子下三滥算计人,惦记魏华音的银子和家产,被陈维仁指使两句,找了媒婆过来说的!
他这种无赖下三滥,还是个瘸子,就算是智障闺女也不会嫁给他!更何况魏华音好好地,现在还有院有钱!
魏多银要到了话,手里的树叶子裹着混合物,狠狠砸在陈瘸子脸上。
陈瘸子惨叫着,又呸又吐。
周围看热闹的村人也纷纷骂起来。
“呸!不要脸的下三滥!打死都活该!”
“这熊样子还敢想咱们村的闺女!就该打死他!”
“看见他一次,打死他一回!”
甚至有人拿着土坷垃砸。
陈瘸子平日里就赖猾,一看这情况,陈维仁又跑了,赶紧爬起来,拄着拐杖就跑,边跑远吐。
众人又骂媒婆,“这种黑心肝的恶毒媒婆,就该用屎堵上她的臭嘴!算计人好好地闺女!算计人家财产!”
“打死都不亏!黑心烂肺的老虔婆!”
“这个老货,以后休想再进咱们村子!见一次,喂她吃一回大粪!”
“敢在外面败坏事儿的,也打到她老窝!”
媒婆只剩下中衣,又吐的满脸满脸污秽,看村人都叫骂着,拿着土坷垃,烂猪草砸过来,其他人也都跑了,连陈瘸子也跑了,也捡起来自己撕破的外衫裙子,赶紧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魏音姑胆敢打她,还这么对她,看她回去之后,要她求死不能求活不安生!
把他们都打跑,樊氏气的哭起来,“老天爷到底造了哪门子孽啊!要这么欺辱我们啊!”
众人扶着她回家,纷纷劝解她,“再有那个心怀不轨,算计银子来说媒的,我们看见直接把她们打出村子!三院奶奶尽管喊人!”
“对!你和音姑尽管喊人!再有那起子黑心烂肺的老虔婆,肯定打断狗腿!”
有人上来劝魏华音,她倒是神色比较冷静,仿佛有些麻木。
村人看着,她这是被人骂多了,欺负惯了啊!恻隐之心就忍不住同情可怜起她来。
这边人都打走了,那边柳氏和魏柔娘出来了,“在家里埋头忙着针线活儿,给当家的攒盘缠。听外面出事儿了,一问是音姑和婆婆!到底咋回事儿了?”
樊氏抬头看着她,眼神阴冷,质疑。她现在很怀疑柳氏!她回了一趟娘家,就挨着歪瓜裂枣下三滥的来打音姑的主意!
柳氏心里一窒,“音姑?音姑受伤了没?听说打起来了!”
“你就别在这现了!”樊氏强忍着质问她的冲动,因为知道问了她也肯定不会承认。不过现在她越来越肯定,她给音姑下黑手。
柳氏脸色一下子涨紫难看,“婆婆......”
樊氏没有半点心情,想起来就怒恨的咬牙,“明儿个起我哪也不去,就磨上刀,坐在大门口等着!我倒要瞧瞧,还有那些下三滥过来!”
她那瞥过来的一记厉眼,柳氏知道这是怀疑她了!这个该死的老婆子,小贱人说几句她就信了!她孝顺她那么多年,都不见她对她多好过!
魏嫂子拿着菜过来做饭,不是怀疑,而是笃定她从中作恶,不过是她没出面,待不住她,“这就不劳烦秀才娘子了!家里闹了一出又一出,这眼见着天黑,只怕婶子不放心回来看音姑!”
春荷娘也接话,“那就最好让音姑她娘跟上面说说,把那起子黑心肝烂了心肺的恶人都带走!”
几个人说话,都针对着她来,柳氏心里气恨万分,尤其想到她们看了她笑话,又说她坏话,败坏她名声。
待不下去,说是回家给樊氏和音姑弄吃的,赶紧走了。
春荷娘看她走了,转过头跟魏嫂子说,“这事儿八成跟她有关系!”
魏嫂子呵呵笑,“没证据的事儿,咱们可不瞎说!”
“是呢!但是人在做天在看!”春荷娘说了句。
众人的怀疑一下子就被拉到柳氏身上了。
柳氏虽然被弄了一脸气,但心情却还是不错的。今儿个闹这么一场,传出去都是大笑话!那个媒婆的嘴也是厉害的很,可比六婶子厉害的多了!
而且就陈瘸子那个无赖,挨了打,绝对不会忍气吞声!没事儿还能赖上,更何况挨那么惨。
连陈维仁也挨了打,肯定不会放过她们!
小贱人!等着吃官司吧!
第113章:鬼剃头!(一更)
陈维仁这回非要教训一顿狠的给魏华音!一而再,再而三的敢朝他动手!
长富挨了打,更是在一旁撺掇他,“报官!报官抓了那个贱人和樊氏,把她们两个弄到衙门就吓死她们!胆敢屡次朝着少爷身上动手!简直不把少爷当人!”
“简直岂有此理!贱人!”陈维仁也被他越说越气恨,恨不得带人过去打魏华音一顿。
长富一个劲儿撺掇他告官。
陈维仁也不怕,想着陈瘸子和媒婆被打的那么惨,让那个恶心的丑猪弄进大牢里狠狠教训一顿正好!
然后让长富找了媒婆和陈瘸子,说好明儿个一早去报官。
媒婆还在家里时不时呕一口,饭都吃不下,更恨不得把魏华音弄牢里弄死那种恶毒贱人才好!
陈瘸子鼻骨断了,大牙被打掉了一个,还没钱看大夫,从他那里得了一吊钱说要买药救命的,明儿个才好去告官。
陈维仁也不在意这一吊钱,长富就给了。
看了病,抓了药,陈瘸子把药熬了喝上一大碗,被砸的那一脸屎和呕吐物,让他也恶心的有些吃不下东西,但还是拿着长富给的钱,给自己买了肉,补一补。反正那个味儿过去了,肉是香的!
东小院这边也在商量,“他们要是真的告官咋办?”
“阎王好见小鬼难搪!砸钱就是了!”魏华音直接说。
翠姑也想起来,“玉姑姐姐之前退亲的那个是捕快!能找他!”
“退过亲的还能会帮忙?”张氏从知道这事儿,脸色就没好过,想要把自己闺女摘出来,摘干净。跟着瞎胡闹,惹上了事儿,就倒霉了!
“那......那我们给他送钱啊!”翠姑小声道。
张氏就是不想掺和呢!看她还说送钱,“我们家哪有钱!你就算要帮音姑,也得看自己那点能耐不是!”
魏嫂子瞥她一眼,直接说,“我家能凑五十两!”
魏小贵家也在这边,也说,“我们家能凑四十两!”
张氏脸色有些阴沉,呵呵一声,“你们两家倒是挣得挺多的!”
魏嫂子没理她,只管跟魏华音和樊氏商量,“就算咱们占着理,那陈家也算有钱有势,他们要告到官府,肯定会照着音姑来!咱们凑些银子送进去,不能让音姑进了牢,挨了板子。真到万不得已,听说他们打板子也都是有窍门儿的!看着打的重,其实不狠!”
小贵爹娘也赞同的点头,“咱多兑点银子,这银子花完了,咱再挣!”
张氏听她们商量的,越听越气,“要是不打人,也就不会有这事儿了!这是音姑的灾行啊!早知道,就忍着那口气,大不了听几句难听的话!也不会弄得现在要被告官坐牢打板子了!”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樊氏现在心里一阵阵的火,对她也毫不客气。想撇清无可厚非,不想帮忙,还说嘴!
魏老大也拧着眉毛,看了眼张氏,直接说,“我家能凑六十两!”
“你哪有六十两啊!?”张氏一下子惊怒。
“家里多少银子我也知道的!加上翠姑这段日子挣得,再凑一点,哪就没有六十两?!总不能让娘进大牢?让音姑被打板子吧?”魏老大可干不出来,他娘他肯定要出的!
魏嫂子一众人也都目光异样的看着张氏。
张氏看着也知道她反应太激烈,哑着嗓子道,“这不是要背债吗!?”
“不用你们背债!有债也是我背!”樊氏沉声道。真到了那一步,玉姑和柳家肯定不会看着音姑坐牢被打,也会出钱。还有音姑这些时候攒的银子也有五十多两,再把配药剩下的人参也卖了,那个能换不少钱!总之这个事儿不能她们吃了官府的亏!
魏嫂子还有个主意,没有说出来。等大家商量定,散去的时候,她又返回,拉着魏华音说,“咱们多凑点银子,跟你退亲的杨大郎,弄一半银子给他,让他说些好话,叫县太爷抠那边!咱们咬死他们坏事,以县太爷那个贪财的性子,肯定会咬住陈家,让陈家出血!咬咱没啥油水!他比咱们都清楚!”
这也是魏华音的主意,那杨大郎见到大姐卖石凉粉还一气买一桶,路过就买大姐一堆东西,不管当初如何退亲,这个事儿找他,给他塞些银子,能办得成!
“行!”实在不行,她还有别的法子。
晚饭过后,等众人都睡下了,魏多银悄悄爬起来,过来东小院找魏华音。
樊氏吃了安神药,睡下了。
魏华音悄悄出来,刚摸着门。
听到响动声儿,魏多银看她果然出来准备夜里行动,连忙低声叫她,“音姑姑!是我!”
魏华音轻声打开门,“你来干啥?”
“我跟你一块!”魏多银低声道。他看出来了,爹娘和小贵他们说出钱的时候,几家都出钱,她皱了眉,不想花这些银子。
魏华音皱了皱眉。
借着月色看她神色不太好,魏多银解释,“音姑姑!你要干啥总得有个帮手!而且你一个也不安全!”
魏华音点点头,跟着他一块。
两人夜色里摸到镇上,陈瘸子家里。
魏华音拿出新买的小匕首,撬开陈瘸子家门。
等俩人悄声摸到屋里,就见陈瘸子睡在潮乎乎一股怪味儿的床上,被打的伤虽然上了药,但还肿着,一块块的青紫,像个猪头一样。最显眼的,却是他的脑袋。
魏华音借着月色,看他那一头的头发被剃光了,整个掉下来的头发就在他自己手里拿着。光洁的脑袋上,一个红色的五指印,像鬼爪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四周看看也没发现异样,又悄悄退出来。
“去媒婆家看看!”魏华音道。
魏多银点头,两人又找到媒婆家里。
白玉染刚解决完,看他们俩已经追到媒婆家来,连忙藏好。
等俩人进去一看,媒婆的样子和陈瘸子一样,被剃了头,头发抓在自己的手里,脑袋上一个红色的鬼爪印。
回到村里,魏多银简直把她送到家,看着她进门,这才悄悄潜回家。
白玉染在外面待了半天,确定魏华音不会再有别的想法出门,才回了家。
躺在床上,想着白天的事儿,还是不解恨。音宝儿不成亲,那些人就会一直骚扰,欺辱音宝儿!
可他要是去提亲,音宝儿肯定不会答应!而且家里也肯定会阻止他,到时候闹起来,会让音宝儿更加反感他了!
他需要一个万全之策!让谁都拒绝不了他!
次一天起来,陈瘸子家里传出一阵惊悚的大叫。
继而媒婆家里也传出一声尖利的惊叫声。
赶过去的人一下子就看到两人被剃光了头,头上顶着个暗红色的五指印,都喊着见鬼了!见鬼了!那是鬼爪印!
然后镇上就开始传,陈瘸子胆敢肖想去魏音姑,还想她的陪嫁和家产,这下遭到她娘的鬼魂报复了!
陈瘸子这下害怕了,他虽然邋遢的活着,但常言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他怕死!更怕哪天不知不觉被鬼弄死了!
告官的事儿,他也不敢了!告了魏音姑,他搭进去了小命,陈家可就绝种了!
媒婆也害怕了,说啥都不高官了。
不少人骂她赚黑心钱,乱拉线,揭露她之前为了赚钱,把谁家的漂亮闺女嫁给一个赖汉!谁家的恶泼妇说给一个老实人,闹的家宅不宁,几代不安。之前闹闹就算了,这回差点被人打烂了脸,还被鬼剃头!这是报应来了!
陈家那边,长富和陈维仁没有动。庭院深深,高墙大院,魏华音和魏多银不好进去。她也怕带着魏多银进去了,有个啥事儿,还不好出来。
而白玉染,是有别的打算,留着两人。
虽然没有事,但见到陈瘸子和媒婆的样子,陈维仁也胆怯了,不敢说报官的事儿了。毕竟他报官,也就那个樊氏那个老婆子打了他几筢子。虽然是可以状告那个丑猪贱人打他的奴才,可长富也没啥大事儿。那俩人死活不敢去,就他过去为这个告她,到时候肯定骂他的多!
长富也只得不甘心的忍下来,打消了告官的想法。
魏华玉在镇上听到消息,把摊子扔下,让于文杰和陈大实媳妇儿帮忙看着,=和于文泽火急火燎的赶到了魏家沟。
“音宝儿!音宝儿咋回事儿?那个陈瘸子和陈维仁合起伙来欺辱你了!”魏华玉还没进门就叫喊。
魏华音听到,忙出来,“大姐!我没事儿!打人的事我,就是今儿个他们怕是要去告官!我得凑点银子了!”
“音姑没事儿,别担心!”于文泽看她没啥明显的伤,也放了心,安抚魏华玉。
魏华玉拉着她,摸她身上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于文泽让她别着急,又见魏嫂子和小贵家人都在,桌上放着银子,上前解释,“他们不会去高官了!我们来的时候在镇上已经听说了!”
“听说啥了?他们不告官了?”小贵娘不相信。
魏嫂子和魏铁根也惊疑,“看他们那样子就不是善茬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有这么个机会,不告官只怕不可能!咋会不告了?”
魏华玉嘴快道,“他们被剃头了!”
一众人都愣了愣。
于文泽这才解释清楚,陈瘸子和媒婆一夜之间被剃光了头发,还在自己手里拿着,脑袋上一个红色的五指印,“镇上的人都说是鬼剃头,是鬼爪印!陈维仁找他们去告官的时候,他们害怕了!说啥都不愿意去!”
众人这才都确定下来,互相看了看,都想到了屡次显灵的柳凤娟。
魏华玉也问出来,这些天各种各样的下三滥来提亲的事儿,气的当场就要去找柳氏干一架,“肯定是她个恶毒贱人弄出来的事儿!不光为了恶心音宝儿,还为了把音宝儿踩到泥里,好让所有人都瞧不上音宝儿,欺负音宝儿!这样她就出气,也好出手了!贱人!”
于文泽拉住了她,“不说现在没有证据,你要是因为这个莫须有的话就找她干一架,到时候肯定错的在你,就捏住把柄了!”他知道岳父暗示明示想要他们出银子给他赶考。不说现在进项不多,刚赚回个本钱,就算赚了钱也得赶紧先把音姑的毒给解了!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别的,是音姑的毒!只要解了她中的毒,看谁还敢拿外形欺辱人!?”
几个人看着魏华音圆乎的一身肉,不正常的黑皮肤,虽然是瘦了一圈,但跟纤细窈窕还是差着远。
“对!既然这会进衙门的事儿不去了,银子我们已经对出来了,就先给音姑解毒吧!只有从根本上解决了这个问题,那些人那些麻烦才不敢再来了!”魏嫂子说出自己的想法,多金得一年不说亲,他们家有粮食吃,可以紧着点,暂时不花钱!银子花了后面还会再挣回来!
她都这样说了,小贵家也点头,“那就先给音姑解毒!也不忙着一点点攒钱了!咱们几家的银子对在一块,问问顾大夫够不够!不够先治着,再想别的办法!”
魏华音让她们先别安排先别忙,“这毒顾大夫还没有想出完全的解法来!所以我才不急!也急不来的!”
“那拿着银子去府城呢?或者别的府的?咱们府治不了,就找别的!肯定有神医的!”魏多银问。
“对啊!钱都已经拿出来了,玉姑家再凑点,让你姥爷家也帮忙凑点。回头再还他们!或者直接从烧饼摊儿上扣。总之先把毒解了!”小贵爹赞同的点头。
于文泽也愿意出钱,“摊儿上收入的所有银子,除了给文杰开的工钱和买材料的,都攒着,就是为了给音姑攒银子解毒的!”
魏华玉虽然觉的拿她们几家的银子不好,不过想着他们也都是跟着音宝儿才赚到的钱。尤其听这几天的事儿,她心里更加迫切。最终私心占上风,“那我先去找顾大夫过来看看!”
两个村子离得进,顾大夫正好在家,听完魏华玉和于文泽的话,就过来了。
前几天才给魏华音看过,顾大夫又给她仔细检查一遍,“虽然现在毒是显像出来了,但她中毒太长时间,毒早就已经深入肺腑和骨血,我现在一时也想不出解毒的办法。不过你们也不用着急,音姑的毒暂时是控制住的。我已经给京都认识的大夫去了信和毒样品,说是能找到神医逸清,或许这毒就能解了!让我等消息!”
他之前是走过京城的人,所以医术好,十里八村也都信赖他。
听他这么说,都燃起希望来。
魏华玉却听出这里面的艰难,“要找到那个啥神医的才有可能解毒,难道音宝儿就得这么一直等下去吗?那得等到啥时候?”
顾大夫让她别急,“每年的重阳节前后,那神医逸清差不多都会回京!我已经让老友帮忙盯着人了!”
于文泽忙跟他道谢,“实在让顾大夫费心了!要是音姑的毒今年能解了,我们一定重重答谢顾大夫!”
顾大夫摆摆手,“谢的话音姑已经说过不少遍了。就不用说了!”招呼完,他回家去。
于文泽忙起来送他。
“行了!情况你们也都听到了,银子不着急,慢慢攒着就是了!告官的不告,银子大家伙儿也都拿回去吧!”魏华音笑道。
魏嫂子和小贵娘又把银子收回去,“要是有啥情况,赶紧告诉我们一声!”
“好!”魏华音点头应声,送她们出门。
魏华玉也感觉出来他们是真心对小妹好,谢了又谢,把他们送出门。
但她还不放心会再突然有事,让于文泽回去看着摊儿,她留下来,“两边都等着信儿,别弄个措手不及!”
于文泽应声回去。
就剩下祖孙三个,说了会话,魏华玉还不放心,一直有些坐立难安。
但吃了晌午饭,都到了下晌过去,也没见衙门来人。
等于文泽拿着点心卤肉过来接她,都没有信儿,这才放下心回家。
魏华音早就在琢磨法子挣钱,看腰上的伤好的差不多,就开始捣腾起植物染料。
玩了那么多年生物研究,对于那些植物会染色,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感兴趣,为了穿上长期供应的天然染料衣裳,她帮人研究过各种色系的植物染料。
没喊人帮忙,她先试试,之前已经瞅了几处,见到了不少能用的,院子里也移栽了些,地里也零零总总种了些,正好也开始上手试试了。抓蛇的事儿,就交给刚学的她们。
陈维仁和陈瘸子,媒婆都没有告官,不用出钱,张氏松了一大口气,拘着翠姑不让她老跑去东小院,在家里老实做针线活儿,要么跟魏多银她们一块上山。
魏华音向来独行,自己背着两个竹筐出门。
白玉染看机会来了,她去采集染料的东西了,立马悄悄跟上,然后找准位子,等着她。
魏华音采了两筐东西回来,不经意间抬头,远远就看见白玉染在河边不知道瞅啥。想到那乌木手串还没机会还他,这会碰见,要把东西还了!
结果刚一眨眼的功夫,就见白玉染脚下不稳,像被人推着一样,一个趔趄一头栽进河里。
魏华音惊愣了下,看附近没有人,立马跑上去。
等她跑过来,白玉染已经扑腾不起来,开始往下沉了,只有滚滚的水花。
魏华音四周看了看,大喊一声,“有人落水!快来救人啊!”
说完扑通一声跳进去救人。
第114章:白家绝不娶那种玩意儿(二更)
魏华音先喊了人,别等她救不上来,连有个帮手都没有。喊完人扔下主动就跳进河里。
白玉染在水底看着她跳下来救他,忍不住弯起嘴角,故意喝了几口水,死命的扑腾着手,蹬着脚挣扎。但动作却越来越缓慢。
河里的水不算清,魏华音只能看清个大概,而且她这身体重量也限制了活动,只能照着他的方向游过去,抓他。
等她一抓过来,白玉染就扑腾着挣扎着往她身上就抓,就抱。
魏华音水性极好,可身体重量限制,又被他抓着抱着,根本没法上去,死命的掰开他的胳膊,腿又上来了。
白玉染伸手的功夫,把她的衣襟扯开了扣子,顿时皱了皱眉,想给她拉上。
魏华音却照着他脖子砍过来。
他知道这丫头的力气,照着狠劲儿给他两下,那他就真昏了!立马装作临死之前的挣扎,松了手,自主往下沉。
魏华音一看就知道不好,立马拉着他,拖着上岸。
哗啦一下,出了水面,她立马喘了几口气,看着脸色苍白,已经昏死过去的白玉染,拧了拧眉,先借着水力,把他推上半身。她再上去,拉着他往上拉。
等她吃力的把人拉上岸边,拍了拍他的脸,“白玉染!?白二郎?!”
检查了下,他呼吸没了,连心跳也弱下来,立马解开他的衣襟,给他按压,进行心肺复苏。
按了一会没有动静,心跳半天没有动静,魏华音既然已经出手了,就不可能看着一个人在她手里没命了。
可度气救他......看着他花颜般的面庞,死死拧起眉头。
白玉染快真要昏过去了,都还没有等着她上来,心里呼救不止。一会来人了,她就该找别人亲他了!?
不————
换成别人亲他,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呸呸呸!不能死!他好不容易才活的!
正在他心里嗷嗷叫的时候,鼻子和下巴被一双小肉手捏住。
白玉染顿时全身窒住。
一双柔软带着凉意的唇贴上来。
脑子轰轰的,让白玉染差点装不下去醒过来。
但接下来,一口一口氧气被度进来,让他清醒回神。为什么音宝儿不是在水底下给他度气?防止他昏?!好不容易亲他一回,就不会是这样的了!?
他心里泪流成河。
魏华音却顾不上,一会给他度气,一会又按压心口,一遍遍的给他做着心肺复苏。
等别人来是不现实了,先把人救活了再说后面的!总没有命重要!
她这边忙活着救人,慢慢力竭了,刚才喊那一声,附近听到的人也都急忙忙看过来。
远远看着以为人已经死了,她趴在尸体上哭,纷纷急跑过来。
魏华音身子僵了僵,却顾不上别的,只是上次救的毕竟是个几岁的小屁孩,这回......却是个长成的美少年。莫名脸上有些发热。
赶过来的人看着她又是按胸口,又是吹气,都惊震不已。
“魏音姑!??你......你干啥......”
有知晓的人立马拦住,“这是在救人!上回在镇上河边淹死的那个,就是她这样救活的!”
那么久没有回过来,魏华音已经顾不上别的,集中全力救白玉染。
就等着见证人到了,让她躲不掉的!白玉染奸计得逞,猛地一口气上来,咳出一口水,醒过来。
“活过来了!活过来了!”跟着紧张了半天的村人惊喜的指着白玉染。
快力竭的魏华音也狠狠松了口气,坐在一旁长长的喘了两口气,挣扎着站起来,过去捡了她的两个竹筐就准备走。
看她救了人就想跑,白玉染强忍着跳起来的冲动,胳膊撑着地挣扎着起来。
顾家村的人认识他,忙上来扶他坐起来,“哎呀!白家小子真是捡回一条命啊!你咋又掉河里了!?”
白玉染盯着魏华音,朝她伸手。
刚才赶过来的几个人可都看见了,魏华音是救了他,还嘴对嘴亲了。见白玉染这样,众人脸色变了变。
同村的老汉劝他,“还是先回家吧!”
魏华音背了竹筐就走。
“你站住!”白玉染立马叫住她,“你......你当众亲了我!?”
同村的几个人顿时有些没脸,他不看看救了他的人是谁?是魏家沟的魏音姑啊!是这个又肥又丑又黑,名声恶劣狼藉的魏音姑啊!人家躲都躲不及呢!
顾文郎都看不上她,求亲的都是瞎眼鳏夫和瘸子,前儿个还打了一架。他竟然还喊出来!这是真淹水了,淹傻了不成!?
魏华音冷着脸,回头睨他一眼,又扫了眼几个人,“没有人看见。”背着竹筐就走。
“你站住!你就是亲了我!我的衣裳也是你扒开的!你......不能说没有,就没有!他们都看见了!事儿你也干了!”白玉染叫着不许她走。
魏华音拧眉,冷声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不想活,可以再跳进去。”
看她直接甩个冷脸走人了,白玉染抓着衣襟,撇着嘴,想哭:“你无情无义!”
一旁的老汉拍他,“人家这是有情有义!我们几个不说,没人知道的!你回头送点钱给人家就算谢过这救命之恩了!”
“就是啊!不然你还真打算以身相许啊!娶个那种人!?”
白玉染立马呛声回去,“那种人咋样?不就是胖吗?不就是有点肉吗?抱着安全感不行吗?!别人还没有呢!”
一圈子人都惊呆了,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人家都躲着,他这非要往上上!?还觉的那个肥丑黑胖的魏音姑好!?
“我的清白没有了!她扒了我的衣裳,还亲了我!不能就这么算了!”白玉染开始闹。
他这不走,老汉只能让人回家喊白家的人过来。
那边六婶子和几个妇女也正下地回家,正好看见了,也见魏音姑一身湿透的回家,看看白玉染,又看看众人,顿时有些幸灾乐祸,“哎呦!当初说啥要娶这个肥胖黑丑的魏音姑,没想到这下还真灵验了!这救命之恩,再加上肌肤之亲,想不娶都不成了啊!”
一下子炸开了。
白玉染看目的达到,她肯定会使劲儿宣扬,闹的人尽皆知,他只需要再多添两把火就行,安心的昏过去。
魏华音本想避开人回家,也躲开不必要的麻烦。
可谁知道回家一路上愣是碰见几波人,她背着一个筐,抱着一个筐,还是挡不住人问她,“音姑咋一身湿透了?掉水里了?”
只能含糊的应着声,赶紧回家。
樊氏也奇怪,“音姑你掉水里了?”
魏华音只好解释一句,“救了个人!”赶紧回屋擦洗换衣裳。
听她又救了个人,跟过来问,“救的谁啊?咋又有人掉河里了?”
魏华音不想多说,含糊的应了声。
樊氏也看她不愿意多说,转身去做饭,嘴里还念着,“这要不是好好地想不开,就是不长心眼,掉进河里了!那清源河这个又深,不会水的掉进去就能没命!幸好是碰见你了,不然就得淹死了!”
然后又祷告佛祖菩萨,“音姑救人命,积福报,佛祖菩萨保佑音姑无灾无难!平平安安!”
顾家村那边却炸开了,白家也乱成了一团。
没等白家的人过来,六婶子已经把事情宣扬的大半个村子都知道了。白家二郎落水了,被人救了!这次救他的人可不是村里的哪个青年小伙的,是个女的!还是魏音姑那个又肥又黑又丑的嫁不掉的!不仅肌肤之亲,还当众对着白玉染吹气才救的人!可无论如何得对人负责了!
“这下沾上了,可别想赖掉了啊!当初想赖我家文郎,我们家看不上。这白家二郎虽然病弱弱的,可好歹长得模样俊俏好看,不得死皮赖脸的巴上啊!”六婶子幸灾乐祸。白玉染还看不上柳婉姑,弄的她丢脸。现在好了,也不用他说啥相看魏音姑那个肥丑黑猪了!直接肌肤之亲都有了,可以直接娶回家了!
就是想到魏华音拒绝他们家亲事,刚进门相看就把人赶出来,现在却能嫁个白玉染,让她心里恨怒不甘。不过一想,白家肯定不会要她,就算闹一场,大不了娶回家做小妾,然后再想法子休了她,可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得着,吃不着!
李氏绝望的哭,“二郎!二郎!我的二郎啊!老天爷啊!”
白老大也一口一口的叹气,愁的没办法。
二房和三房都一脸关心,却幸灾乐祸。
“这救命之恩要不报,不是被人骂,被人戳脊梁骨!?说不定还遭报应呢!二郎这身子骨就不行,就一直吊着命,要是再有恩不报,遭了报应,这可太吓人了!”丁氏口中叹着气,说着全是为白二郎好的话,却是撺掇威胁他娶了魏华音。
白玉染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病弱,靠着枕头深以为然的点头,“不光救命之恩,她救我,是亲着我给我度气才救了我的!”
看他还接这话,赵氏简直忍不住笑,“哎呀!大嫂!看二郎也是知恩图报的,他也是愿意的,总不能让人家白白救了命,没了名节,逼死人家啊!干脆直接娶了吧!反正二郎也是要娶亲的!”
“对!”白玉染赞同应声。
李氏一听他不仅愿意,还赞同,不仅眼泪汹涌。
白老大叹了一口又一口的气。
最后白家的老太太白方氏站出来说话,“那种玩意儿,不能做白家的媳妇儿!”
李氏立马寄希望于她,不仅婆婆,公公也不会同意魏音姑那种肥丑的进门!性子还恶劣暴躁!
白承祖抽着旱烟,没有吭声说话。
丁氏暗自撇嘴,“可是婆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总不能咱们白家做了那赖皮脸的人啊!这以后可没法立足行走了!”
赵氏也说,“不是说那魏音姑能耐不小,挣得钱。还瘦了不少吗?让她少吃点,瘦下来不就行了!反正二郎是得对人家负责了!那老魏家的人,赖可赖不掉的!”
“而且二郎自己也愿意!他这身子骨不好,说不定娶了亲,冲冲喜,还能冲好了呢!”丁氏一脸好意笑呵呵。
白方氏一个厉眼横过去,“二郎再咋样,也绝不能娶个那种货色!”
丁氏和赵氏都不再开口。但都认为大房这回是赖不掉了!就那老魏家的德行,救人是事实,亲了嘴儿也是事实,无论如何都赖不掉!是非得娶了那个肥丑黑猪回来做媳妇儿了!
公婆再能耐,能跟人打一架把人打死!?这事儿就算告官,都没有用!说不定官府还判娶!而且大房这儿子也是个废物傻逼,还觉的挺好,还上赶着想娶!
晚饭的时候,事情传到了魏家沟,一下子全村都知道了。
魏家沟和顾家村离得近,张氏见过白玉染,一听魏华音救了掉河里的白玉染,还有个肌肤之亲,脸色的神色变了又变,“不可能吧!?还是故意的??”
这话出来,立马就有人说她,“咋?你是看那白家小子长得俊俏,救命之恩,肌肤之亲,得对音姑负责娶她了,看不过眼啊?!”
“就是啊!你这还是亲大伯娘的,可不能说这话吧!?”
有人小声嘀咕,“翠姑跟着挣了好几十两银子,她还嫌分的少,分给多银和小贵的多!前头说告官,几家都出钱,她家不愿意出,第二天都没露头!”
“幸亏官衙门的人没来,真来了她还得跑呢!跟着挣那么多钱,送几个青菜叶子,还天天说!人家多金的娘和小贵娘时不时就送些好东西,人家都不吭声!”
张氏被呛的脸色难看,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好,立马辩了两句,“谁不知道那白家二郎是个活不长的病秧子!前段时间还投河,被人救了!这又投河!音姑要是嫁了这样的人,不是嫁过去守寡?!”
说完,赶紧就到东小院问情况。
有人觉得她说的话也对,然后端着饭碗,反正吃晚饭也没啥事儿,天也没黑透,就跟着过来看热闹。
事情先从村里传起来的,有钱婶儿这个快嘴巴子,立马就让二房知道了。
一听竟然是隔壁村子的白家二郎,柳氏眼神顿时阴毒闪着寒光。白家的家境算是殷实的,那白家的二郎她见过不止一次,长得模样俊俏好看。除了家里生在乡下,比不得镇上富户,可那脸庞就找不出更俊俏的。那个小贱种竟然救了他!?
魏柔娘也对白玉染有印象,“除了病弱弱的,传着说是活不长久,可哪个地方都不配的!”那个贱人哪哪都配不上白玉染那种的!就算人家病弱早死,也不是她那个四肥丑的贱人能配上的啊!她就该去嫁给那个侏儒樊贵!嫁给下三滥陈瘸子!竟然要嫁给白玉染!??
魏秀才虽然也觉的话理不错,可毕竟还是他的女儿,顶着他的名头,要是能有个那样的女婿,也让他脸上有光!而且白家的境况也是不错的,又是救命之恩,彩礼也不会给少了!
“走!去看看!”
见他几乎兴致勃勃了,柳氏目光阴霾。
魏柔娘拉了拉她。白家肯定不愿意的!到时候就看她们闹了!
东小院这边,樊氏刚听人说了,不知道是喜是悲,该如何反应了。音姑救人是积德积福,她希望得的是好报!可这救的是个男子,还有了肌肤之亲,音姑的名节就毁在他身上了!
这种事情发生,理所应当的,是喜结连理,成为亲家。
可白家的小子她也认识,那模样......音姑现在还没有解毒,来求亲的都是那起子算计银子的下三滥,白家只怕也不愿意负责!
“这事儿可该咋办啊?”
魏华音也没想到,竟然转眼传遍了,脸色很是难看,听着那些似关心,似庆幸的各种各样的话,脸色越发难看。
魏嫂子看她的脸色不好就没吭声了,但她这救了人,搭上了自己的名节。那白玉染可是个大小伙子,不是几岁稚童了!女儿家名节贵重,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那肯定会更多像陈瘸子那种人来骚扰提亲,踩捏音姑,还提各种要求!就算以后解毒,瘦了下来,也是个致命污点,还咋嫁人!?
这边正说着,那边看二房的人来了,她皱起眉头。这事儿要叫二房掺和进来,指定没有好事儿!
“外面穿的沸沸扬扬的,到底咋回事儿?女儿家名节如命,出了这种事儿,竟然也不跟我说!”魏秀才想着落个白玉染那模样的女婿,白家那样的亲家,还有一笔彩礼,心情有些不错,话说的也比往常对着魏华音那态度温和了不少。
张氏看着他就说,“老二!你来了,可是给音姑做主的?那白家二郎和音姑有了救命之恩,肌肤之亲,这事儿怕是板上钉钉了!就是白家看不上音姑,不愿意,这可得想个办法呢!”
她说了几个白家看不上,不愿意的话了。魏嫂子心里不悦,“瞧大娘说的,一口一个白家看不上音姑!音姑救命之恩是事实,怎么报恩也在他们。那白家听说也是知礼懂礼的人家,两个村子离得近,也都听说过的!”
张氏心里可担心害怕魏华音真的嫁给了那白家二郎,那么俊俏的夫婿,她之前还探过话儿,要娶这个肥丑样子的魏音姑?天大的笑话了!
“白家那边啥情况,你们不了解吧!?那就让老二和二弟妹去问问呗!”白家会愿意才上天了!
第115章:只能作为小妾进门(一更)
白家啥情况,不用过去问,众人也都知道,只怕白家不愿意的多。毕竟就算白家二郎活不长,他们家娶的媳妇儿都是那种条好齐整的。白三郎相看的条件就是标致窈窕,别的不要!
但张氏作为大伯娘,这一副害怕魏华音嫁好了的样子,让人忍不住侧目。
樊氏看魏秀才的架势,还真想去问问,直接拦住他,“音姑的事儿不需要你们搅合!别给我拉拔事儿!”
柳氏柔声道,“婆婆!当家的也不是......搅合。他毕竟是音姑的爹啊!为她的亲事做主,也是天经地义的。”死老婆子,还搅和?不说魏礼,她就算是继母,这个小贱人的婚姻大事也掌握在她的手中!
魏秀才也脸色不好,“娘!她就分出来,也是我的女儿,哪有她的亲事,不要爹娘出面的?!”
“你们这是想干啥?忤逆不成?!”樊氏知道这次的事儿不好办,一个不好能出大事。所以不让柳氏来掺和!自然老二啥都听柳氏这个女人的,也不让他掺和!直接上狠话。
她怒喝一声忤逆,瞬间把魏秀才和柳氏打到不孝的地步上了。
魏秀才虽然平常不多孝顺,但孝道大于天,他是绝不能落个大不孝的名声,否则科举仕途就完了。但看樊氏竟然为了那个孽种拿孝道压他,脸色隐隐发青,“娘!这哪叫忤逆了?儿子干啥了,你直接给我盖个不孝的帽子?”
“你现在就是在顶撞!分家的时候说了,后来也不止一遍说,音姑的事情不要你们多管!自有我来管!没把我的话当话,还说不是忤逆?”樊氏怒骂。
魏老大是个孝子,当即就站出来说话,“老二!就你好顶撞娘!你们想做主亲事,二郎不也没说亲?他也十六了,可不小了!柔娘不也和音姑一样大,给她说!操心不完的事儿!还跟娘掺和啥?!”
村里人也都知道,分家没出一文钱,买地盖房子的银子都是魏华音自己的,连樊氏的银子都没有花。魏华音除了拿走了柳凤娟的陪嫁,一点二房的东西都没要。倒是二房惦记魏华音的银子和东西!
现在魏秀才和柳氏巴巴的过来还要做主,不过就是惦记彩礼银子了!
魏秀才看樊氏的眼神怒厉,脸色难看,一旁都帮着说话,真诚了他忤逆一样,面上搁不住,“娘!你上来就给我个忤逆的帽子,你这是不叫儿子做人了?”
柳氏正要说话,樊氏一个眼神冷冷的瞥过去,吓的她话就咽了下去。
“我都说了音姑的事儿我管!都已经分家了,不让你们搅和,你们咋说的?还说不是忤逆?还跟我呛!?”樊氏怒声反问。
“没有的,婆婆!这事儿肯定是你做主,当家的我们帮着跑腿儿,你有啥吩咐的我......”柳氏柔弱的笑着道。
樊氏没有给她面子,直接呵斥,“你是听不懂话?还跟我呛?!”
周围人也都看着柳氏,说了不让她这个后娘掺和,还说话呢!不是脸皮儿薄吗?这可一点不薄!
柳氏满脸涨紫,心里恨的不行,面上红着眼,“婆婆教训的是。”
樊氏收回眼神,落在魏秀才身上,直接严厉道,“你该干你的啥干你的啥去!敢给我乱掺和,你别跟我去赶考了!”
这威胁让魏秀才觉的脸啪啪响,也心里气怒万丈,可又不敢顶撞。不然一个当众顶撞亲娘的不孝名头就下来了。深吸了几口气,“好!那娘你管她吧!别到时候说没有娘家!”
说完叫着柳氏走。
柳氏目光深深的盯着樊氏,看穿她先呵斥他们一顿,不让他们插手的目的。不过不让她插手?她就插不了手了?
她心里谋划着,抬眼就见魏华音似是嘲讽鄙弃的盯着她,而且盯了不短时间的样子,心里就是一瘆。
魏华音微微勾着嘴角,下巴微抬,笑睨着她。她莫名穿越到这个世界来,也没准备找人家。前世没有,这一世也不会。所以亲事如何,她不在乎。她期待着柳氏出来搅合,搅合的越大越好。她手里有她,有她女儿,再不成还有她娘,这三朵白莲,她还没正经开始揉呢!
柳氏被她盯着的毛骨悚然,莫名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被毒蛇盯住了猎物一样盯住了,脸色变了几变。十分有礼的屈膝给樊氏行了礼,转身跟着魏秀才走了。
樊氏松了口气,音姑的亲事,不能让柳氏这个女人搅合!只要老二不做主,她在这把着,她一个后娘,也不敢忤逆她这个婆婆,非要给音姑做主不可!
看看院子里站的村人,让众人都散了,“我们也该吃饭了!”她菜都还没做好。
众人知道这么晚了,问也问不出个啥,咋救的人他们也听说了,那在镇上救人的时候可不少人看见的。反正白家肯定是得给一个交代的!
出来之后,三五成群在一块议论,魏华音能不能嫁白玉染?咋嫁?
反正有人从顾家村那边得了消息,白家不愿意!
“不咋如何都得吃饭,先吃饭吧!”小贵娘劝樊氏。
魏华音进了厨屋舀饭,把蒸的茄子凉拌出来,鱼片也凉拌出来。
张氏上前问樊氏,“婆婆!这事儿你打算咋办啊?”
“大伯娘操心好自家就行了。”魏华音淡声说她。
张氏抬眼就对上她淡冷目光,在灯光下闪着幽光,心里一窒,“我这是担心你!担心你这亲事弄不好了!白家那边,总要说成的啊!”
“无需操心!”魏华音放碗放下。
看她还要说,樊氏有些不耐,“行了!你们回家吃你们的去吧!”
张氏抿了抿嘴,心下很是有些不悦,叫了魏老大和翠姑,“回家吃饭!”
翠姑看了看,跟魏华音,“那我明儿个再来!”跟着她回家。
张氏走在村子里,听三五成群的都还在议论,说魏华音这次算是走大运了!不仅不用嫁个侏儒瘸子,还是那白家二郎!俊俏啊!
翠姑也觉的好,“等音姑嫁了个好的,让那些人瞧瞧!”说着哼了声,带着得意。
张氏觉的心肺都拧在一起了,很疼。别人家的闺女都猴精猴精的,她咋就生了这么个蠢的!?
听人说魏华音之前在镇上救陈大实儿子的事儿,她又忍不住后悔,早知道不拘着翠姑,让她也跟着一块,那救白玉染的就是翠姑了!就算是她下去捞的,那翠姑帮着度气,要嫁过去的也是翠姑了!
越想越气愤,等回到家,看着翠姑和魏老大还说着不能让白家欺负了音姑,气的一摔围裙,“吃饭自己舀去吧!”
翠姑奇怪,“娘你干啥了?这么生气!”
魏老大也奇怪的看着她。
张氏心里更窝火怒气了,阴着脸转身去了茅房。
父女俩疑惑归疑惑,还是洗手去舀饭了。
二房这边也满肚子气恨。
魏秀才怒恨拍了几回桌子,可话却没说出口。说啥?啥话能说?那是他娘!是他亲娘!
柳氏看他一句话没说,红着眼道,“当家的!要不等会你自己过去,我就不去了。婆婆现在不知道听了谁的话,总以为我恶毒,是我害了音姑,我要坏事儿。今儿个这一顿突然的训斥,是我连累当家的在众人面前丢脸了!”
明着善解人意,实则抹黑魏华音,是她挑拨了婆媳关系和母子关系,樊氏都是听了魏华音的话,才让他们挨训丢脸!
魏秀才握着拳头,怒恨的咬牙切齿,“她能耐,就她那个黑丑的德行,让她嫁去!人家要她那号的,我头割下来!”
看他果然更加迁怒魏华音,柳氏眼中狠意闪过,“那这事儿咋办?婆婆就算不让你管,音姑是你闺女,她的终身大事也得管啊!听大嫂在那说的......唉!这事儿总不能让大房管。”
连大房也抹黑上。就他们分的银子多,那个骚老婆子的老不死,心里也偏着大房!不让他们沾,都分大房去呢!
魏秀才脸色又是一阴,眼中的怒火已经彻底点着。
东小院这边,饭是端上来了,看魏华音面色冷然的拿筷子坐下,樊氏有些吃不下饭,愁容满脸。
饭吃了半路,樊氏看她吃的差不多了,放下开口,“音姑!这事儿......你要不同意,这可咋说法啊!救人是没错,可那么多人看见了,你这不单单一个救命之恩,是有了肌肤之亲了!女儿家名节重大,你要不同意,以后还咋立足还咋啊?”
魏华音眼中隐隐怒气,吸了口气,“奶奶!我再说一遍,救人的事儿都不算!这就算没了名节,这就不能活了,那我就换个地方活!我活不活不在别人咋说!”她攒的银子虽然不多,但现在换个地方不成问题!
听出她要走的意思,樊氏吓了一跳,“音姑!你说的这是啥话!走哪去啊!这就是你的家,家里的人都在这!快别胡思乱想瞎想的!”
“不是你们说的,我如果不嫁,名节没了,没法立足没法活。而且,像樊贵陈瘸子之流还会再来骚扰找事儿,绝对不会让我好过了。既然这个地方已经这样,没法再待下去。自然是换一个地方!”魏华音拧着眉道。除了魏华玉会接受不了,临走再给她留点东西,等以后风声过去再回来看她也就是了。
樊氏心里慌的不行,拉着她立马让她把想法打消掉,“你说不嫁就不嫁!别想岔事儿了!奶奶不逼你!你说啥,奶奶都站在你这边!”
魏华音出了口气,“白家如果来送东西送银子,直接应下,东西接了。算他们谢过了!”
樊氏点点头,“哎!你可不许再乱想瞎想了!家里人都在这,走哪去!你要生出这种想法,还叫我咋活!?咋给你大姐,给你姥爷姥姥,给你娘交代!?”
魏华音点点头,“收拾东西回屋睡觉。”
谁也不再多说,洗刷完收拾了东西,各自回屋,却睡不着觉。
魏秀才听了柳氏的话,又过来,结果却见闩门了,院里屋里都黑漆漆的,一个人也没了,“这是上哪去了?难道跑去白家去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闹事去了。
樊氏听见他叫门了,不想应他。甩脸子走了,说好不掺和了,竟然还来掺和!她光音姑这边都弄不好了,还往里跟她掺和!
魏华音算着她弄的几样染料,这个也能留给魏华玉,单买个试试,以后也可以种。烧饼摊儿上也能多加几样东西,开成个食肆。
盘算好,干脆又起来,把她盘算的东西都写下,晾好收起来,装在一个牛皮纸封里,这才躺在床上睡下。
白家已经商量出了个章程,不负责是不可能了,白家也要立足,也要在杨柳镇过活,一大家子人,家里还有考功名的。真要让魏家的人闹腾起来,到时候真弄个没脸,再不管不顾闹到官府去,他们老白家名声就毁了。
最后拿出的主意就是,纳妾!
让魏华音作为小妾进门,到时候地位在那,半个奴才下人,她再恶横,也翻不出花儿来。
白玉染不同意,“我发过愿,这辈子只娶一个娘子!不然就活不到二十!我还有半年!你们是咒我死呢?”
“你啥时候发的愿?咋会发了这个愿啊!?”李氏都不知道,急忙问她。
本来以为要给大房添个妾了,结果这白二郎又蠢又二,自己还发了这种愿!丁氏和赵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白玉染理所应当道,“在月老庙啊!春上出去求医的时候,不是路过月老庙,我就发了愿,让我好起来。结果我就真的慢慢好起来了!”
“可是......这种愿都是求佛祖求菩萨,哪能对着月老庙求这个的!?”李氏快要气急的昏过去了。
“可我真的慢慢转好了呀!”白玉染眨了眨眼。这个节骨眼上,别人拖后腿就算了,他娘咋还拖后腿!?好好去说,音宝儿都不一定会答应!赶紧的筹备好,让他去找音宝儿啊!她那一关才是最难过的啊!
想到他从先前身子慢慢转好,还往山上去锻炼,李氏脸色一片灰败,着急的看着白老大和白方氏,白承祖。找他们做主这个事儿。她二郎除了身子骨弱点,比人世家公子都人才,咋能娶魏音姑那种货色!
白方氏拧着眉,问白玉染,“二郎!你说这话到底是真的假的?”
“真的啊!”白玉染现在就装小白,娶音宝儿不光是他对月老祈的愿,是他重生活这一世的唯一执念!
事情一下子卡死在这里了。
白方氏脸色阴沉发青,头上青筋直冒,“明儿个备上礼,去月老庙!娶一个娘子,又没说不纳妾!不入谱的妾总不能算个啥!”
“婆婆!事情已经这样了,就让二郎娶了呗!反正他还怪乐意的!还跟人说啥大胖姑娘抱着爽!哈哈哈哈哈!”赵氏说着自己忍不住笑起来。
丁氏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白四郎吆喝,“奶奶!我看二哥就喜欢魏音姑那样的,就让他娶呗!这事儿在这隔着,总得对人家负责啊!娶了两厢都高兴!又不是奶奶跟那魏音姑过日子!”
白方氏脸色又阴了一分。
白三郎没有加劲儿,温声劝她,“奶奶!先跟那边说说,说不定那魏家有自知之明,自愿为妾呢!毕竟之前想要嫁给那顾文郎,人家都没看上她!能嫁给二哥,可是修了八辈子福气呢!我觉的能跟着二哥,她不要名分都愿意!”
“这话说的还像样!”白方氏脸色稍霁。
李氏也连连应声,“对对对!说不定魏家懂礼知礼,那魏音姑救了人不就走了吗!应该也知道她配不上二郎的!”
这话说的白玉染脸色不好,“娘!她哪配不上了!我说不定都活不过这几个月了,还配不上她呢!我觉得她好!”
李氏一瞬间心梗了,感觉心上一个窟窿再霍霍的疼。
“以后你们别乱说!她是我娘子,我是她夫婿!说她不是说我吗!?”白玉染不悦的扫了一圈。
李氏脸色又是一白,心梗更严重了。
其他人也都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觉的就算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这也有些太过分了!竟然魏音姑那样又肥又黑又丑,德行恶劣的人好!?
“婆婆还是算了吧!直接让二郎娶了吧!看他还怪维护喜欢那魏音姑的!之前去相看,还不是说是相看魏音姑的!气的媒人对咱们撒脸子!”丁氏劝话。
白方氏绝对不会让个魏音姑那样的进门做白家媳妇儿!看她们一个个的说话,冷眼横了过去。
丁氏顿时不吭声了。
白承祖磕了磕烟斗,“那就明儿个先去走一趟问问!”
算是暂时敲定了事儿。
各房都回各屋歇息了,李氏又过来劝白玉染,“二郎啊!你可不能犯了糊涂!”
“娘!我就这点念想,你为啥非要反着我来?你是不是嫌弃我还没病死,看着我不顺眼,又不敢下手掐死我!?”白玉染耍起脾气。
“娘哪是反着你来,那魏音姑的样子,你......你......谁下的去嘴!”李氏也气道。
“我就下得去!”白玉染闷哼。
李氏又是一阵心绞痛,“二郎......”
白玉染让她出去,自己要睡觉了。这个‘觉’,他可得好好睡!看他能不能明儿个和音宝儿求亲的关键了!
第116章:乖乖来求亲(二更)
白家人发愁的,愁的一夜没睡着,高兴的乐疯了,想想也大半夜没睡着。
魏华音好不容易睡着,又听到又响动,窗户自己被一阵风给吹开了。
她穿着亵衣起来,站在窗前,看着黑丛丛的院子,“谁?”
没有半点动静。
只有虫鸣声和远处的蛙声。
魏华音微眯了眯眼,握紧手里的匕首,直接吹亮火折子,把灯点着。
院子里,屋里,啥都没有。
“娘?”魏华音轻唤。
是不是柳凤娟的魂魄回来了?
只是等了半天,也没见半点动静。
魏华音干脆抽了一本书坐下来。
只是坐着坐着就困了,趴在桌上就说过去了。
白玉染皱着眉,看她趴在桌上睡着,但看她可能窝着脖子,发出轻微的鼾声,又目光流淌宠溺之意,拿了她的外衫轻轻给她披上,把一把银梳子放在她跟前。
这一带的女儿出嫁,做娘的都要准备上一把银梳子,富裕的人家准备金银梳子,在梳子上镶嵌玉片宝石,或者金银玉梳弄全套。只有那特别贫寒的人家,打一把木梳子。梳子绑上红线。从此梳妆为妇人,勤俭持家做贤妇。
没敢多留,白玉染赶紧回家。
李氏半夜睡不着,起来上茅房,又不放心小儿子,过来看他。
刚走进屋,就听见低低的声音传过来,“华音,我娶......我娶华音!我肯定娶!音姑!娶!娶!娶!”
李氏以为咋了,拍门叫他,“二郎!二郎!?二郎你咋了!?”
白玉染没应。
李氏吓的赶紧叫人,“快来人!快来人啊!当家的!婆婆!”
全家都被叫醒起来了。
白老大过来把门端开,立马都冲进屋里。
就见白玉染一脸潮红,手里抓着一大把的头发,他的长发只剩下一半,割的还不整齐。
“二郎!?”李氏惊叫一声,立马扑上去,一抹额头,烫的吓人。
“大夫!快叫大夫!二房发烧了!好烫!”
白老大赶紧去叫顾大夫。
快天明的这会睡意正沉,顾大夫迷糊着起来,听白玉染高烧,以为是落水造成的,他身子骨太过虚弱,受不住河水,天热了水底冷,就赶紧过去。
望闻问切检查下来,给白玉染开了药,李氏立马去熬药过来给白玉染灌下去。
喝了药,白玉染安稳的睡沉了。
白家几房人小心的议论开来。
赵氏小心道,“二郎这是......撞鬼了吧?”
“那魏音姑的娘可是个厉鬼,家里对那魏音姑不好的,她就回去闹!”丁氏说出自己知道的消息。
白三郎皱着眉,“我在外也听说了,之前那陈瘸子上门求亲,和媒婆都挨了打,大牙都打掉了,连跟着过来的陈维仁都挨了打,本来是要告官的。可是陈瘸子和媒婆被鬼剃头了!头上还有个鬼爪印!他们吓的就不敢报官了!”
“瞎说八道!哪有鬼!”白方氏拧着眉说他。
白三郎指着白玉染,“奶奶你看二哥的样子,刚才还说娶啊娶的,娶魏音姑。”
“八成是被梦魇住了!”白承祖说。
“爷爷!是不是有鬼在梦里叫二哥呢?”白四郎有些害怕的拉着他问。
白承祖脸色很沉,“别瞎说!”但自己心里却相信了。
白玉染知道,他嘴上说的是这些,却比谁都迷信,都信鬼神,最后做主的肯定还是他。
这边折腾到天亮,他的烧退了。
魏华音醒来,胳膊麻木,全身酸疼,一看油灯还亮着,她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刚坐起来,背后披的衣衫滑落下来,又看到眼前摆的银梳子,目光落在背后滑落的衣衫上。
她很确定,她昨夜起来坐在桌前看书的时候,没有披衣裳。还有这帮着红线的银梳子,是这一代嫁女儿的规矩......
樊氏一夜都没睡着,迷迷糊糊睡着,就又担心着一个点儿,醒过来,看着天亮了,干脆早早起来。今儿个还得打起精神,应对白家的人!
本来想过来看看魏华音醒了没有,却看到屋里灯亮着,“音姑!你一夜没睡吗?”
她窗户大,又没闩,直接推开了。就看到了魏华音手里拿着的红线银梳子,愣住了。
魏华音脑中刚闪过藏起来的念头,她就推开了窗,干脆放在桌上,“我睡了的。”转身去穿衣裳。
樊氏进来,拿起桌上的银梳子,“这银梳子......是你娘送回来的?”
“应该是。”魏华音沉声道。柳凤娟没有看出她不是原来的魏音姑,却屡次显灵!?
樊氏看了看她,“音姑啊!你娘可能就这个念想了,希望你嫁个好人家!你看这个事儿,要不咱先看看?你这解了毒,就和你大姐一样了,可没哪个地方对不住白家的!白家能娶你,也是他们白家的福气呢!”
魏华音没吭声。她在想走的事儿。虽然有种被保驾护航的感觉,可柳凤娟毕竟是阴魂,早晚发现她不是魏音姑,真正的女儿已经死了,还被她占了身子......
吃了早饭,村里人又闲着的往这边凑,想看白家啥情况。
张氏也过来,想看白家咋解决的。她也想了,白家怕闹,但是也看不上魏音姑那样的,碍于面子,也不能不负责。那最多让魏音姑去做个小妾!
虽然那女婿长得俊俏,实在不错。可惜是个病歪歪,还只能做妾,她心里就又找回了一点平衡。
“这白家人还没露面呢?”眼看日头高升,两个村子就这么远一点点,还没露面,这就是连谢都不想谢呢!
樊氏朝魏华音挥手,“你回屋看书去吧!我去小菜园!有啥事儿再喊!”不想多跟张氏说。拿着铲子和筐子出来,直接把大门关上。
张氏看她这明显的逐客令,反正有翠姑在这边,有啥事儿她也能知道!跟樊氏打招呼,“那婆婆有啥事儿要用得着我的,让人喊我!音姑也没有了亲娘,有啥事儿我这个大伯娘给她出头!”
做小妾也不需要啥规矩礼仪,连正红的衣裳都不能穿,也不用新郎官亲自接,直接包袱一卷,媒婆一领就干巴巴的过去了。反正简单!
只是等了一上午,白家人还是没露头。
两个村子的人都等着看情况,见白家不露头,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忍不住就嘀咕起来。
有人跑到白家来看,就知道了白玉染病了,还是被梦魇住了,头发断了一半,在自己手里抓着,和那陈瘸子,媒婆差不多!这是见鬼了!
白方氏和白承祖说了不让往外说,但家里有太多人想看这个笑话,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然后传到了魏家沟来。
都说柳凤娟的阴魂缠上了白玉染,白家要是敢不娶魏音姑,就要了他的命!把他带走!
白玉染高烧又起来,顾大夫看的也觉邪门,他的药对高烧最有用了,却只管一点用,过一会还烧,“这再烧下去,怕是要烧出事儿来!”
烧出事儿?顾文郎!小时候得病,看的不及时,落下个跛子的毛病。
可要娶魏音姑回来,李氏想想就觉的心梗,心绞痛,几欲吐血。
“那也不能看着人这么烧下去!”白老大说着抬头看白方氏,“要不先去魏家,让她们家人过来一趟,看能不能把人给领走了!”
想让魏华音过来,把柳凤娟的鬼魂给领走。
看着白玉染的情况,比过完年那会还严重,李氏也顾不上别的了,赶紧过来找人。
樊氏也刚听说,看白家的人过来,打开门让进家,“音姑!音姑!”
魏华音应声,放下笔出来。看到李氏和白老大,是白玉染的爹娘,但两人都两手空空,也不想来道谢的,李氏还两眼红肿,“怎么了?”
李氏看着她肥硕黑丑的样子,实在张不开口,想到小儿子得娶个这样的女人,就一阵心梗。
白老大也有些看不过去眼,但家里的情况太不好,上前道,“魏家闺女!你去我家看看......把你娘能先领回来吗?”
“我娘!?”魏华音挑眉。
樊氏解释,“白家二郎头发断了一半,高烧退不掉。要不先去看看吧?”
“是体弱,又受了惊吧?”魏华音想着柳凤娟阴魂真存在,也不能会做这样的事。
李氏哭着道,“二郎的身子本来都已经慢慢转好了!半夜里我起来听见他跟谁说话,说娶娶娶的!肯定就是你娘!就是你娘找上二郎了!”
“你先不必急,我去看看!”魏华音沉声道。
翠姑也立马跟着。
村里的人一看白家人上门,她出来和樊氏都跟着去了顾家村,就有人跟上来想看头一手热闹。
顾家村的人看着几个人过来,也都纷纷围过来。
六婶子站在人群前面,呵呵笑着招呼,“哎呦!白大媳妇儿这是领二儿媳妇回家了呀!”
李氏心里一梗,一阵绞痛。
魏华音冷冷的瞥过去,“人头畜鸣。”
乡下农户为一日三餐温饱奔波劳碌,虽然有念书科考的,但都是极少数。这话一时还真少有人听懂啥意思。
白老大却是从小念书,虽然没有考到功名,但念的底子还在,听她这是骂六婶子的话,忍不住看她一眼。
六婶子虽然不太清楚具体啥意思,也知道这不是一句好话,脸色拉着,正要再说话呛上几句。就见樊氏眼神阴测测的盯着她,呼吸一窒,话就咽下去了。
魏华音已经跟着急匆匆的李氏到了白家。
白家虽然是外来户,但在顾家村也住了几代人,几房都没有分家,住在一处。院子还是很大,屋子倒也不少。
上房五间堂屋,东西厢房各四间,后院还有猪圈,牛棚和柴房。
白玉染一房是大房,和白方氏白承祖住在堂屋里。
二房和三房各住在东西厢房,一大家子二十来口子人,全都住一处,也是逼仄的不行。
白玉染的房间就在西次间,靠最边上。
魏华音进门,二房和三房的人都盯着她打量,仿佛还真是新媳妇进门一样盯着打量。
李氏脸色一阵难看,但着急儿子,领着她进去,“在这边!”
但是却不允许她进屋,只让她在屋门外叫喊。
魏华音扭头问樊氏,“怎么确定是中邪了?又怎么确定是我娘?”
“不是你娘就不会有别人了!”李氏急声道。
樊氏皱了皱眉,“应该错不了,你叫叫吧!”
魏华音也不知道引魂如何引,皱着眉想。
白玉染却知道她来了,挣扎着坐起来,“华音!华音!”叫她进来。他吃了那么多才把自己整成这样的,好歹看看他呀!
“二郎!二郎你醒了!?你好了?”李氏立马跑进屋里,摸摸白玉染的额头,依旧滚烫。
白方氏也大步进来,“二郎!是不是昨儿个做梦梦魇了?”
白玉染还看着门外,“没有梦魇,我就是见华音她娘了!她拿着红线,问我娶不娶华音,我说娶!”
魏华音拧着眉毛,想起桌上的那把银梳子,还有披在身上的衣裳。
樊氏示意她进去看看。
魏华音抬脚进屋。
白玉染顿时眼神闪过亮光,“华音!我见你娘了!你娘说让你嫁给我!我答应她了!她给我绑了红线!”
李氏心梗加重,一阵阵的抽痛。
白方氏和白老大的脸色也很是不好。
魏华音上前,拿出他送的那串乌木手串还他,“带着这个,避邪趋害,很快你就没事了!”
白玉染脸色刷的一下,“你亲过我,你是想耍赖?还是嫌弃我病恹恹的?”
魏华音脸色一变,额头突了突,看了眼快要痛心吐血的李氏几个,“不要胡说八道!救人是人之本分!我走后,我娘也会跟着我走。我会跟她说清楚!不会再有事!”
转头问白方氏要纸钱,她直接带去柳凤娟坟上。
“有!”白方氏摆着谱儿说了句,赶紧拿了纸钱过来。
魏华音拿着纸钱就走,边走边叫着柳凤娟,“娘!跟我回家了!我们回家说话!”
樊氏也在一旁叫着,“玉姑她娘!回家了!”
白玉染简直快要气死了,他都折腾到这一步了,还不答应他!?
“魏华音!!!”
“二郎!没事儿!没事儿了!”李氏连连安抚他。
白玉染甩开胳膊,“你们就是嫌弃我有病,想让我早死呢!都说了我活不过二十了,你们就死咬着死咬着!又不让你们娶,你们管那么多!我就觉的她好看!就觉的她好了!你们再逼我,我就倒插门!反正华音有家有院儿!”
李氏两眼发黑。
白方氏真以为他中邪了,又找了神婆过来。
那边魏华音一路叫着娘,到了柳凤娟的坟头上,烧了纸钱,让她不用担心,她也不嫁白家,“娘等着我,等我解了毒,大放光彩,到时候给你领个王侯将相的女婿回来!你要想我就回家看我!别人家就不别去了!”
樊氏也祷告了几句,“玉姑她娘你放心,音姑的事儿有我老婆子看着,不会让她受了欺负的!”
可两人回到家,白家那边却也没有安生。
神婆过来,直接神神叨叨说了一通,白玉染也没好,还是念着要娶魏华音。挣扎着起来要倒插门,还要收拾行李。
看他这个架势,神婆又跳大神,拿着钱回去。
可到了晚上,李氏都不敢睡。
却是一觉睡醒,赶到白玉染屋里看的时候,他剩余的头发都断了一半,在自己手里握着。
“二郎......”
白玉染又高烧不退。
顾大夫被叫来,神婆也被叫来。
神婆一看,就说柳凤娟有道行,“她能带着魏音姑过阴间,那是练出能耐了!听你家二郎说的,她拿着红线,这个事儿月老过问了,还真有可能这柳凤娟修出道行,生前有功德,当了上官。这你家二郎看来只有娶她闺女,不然没有别的办法了!最后不光二郎,只怕你们整个白家都不得安生!二郎向月老庙祈的愿,只怕也得报应到他自己头上!”
白玉染心里骂了句瞎说八道!不过这话却很是受用。说完这些,看家里还咋说?还不得乖乖去求亲!?
顾大夫也已经用了猛药,白玉染时而不吃药就好,时而吃了药也止不住烧,真是邪门了。
看着他快断秃的头发,白承祖沉着脸发下话,“去提亲!”一句话说的恨恨的,也是不甘心。
白方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旁的来。
李氏眼泪突突往外涌,“要不要再找个厉害的道士?”
神婆撇着嘴跟她说,“厉害的道士也管不过啊!之前那魏家做法事,要让她魂飞魄散,灭了她的魂儿,可不好多人看见,大白天的坟头掀起土了!她这种有功德,做了上官的,哪个道士能弄得过!我说的这话,管保错不了!”
李氏绝望了。
白玉染心里笑开了,是他干的!
白老大重重的叹口气,“去提亲吧!事儿到这一步了。不能让人戳脊梁骨,还看笑话!二郎也不能就这样,真的没了命!”
丁氏站出来笑说,“我看这事儿,也不请啥别的媒人了,大嫂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好操持,不如我帮着跑腿儿吧!?”大房这个病秧子,还真要娶那魏音姑了,真是乐死她了!
赵氏也忙说她也可以。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规矩礼仪也不能少了!”白承祖还是找人靠谱的媒人来说项。
这边还等着消息,看究竟会咋样。
那边就见媒人上门来了。
张氏眼神闪了闪,立马加快脚步。这纳房妾,还请了媒人?
------题外话------
调整了这么多天,我强迫焦躁症都快止不住了,终于终于终于让我调整过来了┭┮﹏┭┮~
以后两更一起发!
第117章:三天之内嫁过去(一更)
魏华音没在家,也不耐烦听那些,拿着几个饭团,背着竹筐篓子就上了山。
樊氏想着事情要跟柳家说说,让柳满仓和柳王氏来劝劝魏华音,不能由着她犟。等她和魏多银,魏小贵上山走后,她就拾掇了篮子,出门了。目的地,小柳庄。
所以东小院铁将军把门,没有人在家。
媒人见家里锁了门,想着顾家催的紧,当祖母的能做主,那爹娘更能做主了,就到二房这边来。
张氏刚从地里赶过来,见媒婆到了东小院门口站了站,往村里去了,直接去了二房,眼珠子就转了起来。家里没有人吗?这顾婆子是说媒的,应该是提亲的吧!?
想起来白家闹出的事儿,张氏不禁有些羡慕。柳凤娟都死了那么多年了,竟然这个时候显灵,可真是放心不下这个丑闺女!还帮她缠住白二郎,闹出这样一门好亲事来!
她赶到村里,来到二房的门外,门被关起来了。
柳氏也确定了,白家最多纳个妾,而且魏华音嫁过去也会遭到白家那些人的嫌恶鄙夷,不用她出手,只要稍微挑拨,她就在白家活的水深火热生不如死!一个贱妾,半个奴才,是个人都能打骂!恶婆婆,太婆婆,那一大家子,可比她这个后娘狠毒多了!
所以媒婆过来,刚说了一半,她就应下了,“之前当家的也说了,自家女儿啥样也都清楚,不敢高攀。只是音姑毕竟救人,这名节受损。白家愿意负责当真是仁义。虽然不是正房,能嫁给白家二郎那么人才的夫婿,也是音姑积德了!”
顾媒婆奇怪的看她一眼,“秀才娘子听岔了,不是娶偏房!是娶正房呢!乡下人家,没有啥偏房正房一说!”
就算后娘恶毒,她这话都还没说,她就那么高兴的让继女嫁出去做妾?!她是不觉的白二郎多好,除了长得俊俏,招女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还得吃药花钱养活他。男人还是强壮些的好!
柳氏脸上的笑意就僵住了,“正房?”
魏秀才也在家,见媒婆过来找他说,觉的白家懂事,还是得他这个当爹的做主,一听魏华音和樊氏都没有在家,才过来的,本就不愿意多说了。反正柳氏先前也都跟她说了外面咋说的,最多一个小妾。
虽然那么俊俏的女婿不是他的正经女婿,魏华音成了小妾,让他不太舒服。不过想想那个肥丑发黑的样子,能做白家二郎的小妾,还真是积德了!站在一块就不匹配!
乍然听到媒婆说的是正房正妻,魏秀才瞬间眼神一亮,“真的是正房?白家说的?”
“那是当然了!”顾媒婆点头。
魏秀才有些激动,又怕露出来不好看,压抑着心里的喜悦,“好好好!这件事白家说的好!我们没啥意见!那个......啥时候定亲?”
顾媒婆想到白家的话,还有白玉染喊的,越快越好,恨不得立马,就把话传达道,“现在白家小子落了水......情况你们也都知道,有点不太好。之前叫了你家闺女过去,结果也没啥效果。白家小子年纪也不小了,你家闺女今年也不小了吧?”
“对对!不小了!今年......”魏秀才一时想不起来魏华音多大,扭头看向柳氏。
柳氏脸色有些发青色,扯着嘴角,“十四!才十四呢!”
下意识的就想拖下来。
但顾媒婆应的白家要求,不能拖,怕把白玉染的命给拖没了,直接说,“十四也不小了,我当年也是十四嫁的人!按理虚长,也整十五了!这个时候嫁人也正正好!也省的那啥分家的传言,传的远了,对一家人都不太好!魏秀才这不今年还赶考呢吗?”
“对对对!今年是得赶考的!音姑今年十五了,原本就说的今年成亲的!这个事,我也没啥意见!要不就先定下?”魏秀才笑呵呵道。
他看出了白家的迫切,既然娘和那个孽种没在家,那这事儿还是他做主!估摸着,娘和那个孽种是去柳家了,找柳家做主来了!有他在,哪用得上柳家!?他家里的事,事事都找柳家柳家柳家!这个事,就是他做主的!这白家的女婿就是他定的!白家这门亲家,也是他说的!
柳氏实在有些笑不出来,不过却也知道,柳凤娟的鬼魂到白家闹的那么厉害,就是死了也要给自己闺女找个好女婿!
只可惜,那个病秧子,是长的俊俏,家里日子也殷实,但也要看看他能不能活下来!能活多久!
要是这冲喜成亲,结果那病秧子死了,小贱种成了克夫的寡妇,又那个德行,白家不弄死她才怪!
魏秀才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而且他还想到了彩礼。想着就算有些不好看,不过他把嫁妆置办大一点,她们自己再添添,也应该没啥的。毕竟现在钱太难挣!他的盘缠还没着落!为了功名,只能先抛开这些小东西了!
媒婆看说定了,也其实就是让她走个过场,就点点头,说是让白家的人来定亲。
白老大也着急,想着先把婚书立下来,亲事定下来,儿子是不是就会好!?当即就和李氏先过去,拿着给儿媳妇的金钗和礼金,准备了鸡鱼肉和喜饼,先把亲事定下。
白玉染很开心,完全没多想,沉浸在定亲娶音宝儿的欢欣喜悦激动情绪里。音宝儿就算不愿意,可他现在被‘柳凤娟的鬼魂’缠上了,不娶她就没命。她还接到了银梳子,再不情愿,也不会答应的!她有点怕柳凤娟的鬼魂!
越想越欢欣,喜悦的情绪直冲全身。白玉染甚至想到了要生几个娃娃,儿子取什么名,女儿取什么名。嗯!他还要建个开满了花花的院子和一个开满花花结满好吃果子的庄园给音宝儿!
他想的血脉奔流,那边定亲流程也走完了。
魏嫂子不知道该咋拦,也拦不住。看白家求的是正房,不是偏房小妾,也松了口气。想着魏秀才最多占占彩礼上的便宜,他好体面,也肯定不会在身份上做啥手脚。这事板上钉钉,柳氏再恨,再有手段,也扭转不了。遂不太担心。
看着两家立了婚书,写的也正房娘子,就把那些东西都牢牢记在心里,给小贵娘几个也使眼色,她们可是硬进来的,进来就这点事儿,得把东西记住了!不能让这起子黑心的给贪了!拿多少得给音姑吐出来多少!
柳氏看她们几个强挤进来的时候,就没有拦着,大大方方让她们看。别又坏她贪东西的名声!
樊氏被留下来吃饭了,等她回来,听说亲事已经定下来,顿时傻眼了,“咋定的?谁定的啊!??”
村里已经都知道了,白家受不住柳凤娟鬼魂闹腾,向魏家求亲,答应给白玉染娶魏音姑进门。魏秀才直接同意,两家定了亲。
不过之前都议论说撑死做个偏方小妾,这下成了正房娘子,都忍不住有些羡慕,也有点畏惧起来。毕竟这柳凤娟的鬼魂也太厉害了!但凡欺负魏音姑的,她都不放过!
几个人巴拉巴拉跟樊氏解释一通,言语里还透着羡慕,“是正房娘子呢!人家白家拿的鸡鱼肉喜饼啥都有!还有十两银子的礼金,一只金钗呢!”
樊氏听这话还靠点谱儿,可她就出门柳家一趟商量事儿,回来亲事就定下了,她和音姑都不在家,咋就把亲事定下了!?
急忙忙就往二房赶。
魏秀才对于白家的礼金勉强算是满意,只是彩礼就有点差强人意了,要是再多拿些彩礼就好了!
其实就这十两银子礼金和金钗都是白家怕丢脸,也让白玉染脸上不好看,以后不好立足,白三郎也正说亲,怕影响,这才看体面没有给克扣太多。
看樊氏急冲冲回来,魏秀才站直了身姿,“娘!”
“亲事咋回事儿?谁让你们定下的?谁让你们做主的!?我说了不要你们掺和,不要你们掺和,谁让你们掺和的!?”樊氏风风火火进来就是一通训问,厉眼瞪着柳氏。认定坏事儿的肯定是她跑不掉!
魏秀才脸色有些不好,挡在柳氏前面,“娘!事情是我做的主!也是白家主动上门来说项的!又是正房娘子,不是偏方小妾,你还有啥不满意的!?”
樊氏噎了一下,“之前我就说过,你们想掺和,就掺和二郎,掺和柔娘的亲事!音姑的事儿不要你们管!”
柳氏柔声解释,“婆婆!白家来提亲,婆婆没在家,家里锁着门也没人,白家这才找了当家的。亲事已经定下了,婆婆就看在当家的也为了音姑亲事着想忙活的份上,原谅当家的吧!”
樊氏厉眼瞪着她半天,看她使啥了。
魏秀才的好心情也被不满代替,“娘!你被那个孽障灌迷魂汤了!?处处打儿子的脸,我干啥了?我是她爹,人家求亲,又不是做小妾,做成了正房娘子,你也要让我在众人面前没脸!?”
樊氏阴着脸,气的胸口起伏,“你才是个孽障!被灌迷魂汤的孽障!”
柳氏看她这样的态度,这是认定了她是恶毒后娘,那些坏事恶事都是她做的,眼中阴狠闪烁。这个老不死,开始败坏她名声,早晚让她尝尝滋味儿!
魏秀才气的说不出话来,想撂挑子不管了。现在他娘竟然完全听信了那个孽种的话,连他这个亲儿子都成恶毒败坏的人了!
他们都不说话,樊氏气了一出子,沉着脸问,“婚书呢?定亲的东西呢?”
柳氏指了指西厢房,魏华音之前住的那屋。
樊氏进屋一看,四只红毛公鸡,四条鲤鱼,一个猪后腿,两筐喜饼,两盒喜堂。却没见婚书和说的首饰,礼金。
那边柳氏进了堂屋,把婚书和金钗拿出来,“婆婆!这是婚书和白家下聘的金钗。”
樊氏看东西在她手里保管,顿时心里一阵怀疑,拿过金钗看了看,像是纯金的,没有动过。又打开婚书,她不识字,扬声喊话,“多金!你来给我看看!”
魏多金是识字的,听喊他,上前来看。
婚书上是没有作假的,魏华音和白玉染的姓名,生辰八字,上三代亲族,写的清清楚楚,立下婚誓。
看他点头确认是真的,是正房娘子,樊氏松了口气,又阴着脸不善的问柳氏,“礼金呢!?”
柳氏看向魏秀才。
魏秀才抿着嘴说,“退回去了!十两银子白家是拿了的!不过他们本来就给白二郎瞧病花了不少,家里正紧张。聘礼啥的都没少,也样样道道的,还是做正房娘子,已经很道义,也是给体面了!总不能一点不识趣!我就把礼金退回去了!”
话是柳氏说的,这个礼金退回去,显的他们开明大方,还让那个小贱人没脸。不然自己再去要啊!肯定会被骂死!在白家人面前也落个好,有这个好儿在,等那个小贱人嫁过去,再去借盘缠,以白家的家底,三十两五十两都能借得来!
她可没准备贪这点东西!也瞧不上这点!那个小贱人不是能耐大吗?不是能挣钱,分的还有摊位的钱吗?自己置办去吧!反正答应了人家,三天之内嫁过去!
这样的事也有,之前还被传为美谈。是隔壁镇的员外嫁女儿,女婿人品好,被员外看上了,不仅把礼金又退回了,还给女儿带了不少陪嫁,供女婿科考做官,一家子都飞黄腾达,女儿做上了官夫人!
可这的情况根本就不相同,不一样!
樊氏两眼黑了黑,“说!礼金......”
魏多金看她又要训话,这个事儿是真的,拉着她到,“太奶!礼金是二爷爷和小二奶奶退给白家的!”
樊氏听是真的,又是一阵恼恨,两眼恶狠狠的瞪着柳氏,恨不得给她身上瞪出几个窟窿来。这事儿肯定又是这个贱人撺掇算计的!白家好脸面,做了面子,她把礼金退回去,让音姑倒贴,让音姑更出名!出的都是贱名!还卖了白家好,想从白家得好处!跟白家的人一块坑害欺辱音姑!当她想不到这一点!?
能想到这一点,樊氏也清楚的知道,她就算再脸大,也不能再去要这个钱。陪嫁想好看,只能自己倒贴!否则礼金音姑的爹做主退了,再去说要,本身白家就对音姑很大的成见,要来这十两,等音姑嫁过去,只怕更没好日子了!
樊氏气的肋下生疼,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指了指魏秀才和柳氏,“把东西都给我搬走!”婚书和金钗她也拿着!
柳氏没有拦,喊着魏秀才和魏二郎帮忙,把东西都搬到东小院去。
魏多金几个也连忙上去帮忙。
东西一通搬,除了礼金,一样不少都搬到了东小院,樊氏气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魏嫂子和小贵娘,春荷娘几个都劝她,“不置这个气了!白家那边说的啥,要三天成亲!看白家做的,也是不愿意做难看,好歹挑不出大错来。就是这个成亲的日子太紧太赶了,还是说说的好!”
樊氏苦笑,“说啥啊!音姑都不愿意!”
“音姑不愿意!?那白家小子长得可是俊俏了!”春荷娘惊诧。
魏嫂子约莫明白,魏华音是看不上白玉染,也没打算解毒之前嫁人成亲,“三院奶奶!这个事儿也跟音姑好好说说,只要那白家小子把身子骨调养好。音姑这边,她不想解毒之前说亲事,不过事儿已经堆到眼前了,这总不能不管了!何况她娘还挂念着!”
“谁说不是!音姑那孩子,脾气太倔了!寻摸着住不下去就搬走,换个地方住!我这才说不讲这事儿了!她说白家来答谢,直接收谢礼!其他事不管!”樊氏忍不住急慌的眼眶有些红,“我今儿个才去找她姥爷,姥姥说这个事儿,也告诉了玉姑,说好了明儿个过来商量!今儿个这事儿......音姑回来还不知道咋说!”
几个人一阵沉默,可事情这样了,总不能再退?
白家那边也等着,定了亲,给柳凤娟烧纸,把她送走,不要再缠着白玉染了。
很快白玉染烧退了,夜里折腾,白天就美美的睡会。
魏华音和魏多银,魏小贵转悠了大半天,逮了四条毒蛇,两条无毒蛇,赶到了县城。
之前扯布做的衣裳,也已经做好了,正好拿回来。
一人分了八两银子,又把衣裳拿回来,买了吃得,赶回家。
路过于家村,把魏华玉的衣裳给她送过来。
“你们咋又弄到这么晚?这会到家天都要黑了!在这吃饭!吃完饭再回去!我和你姐夫送你!”魏华玉拉着她进家去。
“不了,大姐!奶奶还在家等我呢!要是等不到人,该担心了!”魏华音没跟樊氏说晚回去,说了傍晚之前到家的。
魏华玉皱了皱眉,“今儿个奶奶过来,说你救了白家二郎的事儿,我明儿个正打算过去!”白天气过了,这会心里又是一阵气恨恼怒。相看过柳婉姑,还拉音宝儿下水,想想就一阵膈应!
魏华音脸色有些不好。
于文泽知道不好留饭,“既然这样,我先送你们回家!”又问魏华玉,“你要不今儿个也过去,跟音姑说说话!”
魏华玉点头,跟于成仓和刘氏打了招呼,进屋拿换洗的衣裳。
刘氏朝着魏华音过来,“音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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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不嫁交不掉差(二更)
“你咋那么凑巧,就看见白家二郎掉河里,救了他呢?”刘氏有点恶意的怀疑,魏华音是看上人家白家二郎了!蹲守人家,故意等人淹个半死了,下去用她那种法子救人,好赖上白家。
不过之前担心她会看上二儿子,现在能嫁掉了,不用担心了,刘氏一身轻松,忍不住看起笑话来。
“笑的很猥琐,想说什么?”魏华音的心情可不是多好。白玉染的事情不好解决,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还都会有麻烦事儿。
刘氏脸上的笑顿时僵住,气道,“你这咋说的!?我就好心问你一句,你会不会说话!?”
“接着训。”魏华音冷冷道。
看她两眼冷幽幽黑沉沉的深不见底,刘氏一时有些心里瘆的慌。
于文泽过来,“娘!音姑!你们干啥了?”
刘氏拉着脸,气道,“我好心问她,说我笑的猥琐!?这是跟长辈说的话吗!?”
魏多银忙解释,“最近一圈子恶意的人来找事儿,还有好些故意借着问话,上来恶意看笑话,恶意揣测的,音姑姑心情不好,不是有意的!”
“我能恶意揣测看笑话的!?不过是好心问她一句!”刘氏越说越气。
于文泽无奈的看着她,“娘!事情已经够乱了,你就别多问了!音姑最近遭的事儿太多了!”
那边魏华玉也听见好像有啥不好的,也就抓一套换洗的衣裳,很快出来,“咋了?婆婆!”
她现在死死攥着摊位上的收益,于文泽也被她完全笼络住,天天听着卖了多少钱,刘氏心里痒痒,也感觉出了,越是不好脸,魏华玉绝扣着钱,有点怯,“没啥!没啥!小孩子说话不当真!你们不在家吃饭,就赶紧的走吧!别赶夜路不好!”
魏华玉狐疑的眼神从她身上挪到魏华音身上。
于文泽看她不计较,魏华音也没多说了,“好!走吧!”
几个人坐上牛车,赶往魏家沟。
等人走了,刘氏才拉下脸,“没娘的孩子,终究没教养!幸亏是嫁给了个病秧子,要不然二郎就被盯上了!”
只是她不知道,魏华音从来没有盯过于文杰。包括魏音姑,也没有。她心里都是陈维仁,都是做富家少奶奶!于文杰从来不在考虑,只是大姐家一个讨人厌憎的人!
于文泽赶着车,几个人傍晚时到了魏家沟。
樊氏已经做好了饭,做饭的时候还想着,音姑要去拿新做的衣裳,给玉姑送衣裳,说不定玉姑会跟着一块来,还多添了一瓢水。
看到几个人回来,樊氏有些心虚,“啊,音姑回来了!?”
“玉姑和文泽也来了!快进来吧!我......我再炒俩多菜!”说着赶紧到厨屋去忙活。
她蒸了野菜,凉拌的茄子。看看屋里的菜,立马切好黄瓜再凉拌一个,抓了鸡蛋,辣椒炒鸡蛋。
魏华玉洗了手进厨屋帮忙。
魏华音看了看,把篓子放下,也洗了手进了厨屋。
于文泽闩好了牛车,拿着魏华玉带的换洗衣裳放外面不好,就先拿客房里去。
结果推开半掩着的门,就看到屋里摆着的东西,喜饼,喜糖,大红色的婚书,还压着和匣子。
于文泽惊愣了下,上去打开匣子,里面躺着一支老色的金钗;打开婚书,写着白玉染和魏华音的名字,脸色瞬间变了。
他拿着婚书出来,就要问问咋回事儿。不是说的等明儿个姥爷姥姥都过来了,商量一下,看咋办。咋会转眼功夫就定亲了!?这事儿音姑也不知道,他们今儿个晚上不来,也不知道!
又想樊氏刚才的神色,她今儿个去了镇上,又去了小柳庄,下午回来的,他要送她还没让。那她也没在家,这音姑和白家啥时候定的亲!?
魏华音也发现了矮缸里的鲤鱼,“奶奶!白家来送谢礼了?”
樊氏脸色一僵,含糊的应着,“白家送的!”然后就催着她赶紧来端饭吃饭。
魏华音也是饿了,不想吃外面卖的东西,买了一盒软口糕点,她吃了两块,嫌太干。没再多问,到厨屋里端碗。
魏华玉把菜炒好,又赶紧炒了个青菜,大火热油一翻,很快出锅。
于文泽听着,把婚书放下,又关上了厢房的门,出来洗手端菜。
魏华玉不知道,听樊氏说魏华音的情绪不好,也没多说,不断的给魏华音夹菜,让她多吃点,“新做的衣裳,我的也拿过来了,我看音宝儿那湖绿色绣上白色的花儿还怪好看!等会吃完饭,就穿上试试!”
“好好好!”樊氏连忙笑着应声,“新衣裳,做的少了!当初该多做一套的!女儿家家的,光穿绿的蓝的也不好。还是得穿点鲜亮的颜色!”
魏华音刚才就察觉她有点不太对劲儿,“白家来说啥了?”
她突然问这个,樊氏心里一吓。
于文泽不知道具体咋回事儿,不过猜也猜到了和柳氏脱不了关系。不然奶奶和音姑今儿个都不在家,却给音姑定亲了,还下聘了,婚书金钗都在那,又没见礼金。这个事儿难说!
看樊氏的神色,说上一句,“先吃饭!吃完饭说不急!”
“对对对!先吃饭!”樊氏扯着嘴角笑。给魏华音夹了一筷子菜。
魏华音想着白家肯定提了做小妾的话,拧了拧眉,先吃饭。
吃了饭,魏华玉帮着收拾碗筷,樊氏不让,赶紧收拾了去刷锅,“烧一锅热水洗澡吧!”
魏华玉应声,“洗了澡换上新衣裳看看!”
樊氏立马就催,“音姑先去换换,看新做的衣裳咋样!要是好,回头再去做一身!”
“衣裳做的着实不错,花钱多了果然还是有道理的!音宝儿要不先去试试!”魏华玉也催。
魏华音刚才就看到了炉子上的铜壶里有一大壶热水,“我先冲个凉吧!”
“好好!”樊氏应声,给她拎热水。
魏华玉嫌热水少,赶紧烧火,再给她添上一桶热水。
魏华音简单冲了下,换了新做的衣裳。
浅绿和深湖绿的搭配,那绿色上面绣着白色的茉莉花,清新淡雅的好看。而且样式也修饰了不少魏华音身上的肉肉。
魏华音看了看,除了不太喜欢穿裙子之外,挺满意。
樊氏烧好了水,让魏华玉也先去洗了。
魏华玉应了声先去洗,回头看于文泽,“天都这么晚了,你咋还不赶紧回去?回的太晚,公婆该担心了!”
“不着急!”于文泽稳坐不动。
魏华玉以为他想看看她穿新做的衣裳,脸上热了热,赶紧去快速的冲个凉,换了衣裳。
她的是浅紫深紫的搭配,却绣着同色的不知名花儿,看不太清楚,但仔细看就给人感觉重工刺绣的优雅美感。
“好看!”于文泽很久不曾看过她好好打扮了,忍不住称赞。
魏华玉忍不住笑了笑,“音宝儿赶紧解了毒,娘和我的容貌都在这,音宝儿解了毒肯定是最标致最好看的!”
“那是!你娘为女儿那会,我一眼就相中了!不仅仅是贤惠人好,脸盘长得好看,清秀,还特别顺眼!”樊氏也笑着回忆道。
于文泽等着她说完,就问起和白家的婚事,“奶奶!音姑和白家定亲了?”
樊氏笑脸一僵,想到他可能看见了。
“啥和白家定亲了?不可能啊!都还不知道,也没商量咋说的!”魏华玉奇怪,忽然想通,猛地站起来,“是那个贱人!她把音宝儿卖了?!卖给白家去做小妾!?”
“不是小妾!是正房!”于文泽拉下她,“你先别急,这事儿听奶奶说是咋回事儿!”
魏华音也想到,目光瞬间凌厉。
樊氏几乎承受不住的目光,不是她做的,她竟然觉得脊背发寒,“不是......等我从镇上回来,就听村里人说,白家来求亲,你爹已经做主定下了!不过不是偏房,是正房娘子!立的婚书,文泽刚才就是看见了吧!下聘的东西,我发了一通火,让都搬到这边来了,都在西厢房里!”
魏华玉立马跑过去看。
魏华音也明白过来,矮缸的四条鲤鱼不是谢礼,是聘礼。魏秀才和柳氏竟然私自定下亲事!
她没有说话,看着樊氏。
樊氏被她身上无声的迫势压的有些喘气困难,忙解释了一遍魏嫂子和小贵娘几个的转述。
正说着,外面魏嫂子和小贵娘又过来了。
都是来劝说魏华音的。
魏华玉看了婚书和金钗,心里稍稍好点,起码没有真的让音宝儿去做小,那样就太欺辱人了!就算不嫁,也不去!本来白玉染跟柳婉姑想看过,在柳家弄的那一场她就心里膈应。要不是他拒绝柳婉姑拉音宝儿下水,音宝儿也不会被说成那个样子!
又一想他是没看上柳婉姑,现在又成了音宝儿的夫婿,脸色稍霁。
可是听樊氏一说,十两银子的礼金,被魏秀才和柳氏退回给白家了,登时又是一腔怒火,“彩礼退回去,他们做了好人,这是卖了白家好处,卖了音宝儿呢!”
于文泽已经明白退回礼金的目的,眉头拧着,脸色也不太好。而且他看音姑的脸色,也是难看的很,一直都没有说话。
“这个事儿已经这样了,礼金已经让他们退回了,再说再气也没法了!”魏嫂子劝她。
魏华玉简直不能忍,“这不是让音宝儿倒贴过去,还是想让音宝儿不值钱的到了白家,更受白家欺辱!”
“可以退。”魏华音开口说话,这是个什么世界她都还没有摸清楚,也没打算在这找个男人,她对男人没有偏见,只要不沾她!
几个人同时都看向她。
这会见到婚书的魏华玉,心里已经认同了这门亲事,“音宝儿!你救那白玉染,那么多人看见,总不能不讲名节了!他又不是几岁小孩儿!”
“是啊!音姑!你想等到解毒,这不是事儿赶上。要是没这事儿,那肯定等解毒之后再说亲事的!现在这情况,你不同意,白家也得娶!不光是为了名声,你娘那里,交不掉差!”魏嫂子也温声劝她。
魏华音想到了夜半给她披的衣裳,和那个银梳子。
这会有人劝,樊氏也顺着话解释,“她娘送回来个银梳子呢!这是音姑退了亲,她不放心,一直惦念着,又给音姑找一家,看着音姑嫁了人才安心呢!”其实她还想说,总是这样不是好事,毕竟人鬼殊途,她总要安息的。既然就这一个念想,那就等魏华音嫁了人,她就该安息,不闹动静了!
“去叫了也没管用,那边也总是一条人命!这要真出了人命,话可不好说的!”小贵娘也劝,“我看那白家二郎,长得俊俏,虽然文弱点,也问了顾大夫,没有大碍!等那个逸清神医有消息了,再一块看看!”
她们连这个都打听好了,魏华音一阵无语。
几个人轮番上来劝,直到她听的脸色黑沉难看,眉毛拧成一条。还是于文泽说不让再多劝了,“今儿个晚了,都先睡吧!明儿个姥爷和姥姥都过来,看咋说!”
魏华音沉着脸回了屋。
于文泽也没有走。
于家等了老晚,刘氏又是担心又是不满,“这都下半夜去了!不知道为男人担心吗!?”
“估摸着是天晚留下了,没回来呢!左右明儿个又不出摊儿,住就住吧!还是有事儿!”于成仓说她。
刘氏沉着脸低声嘀咕了几句。
魏华音又是半夜没睡着。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恍惚听见有人叫音宝儿,她睁开眼。
屋里窗户开着,桌上放着一把银梳子,新的。
魏华音一脸菜色,点了灯,拿起那把银梳子,半天沉默。
白玉染不想吓她,只是都定亲了她还不愿意嫁给他,是要急死他了!礼金的事他不知道,被柳氏那个女人退回来了,她想美事好事,有他在,她休想!
还有他攒的银子,还没有动。还有一个上轿礼,他会把银子都拿上给音宝儿压箱子挣脸面!现在他要的就是,赶紧成亲!赶紧成亲!
回到家,没有再剪头发。再剪他的头发短的太多,就不飘逸了!等那个飘飘出来,他有点失势!
继续发烧!
定了亲没有管用,让还准备先定着亲,不讲成亲的白家人那点侥幸心理一下打破了。
天刚亮,白老大就去找媒婆再去魏家,把成亲的事情谈妥。
顾媒婆来的时候,柳满仓和柳王氏也赶到了。
听说魏秀才和柳氏已经做主定下了亲事,还把礼金退回了白家,柳王氏一阵怒火爆发。但碍于顾媒婆,没有说出来。
于文泽早上叫了魏华音劝话,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好好劝,而是反着劝的。让她直接跟白玉染退亲,以后再有樊贵陈瘸子上门骚扰提亲,可以再打出去!至于白玉染,病死就病死了!又不是她克夫克的!其他几方,大姐,姥姥,姥爷,奶奶这几边,她也不用担心,不管如何,会努力攒钱给她解毒!
魏华音手里拿着两把柳凤娟送的银梳子,又看顾媒婆来商谈亲事,知道白玉染的情况不容乐观。可她说的过阴间只是掩饰她不是魏音姑,她会那些东西找的借口。柳凤娟的鬼魂......
“你不嫁了,你娘就不放心!她肯定是急着你嫁人!”柳满仓感叹道。
魏华音也惜自己的命,“你们安排吧!”
算是松了口。
以后如何,以后再说!
樊氏默默的松了一大口气。
她这边没了意见,也没了啥阻拦,樊氏赶紧给顾媒婆回了话,“三天太急了,没有时间准备。”
“三天不成!谁家娶亲是这样的!?”柳王氏面色难看道。
顾媒婆只得说,“白家二郎本来好好地,夜里又高烧了。一到白天就好,一入夜就高烧。也在路口烧了纸,这不,白家那边也是没有办法!”
那柳王氏也不同意。
柳满仓昨儿个还翻过老黄历,最近的一天半个月,说给顾媒婆,“再近不行了!根本来不及准备,是准备咋娶?”
“那白家那边......”顾媒婆也觉的紧,但这不事儿不一样。
“我等下去上坟。”魏华音抿着唇道。
顾媒婆只得点头,跟樊氏和柳王氏商量起成亲的事。
魏华音准备了纸钱,一众人都跟着去,来到柳凤娟的坟前,看到烧的还有新灰。
柳王氏愿了一堆,告诉柳凤娟,“亲事定下了!日子也挑好了,你爹看的最近的老黄历,半个月时间。音姑肯定会解了毒变的和你一样!你就放心吧!白家小子,也已经是你二女婿了!”
这边说好,顾媒婆回白家传话儿。说是柳满仓和柳王氏,魏华玉于文泽都在。
白承祖一听,说白老大和李氏,“那就去一趟,商量商量吧!日子都好说,只要家里别再闹腾!”虽然愿意了这门亲事,但也很是不耐,烦恨,家里被搅合。
白玉染听着也起来,“我也去!”家里不安生分明就是他搅合的,不能因为事儿说下,还得说死!要操办起来才行!他要过去跟音宝儿说,听她答应了!
顾媒婆看了看他,除了脸色苍白,倒也像没事人一样。
李氏不同意,“二郎!你这身子哪能再出去跑!还是去那!”
“说不定去了就好了!”白老大实在这几天被折腾的又怕又慌又急,也气的不行。
李氏只得住了话,让白玉染一起。
白玉染找出他最好看的一套月白色绣云纹衣衫,半短的墨发梳起来倒是垂的正好。
看他还打扮打扮,李氏又是一阵心梗。
第119章:没成亲就想和离(一更)
白家人过来,柳王氏又想摆架势,不能弱势了,让白家瞧不起觉的音姑好欺负。又怕白家心里看不上气怒,等音姑嫁过去把气撒在她身上,矛盾的心纠在一起,脸上想笑,却笑的很是难看。
顾媒婆领着一家三口过来。
村子里的人听柳满仓和柳王氏过来就等着看热闹情况。又见白家人过来,来的还有白玉染,不少人都往这边赶。
魏华玉看着白玉染也跟来了,眼神就很不好的盯着他。
白玉染想到她在小柳庄那个憎恶嫌恨的眼神,让他心里一阵发冷。音宝儿可是很听她的话,看重她,要说人,音宝儿最在意的也就是她了。
上前给柳满仓和柳王氏,樊氏见礼,“姥爷!姥姥!奶奶!”
又转而给魏华玉和于文泽见礼,“大姐!姐夫!”
看他叫人叫那么溜,魏华玉脸色一下僵硬。
于文泽嘴角也抽了下。才刚定亲,还没成亲呢!而且这白二郎......真的很满意现在的音姑?
这礼问的,柳满仓和柳王氏也不好摆脸色。
樊氏也有些诧异,白二郎这么懂事有礼!?
李氏的脸色就一言难尽了,二郎这是被鬼上身了!?对着魏家的人就认亲!还那么殷切!?
白老大也神色微僵,看了眼二儿子,上前跟柳满仓几人招呼。
顾媒婆笑着缓和气氛,“走走!都进屋说话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白老大和李氏随着进了堂屋。
白玉染在找魏华音,院子里,堂屋里都没见到人,就看向她书房。
魏华音这会正坐在书房里练字,仿佛认命了。
却是已经有了打算。成了亲,柳凤娟那边不再有动静,最多撑个一年半载,她就抽身走人!
看顾媒婆已经和柳满仓他们说起成亲的日子等事宜,白玉染到顾媒婆跟前,“我想跟华音说话!”
顾媒婆脸色微僵,看他两眼漆黑透亮闪着光,似是期待,“跟华音说话啊......”她看向柳王氏和樊氏。说话不是不可,只是他这个殷切的态度......
李氏拉他一把,“二郎!”想要制止他。那魏音姑那个样子,他还往上凑。
白玉染看着柳王氏和樊氏,魏华玉几人解释,“成亲的事儿我也想跟华音说说,不能一点不听她的意见!我......我也有东西给她。”
魏华玉皱眉,“你要说啥,直接跟我说!给啥东西,也给我就行了!”
“华音是个人,总要听她的意见。”白玉染不干,都定亲了,他总不能连面也见不上!
于文泽看着他是真想献殷勤,给魏华玉使眼色,“玉姑!让他们说说话也行。不是之前就认识。”
魏华玉想了想,起身去问魏华音。
魏华音本来也有话跟白玉染说,“那大姐让他进来吧!”
得了她的话,魏华玉过来传话儿,“音宝儿在书房,你们到书房说吧!”
白玉染立马满怀期待,熟门熟路的到她书房来。
李氏觉的她的心也跟着去了书房,书房?就魏音姑那样还书房。
书房里,魏华音坐在书桌旁,看他进来,指了指靠墙边的椅子。
白玉染知道她的意思是让他坐远点,他直接上去搬了椅子,搬到她跟前,放在书桌旁,在椅子上坐下。
魏华音:.........
“华音!你现在是我未婚妻了!”白玉染闪亮的眸中闪着汹涌之力,这一世,他定倾尽全力护她!再不让她受那些欺辱迫害!再不让奸人近她身边!
魏华音到嘴边的话,噎住。看着他那双桃花眼中的琉璃光彩仿佛闪着眼睛。
“再过几天,我们就成亲了!你就是我娘子了!”白玉染压抑着心悸翻涌,从怀里拿出个布包,放在她跟前,然后打开。
里面一把乌木梳子,两支乌木簪,还有那串乌木珠串。
“我手里没什么好东西,这些都是我自己磨的,你看好不好用。下聘的东西我不清楚,不过匆匆忙忙也没拿啥东西,明儿个我跟你一块去县城买!”她的嫁衣,还有衣裳,首饰。别人有的,也想让她都有!
魏华音嘴角抽了又抽,“白玉染!你......要不要找个道士看看?”
白玉染脸色发黑,幽幽盯着她,“你是不是看不上我?想给我按个有病的帽子!跟我退亲?”
魏华音看着他摇摇头。然后目光落在那个乌木珠串上,之前她在山上锻炼,他说赔礼强把这个珠串戴她手上,难道是柳凤娟知道了?就撮合白玉染和她?
看她想偏差了,白玉染立马打断她的思绪,“华音!你还想买啥?明儿个我跟你去县城吧!这点东西太简陋了,我们再买点别的!”
魏华音看着他口中简陋的几样东西,阴沉木价值不菲,堪比黄金,光这几样东西只怕比她忙活这几个月挣的都多。
目光看向白玉染,他知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
“这些东西你卖过吗?”问他。
白玉染一脸纯洁的摇头,“没有!”
好吧!他是根本不知道这是堪比黄金的阴沉木。魏华音把东西推回他跟前,“东西你拿回去吧!我不会收你的!我让你来也不是说这个的!”
白玉染闷声道,“你是不是嫌弃这些东西不值钱?”他的雕工是不够精炼,可没有很难看啊!
“很值钱,留着传家吧!”魏华音告诉他。
“你都是我未婚妻了,为啥不收?别人都送都收。你为啥不收我的?”白玉染巴巴的望着她。
魏华音一阵默然,“我让你过来就是说这个,你现在的情况......不愿意找个道士看,又到了非成亲不可的地步。那我们就成亲!”说着她拿出一张合约递给他。柳凤娟不识几个字,她不用说出来。
白玉染识字,一看合约是半年之后柳凤娟的鬼魂不再出现有异动就和离,一下子气血上头,恨不得上去掐她!还没成亲就想和离!
眸光一转,她怕柳凤娟的鬼魂听见,所以用写的,那他就给她念出来!
“成亲合约:魏华音和白玉染因特殊情况不得已成亲,待不再有异动,半年后和......”离!
不等他离字出口,魏华音脸色瞬间阴变,上来捂住他的嘴,目光怒冷的瞪着他,“蠢吗?”
白玉染看着她近在眼前的冷眸,怒火直接朝他烧过来,捂在他嘴上的小手肉肉的,软软的,伸手也捂住她的手。
魏华音脸色一僵,“只让你看,没让你念!”然后抽出手,松开他。
白玉染目光从她小肉手上收回,落在她脸上,又问她,“可是为啥要和离?”
魏华音:........
看她脸色都酱紫发青,整个人快气死了,白玉染觉的心里好受了不少。还没成亲就想跟他和离,直接想把他气死!?这辈子都别想!
他伸手戳戳她的脸,“你干嘛气鼓了?”
魏华音深吸一口气,“签字!”把笔放他跟前。
白玉染直接说道,“不签!”
魏华音一口气憋在胸腔。
看她还不死心,白玉染又道,“我告诉大姐!你还没成亲,就想和离!”
魏华音一口老血憋在胸腔,幽幽的眼神盯着他。
白玉染也气气的,回瞪着她。
两个人对着脸,气鼓鼓。
魏华音先收回眼神,一把抓起桌上她写了半天的合约,刺啦刺啦全撕掉。
白玉染笑起来,“华音!我们明儿个去县城吧!”又拿起乌木珠串给她戴上,“这个你戴着,辟邪!”
魏华音这会已经有些自弃了,放弃反抗了,任由他把乌木珠串给她戴上,还反问他,“你之前带着有用吗?”
“有用啊!”白玉染点头,脸上笑意徜徉。也不想她气到变形,不舍得把她小肉手放开。
魏华音扯开嘴角,“呵呵!”
好像抱抱她!白玉染忍着手,拿起桌上的乌木簪子插在她发髻上,满眼流光溢彩,抿着嘴的笑,心动幸福。
魏华音死死的拧着眉,“还要说什么?”
“还......有......半个月成亲是不是有点长?”白玉染问。
“滚。”
“哦。”白玉染老实的应声,却没有真滚。
“那我明儿个啥时候来找你?”成了他的未婚妻了!他就要天天跟她一块!光明正大的一块!
魏华音直接冷言丢他,“没空!”转身拉了书翻开。
“你非要干干巴巴出嫁吗?别人更会说你的!”白玉染凑过来说她。
“出去!”魏华音头也不抬,给自己磨上墨。
白玉染盯着她看了一会,起身出去。半个月的时间,她明儿个不去,后天去!后天不去,大后天去!他天天来!
他出来找到魏华玉,告状,“大姐!下聘太急,没有拿布匹衣裳首饰啥的,我说明儿个带她去买,华音不去!”
魏华玉愣眼看着他,不知道该啥表情。
李氏脸色僵黑,青筋抽搐,“二郎!”
白老大半天说不出话来,心里更加认定二儿子不是被鬼上身,就是被鬼迷住了。否则,咋会觉的魏音姑那种肥丑黑胖还脾气暴躁恶劣的娶了好?!
他一时间想要去请个道士来驱邪,不能让二儿子就这么毁了!
倒是樊氏,觉的白家教孩子教的好,这白二郎还真有礼教,和柳王氏对视一眼,“该你们准备的东西,你们准备就行了!该我们这边准备的,我和音姑她姥姥她大姐也都会准备齐全的!”
“布匹衣裳那些本来就是下聘礼里面的,之前太急,但都得买齐的!我想买华音喜欢的!”白玉染直接说着,看向魏华玉。
魏华玉刚才没听两人说了啥,也没想到竟然是去买东西,也想考验考验他。拉了下柳王氏,“音姑现在素淡的,你们看着准备就行。”
柳王氏明白了她的意思,“音姑不想去,这事儿也不太好,你们看着准备吧!”
“那行!我们看着准备。”李氏直接把话说下,不让白玉染去。
白玉染扭头看她,脸色有些黑。
“那事情就这样说定了!我们就先回去吧!家里也好些事情得准备呢!”白老大站起身。
顾媒婆也忙笑着说,“那行!这日子就搁在半月后了!两家也够时间准备!”
柳满仓和柳王氏,樊氏都起身送客。
大门外附近好些村子里的人,过来看热闹。
见白玉染一身月白色衣衫,俊俏好看,一双眼形漂亮的桃花眼仿佛带着笑,菱唇微抿,十分有礼的给柳满仓他们行礼告辞。不禁觉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好白菜让猪给拱了!
这白家二郎这模样,配个天仙样的容貌也能配,却要娶魏音姑这个又胖又黑的了!
村里的女孩纷纷羡慕起来,这可是正房娘子!不是小妾啊!这白二郎长得太好看了!
魏华玉看着那些人羡慕的眼神,脸色沉了沉。等音宝儿解毒,变成她这个样的,看还有人觉得音宝儿配不上!
等白家人一走,村里人呼啦啦都过来了,问啥日子成亲,咋添置东西,白家提了啥要求的事儿。
院子里热闹哄哄的,一片恭维贺喜话儿。
只是不少话,让魏华玉觉得像是讽刺。
那边魏秀才和柳氏也带着魏二郎和魏柔娘,魏五郎过来。
张氏也刚听说了,看翠姑跑出去,也忙跟着过来。
村子里正在议论,“白二郎长得那俊俏,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好白菜都被猪拱了!也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
“啥修来的,那是人家白家怕了!一个死了的娘在人家里天天闹!要说直接找道士也不是不能解决吧!”
“你敢说,等下别回头找上你!”
“我是说魏音姑有福!”
张氏听的也心里不是滋味儿,正房娘子,那白玉染就成正经夫婿了!真是糟蹋!
来到东小院这边,看家里热闹一堂,二房的人也都在,忍不住就说,“音姑的婚期定下来了吗?刚才从村里过,都在说啥,鲜花插在牛粪上,好白菜让猪给拱了!真是气的我,音姑出了胖点黑点,也没哪个地方差!”
就两句难听的,让她说了过来。就两个最难看的点,让她点一个遍。
魏华玉眼神有些冷,脸上升起怒气,“是啊!音宝儿还没娘呢!不像翠姑,有大伯娘你,你家翠姑一定能找个比我妹夫好的!”
她就说妹夫!白二郎都已经叫大姐叫姐夫了!让她嫉妒!翠姑跟着音宝儿挣那么多钱,还好意思嫉妒音宝儿,说这种话来!
张氏呵呵笑道,“看玉姑这急的,妹夫都叫上了!”
有人回她,“那白家二郎都叫上奶奶,姥爷姥姥和大姐姐夫了!还能不叫妹夫!”
“是吗?那白家小子可怪知礼的!”张氏神色有些讪然。
“行了!你们都忙你们的去吧!音姑的事,有我这老婆子和她姥姥姥爷,谁也不用你们!”樊氏直接让她和魏秀才,柳氏都走。
魏华玉也站起来下逐客令,“差不多也该做饭了!”
村人就纷纷招呼完离开,出去继续说。
魏秀才看竟然没有人留他,他这当爹的都不让参与,“娘!音姑出嫁,也不是小事儿,要没我和凤云做爹娘位,你想音姑也没脸!?”
魏华玉还气恨着礼金的事,“那要问问小二娘!音宝儿出嫁势必要请我娘牌位回来的,她敢和我娘坐一块吗?”
虽然最近家里挺安生,柳凤娟也不去闹腾了,但真要让柳氏和她牌位坐一块,她还真有些不敢。
“你说的啥话?继母就不是母亲了!?拉扯你们长大,养恩不比生恩重!?”魏秀才怒斥。
“音宝儿是在我怀里,在我背上长大的!你说是她养的?要不要再算算账?”魏华玉心里可憋着气没有撒呢!
柳氏一脸贤惠的上来拉魏秀才,“算了!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她是小孩子吗?二十多的人了,早成大人了,还这幅德行!?”魏秀才沉着脸指着魏华玉。
之前没有这么对过,也少见到,柳王氏可算明白了,柳凤云这个小贱人说话夹枪带棒,挖坑抹黑!她上去就说,“要不是凤娟死的早,孩子当然不会这个德行!这就要问你是咋教养的了!现在来训斥这个,说的好像都是别人教的一样!”
“教她好的她不学!”魏秀才最烦恨柳家大房的人批判他,一副他都靠柳凤娟才有功名的嘴脸!
樊氏阴沉着脸,“老二!我之前就说,不要你们掺和,你想干啥?来了没一句好话,就不要过来!!”
看她眼神凌厉,阴着脸瞪他,魏秀才气怒的抿着嘴,“好!不叫我问,那你们问去!拜爹娘的也别叫我!”
撂下狠话,拉着柳氏就走。
魏柔娘落后几步,“大姐!我会给三姐姐准备新婚贺礼的!”
魏华玉冷笑一声回应她。
魏柔娘咬着唇,也跟着离开。
看的魏二郎眉头紧皱,看了看魏华玉,转身也走。
结果前面的魏柔娘却停下来,“二哥哥你就别走了,三姐姐出嫁,得做兄长的背她,你还得背三姐姐呢!”说着眼中的嘲笑已经快忍不住。让魏二郎背那个肥猪,会把他压塌的吧!?
魏二郎脸色僵紫,看了看樊氏魏华玉,“她能耐的很,用不上我!”
张氏一看他走了,也想起来这个事儿,“哎呀!二郎要不背,可有点不好看呢!我家大郎虽然是大哥,可他们小两口都在外面,也回不来。大郎那个瘦巴巴的样子,也不行啊!这可咋弄?”斜着眼看向魏华玉。能耐啊!
第120章:我们去捅马蜂窝吧(二更)
新娘子上轿脚不能挨地,要由兄长来背,没有亲的,就找堂的,族中亲兄弟背上花轿。
魏华音这是有亲兄长的。可魏二郎这个样,明显是不愿意。
张氏有说魏大郎不会回来,就算回来也背不动魏华音。
魏华玉僵黑着脸,无比难看。
柳王氏直接说,“音姑又不是就一个哥,清河清江都行!”催魏华玉,“玉姑拾掇菜做饭吧!早点吃完饭商量置办啥东西,赶紧把东西置办回来!”
魏华玉吸了口气,应声,“好!”
樊氏暗暗瞪了张氏一眼,笑着让柳满仓和柳王氏进屋坐,“我去做饭,你们先商量着看置办啥!也问问音姑,照她喜欢的再添置些!”
柳王氏也不想让她挑不舒服,直接进了厨屋做饭。
“哪能让亲家婶子来,要不我来吧!”张氏说话。
“煮个粥,炒俩菜,用不着了!不麻烦她大伯娘了!你们家事儿也多!”柳王氏直接婉拒。
张氏听出这话怕她吃,眼神有些不好,扬声道,“翠姑!那我们先回去做饭去吧!”
翠姑在书房看魏华音,听她叫,“那我先回去了,我吃完饭再来找你!”
“好!”魏华音应声。
等人都走了,于文泽叫了魏华音,“除了出嫁带的一切东西,你看你有啥想要的?”
“没啥想要的。”魏华音回他,白家她也看了,院子是不小,几房人挤在一块,白玉染就只一间屋子,她再放一张床就能挤满。带着银子就行了。
柳满仓就把要带的东西归置一遍,“衣柜,箱子,子孙桶这些都是必备的。还有床,来不及打,能买个打好的,我那还有木料能跟别人换,多掏一点钱的事儿。就是那白家几房人都在一块,地方怕是也不宽敞。”
“东西不用多带,就只有一间屋子,也放不下。我带着银子就行!”魏华音不让他置办。
柳满仓一听,她去过,抿着嘴好一会猜到,“家里人多了就这样,等人口再多点,就该分家了!”白家的孙子也不少,都娶了亲,全挤在一处,事情多了,自然就该分家了。
魏华音点头,白家分不分家她不管,只要柳凤娟这边交差完,她不在出来,好好安息,她就走。也正好出去寻医!
于文泽点头,“白玉染是大房的,等他也娶了亲,光大房就两房媳妇儿了。最迟我估计二房的儿子娶了亲,就该说分家了!咱们东西就少置办点,简单点,压箱底的银子多准备点!分家之后用钱的可不少!”
魏华音都没有意见。
就说定了柳满仓和柳王氏抽空,去帮着置办成亲必备的东西,衣裳料子让魏华音自己挑些带着。
等柳满仓和柳王氏,魏华玉和于文泽回家,消息比他们还快的速度传了出去。
鲜花插在牛粪上!
好白菜被猪拱了!!
白玉染却是第二天把自己收拾妥当,早饭后就出门。
“二郎!你干啥去?”李氏连忙叫住他。
白玉染招呼一声,“我去找华音!”
李氏心中梗塞,“二郎!你哪能去找她啊!”
白方氏也拧着眉出来,“二郎回来!”
“我找华音有啥!她现在是我未婚妻,还不让我找她?让别的男人找她吗!?”白玉染就不回!
别的男人找她?李氏觉的心被重敲了一下。
白方氏也脸色发青。
赵氏在一旁吃吃的笑,“二郎这是突然有个媳妇儿,高兴的了!之前没有没得找,这有了还能不让找?!反正也快了,再有十几天就娶进门了!”
李氏红着眼眶转身回了屋。
白玉染高高兴兴来到东小院。
这边村里的人陆陆续续的来添箱了。
看他竟然又过来,不让跟媒婆来的,也不是家里人,自己过来找魏华音,都看着他打量。俊俏好看,水灵灵一颗白菜啊!
“奶奶!华音呢?”白玉染问樊氏。
“在......在后山上。”樊氏磕巴道。
白玉染应声,到后山找人。
魏华音躲清静来了。
白玉染远远就看见她斜靠在一块大石上,手里拿着书翻着,走近了一看,是本《大话游记》,而且他写的。忍不住嘴角扬起,“华音!?”
魏华音手僵了下,放下书坐起来。
白玉染过来她身边坐下,“《大话游记》好看吗?你看到哪了?”
听他这话,也是看过的。魏华音回他,“海南滋味。”
白玉染看着她笑,“现在这个时节,南方的果子快运过来了,你想吃啥?杨梅太酸了,做成酸梅汤还差不多。”她不吃杨梅,也不喝杨梅酒,说太酸。还不吃李子,黄杏也只吃熟透的。
“芒果,椰子。”魏华音随口回他,她正看到这一页,凉拌酸辣芒果丝。
“山上也有野果子吃了,我带你去找吧!”白玉染看着她询问。
魏华音经常就在山上晃悠,哪有野果子她更清楚,“没有熟。”
“我带你去抓野**!”白玉染不怕她不跟他玩。
“追不上!”魏华音拒绝。
“那我带你去掏鸟蛋!”白玉染换一个。
“不会爬树!”魏华音拒绝。
“我带你去采蘑菇?”白玉染再换。
“家里很多。”魏华音拒绝。
“我带你去捅马蜂窝?”白玉染再问。
魏华音扭头看着他,“我没病。”
“我......也没有!”白玉染定定的看着她。
魏华音不理他,翻开书继续看。
白玉染凑过来,“华音!真的!我们去捅马蜂窝吧!野蜂蜜很甜很好吃!”
“我蛀牙。”魏华音头也不抬。
白玉染盯着她看了会,“我还有好多其他书,好几本游记,你想不想看?”
“我还没看完。”魏华音回他。
白玉染就坐在她旁边,揪地上的草,然后给她透剧,海南滋味后面一篇写的哪,都有什么有趣风俗和好吃的。
魏华音放空自己,屏蔽耳边的聒噪。
“华音!你会不会吹笛子?”白玉染问她。
“......不会。”
“那我吹给你听!你想听啥?”白玉染知道她今儿个会躲闲,出来可是做了准备的。
看他拿出一管竹笛,魏华音点,“小牧童。吹十遍!”堵上嘴。
白玉染听出她的意思,幽幽的盯她一会,拿着竹笛开始吹小牧童。
魏华音就在一旁翻书。
小牧童没到十遍,就有人听到笛声找过来。
魏文斌今儿个本来又喊魏多银和魏小贵一块上山抓蛇的,他们自己很难抓到,跟着魏多银和魏小贵还能抓到值钱的毒蛇,这些日子,有捕蛇器,也学会了咋抓,但蛇好像都消失了,偶尔碰到一条也是无毒的,不值钱。
结果魏华音亲事定下,想多攒几两银子,给她添箱。魏多银和魏小贵就不愿意再带着他们拖后腿,自己上山去了。
魏文斌转了一圈,蛇没抓到,找到了一条小竹叶青,还让它给跑了,追了老远,就追到了这边。结果看见村里的黑肥丑和白玉染两个人坐在一块,还一个看书一个吹笛,画风诡异。
“魏音姑!你还真是走了狗屎运!抓蛇抓蛇你能抓的多,还落个好夫君!”
村里都知道她们抓蛇分钱的时候,魏里正就让带着他一块,只魏华音养伤,魏多银和魏小贵推辞不掉带他两回,就天天跟着,还要带别人一块,说他看见的毒蛇多,分钱还想占大头。
又听这话,魏华音冷眼看着他,“我要不走狗屎运,你也没有捕蛇器用,分不到钱!”
魏文斌切了声,“你也就靠着你娘!要不然你有这狗屎运?!”
“我就是华音的狗屎运!你有意见?”白玉染起来,冷声问。
看他竟然还给魏华音出头,魏文斌一脸便秘的表情。
跟他跑过来的三个同村小子也都一样的脸色。
“不仅华音,我也是靠岳母才能当了华音的狗屎运!你们羡慕?”白玉染又问。
魏文斌哈哈大笑起来,“我们羡慕?是!我们羡慕死了!下辈子都不羡慕!你自己愿意,就抱着这个胖子可劲儿乐吧!”
另几个人也都哈哈大笑。
白玉染拿起一旁的竹枝,刷的一下把逃到这边的那条竹叶青毒蛇挑出去。
魏文斌一看,竟然是蛇,还是竹叶青,第一反应就是毒!躲!!
那竹叶青擦着他的脸过去,摔在一旁的草地上,嘶嘶尖叫一声,迅速逃窜,钻进了地洞里。
魏文斌吓的脸色发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虽然他听魏多银的,抹了雄黄,带了解毒草,可那是以防万一,可不想真的被毒蛇咬到。
看着白玉染,怒指着他,“你......你敢拿毒蛇咬我!?”
白玉染挑眉,“是你们把毒蛇撵到这边的!我们坐着被咬?我把毒蛇挑开,是你没有狗屎运,它朝着你去了!”
魏文斌好一会没有说出话来,指了指魏华音,又指着白玉染,“好!你们一个这有病,一个这有病,还真是绝配!”他指了指身子,又指了指脑子。
一摆手,几个人又重新追着那条竹叶青去了。
白玉染扭头看魏华音,高兴道,“他说我们俩是绝配!”
魏华音静静的看着他,如果不是他有特殊怪癖,那就真的是中邪了!
“这么看着我干嘛?”白玉染眨眨眼。
魏华音伸手放在他额头上,不烧。又捏他耳朵,也不冰,抓他手,同样不冰,只是有些温凉。
白玉染乖乖坐着让她摸,一张俊脸迅速烧红,目光流转的望着她。
看他一脸害羞小媳妇儿的样子,魏华音嘴角微抽。
下一步,开始送荷包!
白玉染拿出个荷包送她,“里面装了干茉莉花。”
魏华音真觉的他很像中邪,不过扭头朝柳凤娟坟地的方向看了眼,伸出手,把荷包接过来。
白玉染见她接了,很是高兴,“你有没有送我的?”
“没有。”魏华音没啥东西,只有一点钱。
白玉染在她身上瞅了瞅,她不戴荷包,也不带帕子,首饰更不戴,连他昨儿个才刚戴在她手上的乌木珠串都拿下来没戴。最后目光落在她头上的一支鱼头素银簪子,伸手拔掉,“这个给我了!”
本来以为她头发直接扎的,没想到是用簪子绾的,簪子抽掉,哗啦一下,满头乌发散落下来。
昨天刚洗的头发,淡淡的药草清香,直接扑他脸上,白玉染心中微醺。
天很热,魏华音都不想披头发捂痱子,都是直接把头发扎起来,但又没有皮筋儿,今儿个懒的用发绳儿,才用簪子绾了下,结果还全给她拉散了。
看她脸色气黑,白玉染连忙道,“我......我给你绾起来!”他有发带。
“不用!”魏华音不悦的皱着眉,自己把头发都拢到一起,“簪子拿来!”
白玉染不想还回去,把鱼头簪子插自己头上,自己用的竹节簪子递给她。
魏华音伸手拔掉她的簪子,利落的重新把头发绾起来。
白玉染撇着嘴,控诉的瞪着她,“你欺负人!”
“......现在没有,以后再给你。”魏华音默然道。
“那你回家换一个!我给你簪子为啥不用?”白玉染气鼓鼓的就盯着她。
魏华音嫌太招摇,被人认出来,而且男人的......上下打量白玉染,少男的东西她也不想用。
不想再多坐,时候也不早了,拿着书起来。
白玉染就跟着她,“你换个别的戴,好歹给我一个!”
魏华音扭头,冷脸道,“再跟荷包拿回去!”
白玉染停下来,小声问,“那你明儿个去县城吗?”
“不去!”魏华音拒绝。只半天功夫,她就觉的不是她嫁给了白玉染,而是招来个麻烦!
白玉染看着她回了家,目光宠溺,扬着嘴角转身回家。今天又塞出去个荷包!
下午他抱着一摞书,都是杂书游记一类的,又过来,“华音!我来给你送书!”
魏华音刚吃完饭,想要眯一会,夜里没睡好,白天困倦上头。听到他的声音,闭了闭眼。
樊氏已经笑着让白玉染进来,“玉染来了!快进来!”
白玉染直接把书拿到木棚下的大桌上,“华音!你过来看看这几本!要是不喜欢,我再给你找!”
看她没动,樊氏招呼她,“音姑!快来啊!”
魏华音鼻息出一口气,上前来,“给我就行了。”
看她实在是困倦,白玉染这才起身,“我给你放书房里!”搬到她书房。
魏华音还以为他又要干啥,白玉染放好书,又看一遍她书架上的书,记在心里,“那你午歇吧!我先回去了!”
魏华音应声。
送走他,樊氏转过来跟魏华音说,“各花入各眼,我看这玉染对你也怪上心的!”
魏华音没说出来他中邪了,招呼一声回屋午歇。
但白玉染过来的事儿却在村里传开了。不是没有这样的,但那都是求亲求来的,女儿家长得标致漂亮,人又好,所以男孩上赶着。可这白玉染......是不是弄反了?
就有人猜测,“这白玉染身子骨不行,是个活不长的,你们看他病弱弱的,看脸色就知道病的不轻。应该是就看着魏音姑那强壮的觉的好呢!”
“那也没可能会看中她那样的啊?”
然后就有人偷偷议论,白玉染装的,被柳凤娟的鬼魂整怕了,所以才装着对魏华音好,让柳凤娟别再找他了!
“忍受一个肥丑点的活人,总比一个厉鬼强啊!谁又不傻!”
“那就看能好多久了!”
隔天白玉染又过来,“华音!你咋上山锻炼了?”
她在家里拉伸的。魏华音回他,“没去。”
樊氏笑着道,“音姑在家里练字呢!一大早就开始了!”
白玉染立马拿出两本字帖,“我看你练的字,你不喜楷体,就先练颜体,要练出功底,笔力出来,再写行书就没有柔媚无骨之感了。”
魏华音练字是自学,对这个没有过多了解,直接从行书开始练的,总觉得字有点飘,有点花。听他说的,抬眼看他。
“我......我教你吧?”白玉染清眸期待的看着她。教她习字,就能握她的手......现在的音宝儿手上还有很多肉肉,圆乎乎,带着窝窝,好可爱!
魏华音转身回了书房。
白玉染跟樊氏打了招呼,也跟上。
魏华音拿出砚台和墨条,先磨墨。
“磨墨要这样,均匀顺滑,磨出来才好用,加水也不要一次加太多,顺着墨加进去。”白玉染从磨墨开始教她,扶着她的手,让她感知磨墨的力道和方法。
“知道了。”魏华音示意他松开。
白玉染看她一眼,松开手。又去看她的毛笔,简单到一大一小。他明儿个又有东西送了!
魏华音只想离开后,拿出去的字能见得人,就跟着他学。
日头照在竹帘上,微风习习吹着院子里淡淡花香。
樊氏过来看了下,白玉染教的很认真,魏华音也学的认真,虽然听着外面的传言,啥啥白玉染中邪了,白玉染是害怕被鬼缠着装的。但她看着不像假的,也不像有事的样子!
笑了笑,拿了新买的杨梅去做了酸梅汤。
这边酸梅汤还没做好,那边魏柔娘过来了,拿着一叠帕子,一件碎花半臂,“我来给三姐姐添箱!”
樊氏把东西收了,“给我就行了!”
魏柔娘却没打算走,眼神在院子里搜寻一圈,落在开着门的书房里,“三姐姐呢?听说三姐夫也来了!”她倒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