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不除不快(三更)
魏华音退开一步,“罗夫人还叫我妹妹,那你这爱好可有点让人不敢苟同,竟是有害自己妹妹的喜好?”
“你......说这是什么意思?之前的事,我也确实不是有意,我这也是跟你道歉的!”罗夫人脸色僵了一瞬。
“意思就是,罗夫人现在改邪归正,或许还可以安享晚年!”魏华音冷声警告。
罗夫人看她丝毫不给一点面子,“我也是来给你道歉的,你非要如此不近人情,不顾先前情义?”
“先前有什么情义?罗夫人怕是出门忘吃药!一无恩,二无亲,三无情,四无义。竟然跟同僚短短几月的夫人要情义!”魏华音冷笑。
直接撕的罗夫人脸色一阵阵难看,虽然是未达到目的才来,却依旧被打的脸上啪啪做疼。
魏华音直接越过她。
罗夫人看她要走,上来拉住她,“白夫人!我的确是有重要的话跟你说,难道你当真不想知道?”
拖延时间。
魏华音上来掰住她的手指,朝反方向掰过去。
咔嚓一声,罗夫人痛叫一声,立马松开她,“你敢......”
“你拖延我的时间!”魏华音双眸冷戾的盯着她。
罗夫人对上她视线的一瞬间,瞬间心底刺啦一下,阵阵寒凉。
魏华音快步就朝着小奶包几个人的方向过去。
丁蕙儿几个纵然都是稳重的,但脱离了大人的视线,又是在寺院这边。说的是回去稍作洗漱就一块吃晚饭。
几个人干脆也不想回去洗漱,抱着小奶包就先行到楼阁上去。
乳娘说要伸手,李秋颜不让,自己又抱不住,就让丁蕙儿抱着。
上了楼阁,吩咐下人先拿茶水点心,又要湿帕子给小奶包擦脸和手。
底下是大片的菊花,下晌刚去采摘过,魏华音说是做菊花纯露喝。
三个孩子弄着一个更小的娃儿,扶着她站在台沿上,指着让她看花花。
两个小石子飞快的打过来,端着凉茶来的丫鬟,膝盖一软,猛地一个趔趄就扑倒过来。
丁蕙儿也猛觉手肘一阵酸麻,让她一下子无力,伸手抓不住小奶包。
后面又被扑倒过来的丫鬟,惯性推着带了下,直接把小奶包扔出台沿外。
“啊啊——”丁蕙儿死死瞪大眼,不敢置信。她突然就抓不住,把孩子掉出去了!?这可是三楼!
左倾和李秋颜也吓的小脸煞白,直接懵住了。
魏华音快步赶过来时,就见小奶包从楼阁上摔落下来,瞬间血液倒流,急冲头脑,仿佛全身炸开一样,她转瞬间,爆发出非常人的速度,极速冲过去。
唐凤初早在一侧,见此情景,也是提气上去救人。
却是一下被震惊到!
他彻查过魏华音,她根本没有武功,也没有内力,那么远的距离,根本不可能冲过来。
也就只有他出手,正好能确保她女儿的性命!
可是他亲眼见着,魏华音以爆发非人的速度冲过来,跃起两步,飞快的一把狠狠抓住摔落下的孩子,往怀里搂。
唐凤初惊震一瞬,就见一旁又一人也飞身冲过来。立马打出一掌,上来连魏华音和小奶包一块揽住,飞身落下。
挨了他一掌的唐小忠,摔在地上,又急又怒,看魏华音和绵绵都没有事,这才吐出鲜血,眼中阴色闪过。他那一掌就算没有使出全力,也足有六七成功力。不是试探他底细,就是想要了他的命!到时候他只需说看他不像好人,又一时手误。而他又面上救了少奶奶和小姐!
落地的魏华音,也有些受不住,紧紧抱着闺女,只觉得全身气血翻涌,疼的她头脑发懵。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唐凤初关心道。
唐小忠之前也看见了她过来,以她那么远的距离不可能冲的过来,还能接住孩子。可她仿佛缩地成寸一样冲过来直接接住了孩子,这会只怕很不好。抹了下嘴边的血迹,忙稳了下气血,冲过来,“少奶奶!你怎么样?”
魏华音脸色淤紫,痛苦难忍,摇着头,身子却往地上软。
唐凤初沉声喝道,“快叫大夫!”伸手就要抱魏华音,“事急从权,得罪了!”
唐小忠上来拦住他,“唐世子不必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若伸手,毁得我家少奶奶名声,害她无颜做人!”
“你没看见她现在情况非常危急?”唐凤初怒喝。
“那也不需要唐世子!”唐小忠态度强硬。转身温声安抚,“少奶奶!先把小姐给我!”
魏华音听他连说两次,这才抖着手松开,把小奶包给他。
小奶包吓着了,不过却没有哭,整个人懵愣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边顾大流和祝妈妈也急忙冲过来。
“少奶奶!少奶奶!”
“快去请大夫!祝妈妈背少奶奶回去!”唐小忠一手抱着小奶包,一手给魏华音把脉,脸色难看至极。
祝妈妈弯腰背起魏华音,就急急慌慌的回去。
几个吓坏的人也连忙跟上。
楼上吓的跌跌撞撞扑下楼来的乳娘和春喜也惨白着脸慌慌忙忙跟上去。
李秋颜哇的一声,吓哭了。
左倾也忍不住两眼通红,憋着眼泪。
丁蕙儿面无血色的转身,跑了几步,又踉踉跄跄的冲下楼阁。
逆风那边抓了两个人拎过来,“主子!人抓过来!”
唐凤初看了眼,“别让他们死了。”
“是!”逆风应声。
不过片刻,寺庙住持慌慌忙忙赶过来,先一步赶过来的还有沈风息。
“沈大夫!沈大夫!你快看我家少奶奶!”春喜看见他,扑上来一把抓住,见到了救星。
“好!”沈风息应着声,让她松快,快步进去。
唐凤初没想到他竟然这个也在这,他虽然是和老方丈有些渊源,可却无知无觉的出现在望山寺中,还是这个时候。又想到他一向冷淡如斯,不管对谁,却独独对白玉染和魏华音不一样,剑眉微微拧起。难道他也是......
沈风息一手给魏华音把脉,另一手快速施针,迅速运功,“外衫!”
祝妈妈和春喜,乳娘都在这。看沈风息吩咐,上来解开魏华音的外衫。
几根金针带着真气迅速入心脉。
直到小半时辰,沈风息再吩咐,“扎破她的手指,放血。”
祝妈妈拿着针,一手拿着魏华音的手,看她皙白纤长的手指。
春喜催促,“快下手啊!”
祝妈妈咬咬牙,拿着大针直接扎上去。
十个手指扎破,直流了有一碗血,这才停住。
沈风息收回金针,给了一颗他随身带的药丸,“吃下这个,没事了!”
几个人狠狠松了口气。
春喜抓过药丸,就着水喂给魏华音。
沈风息看魏华音脸色已经转好,过去看受了惊吓的小徒弟。
外面秦氏,杜氏和江氏,小秦氏,连左倾,丁蕙儿和李秋颜都等在外面,以为是三个孩子闯出来的祸。
听母女两人都没事了,都松了口气,带着丁蕙儿三个进来跪下请罪,“白夫人你也不用多说,都是这几个逆子闯出来的,非叫她们知道轻重厉害不可!可是险些出了人命!要是绵绵有个三长两短......她们这辈子都死定了!叫我们这心里也一辈子都过去了!”
丁蕙儿和左倾,李秋颜都白着小脸,跪在塌前,“对不起,白夫人!都是我们的错!非把绵绵抱走,却害她出了事!”
杜氏忙说,“还有那个丫鬟,回去就得把她乱棍打死!”
魏华音撑着起来,“不怪她们,绵绵也没有事!是有人暗中下黑手!”
秦氏看她放了一碗血,这会脸色没有一点血色,“有人下黑手?你这怎么样?绵绵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了!烦劳几位担惊受怕了!”魏华音宽解。
那边逆风通禀,“下手的人抓过来了!”
第319章:多的是法子(一更)
魏华音脑中闪过数个念头,“顾大流,你去处理一下!”
“我去吧!少奶奶!”唐小忠怕顾大流认死理,被唐凤初给绕过去了。他明明可以救下少奶奶和小姐,却被他打了一掌,抢了功。又让她们家欠了一个人情给他。
“你去看伤,让顾大流去!”魏华音知道他想法多,脑子活络,人也敏锐。但他对上唐凤初只怕也是占不到便宜。现在手上欠着他的人情,说什么都会被他说上。顾大流性子直,就认个死理,让他去说反而比他要好。
唐小忠心里一暖,“小的没有大碍!”
“我去!”顾大流没能第一时间救到人,已经懊悔,这会让他去,哪有能人抢得过他,呼哧呼哧出着气就出去了。
两个人不交代,顾大流上去就想把两人一拳打死。
“这位壮士万万不可!他们虽是罪人,却还未过官府定罪,即便当场抓获,你若打死他们,也是理亏了!”唐凤初拦下他。
顾大流虽然认死理,却一点不傻,看他把自己当做莽夫,就当个莽夫,怒哼一声,收回拳头,“老子今儿个不打你们,不把幕后主使交代出来,我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两人死活不开口,他们的家人都被把持着,若是开口,爹娘妻儿就没命了。
唐凤初想问魏华音的情况,“白夫人身子状况如何了?刚才情急之下误伤了唐护卫,还未曾了解释道歉!”
“我们少奶奶刚捡回一条命,这两个人,非死不可!”顾大流瞪着铜铃一样的大眼,满目凶光。
“那就好!”唐凤初松了口气点点头。
住持也在等着,在寺庙中出现了暗杀之事,还差点出了人命,寺庙责无旁贷。
沈风息看过小奶包受了惊吓没有大碍,配的宁心安神丸拿出来给她喂了,交给乳娘哄着。
出去跟住持,唐凤初说话。
秦氏几个再三确定魏华音没大碍,暗下杀手的人也抓到了,魏华音和小奶包都需要休息,这才告辞出来。
虽然魏华音没有怪罪,也转过来开解了丁蕙儿三人。但是三个孩子的确是受了惊吓,见到被顾大流逼供的两个杀手,秦氏和杜氏都是满脸阴沉肃冷。
“问不出来,直接交给官府!多的是法子让他们招供!”杜氏怒道。差一点点,白绵绵从自己女儿手上丧命,就算不是有心,也会给女儿心里蒙上一辈子的阴影!
丁蕙儿回去喝了安神汤,饭也没吃,被哄着睡了。
报官是绝对的,她们一行人出来,也带的都有护卫,当即就把两人看押起来。
罗夫人看着她买的两个杀手被抓,而魏华音没有事,那个小贱种更没有事。不仅有应国公世子救她,还有沈风息竟然也在这望山寺里!这个该死的贱人就这么好的运,这么好的命!?
又担惊害怕那两个人把她招出来,到时候难逃一劫。
魏华音吃了些滋补粥,又喝了药,看着闺女在怀里睡着,还时而惊梦,轻轻的安抚着她。
“少奶奶!你歇下,让老奴来吧!”祝妈妈轻声过来。
“不用了,我哄她。”魏华音让她去歇着。她不想树敌,就是不愿意时不时会有这种对身边人下手的事。
孤身一世的现代,她冷血漠然。可是今生她有了守护的人,有了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她不希望有任何一次似是今天这样的事发生。
可她不犯人,人却来犯她!!
唐凤初抓了那两个杀手,又及时的出手救绵绵和她,一切仿佛就是他在背后看着罗夫人买杀手下令来下手。而且又在寺庙里,总让她有种不安的感觉。
想让人回家看看,可是唐小忠被打伤,看样伤势也不轻,两个侍卫武功不如他和顾大流,她和绵绵身边人手不多。却是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事。
祝妈妈没敢睡,和乳娘替换着守夜。
魏华音微闭着眼,心里却一直不安。
甩下楼阁没事的小奶包,夜半里惊醒大哭。
两人立即弹起来。
魏华音已经抱着她柔声哄着,“绵绵乖!乖不哭!娘在这!娘抱抱!娘哄哄!”
“娘~~”小奶包拱到她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魏华音抱着哄了半天,才把她哄睡着。
“咱们明儿个一早就回家去!有沈公子一块,也不会有事了!”乳娘轻轻说着,把后怕压下。
“少奶奶你睡会吧!离天明还早着呢!”祝妈妈劝道。
“嗯。”魏华音应着声,却是难以睡着,心里的不安总是压不下去。
晚间回到家中,正念叨着两个小没良心抛下他一个,让他吃不下饭,突然心里一阵撕裂般的隐痛,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他拧着眉坐了会,撂下筷子,吩咐钟叔给他明天告假,带着四个侍卫,策马出城。
却不知一场猎杀,正等着他。
刚出了城,赶到城郊的路上,六七个黑衣杀手合围上来。
“大人!有刺客!”几个侍卫立马抽出长剑,护住白玉染。
白玉染危险的眯起眼,眼中杀气瞬间迸发。音宝儿和绵绵定是出事了!否则这些人不会料的那么准他会这个时候出京!
抽出长剑,不再隐藏实力,气势全开。
七个黑衣杀手一拥而上,或刀或剑,招招直击命门。
白玉染一交手,就发现,这些人都是死士。唐凤初手下有不少暗卫死士,但是一个暗卫死士培养起来花费千万不止。他竟然一下子派出七个高手来绞杀他!看来当真是对他起了必杀之心!
他若死了,音宝儿再出事,到时说的多了,再拿出证据。罗赋是甄泰的人,就算是音宝儿也必会认为甄家对他下的杀手,必然要报复甄家,正中唐凤初下怀!
“大人小心!”
白玉染看着胳膊上划破的一块伤口,阴戾的眸子也染上血煞的红,长剑出击,直击见血。
他的武功练了这么久,只在山中找些野兽练手,唐小忠和顾大流也被他打腻了,正好拿他们开开刀!
他练的武功越挫爆发力越大,越是绝境之中,越能成倍突破,功力更加精进。
几个护卫虽武功不低,却不敌几个杀手。
看白玉染反而比他们这些护卫武功还厉害,气势凌厉,出招又狠辣又迅猛,以一战四,转眼间,他身上已经数道伤痕,道道见血。而对方杀手其中一个,直接被他循迹破招,一剑穿喉。
这边的杀手立马又冲上去一个。
白玉染长剑出击,另一手直接暗器出击,一个小箭头样式后带链子的暗器,瞬间穿透另一不防备眼睛的杀手,迅速挡了两剑,长剑一挥,直接砍断脖颈。
收回暗器,后背瞬间挨了一件。
他运转内息,再次强行提升爆发。
“啊啊——”
看他武功竟然那么邪门,竟然越到绝境提升越快。两人合力围杀一个护卫。
又有人过去,再杀一护卫,空出人手全部过来围杀白玉染。
白玉染却心急如焚,记挂着望山寺那边的情况,直接撒了毒粉,飞身而起,不再恋战。
“有毒......”
却不知道那毒粉是剧毒,吸进肺里一点,片刻致命。
白玉染飞身迅速出剑,直接击杀围攻侍卫的杀手。
最后一人眼看全军覆没,立马逃跑。
白玉染手中暗器直接射出,缠住脖子,冲上去,一剑击杀。
眼看着中毒的四个黑衣杀手丧命倒下,带伤的三人这才松了口气,看着同伴的尸首,受伤最多的白玉染,却是怕再来一波刺杀的。
白玉染掀开其中一个杀手记号处,果然是唐凤初的人,别人不识得,他却认识。查了下,果然有证据暗指向甄泰。
甄泰自负权势在手,要在官场上踩死他,还没有到用暗卫杀他的那一步。
“大人!这些像是死士,若没有回去复命,只怕还有人来!”三个侍卫请示他。
白玉染看了看,“走!”
带上同伴的尸首,赶往望山寺。
他这边一身伤的过来,很快惊动了人。
闾洗轻提气,悄无声息的出来,见来人是他,又一身血迹,明显伤的不轻,现身出来,“白大人也遭到了暗杀?”
见他在这,那沈风息也必然在这,白玉染心里怒愤,却又顾不上,“我娘子她怎么样?”
“白夫人和小姐都没事了!你这一身伤......”闾洗望着他还在流血的伤口。
白玉染听魏华音和闺女都没事儿,松了口气,“先带我去找你家主子处理一下伤!”
闾洗看他听魏华音没事,不愿带一身伤过去,带着他到沈风息下榻的小院。
沈风息也没有睡沉,闾洗动作,他便醒了,听动静过来,是白玉染,看他那一身伤,挑眉,“遇袭了?”
“不知道谁的死士。”白玉染没有说实话。
沈风息看他拧着眉,一脸阴厉之色,先给他处理伤口,又把了脉,“你这武功......”
“怎么?想要的话,我给你一份?”白玉染瞥着他。
沈风息所了解的,就是邪功,虽然练成所向披靡,可对自身伤害也是巨大的。他的体质正合了这份武功,却也难成,只怕要早亡的!
白玉染上一世就练此功,比他清楚其中关窍。他没有十几二十年的累积,想要急速求成,又能不断的锤炼好他的体质,只有这一个。
“不要告诉我娘子!”
沈风息从不是多话之人,忍不住翻他一眼。
白玉染又追问,“我娘子她怎么样了?绵绵怎么样?”
问起这个,沈风息忍不住皱起眉,“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绵绵楼阁上被甩下来,她正赶过去看到。一段绝对不可能的距离,她瞬息间狂奔而至,接住绵绵。绵绵受了些惊吓,倒是没事。她气血狂涌,心脉狂震,若再晚些时刻,即便保下性命,怕以后也落个一步三咳血。”
白玉染只听着,周身阴煞之气就难以控制。
沈风息看冷锐的眸波澜不惊,幽深双眸下却是波澜万丈的洪流,提醒他,“她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却是该想一下,到底是谁,想要你一家三口性命!”
白玉染突然问他,“你的轻功,我想学一下行不?”
药王谷以行医为主,沈风息自小出身药王谷,医毒双修,但凡药王谷弟子,不是擅医,就是擅毒。皆是苦心钻研。但也造成了药王谷众人太过脆皮,很容易挂掉。所以药王谷有一套厉害绝学:流云飞步。被称为轻功之最!
“我娘早已经不再收徒,你要学我谷中绝学,莫非想要拜我为师?”沈风息心知他是为魏华音求得,还是忍不住刺他。
白玉染阴着眼瞪着他靠近,“你说拿什么跟你换!”
“你有什么?”沈风息什么都不缺。
白玉染脸色黑如锅底,钱,权,人他都不稀罕,而且比他更多!而他如今差个媳妇儿,和他娘的病。可他娘那是毒入心脉,现在有月华草也只能暂时吊着命,无人能治得好她!
看他站起身出去,沈风息收了药箱,递给闾洗,深深看着白玉染。如果他的怀疑没有错,只怕白玉染对他的熟悉,早已经知道流云飞步的秘诀。只是怕私自教给魏华音,在他面前漏了馅儿。
察觉他的眼神,白玉染扭头看他,“看我干吗!?”
“其实你明白,魏华音她适合武功!”沈风息出声说。他还从未见过谁的潜力爆发如此之大。
白玉染眼中戾色闪过,“她不适合!”她不会,关键时刻就不会生出冒险之心!就不会落入险境!
听他话说的坚决,沈风息点头,“流云飞步你可以直接教她!”
“我又不会!”白玉染说的理直气壮。
沈风息不过炸他一句,看他那理直气壮的样子,心里的肯定又深了一步,“药王谷绝学,非亲传弟子不授!”
白玉染看着他轻飘飘说完就转身回房了,怒愤咬牙。
闾洗打开对面的房门,“白大人暂且在这休息吧!”
白玉染哼一声,进了屋。
房门无风自动,咣当一声关上。
闾洗见他就甩了下袖子,这般受着伤,只怕功力不浅。也怪道主子让查他,一个常年居住在山村的农家之子,却有如此功力,还是那种邪功,绝对有问题!
白玉染知道沈风息的怀疑,他要改教音宝儿别的,也一样会被怀疑更深。而他所知所得也不能给他!
打坐调息半夜,为了让脸色见魏华音时好看些,不让她多担心,闭上眼歇息。
睡了两个时辰,闻沈风息起来,立马起身,找了身衣裳换上。直接过去魏华音住的小院。
一夜没有合眼,魏华音此时精神正有些不好,微闭着眼,靠在床上,手下轻柔的慢慢拍着,安抚着惊醒两次的小奶包。
祝妈妈和乳娘,春喜等人已经早早起来收拾东西,早饭后就赶回京。
看白玉染过来,顿时惊喜,“公子!?公子来了!”
白玉染跟唐小忠几人了解了下具体情况,大步进屋去看魏华音和小奶包。
魏华音也忙轻手轻脚起来,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离得近了才发现他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衣裳,还是她从未见过的,神情一变,“你受伤了?”
看她说着手就往他身上来,白玉染笑着抓住她的手,看了眼后面的祝妈妈几个,“一点小伤,没有大碍,你要想看,在这宽衣不便,我回家给你看!”
魏华音看他这会还有闲心说混账话,气的了半天。
白玉染伸手轻抚她发白的小脸,“乖!我先接你们回家!”
魏华音点头,“再让绵绵多睡会。”
“那我先去道个谢!”白玉染安排了早膳,过去唐凤初那道谢。
唐凤初已经在等他过来,鹰眸飞快的打量他一眼,毫无异样,微微笑道,“白大人不必多谢!我也是赶上了,顺便出手了。”
“还是多谢唐世子这一顺便了!他日若有机会,白某定会相报!”白玉染说的无比真诚,深深作揖行一礼。
唐凤初笑着忙扶他起来,“如此,那两个人,就交给白大人了!”
“谢过唐世子!”白玉染应声,“内子和小女受了惊吓,护卫也被打伤,还要处理刺客之事,本官就先告辞了!”
唐凤初点头,“好!”
白玉染转身出来,去见两个刺客,“你们的家人在谁手里?老实交代,我便让人去救。若不交代,你们背后的主子和你们家人,都给你们陪葬!”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吭声。
白玉染把话撂下,过去看着魏华音用饭。
听他过来了,寺院住持又赶过来,一番道歉,又表示定会查出背后真凶,又送上药材,给魏华音和小奶包压惊。
望山寺和药王谷颇有些渊源,白玉染把东西接下来,算是给了面子。
等陪着魏华音用了早膳,看小奶包一醒来,又是哭一场,抱着哄了半天。
爬山是肯定不爬了,秦氏等人也纷纷过来,又给他道歉,众人一行,一块先行回京。
路过昨晚被伏击围杀的地方,整个一片已经处理干净,几个死士的尸体早已经不见了,连地上的血迹也被清扫干净了。
第320章:想不想学武(二更)
白玉染扫视了一圈,地上已经被清理的毫无痕迹,微冷的勾了勾嘴角。看来他不如他的意,只怕就会换别的阴损办法了。
“你在这里遇袭的?”魏华音问他。
白玉染放下车帘子,转身笑着拿了吃得给闺女,“他现在还杀不了我!只能折损他自己的人手,暴露他自己!”
魏华音不知道他身上的伤怎么样,看他的脸色仿佛没有大恙,却不放心。他虽然有武功,却也不是自小就学的,碰上专职杀手,要安然脱身只怕极难。
看她皱着眉,眼中闪着担忧和怒色,白玉染知道,只要入她心,一旦被她视作自己人,谁伤了她的人,就是有仇的人!
很好!唐凤初有种再派几个人来,帮他练练武功,提升功力。音宝儿就会越来越爱他!越来越恨他个渣!
“到家还有些时候,先眯一会!”白玉染把靠垫放下,让她靠着他躺一会。
小奶包也伸着小胖手拍她,“娘睡觉觉!”
魏华音放下心来,歪下来,先眯一会。
白玉染看她只不过转眼功夫就睡着了,轻抚了抚她的头,手指放在嘴上做个噤声的动作,“嘘——”
小奶包也学着他,“嘘——”
白玉染无声的比划:不要说话!
小奶包也学着他无声:不说话!
父女俩一路上互相打着哑谜,扮着鬼脸,又互相喂着吃食,玩的不亦乐乎。
到了京中,两个刺客直接被扔进了京兆府。
留了问话的丫鬟婆子。
唐小忠留下全权处理。
京兆府见又是望山寺,出事的又是魏华音母女。白玉染最近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又背靠齐南王罩着她们。事情又牵扯了吏部和兵部的侍郎,还有应国公世子,不敢怠慢,立马就升堂审问。
秦氏和杜氏江氏,小秦氏几个又说了话,改日再探望,分别各自回家。
魏华音眯了一会,越发困倦的撑不住。
到家白玉染把小奶包交给乳娘,抱了她下来。
“哎.......你......”魏华音顿时精神了,他这脸不要,她还要脸呢!
“沈风息说你,再晚一刻,便救不回了。”白玉染拧眉望着她。
魏华音脸色发热,飞快的扫了眼低着头站在不远处的随侍下人,“我这没有事儿了!”
白玉染直接抱着她回房,把她安置好,俯身吻了吻。
“我看看你的伤!”魏华音抓着他不松手。
白玉染捉住她的小脸,笑道,“我看着你,你先睡!睡醒再说话!”
魏华音又张嘴,被他堵住,只得听他的,先行补觉。
白玉染出去带娃,在家里处理公务。
唐小忠回来的很快,“公子!已经立案,上了刑,但是两人还是不愿意交代!我已经让人在各处盯着,查到他们家人的下落,立即营救。”
白玉染点头,“你先下去疗伤吧!”
唐小忠没有客气,直接应声,拿了药回房疗伤。现在紧要时候,若是他的伤恢复不了,该用的时候,帮不上,就成了废物了。
外面夏来通禀,“公子!闾洗过来了!”
白玉染以为沈风息改变主意了,忙让他进来,“说什么了?”
闾洗拱手,“主子说白大人一家伤病,让属下过来问问,可有用得着属下的地方?”
“沈风息这是把贴身护卫借给我使了!?”白玉染挑眉。
“白大人若无事,闾洗就先告退。”闾洗面色微沉。
“有事!”白玉染叫住他,这闾洗可是个剑术高手,少有敌手,沈风息的贴身护卫,有他在,沈风息基本没有动过手。人都送到他门上来了,不用白不用!
闾洗就知道他不会把他退回去,停下来听吩咐。
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白玉染直接把他调去查两个刺客的家属,查罗夫人下手的证据。
闾洗领了任务,立马动身。
唐凤初听所有事情被闾洗接手,“那就不必插手了!”
“是!主子!”
魏华音一觉睡到下晌,醒来这才感觉好了不少。
白玉染安排了清淡滋补的饭菜,“先吃一点,把药吃了!”
又和药打上交道,而且这次的药明显难喝不少。魏华音皱着小脸一口气喝完一碗,“事情......唔......”
却是白玉染塞了颗玫瑰糖给她。
“查的怎么样?问出来了没有?”魏华音嚼着糖问他。
“不交代,不过证据面前,有的是法子让他们开口!”白玉染让她不用多管,“你安心养伤,等你伤好......”
魏华音看他犹疑的样子,“等我伤好怎么样?”
白玉染深吸口气,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怀里,“音宝儿!你想不想学一学轻功?”
能那么短时间冲过去,而她气血翻涌的仿佛全身炸裂开的感觉,她也隐约猜到一点,她应该适合练武的,“我跟你练吗?”
“我的轻功太差。”白玉染摇头。
魏华音眸光微转,“沈风息的轻功好?”
看她都想到了,白玉染心里不忿,又忍不住发酸,“药王谷的轻功,流云飞步,是天下轻功之最!”
“那我跟着你学,我直接学武功!”魏华音直接说。
“我的武功不适合你!而且你现在也学不成武功,学点三脚猫的花拳绣腿,也没啥用!学一门逃命的本事,关键时刻逃命之用就足够了!”白玉染是绝对不会让她去学武功。前世她就以为自己有身手,只想着救别人,不要自己的命!
魏华音看着他的神情,也明白他的想法,“那你先学,学了再教我!”她不去和沈风息学,他这个醋缸也就不用酿醋了!
话是听的白玉染心里略微舒坦,“那货不愿意教!非说不是药王谷弟子不传授!”
“那你会吗?”魏华音问他。
白玉染点头,“我知道口诀!”他不传,那他偷偷教给音宝儿!反正药王谷也没想争天下,他的威胁最多让他浑身不舒服!到时候他就给他盖个帽子!让他自己送钱送药送秘笈!哼!
魏华音却摇头,“你要教我,不等我入门,你就势必暴露了。”
“偷偷学!反正你没什么机会用!只是以防万一!”白玉染杠上了。
魏华音还是不想他暴露,势必多一份危险,“我用东西跟他换!”
白玉染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你......”
“我写一本药草养殖,跟他换!”魏华音也渴望自保的能力。尤其是在闺女受害,而他又被刺杀受伤之后。
白玉染幽怨的看着她,这本药草养殖,前世是沈风息跟她要的礼物,没想到今生她还是要写给他!
魏华音环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不是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等我学会了,以后有危险,我就能逃命了!谁也追不上我!”
白玉染怄了半天气,听她哄了半天,这才松口,“那你不许跟他学!我学了再教你!”
“好!”魏华音笑着点头。
药草种植典籍少有记载,就算是药王谷的数万典籍中,也没有那么齐全,那么全面新奇和方式。
沈风息只拿到个目录,便已经心惊。
“沈少谷主!这个药草养殖能不能换个流云飞步?”白玉染哼问。
“只有目录,而且纸上谈兵终究更加容易,实施起来却难上加难!”沈风息按捺下心绪,冷眉看他。
白玉染呵呵,“有些药草本来就种植不易,不说月华草那些,就三七和铁皮石斛那些,没有诀窍,你们药王谷也种不出来吧!药王谷都有缺药的时候,更何况是其他药商和大夫?你们药王谷不是行医救人,悬壶济世为本吗?这么好的事,你不愿意,舍不得你家的那个破轻功!”
沈风息深深凝着他,“如果魏华音想学,我拿到此书,她能与我一起去......”
他话没说完,白玉染已经跳脚,“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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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阴险狡诈(一更)
“沈风息!你他妈要敢觊觎老子的女人,我烧了你药王谷!弄死你娘!!”白玉染冲上去抓着沈风息的衣裳领子,厉眼凶狠。
沈风息低头看了眼他的手,“只是种植药草,非能人不行!否则一本农书而已,如何让我教出药王谷绝学?除非,你愿意她拜我为师!”
白玉染知道他这是在逼他露出马脚,探查他的辛秘,冷哼一声,“一年学不会,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五年十年!你们训化那些药草,哪一个不是耗费几代心血?你以为拿到书籍,立马就能种出来?”
沈风息看着他笑。白玉染一直严防死守,不仅他的辛秘,还有魏华音。可她既能种出月华草,如今又有这药草养殖的百种诀窍,早已经暴露出她的价值。
白玉染看他这笑,更觉的憋屈。可要拉拢沈风息为他所用,用上药王谷,势必要露短示弱给他。
沈风息笑意更深,“药王谷从不涉足权势纷争!”这个奸人,这是拖他下水,拖药王谷下水!
见他果然看穿,白玉染却神色不变,“药王谷犯上作乱,可有常年毒障,易守难攻,皇上会不会拿药王谷来试试新火器?那么弱的药王谷,要在你沈风息手里灭了!”
沈风息脸上的笑意淡了淡。
白玉染继续说,“还是,你愿意和亲?药王谷少谷主,清冷出尘,遗世之姿,天生高洁,京中多少女子心向往之!甄家大小姐就三番示好。你说太后娘娘临死之前,会不会赐婚?”
皇上并非太后亲生,而她太想保住甄家百年富贵,可偏偏甄家内斗之后,只剩下甄泰这个钻营又无脑的奸佞当家执掌。甄家衰败,难以躲过。
太后比谁都了解当今的皇帝!所以她要死,必会安排好甄家后路!而把南晋国一个特殊存在势力和甄家捆绑在一起,即便沈风息再不愿,药王谷也势必被天下认作甄家一派,能为甄家的护力!
“还是你以为,神医逸清的死,在皇上眼里比太后的死能有用?”白玉染凑近问他。
沈风息凝眸睨着他,“白玉染,你连她都利用?”
白玉染瞬间神情阴鸷,“你他妈承认觊觎我的女人!”
沈风息神色微僵,“并无。”
“我警告你,在心里想也不允许!她是我的!!”白玉染盯近他的眼睛。
沈风息从他眼中看到摧毁的力量,“药王谷不会听你令。”
“你死后,药王谷就是我闺女的!”白玉染挑眉。
沈风息半晌没吭声,抓着他的手,拽开,捋平整他的衣衫,“想的太美的人,死的都很惨。”
“老子死后也轮不到你!”白玉染怒哼。他会和音宝儿一起白头!他会先送音宝儿一步,和她一起奔赴下一世!
“我不会对太后动手!”沈风息目光冷硬。
“不需要你!甄家自会动手!”白玉染直接说。
沈风息久久凝视他,“阴险狡诈!”
“过奖!”白玉染冲他一笑。
“药草养殖全册拿来,我把口诀给你!”沈风息转身,坐回药草架前。
还是要让他自己教给音宝儿,确定他来历不明。白玉染暗自磨牙,“我阴险狡诈,你也不遑多让!”
怒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开。
沈风息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目光越来越凝实。
快气炸了的白玉染黑着一张脸出来。
“呦!公子!你这不是出卖了少奶奶吧?”唐小忠心里一个犯贱,就忍不住刺他。
白玉染阴了他一眼,“不想要你那命根子了,就提前挂号给我!”
唐小忠两腿一寒,“没有!绝对没有!我忠心耿耿!”
白玉染对沈风息的了解,他自负又孤傲,又身中泫毒,前世他再回杨柳镇时,得知音宝儿心有所属,连心迹都不曾表明,直到唐凤初订婚。他才和他一起求娶音宝儿!今生,音宝儿和他早已是夫妻,沈风息就算心里想,也只会想想,说出来气气他!
魏华音已经着手在编撰,看他怒气沉沉的回来,“没有说成吗?”
白玉染顿时委屈的垂着手过来,一头栽在她怀来,“音宝儿!那个贱人表面上清冷高洁,内心里肮脏虚伪!不仅要药草养殖,听说太后有意给他和甄晗月赐婚,逼我出手对付甄家!不然就在太后跟前进言,把甄晗月那种贱人塞给我!”
魏华音推开他,黑着脸幽幽的瞪他,“说人话!”
“他要我帮他躲过这桩婚事!”白玉染可怜委屈歪在她身上。
魏华音也很快想明白其中关窍,甄家看似富贵,内里藏污纳垢,太后和皇上也不似面上的亲,她死后,甄家必将走到尽头。
“你有什么办法?”推他追问。
“我才没有办法!让他去娶好了!”白玉染翻了翻眼,抱着她邀宠,“我伤口好疼!”
魏华音冷了脸,“那绵绵就不必拜他为师了!”
“我伤口好疼!”白玉染又强调一遍。
魏华音想起他早上还捂着,这会又邀宠,“我看看!”
白玉染背后给她。
见包扎的伤口又浸出血来,魏华音脸色一沉,“坐好!”喊了祝妈妈打水,她转身拿了药箱过来,给他重新清理包扎。
虽然只有两处伤口裂开浸血,但其他几处也都暴露了。
背后那一道刀伤,伤口不大,却很深。
魏华音看他这样还不当回事儿,来回跑,气的想要捏他,又没舍得下手。轻手给他重新上好药包扎好。
白玉染在她面前刷了一波脸,把沈风息和唐凤初都抹黑了一遍,吃了晚饭,陪着她一块编撰药草养殖。
魏华音记忆超群,但凡她翻过的书,稍感兴趣,都会记得。只是现代高科技养殖多数不适合这里,她还要重新思虑修缮。
夜间,闾洗送回消息,那两个刺客的家人已经寻到,要人跟他一块去接应回来。
白玉染吩咐,“顾大流!你带两个侍卫过去!”
跟他一起遇刺的三个侍卫都争着要去,以为那批死士和罗夫人买通的刺客是一拨的,都想要报仇。
顾大流捏了捏三人的伤,点了两个伤势轻的,“你们两个跟我一起!杨孝通你留下养伤!去了帮倒忙!”
杨孝通只得听命。
闾洗把人救出来,直接交给顾大流,“剩下看你们自己!”
“我家公子还有一事!”顾大流叫住他。
“何事?”闾洗皱眉。
“唐小忠在西街老树下等你。”顾大流传了话,直接扛起两个小的,又一手抓一个,“走!”
人安排下去,顾大流回来复命。
白玉染应声,“知道了,唐小忠回来,直接让他去休息!”
“是!”顾大流应声。
“你让唐小忠去做什么了?他伤势不轻!”魏华音坐起来问他。
白玉染把她按回床上,“做他本职工作去了!你睡你的!有闾洗跟着,出不了事儿!”
听有闾洗,魏华音放心。
唐小忠本职,但凡经过他手的门窗锁匙,基本没有打不开的,什么密道机关,一找一个准,比狗鼻子都灵。只是犯过事后,险些丢了命,这才只做些鸡鸣狗盗的事,指望攒够了银子娶个漂亮媳妇儿!
闾洗看他竟然盗取卷宗,罪证。不是靠本事去查,而是来偷盗,神色有些不好。然而,他现在却在外面给他放风,还得护他周全!当真气到变形!
唐小忠速度神快,出来朝他龇牙笑,“办成了!走吧!”
闾洗黑着脸带他回了白府。
顾大流看他回来,忙问,“得手了?”
“我出马,有失手的吗!”唐小忠哈哈一笑。
闾洗哼了声,“告辞!”提气飞身跃过屋顶,离开。
顾大流看他一眼,眼里带着羡慕,“老子哪天也能练的如他这般身轻如燕,轻功高绝就好了!”
“别羡慕了!你三拳就能打死他了!”唐小忠拍拍他。
顾大流嘿笑,“公子让你回来就去休息!”
“还算他良心未泯!”唐小忠把东西交给他保存,先去歇息。
天已经快亮了,罗夫人从睡梦中惊醒,叫来丫鬟,“准备热水,给我沐浴!”她出了一身冷汗。
“是,夫人!”丫鬟应声退下。
这澡刚泡完,外面就传来消息,那两份刺客的家人被救走了。
罗夫人脸色一变,“快去看老爷下朝回来没有!我有急事!”又立马向甄晗月那边送信求救。
从她失败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了弃子。甄家权势之大,多得是人想攀附,给甄晗月献计献策。一个小小工部侍郎,消息都已经被截断,再送不过去。
看到信物,两个刺客终于肯招认,说是罗夫人的亲信心腹收买的他们,让他们绑架魏华音母女,伺机暗杀。因为魏华音身边有个厉害的护卫,这才选择先行绑架她们女儿。
事情告知白玉染,他立即拿出证据,说他无意中查到罗赋贪污受贿巨额钱财,贪墨修建河提款项,被罗赋威胁,并买通死士刺杀他。丧命的那个侍卫也直接盖在他头上!
此事一出,仁宣帝震怒,“罗赋,辜负朕的信任!”当即着大理寺彻查此案。
大理寺少卿,杨九镍是唐凤初的人,罗赋到了他的手里,就算那些事,不是他做的,为了拉拢白玉染,都会给他坐实。更何况桩桩件件,他都逃不了!而且他贪墨数额早已过了死罪界限。
唐凤初不仅会要他的命,还会让他在临死之前,吐出更多消息,逼甄家露出马脚!
第322章:合作愉快(二更)
罗赋突然下狱,皇上直接派大理寺彻查,一下子惊慌了许多人。
少有牵连着,人人自危。
却是谁也没有想到,白玉染一个刚入朝的新人,搞出这么多动静,竟然还暗中查到了罗赋贪墨的证据。他才来半年而已,这人在朝中简直是个煞星!
白玉染却是把证据一交,就不再多管,只在一旁盯着,干好自己的公务。
罗夫人见不是直接针对她,也不是针对指使她的甄晗月,而是直接冲着罗赋来,顿时大怒,“贱人!竟然想让整个罗家覆亡!?”
罗家若要都不在了,那自然没有她这个侍郎夫人,也就没有她儿子和女儿了!若是栽赃陷害,整个罗家,或许还会牵连她娘家,都得不了好!
可事情要是罗赋不做,就算脏水也难泼。证据确凿,他在劫难逃。
此后,大理寺办事神速,很快查出诸多证据,牵连十数个大小官员,其中还有甄泰的一个心腹官员。
唐凤初这次出手,迅捷快速,证据是早已经拿到手的,几乎摧枯拉朽一般,从罗赋这个突破口,能为他所用者留下,不能用者,全部牵扯其中,或轻或重。
罗赋朝甄泰求救,只得了一句他死保全家。
在狱中自杀被拦截。
抄了罗家之后,罗夫人整个人也被击垮。
罗赋贪墨数十万,藏匿十数万两银子,竟然不愿意出几千两给她治身上的伤疤。如若不是如此,她又何须去找甄晗月,又何必去买凶刺杀魏华音,被她们咬住,落的全家覆亡的下场!?
牢里见了罗赋,疯了一样扑上去又打又抓,狠狠发泄愤恨,“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为了我你连几千两都不舍,要不然怎么会落得现在的下场!?都是你该死!都是你!!我儿,全被你害死了!”
罗赋一脸伤痕,也是悔恨不当初,老泪纵横。可拿出七八千两银子给她治个伤疤,一样会暴露的!
甄泰的心腹被除掉,还丢掉了一个重要职位,心里也恨不得立马除掉白玉染。把这份仇恨算到刘伯骥头上,认定白玉染已经被刘伯骥拉拢,还成了他的前锋,来针对甄家!
可此时,各地报上来改造农具和压水井,弹花机的功德,仁宣帝正想奖赏白玉染,为一个布庄再参奏,只会显的朝中御史无用,整日盯着芝麻绿豆的小事!
入冬前,罗家定了罪,罗赋斩首,罗夫人绞,罗家其余人等,凡牵扯其中者,按罪行定罪,或杀或留,其余人等判刑流放。
牵连的十数人也逐个判刑,查抄。
空出职位,甄泰和刘伯骥两方都想提自己的人上位。却叫唐凤初坐收渔利,安插自己的人马上去。
白玉染趁机使力,在两个不太起眼位子安插上他的人。至于唐凤初得用的那些人,往后他会逐个清除掉!
京中迎来第一场大雪时,沈风息拿到了《药草养殖》,又把流云飞步的口诀秘笈告诉白玉染,“太后伤情已稳定,下一次需来年春后,我此间不会再来京中,这流云飞步,就不用我教,你自己来吧!”
白玉染微微眯了眯眼,“我要的人手!”
“人已经过来,愿不愿意跟你,就看你自己的了。”沈风息挑眉。
闾洗一个响指,两个身穿紫衣的双胞胎女子过来。
白玉染一声冷笑,这个贱人,还说没有觊觎过他音宝儿!明明有一对男双胞胎,武功高强,轻功厉害,不给他用。却拿了这两姐妹来。前世这两姐妹跟着音宝儿做丫鬟,一直帮他刷脸说好话,哄着音宝儿去药王谷。
“她们两个长得太丑,不喜欢!换两个人来!”
这下顿时得罪双胞胎姐妹,个个厉眼盯他。
“只有她们,别的人都有任务!而且她们姐妹一个擅医,一个擅毒,武功不弱,正当用。”沈风息微微扬起嘴角。
“丑拒!”白玉染可记仇,他前世全靠自己在音宝儿面前刷脸,他们一个使手段,一个使人,没一个好东西!
“主子!我们姐妹不愿跟他!求主子收回成命!”双胞胎姐妹单膝跪下请命。
沈风息却已经打点好行囊,“让你们留下,是保护两个人。我徒弟年幼,我知己体弱,都需调养保护!以后你们跟着魏华音!”
“沈风息!我咬死你!”白玉染怒吼。
“给他下毒!”沈风息一声令下。
双胞胎姐妹顿时起身齐齐朝着白玉染攻去,两人双生,本就默契高,一人一把软剑,使的密不透风,还用毒。
让白玉染根本难以招架,疲于应对。
沈风息已经扬长而去。
魏华音赶过来的时候,白玉染已经被下了毒,整个人的脸肿的犹如猪头一样,惊的连忙过来,“白玉染!?你怎么了?中了什么毒?”说着问向一旁的双胞胎。
两姐妹抬着眼,“他骂我们两个太丑!新制的毒,正好让他试试了!”
“银包......呜呜呜......”白玉染哭着跟她告状,“窝步摇介凉个银.......沈疯子欺负窝......”
魏华音给他检查了下,蹙着眉,“我代夫君给两位赔礼!还请两位收手,解了这毒!若两位不愿留下,自可回去!若两位留下,我夫君也不会再有如此言行!”
两人得的命令本就是来保护她和小奶包,可听白玉染些微调遣,让他嘴贱,上来就骂她们丑。对视一眼,“你要是能猜出我们两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那我们就听从你的!”
魏华音站起身来到两人跟前,闻了闻两人身上的淡淡药草香,指着左边一个,“你是姐姐,擅医!她是妹妹,擅毒。”
两人对视一眼,快速移动身形,换了位置,“再猜!”
魏华音还是一下子分辨出来,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两姐妹不服气,“你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魏华音眸光微闪,是沈风息给了她提醒,“因为妹妹矮一些,想来是生产的时候,晚的多,落了病。而姐姐因心疼妹妹,要治好妹妹,所以学了医。你们身上的味道不一样!”
“我们碰见这么多人,还是第一次,有能一眼认出我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的!”两人说着单膝跪下见礼,“紫宁!紫晴!见过主子!”
魏华音扶两人起来,“你们不必称呼我为主子,若哪天想要回去了,提前告诉我即可。”
“少谷主命,我们姐妹跟着主子一日,你就一日是我们主子!”两人齐声道。
魏华音不再多扯,让她们快给白玉染解毒。
妹妹紫晴过去配了药,里面还加了两味最难喝的药白玉染解毒。
白玉染不服不忿,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两个留下来。而且一上来就得罪了两人。
可唐小忠已经在上个月就回老家宁安县去处理家中的生意和火腿作坊的事,只有一个顾大流还当用点,他又不放心,又不能时时跟着,只得咬牙忍了。
家里对紫宁和紫晴的到来报以欢迎和尊敬,毕竟两人是出自药王谷,不是来做丫鬟,而是护卫。擅医,擅毒,从此可多一份保障了!
小斑马眼神闪亮,殷勤的上来安排房间,送茶水点心。
春喜揪着他的耳朵,“你个小子才几岁,就围着漂亮女孩转悠!”
“我已经十岁了!”小斑马嗷嗷叫着解救出自己的耳朵,逃了远处。
“虚岁!十岁就想娶媳妇儿的事儿,我看你皮痒痒了!”春喜掐着腰瞪他。
小斑马哼了她一声,“我才不是想娶媳妇儿!”
“那你想干吗?”春喜勾勾手让他过来。
小斑马撇着嘴,“这两个姐姐又会医术又会毒术,虽然到咱们家来了,可毕竟不是咱们的人,说不定哪天就走了!我就算不能拜师,也能学上一些!以后能当用的!”
“小小年纪,鬼主意不少!”春喜哼了声。不过也琢磨起来,“我明年才十五,现在学个武功晚不晚了?”
秋喜过来喊她,“一门心思学了武功,少奶奶那边谁伺候?”
春喜撇嘴,“那她们能待多久?”
“能待多久是多久!公子也不是没有心计的,定会再寻来得用的人手!”秋喜让她收了念头。
“好吧!”春喜很快放弃了。
小斑马却依旧殷勤。
魏华音也跟着白玉染开始修习轻功,流云飞步。
第323章:老家来人
雪下一场,天冷一分。
小奶包体弱的弊端一下子爆发了,发烧,咳嗽,一次十几天,没好几天又来一波。
因她年幼,紫宁不敢下重药,只能慢慢的边治边调养。
白玉染不相信她医术在小儿上面有作为,请了京中专擅小儿的大夫来,却也得到相同的看法,只能两个方子结合,微调之后,给小奶包治疗。
家里各处都有地龙,尽量少让她往外面跑。
魏华音空闲时间带着她玩,给她做了一堆的益智小玩具,儿童故事图画册。
天晴的好,就到外面玩,每天出去呼吸呼吸的新鲜空气。
也可能是稍微适应了,吃的药也管用了,来回折腾俩月,终于好了起来。
唐小忠从家里传来了信,白方氏她们要来京城过年。
“来京城过年?她们想做什么?”魏华音沉着脸。
赵氏是想要来了京城就不走了,一家人要在京城挣大钱发大财。可是丁氏撺掇有什么目的?
她们跟二房直接断绝了关系,二房的人就算跟来京城,也是枉费心机。
难道就是为了给她们添堵?
很快唐小忠又发来一道信,他阻拦不了,越是阻拦,她们态度越是强硬,非要到京城过年,见识见识权势富贵人家的生活是怎样的!他只能拖延些日子,让她们尽量晚一些到京城。
白玉染直接给他回信,拦不住不用再阻拦。
“少奶奶!大房的人也还好,要是三房的人也住咱家......住不下!”祝妈妈说着看了眼白玉染,虽然房子还有多的,但只能说住不下!否则都来了,全都挤在她们家,到时候得找多少麻烦?添多少堵!?说不定还搞出事来!
魏华音脸色难看。
“谁说要让她们住在咱家的?让钟叔去外面租个宅子,提前打扫收拾好!”白玉染不悦的皱着眉抬头。
“你说她们是为了什么过来?”魏华音问。
白玉染抿了下嘴,“钱,和权!”
“钱好说,权?”魏华音想不通,白家其他人想要个什么权?
春喜猛地一拍手,“少奶奶!夫人啊!诰命夫人!公子当官,不仅可以封妻荫子,还有父母爹娘!”
魏华音皱眉看她。
祝妈妈拧起眉,“就算公子请示诰命,也只是妻子和母亲,老太太是根本排不上的!除非公子立了天大的功劳!”
魏华音想到了白方氏的性子,一个喜欢又习惯掌控儿孙一切的女人,还是个老女人,如果看她有了诰命,李氏也有了诰命,而她自己没有,立马就能连李氏也恨上。到时候以李氏和白老大的心性,她要闹起来......
“租的院子比照着咱们住的租,只租一个月!”她吩咐下去。
钟叔应声,“是!”等着看两人没有其他吩咐,立马下去准备。
白玉染让其他人下来,一脸抑郁的抱住魏华音,“朝中要到过小年才封印,我年前事情又多又忙,你要是受了欺负要学会反击!知道吗?”
“嗯!我知道!”魏华音笑着应声。
白玉染怀疑唐凤初也在里面起了作用,定会挑拨找事儿,让音宝儿跟他隔阂,继而等他出个事,或者有个什么,让音宝儿对他断情!他再把音宝儿抢走,定会对他死心塌地!哼!
家里接到白玉染的快信,唐小忠也不再阻拦,还提醒白方氏和李氏她们每个人都带上最厚的衣裳,“京城不比宁安县,一个冬天一两场雪,落地一见太阳就化了。京城要是下了雪,背阴的地方一个冬天都不会化!你们把大厚衣裳和大厚靴子准备好!要是带不了呢,就带足了银钱!毕竟大人他俸禄有限,一年的俸禄都不够给你们一人置办一身大厚衣裳的!”
“啥啥都要我们自己准备,那还要找她们干啥!?”赵氏撇嘴。
“难不成三太太是要找我们大人要钱花钱的?这话可别说出口,让人能笑话死!”唐小忠脸上笑容不变,呵呵呵的笑。
赵氏拉了脸,“要你一个奴才下人说到我的脸上来!”
“我只是属下,并没有卖身为奴!”唐小忠提醒一句,转身看着白方氏她们,“我的话已经带到了,你们自行准备吧!商队还有两天就出发!”
丁氏拿了不少东西给白方氏,不放心的还叮嘱了不少,说起大厚衣裳,“婆婆是老夫人,哪还能没有一身厚衣裳!再说咱们这边不比京城,最厚的衣裳穿过去也冷的。等到了京城,请封了诰命,婆婆就是诰命夫人了!那朝廷都会发诰命夫人的衣裳呢!”
白方氏也觉的是,如今改换门楣,她又是去的京城,总不能再穿乡下的衣裳,不然到了京城也太寒酸,叫人家夫人小姐看不起!
丁氏这一年都在给她洗脑,看她那神情,就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笑着说,“我看人家保暖穿的都是大毛衣裳!啥狐皮熊皮的,看二郎她们这发了财,当了大官了,舍不舍得给自己奶奶做一件!”
“只怕也孝顺不了!”白方氏想着自己成诰命老夫人的样子脸上忍不住带笑,但是想到魏华音,直接哼了一声。
“她们一年挣一两万两的银子,还有京城开的布庄,赚的更多!不过一身大毛衣裳,没有那么舍不得的!”丁氏满脸堆笑,说着好话。
白方氏听了,家里不好的那些,不上眼的都不带。
李红莲更绝,全身上下就两套,穿一套带一套。她们都算计着到了京城买好的,她凭啥就要穿乡下那些上不来台面的旧衣裳赖衣裳!?总不会连衣裳也跟她们计较!她们过去可是帮忙的!
家里一切准备好,唐小忠那边货车也都准备好,让她们随行跟着货车一块进京。
钟叔也把宅子租好了,三进带小花园的宅子,规模还不小,提前准备两个婆子一个看门一个做粗活儿的老汉过去。全部都拾掇好,就等她们过来。
布庄里备下的存货不多,唐小忠也是掐着时间赶早到的,还有从家里带的火腿,腊味和皮蛋,山珍干货,都是要赶年货的时候卖的。
刚腊八一行人就到了。
白玉染告了半天价,和魏华音到城门口接她们。
“这就是京城了?这看着城墙就高!城门也大!”白老三一脸向往,意气风发。以后他也在京城赚大钱发大财了!
魏华音安排唐小忠带着货物先行回布庄,“现在一堆订单都等着,你先带着货物过去吧!”
唐小忠应声,一摆手,带着车队进城。
钟叔上去给白承祖,白方氏和白老大李氏几个见礼,“大人特意告了假,和夫人来城外接老太爷老太太和大老爷大太太你们!”
白方氏听着这称呼,她们都变成了大人和夫人,这地方又到了京城,果真是不一样了的!看白玉染和魏华音果然在外面,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李氏和白老大忙着就下车来。
白大郎是赶车的,已经下来了,欢喜的招手,“二郎!”
白玉染和魏华音上前先见礼。
“哎呦!这二郎当了官,果然是不一样了!瞧这穿戴,就是有钱人了!”赵氏记着要多拍怕屁说好话,打着马车帘子,呵呵笑。
“音姑这穿戴的也像个贵夫人的样儿了!不过这京城可真是冷啊!一路上都冻坏了!”
魏华音瞥她一眼,“老太爷和老太太不用下车了,天冷,公公婆婆也回车上,先进城吧!家里都准备好了!”
“先回去再说话吧!”白玉染也沉声道。
白承祖笑着点头,“好!好!”
李氏和白老大也连连应声,又回了马车上。
李红莲透过马车帘子,看着玉树临风,俊俏潇洒的白玉染,如今做了官,人也多了份沉稳矜贵,更多了份无形中的强大气势,更不是白大郎能比的。心里就忍不住气恨又悔恨,当初为啥要嫁给白大郎,不挑了他!
否则现在站在他身边的夫人就是她!她也能一身华美的皮毛衣裳,打扮的漂亮贵气,成为诰命夫人!轮得到魏音姑这个狐媚子贱人!
魏华音察觉到身上的视线,猛地抬眼盯过去,正好对上李红莲来不及收回的目光,冷冷的抿了下嘴角。
李红莲看她的神情,心里更恨。
白玉染拉着魏华音,“走吧!”
魏华音应声,随他上了马车,走在前面带路,让白大郎他们赶着车跟上。
马车过了城门,穿过热闹的大街,到了东大街,穿过胡同,走了小半时辰停在一座宅院门外。
家里的四个随从已经等在门外,“恭迎老太爷!老太太!大老爷!大太太!大少爷!大少奶奶!香儿小姐!”
白方氏一下马车,立马几个人跪下磕头恭迎,顿时满足了改换身份体面的感觉。
白承祖不习惯,忙让人都起来,“快起来!快起来吧!”
白玉染摆手,让几人起来,“把马车赶进去!”
平顺上去帮忙。
“等等!为啥没有我们?”赵氏不满叫住。
白老三也神色不太好,虽然脸上还笑着,可也看着白玉染和为华英,“二郎这就是你的不对的,这下人都是听你们的话,这么不懂规矩!这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白方氏一想刚才的话,也皱着眉停下来,“二郎!这是咋回事儿?”话问的白玉染,眼神却扫着魏华音。
白玉染奇怪道,“大房和三房早就分家了,他们自然是不住在这里的!”
“不让我们住在这里,那让我们住哪?”赵氏就不会虚与委蛇说好话,刚一触及她的益处,立马就原形毕露,怒拉了脸,不善的问话。
“提前就捎了信,自然是给你们准备了院子的!在另一条街上!等会钟叔会带你们过去!毕竟都分家了,你们不可能再住到大房的!”白玉染挑眉。
魏华音不知道他还租的有个院子,看他一眼,吩咐道,“钟叔!现在就带他们先过去安置!等会一块在这边吃饭!”
“是!”钟叔应声,过去,“三老爷!三太太!请吧!那边也都安排好,准备好了,也有伺候的下人!”
一听有一院,还有伺候的下人,赵氏不相信,“当真也可这边一样,有伺候的下人?”
“有伺候的下人!”钟叔回她。
白老三不愿意,“不用再麻烦了,我们就跟爹娘一块住在这边!本来说的就是来京城过年,自然是都在一块的好!还分开住个啥!多租一个院子,白花钱!”
赵氏一听,也立马应声,“对!来的时候都说好了,要住在一块的!我看这院子这么大,又不是住不下!大哥!大嫂!你们不会是瞧不起我们,要把我们撵走吧?这样子,大过年的可就太无情无义了!”
白承祖蹙着眉,看向白玉染。却见白玉染也朝他看了过来,看着他没说话。
还不等他说啥,白方氏直接说下了话,“说的就一块过年,还分开个啥!都住到一块来!又不是住不下!”
“也就过个年,过完年我们就都走了!”白承祖解释。
白玉染没说话,直接吩咐钟叔,“回头把那边院子退掉!”
根本没有租什么另一个院子,钟叔面色不改的应声,“押金退不回来了!”
“多少押金啊?”赵氏忙问。
白老三拉她一下,让她别问。反正她们都发了大财了,也不在乎那仨胡子俩枣。真要住的远了,她们有个啥事儿都不知道!还咋拉关系,说开铺子的事儿啊!不能总是看她们赚钱发财,他们家就一直过苦日子啊!
赵氏也反应过来,不再多问,连忙让钟叔,“把我们家的马车也赶进去!”
钟叔让开路。
白老三自己招呼这把马车赶进去。
魏华音安排行李拜访,谁住哪个屋,正房自然是白承祖和白方氏,白老大和李氏,其他的厢房让祝妈妈和钟婶安排给她们。
厨房里添一个做饭的厨娘。
白方氏看着家里有些不对劲儿,人虽然来来往往的不少,都忙活着,可看着就没有烟火气,前院后院都让他们住,她突然反应过来,“你们是住哪间屋的?不会不住在这吧?”
“我们住在四条街外的地方,院子小,人多。就给你们找了个大院子!”白玉染解释。
白方氏瞬间阴下来脸。
第324章:防备尖锐
“啥?这是在外面租的个院子?为啥不让我们住你家去?这是看不起我们,看不起自己爹娘,爷爷奶奶啊?”赵氏立马就嚷嚷起来。
白玉染一个厉眼斜过去,“我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三房的人做主?”
一下子把赵氏噎住,噎的脸色涨紫发青,“你......你......你爷爷奶奶也做不了主!?”
“不要拿爷爷奶奶来压我!你们要是来找事儿的,我奉陪到底!”白玉染怒道。
白老三连忙拉了赵氏,笑呵呵的打圆场,“二郎你别气,你三婶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跟她一个妇道人家一般见识!她见识少,也不懂得!我们也都以为来了,就都住你家了呢!”
“我在京城根本没有家!”白玉染冷冷说。
“你......不是当了官了吗?咋可能会没有家?该不会是骗我们的吧?”李红莲笑着出声。然后就看到白玉染嫌恶鄙夷的目光,顿时一阵难堪,心里恨怒不已。
“二郎!到底咋回事儿?我们来京城过个年,你们这是咋?当了官,发了财,忘本了不成?”白方氏沉着脸诘问。
李氏也疑问的看着白玉染,“二郎?”
白玉染没有理会白方氏,直接对着李氏,沉声问,“娘!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一直心地挺善良,现在竟然也学会不要脸了吗?”
李氏惊愣了下。
“二郎!咋跟你娘说的话!”白承祖喝他一声。
白大郎也脸色不好,“二郎!你咋能这么说娘!?娘有哪个地方不对了?”
李氏也委屈,又担忧害怕。
白玉染扫他们一眼,从没吭声的白老大脸色停留一瞬,又看着李氏继续说她,“我不是当了官才发了财!我本来娶了妻子就发了财!我之前六品郎中,一年俸禄六十两银子,一个月只有五两多!现在四品一年的俸禄一百三十两银子,一个月也就十一两!连我自己一套衣裳都不够!你这是把华音的陪嫁财产也都想成你儿子的?你白家的?”
“我......二郎......”李氏被他凶的说不出话来。
白大郎有点看不过去,“二郎!娘没有那么想!”
“你问她有没有那个想法?婆婆想儿媳妇的陪嫁财产,自己不要脸面了!想把我的脸也丢光吗?”白玉染怒喝。
李氏急的两眼都红起来,“我......我真的没有啊!二郎!”又看魏华音,满脸的委屈,伤心。
“这个问题,我好像不适合当面听!要不你们先说?我先去酒楼叫两桌席面过来!”魏华音出声问。
白方氏的脸色已经阴的滴出水来。
白承祖拧着眉,两眼深沉。
看了眼两人,白老大出来说话,“二郎!音姑!你们都别气,你娘没有那个想法!咱们白家不兴要儿媳妇陪嫁那个!你爷爷奶奶也不是那种人!不会做出那种丢脸面的事!”
白大郎也点头,“是啊!二郎不放心,爹娘绝对不是那种人!爷爷奶奶也不会是那种人!家里这两年赚的钱,分的钱都不少,日子都好过了!这都是二弟妹的功劳,我们都知道呢!”
魏华音看着两人,又瞥了眼快要气炸的白方氏,可忍不住要说话的赵氏,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白老大是顺着白玉染的话有意说的这些,白大郎是完全就这想法。只有李氏,脑子里是浆糊!
“我们就是想你们了,也正好冬日里没啥活儿,也不放心你们,来看看,顺便一块过个年!见识见识京城繁华!过完年我们就回去了!家里还有好些事和活计等着呢!”白老大直接明说,也暗示白玉染和魏华音,他们呆不久,把这个年过好,别太计较这一会的小事。
白方氏哪能看不出来他跟自己儿子亲,“不是说有皇上赐的状元府吗?”她都听人家说了,有状元府!也跟人说了,来了京城能住住状元府的!在个外面租了一个院子就打发他们了!?
“奶奶听谁说的?”白玉染都气笑了,“三年一个状元,三十年就是十个,南晋建国一百五十多年,京城全盖状元府都不够他们住的!翰林院里叫一声状元,十个有一半答应的!”
白方氏也快气的不行了,阴着眼瞥了几回魏华音。就认为她心机深,心思恶毒!把白玉染迷住了,撺掇挑拨的白玉染变成一点也不孝顺,还处处针对她们,连把她也不放在眼里的了!
钟叔垂着眼过来笑着解释,“京城就现在这么大的院子都要三四千两银子,有人当了大半辈子官,买不起京城一座小宅院!大人是万万不敢贪污受贿的!前些日子还刚抓了个贪污受贿的大案,牵扯了十几个官员,砍头了五个,抄家流放的六家,最轻的也是革职,财产充归国库!”
“贪污那是要掉脑袋的!二郎也不会干的!”白老大可不希望有这样的事发生,白家一门好不容易才出了个当官的,小儿子聪明有才,命里也有,他还希望小儿子能封侯拜相呢!
钟叔话还没说完,“其中一个砍头的,两个流放的,贪污银两都是他们家人打着名义收取的!”
“咱们家不会有人这么干的!”白老大连忙道。
李氏也急忙说,“给两个脑袋也不敢这么做那种事的!”
“二郎你放心!这种事,咱们家肯定不会的!”白大郎肯定道。他认为‘咱家’就只是大房,他们兄弟这一家。
白玉染伸手给钟叔,他递上来个银袋子,“这是我这半年的俸禄和奖赏银子,一共八十两,华音添作了一百两,交给爹!是我们的孝敬,用作大房在这过年的吃穿用度!”
白老大不要,“你爷奶拿的有钱呢!咱们家今年也进了好几百两银子呢!这是你头一年的俸禄银子,你们留着吧!”
“该有的孝敬我不会少!免得爹娘哪天觉的我不孝,要到衙门里告我!这个银子爹就拿着吧!你们来京城,总是要花钱的!”白玉染把沉甸甸的银袋子放在他手上。
白老大看看他,又扭头看白方氏和白承祖,不知道该不该收。要说该收,她们夫妻一年赚上万两,这一百两银子对她们来说确实不算啥。可小儿子大半年的俸禄和奖赏银子,他就只有这么多。那些财产都是儿媳妇的陪嫁产业,也算是她的陪嫁,严格了说,不是白家的。
“京城物价不比老家,公公还是拿着吧!这银子放你手里,该采买的采买,该置办啥的置办啥!手里总少不了钱!总不能你们来京城一趟,把家里赚那几百两银子都花光了!”魏华音笑道。
白老大手里从来没有管过钱,一听这个银子放他手里,就下意识的看向白方氏。
魏华音目光幽深嘲讽的看向白承祖,明明该当家顶立门户的长子,被管的如同鹌鹑一样,非要管出一个废物儿子,等他们老的一死,家里大乱!
白承祖仿佛被她看的脸上没皮,脱口而出,“银子就给老大拿着吧!在京城过年的吃穿用度,就你看着!”
“钱......还是交给婆婆管着吧!”李氏看白老大,神情有些怕。
“京城的太太们,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家里当家管事的是男人!女人大多只管内宅吃饭穿衣,相夫教子!”魏华音提醒她。自己是个软趴趴,也不许自己男人立起来!这辈子只有被踩着欺辱的份儿了!
李氏一听,就不再多说了。但根深蒂固的想法和习惯,让她心里不安又担心,频频看向白方氏。
白方氏两眼阴怒,目光如钉一样看着魏华音。
白承祖压低声音怒道,“你来京城是找事的吗?”
一想到她来京城是为了大事,白方氏强忍了下来,“我累了,需要歇息!”
“来人!送老太太回屋!”魏华音沉声吩咐。
屋里都是准备好的,正房里的地龙也都烧起来了。
赵氏跟上去看了看,一进屋就是热乎的,“屋里烧了炉子呀?”
领白方氏的婆子瞥她一眼,“正房里的都是地龙,只要烧起来,屋里就是暖的!”
“那我们住的屋呢?”赵氏立马就问。
“厢房里是没有的。之前没说三房的也住在这边,现在应该有人过去准备炭盆了!”刘婆子回她。
赵氏撇嘴,“我看是都没打算!不止我们家,她们是谁都不想看见!见不得我们穷亲戚!”
刘婆子笑道,“亲戚之间,互相走动都是正常的!老太太和太太要住的时间长,大人那边实在腾不出地方,挤不下那么多人,这才又租了一个大院子!”
“你是她们的下人吧?”赵氏嗤了声。
刘婆子摇头,“不是呢!侍郎大人是雇了我们来伺候些日子!”
之前说魏华音送的两个下人是监视她们的,这几个下人都是在牙婆那里租的。
赵氏上去床上摸了摸被褥,“这是新棉花的吗?”
刘婆子笑着回,“都是新棉花的!这一间屋光被褥床单要十几两银子,院子里大大小小准备了七八间屋子,各处布置,还有厨房的粮油米面鸡鸭鱼肉啥的,夫人花了一百多两银子呢!”
赵氏小声嘀咕,“一百两银子才到她们哪!就邀功了!”
“你退下去吧!”白方氏心里烦恨,她还在这说魏华音的好,那个火气蹭蹭的。
刘婆子看了她一眼,应声退下。
外面的谈话没了她们俩,也和谐了不少。
“咋不见绵绵啊?”李氏想起来小孙女。
“绵绵体弱,入冬后病了俩多月,天冷就没叫她出来!”魏华音解释。
李氏忙问是啥病,治好了没有,“这京城的大夫比咱家的好,好好的调养调养!”
“家里现在住的就有大夫!一直调养着呢!”魏华音回她。
李氏点点头,看她不热络,也不好多问。
白承祖问起之前被弹劾的事,“家里也是才听说的,你因为开铺子的事被弹劾的,那铺子是咋处理的?”
李红莲听他说起这个,推了白大郎一把,“说是你们不能经商,不然就触犯了刑律!可没家里兄弟!你大哥过来,也是来给你们帮忙的!”
白大郎扭头看着她皱了皱眉,不过转过身,也是担忧,“二郎!是不是对你影响很大的?要是不行,我能帮忙的!咱们是亲兄弟,有啥事,你只管跟我说!”
“哪家的夫人太太都有陪嫁产业,只是不许自己出面经营,但也是不举不究的!是有人要拉我下马,故意弹劾!总不能为了这个,让华音把陪嫁产业全抛了!如今都由唐小忠在管。”白玉染说着,冷蔑的瞥了眼李红莲。打主意打到音宝儿头上来了!
李红莲被他看的心底一寒。
白老三嗐了声,“那唐小忠毕竟是一个下人!咱们家这么多当用的人!你大哥,你爹,还有我和四郎!都是念过书,识得字的,都都是一家人,哪个都能给你帮忙!”
“我一年就一百三十两银子,你们给我帮什么忙?帮忙花吗?”白玉染反问。
“你们夫妻的还不都是你们一家的!”白老三不以为意。
白玉染警告,“华音的陪嫁财产,和白家无关!也和你们无关!大晋刑律明文规定,陪嫁属出嫁女私有财产,其他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名义侵占!”
他这般强硬防备,甚至尖锐,让白承祖心里很是有些不好受。仿佛他们是狼犬,是来侵占她们钱财的。
抬眼又看到魏华音幽深嘲讽的眼神,神色僵硬。
“我先去看看饭菜好了没有!”魏华音起身。
李氏忙说,“我去看吧!你们把绵绵接过来!我也大半年没有见她了!”
魏华音应声,“已经让人去接了!”
紫宁刚才就已经回去,接了乳娘和绵绵过来。
分开那么久,绵绵早不记得白家的众人了,睁着清澈漆黑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
乳娘抱着她给白承祖一众人见礼问了好。
李氏把她抱过来,笑着摸摸,“长这么大了!这半年长得快!高了一截了!”
李红莲看她一身粉红色锦缎绣花的裙袄,出风毛是皮毛做的,小孩子长得快,今年的衣裳,明年就不能穿了,当真舍得!头上戴的珠花那么大颗珍珠,估计也要不少钱!
自己闺女穿了最好的衣裳,这么一照面比较,完全比不得。
婆婆说她长得快,吃的都是好的贵的,不长得快才怪!
酒楼里点的饭菜过来,厨房里燎锅底做的几个饭菜也都好了,看天色,魏华音吩咐摆饭。
男女分开,摆了两桌。
白方氏坐上座,左边是李氏,李红莲带着白香儿。右手是赵氏。
魏华音就带着小奶包坐在对面,没让她自己吃,抱着她喂她吃了饭。
李红莲看了又看不远的紫宁和春喜,呵呵笑,“之前二弟妹都是不用丫鬟的,这来了京城,也用上漂亮丫鬟了!”自己生不出来了,开始想辙儿了!
第325章:找事儿
紫宁和紫晴姐妹不仅相貌出众,而且因为习武学医,又常年在药王谷中,气质出众,说是哪家小姐也说得过去。
春喜这一年张开了,来了京中因为时常陪着魏华音出门见那些夫人小姐,撑家里体面也学期穿着讲究,也是水灵精巧。
魏华音回头看了眼两人,又看李红莲意味深长自以为是的眼神和讽笑,朝她勾了勾手。
李红莲眯起眼,怀疑的凑近。
魏华音上前两步,凑近了告诉她,“是谁都不会是你!”
李红莲猛地抬眼盯着她,眼底闪着怒恨。看她冷蔑睥睨的眼神,心里顿时恨的冒火。
“白玉染就算没我,死也轮不到你。白大郎要是再换一个,黄花闺女还是高门户!”魏华音冷冷睨着她。
“你......”李红莲咬牙。这个狐媚贱人,之前都不吭声,现在来了京城竟然直接这样说话!?
魏华音冷笑着过去抱了小奶包,跟李氏和白玉染说,“绵绵该回去吃药了!我带她回去吃药,你们就先在这说话吧!”
李氏看天色也不早,“好好!你快带绵绵回去吧!”
白玉染大步过来,抱了闺女,送她上马车,“我待不久,过会就回去!”
知道他们肯定有话说,魏华音应声,“好!”
顾大流先护着马车先行回家。
白玉染送了她们离开,转身过来,面沉寒霜。
“现在没有外边儿了,说说到底咋回事儿吧!这弄的是啥事儿啊?二郎,你这可太不厚道,太不孝了!”赵氏端起架子,坐在白方氏旁边发问。
白玉染冷冷的瞥她一眼,“谁才是外边儿?三房怕是搞不清楚吧!”
“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们兄妹仨也是我们养大的呢!”赵氏怒道。
“三房财产是均分的,我们兄妹仨,摊给每个人少是我们兄妹多!你们儿子少,可是占了整一份的!你还有啥说的?跟爷爷奶奶说去!”白玉染毫不客气。
“你......”赵氏怒愤,那个狐媚小贱人显然对他们厌烦的很,不愿意他们来京城,要是他也不站在他们这一边,他们想在京城开铺子哪还有可能?
白玉染厉眼含冰,“还有不孝的,你们三房自己儿子孝顺就行了!我孝不孝,我自己爹娘有数!用不着外人来哔哔!”
“你......婆婆!你看他这个样子,连我都训斥起来了!活像是被妖精迷住了一样!”赵氏立马拉着白方氏就告状。
白老三拉了她一把,让她别吭声,叫爹娘说话。这个时候帮爹娘出头,虽然娘心里是觉的他们好,爹可是向着她们的!再叫她们恨上了,他们的事儿就办不成了!
白玉染冷蔑的看着他们,“三房以后不管当面还是背后,再插手撺掇我家的事,我也给你们找找事儿!”
白方氏脸色铁青,“二郎!你现在是当官了,能耐大了,当真忘本了是吧?!”
白玉染也满脸怒容,“老太太今儿个第二次说我忘本了,我想问问,我是如何忘本了?我做了什么忘本的事?我分家净身出户,我拉着妻子陪嫁帮衬你们发家致富。别人孝敬一两,我孝敬一百两!我哪个地方不对?哪个地方忘本??”
“二郎!”李氏吓的忙上来拽住他,让他不要发火,不要顶撞白方氏。
白玉染怒愤的甩开她,“不过就是见不得我好!贪婪没得到满足!我就成了忘本!”
“白二郎!!”白承祖大声怒喝。认为他是发凶煞了。
白方氏气的浑身发抖,指着白玉染,“你......你个逆子......”
“这是要把你奶奶气死啊!”白老三大喝了一声,提醒白方氏装晕。
啪嚓!!!
茶盅摔在地上,瞬间摔个粉碎。
白玉染甩开李氏和白老大,目光阴翳,直直盯着白承祖和白方氏,“人之初,性本恶!可以容忍陌生人升官发财,却容不得身边的人飞黄腾达!从华音嫁过来,给了你们多少,谁满足了?”
白方氏抖着手,怒咬着牙,“华音华音,我们是来抢她家产了,还是打她骂她了!?你个逆子,一来到就怒喝警告又训骂!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
白承祖心里难过伤心,觉的心寒,也是白玉染不分青红皂白,一来就防备尖锐,又是警告又是对叱。来之前他就已经说了,只是来京城过个年,其他都没有!
本来高高兴兴的来,现在刚一见面,却弄成了这样。
李氏拉着白玉染让他赶紧赔罪道歉,“快跪下啊!二郎!你把你爷爷奶奶气坏了!快给你爷爷奶奶赔罪!”
白玉染就不跪,“从明年开始,染坊的分红,大房,三房全退掉!”
这话一出,赵氏和白老三立马就跳了起来,“凭啥啊?我们又没干啥!”
“那你们说说,华音的染坊,她赚的钱,凭啥白白分给你们?”白玉染面色平静到诡异。
“这是当初都说好的!签了合约的!”赵氏又气急,又惊怒,叫嚷着。
李红莲看看李氏和白老大,白大郎,他们还没啥,白方氏已经头上青筋直冒,聪明的没有说话。当初是老太太说的话,染坊都有份儿,二房已经被踢出去了,大房和三房再踢出去,就是狠打老太太的脸,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白玉染平静的看着白承祖和白方氏,“看见了吗?当初拿着华音的染坊分了,现在就这副嘴脸。是谁忘本?什么才是本?”
“二郎啊!”李氏都急哭了,让他再说了。
“谁家不是帮衬一个家的!你难道不是白家生的,不是白家养大的?!”白方氏咬牙怒骂着,要不是离得远,能立马上去甩他几个狠巴掌!
“那也要我自己的能耐,我赚来的钱,你们才好意思分占吧!?”白玉染嘲讽。
白方氏快要气炸了,“你个逆子!我打死你个逆子!”
白玉染没有躲开。
她叫骂着冲上来,就狠狠打了两个巴掌,“我打死你个不孝的逆子!忘本的东西!”
白玉染生生受着。
白大郎还是跟他一边亲,立马上来就拦着,“奶奶!”拉着白玉染就一边拖。
屋里顿时乱成一团。
“都给我住手!!”白承祖大声怒喝。
李氏看着小儿子白皙的脸上一个红肿的巴掌印子,又是气他,又是心疼,“二郎......二郎!你到底是干啥啊!”
白承祖也指着白玉染,“你......你明儿个给我去寺庙!”认为他是犯凶煞了。
白老大也深信起来,拉着小儿子,看他一脸桀骜阴寒,眼中闪着戾光,但是知道他从小脾气就邪怪,“娘!二郎本来就心里有结,他过的也不容易!”他和大郎都不在乎偏心不偏心的,可是二郎太在乎了!他更是差一点就念不成书,也考不出功名,又命带凶煞,这是受不得这些!
“他不容易?他大鱼大肉吃着!绫罗绸缎穿着!功名利禄,当官发财的!他还不容易!?”白方氏怒骂。心里已经断定,白老大老实闷不吭声,却一心偏着自己儿子的!
“你说的这些,有哪一样是你们给我的?”白玉染怒问。
“二郎别说了!”白老大让他压下火气,别被凶煞迷了心智。
“你看看,娘你看看!爹你看看!这现在成个啥样子了!我看我们还是走吧!这个年,根本过不下去!”白老三在底下加劲儿,喊着要走。真要走,他娘肯定不愿意,没弄个诰命老夫人回去,还刚来就走,到家丢尽脸面!但这话说出来,她肯定恨死白二郎和魏华音了!肯定会压着她们,逼着她们答应她提的要求!
到时候老太太要死要活,她们在京城做着官,还要脸面,肯定不敢不听从!
“你们是来好好过年的吗?自己心里都打着什么主意,有什么目的,以为别人不知道?”白玉染冷哼。
“我们打啥主意了?有啥目的了!?我们就是来过个年,搞的像抢占你们家产了一样,连门都不让进!上来句句话都刺我们压我们!不敬长辈,连自己爷爷奶奶都忤逆顶撞!还有你这样儿孙吗?你还是个当官的,圣贤书念到哪里去......”白老三端着架势就训斥。
白玉染冷嗤着打断他,“我用不着你来教训!把自己儿子教成才就行了!”
“我也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你们既然说没有,那就憋住了!一个要求都别跟我们提!别自己把自己的脸打肿了!不要脸面!”白玉染怒斥完,转身就走。
看他气势汹汹的出去,白老大和李氏连忙追,“二郎!二郎!?”
白方氏气恨的青筋直冒,两眼发黑,“逆子!逆子!白家咋会有这种孽障!?”
“还不都是被狐狸精灌了迷魂药!被迷住了眼!”赵氏立马在一旁咬牙说。
李红莲冷眼看着,没有说话,心中的嫉恨却怎么也忍不住。他为了魏音姑那个狐媚子贱人,竟然跟家里闹到这个地步!老头子和老太太来过年,这才头一天,就准备把老头老太太气死过去呢!
想到这,她眸光闪烁起来。
走到门口的白玉染停住脚步,转身看着李氏,“自己软弱无能,尽你自己的孝道,不要连累坑害儿孙!”
李氏僵愣住,脸色煞白的看着他,“二......二郎......”
白玉染直接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二郎!!”李氏泪流满面。
白老大也脸色极为难看,尤其是听着院子里白方氏咒骂,三房撺掇,他们这边咄咄相逼,二郎又分毫不让,这样下去,这个家还能好得了吗?
“爹?二郎他这样......是不是凶煞犯了?”白大郎担忧问。
白老大也担心这个,进屋跟白承祖说,“爹!我和大郎过去看看吧!二郎平时也不会这样的!”
“平时不会这样,还不是听了枕头风才变成这样的!”赵氏撇着嘴说。
白大郎气怒的脸色发紫,“就你在这说说二弟妹!我都听见几十回了,也没见二弟妹说过你!你还想二弟妹拿钱给你们开铺子,还这样说,还说你们不是来找事儿?”
赵氏拉下脸,“大郎这是咋?跟她们是亲的,也是看不起我们,也要跟着闹一场是吧?!我们说过啥了,干过啥了!好好来过年,是谁搞出来的事?”
白大郎气怒的喘着气,“我都听见你们说开铺子的事儿了!”
他们一路上虽然急行赶路,但是到了宿头也都正好找了地方投宿,来的一路各种的盘算,白大郎不止听见一次了。
“你也反天了是不是!?”白方氏阴着脸怒骂。
白大郎没有白玉染的硬气和气势,抿了嘴,心里又气火,也没再说。
李红莲终于出声,“公公说要去看看,你们要去哪看?她们住在哪都不知道!”
白老大也愣了,只听说在四条街外,却不知道是东西南北哪一边,又是哪一户。
“这也大晚上的,总不能挨家挨户去问,自己儿子住在哪!”李红莲抿嘴。
白老大不说话了。
这时候守门的刘老汉出声,“大老爷若要去,老奴可以带大老爷过去!夫人让管家带着我们走了两三趟记着路。”
白老大一听,忙道,“那我过去看看!也说说二郎!”
白承祖没阻拦。
白大郎看了看,也跟上去。
刘老汉带着两人穿了四条巷子,听到侍郎府门外。
白玉染也刚到家不多会,脸色都还没有缓过来。
魏华音正拿着冰块在给他敷脸,“打你你就不会躲开?”
白玉染抓着她的手,脸色幽沉,不满气愤的噘着嘴。
“大人!大老爷和大少爷过来了!”夏来跑过来通禀。
后面白老大和白大郎已经被钟叔领着过来,“二郎!?”
见魏华音正给他敷脸,白老大叹口气,“你奶奶也是气坏了,才打了你。”
“她是为了让我明儿个顶着这个脸去上朝,好让别人都知道,我父母爷奶过来了,我不行孝道!挨了打!”白玉染沉声嗤道。抓过冰袋,不让敷了。
“奶奶都是听了挑拨才这样的!”白大郎有些气怒说。
“她心里本来就没我,也看不起我!当初我念书,她就不同意!我中了功名做了官,白三郎没中,她就心里偏着,难受了!”白玉染冷呵。
“也别这么说你奶奶!手心手背都是肉!”白老大说着看了眼魏华音。
魏华音低眉顺眼,“我先去哄绵绵睡觉。”
白老大张了张嘴,叫住她,“音姑!你奶奶之前也不是那样的!她也是疼你们的,就是想着一家人都能好起来,又听了些闲言碎语,这才想偏了!”
“我知道。”魏华音笑着点头。白玉染针对她们,也不仅仅为了她,还有别的事。而前世里,只怕她们也做的够过分,让白玉染对她们那么冷漠淡薄。
白老大开始劝两人,“刚才气急了说着要回老家,这都不远千里来了,哪能这个时候就走!也是让你们爷奶丢脸,你们也是脸面不好看!你爷爷来的时候就说了,过个年我们就走!最多也就是过完十五,我们就都回去了!好好地过完,也别说啥了!”
“好不了!”白玉染直接肯定说。
“二郎!”白老大叫他,皱着眉,神色不好。
白玉染问他,“是谁撺掇吹风,说让老太太来做诰命夫人的?封妻荫子,再封是母亲,根本没有她的事儿!话是谁撺掇的?封不了,不是找事儿!?”
白老大愣了。
第326章:诰命想得美(一更)
诰命老夫人的事儿,白老大也只是听说了一耳朵,“没......没有这回事儿吧?”
白玉染冷着脸训道,“你难道除了缩着头,什么事都不关心?”
白老大全身都僵了僵。
“二郎!你心里有气,也不能训斥爹啊!爹又没做错啥!”白大郎说他。
魏华音也拽了拽他的后衣领。白家众人里,白承祖是个要顾全几房所有子孙的大家长,不一定会往哪倒,李氏软弱无能,愚孝愚忠,还会帮倒忙。也就白老大能帮衬她们!帮她们说话,关键时刻做主!
白老大也不想做个软弱可欺的人,但常年的习惯养成,让他惯性使然,潜意识早就根深蒂固,纵然心里又不满不忿,也习惯了自行消化。尤其是一大家人,就他儿子出息了,发了财,做了官,隐隐有种别人是弱者,稍微帮衬也是应该的想法。
“那些话我也听见过,都以为是村里人奉承奶奶的!”白大郎解释。
白玉染冷哼,“明面奉承,背地撺掇。初时你们都不同意来京城,就她咬着牙口不来不行,当真以为是来看我们的?”
白大郎张了张嘴,看了眼魏华音,“三房是来要铺子的,我在路上就听见不止一回。”
魏华音听他这耿直的话,眼中笑意闪过。
“那......真的不能给你奶奶请封吗?你娘她没事儿的!她有没有都不会说啥的!”白老大想把这个诰命夫人请给白方氏,以平息这场怨妒的怒火。这样以后家里就该安生下来,其他的事,再慢慢的说和。
魏华音摇头,“朝廷请封律例规定,一是生育之恩,一个培养再造之恩,本来这两个都是生养的慈母之恩,方可请封。婆婆至孝是不会有意见,律法大于天,不是凭底下人说了算的。”
白老大脸色发白,一时不知道该咋说,“如果你娘有,你奶奶她没有......”他自己也知道,如果这样,这个坎儿绝对过不去。
魏华音心里恶意骤然而起,戳了下白玉染。
白玉染扭头,看她眼中闪着狡黠,心里一热。这个小坏东西,终于又憋坏水了!
“那现在咋办?爷爷还说,明儿个带二郎去寺庙呢!”白大郎担忧的苦着脸。
“年前工部一堆事,上次去寺庙祈福,绵绵和华音遭遇刺杀,差点没命!还去寺庙!”白玉染沉着脸不悦道。
两人顿时吓的变了脸,“刺杀?谁来刺杀的?你们也没得罪啥人,咋会有人来刺杀的?”
白玉染撇着嘴解释,“我刚入工部的一个上峰,无意中发现他贪污受贿巨额财产,他威胁我不成,又见我升官,就趁着华音和绵绵去寺庙祈福的时候派了杀手!”
又想到绵绵病了两个多月,白老大心里的惊怕畏惧更甚,“官场血雨腥风,不容易!不容易啊!”
“我也是听说二郎因为铺子被弹劾,想着来京城,能帮帮你们看着铺子!”白大郎皱着眉毛劝她们,“这铺子你们还是别开了吧!家里有个染坊,还有火腿作坊,我问了唐小忠,也问了二弟妹她姐夫,说是这些农事的没有事,离得远也不会有人怪这个!京城你们就别开了!咱也不差那一份钱!”
“大哥只说别干了,你知道我这一年,光献寿礼,送贺礼,人情客往需要多少银子吗?”白玉染问他。布庄开着,他手里花出去的银子才有正当来路,在他掌势之前,不会被人捏住把柄。
白大郎诚实的摇摇头,他还真的没有了解过这些,不知道这些。
“光今年一年我花了三千多两银子,不是华音开铺子赚的钱,我哪有银子往外送!当今皇上嫌恶贪污受贿官员,一个四品官员一年就一百多两银子,皇上万寿一份礼,太后千秋一份礼,皇后千秋一份礼,光这三份,从哪来?如果自家没有底蕴,根本做不了高官!”白玉染臭着脸。
白老大和白大郎对视一眼,都有些懵愣。
反应过来,白老大连忙就说,“二郎!你可不能贪污啊!那可是掉脑袋的!一个人出事,全家都没命了!绵绵才两岁啊!”
“爹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贪污!”白玉染没好气道。
白老大点点头,看着低眉顺眼的魏华音,心里又多一份感激。她开铺子挣钱,一直也都是在给二郎铺路。就是家里那边......
“那奶奶的诰命那事儿,咋办?”白大郎又问。
“你娘不要诰命,到时候再劝劝你奶奶,就说等你以后立了大功,才有得请封!跟你奶奶说些好话,过完年我们就走!你爷爷说了,不在这的!”白老大也只能想出这个办法。
“爹你太天真了!诰命请不成,她就会让我换一种方式补偿给她!会认为我欠了她的!”白玉染翻他。
白老大默了一会,之前他觉的不会,但是现在,他想法也改变了,“我跟你爷爷说,让你爷爷说话!”
白玉染不再吭声,端了茶。
祝妈妈听话说差不多了,拿着药进来,“夫人!给大人敷脸的药好了!”
白老大看着那个红肿明显的巴掌印,叹了口气,“今晚消消,别明儿个带了伤!你奶奶那边......”说着看向魏华音。
“明儿个我去说吧!”魏华音出声。
“好好!”白老大连忙应声。他和大郎回去说说,等明儿个她再带着绵绵过去说点好话。娘气的多的还是二郎,她们也是不明白二郎在外拼杀有多难。让音姑过去反而好说话。
送他们回去,魏华音转身让白玉染坐好,拿着药膏给他敷脸,“总不能明儿个当真顶着伤出去!说不定还会议论你是个耙耳朵,这脸是我打的!”
白玉染抓着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比划,“自己看,有我脸上印子大吗?!”
她本就个子纤细小巧,人小手也小,纤细修长的小手,放在脸上,正好放进那巴掌印子里面一圈。
“肿了会变大!人家又不知道我手小!”魏华音瞪他。
“见过你的都知道,你个小短腿,能长多大的手!”白玉染眸中闪着笑意。
魏华音小脸一沉,黑峻峻的盯着他,“你骂谁小矮子!?”
“好好好!不矮不矮!小可爱!小宝宝!”白玉染笑着搂住她,忙转移话题,“说你刚才戳我,是不是想到啥主意了?”
魏华音哼他一声,给他抹上药膏,转身去洗自己的脸,不再理他。
白玉染跟过来,“说嘛!音宝儿!小宝儿!嗯?我让你打过来!小可爱?小仙女?”
小仙女还是矮的!小奶包就是根据身高来判断,谁是漂亮姐姐,谁是小仙女,着重一个小字!
魏华音眼刀刷刷过去。
白玉染立马认错,“我去拿搓衣板!”
“滚回来!”魏华音立马叫住他。弄个搓衣板大咧咧的放在房里,紫晴之前以为是洗衣裳的,拿出去放了洗衣房洗衣裳,闹出笑话,回头给他准备了狼牙板,他还敢拿!
白玉染虎着眼看看她,然后听话的蹲在地上开始滚。
“我滚回来了!”
魏华音嘴角抽了又抽。
“到底是什么嘛?”白玉染一脸好奇的凑在她跟前问。
魏华音被他搞的郁闷,“那边一旦说了,你就去请封!”
“然后给你婆婆请一个,是不是?”白玉染笑着问,朝她眨着眼。
魏华音轻哼一声,“你回头派个人,我怕我婆婆,命不长!”
白玉染抱住她亲了又亲,“小乖宝儿!我有什么奖励?”
魏华音脸色红了红,小声低喃一句。
明明听见了是让他一个姿势,白玉染故意装没听见,抱着她追问。
两人笑闹半天。
白老大这边回到住处说了半天的话。
白方氏面上没再说太严厉难听的,但是心里却更觉的白老大叛变了她,站在了魏华音和白玉染的一边,已经不和她一条心,不听她的话了!
赵氏在一旁巴拉巴拉的明着挑拨。
白承祖喊了一遍住嘴,还不听,直到骂了一声滚出去,她这才嘴上消停。
折腾闹了大半夜,白方氏直接丢下他们说话的,自己回房睡觉去了。
“爹!我们白家,总不能让人笑话了!”白老大看着白承祖。
白承祖沉着脸,“我知道!”
出了厅堂,京城的夜里,寒风刺骨,北风打着哨声,呼啸而来。
屋里烧的地龙暖烘烘的,以助安眠。
天不亮,白玉染起来去上早朝。
魏华音也不再睡,晨色里开始继续练轻功。
紫宁看她天赋很高,心里特别想教她习武,但不用下毒的手段,她们姐妹打不过白玉染,而魏华音这一方面太听白玉染的话,说不学武就不学。看她又起来练轻功,可惜的叹气。
“如果我去攻击一下,主子防备时,你在下面提点,那些无招胜有招的,以主子的聪敏,肯定能学会!”紫晴眼神转着。
紫宁虽然来的不久,但也知道她们这位新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是你,主子知道你不会伤她的!做陪练还差不多!”
紫晴就是看不惯白玉染,估计要是没有他,公子就该娶妻了!要是公子娶了主子,双剑合璧,药王谷肯定更加壮大!更高一层!
而白玉染,脸上的伤痕还有些没有下去,隐隐约约的,就顶着那一张脸去上早朝了。
第327章:还不长眼(二更)
那伤痕离远了看不见,但他生的白皙,白方氏手也粗壮,指甲还划了一细条,近了清晰可见。
看着他那脸,平日里交好的同僚就问他脸怎么回事儿,当真的怀疑是完魏华音打的。
白玉染不说,只道没事儿,然后去处理公务。
众人私下议论,他和魏华音那么恩爱,也打架。有说魏华音看着娇美温软,这打起男人,专门打脸!
白玉染不吭声。
天亮起来,魏华音洗漱好,和闺女吃了早饭,然后带着她一块去白承祖他们的住处问安。
看到她过来,李氏有些欣喜,以为她这一来,就是没生气,再劝劝白玉染,昨晚的事儿就过去了,笑着上前来抱小奶包,“你们吃饭了没有?正好跟我们一块吃饭吧!”
昨夜都睡的晚,又是赶了一天的路,睡到刚刚,才陆陆续续的起来。
厨娘是已经把早饭都准备好了。
“已经吃过了。”魏华音回了话,叫小奶包,“去给你爷爷奶奶和太爷爷太奶奶问安!”
乳娘抱着她过去,抱着她给白方氏和白承祖他们见礼,话让小奶包自己说。
“给太爷爷问安!给太奶奶问安!”小奶包现在说话已经越来越溜了。
“好!我们绵绵真懂事!”白承祖笑着摸摸她的头夸奖一句。
白方氏瞥着魏华音,眼神阴沉不善。
乳娘又抱着小奶包给李氏和白老大问安。
“给爷爷问安!给奶奶问安!”小奶包奶声奶气问好。
李氏伸手抱她。
“太太先吃饭吧!”乳娘低声说。
魏华音把小奶包接过来,“婆婆先去吃饭吧!天冷,饭凉的快,一会就没热气了!”
一说这个,赵氏就忍不住,“我们的屋子里就不烧地龙,下半夜可是要冻死我了!”
“三房可以自己出去租有地龙的房子!你们不缺吃喝,不缺钱,总不能事事要我一个外人替你们打点!”魏华音冷冷挑眉。
赵氏一腔怒火就难以忍受,张嘴就要呛回去。
“那么多事,是不是吃饭也得喂到你嘴里!?”白承祖怒的摔了筷子。
白老三在桌子底下踢她,让她别再嘴贱,图一时口舌之快,坏了事儿。
“我不过就说一句昨夜冻着了,说的也是实话,上来就怼我!每次都像我干啥了一样!”赵氏说着满腹委屈,见白承祖向着魏华音,就看向白方氏。
白方氏一直看着魏华音,发现她来了京城,真是变的更阴毒了更阴险了!闷不吭声不说话,却给二郎灌迷魂汤,叫二郎事事听她的,来忤逆他们!反倒她自己还成了好人,跑来问安卖脸!
紫晴昨儿个没来,今儿个一看,手就痒痒想下点毒。这些人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都不知道!?
“如果你们嫌弃我租的院子你们住着不舒服,要么自己花钱去租!要么找白玉染给你们租!”魏华音直接说明,别花着她的钱,被白玉染怼了那么多,还来她跟前横。
李氏赶忙说和,“没有没有!住的很好!院子这么大,还有下人伺候,我们一起来,热水和早饭都做好了!可好了!”
白承祖也说,“你婆婆和你奶奶从家里给你们拿了好些东西呢!等会吃完饭,把行李都拆开,那些东西也给你们拿回家!”
这么一说,李氏也想起来她做的布老虎,忙回屋拆开行李箱笼拿出来,“这个给绵绵的!我还给她做了双绣花棉靴,不知道能不能穿!等会给绵绵试试!”
布老虎给了小奶包,立马笑着说,“谢谢奶奶!”
李氏笑着应声。
“婆婆快去吃饭吧!”魏华音催她。
李氏忙不迭的应声,过去继续吃饭。
赵氏端着碗,拿着筷子气恨的冒火。
白方氏看着一桌子的各色早饭,根本吃不下去。
李红莲眼神从她脸上,瞥到魏华音的脸上。她这是显摆自己有钱,自己当家做主来了!越显摆,老太婆越恨她!就算休不掉她,一个不能生养的狐媚子,老太婆也会给她添够了堵!
她可是听二房的人说了,那个太后娘娘的娘家,还是个丞相榜下招他为婿,他不愿意,一心想着这个狐媚子,才得罪了太后的娘家!等老太婆在京城听到这件事,她就等着吧!
紫晴看了一圈,目光在她身上停下来,这些人中,那个蹦跶厉害的三房女人反倒不如这个女人眼神流露的阴恨呢!她跟主子有仇?
看魏华音跟小奶包到一旁玩起来,她过去拉了祝妈妈到一边问话,“那个年轻点的女人,是不是跟主子有仇?她眼里有很深的仇恨!”
祝妈妈看她眼神锐利,一眼就看出李红莲内里藏奸,提醒道,“你们小心她,她惦记不该惦记的人,心里记恨夫人的!”
紫晴想不明白,“什么惦记不该惦记的人?”
“紫晴姑娘自己想!”祝妈妈看她不明白,笑着说了句,过去魏华音跟前候着。
这就难为住紫晴了,妯娌之间有仇的多了去,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仇?
吃完饭,赵氏一扔碗筷,一抹嘴,就坐在一边打嗝去。
李氏抢着和下人一块收拾碗筷。
赵氏撇嘴,“大嫂!你马上也是诰命夫人了,家里都有下人伺候,这种下等活儿哪还用得着你来干?会失身份的!”
白方氏倒是已经自动切换老夫人模式了。
李红莲是默默的不吭声,也学了她的十成十。三房她们嫌恶,但是白大郎跟她们一边,帮她们说话,给她们跑腿儿,反正他们的好处是早就定的!
李氏听会失身份,却没觉的自己有啥身份,“这么多碗筷......”
“婆婆不用伸手了,以后这种事情都交给下人做就行!”魏华音说她。
刘婆子和厨娘也都拦着她。
李氏看魏华音摇头,想着真的可能会丢脸不好看,呐呐的收回手,“好。”
“相公他政务繁忙,年前各地汇总归拢,昨天能请半天假已经不容易。今儿个让我来问,婆婆你们是出去逛逛京城,还是去我们住的地方看看,在那边用午饭?”魏华音直接把白方氏撇开,问李氏。
李氏根本不会拿主意,扭头就看白方氏,询问她。
赵氏还想逛京城,还想过去她们住的看看,瞧她们住的多奢华,到时候自有话说!
李红莲看着白方氏的脸色,“奶奶折腾一路,还没缓过来吧!”
魏华音无视她。
李红莲心里暗恨。
白方氏直接哪都不去,“你们的门不让登,我们去你们门上干什么去?”
魏华音笑了声,“老太太官话都出来了,难道来京城是为这些的?若是你累,可以多歇息两天!”
白方氏来之前就再学,不能太土了让人看笑话,现在已经学会也像人家贵夫人一样说话派头和架势。却被魏华音当面拆穿,顿觉得难堪。
“二郎晌午回家吃饭吗?”白承祖问。
“回。能待三刻。”魏华音回他。
“那把行李收拾一下,给你们带的东西也都收拾收拾,今儿个去你们那看看吧!”白承祖没啥迫切的心去见识京城繁华。
魏华音应声。
李氏和白老大忙去收拾行李,给她们带了家里腌菜,咸菜,和咸肉,晒的梅干菜,菌子,自制的大叶茶和花茶,稻花鱼做的酸鱼。也是拾掇了一堆。
魏华音让留一半在厨房给他们吃,“京城饭食和宁安县的不一样,怕你们吃不惯,这些留一半吧!我大姐我姥爷姥姥也让稍过来不少,吃不完。”
赵氏撇着嘴,“瞧不上我们的!”
白方氏阴着脸。
紫晴昨儿个就在家里看钟婶收拾这些,可比她们拿的这些多多了,吃的用的,衣裳鞋袜和玩具,都能吃到明年去,还有送人的。她们这倒觉得自己被瞧不上!什么心思啊!
李氏想到早饭白方氏吃的就不多,劝她也没吃,就留了一半。
众人拉着东西,赶到侍郎府。
看着大门外,挂着白府的牌匾,白老三指着说,“这还不是挂着白府的牌匾!这院子不是你们买的?”
“要是花个几千两银子把这院子买下来,可就没有银子开布庄做生意了!而且大人在官场各处人情客往,进献寿礼啥的,一年都得几千两!手里断不了钱的!”钟叔解释着,请他们进去。
白老三听着,只觉得她们发了大财,高官厚禄,富贵荣华。
一行人进了大门,看着院子,和他们住的那院子差不多大小,但是更新,更雅致,更大气。伺候的人也多,更有人气和烟火气,像个家的样子!
“这地方看着就是个家!我们住的那边,倒像个客栈!”李红莲低声讽笑。
紫晴一个眼神斜过去,真想给她下点毒。本来她们来京城就是做客的,活像主子欠了她们一样!一点不讲脸面!?
魏华音让秋喜去煮茶,安排厨房准备晌午的饭菜,她带着一行人去逛园子。
“那边为啥不让去看?”赵氏指着内院。
魏华音转头,“三房太太怎么老有往别人卧房里去看的习惯?这要是到了别人家里,可会闹出笑话来的!”
“你......”赵氏恼怒。
白方氏横她一眼,这个小贱人已经摆起了官夫人的架子,以为自己不是乡下破落门户出生的,叫她们过来逛园子,要踩她们脸了!还不长眼!
第328章:请封诰命
赵氏看白方氏横过来的犀利眼神,想着她为了诰命夫人的。本来处处出头说话,也是帮她打压这个小贱人,既然她不让说,那就不说!但他们三房的铺子和好处,绝对不能少!
白方氏看她老实,抿着嘴,端着老夫人的架势,从外院逛到内院,又逛到园子里。
这处宅院住处不是很大,但是园子不小,也是白玉染拆了一个院落扩建的园子。家里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人住进来,也能多给妻儿一片地方。
“你们也赚了一两万的银子吧?这个院子就算几千两也完全可以买下来!”白老三说。
“做生意不要本钱,三房不是早就做起来了吗?”魏华音幽幽抬眼,笑道。
白老三觉的她们可能说谎,这院子就是她们的家,只不过不想让他们也都住过来而已!高官厚禄,富贵荣华,哪能真的连个院子都买不起的!更何况她们生意做的那么大了!
赵氏心里哼了又哼,把想说的话都忍着。本钱,他们开铺子得需要本钱!
但说话的嘴,就算停也是停不住。
逛完园子,赵氏撇着嘴道,“这院子可真大!还有个大花园!整个逛下来,我两腿都麻了!”
“三太太是许久没下过地了,才感觉这点路腿麻!”魏华音说她。
赵氏张嘴就接上,“说我没下过地,你还不是......”
白方氏重咳一声,“转这么久,我也渴了!”
白老三给赵氏使眼色,让她别再乱说话。这个魏音姑话里都是险境,说她没下过地,肯定又转到她自己帮衬白家的功劳上去了!
魏华音含笑收回目光,直接到厅堂坐了,吩咐上茶上点心。
白方氏坐在上座,看着茶水端上来,像模像样的端起茶盅,忍不住皱眉。
“这茶竟然这么烫?这谁能下嘴啊?”赵氏端了茶盅,看白方氏皱眉,又忍不住了。
祝妈妈笑着解释,“这是上品红茶,只适用中高温来泡。已经晾了许久,再凉,就不是品茶了!”
“给三太太准备一碗温茶来!”魏华音吩咐,又转头问白方氏,“老太太要不要也换温茶?”
白方氏感觉到了嘲讽和鄙夷,她不过就是早来半年,在她眼前摆谱儿了!
冷眼看着她,沉声,“不用!”
魏华音笑着点头。
李氏刚觉的茶热,这么一说,左看看右看看,没敢吭声,干脆先不喝的。她也不算口渴。
白承祖摸了下茶盅也是觉的烫,就先放下,问起魏华音,白玉染在京中的种种。
“我只是在家里相夫教子,官场上的事,并不清楚。”魏华音让他问白玉染去,她不是突破口!
“白二郎可是事事都听你的,你会不知道?”赵氏嗤笑。
“他听我的,是因为我一心为他而已。”魏华音低头,轻轻吹开浮叶,慢慢的品着茶。接触了也不少官场夫人小姐,她不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坐在一边品茶的功夫,可是学的很到家了。
白方氏看她气质优雅淡然,甚至喝茶的动作都仿佛透着说不出的气韵,暗自也默默端起同样的架势。
但是一抬头,就看见白香儿一手抓一个荷花酥,一个塞嘴里,还要去拿另一块,顿时觉的丢人,皱眉瞥向李红莲。
乳娘护着小奶包,拿着一块点心,小块小块的喂给小奶包,而她正低着头玩善善给她送来的玩具,不耐烦吃。
李红莲一巴掌拍掉白香儿手里的荷花酥,“多大的人了,懂不懂一点脸面!饿死鬼投胎啊你!我是缺你吃缺你喝了?!”
“她没见过这个才稀罕,你打她干啥!”白大郎怒道。
一看当爹的给她撑腰,白香儿咧着嘴就哭起来。
李红莲更觉得白大郎的话,让她在魏华音面前丢了脸面,被拉低了层次,心里气恨的冒火。
白方氏放下茶盅,面色沉沉。
李氏过去哄白香儿。
魏华音叫祝妈妈问话,“买的点心还有多少?”
“今儿个一大早钟管家去排的队,说了不少好话多买了些,还有几样下午用的。”祝妈妈回到。
“下午用果盘,把那几样点心打包了,等回去给大少爷带上!”魏华音吩咐。
“是!”祝妈妈应声。
赵氏呵呵笑,“我们在个穷乡下,才刚刚来到京城,哪见识过这些!香儿不过是小孩子,拿这种花哨稀罕的东西,肯定会出丑丢人啊!我看那个你们家的闺女,还不稀罕吃呢!那是见的多了,吃得多了。都是小孩子!”
李红莲眼神阴厉的看她一眼,目光落在魏华音身上。
魏华音让祝妈妈带人下去洗脸,“去问问还有没有鲜百合,中午再做一道炸百合吧!”
祝妈妈都应着。
李红莲没让她去,自己拉着白香儿的胳膊,拖着她出去洗脸。
小奶包则是很好奇的跟在后面。
虽然世家的孩子也都不是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但小奶包因为病的久,也都是左倾,丁蕙儿和李秋颜几个,几个孩子都比她大,来探望也都是让着她,不知道白香儿为啥哭。
乳娘却不放心,忙拉着她抱起来,“小姐!”
魏华音笑着招手,“你午饭想吃什么呀?”
小奶包笑着过来抱住她,“娘!吃蛋糕!”
“再吃你就肥成小猪了!给你做点素饼干!”魏华音笑着捏捏她的小脸。
李氏也摸摸她,“绵绵不胖,还太瘦了呢!”
李红莲给白香儿洗干净脸返回来。
那边饭菜也做好了。
白玉染正好下衙回来。
小奶包欢快的跑过去,“爹!”
白玉染笑着弯腰抱起她,“今儿个有没有闹你娘亲?”
“么有!我可乖可乖了!”小奶包奶声奶气的笑答。
“看你这小样儿就不像乖乖的样子!”白玉染捏捏她的脸。
小奶包抗议的不许捏她的脸,“不许捏不许捏!”伸手也捏他的。
白玉染笑着松开手,“好好好!爹松开,不捏你!”
“捏丑了!”小奶包现在已经懂了不少男和女,美和丑的区别。
白玉染笑着抱她进了厅堂。
“二郎回来了!”李氏欢喜的招呼。
白玉染把小奶包交给魏华音,朝白承祖和白方氏,李氏,白老大他们拱了拱手,问魏华音,“饭好了没有?”
“我让做了红烧鱼头,买到鱼了没有?”白玉染又问。
“钟叔一大早去的,买到两条,不过都不大。”魏华音笑着解释。
白玉染点头,“那先摆饭吧!”
魏华音应声把闺女给他抱着,她下去吩咐摆饭。
李红莲看着两人一孩儿,温馨恩爱的样子,即便没有说甜言蜜语,可那眼神不一样,落在那个狐媚子贱人身上,他是温热宠溺的,落在他们身上,是幽深冷漠的。他变的对老院没有一点好念想!变的对她......竟然都是厌恶!
那她就看看这个狐媚子厉害,还是她能横得过孝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一个再生不出的狐媚子,还招老太婆的嫌恶憎恨了,想安安心心风风光光做个官夫人?想得美!
一抬眼,看到紫晴不可思议的眼神,顿时心里猛地一跳。
药王谷弟子虽然常年在谷中修习医术和武术,但他们更注重医术和出谷修行见识各种病症,自然各色人也见识的多。
紫晴之前还疑惑惦记不该惦记的人,一时没有想通,原来这个叫李红莲的女人,是惦记白玉染!
竟然是自己的小叔子,当真是不要脸!!
李红莲被她透彻洞穿的眼神看的心里瘆的慌,但又想她这貌美的丫鬟,只怕还没做成事儿,也盯着呢!魏音姑以为自己能耐,很快就是她凄惨的时候!
紫晴鄙夷的收回眼神,路过祝妈妈,“我终于知道了!我看出来了!”
祝妈妈笑了笑。
饭摆出来,李氏赶紧招呼都坐。
但饭桌不是老家的那种大饭桌,都是男女分桌的。
昨天刚闹过吵过架,想要亲亲热热吃饭的可能,也是不大。
白老三还喊着要酒,“这些菜没有酒哪行!昨儿个就没有酒,今儿个哪能也没有酒!二郎!去拿酒来!三叔跟你好好喝一杯!”
白玉染冷眼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白承祖看着有些尴尬。
白大郎忙说,“二郎只能在家里待三刻,等会还要去衙门呢!”
“那,让我们也跟你去你衙门看看吧!也见识见识!”白老三笑着又转移话题。
白玉染垂着眼,拿着筷子剥着鱼肉,“你想去可以,等你成了官身,有资格进入六部,禁军自会放行!”
白老三脸色僵了僵,有些不悦的沉了脸,“二郎!你这就不会好好说话!咱们都是一家人,也没有啥仇怨的!你这活像我们的罪了你,欠了你一样!”
“你们有感恩之心吗?”白玉染冷冷问道。
白老大拉了拉,“二郎!”提醒他,话都说好了,别一直这个态度。
白老三气满肚子怒火气,想要发泄,又想拉拢他站在他们一边,但眼前可能性低微,越加的怒愤难忍。
白承祖拧着眉,“你们哪天沐休?跟我一块去趟寺庙!”
“你一直觉的我该去寺庙,然后修佛向善,你难道就不觉的,最该去的人是他们吗?”白玉染反问他。
“二郎!你难道非要这样吗?”白承祖怒问。
“那你问错人了!你最该问的,也是他们!不要妄想什么让我退让的,该我的,我绝不会退!你想让我懂事,不过就是想让我变成予取予求的那个人!我做不到!”白玉染直接告诉他,不要妄想。他绝不会做那个懂事退让的人!凭什么是谁懂事,谁就得退让?那他绝不做那个懂事的人!
“二郎......”白承祖话里带着乞求,想让他正常一点。
白玉染冷冷的站起身,端着碗离开。
“二郎你干啥去?”白老大急忙拉住他问。
“给我娘子送肉!”白玉染回他。
看他碗里都是刚剥好的鱼肉,白老大松开手。
白玉染到隔间这边,把碗递给魏华音。
“这二郎还真是体贴的过分呢!隔着一个房间,都剥了鱼肉送给媳妇儿!当奶奶的看都没看见?”赵氏呵呵笑。
魏华音抬眼看过去,笑着道,“三太太想吃,直接告诉三老爷就是了!老太太那,自有老太爷呢!”
说着拿起筷子挑着鱼肉喂给小奶包。
赵氏气堵,“我们可没你会调教!把好好一个大男人治的服服帖帖的!”
“你能像我一样,不,一半,你也可以!”魏华音头也不抬说着话。
赵氏气恨的拿筷子敲碗敲的噔噔一声。
“你们来我家做客,对我有所求,却还想压着我,让我不舒服,天底下走到哪都没有这样的道理!”魏华音抬眸扫视一圈,“能相安无事就过,不能相安无事,那就不过!”
白方氏看她这放的狠话,暗自咬了咬牙,饭又没咋吃。
李氏在一旁不敢多说,也一直低声劝着她多吃点。
李红莲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暗撇着嘴,低头喂着闺女吃饭。
饭没吃完,白方氏就站起来,叫了白玉染问话,“你们过年也快放假了吧?请封的事儿,你娘早就跟你说了吧?”
李氏根本没说,但看着她的样子,也丝毫不敢反驳。
“请封什么?”白玉染挑眉。
“请封诰命的事!”白方氏沉声道。
白玉染扭头看向李氏。
李氏连忙说,“那个,二郎!我听人家说,你当了官,能给你奶奶请封诰命的!”
“这大嫂根本没说啊!马上年关了,这要是再拖拖,就拖没影儿了!”赵氏呵呵嗤笑。
白玉染问,“这话娘听谁说的?就算请封诰命,封妻荫子,律条里并没有敕封上上一辈的!如果是娘你,我请封一下,还可能会成!”
“啥?那都说了,有你奶奶一份的!你娘是诰命,你奶奶也是诰命老夫人的!我看是你不愿意给你奶奶请封吧!?这可是大事儿!可不能听啥枕边风吹吹,就把这种大事抛在外了!”赵氏立马指责。
白方氏也脸色变了,“二郎!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娘能2请封诰命夫人,我没有?你娘,你奶奶,都还比不了媳妇儿?”
“对!”白玉染点头。
第329章:白家人担不起富贵
这一句直白的‘对!’,让白方氏心里的恨恼一下子达到顶点,觉的自己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怒恨咬牙的要死,看他一点不悔改,高昂着脖子,上去狠狠照他脸上就打,“逆子!我打死你个孽种!!”
白玉染抓着她的胳膊,“我不会再让你享着我给予的,还打我!”
“二郎!”李氏上来就抓着他的手,急的额头都冒了汗,“我不要!诰命我不要!不用给我封!你给你奶奶封吧!二郎!”乞求的看着他。
“你以为朝廷是你家开的?律例是你定的?你想封谁就封谁?”白玉染怒道。
李氏满脸无措,但是来的时候婆婆就听那些人都说,她是诰命老夫人了!所以她来了才要二郎请封诰命的!
白老大也连忙劝话,“娘!这个不是二郎不干,是没有!朝廷的律条规定的没有啊!除非是天大的功劳,用功劳去换才有可能!二郎只是一个四品的文官啊!”
“人家都有封的,却没有你奶奶的,还说啥朝廷不允许,我看就是不想吧!”赵氏加劲儿。
魏华音上来拉住白玉染,“松开手!”这么乱着来,不是他失手碰着白方氏或者是被讹上大不孝的罪名,就是他才刚刚转好的脸再挨一顿打!
白玉染听她的松开手。
魏华音把他拉到远地方去,“你该去工部上衙了,家里的事我来!”
白玉染皱着眉头不愿意,她们就是目的明确且冲着她来的,叫她一个人在家里面对这个场面!?
“去吧!”魏华音笑道。他性格冲动,又容易走偏。连同前世遭受,今生一起报。可这样会让白方氏她们更恨她们,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她还想过个好年!
白玉染拧着眉,满脸不赞同,“不去!再挨打了我告假!我辞官!”
魏华音推着他出去,“快去!快去!家里有我!”
“音宝儿......”白玉染皱着脸喊她。
“乖!我还想过个好年呢!”魏华音笑着喊平顺赶车来。
白玉染抬头看了看远处气的几欲冒火的白方氏几个,白承祖已经说话在拦,白老大也在解释,又看看魏华音脸上的笑,只得应声听她的,先去衙门,“我今天早点回来!”
“好!”魏华音笑着送他出门。
转过身来,脸上的笑意顿时收了起来,“老太太被人撺掇利用了怕是都不知道!跟我们闹翻,对白家有什么好处?或者说,针对我,能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你们想要的那些利益,难道是要压迫我,逼迫我,靠抢夺得到?那又和欺男霸女强占田地的恶霸地主有何区别?”
“别说的我们就是恶毒的,你就是好的!我们哪个地方逼迫你抢夺你了?!高帽子戴的好,还不是想仗着你现在能管着白二郎,就嚣张跋扈?”赵氏怒哼。
魏华音冷笑,“你错了!我嚣张跋扈,从来不是因为白二郎!而是因为我自己!反而是你们,如果不是白二郎,你们没有半分资格在我面前嚣张放肆!”
“你......你这就是忤逆!你搅合的整个白家过不下去,你就是祸害!我们可是能休了你的!”赵氏怒指着她。
“你们不敢!”魏华音镇定不动。
赵氏恨怒的满脸涨紫,扭头看白方氏,“婆婆!这个家里有她在,咱们白家永远别想安生!”
魏华音冷嘲的看着白承祖,“当面都如此,背后怎样?”
白承祖从来没有打过儿媳妇,可是赵氏的话,和这两天的种种行为,魏华音的犀利嘲讽,让他也忍不住爆发,抓着茶壶,狠狠砸到赵氏脸上,“够了!闭嘴!!”
茶壶里的茶水是热的,倒了几杯所剩不多,可茶壶分量却不轻,他力气又大,直直砸到赵氏的脸上,鼻子瞬间一阵强烈刺激的酸痛,眼泪鼻血齐齐涌出。热水撒在脸上,又烫的很。
“啊啊啊......”赵氏嗷叫一声,跳起来。
裂开的茶壶瓷片割着她的脸滑落,留下两道血印子。
白老三也看白承祖发了大火,上来拉住赵氏,“爹......”
白方氏也觉的他这是在跟自己作对,心里怒愤不止。
李氏和白老大也都脸色很不好看。
李红莲在远点一旁看着魏华音,觉的她这就是挑衅挑拨的。这家里她不过就是仗着白二郎宠爱她,才肆无忌惮!
“你们来京的目的如果是好好过个年就走,那就安安生生过去!我也抱着这个打算,所以给你们安排吃住出行。大家相安无事,家和事兴!如果不是......钟叔!”魏华音说着,面色阴沉,高声叫了钟叔。
“在,夫人!”钟叔忙过来听命。
“带她们去大街上好好逛逛问问!从三教九流那逛完,再去礼部!”魏华音吩咐。
李氏知道要是去肯定没有好事,连忙说,“音姑!我们不去了!不去!你奶奶也是一时气着了!你爷爷已经说话了!”
“婆婆!让你们去不是什么坏事!人生而不知,但若要立世,该知道的还是得知道的!无知不是福,无知害人害己!你们想在京城待下来,哪怕一个月,有些生存规则,就得了解!否则不仅仅是丢人现眼的问题!毕竟京城天子脚下,皇权至上,行差踏错,就是灭族之灾!”魏华音冷声说完,让开路。
钟叔应声,“老太爷!老太太!临近年关,大人和夫人都有事务忙不过来,有些事从大人和夫人口中说来,毕竟不如外面的人!你们还是出去问一问,听一听比较好!说再多,什么都比不上事实!”
白承祖意识到这是一场对无知的教导,也是掉脸面的事,心里不想去。
白老大一听就应了,“好!我们是该去听听,见识见识!礼部那边,就先别问了!”他怕问出来事实,他娘丢脸,也是给儿子丢脸,以后儿子还怎么在官场走动?
白大郎也说,“我们是该去听听的,不能光凭自己想!光凭那些啥都不知道的人瞎说乱说!有些人是说着玩的,有些人是说着使坏的!”说着使坏,眼神看了眼赵氏。要不是她一个劲儿的说坏话,挑拨事儿,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
白方氏就不去,“我看你还敢押着我不成?!”
“紫晴!”魏华音笑道。
“在!”紫晴刚才就忍不住手痒痒了,一听魏华音叫她,立马跳出来,伸手在白方氏和白老三,赵氏几个身上点了下,“来两个人帮忙,最好那个傻大个!”喊顾大流。
顾大流力大无穷,听着伸手就把白老三和赵氏一把拎起来,直接拎进马车里。
“不用担心,他们只是被点了哑穴,免得出口的话,掉了脸面!”紫晴上来架白方氏,一使劲儿,脸色变了变,“真沉......”怪不得白玉染的脸能被打肿!
魏华音朝外面看了看。
两个力气大的粗使婆子上去把白方氏架到了马车上。
白方氏气的脸色铁青,却说不出话来,也不能动,只能任由摆弄。
李氏看着,白老大推了她一下,赶忙跟上去照顾白方氏。
白承祖神色有些不太好。
李红莲不去,“外面太冷,香儿不舒服!我也有点风寒!我不去!”
紫晴也可不会放过她,一个闪身就到了她跟前,点住她的穴道。一个都少不了!
李红莲两眼喷火,恨怒的强自挣扎,却丝毫动不了。
白大郎看了看,张了张嘴,“都要过去,就你一个不去,干啥!”香儿根本没有不舒服!
白老大见都上了车,过来叫白承祖,“爹!走吧!”
白承祖眼神深沉沉的盯着魏华音,心中好多的话,有指责,是怨言,可也知道不是她白家没有今日的富贵,又深深恨铁不成钢,不知道该说什么。
魏华音也看着他,“要怪就怪人性贪婪,而白家的人,只能穷困,担不得富贵!症结是早就存在的!本性是早就存在的!白玉染说,没有我的另一种结局。白家的人,因为富贵和权利,一样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别人怎样我不管,他是我丈夫,是我夫君,我孩子的爹!我不容许你们任何人以任意之名压榨他!”
白承祖内心深深震颤,那一句‘白家不该分家’也被他咽了下去。
“一堆歹竹里能不能出一两个好笋,就看老太爷这位当家人如何管教带领白家了!”魏华音说着伸手,“请吧!”
白承祖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来的,脑中不断的回想着她的话。白家人的本性贪婪,不能富贵!会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白家都是歹竹,竟然连一两个好笋都难出!
白老大也心里不是滋味儿,之前的想法,也是想着儿子发达富贵了,带着全家都过上富裕的日子!可是小儿子性情刚烈,脾气邪怪,毫不退让。爹觉的二郎有点自私,可其他人咄咄逼人,他站在小儿子的立场想,他们也是自私过分的!
“爹!现在咱们也有不少钱了,靠自己辛劳也能富起来的!一开始就没走对,二郎和音姑......都不是软人儿,爹想的一家人一起......太难了!”他劝白承祖当家管管。他和容娘就太软了,大郎也不是强硬的性子,到二郎这,他这一房的所有强硬刚烈仿佛都在他身上继承了!
白承祖久久没有说话。
马车到了三教九流混迹的地方,同样也是茶馆,饭庄,酒肆邻立,各种小摊贩摆在两边,贩夫走卒人来人往,但明显和内城大街上管理严格的地方不一样。
这边汇聚着京城的各色人等,多是基层谋生的人,鱼龙混杂。
一行人在街口就下了马车,自己往里面走。
先在小医馆给赵氏鼻子止血看了伤。
到了茶馆,停下喝茶,小吃摊儿就停下吃东西,听着那些人吆喝叫卖,议论评说。
白大郎没使别人,自己去问了茶馆老板,“这请封诰命夫人的,都是请封给谁啊?”
“看你们是外地的,刚来京城吧!”茶馆老板是个好说之人,见他们穿戴也就是过的不太差的小户人家,就说,“这要问话嘛,自然是不能白问的!”搓了搓两个手指。
白大郎也在县城干了一年的铺子,反应过来,当即给他拿了几个铜钱。
茶馆老板,接了铜板装起来,就笑着跟他们说起来,“这封诰,自然是封母,封妻!不过那是文官!如果是武官,那种世袭的位子,还可以传给儿子!叫封妻荫子!不过咱们南晋国不尚武,现在都是做个文官吃香!又不用上阵杀敌,舍命涉险!还能荣华富贵!”
白大郎听着,扭头看向白方氏,“那......就没有封祖母奶奶的?”
茶馆老板一看她们,心里就猜测了个七七八八,“有啊!一品大员!那是有功之臣,皇上特赐,不仅妻子,父母爹娘,还有祖父祖母,都能封!”
白方氏刚升起的那一丝喜气被击散,满脸铁青忍不住。
紫晴看她直接就摆了脸,这些官场见人的都是惯会看人脸色的,只怕早猜出来了,还不讲一点颜面!
茶馆老板还继续说,“这封诰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因为封诰也是吃奉银的!自然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封的!听你们说话口音,是江南那边来的,你们是哪位大人的亲属?”
钟叔一个眼神瞥过去。
茶馆老板顿时不敢多问,不过心里也确定了,不是哪个官家的人,也不会这番气势。笑着道,“想来你们也是好事将近了!小老儿再次恭喜你们了!”
“继续!”紫晴说。
一行人又往下面走。
这下也是听说了一堆又一堆,反正没一个说小官还能请封祖母祖父的。连父母都难请封!朝廷奉银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原来她做了诰命夫人,也拿着俸禄银子呢!”赵氏那嘴不说就忍不住。
“当了官,自然富贵荣华了!”白老三踢她一脚,让她别说话。
赵氏闭嘴了半天,被砸的痛还没消,看了眼白承祖冷沉的脸色,抿了嘴没敢再说话。
白老大还想着,富贵荣华是贪官行为,是要被砍头的,自己说的又不被相信,想了想,只好又在茶馆问别人,“这位兄弟,当了官是不是就荣华富贵了?”
人家看神经病一样看他,这贸贸然问他一个不认识的人这话。
旁边有热心人说,“当官当然荣华富贵了!不然那些学子挤破脑袋考功名是干什么!?”
不仅他一个,其他人也立马加入讨论,说起当官能不能发财的。
但是常年混迹基层,他们心中,那些当官的都富贵有钱,高高在上。就算像他们一样吃过苦,可当了官,就是鲤鱼跃龙门!和他们不一样了!
白老大听着那么多人说起哪个当官的,多有钱,逢年过节送礼的排队多长,能收多少贵重礼品,能住大院子,奴仆成群,飞黄腾达,心里越急的不行。
“不是说,当官的俸禄都很低吗?”
“嗐!当官的谁靠俸禄活着啊!那点俸禄,都不够他们自己吃两顿饭的呢!他们自然有他们来钱的门路!”
白老大不信,“哪可能会有来钱的门路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咱们也都不太清楚,官官相护,也不会让咱清楚的!”那人意味深长的笑着。
白老三算是看出来了,白老大问这个,还越听越着急,这是想要哭穷,不让他们沾了光,“大哥!你这么做,是二郎说的还是他媳妇儿说的?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当官的富贵发达!”
“当官的不是全都荣华富贵的!也是当官的穷的!不贪污,不受贿,只拿着俸禄,为国为民办好事的!”白老大怒道。
白老三不信的撇嘴。
隔壁桌上一直听了半天的年轻人站起来,朝白老大拱了拱手,“这位大叔说的对!官场也有很多清官好官,一腔抱负,为国为民!我朝的奉先大人,从无贪污一文钱,一家人过得十分拮据,家中还都是他妻子和母亲做绣活儿支撑!还有几位大人,也都十分清苦!并不是每个官员都贪污受贿!”
“对!”白老大看有人应承自己,立马点头应声。
有人不服气,“当官有几个不贪的?奉先大人那样的又有几个?”
白老大默默的说:我儿子就不是贪官!也不做贪官!
一行人出了茶馆,钟叔问,“还要去礼部吗?”
去礼部亲自问,可不光一个丢脸了。
第330章:富贵迷人眼(一更)
白方氏不甘心,明明都已经打算好了,也都准备好了,她过来等请封了,就是诰命老夫人了!现在让她眼睁睁看着魏音姑那个狐媚小贱人做了诰命夫人,而她没有!?连李氏都有,她没有!
紫晴看她的神色,“去啊!行程总要走完的,反正天还早!这会礼部应该还有很多人!”
钟叔看白方氏的神情,更多的不是明白释然,而是不甘心,看来那些人说的话,被她当成三教九流说的传言,没有铁证。
虽然走一趟礼部问这个,可能面上不太好看,但问话可以换个方式问,就直接让马车赶去礼部在外的衙门办。
白承祖拒绝的话到了嘴边。
“去问问吧!不然奶奶不甘心呢!”白大郎出声。
逢年过节是礼部最忙的时候,要安排各种礼仪、祭享之事,又是年关,筹备的事情更多。
一众人赶到的时候,正碰上快下衙。
钟叔拉住一位低品级的主事,“这位大人!小的想问一下封诰的事,家里有人请封诰命!”
那位主事一听请封诰命,起码官职应该不会很低,“请封诰要先递表,再经过审查才上报!”
“那请封诰都需要什么条件?”紫晴明知道,拉着白方氏上前。
主事就认为是白方氏要问的,“一个妇女要请诰封,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一是看儿子的官职大小,二是丈夫品级。你们家里是哪位大人在朝中?他要为家里请诰封,应该都知道的!”
“多谢大人!”钟叔忙拱手道谢。回头看白方氏和白承祖,“老太太,老太爷?可要回去?”
“回去!”白承祖忙说。
白方氏僵白着脸走出来,疼孙子养孙子,都是她管着家,顾着家,付出那么多,却连个诰命都没有!还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当诰命夫人!
回到住处,仿佛受了很大打击,晚饭也直接不吃了。
赵氏想跟过去,看白承祖凌厉的目光,头皮一麻,立马打消了想法。
白承祖回到房中,看白方氏那副深受打击,恨愤难平的神色,有些悲哀的叹口气,“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人,咋日子越来越富裕,却变成了这样?难道真叫人家说老白家贪得无厌,心思不正,连一代也富不起来吗?”
白方氏怒恨一拍桌子,“我贪得无厌,心思不正?我难道不是为了老白家?老白家养出了孽种,被一个狐媚子灌了迷魂汤,迷的团团转,一点不顾自己爹娘爷奶和兄弟!你还有脸说我?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她们荣华富贵,其他人连沾都沾不上一点!?她们才是自私自利!阴险恶毒!”
“你看上的财富不是白家的!!”白承祖怒吼,“二郎媳妇儿当初嫁过来就不是正常好好的两家结亲,而她在白家说起来没有过过舒心好日子,分了家自己发家的。所以对白家心存怨意,不愿意太多帮扶!你们却想要太多,还不闹的老死不相往来!?”
看他也认为白家有如今都是靠了魏华音,白方氏恼恨的咬牙,“不是二郎,她发屁的财!不是二郎她连解毒都解不了!还是个肥丑黑猪呢!”
“你是为啥事儿,突然就憎恨起二郎媳妇儿来?她也没有比其他人不孝顺!当真是富贵迷人眼吗?”白承祖问出这句话,心里的悲哀愤懑却让他两眼渐渐发红。
他既想白家都好,可心里那股正念让他又受良心谴责。看着两边人闹成现在的样子,连一块过年都各种......算计,对峙,争吵,对抗!他心里如同火烧一般煎熬。
白方氏抿着嘴,梗着脖子,却并不屈服,更无反思。觉的魏华音欠白玉染的恩,就是欠白家的恩!她却挑唆撺掇的白玉染跟白家的人反目成仇!一点不把她放在眼里!
一个习惯性掌控的人,见不得往日掌控在手中的人脱离她的掌控,而白玉染本就不是个受人摆布的性情。前世,今世都不是!二房挑唆,三房撺掇,还有李红莲暗中加劲儿。
她就越来越恼恨白玉染胆敢忤逆不听话,然后找了个最终可以恨怒的源头,是魏华音!
这会早已经被权力富贵和妒恨怨仇懵逼了眼睛,哪里还听得进白承祖的话。
“你要还执迷不悟,只会让二郎她们越发怒愤反抗,只会助长其他人更加贪得无厌!两边只会越斗越狠!”白承祖两眼湿润。从前他管着地里,她管着家里,她喜欢管,人也有些强势,好在家里也没啥大事儿,都让着她!她也会尊敬他,大事上听他的!现在竟然鬼迷心窍!
“你说越斗越狠?我让她们斗了吗?是她们自己自私自利,阴险恶毒!见不得其他人好!魏音姑那个狐媚子小贱人,她就是个不会叫的狗咬死人!内里阴险狭隘,心思恶毒!比她那个后娘好不到哪里去!我们白家娶了她,倒了八辈子霉!”白方氏怒喊着叫骂。
院子里传来李氏惊慌的声音,“音姑......二郎......”
白承祖一听魏华音和白玉染这个时候过来了,那刚才的话她们也都听到了!?猛地转身出去。
就见两人站在院子里,面色平静到诡异。
白承祖突然慌的心里猛的下沉,“二郎......你奶奶她是气话!一时的气话!你们别当真!她今儿个是被刺激了,才说了气话的!”本来就关系紧张,现在又听见了这些话,知道老婆子心里这么看待她们,还不更乱!?
“老爷子不必解释了!的确是我不该嫁到白家来!如果能重来一次,我绝不踏进白家大门半步!而你们白家,从今以后,都休想从我手里拿到一点!白玉染孝敬你们,我绝不会阻拦!他孝敬亲爹娘是应该的!但属于我的东西,白家任何人,断绝所有妄想!”魏华音冷漠的说完,转身就走。
“音姑!音姑!”李氏上来拉住她,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魏华音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她,“大太太!当初的和离书,我很后悔没有收好!白家,不值得!”
李氏颤抖着不愿意松开手,哭着喊她,“音姑......”
魏华音掰开她的手,径直离开。
李氏哭着看她直接坐上马车去,慌忙过来拉白玉染,“二郎!二郎!你奶奶她......”
白玉染抽出自己的胳膊,抬眼看她。
那个深沉幽远如同深渊寒潭般的眸子,李氏不懂,却明白他的失望。可她也想他好,她们都好啊!
白玉染眼前闪过前世的画面,她压着自己的儿子,为了所谓的孝道,让白家压榨!啃食!却把本该大房的拱手相让给别人!到头来他被人踩在脚底下!他追逐保护音宝儿的时候,最亲的人,却永远帮着别人,扯着他的后退。
他偷偷攒钱不是今生才会的!而是前世就看透他们这些人!而是一直都会!
“一百两,足够你们过个好年!想见识京城,那就自己好好见识吧!”说完,白玉染收回目光,扒开李氏的阻拦,大步离开。
“二郎!二郎!?”李氏大哭。
白承祖急声大喊,“白二郎!白二郎你站住!你给我站住!!”
白玉染停顿都不曾,坐上马车,冷声吩咐,“走!”
顾大流立马赶起马车,径直回家。
白方氏气恨的抓着屋里桌上的茶壶茶盅狠狠砸在地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氏瘫在地上哭个不停,“二郎!!”
白老大蹲在门槛旁,低垂着头,一声不发。
白大郎紧抿着嘴,衣袖里的手紧紧握着拳。
李红莲却暗中勾起嘴角,就算老太太没有诰命夫人,也是祖母,公公婆婆都是软弱的性格,她只要下定决心休了那个贱人,她就再也不是白二郎的妻子!再也不是白家的人!休想再仗着他宠爱嚣张跋扈!
赵氏这会不敢说话了,只敢小声嘀咕。
白老三打她一巴掌,“闭嘴!”
“你打我?!”赵氏怒瞪着他。
“要不是你叨叨,也不会现在闹崩!”白老三警告的指着她。
赵氏不服的捂着脸,“明明就是那个小贱人!”
白老三抬手又要打。
赵氏连忙转身退回屋里去。
白玉染默默无声的攥着魏华音的手,回到家。
钟叔和祝妈妈一行人都还等着,看她们过去那边劝说的咋样了,也好劝解开了,把这个年安安生生过去!结果却见两人面色平静的诡异,“公子?少奶奶?”
“明日起,夫人对外称病,生人熟人,一律不见!”白玉染直接吩咐。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肯定是出了事。可这么一会的时间,大概也就到了那边,然后再返回的功夫啊!
“是!公子!”
白玉染拉着魏华音回屋,紧紧抱着她,“音宝儿!听我的!”
魏华音心里沉叹一声,抱住他,“好!都听你的!”前世的事她不知道,她不想让他过得苦!她想要他肆意的活!
白家众人沉默了半晌,白承祖叫白老大,“老大!你跟我一块去找二郎!”
白老大没有吭声,垂着头摇了摇。
“老大!?”白承祖拔高声音。
“都歇了,消消气吧!”白老大缓缓开口。
白承祖突然沉默了。
冬日里的夜,格外长,白承祖几乎一夜没合眼。
第一天大早,就拉着白老大过去找白玉染。
钟叔直接没让进去,“大老爷!老太爷!我家大人上朝去了!不在家!”
“音姑呢?”白承祖问。
钟叔看他一眼,“夫人病倒,今日起,家中不接一切来客!”
这分明是不想见他们,直接告病了!白承祖抬脚就要执意进去。
钟叔淡淡的看着他,“大人临出门时吩咐,若是老太爷为难他,他必会难为老太爷!因为......老太爷太需要换一个妻子!”
白承祖面色惊愣,沉怒不已。
“二郎干得出来。”白老大沉声道。
白承祖老眼浑浊,站了半天,终究转回了身。
白老大看他也不回去,就在后面跟着他,在京城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晃悠着。
因年关临近了,各处都是置办年货和新衣的,热闹,繁华。
白承祖却觉的心里悲凉,偌大的京城,毫无暖意。他们明明是来过年的啊!
白方氏虽然发了火,骂了心里话,也听了白承祖的呵斥,但看他和白老大出门,心里还是盼望着他能带回好消息。
结果等了一天,盼了一天,白承祖喝到大醉,被白老大架着回来,什么话也没有。
“走!我们走!!”她怒喊着,叫着要回家。
白老大也觉的回家好,起码她不会再逼着非要给她请封诰,肯定请不到的事。还有三房的挑拨着,就算一时安生,也肯定会出事。
就是这个时候回家,到家后,只怕不少人要说难听的。
白承祖也没有说留的话。
白方氏吩咐所有人收拾行囊,他们回老家!
李红莲没有动,这个时候站出来,“奶奶!我们就算是自己,也能在京城过个年啊!没必要这个时候就回家!不说家里那边,众人问起不好开口!而且咱们要回家,也不能就咱们几个人就上路了!这一行几千里,遇到个劫匪啥的,一家子十几口人的性命可就搭上了!”
她还不知道白玉染因为那个贱人拒绝过太后娘家,右丞相家的亲事!还没有惩治了那个狐媚贱人!走?走是不可能的!
她一说话,赵氏也立马站出来说话,“是啊!婆婆!咱们自己也有钱,有吃有喝,在京城过个年,天子脚下,咱们自己也照样见识!婆婆也好看清楚了,她们到底是啥样的人!”
“我昨天带香儿出去买点心,听人说,二郎是得罪了右丞相!右丞相正在抓他的把柄!”李红莲也怕事态不受控制,用买点心的借口出去了小半天。这会才有话说。
赵氏撇嘴,“就他那种邪怪的性子,得罪皇上都不稀罕!”
李红莲看白方氏还是在意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我听人家说,那右丞相是当今太后娘娘的娘家!二郎得罪那甄家,是因为右丞相看上了他,想招他做女婿,娶甄家的大小姐!他不愿意,还说甄家大小姐比不上魏音姑!天下她第一!所以之前她出去烧香,还差点被刺杀呢!”
白方氏猛地抬眼,“你听谁说的?”
“外面都在传啊!说是满京都知道的事儿!也因为他在右丞相府里跟下人闹起来,受了伤,皇上才封他六品郎中,进了工部的!”李红莲眨眨眼。
白方氏立马就决定不走了,她要把这件事弄清楚。
两天时间,很快她要知道的全部,包括真相和被夸大的传言,全部都收集了过来。
“我就说,这中了状元,当了官,有的是大家小姐愿意嫁!就她一个乡下出来的,又嚣张跋扈,又心里阴暗恶毒!当真以为靠着那张狐媚的脸能一直迷住二郎呢!这丞相府的大小姐,可是太后娘娘的侄孙女啊!多大的荣耀!”赵氏说出来,心里已经酸的滴水了。她儿子连个秀才功名都还没有考到呢!
白方氏没有说话,微眯着眼,心思转着。
李红莲看她的样子,这是想出了法子对付那个狐媚贱人了!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勾起个冷笑。
白承祖则是和白老大在联络南下的商队,想要跟他们一块回宁安县,刚找到人,联络好。回来喊她们走。
白方氏已经躺在床上,“我病了,走不动!这个时候让我上路,你这是想要送我上黄泉路呢?!”
赵氏也在底下说话,“婆婆这么大年纪,身子又不好,这又气又累,又受了寒,这个时候赶路,可真是要了命了!”
白老三也上去拉着白承祖劝话,“爹!回到家,不光咱们脸上不好看,二郎她们更丢脸!前两天那是娘在气头上,她们也在气头上,等过了气头上那一会,再说和说和!咱们留在京城过年,她们还真能不管不问?把自己爹娘,爷奶扔在一边?”
白承祖被他说动。
白方氏灌了些冷水,吃了些辣椒,把自己弄到拉稀,然后请大夫来。
请一个大夫来还不行,早上请一个,下午又请一个,然后往外宣传她们是白玉染的家属,亲爹娘,亲爷爷奶奶,来京城看望她们,一块过年。魏华音强势,不让登门,把她们安排在外面。
大夫虽然常年跑各家,不是什么大嘴巴,李红莲挑拨赵氏出去宣传宣传。又有人帮她们。
很快京中就传白玉染家人来了,魏华音不让进门,让住在外面去,还装病不见她们,也不让她们上门!给了几两银子打发她们!
白方氏好了之后,就开始出去逛游,想跟那些官夫人结交。
甄晗月现在已经对嫁不嫁白玉染不执着了,她只要那个贱人生不如死!让白玉染看清,他该是谁的裙下之臣!她要白玉染匍匐在她脚下!求着她嫁给他!等他把心捧出来,她再给他碾碎!!
听白方氏想见她,找她,就出门去逛衣裳首饰铺子,让她们见上一见。不然不见她这个丞相府大小姐,怎么会轻易对魏华音那个贱人下手呢!
丞相府大小姐出行,车马随行,奴仆七八个,带刀护卫十几个。摆足了派头,直接到银楼清了其他闲杂人等,掌柜老板亲自出来迎接。
她一身华服,满头珠翠,气质华贵的下了华盖马车,到银楼看首饰。
白方氏和赵氏几个就在对面,听人说是丞相府的大小姐,眼神顿时一亮,就往上凑。
第331章:休掉李红莲(二更)
甄晗月挑首饰和衣裳布匹,都是有新货了专人送到家里挑,连门都不用出。
这出来逛街,本就清干净了其他闲杂人等。白方氏几个一不认识,二无品级,想凑上去,完全没可能。
刚一靠近,就被带刀护卫冷脸赶出来。
赵氏张嘴就要叫,她们是新科状元的亲属,被李红莲拉住。
“真叫出来,太掉价丢人了!”李红莲面上说着,心里很是鄙夷赵氏这种没见过世面,还狗屁不懂,无知的土狗一样。别说二郎是大房的人,就算真是她自己儿子以后当了官,她也绝对成不了贵妇!
赵氏撇嘴,“不叫她能看见我们?认识我们?不认识哪能说得上话?大家小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寻常根本见不上。你有好主意?”
“太掉价了,太土只会更让人看不起!也只会请回来另一尊神!”李红莲嗤笑。
白方氏深以为然,赵氏没有脑子,就是个蠢货,也就只能打打嘴炮,关键事根本用不上!
左右看了看,就等在一旁,她先远远看看人。
甄晗月在银楼挑了一圈,算是勉强挑了些看得上眼的,自己不戴回家送人,带着丫鬟出来,继续往下逛去。
白方氏离得近了看人,虽说实话没有那个狐媚子长的美,不过她那是妖!专迷男人的!而且个子一点点,就会内里阴毒摆弄男人搅合的家里不安生!
这甄家的小姐不仅人长的美艳绝色,气质高贵,权贵世家出身的大家小姐,还是太后娘家的,这才是谁都比不了的吧!就那个狐媚子小贱人?提鞋都不配!
“这连伺候的丫鬟都像大家小姐一样!”李红莲看着她的神色说道。
白方氏却也不傻,这样的皇亲国戚家的大小姐,难求。之前榜下捉婿,只怕是让白二郎入赘的。而这个甄小姐,就算当真求进了门,也是一尊大佛。在她面前,她们这些人会更低贱!
不过,虽然心里明白这个。但拉拔帮衬白家,她只需要一句话的事!皇亲国戚,完全没啥不可能的!
她成了老夫人,也拿着朝廷奉银,家里也都跟着富贵荣华。她们过她们的,让白二郎跟她过她们的!
赵氏看着队伍浩浩荡荡去了下一家,心里酸的滴血,“这样的皇亲国戚,权贵世家的大小姐,白二郎一个成过亲的,之前还得罪过人家,也娶不上吧!”
白方氏斜她一眼。
当然不会让这种人进门!但李红莲笑着道,“前面有人挡路,可当然是一丝可能都没有的!”
先把那个贱人狐媚子踢滚开,再说其他的打算!
白方氏心里也是如此想,反正她已经想到了主意,绝对让那个狐媚子贱人说不出话来!不听话,不当她们一回事儿?那就休了你个贱人!
甄晗月回到家,就问人,“我出去逛了一圈,也是瞧见了,有什么行动了?”
“行动怕是有点难!毕竟那魏氏心思狡诈,而她身边又有两个药王谷留的人,不光武功不俗,一般下个啥东西,估计也过不了她们的眼!”一旁的嬷嬷笑呵呵道。
甄晗月冷哼。
“不过小姐不用担心,历朝历代,以孝治天下。孝道大于天,她们可占着天生优势!稍有点脑子,魏氏再有能耐也斗不过孝道!包括那白玉染!”嬷嬷劝她。
“那我可等着了,看她们有没有这个能耐!”甄晗月嗤笑。
白方氏也等着,等着过年,让白老大拿出银子,准备买年货送礼,给各官家送礼交好。以她们自己的名义,先结交些官夫人再说。
白老大一听,就觉的不好,看着白承祖,“爹!二郎结交的人家,她们肯定少不了会送礼的!我们就一百两银子,连一两家的都送不了!随便买些土产去送,像闹着玩,还跟二郎她们闹到外面去,到时候都丢人!”
白承祖也明白,厉眼瞪着白方氏,“你别给我找事儿!这个家里不是你说了算!毁了二郎,你一点好处没有,全家都恨你!丢尽脸面,成为白家的罪人!遭所有人唾骂!鄙夷!”
白方氏气恨的咬牙切齿,“我毁了他?我不过就是帮着送点年货,我堂堂正正和人家来往,我干啥了我?!”
白大郎神色难看的站出来,“我听见了,你们在说休了二弟妹,再找一个官家小姐!还说太后的娘家,甄家大小姐的话,我都听见了!”
“啥休了音姑的事?还有这事儿咋又跟太后的娘家扯上关系了?”李氏都懵了。
李红莲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他听见她说的啥话了没有,别还没有弄走那个狐媚子贱人,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她们这几天一直在偷偷说这个,恰巧我听见了两回!”白大郎冷冷的看着她。
家里的下人白方氏一个也不相信,只使唤干活儿就行,所以说话的时候,都是撵下去。
但刘婆子她们都是钟叔找的,祝妈妈教过的规矩,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子。没有直接揭穿,刘婆子聪明的拉了白大郎悄悄在门外听了个正着。
“你别胡说八道,胡乱按帽子给我们!我们也是开解婆婆,想让她过年的时候心里好受一点!不是过完年就赶紧的回去了!”赵氏色厉内荏的怒道。
白方氏也眼神怒厉冒火。
白大郎直接解释,“我在外面也听见了,甄家就是太后的娘家,之前二郎高中,他们榜下捉婿,二郎说有妻儿有家室,不同意。他们强行要二郎抛妻弃子,先娶了甄家的小姐再说。二郎死活不同意,跟抓他的侍卫打了起来,是得罪了他们!可我听见好些人暗中骂甄家是奸相,做了恶事坏事!说二郎有骨气!不为富贵抛妻弃子,对二郎崇敬着呢!要不然皇上也不会直接封个六品的官,随他挑去哪!二郎也是因为想为老百姓做些农事上的贡献去了工部!”
李氏赞同的点头,“那抛妻弃子的事,丧良心,是不能干的!”
“而且我还听说有人背后议论,那甄家小姐嫁不出去的原因!”白大郎怒哼一声。
见都看着他,白大郎直接说,“因为她早就跟过男人了!还不止一个!之前还小产过!”
“人家可是皇亲国戚!大郎你这是污蔑吧!”赵氏不相信。
白方氏也不相信甄晗月一个权贵世家的大小姐,会是这样的人!身边丫鬟婆子护卫成群,根本不可能有那种事!
“不然她今年也十八了,翻过年就十九了,咋没人愿意娶?他们家的权势,招赘也绝对不难招个世家公子的!”白大郎说着看着白方氏。奶奶分明就是发泄自己心里的气,想要毁了二郎!偏心二房,从二郎中秀才她就看不过眼了,只是那时候还都好着,各房都分着钱,没有说出来!
“你就是帮着那个狐媚小贱人说话的!她不会连你也勾引了吧!我们都没听见这些,就你知道了?”赵氏撇着嘴轻哼。
白老三看白承祖头上突突的青筋,没等他出声,上去狠狠两巴掌打在赵氏的脸上,“给我闭嘴你个贱妇!再说话我打死你!”
“啊.....啊啊!白老大你敢打我!?”赵氏叫骂着,一抬头,就见白承祖两眼阴戾,满面寒霜,瘆人的很,立马住了嘴。
“说你们没听到这些,就是承认你们干的事了!”白大郎说着,阴怒的眼神落在李红莲身上,转身回屋,拿出一封休书,直接上来砸在她的连上。
“白大郎!你这是啥意思?”李红莲怒问。
“这是休书!你上次搅合闹的家里不安生!这次也是搅合,乱家!你不配再做白家的媳妇儿!我休了你!”白大郎冷冷道。
“你......你敢!”李红莲厉声怒叫。
白大郎冷幽幽的看着她,“你说梦话了!你这种贱人,再也不配!”
李红莲瞬间变了脸,“不可能!”她不可能会在梦里说那种话!她这几天做的梦也都是......都是那个狐媚贱人被休了,生不如死的事!
白大郎见她听了这句话,果然变了脸色,那就是真的心里惦记别的男人,顿时气愤怒哀。就算像娘,为人软一些,吃亏多一点,他也不情愿娶一个这样的女人过!不仅搅合的家里不安生!以后闺女也不教学好的!
连权贵世家都有小姐乱混,这就是品行的问题!品行不好,有多少钱都不会是好人!
“白大郎!你没有权利休了我!我给你生儿育女,伺候爹娘!你敢休我!?”李红莲阴鸷的咬着牙瞪着他。
“我没权利?你以为你是谁?夫为天,你连这一点都不知道?白家愿意要你这种荡妇!我不愿意戴个绿帽子!”白大郎也怒吼起来。
“你......你这是栽赃陷害!你有啥证据!?”李红莲两眼发红。
赵氏也不可思议起来,李红莲跟男人私通了?
白方氏却不相信,认为白大郎这个时候拿休书就是搞乱她的计划的!
李氏也不愿意相信,“大郎!红莲她......”
“娘也希望给我戴上一顶绿帽子!搞的家里乌烟瘴气,没有一天好日子过吗?”白大郎红着眼看她。
李氏眼泪顿时出来了,“是不是我造的孽!都怨我!都怨我啊!”不是太绵软,二郎也不会那么怨恨。不是她开始也没对音姑好,她也不会对白家人心存怨意!不是她同意说的李家的亲事,大郎也不会娶红莲回来!也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婆婆!我是被冤枉的!白大郎他分明是听了别人的挑拨和教唆!”李红莲上来拉她。
但李氏想到她之前跟白玉染的事,要是她没有,二郎也不会无缘无故那样说。她不该有外心!更不该是对二郎有那种外心!还背后撺掇休了音姑!这样白家就不能容她了!
见她竟然不帮忙说话,李红莲瞬间气恨到咬牙。
白方氏怒问,“大郎这是对着我来的!”
“哪个男人都不会要她这种女人做媳妇儿!”白大郎抿着嘴,直接回屋,又叫着人,“来人!叫她搬出我屋里!她再也不是白家的媳妇儿!”
刘婆子两个很快进去,把李红莲的东西都搬出来。
“白大郎!你是想要逼死我!?”李红莲厉声喝问。
白大郎冷冷的看着她,“你之前是咋哭着磕头求的?现在又做出这种事,话是你自己说的!哪个男人会要一个荡妇!?”
李红莲恨的浑身发抖,她之前想着少说话,小心行事,被那个狐媚贱人还没赶出去,反倒是她自己被赶出去了!结果却成真了!?
“你跟着白家一块来的京城,我们走,也会把你一块带回去,送你回你李家!”顾大郎把最后一点她的东西也都给她扔出去。
刘婆子问,“那就先把李氏安排在偏房小间里吧?其他屋子就是后罩房了,也没收拾!”
白大郎没反对。
李红莲还没哭,李氏已经哭成了泪人,“都怨我!都怨我啊!”
白老大像是老了好几岁,但看着李红莲啥话也没有说。她可以是搅合事儿,多教导也就是了,可不贞节这事,谁也不行!
白承祖看着白方氏和赵氏,“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都是没有脑子,不知道恩果报应吗!?”
“你也想休了我不成?”白方氏两眼瞪的凸出来。
“你别在鬼迷心窍了!”白承祖说她。
白方氏怒喝,“我哪个地方鬼迷心窍了?是谁鬼迷心窍?是你!你也被那个狐媚小贱人灌了迷魂汤了!”
白承祖跟她大吵了一架。
但白方氏买土产送人的事告吹了,白承祖把放钱的匣子抢了过来,交给了白老大拿着,只需花买米粮吃喝炭火用品的,其他一律不许!
夺了白方氏管家的钱,她一直把持着的,仿佛私有物般把持着的钱财,仿佛杀她了一样,直接气的吐了血,这下是真的病倒了。
李红莲被休了,抱着闺女哭了一场又一场,没有用。连最绵软好说话的李氏都不帮她说话,她身上又没多少钱,只能缩在偏房小间里,心里酿着恨。
赵氏看这情景,也不敢再多嘴,老实待在家里。
白承祖不想留在京城过年了,夜长多梦,在外面拦了白玉染,跟他说了回家的事,“你放心,回了家,从荣华富贵里醒过来,就没有那么多想法了!我们也不来京城了!”
他始终认为,是家里人穷久了,也穷怕了,被荣华富贵迷了眼,会醒悟过来。
“眼前就是小年,过几天就到年节,就算找到商队,也赶不到宁安县了。”白玉染皱眉。不是她们心怀鬼胎,来者不善,又何须如此!?
白承祖无奈,也只得试试。
马上就过年了,赶回宁安县那边的商队却是没有,多数都是来京运送各种年货物品的商队,想趁着年节多赚些钱。
小年魏华音让白玉染带着小奶包过去送了一堆年货。
白方氏被夺了钱匣子,白承祖一天到晚就死盯着她,赵氏也不敢吭声,李红莲已经被休,不敢妄动,倒是一下子安生了下来。
听魏华音病了,秦氏,杜氏和江氏几个都忙里抽闲来探望。
白玉染拦住她,没让她见,他出去道谢一番,把人送走了。
几个人都是人精,没一个傻的,尤其是杜氏,年龄大一些,虽然开朗,但想的也多,“不是说白侍郎他爹娘和爷爷奶奶,叔伯婶子一大家子都来了?这华音咋会在他们来了之后生病了?连我们也不见?”
秦氏说,“我听我家老爷说,之前见白侍郎脸上又巴掌印,有人猜测是华音打的。”
“她不像个会动手的人!我猜,她这怕不是病,是不敢见人!是不是被打了?”杜氏猜。
江氏斯文沉静,一直没吭声,听她说这,“看白侍郎可不像舍得下手打她的!”
杜氏推她一下,“听她太婆婆可厉害了!她们一来京城,就传起了华音不孝的名声!说是不让进门!”
都是做人媳妇儿的,各家也不都是家财万贯,京城能有大院子的,哪个不是世家大族传下来的,能买得起的却不多。公公婆婆,太婆婆太公公,还有叔伯婶子,妯娌兄弟,全都挤在一块,就四进一个小院子,好几十口子人,怎么挤得下!?
做媳妇儿的理解媳妇儿,几个人顿时同情起魏华音来。
而她一直称病,也引起不少人猜测。
索性她们头一年在京城,往来的人家也少。
到过年,白玉染自己出去跑了一圈。
进宫朝贺,也告了假。正是下着大雪,不让她出去跑。
第332章:事关整个白家(一更)
白家众人的这个年,虽然过的大鱼大肉,饭菜丰盛,更有许多之前不曾吃过见过的,但最高兴的只有一个白香儿。
李红莲抱着她哭,给她灌输白大郎因为一个贱人休了她的思想,被白大郎听到,直接把白香儿抢了过来。不然就娘俩一起滚出白家!
真的被休离白家,李红莲绝对不甘心,更不同意!她好不容易才眼见着希望了!只有闺女是她的筹码!
李氏带的本来就多,拿好吃的好玩的哄着,家里挂了花灯笼和剪纸,放起鞭炮,各种热闹哄着,白香儿一心扎在过年的喜悦里。
魏华音倒是闲在家里,除了习字,没事儿就下厨做点吃食。
各家请年酒的,都让白玉染过去。
“夫人!我们这样,也不太好看啊!”祝妈妈觉的白玉染对外称病,把她关在家里,这头一年应酬交际的时候,外面人议论纷纷,好些都是说夫人不好的!
魏华音笑着看她一眼,“在外面听到什么了?”
祝妈妈无奈,“老奴只是不想那些臭嘴乱传夫人的话!”可有不少人背地里乱说难听的,甚至把李红莲被休也归咎到夫人的身上,简直太可恶了!
“先让她们说着。我要的麦苗拿过来!”魏华音笑笑没有解释。白玉染让她听他的,她就听他的!
“夫人!你要这大麦苗做什么?还让我们弄了这么多!”春喜知道她这会心情还是不错,忙岔开话题。
“吃的太油腻了,做点大麦汁喝!”魏华音看拿过来的大麦苗,让烧上面包窑摆弄起青汁来。
祝妈妈忙洗了手,来帮忙。
大麦苗烘干,碾成细粉。魏华音先尝了尝,“味道不是太好。”
让祝妈妈她们都尝尝,说说感觉。
过半人喝不惯,“说不出是个啥味儿,不太好闻!”
“比茶叶粉好!”祝妈妈却觉的不错,之前摘的鲜茶叶,也是做成了茶叶粉,那东西加在点心和蛋糕里,她却是吃不下。
魏华音又改良了几次,然后加在酸奶里,或者直接加些蜂蜜,或者茶水里做成青汁茶。
家里人试了几回,总算都找到了满意的组合。
“给咱们交好的各家都送去一罐!再送些酸奶!”魏华音全都打包装好,吩咐给祝妈妈春喜她们。
祝妈妈忍不住眼中闪过笑意,“老奴这就去送!”
东西收拾好,祝妈妈带着春喜就出去给秦氏她们送青汁粉和酸奶,“我家夫人说,年节大鱼大肉不吃不吃也比平常吃得多,脾胃承受有限,容易把人吃腻到不舒服。这青汁粉正好可以解腻,若是夫人觉的难喝,可加蜂蜜和酸奶之中,也有助消化。”
秦氏听着就问,“东西是你家夫人做的?”
“我家夫人......病情还未好!烦劳左夫人挂念,夫人让老奴特意谢过左夫人关怀!”祝妈妈呵呵笑。
秦氏明白过来,东西是魏华音做的,她能做这些东西,却不出门,眼神闪了闪,“我们相交至好,挂念也是应该的。东西我收下,让她好好养病,忙过这几天我和杜姐姐,江妹妹去看她!”
祝妈妈没有拒绝,行了礼,“那老奴先告退,去送下一家了。”
秦氏点头,让身边的管事嬷嬷送客。
一圈子送下来,也都肯定了魏华音是挨了打,面上有伤,不能露面。否则不管哪一个丢脸,都是他们白家丢脸!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而青汁粉在几家火了起来。尤其惯常喝茶品茶的,并不觉味道难以入口,反倒觉得茶水不足以解腻,吃上一碗青汁粉酸奶,又解腻又消化。男人们直接冲了茶水喝。
他们都知道魏华音身边留有药王谷的人,都认为这青汁有莫大的功效,而自己吃了也的确有见效。不然来来回回各家的年酒,从早到晚,一天赶几场,实在受不住,吃不消。
眼看几天过去了,白家这边也实在有些憋不住了,白老三又劝,“爹!二郎她们对外称是他媳妇儿病了,我看人家都在办年酒,她们家却不办,只有二郎出去吃年酒。外面的人都说他媳妇儿是被婆婆和太婆婆打伤了,不敢出门,怕丢脸!咱们也互相不走动,这叫人一瞧,还当真以为咱们打架了!也不能这个样子啊!她们不来,咱们就过去呗!”
白承祖也想着传出那些话,终究是不好的。虽然对他们来说难听,可他们之后就回老家了。她们还要在京城做官做人,不能落个不亲爹娘亲戚的不孝名声!
“那我们也拿着东西过去那边一趟!不能落太多的话柄给别人,以后妨碍二郎做官!”
白老大和李氏也应声,想让小儿子以后能更好。他们能弥补一点是一点,总不能拖太多后退。
白方氏不愿意去,就待在家里。
看她不动,白承祖又看了眼李红莲那边,直接吩咐刘婆子她们,“看好了老太太和家里的人,寸步不离!”
刘婆子几个应声。
白方氏看他这分明就是把她监视起来,攥着拳头,恨的咬着牙。
赵氏本也想留下来,但想去看情况,给白方氏使个眼神,回来给她通传情况,做她的眼睛,也跟着过去。
白老三怕她再说个啥难听的,不让她去,“你留在家里伺候娘!”
“家里有下人呢!再说我又不吭声!我保障不说啥!”赵氏翻他一眼,生怕不让她去,率先赶紧上了马车。
白承祖也想看看她究竟那张嘴改了没有,没强行让她下来。
一行人来了白府。
白老大上来跟钟叔解释,“......也是为了二郎和音姑以后在京中好做人立世。不然外面说的不好听,那些本来就跟二郎她们有仇怨的,都在说难听的。”
钟叔让他们进去,他去通禀。
魏华音听白方氏没来,只一个赵氏和一个白老三他们,“让他们进来吧!”
一众人刚进来,“白玉染快回来了,我让人去叫。”
“二郎在外面陪客,不用特意喊他回来了!”李氏现在是对着小儿子满心愧疚,白玉染说话又不好听,她现在反倒更愿意面对魏华音,觉的魏华音比自己儿子好说话。
“他本来也快回来了。”魏华音道。
赵氏忍不住嘀咕,“行礼都不行,拜年都不拜!”不过没敢说大声了。
下人正上茶,听外面突然一阵热闹声,恭贺新年声一片。
萧沅个鼻子灵的,听有好吃的,一出宫,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小王爷!给小王爷拜年了!祝小王爷新年大吉,万事如意!”钟叔笑着行礼拜年。
萧沅随手一扔两个银锞子,“起吧!”
“奴才谢小王爷赏!”钟叔可知道他抠门,年前献礼还想抠她们家的东西,看他打赏银锞子,笑呵呵的谢赏。
魏华音见他过来,上前见礼,“小王爷新年安!”
萧沅上下打量她一眼,尤其是脸上,也没听说的被人打了,脸上有伤啥的不敢见人躲在家里,眼珠子一转,就认定她又憋着坏招儿,笑了声,扔她个荷包,“赏你的!”
魏华音接了下荷包很是不轻,里面应该都是金锞子,这小铁公鸡大方拔毛了!笑着道,“多谢小王爷赏!”
“压岁钱!”萧沅背着手,一副自己是老大的架势,就往里面走。
魏华音笑了笑。
白承祖几个也听见了魏华音她们称呼小王爷。见这院中走来的少年,气宇非凡,犹如玉琢般精致英俊,尤其身上穿的龙纹遍地金的金线锦袍,急忙忙起来。
“我的娘啊!这是王爷?”白老三惊震的瞪大眼。
“他们都是谁啊?”萧沅看屋子里的人,他也都不认识的。
魏华音低声介绍,“是我公公和婆婆,爷爷他们!”
跟白承祖几人又介绍,“这位是齐南王!先给小王爷拜个年吧!”提醒他们。
李氏一听王爷,腿都已经软了,一说拜年,扑通就跪了下来。
白老大和白承祖,白大郎也都连忙跪下,“给小王爷磕头!给小王爷拜年!祝小王爷新年大吉大利!”
就数白老三声音喊的大了。
“噢!你们就是白家的人啊!”萧沅没叫起,忍不住有种想出气的感觉。
“小王爷想要喝点什么?”魏华音笑问。
萧沅瞥她一眼,心里有些不悦。不是这些人欺负她了吗?他还没怎么样呢,她就维护这白玉染的家人!?
哼了一声,“啥青汁酸奶,给本王也来一碗!”
魏华音笑着应声。
萧沅直接到上座坐下来,扫了眼地上的众人,“起来吧!”
“多谢小王爷!多谢小王爷!!”一众忙道谢爬起来。却不敢再坐了。
白老三看都不敢说话,他咽了下气,谄媚的笑着上前两步,“小王爷是来找我们家二郎的吧!”
“白玉染?本王找他干吗!”萧沅翻了翻眼,他又不会做好吃的!还眼盯着不给他好脸色,看见他过来就眼含防备,生怕他抢走了他媳妇儿一样!魏华音可不是什么好人,还打他屁股!他抢她这种女人干什么?天天打他!?他疯了!
白老三眼神落在魏华音身上,“小王爷难不成是来找魏音姑......”
“你算什么东西!本王找谁用得着你管!?”萧沅不善道。
一旁的随身太监范公公立马尖着嗓子呵斥,“大胆!”
白承祖吓的脸色一变。
白老三也后退了一步。
“胆敢过问齐南王的事,不要命了你!”范公公怒喝一声。
“不敢不敢!草民不敢!”白老三连忙哈着腰,连说不敢。
白承祖拧起眉。
赵氏看顾大流把火炉抬了过来,放在萧沅不远处,他们这些人只能站着吗?
李氏低着头,有些发懵,动也不敢动。
白老大和白大郎也都知道,这是王爷,是皇家的人,一句话就能要人命,大气都不敢出。
外面白玉染回来,见家里不光来了白家的众人,“小王爷!?”大过年的,把这个混世小魔王给放了出来!不怕死在宫外了?
“回来的倒是及时啊!本王前脚到,你后脚就到了!”萧沅挑眉笑看着他。
白玉染进来拱手见礼,看看大气不敢出的白老大几个人,喊了钟叔,“带他们去偏厅。”
钟叔应声,“老太爷!大老爷,大太太!这边请吧!”
李氏被推了一把,这才动,连忙跟上出去。
白承祖朝萧沅又行了礼,先退下。
白老三扭头看了眼,就见白玉染在下手坐下来,而那小王爷不过是个少年,还没长大,刚才也说了要吃的。只要哄好了,肯定飞黄腾达!怪不得他升官那么快!还不怕那甄家!原来是抱上了王爷的大腿!
这他自己都坐下了,把女的赶去偏厅也就算了,完全可以让他们留下陪着说话,也露露脸啥的!竟然一句话全赶走!这就是自私自利!自己把持着,不让别人沾一点好处!
怪不得她们那么嚣张跋扈,连王爷都巴结上了,还不得荣华富贵!?谁也不放在眼里了!”赵氏又羡慕又酸的嫉妒。竟然让她们巴结上了王爷啊!就算是个小王爷,这要讨好巴结好了,也能挡不少事儿呢!
“不会说话就闭上嘴!要么立马滚出去!”白承祖压低声音怒喝。
看他厉眼瞪着,赵氏反应过来,抿了嘴,示意她不多说了。
白老三却满腔澎湃,激动不已,“爹!爹啊!这可是王爷!皇家的人!你看他那身上穿的衣裳,绣的是龙!要是巴结好了,这一句话,咱们全家荣华富贵都不用愁了!”
白承祖怒沉着脸,目光锐利的盯着他,“老三!别再给我找事儿!”
“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皇家的人!可比皇亲国戚还厉害呢!这要是在宁安县,别说王爷,咱也听说也不听说啊!”白老三不赞同的叫他。
赵氏撇嘴,看了看屋里没有其他的人,忙说,“他是来找魏音姑的!你以为她会让咱们得了啥好儿?前头还放狠话,说白家的任何人,都别想让她给脸!”
白老三伸手就抓住了白老大,“大哥!这事儿你可不是糊涂了!可事关整个白家的!这可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