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运气的转机
为什么要逃？挖
这是个很直观的问题。
对手太强大，根本看不到战胜的希望，自然要逃！
不逃，难道等死吗？
安德鲁一脸苦涩，摇了摇头，说：“大人，您实力强大，当然不在乎这些，我这种小人物哪能跟您比？”
苏夏则说：“我以前也是小人物。”
“可您现在是大人物了。”
“我也是慢慢爬上来的。”苏夏认真地说，“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即使现在打不过，也不代表未来不是对手，你总不能躲一辈子。”挖
“大人，您真应该去应聘励志讲师。”安德鲁由衷地说。
“嘴上说的都是虚假的，实际行动才重要。”
“这很难啊……”
“有什么难的？”
苏夏淡定地说：“简单地说，其实也就‘挨打’、‘变强’、‘打回去’这三步，终有一天，你再也不需要经历‘挨打’那一步，因为已经没人能欺负到你头上了。”
“大人您说得是……”
安德鲁嘴上认可了，当然他复杂的神色出卖了他。挖
以正常人的视角来看，许多人根本走不到“打回去”那一步。
他们在“挨打”的那一步就已经重重倒下了，再也没有爬起来的机会，更别说“变强”了。
而想要走到苏夏现在的位置，还必须得经历无数次“挨打”，谁能保证自己不会在某一天被彻底打倒？
“看来你还是没想明白。”
看到他的神色，苏夏忽然想起了电影《洛奇》里一句很经典的台词——生活的意义并不在于你能挥出多重的拳，而在于你能扛住多重的拳。
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
简单来说，活着就得挨打。挖
“这十多年来，你手上沾了很多无辜人的血。”苏夏忽然开口，换了个话题。
“我……”
安德鲁脸色微变，为什么苏夏要突然提起这件事？
他为集团做事这些年，手上沾染的血水确实不少，别的不说，被他亲手送到各个折磨基地的无辜生命就数不清了。
他早年确实受到了集团那洗脑式灌输教育的影响，没有正常的三观，分不清是非黑白。
在集团的教育里，杀外界的人是无罪的，背叛集团才是罪。
后来他明白了很多，做的那些恶劣的事也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让自己有脱离集团的机会。挖
安德鲁时常会想，如果他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肯定能有一个正常的人生。
但……
再多理由，也洗不掉他身上的罪孽。
他终究是杀了人的，身上血债累累，是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
如果真的有地狱存在，那他死后必定会被无数冤魂拖下去。
苏夏忽然提起这个，是打算处理他吗？
“大人，我……”安德鲁心里不安。挖
“我说过，只要你配合我，我会给你自由。”苏夏又说了一句，“我这个人言而有信，一般不会食言，毕竟关乎到个人名誉，在外面混，靠的就是一个名誉，但……我同样对你说过，自由是有代价的。”
“大人您说，任何代价我都愿意承受。”
安德鲁咬咬牙，只要能获得自由，除了生命，别的他都可以放弃。
事实上，他现在也没别的可放弃了。
“是吗？”苏夏问道。
“是！”
“那好，我给你一个机会。”挖
苏夏语气不变，对安德鲁说：“从今以后，放弃逃避，与这个集团正面对抗，记住，只要你能瓦解这个集团，让他彻底从世界上消失，我就会还你自由。”
“这……”
“很难吗？”
“大人，这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
“无所谓，一年两年，抑或十年二十年，我有的是时间。”苏夏看着安德鲁，目光冷静，“无论多少时间，这个集团烟消云散那一刻，就是你自由的时刻！”
“我，我……自由……”
安德鲁神色一阵变化，很快用力点头，答道：“好，大人，我一定会办到！”挖
“嗯，记住你的话，我等你的好消息。”
说罢，苏夏眼前忽然弹出了一条任务提示。
【任务：深埋地狱】
【第二阶段已激活】
【当前阶段内容：在安德鲁提供的信息帮助下，摧毁左眼集团总部，并尽可能摧毁该集团在大陆各地的所有分部】
【由于该集团总部位于另一座大陆，此任务无时间限制】
【任务要求1：解救被绑架人员，总体存活率不得低于30%……】挖
【任务要求2：……】
【……】
【任务奖励：好人勋章】
【……】
“好人勋章？”
苏夏目光一滞，盯着奖励栏那一行。
这是个什么东西？挖
听名字就是个普通勋章。
但苏夏不是某联盟的领袖，没有收集勋章的爱好。
【查看】
他轻轻点击，查看奖励的具体描述。
【好人勋章：一个神奇的勋章】
【佩戴之后，你将得到“好人”的称号】
【在该称号的作用下，你的个人运气将大大提升】挖
【从此之后，你摧毁的恶劣势力越多、杀的坏人越多、做的好事越多……勋章对你的运气加成也就越多】
运气？
苏夏不明所以，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还能靠外力增加吗？
他记得，飞船残骸那边的AI哈尔说过，在星空中，就有许多研究团队专门研究“运气”这东西，但研究了几千年也没研究出个结果。
最大的研究成果，貌似是——运气好的人都爱笑。
这是个很让人无语的结论。
运气差的人还能笑得出来吗？挖
但，当时哈尔说，就这么个结论，用掉了好几百亿的研究资金。
这让苏夏不由得感慨，星空中也有骗研究资金的混子团队，而且资助机构未免也太善良了，随随便便就被骗走了几百亿。
在这个“好人勋章”的描述最后，还有一行补充说明：
【注：如何判断你的个人运气？如果你经常险死还生、遭遇危机、厄难不断、敌人无数等等……那么你的运气可能不太好，需要该勋章的帮助】
【注：如果还无法判断，可以用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判断——你是否经常捡钱？】
看到这注释，苏夏心里明悟了。
他从小到大就没怎么捡过钱，最大的也就是五毛钱的。挖
但他小学时候有个同桌，隔一段时间就能捡到钱，还经常是大面额的现金，经常请他吃零食，让当时的他羡慕不已。
这就是运气的实质化体现？
苏夏想了想。
地球那边都是电子支付了，现在谁还捡钱啊？
“弄到这个勋章也好，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好几次都差点被机械族围殴死，多半就是运气太差了。”苏夏想到这次在海马城的情况，发现自己的运气确实是有些差。
哪怕考虑到很多细节了，但总是会出现问题。
这次要不是墨瑟那家伙太高傲，非要摧毁苏夏的心理防线，苏夏可能就栽在了海马城。挖
“这个世界依旧流行现金支付，弄到勋章后，还可以体验一下出门捡钱的快乐。”
苏夏打定主意了，要尽早弄到这东西。
这是隐形实力的提升，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但他有种预感，佩戴这勋章后，下次再面对机械族，多半不会像这次这么艰难。
“大人，您怎么了？”安德鲁忽然开口，发现苏夏双目无神，不由得一阵担忧。
“没什么，想到一件往事。”苏夏摇头。
“大人您是个有故事的人。”挖
“在这个世界混，谁没几个故事？”
苏夏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他随手一招，带着两人缓缓向前飘。
期间，他们又发现了好几个潜伏在在别墅外的集团成员。
整个别墅的正门、后门、暗门、窗户等等，是被重点监视的对象，连一只蚊子都逃不过这些人的眼睛。
这还只是安德鲁的常住别墅之一。
他的其余住所以及安全屋的周围，多半也有埋伏的。挖
每隔一段时间，这些人就会对基地那边汇报：“弗兰克大人，一号住所周围没有动静。”
汇报结束后，他们会相互交流一阵子。
从他们的话里可以听出来，许多人都对安德鲁的叛逃表示不屑与不理解。
“集团辛辛苦苦将他培养大，这些年在他身上倾注了大量资源，他居然想背叛集团！”
“难道他觉得现在的地位还不够吗？”
“他现在多半已经被炸成烂肉了。”
“死得好！”挖
“弗兰克大人比他好得多……”
“……”
这些人对左眼集团有一种盲目的情绪，正常人是没法理解的。
很少有人会像安德鲁产生离开集团的念头。
听到这些人的话，安德鲁没太多表情，想来早已习惯，只是说：“今天在基地那边，最高兴的多半就是弗兰克了，他给我做了两年的助手，一直想要转正，盼着我被调走或者出意外。”
“那人怎么样？”苏夏问道。
“垃圾人，手段比我恶劣，且从心底喜欢并认可集团的所有行为。”安德鲁答道。挖
“看来也是个该死的。”
苏夏记住了这个名字，以后有空就将其宰了。
垃圾人死的越多，这个世界就越容易拨乱反正。
“走吧，先进去休息一会，我也累了，你这别墅有地下安全室吧？”苏夏问道。
“有，有的。”
“那就好。”
苏夏带着安德鲁，越过那些潜伏的集团成员，缓缓飘到别墅上空。挖
别墅的门窗都是关好了的，贸然打开会引起外面那些监视者的注意。
因此，他轻轻一招，带着安德鲁降落在别墅顶部，顺着顶部的烟囱，缓缓往下落。
下落过程中，安德鲁在烟囱中低呼：“大人，慢一点！”
“怎么了？”
“我有点胖，快卡住了。”
“你这叫‘有点胖’？”
苏夏有些无语，在他头上浇了点食用油，帮助他慢慢往下滑。挖
这安德鲁是基因编辑技术弄出来的克隆人，基因堪称完美，几乎没有病痛风险，按理说只要稍微锻炼一下就能拥有运动员的体魄。
可他愣是长成了现在又矮又胖的模样，连头发都秃了一半。
可见，所谓的基因也没那么重要。
人造人就一定完美吗？
“大人您别生气，我以后会减肥的。”安德鲁说道。
“……”
苏夏当然没生气。挖
他身材很匀称，并不胖，也没有夸张到爆炸的肌肉，在这个漆黑的烟囱道里正好。
而且，安德鲁在下方，肥胖的身体蹭走了一部分突出的烟囱煤灰，给苏夏留下了一条比较干净的通道。
安德鲁倒是叫苦不迭，浑身蹭得黑漆漆的，低声说：“早知道就该叫人把烟囱道清理一遍，反正那些贫民区的小孩也找不到工作……”
“嗯？现在清理烟囱还是找小孩？”苏夏有点惊讶。
“是的，大多找小孩，因为便宜好用，做得不好还可以随便骂，比机器方便多了。”
“这样……”
苏夏抬起头，视线通过黑漆漆的烟囱道，看到了上方狭小的天光。挖
这个世界既进步又落后，给人一种很扭曲的不真实感，科技树歪得相当严重。
要知道，在地球那边，这种行业早已经被取缔。
往前追溯，在17-18世纪的带嘤帝国，很多男孩会被买走，从事扫烟囱这项工作。
大诗人威廉·布莱克就在他的《扫烟囱的孩子》里描述过这种事。
这首诗在国内并不出名。
但还有另一个比较出名的文艺作品里描述过，即狄更斯的《雾都孤儿》。
那些男孩年龄大多四五岁，小的甚至才三岁，因为体型较小，适合从事这种工作。挖
他们没有任何保护衣服，有的烟囱清扫时还是热的，甚至还有火苗，他们经常被烧伤、擦伤，骨骼变得畸形，有很多都因为满是烟尘的工作环境染上肺病死亡，还有的窒息或者被烧死，活到成年的相当少。
他们就像是工具，死了之后再换下一批。
后来，他们有了一个统称，叫“烟囱男孩”，被许多人知晓。
“这种事不该再发生。”苏夏说道。
“大人，这世上的事太多了，您一个人又哪能管得过来呢？”安德鲁说。
“你倒是看得通透。”
“倒也不是通透。”安德鲁在下方说吗，“整个世界就是这样的，除非大人您让这个世界换一种规则。”挖
说话间，安德鲁终于降落到了最下方的壁炉里，弯了弯腰，浑身黑漆漆的，从壁炉里艰难爬出去。
这画面莫名有些好笑，让苏夏想到了圣诞老人。
就圣诞老人那肥胖的身体，真能钻进烟囱，给孩子们送礼物？
“呼……总算出来了，快挤死了我。”安德鲁拍了拍身上的煤灰，活像个煤矿工人。
虽然表面覆盖着一层纳米机器人，但他依旧难受不已。
只是爬一次烟囱就让他想死了。
真不知道那些只有几岁的孩子，是怎么忍受这种长期痛苦的。挖
“禁声。”苏夏提醒。
“是，是……大人跟我来地下室。”
安德鲁心头一跳，看了眼窗户的位置，生怕被外面的集团潜伏人员感应到。
……
此刻，外面的众多潜伏者对别墅内的事一无所知。
在他们的生命感知仪器显示，别墅里依旧没有生命活动的迹象，这让他们相当放心。
有个潜伏者趴在大树上，信心满满地说：“安德鲁就算没死，也不敢回到这间别墅。”挖
这人也是安德鲁曾经的下属之一，对安德鲁的性格比较了解。
旁边的人提醒：“别大意，注意观察，小心他偷偷潜入别墅，玩一招灯下黑。”
“不可能，仪器上什么都没有。”
“别太相信机器。”
“放心，这可是安洛公司生产的！”这人笃定，“我清楚他的性格和能力，他要是真能潜入别墅，那我当场吃了这生命感应仪！”
请一天假，带人面试
有个读研的同学来我这边面试，有点内向，我带他一下。
第三百八十四章 疙瘩鱼
别墅内，地下安全屋。鐂
屋子里密不透风，空间很大，被厚厚的钢筋水泥包裹，储备了大量水和粮食。
放在战时，这间屋子完全可以当一个末日堡垒。
两个人在里面生活，活个几年再出去都没问题。
除了食物，这里还摆满了好几个货架的枪械、炸弹、刀剑、匕首等等，大概可以武装三至五个人，足够守住安全屋门口。
这个安德鲁做事相当谨慎，显然是考虑到了未来被围堵的可能性。
“大人，这里可以休息。”安德鲁为苏夏带路，毕恭毕敬，“您长途劳累，连番战斗，想必已经很累了，可以在这里休息半天。”
“嗯。”鐂
苏夏目光平静，看了眼安全屋内部的结构，将整个屋子里的物资尽收眼底。
说起来，他确实很久没休息了。
这段时间，不是在打架，就是在逃命或者躲藏，几乎没什么喘息的时间。
这个安全屋算不上安全，毕竟别墅外面还有十多个左眼集团的潜伏者，危险并未离去，但好歹有了个落脚的地方，可以暂时歇一口气。
他之前与机械族战斗留下的伤势已经痊愈了，但精神上的疲劳终究需要缓解。
“啪！”
苏夏拉开一罐储藏水，随意坐在一个货架旁，仰头灌了好几大口。鐂
安德鲁则小心翼翼地坐在另一边，也给自己弄了些储藏水，润一润嗓子，方便继续交流。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地下室里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苏夏在闭目养神，放松浑身肌肉，调整呼吸，慢慢调整，确保半夜行动的时候可以在最佳状态。
而安德鲁则是不敢说话，害怕惹怒正在休息的苏夏，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只能坐在一旁。
屋子里没有开灯，两人就这样坐在黑暗中。
时间静悄悄流逝。
过了十多分钟，苏夏忽然睁开眼，轻轻吐出一口气。鐂
“呼……”
他眼中闪过一丝神采，扭了扭脖子，浑身骨骼传出几声噼里啪啦的轻微响动。
休息只是暂时，他还有事要做。
苏夏转过头，询问安德鲁：“我来海螺城，不仅是为你，还有一件较重要的事。”
安德鲁很识趣：“大人您说。”
“我在找一种鱼。”
“大人，是什么鱼？”安德鲁问，“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鱼类，常见的很容易找到，每天都有无数渔船开出去……我在这里住了十多年，对这些还算了解。”鐂
“疙瘩鱼。”苏夏说出了其名字。
“疙瘩鱼？”
安德鲁一愣，重复念了念这三个字。
倒不是这鱼不出名，反而是太出名了。
换做是别的鱼类，他可能还得想一想，但“疙瘩鱼”在他这里留下的印象很深。
“是那种深海里才能捞到的‘棘刺尖牙鱼’？”安德鲁说出了学名。
这种鱼的名字很古怪，在地球那边没有，是这个世界的特产。鐂
“是的。”苏夏点头。
“这鱼有点麻烦，可能不太好弄。”
“怎么？”
“数量太少了，需要的人又太多。”安德鲁如实说道：“这种鱼，一般来说，刚被打捞上来就会被预定，渔船靠岸后直接交易，很少有流通到市场里的。”
“这么宝贵？”苏夏皱眉，想不到这玩意还不好弄。
在来之前，他也了解过这种鱼，只知道数量很少，价格较高，没想到几乎没有流通到市场里的。
但制作入梦药剂，必须要这种鱼的毒腺才行。鐂
有了药剂才有办法救治伊墨和沈钰那两个小姑娘。
这次来南方城市，他本就是为了找毒腺，在海马城大闹一场只是意外。
“大人，您有所不知，这种鱼的数量特别少，捞到一只就算是运气好。”
安德鲁解释道：“平时一旦出现这种鱼，每一次都能买到几万甚至几十万的价格，而且是有价无市，没点本事还真不一定能买到。”
疙瘩鱼，之所以有这个怪名字，是因为它长得实在是太丑了。
深海中的鱼类，长得千奇百怪。
或许是因为见不到阳光，基本都是随便长长，一个个都丑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鐂
疙瘩鱼的表面全都是奇奇怪怪的疙瘩，皮肤呈灰褐色，看上去比癞蛤蟆的表皮还有渗人，而且每个疙瘩里都有一根剧毒的尖刺，又丑又危险。
这种鱼喜欢卧在海底，不注意看的话，很容易将其当成海底的岩石。
“大人，这种鱼虽然剧毒且丑陋，但其肉质特别鲜美。”安德鲁以前偶尔吃过两次，对其评价相当高。
他对苏夏说：“几十年前，战争还没开始的时候，就有无数美食老饕，专门跑来海边，等上好几个月，就为了尝一口这种鱼。”
苏夏皱眉：“等好几个月？有这么好吃？”
“大人，您这种人，肯定不在乎口腹之欲。”
安德鲁笑了笑，说：“但，对大多数人而言，能吃一次这种鱼，等上几个月是相当值得的，花再多时间和金钱都值。”鐂
“这样吗？”
“是的，毕竟大家的人生理想不同。”安德鲁解释道：“大人您的理想比较高，但多数人的理想也就那样，只要能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平安且快乐就行了。”
“嗯，这倒是有理。”
苏夏没有反驳，只是问道：“到底有多鲜美？”
安德鲁想了想，答道：“那味道……怎么说呢，吃一次就平生难忘了……哪怕明知道可能会中毒，但还是会忍不住继续吃。”
这种境界，苏夏确实理解不了。
对他而言，最美味的大概也就是各种烤肉了，他吃一顿几十块的自助餐都能满足好几天。鐂
他不太喜欢吃鱼，因为小时候被鱼刺卡到过好几次，有一次甚至被卡出了血，被紧急送到医院救治，留下了心理阴影。
安德鲁说道：“大人，这种鱼之所以能卖得这么贵，甚至有价无市，不仅是因为其肉质鲜美，还因为其特有的毒腺。”
“哦？”
苏夏心里一动，他就是专门为毒腺来的。
在市面上流传的信息里，只是说了这种鱼好吃，并未特别提到毒腺的作用。
“这种鱼有剧毒，毒性可以在海里排进前前十了。”安德鲁说，“要是被它的毒刺扎一下，用不了多久，就会倒地身亡。”
“这我知道。”苏夏点头。鐂
疙瘩鱼可以说全身都是毒，其肝脏、肾脏甚至是眼睛、皮肤、血液等等，无一不毒，毒性强烈，令人生畏。
其毒素是这个世界已发现的自然界最毒的非蛋白毒之一，是氰化钠的一千多倍。
在过往的岁月中，有很多倒霉的渔民，就因为不小心被其皮肤表面的毒刺划破手掌，不幸身亡，连救都来不及救。
还有倒霉的厨师，处理这种鱼的时候，不小心划破手指，同样当场身亡。
这玩意，也被评为这个世界最危险的美食之一。
但即便如此，依旧有人前赴后继地尝试其美味，以前甚至有大美食家评论：“能吃上一口，哪怕是死也值了！”
“大人，这种鱼的毒，对常人来说相当危险，但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无价之宝。”安德鲁说道。鐂
“研究机构吗？”苏夏想到了这个。
“不，是一些追求精神享受的富豪。”
“什么意思？”
“大人，这鱼毒腺中的毒，提取出来后，经过特殊处理，会变成一种顶级致幻剂。”
安德鲁认真解释：“其致幻效果之强烈，世所罕见，只需一小滴，就能让人在幻觉中沉迷好几个小时。”
简单来说，这玩意的毒腺可以提炼顶级*品。
对那些有钱人来说，身体上的享受已经足够了，他们几乎体验过了普通人可以想到的任何享受，因此会逐步追求精神上的。鐂
“这么厉害？”苏夏诧异。
“是的。”安德鲁答道。
“你用过吗？”
“用过一次。”
安德鲁是切身体验过的，所以对这很清楚，他说：“前几年，有个商人在跟我订购‘抗衰老产品’的时候，送了我一小支那种鱼毒腺提炼的致幻剂，我当晚回家就使用了，那效果……”
他顿了顿，眼睛里流露出奇怪的神色，很复杂，像是在怀念，但似乎有有些害怕。
苏夏问道：“跟普通致幻剂相比？”鐂
“天壤之别！”
安德鲁肯定地说：“那感觉，就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像是要成仙了，轻飘飘的，在光怪陆离的奇异世界中飘来飘去，实在是难以形容，我这辈子都不曾有过那样的感受。”
“是吗？”
苏夏皱眉，看了眼安德鲁，说：“你也是个灵能生物，注射灵能药剂时，产生过幻觉吗？”
安鲁德答道：“产生过的，但灵能药剂附带的幻觉，实在是无法与那种毒腺致幻剂相比。”
据他说，使用了那药剂后，一整个晚上都沉迷于虚幻不真实的迷离幻觉中。
直到第二天中午，他才在医院中醒来。鐂
“医院？”
“是的。”
安德鲁有些后怕，说道：“我当时就是在这个别墅里使用的，没想到第二天在十多里外的大马路边被人发现，被发现的时候神志不清，浑身抽搐。”
“你自己跑出去的？”苏夏问道。
“是啊……后来我看了看监控，发现我半夜十二点就疯疯癫癫地跑出了别墅，然后一路跌跌撞撞地在大马路上跑了十多里，东倒西歪，大喊大叫，像是个精神病人，好几次都差点被车撞上……”
那玩意的药效实在是太强，让他现在想来都有些畏惧。
后来他才知道，那商人没给他说清楚，他一次性使用得太多了，正常情况下一两滴足够，而他使用了整整一支。鐂
也幸好他是灵能生物，抵抗力强。
换做是普通人，一整支下去，可能会直接死在那迷离的幻梦中。
而且，正常情况下，在使用之前，应该用两个手铐将自己牢牢固定住，以防自己在神志不清的时候乱跑。
“那一次之后，我就再也没使用过了，实在是不敢呐。”
安德鲁呼出一口气，说：“大人您知道，我作为集团在这边的分部联络人，必须要时常保持清醒的，不能沉迷于那些享受的玩意，否则会被当做不合格产品销毁。”
“嗯，确实。”
“但，那种感觉，至今想来，还是令人迷醉。”安德鲁叹息，“若真若假，似幻似真，就像是在做梦一样……”鐂
“做梦？”
“是啊，而且是半清醒的梦境。”
这个回答，让苏夏想到了他要制作的药剂名字。
【入梦迷魂】
这个药剂，最关键的一味材料，就是疙瘩鱼的毒腺。
任务只是给出了配方，没有过多提及其具体使用效果，但仅从名字来看，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在什么地方最容易弄到这种鱼？”苏夏询问安德鲁。鐂
“这……”
安德鲁很认真地思索，过了片刻才答道：“大人，您需要的不是地方，而是联系方式。”
“联系哪里？”
“海螺城的三大渔业公司，这三家渔业公司几乎囊括了整个海螺城80%的渔业项目，您需要跟他们联系，说明要求，并且提前给出定金，如此才有机会得到这种鱼。”
“好，事不宜迟，我查查他们联系方式。”苏夏说道。
“还有就是……”
“怎么了？”鐂
“大人，这种鱼，需要的人实在是太多，价格一次比一次高。”
安德鲁拍了拍脑袋，说：“上个星球，有四条疙瘩鱼，以拍卖的形式售卖，最后价格拍到了五百多万。”
“嗯？平均一条鱼一百多万？”
苏夏皱眉，这哪里是在吃鱼，吃黄金还差不多。
这个世界实在是扭曲，有的人会为了几万块钱把命卖给研究机构，而有的人却会花上百万只为买条鱼。
安德鲁感慨：“是啊，而且最后出价五百多万的那位还没买到。”
“为什么？”鐂
“因为，现场有人提出了以物换物，给出了一件十分珍贵的宝贝，换走了那四条鱼。”
“以物换物……”
苏夏眼眸微垂，明白了安德鲁的意思。
当一个东西的价格无法用金钱准确衡量的时候，很容易出现以物换物的情况。
比如说他手里拥有的那几瓶六阶药酒“星空流响”，就无法用金钱买到，必须以特殊宝物跟零点酒馆交换。
这说明，疙瘩鱼的价值已经快要跨越金钱概念了。
“大人，上次拍卖之后，肯定有许多人不甘心，会继续等待。”鐂
安德鲁提醒苏夏：“您会面对很多对手，到时候，可能跟他们一起……抢下一批疙瘩鱼。”
“抢？”
“是的，只能用‘抢’来形容。”安德鲁想了想之前拍卖的情况，几乎都是抢着买的。
“哦……这倒没问题，我对抢东西比较在行。”
第三百八十五章 龙城分裂
以物换物，一种特殊交易方式，在混乱年代见得比较多。挙
和平时期，纸钞大多是稳定的。
可一旦战争开打，钞票就会飞速贬值，而黄金、粮食、能源等则会快速上升。
这颗星球现在依旧处于战争边缘，小冲突不断，硝烟弥漫，局势紧张，不知何时就会再度打响，因此以物换物成了许多组织的默认规则。
“上次拍卖的那一批疙瘩鱼，是被五颗海蓝珍珠换走的。”安德鲁将当时拍卖的情况，完完整整地告诉了苏夏。
“海蓝珍珠？”苏夏疑惑。
“本地的特产，一种海珍珠，呈深蓝色，蕴含一部分灵能力量。”安德鲁解释道。
“珍珠？灵能？这俩还能扯上关系？”挙
苏夏惊讶，这可是头一次听说。
安德鲁继续说：“对，是一种变异海蚌产生的珍珠。”
“变异海蚌？”
“大人，您可以将其认为是海中的虫族。”
“嗯，可以……”
经过安德鲁解释，苏夏知道了那是什么东西。
陆地上有变异生物，海里自然也有，而且更多，种族多样，千奇百怪。挙
比如之前的章鱼怪海达尔，就是从海里爬上来的，一脸的章鱼触须，克里克气的。
玩家论坛曾流传过几张模糊的照片——一群玩家组队进入深海，在海底拍到了恐怖且庞大的阴影。
这颗星球的海洋面积超过70%，深海中的怪物肯定数不胜数。
虫族本身就会产生灵能，否则也不会被机械族圈养了。
“大人，那种变异海蚌，一生只会产生一枚珍珠，年份越久，珍珠的蓝色就越深，蕴含的灵能就越多。”安鲁德说道：“它活着的时候，会自动吸收海里飘荡的零散灵能力量，自身也会产生灵能，凝聚在自己的珍珠里。”
“原来如此，长见识了。”苏夏感叹。
“我还以为大人您知道那种海蚌。”挙
“我是内陆人，别说海蚌了，河蚌都没见过。”苏夏耸了耸肩，“这次来海螺城，是我第一次见到大海。”
“以大人您的能力，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吧？”
“嗯……”
苏夏倒是想去哪儿就去哪，但他没那个时间。
他看了眼现在的时间，随后询问安德鲁：“对了，那珍珠有什么作用？提炼灵能？”
安德鲁答道：“是的，每颗海蓝珍珠里，都蕴含着大量纯净的灵能力量，很容易提炼，比提炼那些陆地虫族生物要方便得多。”
“根据之前拍卖的价格，岂不是一颗就抵得过上百万价值？”挙
“没错，上次拍卖会上的那五颗海蓝珍珠，提炼出来的灵能药剂，价值肯定超过五百万。”
“那珍珠有多大？”
“比普通人的拳头还大……”
安德鲁比划了一下，忽然拍了一下脑袋，对苏夏说：“大人，我这地下室里就有海蓝珍珠，您看了就知道了。”
“哦？带我看看。”
“您跟我来……”
安德鲁立即起身，语气恭敬，带苏夏进入这个地下安全屋的下一层。挙
这是一个隐蔽空间，并未存放粮食、武器等物资，而是放着一些安德鲁的私人藏品。
他做事谨慎，没有开灯，而是打开了一支手电筒。
虽然别墅外面潜伏的人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情况，可他们一旦看到电表开始流动，就能判断别墅里有人。
“你这里的好东西还真不少。”苏夏看了一圈，在这个隐蔽空间里看到了许多宝贵的物品。
有古董瓷器，有名贵画作，有宝贵玉石，一眼望去像是个小型博物馆。
想想也正常，安德鲁在这里经营了十多年，地位不低，来往交流的都是些有钱富商，他能弄到的好东西自然不会少。
“大人，珍珠就在这里。”挙
安德鲁弯腰打开了一个小木箱子，箱子里赫然摆放着十多枚大小不一的珍珠。
这些珍珠在手电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像是发光的珠宝，贵气逼人，最小的与大拇指差不多，最大的比苏夏的拳头还大。
【海蓝珍珠：由海中低级虫族“幻蓝海蚌”产生，该虫族攻击能力低下、防御能力弱小、逃跑速度极慢，是整个虫族社会的底层生物】
【由于其吸收灵能的天赋，这种生物经常其余虫族当做补品猎杀】
【……】
眼前弹出几行提示，为苏夏解释了这种珍珠的由来。
这是个很悲剧的种族，在整个虫族食物链里处于最底层，偏偏还蕴含了大量能量，仿佛生来的宿命就是被别的种族生物吃掉。挙
就算不被海中虫族吃掉，也会被人类的打捞者盯上。
“大人，您看。”
安德鲁拿起一颗最小的海蓝珍珠，放在手电筒光下，认真地说：“这颗珍珠被海蚌培育了三年以上，别看它小，在黑市上的价格至少得这个数……”
说着，他比出了两根手指。
二十万！
就这么一颗小东西，蕴含的价值，就足够一个普通人家十几年的开销。
“而且，这珍珠细腻华美，温润明媚，哪怕没有灵能价值，也是顶级的珠宝，十分罕见，很受那些贵妇人追捧，因此价格一直居高不下。”挙
“嗯……”
苏夏也拿起一颗珍珠，放在手里轻轻摩挲，触感确实很舒服，而且有一股特殊的冰凉之感。
安德鲁又说：“大人，您手里那一颗珍珠，得五十万起步。”
“价格还真不低。”
苏夏将其放下，拿起另一颗更大的，淡定地说：“等以后退休了，要是没经济来源，就去海里捞珍珠，捞到一颗算一颗。”
“大人您可真会开玩笑。”安德鲁挤出一个笑容。
“我可没开玩笑，我认真的。”挙
“您这种地位，肯定不会缺钱的，只要您开口，就会有无数人赶着为您送钱，只为了能跟您交个朋友。”
“算了吧，朋友太多不是好事。”苏夏摇头。
“大人您若是真有心去打捞这种海蚌，需要和海边的那些渔民多请教。”
安德鲁见苏夏真有想法，就说道：“在一些渔民团队里，有专门的‘采蚌人’，很多人祖先就是在海边捞珍珠的，一代代传下来，经验丰富，哪怕一些专业的蛙人也比不过他们。”
“好，我知道了。”
产出这种珍珠的幻蓝海蚌，在浅海附近已经很少了，这些年被捕捞了太多。
作为虫族生物，它们连最基本的反抗能力都没有，甚至打不过普通的渔民，也算是虫族之耻了。挙
要知道，陆地上的虫族生物，哪怕是最低级的迅捷虫，也不是普通人能应付的。
“大人，您看看这一颗。”
安德鲁小心翼翼地拿起最大的那一颗，看上去相当有分量。
这颗珍珠表面深蓝，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波纹与闪光，宛若深邃的大海，又像是夏日的星空，如梦如幻，唯美动人。
这一颗的价值，超过一百五十万。
产出这颗珍珠的海蚌，则至少活了十二年，在海底相当罕见。
“这么大的珍珠，只是提炼灵能实在是可惜了。”安德鲁说，“通常只会提炼那些一两年的小珍珠。”挙
“这是它的价值，没什么可惜的。”苏夏说道。
“大人，您的价值观与我们这种人不同。”安德鲁感慨，“这么美的珍珠，如果放在客厅里，每天只是看上两眼，都会让人心旷神怡。”
总的来说，这一箱子珍珠的价值超过千万。
其中最大的那两颗年份都超过十年，算是有价无市的那种。
这些珍珠，正是海边城市以物易物的最佳选择，是许多公司、富商都认可的灵能货币。
“大人，这些东西，反正我也用不上了，您肯定是需要的，将它们带走吧。”安德鲁有些心痛，眼里闪过一丝不舍，但还是将手里的珍珠放下了。
如果没有苏夏，他早就没命了，更别说回来拿这些珍珠。挙
事实上，在决定脱离集团控制的那一刻，安德鲁就决定放弃他的所有资产了，他根本就没想过还能回来看他的这些宝贝。
“好。”
苏夏也不客气，直接收了起来。
资源这种东西，多多益善，越多越好。
在这个房间里，不止一箱珍珠，旁边还有好几个相同的箱子，都被苏夏收了起来。
收起这些珍珠后，苏夏抬起头，视线移动，目光在这个隐蔽房间的每一个物品上都停留了片刻。
这些东西，安德鲁都没用了，苏夏自然不会放过。挙
苏夏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太短，根基很浅，底子很薄，比不过那些老牌灵能生物。
之前在零点酒馆里，那个五级生物胡瀚海，随手一丢，就能丢出一大堆珍贵的藏书，其中很多书都是孤品，这就是老牌灵能生物的底气。
在珊瑚城药剂店地下室里，老爹也收藏了一大堆价值连城的宝物。
而现在，正是苏夏充实自己宝库的时候。
“收！”
苏夏拍了拍一个珍贵的玉石浮雕，那浮雕瞬间在他手里消失，进了他的个人空间里。
这一幕，看得安德鲁眼皮直跳。挙
这神奇的能力，他以前只在不死族身上见到过。
但传说中的面具怪客很不可能是不死族，那他是怎么办到的？
难道他有徒手撕裂空间的恐怖能力？
还说中，某种特殊天赋？
“大人，您这一手，能教我一下吗？”安德鲁厚着脸皮，向苏夏请教，他也想拥有这种能力。
如果能学会，以后逃命就方便多了，可以随身带着一大批物资，不愁吃穿。
苏夏看了他一眼，说：“这是我的灵能天赋，你学不来的。”挙
“果然……”
安德鲁叹气：“我都成为灵能生物十多年了，虽然等级低，但时间长啊，可始终没觉醒天赋。”
“十多年还没觉醒？”苏夏皱眉，“有这么难吗？”
“大人您是天才，没法跟我这种庸才共鸣的。”安德鲁无奈地说，“像我这样的人多得是，觉醒只能靠运气，运气好的刚成为灵能生物就能觉醒，运气差的可能一辈子都不行。”
“嗯，确实。”
苏夏这具身体，就是刚成为灵能生物的时候觉醒的，而且是个相当有用的天赋。
【死神温柔】挙
正是这个天赋，让他被老爹看中，成为了药剂店学徒，并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在过往的那些战斗中，如果没有大量药剂的支撑，苏夏可能早就倒下了。
人生道路千万，最初的际遇往往能决定最后的成就。
“如果谁能拥有帮别人觉醒的能力，那个人肯定会成为整个大陆追捧的对象。”安德鲁说说道：“可惜，至今没出现过那样的人。”
“这可说不定。”
苏夏摇头：“或许有这种人，只是害怕被机械族抓住，所以不敢出头。”
要知道，机械族的每一个机械个体都是灵能生物，这个种族是最想觉醒天赋的。挙
据说，他们很早就要求安洛公司能研发帮助觉醒的技术，可至今都没个结果。
苏夏终结了这个话题，继续在房间里收东西。
这些物资，算是他第一批重大收获了。
以后在需要用钱的时候，就不必再变卖老爹留下的东西。
“咦，这是……”
他忽然停住脚步，目光一滞，盯着面前一个玻璃柜里的藏品。
那赫然是一枚五角模样的勋章，表面呈红色，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静静躺在玻璃柜的角落里。挙
在安德鲁的众多藏品中，这个勋章并不显眼，但一瞬间就吸引了苏夏的目光。
【龙城英雄勋章：一种荣誉勋章，获得“龙城英雄人物”称号的人，才能得到该勋章，是龙城的至高荣誉之一】
这枚勋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夏疑惑。
要知道，这可是至高的荣誉。
对获得这枚勋章人来说，这种荣誉可能比他的命还要宝贵。
现在拥有英雄勋章的人，大多是十多年前，在两族交战最残酷的时期做出过卓越贡献的，其中有很多人都为龙城的建立贡献了一切。挙
“这勋章怎么来的？”苏夏询问安德鲁。
“买的。”安德鲁如实回答。
“这东西还能买？”苏夏皱眉，荣誉是买不到的。
“大人您有所不知，在龙城聚集地附近的几个小驻地里，有一些从龙城里出来的人，会卖这种勋章。”
安德鲁老老实实地讲述，说起了这枚勋章的来历。
这是前不久，他运送一批军火物资的时候，在龙城附近的一个小驻地里买到的。
“价格也不贵，就几千块钱。”安德鲁对苏夏说，“卖这勋章的是个小女娃子，说这是他父亲的勋章，现在家里缺钱用，就拿出来卖了。”挙
“获得英雄勋章的家庭，怎么可能会缺钱？”
苏夏眉头皱得更深了，形成了一个川字。
安德鲁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当时卖这勋章的可不止一个。”
“这样吗？”
苏夏缓缓拿起这枚勋章，目光深邃。
现在龙城里的情况，可能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已经快到失控的边缘了。
这时，他的眼前忽然弹出了一行提示。挙
【你自动获得了任务：龙城分裂】
第三百八十六章 叠加态的老父亲
突如其来的任务！
看着眼前弹出的那一行字，苏夏愣了半晌。
他手里拿着那枚“龙城英雄勋章”，静静注视任务提示，过了一会，才将提示点开。
【任务：龙城分裂】
【你在安德鲁的收藏室里发现了一枚货真价实的“龙城英雄勋章”，这让你起了疑心，为什么英雄的后人会落魄至变卖勋章度日？】
【并且，距安德鲁说，这并非单个现象】
【……】
看到开头这几行字，苏夏就知道，这个任务不简单。
跟他之前疑惑的一样。
英雄，理应是被善待的，不至于落魄至此。
“这任务，多半会让整个龙城天翻地覆。”苏夏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下看。
【龙城成立至今，总共只发放了1165枚英雄勋章，其中超过一半发放给烈士英雄，以勋章代表其荣誉】
【每一枚勋章都有附带的证书】
【请向安德鲁询问该勋章的证书，并通过证书了解更多细节】
【得到更多细节后，此任务将转入龙城分裂线】
【龙城危在旦夕，分裂只在一夕之间，请抓紧时间】
【……】
“证书？”
苏夏一怔，立即询问安德鲁：“这枚勋章的附带证书呢？怎么没在展柜里？”
安德鲁立即答道：“大人，我放在柜子下面了，证书上是别人的名字，不方便展示，我立刻为您拿出来。”
说着，他往前跑了两步，像是个胖企鹅，蹲在柜子下面，拿着手电筒找了找。
很快，他就找出了一份表皮红色的荣誉证书。
他将证书完完整整打开，放在玻璃展柜上，供苏夏观看。
证书里有一张泛黄的大头照，并写明了这枚勋章的主人、由来等信息。
【姓名：王行烈】
【年龄：21岁】
【性别：男】
【……】
【传奇坦克手，13岁加入战斗部队，转战各地，由北至南，在第一次大规模会战中，与车组成员击溃个七个重型机械族地面小组……】
【……15岁负伤，左腿被炸断，坚持返回战斗……后再次负伤……】
【……16岁失去右手，在后方学习半年后，再次加入战斗……】
【……】
【……21岁时，在第三次大规模会战中，为掩护队友光荣牺牲，年仅21岁……】
【……】
泛黄的照片上，是个面带青涩笑容的年轻人，瘦瘦的，脸上稚气未脱，露出一嘴白牙，仿佛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那之后就是整整两页的个人描述。
看过之后，一股惨烈且悲壮的气息扑面而来。
十多年前的种族之战里，人族输得一败涂地，在前几次大规模战役硝烟漫天，骸骨成山，葬送掉了几乎所有训练有素的战士，人越打越少，都快被打没了。
被征召上前线的青少年逐渐增多，也就出现了证书主人这种，才13岁就上了前线的年轻人。
在和平年代，这个年纪本该在学校里享受难得的少年时光。
战争时期太混乱，各个国家、城市、中小型组织乱成一团，正规部队、私人武装、民兵等等混编在一起，缺乏统一的调度与人员安排。
证书主人王行烈起初被定义为“失踪”，牺牲两年后才被确认死亡，随后被追加为“龙城英雄”，获得“龙城英雄称号与勋章”。
该勋章被颁发给其后人，是整个龙城的至高荣誉象征。
看完之后，苏夏沉默了片刻，随后对安德鲁说：“你刚才说，在龙城周围的几个小驻地里，不止一个人在卖这种勋章和证书？”
“是的。”安德鲁点点头，“我每次送军火物资过去的时候，都能看到有人在卖，至少有上百枚流出来了吧。”
“这么多？”
“多半还不止，毕竟是个珍贵的东西，看那些卖勋章的家伙也挺可怜的，一个个面黄肌瘦，所以我买了一枚。”
安德鲁认真回想了一下，摸了摸脑袋，说：“买的人不止我一个，有些喜欢收藏勋章的，专门在龙城外面的各个驻地里购买勋章，基本都能买到真货，假货没有证书。”
苏夏问他：“还有别的勋章也在卖？”
安德鲁点头：“有的，比如保卫勋章、勇气勋章、战斗勋章等等，虽然比不过英雄勋章，但也有收藏价值，便宜的也就几百块。”
“嗯……”
苏夏心情沉重，将勋章与证书认真收好。
别的不说，只是这种大规模卖勋章的现象，就值得深思了。
如果卖的是假货，还可以理解为奸商行为，但偏偏大多数都是真货，有附带的证书与编号。
很快，任务弹出了后续提示：
【通过证书，你了解到了这枚勋章的由来】
【根据龙城的相关律法，英雄勋章的获得者及其家人，理应在各方面得到优待】
【但，通过安德鲁的描述的，你发现，这种优待并未被认真落实】
【……】
【荣誉的果实被窃取，胜利的荣光被掩埋，蛀虫盘踞高位，小丑横行世间】
【辉煌不再，英雄落幕】
【一场血与乱的硝烟即将在龙城拉开大幕】
【请立即赶往龙城，寻找该勋章拥有者王行烈的后人，并在其后人那里了解到更多细节】
【……】
【当前任务进行到第一阶段：黎明前夜】
【请注意，该任务为大型任务，或许会引发人族军团混战，请提前做好准备，以雷霆手段镇压一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当前任务阶段要求：确保勋章拥有者的后人平安无事】
【……】
【任务奖励：藏宝图一份】
苏夏认认真真地看完了整个任务描述，越看心里越沉重。
当前阶段的要求，居然只是保护勋章获得者的后人。
要知道，英雄的后人本应该由龙城官方保护的，但龙城并没有做到，反而需要苏夏这个外人去进行保护。
现在战争还没结束，胜利尚未到来，龙城内部就成了这样。
如果以后天下平定，龙城内部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没了机械族的压力，只怕会更为腐烂。
“任务奖励，藏宝图……”
苏夏的视线移动至最后一行，那是一个金色卷轴模样的东西。
点开奖励详情，可以看到：
【藏宝图：一份通往未知之地的卷轴】
【通过该卷轴，你将抵达一片神秘区域，在该区域找到外星飞船残骸，并从残骸中获得完整的“星际勘测舰”，从而拥有离开这颗星球的能力】
看到描述，苏夏心里一震。
完整的舰船！
当初，在绿洲营地新驻地那边，与哈尔第一次相遇时，哈尔曾说过……在坠毁的飞船中，可能还存在完整的小型勘测舰。
只要能找到勘测舰，并且拥有星际舰船驾驶技术，就能进入星空，展开新的人生。
如今，驾驶技术，苏夏已经有了，就是上次任务获得的那本《战舰驾驶经验宝典》，只是他尚未使用。
他现在缺的，就是一艘舰船。
如果这能进入星空，在茫茫星海中找到地球的位置，或许就能验证他心里的某些猜测。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击溃机械族！
确保这颗星球大后方安稳后，苏夏才能进行星空旅行。
“大人，您怎么了？”安德鲁忽然开口，小心翼翼的，声音很低。
他发现苏夏神色恍惚，像是在走神，忍不住出声提醒一句。
现在他的身家性命都在苏夏身上，他可不希望苏夏在这种紧要关头出事。
“没什么。”苏夏轻轻摇头。
“大人，您认识这位勋章的拥有者吗？”安德鲁敏锐察觉，苏夏可能与龙城有某种关联，或许根本就是从龙城走出来的。
毕竟，龙城的人大多都是坚决战斗派，要和机械族战斗至一兵一卒，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苏夏叹了口气，说：“不认识，我只是在想，有些人的血或许白流了。”
安德鲁说：“大人，您怎么忽然有了点中立派的感觉？”
“哦？中立派？”
“对啊，有很多厌倦战争、心灰意冷、不希望打仗的人，他们都可以称为中立派，目前是整个人类阵营里很大的一股势力。”
安德鲁又说起了派系与阵营对抗。
在这给年代，同样的血脉、肤色、语言等等，都无法带来足够的认同感，但相同的理念与信仰却可以。
有些带着相同理想走到一起的人，可能会比亲兄弟还值得信任。
哪怕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地区，甚至连语言都不通，但在战场上，他们可以放心地将自己的后背交给这样的人。
安德鲁说：“在一些中立派眼中，战斗没意义，赢了没意义，输了没意义，人类玩完也无所谓，死了也无所谓，什么都无所谓……”
“哦，我应该还不至于这样。”
苏夏摇了摇头，刚才只是莫名有了些感触。
战斗还是得继续的！
未来那场浩大的战争，不仅要打，还要打得彻底，将机械族彻底打得抬不起头。
“不过，中立派里，有一些人似乎也并不是真正的想要中立。”
安德鲁说：“有些看似中立，实则只是觉得人类没有希望了，想通过中立的方式，为人类保留最后的火种……这种人并不会放弃，反而会精研保留火种的方案，有一部分将目光投向了外太空……”
“嗯，我知道。”
“大人，以您的能力，如果不是非要战斗的话……”
“不必多说，我会沿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苏夏当然知道安德鲁在想什么，但他目前没有那种打算。
安德鲁话还没说完，见苏夏没什么兴趣，只能闭嘴了。
他其实在想，如果苏夏能加入中立派，或许就能脱离现在的战争旋涡，独善其身。
到时候，以苏夏的能力，轻松活个几十年是没问题的。
而他也可以在苏夏的庇护下，过完以后几十年的生活。
苏夏目光平静，继续收取这个房间里的名贵藏品，没有再说话，只是心里一直在想关于龙城的事。
冥冥中，一直有一股力量将他慢慢拉扯至龙城。
早在【指挥官遗愿】那个任务里，苏夏就拿到了一张通往龙城的身份卡，只是他当时能力太弱，事情太多，觉得时机未到，因此一直没行动。
苏夏知道，平定龙城与人族内部问题之后，这颗星球最后的大幕就会缓缓拉开。
与机械族之间，终究会有一场大规模正面对抗的。
他需要时间发育。
并且，他心里有些复杂的情绪，一直没理清楚。
在龙城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父亲？
只要不去那个地方，这个问题就永远没有答案，处于“是”与“否”的叠加态，至少还有个希望。
可一旦去了，答案就会被揭开，就像打开了薛定谔那个盒子。
苏夏很矛盾，他很希望是，又怕得到否定的结果，因此一直拖延着，直到这一次【龙城分裂】任务出现，逼得他不得不去。
要是再不去，他那个叠加状态的老父亲可能就没了。
“大人，我在别的几个住所与安全屋里面，也有一些价值不菲的藏品。”安德鲁忽然提出，“您若是需要，咱们今天下午就可以去把那些东西都收走。”
“不必了，这些够了。”
苏夏慢慢收着藏品，并说：“你接下来的路不会比我容易，对抗这个集团需要大量资金，那些东西你留着吧，我会在走之前处理海马城的分基地，给你留一段发育时间。”
“多谢大人。”
“嗯，帮我查一下那三个渔业公司的联系方式，我需要尽早联系他们。”
“是。”
安德鲁立即开始行动，为苏夏查询那三个公司的电话、邮箱等欣喜。
很快他就查到了，并告诉苏夏。
“联系他们。”苏夏吩咐，“这是我的卡，用这个账户给他们转定金，告诉他们我需要疙瘩鱼，越快越好，价格不是问题。”
“好的！”
安德鲁拿着苏夏的手机，按照吩咐，立即开始联系对方。
电话接通后，他开始与对方交流。
没多久，他精神一震，急忙抬头对苏夏说：“大人，现在就有一批疙瘩鱼，是远航渔业公司的，一共九只，是在水下用高压水箱单独打捞的，全都活着，绝对新鲜！”
“哦？运气这么好？”
苏夏一怔，据安德鲁说，这玩意通常大半个月甚至好几个月才能有一批，而上周才拍卖了一批。
因此，他以为可能会需要很长时间才会有下一批。
这突然的好消息，让他有种时来运转的感觉。
“大人，对方要求我们尽快做决定。”
安德鲁说：“对这一批疙瘩鱼表达购买意愿的人很多，比上一次多了好几倍，因为机械族现在封锁了海域，就连普通渔民都不能出海了，三家公司尚在海上的渔船都没有新消息……这可能是近期内最后一批！”
“很多人抢购？”
“是的。”安德鲁神色认真，“这的竞争，可能比上次激烈得多。”
“那行，把他们都压下去就行了。”
再请一天
明天恢复更新。。。
第三百八十七章 一代传奇！
“九只棘刺鱼，数量足够了。”
苏夏默念一声，回忆起【入梦迷魂】药剂配方上的内容。
按照配方的要求，每一次炼制，只需要半个毒腺的量。
现在有了这么多，哪怕会失败几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今的他，炼制四阶药剂，成功率已经相当高了，远超蓝八福和宏八福那两个懒货。
“什么时候卖？”他问道。
“大人，那边说是今晚八点整。”
“嗯，看来今晚的事还挺多……”
苏夏摸着下巴，算了算时间。
大概凌晨一两点，他需要去码头，等待运送军火物资的货船抵达卸货。
而晚上八点还得忙抢购的事，这期间只有几个小时的缓冲。
“大人，还有个问题。”安德鲁忽然说道。
“什么问题？”苏夏看向他。
“您的身份……”
安德鲁已经挂断了电话，对他说：“那边需要登记您的个人信息，预付定金也需要登记，换做是以前，随便弄个假身份就行了，可现在机械族查得严，全城戒严，不管做什么都得登记身份信息，远航渔业公司也不敢糊弄……”
“我还以为能匿名抢购。”苏夏说道。
“现在没法这么做。”
“嗯，这确实是个麻烦……”
说起身份，苏夏现在的好几个身份都没法用了。
他在海马城零点酒馆注册的新身份，肯定已经被注意到了，不能再冒险。
而他的药剂师身份，按理说现在还在珊瑚城闭关写书，更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至于北风指挥官的身份就别提了……
这个世界没有统一的身份证，但每个人必须要有一个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比如工证、驾驶证、各行业资格证、各个组织成员证等等。
零点酒馆的注册成员身份证件，就是其中之一。
“难道还得去零点酒馆弄个新的身份？”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在苏夏的脑海中，就被他否认了。
他摇了摇头，认真思索：“现在机械族快疯了，满世界找我，和零点酒馆联合，许多信息都互相分享了，他们肯定会着重排查这几天新加入酒馆的成员，尤其是海马城事件之后加入的……”
机械族的生物相当聪明，几乎每个机械个体都是超级计算机，很容易推测出苏夏可能会进行的每一个行动。
这些推测行动中，必然会有关于苏夏获取新身份的。
不止是零点酒馆……这段时间，无论大小，无论规模，几乎每一个组织都会被机械族调查。
而加入组织的新成员，必定是机械族首先调查的对象。
如果苏夏不弄个身份证明，暂时就只能当黑户，没法参加明面上的任何活动。
“大人……”
安德鲁有些犹豫，忽然开口。
苏夏看向他：“怎么？”
安德鲁搓了搓手，踌躇了片刻，放下手机，对苏夏说：“大人，您有这一手撕裂空间存放物品的能力，就代表您可以带着大量物资来去自如。”
苏夏点头：“是的，怎么了？”
安德鲁笑了笑，说：“这样说来，您可以直接带着活鱼走？”
“你想让我去抢劫？”
苏夏瞬间就明白了这货在想什么。
没有正式身份，直接去抢，貌似是最简单的方法。
以面具怪客的能力，抢几条鱼有什么难的？
他只要找到位置，大手一挥，别说是鱼了，整条渔船都能带走，行踪无影，来去潇洒，给这世界留下一个面具怪客与鱼的传说。
“大人，听上去不太好，但也未尝不可。”安德鲁尴尬一笑，“毕竟您现在时间宝贵，而且不方便暴露身份，弄几条鱼而已，何必那么复杂。”
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反正都是抢，抢劫和抢购也没什么区别。”
苏夏：“……”
这理由，简单且粗暴。
抢劫和抢购的区别大了去了，又不是零元购。
不得不说，安德鲁的思维方式就是和苏夏不一样。
他在左眼集团里待久了，被集团文化熏陶了一辈子，从小就被洗脑，现在依旧在受影响。
对他来说，过程并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只是弄几条鱼而已，何必搞得那么麻烦？
如果直接购买不方便，那就暗中动手，哪怕有人阻挠也无所谓，杀了就是。
苏夏淡淡看了他一眼，对他说：“直接去抢？虽然我名声不好，但我何曾做过那种事……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安德鲁低下了头，不敢看苏夏的眼睛：“大人，我只是个提个意见。。”
苏夏点头：“嗯，到也不是不行。”
“啊？”
这下换做安德鲁惊讶了，他也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苏夏还真在考虑。
毕竟，从以前的资料来看，面具怪客做事还是有底线的，无论是杀的人还是对抗的组织势力，基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远航渔业公司只是个卖鱼的，不是什么邪恶势力。
真要让苏夏直接抢，他肯定下不去手。
“九条疙瘩鱼，你觉得价值如何？”苏夏反问他。
“大人，您的意思是，抢走之后，留下价值相等的海蓝珍珠？”安德鲁小心翼翼地问，“相当于强买？”
“嗯，跟你说话就是方便，不需要解释。”
“大人，一箱珍珠足够了。”
“好。”
不到两分钟时间，苏夏就打定了主意。
强买强卖，虽然不是他的个人作风，但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地点在哪里？”
“就在城市南边的远航渔业分部里，大人您看看地图……”
根据刚才电话那边的说法，鱼已经到了，现在就在那边存着，每一只都是用高压水箱捕捉的。
别的不说，仅是捕捉过程的花费，就相当昂贵了。
普通深海鱼，被打捞上来后很快就会死亡，因为水压变化太快，而海鱼体内压力恒定。
别说是鱼了，很多潜水员都因为这个原因患上潜水病。
“今晚你留在这里，如果遇到麻烦，就立即给我发信息。”苏夏对安德鲁吩咐，“若有生命危险，尽量拖延时间，拖得越久，我回来救你的可能越大。”
“大人，我明白。”
“明白就好，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苏夏对安德鲁说：“你手上那个手机，只存了一个联系号码，那是我的，到时候用这那个号跟我联系。”
“没问题！”
……
时间匆匆流逝，来到晚上七点半。
夜幕降临，城市里灯光明媚，高楼林立，一眼望去尽是繁华。
机械族的戒严令，并没有对这座城市的居民造成太大影响。
大多数人依旧照常上班、下班、娱乐、回家等等，只不过道路上的检查频繁了些。
城市南边，远航渔业公司的分部很热闹，一辆辆豪华轿车停在外面，各路富商蜂拥而至，不知道的可能会以为是什么奢华宴席。
然而，这些人只是为了来抢购几条鱼。
“这个城市的有钱人还是多啊，买个鱼都这么多人。”
苏夏站在楼顶，目光冷静，一身夜行衣，静待时机到来。
【已发现目标位置】
纳米机器人为他传来消息，确定了那九条鱼的位置，就在这栋楼的二楼。
“居然还有人看守。”
在加压鱼缸的周围，是几个身着保安制服的男子。
他们神色轻松，有说有笑，身体处于放松状态，肌肉并未紧绷，显然也没把这次看守当回事。
毕竟，谁会闲得没事来偷鱼？
这种鱼卖的就是一个新鲜。
一旦离开加压鱼缸，鱼就会很快死亡，失去新鲜的价值。
想要偷鱼的话，必须把鱼缸和加压设备一起偷走，哪怕是专业团队都很难做到。
鱼缸旁，那几人聊天的话题也是关于这条鱼的。
“兄弟，你觉得这九条鱼能卖出多少钱？”其中一个人问道。
“不好说，就看是一起卖还是分开卖了。”另一人说，“根据以前的经验，一条条分开卖的话，总价能高出不少。”
“总价至少能到千万吧？”
“肯定能！”那人笃定，“机械族把海域都封了，谁知道下一批是什么时候？上次那五条鱼连五百万都拿不下，这次足足九条……”
“唉，楼下那些人怎么就这么有钱呢？我杀个人也才十万赏金，他们吃个鱼都要上百万……”
“这说明他们杀了不止一个人。”
“说得对啊！”
“……”
听着他们的对话，苏夏轻轻一跃，双手扒拉在楼顶的边缘，身体轻轻贴在楼体上。
随后，他缓缓降落，浑身被纳米机器人包括，没有一丝破绽，像是一道无形的气体，一点一点下降，慢慢接近二楼。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每次夜间行动几乎都要死人，就算不死人也得大动干戈。
这次行动，似乎是头一次不需要战斗的。
苏夏降落至窗边，气息平缓，让包裹身体的纳米机器人裂开一道缝隙，然后取出一支有昏迷作用的四阶药剂，沿着窗户的缝隙，将药剂打开。
“呼……”
夜风徐徐，将无色无味的药剂送入房间内。
同时，房间里的监控忽然垂落，暂时失去了对这个房间的视野。
眨眼之后，只听得“砰砰”几声轻响，房间里的几个安保人员挨个倒下，连一句警示的话都来不及发出，横七竖八躺在房间地板上。
“刷——”
苏夏拉开窗户，身体宛若一道幽灵随风飘入，没有半点犹豫。
监控室肯定会发现不对劲，从那边赶过来，到这里至少需要22秒时间，就算通知附近的人也需要15秒左右。
当然，这是苏夏计算的最快时间。
这个小地方监控与安保系统根本没那么厉害，只是普通卖鱼的公司，又不是什么秘密基地，多半得好几分钟才能反应过来。
对苏夏而言，15秒就足够了。
以他现在的能力，偷鱼简直是大材小用。
不过眨眼的时间，那九条鱼就和加压水箱一起消失了，而原地则多了一箱珍珠。
“等那些人反应过来，赶到这个房间后，只会看到这些珍珠。”
苏夏对行动很满意，立即跃出窗户，打算趁夜返回安德鲁所在的别墅。
“走人！”
可就在这时，一股庞大的压力忽然笼罩了他的身体，仿佛有一头猛兽盯上了他。
苏夏浑身一震，警惕性瞬间拉满。
附近有高手！
难道是这渔业公司的？
很快，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站住！给我留几条鱼！”
“嗯？”
苏夏目光一凝，看向声音飘来的方向。
就在窗户外面，左侧七米处。
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身影紧紧趴在墙壁上，像是一条黑色蜥蜴，一动不动，居然可以贴住垂直的墙体，几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我知道你在这里，窗沿有轻微下凹，现在你正蹲在窗户上。”这人又开口了，“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实现了隐身，但你骗不过我的侦查天赋。”
“你想要鱼？”
苏夏换了个沙哑的声音，浑身紧绷，全力防备。
他完全没想到，偷个鱼都能碰到这种高级灵能生物。
这人给他的压迫感，比墨瑟还要强，而且强了不止一点！
苏夏十分警惕，盯着这人，缓缓飘动，离开窗户，试图找个机会离开，他可不打算跟这种高级生物纠缠。
但他刚一动，这个黑衣人就开口了：“我知道你正在移动，你的隐形方法只是欺骗我的眼睛，但无法欺骗我的感知……你移动的时候，会带动你周围的空气流动，这是你这种隐形最大的缺点。”
说罢，他忽然转过头，目光深邃，盯着一片看似什么都没有的空间。
而他盯着的位置，正是苏夏所在。
他已经牢牢锁定了苏夏。
这人很可怕，哪怕是最细微的变化，也会被他发现。
“凭空让九条鱼消失，你是不死族？”他问道。
“不是。”苏夏答道。
“嗯，不死族没有你这种强者，看来是特殊天赋。”
“你这种实力，还需要偷鱼？”苏夏面不改色，也问了他一句。
“你这种实力，不也在偷鱼？”这人把这个问题还给了苏夏，“堂堂五级生物，做这种小偷小摸的事不觉得丢脸？”
“我有需要。”苏夏说道。
“我也有需要，分我一半！”
“若我不给呢？”
“我比你强，我会打你，打到你给。”
这人很不客气，气息牢牢锁定苏夏。
看得出来，如果苏夏不给，他是真的会动手，从苏夏这里抢鱼。
苏夏紧紧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眼前终于弹出了人物描述。
【姓名：庄仁】
【种族：人族】
【阵营：零点酒馆（中立？）】
【灵能等级：？？？】
【？？？】
【？？？】
【……】
【人物描述：一代传奇……】
一大串问号，印证了苏夏的猜测。
这绝对是个货真价实的六级生物，只存在于传闻中的传奇生物！
偷个鱼都能碰上这种生物，还是来跟他抢鱼的！
苏夏的运气真是没法说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一个人情
全城戒严期间，敢穿着夜行衣出来行动的，基本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人。厶
苏夏静静盯着庄仁，他可以确定，以前在零点酒馆里没见过这人，甚至没听说过他的名字。
这人给苏夏一股很奇怪的感觉。
他分明就趴在墙上，距离苏夏很近，但仿佛根本就不存在，存在感相当小，与周围的环境很和谐，像是融为一体了。
“见者有份，分我一半，我拿了立刻离开！”庄仁压着声音，向苏夏讨要疙瘩鱼。
“总共就九条，怎么分你一半？”苏夏问他。
“一人四条，最后那条，你拿鱼肉，我拿毒腺！”
“没得商量！”厶
苏夏直接拒绝：“一条，这是我的底线！”
他还没炼制过【入梦迷魂】药剂，万一手感不好，一直失败呢？
毒腺是很重要的材料，多一份就多一个希望，怎么可能给一半出去。
“四条！”庄仁稍微退了半步，“这也是我的底线！你拿五条，我拿四条，毕竟你先行动，我理亏，让你一条鱼！”
“就一条，你要不要吧？”
苏夏坚持底线，一步不退。
他本想一条都不给，给出这一条只是为了避免麻烦。厶
如果这人真要动手抢，苏夏也没在怕的，虽然灵能强度比不过这人，但真打起来结果还两说。
庄仁气恼，低声说：“三条，我只要三条，拿了就走！”
苏夏坚持：“一条！”
“你别逼我！”庄仁气急，“我这人向来讲道理，已经很久没动手了！”
“你敢动手，我立刻大喊！”
“大喊？”
庄仁气乐了，盯着苏夏：“你他妈是来偷东西的，你还大喊？脸不要了吗？你喊什么？你想喊有人偷鱼吗？”厶
苏夏面不改色：“我会喊面具怪客在这里，就趴在墙上。”
“你……”
庄仁语气一滞，有些恼怒，显然没想到苏夏是这种滚刀肉。
“老子又不是面具怪客！”他气愤地说。
“无所谓，机械族相信就行了。”苏夏耸了耸肩，“天上每隔几分钟就会飞过一批机器人，你猜到时候你能不能逃出他们的包围圈？”
“行，算你狠！”
庄仁咬牙说：“两条！给我两条！我拿了鱼就走！”厶
苏夏板着脸：“一条！”
“你他妈怎么油盐不进呢？”
“我有大用。”
“废话，要是没用，谁他妈会来偷几条鱼啊！”庄仁恶狠狠地说。
以他的身份地位，偷东西已经算是很丢脸的事了，更别说是偷几条小鱼。
“给我两个毒腺！”他又退了一步，“完整的鱼也不要了，把毒腺给我，鱼肉你自己留着！”
“不行，我可以给你两条鱼的鱼肉，毒腺我自己有用。”厶
“你……”
庄仁盯着苏夏，还没来得及开口，里面的房间里忽然传出了声音。
只听得“咚”的一声，那个房间的门被撞开了。
紧接着，就是一声惊呼：“鱼没了！有人偷鱼！”
站在苏夏的位置，可以看到，房间里来了好几个穿安保制服的人。
其中一人蹲在地上，查看那几个昏迷的保安的死活。
另一人立即跑到窗边，满脸焦虑，伸出头左右张望：“该死，才两分钟，怎么鱼和鱼缸都没了？难道是团队作案？”厶
夜风徐徐，吹得这人的头发凌乱。
他睁着眼睛，张望了很久，居然没发现就趴在窗户外面左边墙上的庄仁。
苏夏注意到，这人的目光在庄仁的位置扫过好几次，哪怕是个高度近视也不至于看不到——但他偏就没发现！
这是什么原理？
庄仁的身躯，存在感几乎降到了零。
哪怕是苏夏，如果不认真观察，也很容易忽略这个趴在墙上的家伙。
房间里乱成一团，来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在报案，有人在救人，还有人联系了保险公司，声音嘈杂，但不外乎都很焦虑。厶
“可恶，房间里的监控被破坏了，什么都没拍到！”有个主管模样的中年人说道。
“外面的监控也没拍到！”
“那么大一个加压鱼缸，还有加压设备，总不能直接消失了吧？”
“会不会是不死族作案？”
“之前发生过好几次不死族偷东西的案件。”有人提到：“他们可以徒手撕裂异空间，把盗窃的东西丢进异空间里，哪怕被抓了也没有物证！”
“咦……这里有一箱东西……”
很快，他们就注意到了苏夏留下的那个木箱子。厶
但他们齐齐变了脸色，首先想到的并非珍珠，而是别的玩意。
“快退！”
“妈的，偷东西也就算了，居然留一个炸弹！”
“真是丧心病狂！”
“幸好我们刚才没人碰到这箱子……”
“……”
这些人急忙退出房间，把那几个昏迷的人也拖了出去，并且大叫着发出警示，让周围的人也离开，同时开始疏散一楼那些来买鱼的富商。厶
他们居然把这个装着珠宝的箱子当成了炸弹箱！
苏夏不得不佩服这些保安的反应，今晚如果换做是个毫无底线的，可能真会留一个炸弹在这里。
这时，趴在外面的庄仁出声了：“那箱子里是什么？”
“我说是炸弹，你信吗？”苏夏反问他。
“要真是炸弹，我立刻杀了你，哪怕会暴露也无所谓，别以为我真怕机械族！”
庄仁显然也有底线，偷东西可以，不能杀人。
苏夏有些无语，问他：“你见过什么炸弹用紫檀木做箱子？我吃饱了撑的吗？”厶
“那是紫檀木？”
“没见识。”
“别说废话，两条鱼，卖给我也行！”庄仁意识到了，能用紫檀木做箱子的，里面肯定是好东西。
换句话说，苏夏不是直接来偷东西的，而是来强买强卖的，跟他的打算不一样。
因此，他也提出了购买：“一条鱼一百万，两条两百万，给我个卡号，你说了我立即给你转账！”
苏夏：“就一条！”
“你……”厶
庄仁咬着牙，压着声音问苏夏：“你要那么多鱼有什么用？制作致幻剂？”
“我要救人。”苏夏说道。
“我也救人，而且要救两个！”
“这种鱼全身是毒，你要怎么救人？”
“我要炼药！”
“哦？”
苏夏心里一动，仔细看了眼庄仁。厶
这货是零点酒馆的，而且说他要救两个人，还得用到这种鱼的新鲜毒腺……
除了苏夏的【入梦迷魂】药剂，还有什么药剂能用到这玩意？
苏夏身体飘动，向着远方飘去，同时丢下了一句话：“这里不方便聊天，跟我来，边走边聊。”
“你他妈……还边走边聊……”
庄仁气得鼻子都要歪了，立即动身，通过细微的空气流动，跟上在半空中飘忽不定的隐身苏夏。
苏夏飞得很快，而庄仁的速度也不慢。
他穿着夜行衣，像是个无声的幽灵，似乎经常在夜晚行动，在一个个高楼大厦间跳跃，连影子都没用，不留任何痕迹。厶
几分钟后，苏夏在一个酒店的上方停下，缓缓降落至楼顶。
就在同一时间，庄仁从另一栋大楼的楼顶轻轻一跃，跳到了这里，身体轻盈，仿佛没有任何重量，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他气息均匀，呼吸平缓，盯着苏夏说：“两条鱼，别跟我再废话！否则我真会动手！”
苏夏淡淡一笑：“你要救人？”
“废话，我不是给你说了吗？”
“需要新鲜的毒腺？”
“没错！”厶
“如果我现在把鱼给你，你怎么保证新鲜？”
“冷冻啊！”庄仁指了指脑袋，“你是没脑子吗？这么简单的方法都想不到？”
“不，冷冻会导致蛋白变性。”
苏夏显出身体，不再隐形，同样指了指脑子，对庄仁说：“这种毒腺，冷冻之后就无法入药了，因此必须要保证绝对的‘新鲜’。”
“还有这种说法？”庄仁皱眉，没想到这一点。
“你看，这就是书读少了的缘故。”
“……”厶
庄仁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
苏夏继续说：“如果要炼制药剂，必须从活鱼体内取出毒腺，确保足够新鲜，而且十二小时之内必须炼制，否则就没用了。”
“那你把鱼缸一起给我，我带着鱼和鱼缸走！”庄仁说道。
“所以你最初的打算是直接偷鱼，然后速冻？”苏夏问他。
“废话！那么大个鱼缸我怎么可能带走？”
鱼缸的目标太大，还有一个庞大的加压设备，仅仅是扛起来就很费力了。
作为一个贼，携带的东西越少越好。厶
苏夏站在庄仁对面，仔仔细细地把庄仁打量了几眼，忽然觉得这人与他之前听说过的一个传奇人物比较像。
无论是气质还是能力，都能基本对上。
“你怎么不说话了？”庄仁开口，“一句话，给不给吧？”
“别急。”
苏夏笑了笑，一脸轻松，问他：“你认识伊义？”
听到这问话，庄仁立即警惕了起来：“你是什么人？”
“我们要救的人，可能是相同的人。”厶
“嗯？”
庄仁皱着眉头，目光低沉，缓缓移动，仔细把苏夏看了一圈。
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眼睛一瞪，指着苏夏说：“他妈的，你是面具怪客？”
苏夏耸了耸肩：“你觉得呢？”
“你……你刚才居然还用这身份威胁我？”庄仁气得想笑，“真要是把机械族吸引过来，最害怕的是你吧？”
他气乐了，用力拍了拍脑子，早该想到的！
会飞行，能隐身，还是五级生物，刚好就在南方城市……厶
能满足这些条件的，除了面具怪客，还有谁？
在整个南方，貌似也没有别的高级生物满足这要求了，而他居然还想了这么久。
苏夏一脸淡定，说道：“机械族来了也无所谓，我跟他们打交道的次数很多，再多一次也没什么。”
“你死了没关系，可别把鱼弄丢了。”庄仁恶狠狠地说。
“说话客气点，我可是你徒弟的恩人。”
苏夏点出了庄仁的身份，并说：“你徒弟有求于我，我千里迢迢跑来海边找东西，九死一生，被机械族围追堵截，好不容易才来到海螺城，说起来……你们师徒俩欠我一个人情。”
“呸！伊义那混账又没求你来！”厶
“那行，我回去把鱼煮了吃，我们就此别过。”
苏夏耸了耸肩，作势就要离开。
庄仁气急，喊道：“等会！”
“怎么了？”
“算我欠你个人情。”他无可奈何地说。
“不对，是你们师徒俩人，都欠我个人情。”苏夏双手环抱，好整以暇，根本不着急。
这个庄仁，自然就是伊义那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厶
在他说出他救人的目的后，苏夏就差不多猜到了。
这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传奇人物。
在全世界的各个零点酒馆里，都流传着这位的传奇故事。
他是灵能降临后，重建零点酒馆的初代成员之一，地位高得吓人，曾经有过好几个身份，比如“夜行怪人”、“黄昏杀手”、“沉默夜鹰”等等。
这些代号，每一个都对应了一段传奇，在名声最盛的时候丝毫不弱于现在的“面具怪客”。
当时许多人都不知道这些身份是他一个人，还以为是好几个不同的高手，后来才被曝光。
他身份曝光时，曾在酒馆内部与别的组织里引起轩然大波。厶
谁都没想到，一个人居然可以身兼好几个传奇身份。
那之后，庄仁就慢慢淡出了众人的视野，不再搭理酒馆内部的事务，只挂了个虚职，收了几个徒弟后就彻底消失了。
“你不是连徒弟的死活都懒得管吗？”苏夏问他，“怎么忽然想起帮他了？”
“谁说我懒得管？”
“我听说你女徒弟被王腾杀了，后来伊义找你求助，你只说生死有命。”
“那件事……”
庄仁沉默了片刻，才说：“我初衷只想磨砺那那伊义和薛烈那两个混账，希望他们可以自己报仇，以复仇为动力，可那之后，他们竟然愈发秃废，不思进取，多年来没有丝毫进步……”厶
“原来如此。”苏夏点头。
“此番行动，只是为了救我那乖徒孙。”庄仁说道：“珊瑚城有个叫苏夏的混账药剂师可以炼制救命的药剂，但需要新鲜的毒腺。”
“混账药剂师……”
“出卖老师，可不就是混账？”
“嗯，说的有理。”
苏夏也不反驳，点头同意。
第三百八十九章 丧家之犬
晚上九点，月明星稀，夜风徐徐。欆
这座城市的夜晚生活才刚刚开始，灯红酒绿，繁华喧嚣，金钱的血液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流淌。
“刷——”
两道黑色身影一前一后，穿梭在城市的高楼之间，像是两只幽灵。
双方确认身份后，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了。
无论怎么说，两人都是同一阵营的，这次来海螺城的目的也一样。
换做是别的酒馆成员，可能会想要取下苏夏的头颅，换取数之不尽的荣誉和金钱，但庄仁根本不在乎这些，他早就不搭理酒馆的事了。
“你是铁拳金狼？”行进中，庄仁忽然问了一句。欆
“不是。”苏夏摇头。
“嗯，你的眼睛很年轻，应该不是他，可惜了他……”
“我跟那位很相似吗？”
苏夏很疑惑，很多人都觉得他可能是铁拳金狼，就连庄仁这位传奇生物都问出了这样的话。
他们两个真有那么像？
“你们都拥有控制金属的能力。”
庄仁叹息了一声，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望着远方夜幕，说道：“他也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从来不会怕事，直来直往，果敢坚毅，是我很看好的后辈之一。”欆
苏夏问道：“听说他在大海上失踪了？”
“失踪……”
庄仁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
作为一个能控制金属的五级生物，哪有这么容易失踪？
就算真的遭遇了海难，他也可以控制一块船体铁皮，从茫茫大海上飞回来。
再怎么不济，挥手制造一个金属小船总行吧？
这些年，很多高级生物的失踪都显得十分诡异，扑朔迷离，无迹可寻，仿佛冥冥中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操控一切。欆
“你觉得是机械族？”苏夏问他。
“应该是。”
庄仁没有多说，目光平静，结束了这个话题。
在这个机械族控制的世界，哪怕知道了实情又能怎样？很多事，说了不如不说，任由时间掩埋是最好的。
“以你的身份和能力，为何不直接买下这些鱼？”苏夏说起这次偷鱼的事。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被机械族通缉吗？”庄仁反问。
“看来你也不是真心隐退，只是被逼的。”苏夏说道。欆
“哼，你以为谁都是你？”
庄仁冷哼一声，淡淡地说：“海马城之战，哪怕是六级生物都逃不走，但你偏偏逃走了，你是天生的机械族克星，所以你有嚣张的资本。”
换句话说，虽然他是六级生物，但他根本没有和机械族正面对抗的能力。
血肉之躯，如何扛得住漫天炮火？
换做是他自己，面对海马城那边的重重围剿，早就被炸成一堆碎肉了，根本没有幸存的可能。
因此，像他这种人，只能藏在暗处保全性命。
他也想用公开的身份买下这些鱼，可他也碰到了和苏夏一样的问题——登记身份！欆
所以他同样选择了直接来偷。
“这次出来得太匆忙，没有携带贵重物品，无法像你一样以物换物，只能这样做。”作为传奇人物，庄仁也是要脸的，深知这种偷窃行为很掉面子。
他原本的打算，是等这次风头过去，再将价值超过一千万的物品匿名寄给远航渔业公司，作为这九条鱼的买金。
“出来之前，我那混账徒弟还叮嘱我照看你。”庄仁说道。
“是吗？”
“废话，他就跟我说了两件事，一个是找鱼，另一个是找你！”
“回头我送他两瓶好酒。”欆
“那混账玩意……”
庄仁低骂了一声：“在这种局势里，你这混账的保命能力分明比我强得多，还要我照看你，根本没把我这个师父的性命放在心上！”
苏夏笑了：“你可是传奇人物，还是他师父，在他心里，你就是无所不能的。”
“别废话了，现在离开？”
庄仁不想耽搁时间，打算立刻离开海螺城，返回珊瑚城，让那个叫苏夏的混账药剂师炼制救命的药剂。
但苏夏却摇了摇头，说：“我在这里还有事，解决了再回去。”
“那你把鱼给我，我先带回去。”欆
“你带不回去。”
“什么意思？”
“现在全城戒严，你没有存储物品的特殊空间。”苏夏看了他一眼，“你要怎么把这九条鱼和鱼缸一同带出城？”
“这倒是个麻烦！那些混账机械生物……”
庄仁抬头看了眼。
夜空中，几个形状特殊的机械族生物飞过，嗡嗡作响，视察下方的城市情况。
形式越来越严峻了，城市上空，几乎每一片区域都有巡查的飞行机器，整个城市都机械中轰鸣。欆
机械族的一只只眼睛，像是上帝之眼，笼罩了全城，监视着几乎每一个生命体。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庄仁明显有些急切，“再不走，等立场装置安装完毕，想走也走不掉了。”
显然，海马城一战之后，立场装置的威力已经传遍了全世界。
再也没有人敢小觑这种装置。
那些冲天而起的蓝色光柱，像是一道道巨大的阴影，压得全球的灵能生物喘不过气。
“明晚应该能走。”苏夏估算了一下时间，他也该回去了。
“你在这里还要做什么事？”庄仁问道。欆
“跟一个叫‘左眼安保集团’的组织有点摩擦。”苏夏答道。
“听说过，就一个小组织，理他们做甚？”庄仁又问。
“在我们看来是小组织，对普通人就不一定了。”苏夏回答他，“这个组织罪孽深重，杀人过多。”
“废话，现在哪个组织不杀人？”
庄仁的心态和苏夏不一样，也不知道关于这个集团的内幕，不理解苏夏的行为。
不说别的，就说零点酒馆，几乎每一个成员的手上都沾满了血腥。
在这个时代，人命是最不值钱的玩意。欆
“这个组织的下手对象，几乎都是妇女与小孩。”苏夏说道。
“无辜之人？”庄仁皱眉。
“嗯。”
“那倒是该灭。”庄仁说道：“何时动手？我与你一同行动，灭了之后一同回去。”
“明天凌晨，还有几个小时，我确实会需要帮手，届时有可能对上机械族。”
“他妈的，你怎么动不动就对上机械族？”
“……”欆
这话，苏夏实在没法回答。
庄仁又说：“你这混账的速度比我快，对上机械族之后，脱身倒是没问题，现在去哪里？”
“去一个港口，我得先做一件事。”
“偷东西？”
“不是，关于一批军火……”
苏夏开始讲述，耐心地将他的发现告诉了庄仁。
这位传奇人物的经验与阅历都比他丰富得多，对世界局势的看法也相当成熟。欆
听完之后，庄仁皱着眉头，沉吟了半晌，在脑海中慢慢梳理苏夏说的每一句话。
如果真是苏夏说的那样，那么，人族内部岂不是会面临一场大型内战？
现在人族都这样了，要是再打一场内战……
嗯，结果肯定是毁灭性的。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庄仁忽然开口，似乎很无所谓，“我对这种事不感兴趣，退休好几年了，没兴趣再管这些麻烦事。”
“别忘了，你们师徒欠我一个人情。”
苏夏又提起了“人情”，这让庄仁很不舒服。欆
“你这混账，莫非要我去帮你打人族内战？”庄仁气恼，“说吧，要我去杀哪个大型聚集地的领袖？帮你杀了就两不相欠了！”
“不至于，还没到杀人这一步……”
苏夏笑了笑，让庄仁放轻松。
好不容易让一个传奇人物欠他人情，这人情必须好好利用。
“那你想要我干什么？”
“现在还没想好。”
“他妈的，你这混账肯定没安好心。”庄仁骂骂咧咧，“老子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碰到你这个玩意！”欆
“冷静，你是传奇人物，要有气度。”苏夏淡笑。
“放屁！”
庄仁瞪了他一眼，说：“你这混账还是早点死吧，死了人情也就没了。”
苏夏耸了耸肩：“我倒是想死，但机械族不太给力。”
“……”
人情一欠，庄仁的退休生活暂时是没指望了。
夜幕下，两人一前一后，赶往海边的那个码头。欆
没多久，大海的声音飘入耳畔，海浪拍打，浪花朵朵，夜晚的海边尤为迷人。
码头上堆满了集装箱，工人们尚未休息，货运汽车来来往往，工业声嗡嗡作响，昼夜不停，时不时会响起几声汽笛。
有几艘货轮正在卸货，一个个大大集装箱被吊起，随后被放在岸上的运输车上，运送指定的地点。
这是苏夏头一次近距离观看卸货，站在这些庞大的货轮前，有一种很震撼的渺小感。
这些庞大的货轮，正是人类智慧凝聚的机械造物。
他静静站在码头上，身边不断有工人走过，也有装卸车开过，但没有一人发现他，仿佛他根本不存在。
一旁，庄仁站在一片阴影中，同样无人发现。欆
“要等多久？”庄仁问他。
“不知道。”
“你连准确时间都不知道？”
“机械族封城，已经没有准确时间这一说了。”苏夏答道：“大概是凌晨两点，也可能会延后一两个小时。”
“行吧……”
庄仁不再开口，静静等待。
时间流逝，海边的温度渐渐降低，海风掠过两人的身畔，在码头上穿梭不停。欆
……
凌晨两点，远方传来几声汽笛。
“呜呜——呜呜——”
又有货轮进入码头了。
苏夏眼睛微眯，远远眺望，看到了货轮上印着的代号与数字。
这就是他在等的那一艘，与安德鲁描述的相同。
进入港口后，有三个吊机负责对这艘货轮进行卸货，总过程大概需要12-15小时。欆
苏夏戴着“生命感知眼镜”，视线穿透一个个集装箱，看到了一个个生命。
“安德鲁说这艘船上一批被绑架的人，应该在货舱底部。”苏夏低声说道：“现在看来，并不在底部，还是用的传统的集装箱偷渡。”
“集装箱偷渡？”
“是的。”苏夏点头，“最传统的偷渡方式之一，廉价且方便，只要能通过检查就行。”
“有几个集装箱？”
“只有十多个集装箱里有人，别的箱子里多半就是那批军火。”
“你想怎么做？”欆
“现在不能动手，等他们卸货，然后半路截杀，把这批人救下来。”
“你不是要上船吗？”
“时机未到……”
码头上空，一只只纳米机器人组成的机械飞虫煽动翅膀，在苏夏的驱使下飞向那艘货轮。
上船之后，这些小机械飞虫开始在船内搜索这艘货船的负责人。
苏夏则通过共享视野，查看船上的情况。
很快，小飞虫就把甲板部、事务部、轮机部等部门挨个拍查了一遍。欆
这些部门的员工都暴露在了苏夏的视野中。
过了一会，苏夏叹了一声，摇头说：“算了，没必要了，这艘船的上的员工只属于该远洋货运公司，没有我想找的人，问不出什么信息。”
庄仁惊异：“你怎么知道？”
苏夏答道：“我看过了。”
“你上去过了？”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庄仁没有再问。欆
每个人都有秘密，尤其是灵能生物，高级灵能生物基本都有特殊能力。
另一边，卸货已经开始了，最早被卸下来的，就是那十多个装有被绑人员的集装箱。
专门的运输车将这些集装箱运走，驶向码头货运站。
“我跟上去看看，你留在这里。”苏夏说道。
说罢，他身体飘动，跟着那辆运输车，速度不快不慢。
在货运站的一个阴暗角落里，有十多辆集装箱卡车静静停着。
最前面的卡车旁，几个人正在聊天。欆
“是左眼集团的人？”
苏夏心里一动，飘近之后，听到了他们聊天的内容。
其中一人似乎是司机，站在驾驶室外面，低声说：“好险，幸好这次机械族没有封锁码头，也没有检查集装箱，否则就完了。”
另一人低声说：“都怪那面具怪客，害得我们差点出事！”
“听说海马城那几个基地就是被面具怪客弄掉的。”
“对，海马城那些智障，也不知道怎么惹上了那个杀星……”
“……”欆
显然，这几个人正是左眼集团的员工，负责在这里装运集装箱。
他们神色紧张，声音很低，一边说话一边望着远处的货轮。
这一次，他们确实是幸运。
如果机械族要开箱查货，那麻烦就大了。
查出被绑架的人不要紧，一旦查出那批军火，整个西南地区的基地都可能玩完！
“这几天集团很不顺啊，机械族这关算是勉强过了，也不知道那面具怪客会不会过来。”其中一人低声说，声音里有些担忧。
“怕什么？”另一人问道。欆
“怎么不怕？连安德鲁都被吓得跑路了！丢下我们这些底层员工吸引注意！”
“你们真以为安德鲁成功跑了？他昨天下午就被销毁了，死得渣都不剩！”
几人说起了安德鲁，表情各不相同。
关于安德鲁的消息已经传了出来，很多人都知道，跑路就意味着死亡。
无论是谁，一旦脱离集团，最后的结果必定是被销毁。
“放心吧，那面具怪客也不敢来了，他被机械族追得像条丧家之犬一样，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真的吗？”欆
“当然，我听弗兰克大人亲口说的，他以前可是安德鲁的副手，现在接管了安德鲁的一切……”
几人就这样聊着，说起最近的事以及各自的想法。
他们完全没发现，他们谈论的那个面具怪客，现在就站在他们旁边，静静听着他们讨论的一切。
第三百九十章 你想活命吗？
“车来了！”递
“赶紧装货！”
“趁着机械族还没封锁，赶紧把东西都运回去！”
“……”
货运站的一角，气氛紧张，左眼集团的员工们忙碌了起来。
运输车带着一个个大集装箱来到他们这边，而他们没有拆箱，直接将整个集装箱装进了卡车里，抓紧时间，一切从简。
很快，十多辆货运卡车驶出了码头，渐渐消失在夜色朦胧的道路远方。
这一晚，不仅是他们，码头上的其余员工都在赶时间，都害怕机械族进行彻底封锁。递
没人注意到，那十多辆货运卡车离开后，两道黑影紧随其后，跟在车队后面，随之远离了码头。
庄仁对苏夏说：“那批军火你不打算管了？”
苏夏摇头：“太多了，带不走，先救人吧。”
“你不是有异空间手段吗？”
“码头上人多眼杂，不方便收取。”
那批军火物资并不是苏夏看重的，如果他真的缺，直接去灭掉几个佣兵小镇就行了。
与之相比，人命更为重要。递
两人紧紧跟在车队的后面，现在还不是最佳出手时机，只能慢慢等待。
深夜，温度越来越低了，半夜的寒风呼啸，拍打在两人的脸上，风中带着细细密密的冰凉丝线，竟是下雨了。
分明几个小时前还能看见月光，可现在头顶的夜空却积了一层雨云。
“妈的，又下雨了，最烦这种天气。”庄仁骂了一句，抹去脸上的雨水。
“怎么了？”苏夏问道。
“下雨天不方便行动，雨水打在衣服布料上的声音，与打在其余物质上的声音，有轻微的不同，尤其是高速行动时，会被感知敏锐的人分辨出来。”庄仁解释道。
“似乎看到过这个说法。”递
“你以前没注意？”
“嗯。”
“你这混账还是太年轻了，缺乏经验，怪不得总是能被机械族找上！”庄仁不客气地说，“多看书，尤其是酒馆里那些老前辈写的书，很多细节问题都是你们这种新人不知道的，一个细节就能救一命！”
“我现在被通缉，没法回酒馆看书。”苏夏说道。
“还不是你这混账自找的？谁让你这么冲动，居然在酒馆里杀人！”
“怪我咯？”苏夏耸了耸肩，“酒馆这规矩几十年都没变过，早该修改了。”
“这话你留着下地狱找酒馆的初代创立者说吧！”递
“我这种优秀青年才俊，怎么可能下地狱？”
“……”
庄仁默默无语，说不过苏夏，也就不说了。
关于他说的雨天问题，苏夏确实在酒馆内部的一些入门书籍上看到过。
雨天行动是个大问题，听觉、视觉、嗅觉等等都会被干扰，雨水在身上留下的痕迹也不好清理，稍有不慎就会因为细节问题丧命。
之前在海马城，苏夏就因为下雨暴露了行踪，导致自身陷入机械族的包围圈。
过了一会，庄仁又开口：“酒馆内部的心理训练、监视、伪装、信息技术、密码学、体术、情报分析等等课程，你全都没学过？”递
苏夏点头：“嗯。”
“你这混账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没办法，我太强了。”
“……”
庄仁说的那些课程，在酒馆内部都是有开设的，可以购买教材与视频自学，也可以找导师辅导，只不过价格更贵一些。
能活过三年的成员，基本都会学习一部分内容。
这其中，最热门的的，自然是徒手格斗、武器操控、驾驶技术等等实用的，除此之外，伪装、监视、反监视、反跟踪等等课程也很受欢迎。递
这些课程，都是自愿学习的，只要你想学，就可以花钱买。
多学一种本事，就能多一分活命的希望。
哪怕现在用不上，总有一天能用上。
活得久，才能赚更多的钱。
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
这个学习的过程，辅以一次次实战经验，就是一条新生慢慢成为老手的道路。
而，以上说的那些技能，苏夏全都没学过，大部分只是浅显了解。递
因此，庄仁说他能活到现在是个奇迹。
像苏夏这种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连酒馆的任务、兑换、交易等基本流程都没弄明白的，能高调地活到今天，可以说是前无古人了。
“你最初加入酒馆是为了什么？”庄仁问他。
“当然是为了赚钱！”苏夏答道。
“现在呢？”
“还是为了赚钱！”
“……”递
“我这颗脑袋现在值十个亿，超过一百个组织对我发布了悬赏，奖金池爆满，要不是只有一条命，我都想拎着脑袋领赏。”
“……”
庄仁深吸了一口气，深深看了眼苏夏，对他说：“你这混账的目标还真是单一。”
苏夏则说：“这叫初心不改。”
“那杀人是为了什么？杀薛林又是为了什么？为了正义吗？”
“不是。”
“不是吗？”递
“废话，当然是为了畅快啊！”
“……”
话题就这么断了，只剩下冷风吹拂的声音。
薛林确实该杀，但按照庄仁的想法，不应该在酒馆内部击杀。
他这想法跟很多人一致，如果当初苏夏不动手，现在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一步，至少机械族无法从酒馆拿到苏夏的大部分信息情报。
那一次动手，看似畅快，但也让苏夏背上了冲动、鲁莽、不考虑后果等等标签。
“话说回来，前面车队里，那两百多个被绑的人，救出来之后，你打算怎么做？”庄仁忽然开口。递
“我想想……”
“都已经在行动了，你居然还没想好？”庄仁瞪着眼睛，“难道你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吗？”
“我是面具怪客，我年轻，我冲动无知，我做事当然不考虑后果。”苏夏淡定地说。
“你……”
庄仁气急，早知道就单独行动，跟苏夏一起行动就是找罪受的！
他一把年纪了，生气实在是对身体不好。
苏夏一脸淡定，对他说：“还有四十分钟就会抵达这个集团在海螺城的唯一基地，我们二十分钟之后动手。”递
“不怕打草惊蛇？”
“我一旦出手，就会切断对方所有联络，放心。”
苏夏看了眼阴沉的夜空，又是几辆机械族的巡查机器飞过去了。
这一夜很沉闷，雨水的到来平添了几分不安与阴冷的气息，整个世界都被压在阴郁云层之下。
“至于那两百多个被绑的人，他们原本都有身份，给一些钱直接将他们疏散就行了，让他们自己回家。”
“这倒也是个可行的方法。”
庄仁沉吟一声，点点头，认可了苏夏的办法。递
那两百多人有手有脚，给点钱就能自己走回去，只是心理上的阴影需要长时间辅导，那就不是他俩的工作了。
时间流逝，雨水不大不小，朦朦胧胧。
二十多分钟后，车队进入了城市西南方向的郊区，车轮在湿滑的路面上飞转，车灯的光束里显现出细密雨丝。
苏夏冷静地呼吸了几次，目光平静，对一旁的庄仁说道：“动手！”
“好！”
两人飞掠而出，身影模糊，像是两个鬼魅，瞬间拉近了与车队的距离。
“哧——”递
前方的车队忽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整体速度骤减。
苏夏遥遥一握，那十多辆车上的电子设备集体瘫痪，火花四溅，当场报废，沦为了一堆电子垃圾。
随后，只听得呼的一声。
庄仁的身躯竟然诡异的撞入了最后一辆车的车厢，而且车厢尾门并未被破坏，似乎是直接穿越过去的，无视了物质的阻隔。
眨眼之后，他又从这辆车的驾驶室前挡风玻璃里穿了出来，挡风玻璃完好无损，而驾驶座与副驾驶的两人已经死了。
他们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残余着一抹惊恐，仿佛在死之前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事。
“这是什么能力？”递
苏夏悬浮在高空中，任雨水在身上敲打，静静观察庄仁的行动。
下方，庄仁像是一只真正的幽灵，飘忽不定，眨眼之间就穿过了好几辆车，车上属于左眼集团的员工全都死亡，无一例外。
还不到半分钟，整个车队就被他清理完了！
这杀人的手法，诡异中带着一份流畅，轻飘飘的，不被外物干扰，看上去竟然还有几分优雅。
不愧是老牌的传奇人物，能力没的说。
“好了，把这些车厢门都打开吧！”庄仁重新飘回最后一辆车的车顶，抬头对苏夏说。
他气息平稳，没有丝毫急促，刚才的行为并未对他造成多少负担。递
苏夏轻轻一挥，轰的一声，下方十多辆大卡车的车门瞬间变形，下一刻就被扯开。
紧接着，车险里的集装箱也被他当场拆掉箱门，简单且粗暴。
箱门打开后，一股恶臭的气息飘了出来。
每个集装箱里都有十多二十人，他们在海上那二十多天的时间里，所有吃喝拉撒都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箱子里，因此箱子里的味道自然不会太好。
“都出来吧，你们自由了！”苏夏喝了一声。
随后，集装箱里陆陆续续传出了细微的声音。
没多久，就有一些形容枯瘦的人走出了集装箱，他们脸上带着恐惧，轻手轻脚的，每个人都不敢相信这一幕。递
被绑架后，他们深知这辈子已经完了，许多人已经没了活着出去的信念。
可此时，他们竟然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自由的雨水扑面而来，拍打在他们脸上，让不少人当场落泪，蹲在路旁痛哭流涕。
“呜呜呜……我还活着……”
集装箱里的日子宛若地狱，堪比这世间任何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此刻忽然得到自由，有人情绪波动太大，竟然当场昏厥了过去。
也有人抱在一起痛哭，眼泪滚滚落下。递
苏夏将所有人都排查了一遍，确定其中没有左眼集团员工伪装的人，这才放下心来。
随后，他将一批钱财交给庄仁，让庄仁分给每一个活着出来的人。
“还有154人活着。”苏夏清点了一下人数，随手取出一个箱子，“这个箱子里有三十万，你给他们均分一下，应该够他们回家的路费了。”
“你这混账，为什么要我去分钱？”庄仁不满。
“你行动速度快，我比不上你。”
“哼……”
庄仁冷哼了一声，从苏夏手里接过箱子，身体再度化作一缕青烟，快速行动。递
他在雨幕中飘来飘去，每飘过一个人，那个人手里就会多出一叠现金。
这些人里面没有孕妇，全都是十多岁的年轻人。
在庄仁发钱的同时，苏夏漂浮在半空中，对这些人大声说：“你们现在是在中大陆，南部，一个名叫海螺城的港口城市……”
他声音有力，穿透力强，一点一点对这些人说清楚了他们的处境与现状。
下方的人纷纷抬起头，眼中含泪，带着感激的神色，紧紧握着手里的钞票，认认真真记住苏夏说的每一个字。
庄仁又哼了一声：“他妈的，发钱的累活交给我来做，这混账倒是轻松，嘴上说两句就完事。”
不过眨眼的功夫，他手上的箱子就空了。递
整整三十万的钞票被发放一空，每个人手里都拿到了数额差不多的钱，应该能撑到他们回家了。
即便不够，他们也可以联系家人，让家人帮忙。
这些事情，苏夏与庄仁不可能亲自去做，他们没那个时间与精力。
最后一个拿到钱的年轻人是个牧师，穿着一身牧师长袍，十八九岁的模样，神色激动，紧握钞票，不断划着十字：“感谢上帝，感谢上帝……”
“啪！”
庄仁一巴掌拍在这年轻人的脑门上，气呼呼地说：“老子辛辛苦苦把你救了出来，你他妈不谢我，反而感谢上帝？”
这个世界的上帝，与地球那边的含义差不多。递
年轻牧师吃痛，叫了一声，摸了摸脑袋，老实地说：“正是上帝听到了我的祷告，才会让你们来救我。”
“放屁！”
庄仁又是一巴掌，心里有气，对他说：“这里是中大陆，不归上帝那玩意管，老子才是这里的神！”
“额……”
年轻牧师张了张嘴，想辩解几句，但又害怕被庄仁打，于是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
同一时间，左眼集团的基地里。递
负责与车队联系的成员脸色不太好，不断呼叫车队的联络人：“车队能听到吗？能听到吗？为什么突然断了？”
他换了好几种联系方式，甚至试过直接给开车的司机打电话，可竟然无一回应。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车队出事了！
此刻，基地的总负责人弗兰克站在他身后，面色阴沉，双手背在身后，不断催促：“再换个联系方式，不行就问问码头那边的人！”
“是，大人稍等！”
这个联络员脸色发白，急得手心都出汗了。递
这位弗兰克的手段相当强硬，比以前的安德鲁强硬得多，在他手下做事相当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受到严厉处罚。
当然，基地里的人都知道，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
弗兰克当了多年的副手，这两天好不容易熬到转正了，自然得用严厉手段来立威，增加自己的影响力，抹去以往安德鲁留在这里的一切。
“怎么还没联系上？”
弗兰克有些不耐，语气不善。
按理说，这一路应该不会出什么事，除非被机械族的监察部队拦截。
那种情况就不太妙了，可能会牵扯到整个基地。递
就在这时，他的声音忽然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不要着急，事情尚未发展到最差的那一步。”
“嗯？”
弗兰克心里一沉，立刻转身。
这个房间很隐蔽，房门紧闭，没有他的许可，任何人都进不来。
可此时，在他身后，竟然多了个轮椅男子，轮椅男子身旁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穿着黑色大衣的女子。
这两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为何没有触发任何警报？递
弗兰克心生警惕，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你是谁？”他盯着两人，冷冷地问。
“我是谁不重要。”
轮椅男子脸色苍白，似乎身体有些不好，声音有些轻柔，平静地说：“重要的是，你想活下来吗？”
第三百九十一章 死亡蔓延
你想活下来吗？梀
听到这句话，弗兰克浑身一紧，下意识认为这两人要对他动手。
这两人能无声无息的潜入集团基地，手段高超，肯定有办法无声无息地将他杀死。
那么，两人为何还不动手？
弗兰克心里一动，这两人难道要用他的生命，跟他谈一个交易？
“说吧，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弗兰克开口询问，尽量保持镇定。
他没有问两人的名字，也没有问两人的来历，单刀直入，直接问两人的目的。梀
同时，他手掌向下，按了按，示意房间里其余集团员工不要轻举妄动。
这种时候，任何一个小动作都可能会引起对方的不满。
“目的？自然是合作。”轮椅男子声音平缓，“合作的结果，是你保住了命，而我们得到了想要的。”
“我这人不太聪明，麻烦阁下说得明白点。”弗兰德说道。
“现在是凌晨三点十六分。”
轮椅男子目光平稳，忽然说起了时间：“再过二十五分钟，你的基地会受到攻击，那之后再过十分钟，你的生命会走到尽头。”
“你什么意思？”弗兰克冷静地问。梀
但轮椅男子还没解释，接着上一段话叙述了下去：“让我想想，你的死法……应该是被一块铁片砍下头颅。”
“你……”
弗兰克忽然脸色一变，如果他再听不明白，那他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他压着声音，注视两人，问道：“面具怪客来了？”
轮椅男子则答道：“你的车队失踪了。”
“我明白了。”
失踪的车队，自然是面具怪客的手笔。梀
也只有他，才能在同一时间让整个车队的电子产品报废，使得车队与基地失去联系。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车上的集团员工已经出意外了。
而失联的时间是三分钟之前。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那个面具怪客救出所有人。
换句话说，现在这个点，面具怪客可能正在赶来基地的路上，像是个黑暗中的死神，带着冰冷的杀意不断逼近。
“真没想到，他居然能逃出机械族的合围！”
弗兰克有些不敢相信，他清楚地知道，机械族的合围有多么恐怖。梀
换做是他自己，哪怕是一百个甚至一千个他，都难以从那个包围圈里逃出去，就算逃出去了，也根本逃不了多远。
更何况，当时整个海马城都在立场装置的笼罩下。
而面具怪客依旧逃出去了！
这份能力，实在是令人畏惧。
不管是谁，都不想对上面具怪客这么恐怖的敌人。
“他是面具怪客，他自然能从机械族的手里逃出去。”轮椅男子忽然笑了笑，“但，你无法从他的手里逃出去。”
“是的。”梀
弗兰克点头，没有否认。
如果面具怪客真的来了，那么他的结果会跟轮椅男子说的差不多，被面具怪客砍下脑袋，从此深陷地狱。
“两位既然来了，还有办法保住我的命，那我自然会全力配合。”
弗兰克没有问对方的条件，这几句就代表他会答应那两人的任何要求，只要能保住命就行。
轮椅男子淡笑：“那好，跟我来吧。”
“没问题。”
弗兰克已经把基地抛在了脑后，此刻居然跟安德鲁做出了相同的选择——把基地的人留在这里，作为诱饵，吸引敌人。梀
轮椅男子缓缓说道：“在海螺城，只有两个地方可以保证你的生命，其中一个是机械族基地，至于另一个……”
弗拉克浑身一震：“原来两位是零点酒馆的人！”
这下子，他彻底放心了。
酒馆要保的人，基本都能活下来。
当初那个薛林只是因为太嚣张了，都来不及申请酒馆的重点保护，就死在了苏夏的手里。
……
另一边，车队所在的位置。梀
苏夏对众人叮嘱了几句，阐述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安全问题，随后就放他们自由了。
当然，这份自由也伴随着潜在的危险。
他们的家在另一片大陆，现在局势紧张，单独回去的话很容易出事。
苏夏在他们当中挑选了几个负责人，并给了他们防身的武器，要求这几人整合队伍，将所有人活着带回去。
其中，那个年轻牧师由于身份特殊，得到了其余人的认可，因此是几个负责人当中最受信任的。
他在哪儿，信仰就在哪儿，其余人都愿意跟他走。
在交流的过程中，苏夏发现，这些人拥有信仰也不完全是坏事。梀
“感谢上帝。”年轻牧师眼里带着感激，“如果没有这份信念的支撑，许多人可能活不到这里，信仰使我们变得更强，守护着我们的身体与灵魂。”
“妈的，这神棍说的貌似有点道理！”庄仁说道。
“也感谢两位对我们的付出，我们会铭记一生。”
年轻牧师诚心诚意地说：“两位今生的罪孽将会被宽恕，两位的灵魂已经得到救赎，死亡之后，你们将会升入天国，享受……”
“打住！”
庄仁打断了年轻牧师的话，一脸无所谓。
他拍着牧师的肩头，淡定地说：“我的朋友和敌人全都下地狱了，就我一个上天堂有什么用？”梀
年轻牧师：“这个……”
庄仁：“去地狱正好，试试能不能把地狱的头子宰了，换我自己做地狱的老大！”
年轻牧师：“……”
这种没有敬畏的话，年轻牧师很少听到，以至于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幸好，苏夏及时出声，化解了他的尴尬。
“这些人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将他们完整地带回去。”
“放心，我会联系本地教会。”年轻牧师做出保证，“有教会的庇护，回家只是时间问题。”梀
“那就好……说起来，你这个牧师怎么也会被绑？”
“这事说来话长。”
年轻牧师尴尬地笑了笑，说起当时的情况。
一个月前，他得到主教的吩咐，去一个小城市调查“虫患”，孤身上路，没有同伴。
“虫患？”
“是的，在东大陆那边，虫族生物尤为猖獗，经常有虫族袭击人类的新闻出现……”
小牧师独自前往调查，势单力薄，当地教会也早就破败了，得不到帮助。梀
结果，他还没弄清楚那个小城市的虫患源头，就被敲了闷棍，醒来后就已经在集装箱里了。
左眼集团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哪怕你是上帝的人，他们也敢对你下手。
他们只信仰集团本身，至于所谓的上帝……上帝能有多大的本事？
“感谢两位的救命之恩。”年轻牧师再度表达谢意，“如果两位以后去了东大陆，一定要联系我。”
小牧师表示，作为另一片大陆的土著，他可以为两人在那边的行动提供很多便利。
闻言，苏夏表示以后一定会去那片大陆看看。
随后，苏夏又提醒了一些注意事项。梀
凌晨三点二十分，他和庄仁告别众人，再度上路，前往此次行动的最终目的地。
中途，苏夏与庄仁分开。
苏夏独自前往那个基地，一个人应付基地里的集团成员。
而庄仁从苏夏口中得知了几个地点，都是安德鲁的别墅与安全屋。
“这几个位置，应该都有这个集团埋伏的人手。”苏夏说道：“我们兵分两路，结束后不用汇合，你先返回珊瑚城。”
“好！”
庄仁不是什么磨叽的人，拿到位置后就行动了，他相信苏夏有独自摧毁一个基地的能力。梀
时间流逝，来到凌晨三点三十五分。
夜色浓郁，寒风刺骨，雨水飘荡。
苏夏在郊区飞奔，速度快得只剩残影，前方的基地已经遥遥在望了。
在生命感知眼镜的帮助下，苏夏透过厚厚的基地外墙，看到了基地内部活动的生命体。
“去！”
十多枚细碎的金属片贴地飞行，穿过厚厚的荒草丛，在雨幕中像是十多道流光，瞬间击中基地外面的十多名安保人员。
只听得砰的几声，那些安保人员应声倒地，温热的血水淌入地上的冷雨中。梀
与此同时，基地外面的监控齐齐爆碎。
“砰！”
碎屑飞溅，火花四射。
不只是监控，所有金属设备，如计算机、感应仪、个人手机等等，全都在瞬间炸开了。
整个基地顷刻间暗了下去，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中断，电源被切断，成为一座死亡的孤岛。
“轰隆——！”
苏夏轰碎大门，神色冰冷，只身杀了进去！梀
没有任何废话，不需要任何交流，对这个基地，毁灭就行了。
基地里的防卫力量很强，远比海马城那三个小基地强得多，不愧为整个西南区域的核心与中转站，纯粹的武装人员超过两百，加上联络员、培训员、分析员等等，总人数超过六百。
刚一进去，苏夏就遭遇了顽强的抵抗。
“哒哒哒哒哒……”
火光在黑暗中喷吐，四面八方都出现了重火力，试图将苏夏压制在大门口。
可他不闪不避，大手一挥，刷的一声，所有重火力点齐齐哑火。
随后则是咔嚓几声，操控这些重火力的集团员工人头飞起，鲜血四溅，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就填满了基地前部区域。梀
同时，那些火力点的武器与剩余弹药纷纷飞起，被苏夏收入私人空间。
他一步不停，继续深入基地内部。
所过之处，遍地血腥，人头滚滚，死亡宛若狂风吹过每一片区域，从上至下，每一个角落都被金属的狂潮席卷!
“是面具怪客！”
基地深处发出一声惨嚎，终于有人认出了敌人。
但认出了也没什么用，该来的依旧会来。
在死亡面前，任何人都是平等的。梀
“哒哒哒……”
浓郁的黑暗中，时而有枪声响起，时而又有惨叫声出现，方向不定，忽左忽右，仿佛有个恐怖的恶魔在阴影中肆意屠戮。
只有少数员工来得及戴上夜视仪，试图寻找苏夏的位置。
可一切都是徒劳。
在他们看见苏夏的那一刻，他们也看见了死亡！
苏夏踩着粘稠的血水，在地上留下一个个猩红的脚印，宛若无情的屠夫，收割着基地里的每一条生命。
这个基地并非培训基地，与海马城那三个基地不同，这里的所有人都是集团出身的。梀
因此，哪怕闭着眼睛杀，也不会错杀任何一人！
“该死！逃不掉了！”基地深处，有人怒吼，声音里带着愤怒与绝望。
“启动自毁！”
“让面具怪客为我们陪葬吧！”
基地里硝烟滚滚，烟尘弥漫，爆炸无数，一片残破。
自知逃生无望的集团员工们，想要带着苏夏一同死亡，因此点燃了藏在各个角落的毁灭炸弹。
一旦爆炸，整个基地就会化作一个钢筋水泥的坟墓，轰然倒塌，将下方的一切生命掩埋。梀
然而，他们想法很美好，行动却无比艰难。
“咔嚓——”
十多个人头飞起，血水从断裂的脖子里喷溅而出，无头尸身依次倒下，其中几句尸体的手里还握着引爆炸弹的雷管。
在苏夏的控制下，一切自动引爆都没用了，这些人只能选择手动引爆。
但，苏夏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基地里，杀戮还在继续，声音嘈杂，一片混乱，几只杂乱的手电光束在黑暗中四处照射，偶尔会冒出枪械喷吐的火舌。
随着死亡的深入，一个又一个区域陷入寂静，只剩下鲜血与尸骸。梀
前进过程中，苏夏收走了大量枪械物资、医疗物资、集团资料等等，只要是有用的都没放过，全都收进了自己的储物空间里。
没过多久，他就杀到了这个基地的最深处。
“嗯？”
他眉头一皱，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灵能波动，于是放缓了脚步，慢慢接近最后一片区域。
根据安德鲁的说法，这个基地里最强的弗兰克，也只是个四级生物而已。
但，前方黑暗中，出现的那股灵能波动，显然达到了五级，比苏夏都要强一些，已然接近六级了。
对方主动释放灵能波动，这代表对方对接下来发生的事很有信心。梀
“轰！”
苏夏轻轻一挥，最后一片区域的大门碎裂。
出现在苏夏眼前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他站在走廊的入口处。
远处的走廊尽头有两男一女。
其中一个男子脸色苍白，坐在轮椅上，在他轮椅左后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黑衣女子。
另一个男子则是基地的负责人弗兰克，他的容貌与安德鲁描述的差不多。梀
“面具怪客？”
弗兰克投来目光，看到苏夏身后那一片混乱与死亡后，瞳孔一缩，心里发寒。
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他这些年工作的地方，已经成了死亡蔓延的温床。
整个基地，除他之外，所有人都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许多人的死状尤为惨烈。
幸好零点酒馆来了人，否则，他现在也已经成为苏夏的手下亡魂了。
弗兰克看了眼身旁的轮椅男子，心里安定了不少。梀
“嘿嘿……”
他忽然笑了起来，盯着苏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问道：“面具怪客，你想杀我？”
第三百九十二章 险死危局
你想杀我？箖
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至少苏夏是这么认为的。
这种一眼就能看出的事实，问一句只是浪费时间。
“滴答……”
一滴血水从天花板滴落，重重砸在冰冷地面上，溅起一朵粘稠的血花。
在苏夏身后，每一片区域都已经化作地狱，地板、四周墙面、天花板等等，都溅射了大量新鲜的血水，有的地方甚至还能看到蠕动的脏器与抽搐的血肉。
他带着恐惧与死亡到来，像是死神的使者，名单上只剩下最后一个人。箖
以弗兰克个人的力量，自然无法抵抗苏夏。
但，他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五级灵能波动。
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一脸苍白，身体瘦弱，连说话都费力，看上去像是个长期营养不良的病人，可他竟然是个五级生物！
虚弱，但强大，一个矛盾的综合体。
更重要的是，弗兰克感受到，站在一旁的高挑黑衣女子，也是个极为强大的生物，比他自己强得多。
这两人承诺过，他们会保住弗兰克的命。
而他们的承诺，就代表了零点酒馆的承诺，不会有任何问题。箖
换句话说，今天哪怕是机械族来了，也没法从这两人的手里，夺走弗兰克的命。
“面具怪客，你觉得你杀得了我吗？”
弗兰克怪异地笑了笑，眼里有几根血丝，死死地盯着苏夏。
“不得不说，你是个很强大的人，强大得令我难以抵抗。”弗兰克晃着脑袋说，“就连机械族的力量，都无法将你留下，我自然也做不到，这……让我很钦佩。”
他站在轮椅男子的右后方，说话时，半个身体都在轮椅男子之后，而且有意识地偏向后面，身体有后倾的倾向。
如果苏夏想对他动手，就必须突破轮椅男子的阻碍。
可现在，轮椅男子的气息已经锁定了苏夏。箖
两人像是两个被困在角斗场的怪物，相互锁定，一方行动，另一方也必定会行动，而先动手的人很容易暴露出破绽。
“面具怪客，即使你再强大，你也做不到某些事，比如……砍下我的脑袋。”
弗兰克语气淡然，伸手做刀，在脖子前面比了比，仿佛要故意激怒苏夏，让苏夏出手。
他很明白自己的定位，也知道零点酒馆这两人找他的原因。
在这个长长的走廊里，他就是个诱饵，像是鱼钩上的蚯蚓，是引诱苏夏咬钩的。
他这种贪婪且无耻的人，如果连这点作用都没有，零点酒馆凭什么保他的命？
“面具怪客，怎么不说话了？”弗兰克又笑了，“在观察地势吗？在思考要如何一击得手吗？我就站在你面前，你为什么要犹豫呢？对你这种人来说，我这种人不就是最该死的那一类吗？”箖
“你的话倒是挺多。”苏夏终于开口了。
“嘿嘿，话多也是一种本事。”
弗兰克双手环抱，扭了扭脖子，颈椎发出咔嚓的声响。
他故意表现得很轻松，像是在等待苏夏的屠刀。
“我这个基地里，总共有613名员工，他们都死在了你的手下，海马城那三个基地死的人也不少……”
弗兰克说道：“面具怪客，想必你自诩是英雄，觉得自己在为民除害，现在，我最大的这只害虫就站在你面前，你怎么停下了？”
闻言，苏夏一脸淡定，没什么反应。箖
反倒是一旁的黑衣女子偏头看了弗兰克一眼，眼里带着淡淡的鄙夷。
要不是为了逮捕或者击毙面具怪客，他们根本不会跟这种垃圾人合作，现在的合作实在是迫不得已。
而且，弗兰克说的话里，有一个很明显的错误。
黑衣女子和轮椅男子都清楚，面具怪客这种人，从来不会把他自己当成英雄，连这种想法都不会有。
这类人，杀人只是为了畅快！
他们看到自己觉得不舒服的事，就会直接动手，将那些让他不舒服的生物铲除。
这种人，根本无法用纯粹的正义或者邪恶来定义，性格很复杂，简单的“英雄”两个字实在是太浅薄了。箖
“面具怪客，看来我们没什么不同。”
弗兰克又开口了：“你杀我手下的员工，只是因为他们比你弱小，现在你看到比你更强的人，就不敢再动手了……这样说来，我们有什么区别呢？都是恃强凌弱的人而已！”
他的声音回荡在长长的走廊里，在黑暗中传递，不断回响。
然而，苏夏依旧没什么反应。
事实上，他的耳朵直接过滤了这货的垃圾话，之所以不动手，只是在观察轮椅男子与黑衣女子。
在他眼前，弹出了轮椅男子的个人信息。
【姓名：余天问】箖
【种族：人族】
【阵营：零点酒馆（中立？）】
【灵能等级：？？？】
【？？？】
【？？？】
【……】
【人物描述：零点酒馆的特殊成员，代号“神棍”，一个让许多五级生物甚至六级生物都觉得畏惧的男人……】箖
【由于灵能天赋太耗费心神，他长期都是一副虚弱无力的模样，需要定时补充高阶药剂师特制的营养液，以维持身体的消耗……】
【注意，请不要被其虚弱的外表所欺骗……】
看不到等级，说明灵能强度也接近六级了，比苏夏强了一截。
他的人物描述也无法看完全，只能看到一些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
根据现有的信息来看，这个轮椅男子相当强，远比胡瀚海、刘金甲这类五级生物强，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虚弱。
他的瘦弱苍白，他的弱小无力，以及他的坐着的轮椅，都是他最好的伪装。
敌人一旦大意，就可能栽在他手中。箖
而他身旁那黑衣女子，也不是什么弱者。
【姓名：梦曲】
【种族：人族】
【阵营：零点酒馆（中立？）】
【灵能等级：5.0级】
【……】
【灵能天赋：梦曲】箖
【人物描述：零点酒馆的特殊成员，代号“梦”，非战斗人员，长期进行文职工作，但……实力不俗，拥有强大的技能“盛夏夜悲梦”，该技能在她手中远比在樊炉手中强大……】
这黑衣女子，姓名居然和灵能天赋一样，叫做梦曲。
多半是觉醒天赋后改的名字。
苏夏听说过这种天赋，该天赋释放时，会让周围的人隐约听到一种唯美的歌声，而后渐渐沉入似梦似幻的虚妄之中。
传说中，在茫茫大海里，有种变异的海妖，也拥有相同的能力。
至于那个叫“盛夏夜悲梦”的技能，之前樊炉与墨瑟对战的时候使用过，然而对墨瑟毫无用处，反倒是让边缘围观的人倒了大霉。
当时，许多玩家都因为该技能昏迷了过去，不仅是在游戏里昏迷，在现实中的身体同样陷入了昏迷。箖
这个事件闹得很大，至今还没有个完整的结论。
不少玩家声称他们在昏迷前看到了自己童年的时光，因此怀疑游戏公司通过游戏设备窃取他们的记忆，其中有不少人都对游戏公司提起了上诉。
还有人觉得蜂巢里的游戏设备对身体有害，因此才会导致玩家陷入昏迷，要求暂停这些设备的使用。
就因为这事，为这游戏制作设备的几个公司全都陷入了麻烦当中，至今还没脱身。
“面具怪客，你在听吗？”
弗兰克的声音传来：“我说，我们都是同一类人，没什么区别，你听到了吗？”
这话是在实打实地贬低苏夏，只是以强弱的表面来区分人类。箖
无论如何，苏夏至少不会为一己私利去屠戮那些无辜的人。
弗兰克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这样说，只是为了激怒苏夏，破坏苏夏的心境，让苏夏在之后的战斗中心神不稳。
就在这时，轮椅男子忽然伸出手，手臂苍白瘦弱，示意弗兰克停下。
他平静地注视苏夏，片刻后，说出了第一句话：“面具怪客，我等你很久了。”
“多久？”苏夏饶有兴致地问。
“从你逃出海马城开始。”
“哦，你是觉得，既然我灭掉了那三个基地，自然也不会放过海螺城这个基地，所以在这里等我？”箖
苏夏耸了耸肩，说道：“这倒是有道理，早知道让你多等一会。”
闻言，轮椅男子轻笑：“你没时间了，不会让我继续等。”
“怎么没时间了？”
“立场装置。”
“你觉得我害怕那玩意？”苏夏指了指外面，一脸淡定。
“你或许不怕，但你会下意识加快行动速度，这是存在于你潜意识里的，趋利避害的本能。”
“潜意识？”箖
“是的，潜藏在你的意识里，不被察觉，却一直在影响你。”
换句话说，在苏夏看到立场装置的那一刻，他的紧迫感就开始了。
他不会在这座城市待太久，这是肯定的。
“你们两个打算把我留在这里？”苏夏问他。
“不，我们两人还做不到。”轮椅男子柔和地说，“我们来此，只是为了保住弗兰克的命。”
“哦，你觉得你保得住？”
“或许能。”箖
轮椅男子刚说完，整个走廊里的气势陡然一紧。
杀意暴增，血腥翻涌，是苏夏动手了！
话不投机，只是浪费时间，嘴上说得再好都没用，动了手才分得清虚实。
但他刚一行动，耳畔就传来了隐隐约约的歌声，轻柔婉转，似真似幻，缥缈虚无，仿佛来自遥远的海岸。
那个黑衣女子出手了。
天赋，梦曲！
听到歌声后，苏夏竟恍惚了刹那，眼前浮现出一些奇怪的场景。箖
但就在这时，他浑身发冷，一股寒意袭来，令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仿佛有什么致命的东西正在飞速接近。
“滚！”
他低喝一声，整个走廊四周的钢筋瞬间爆开，轰隆作响。
走廊两侧的墙体随之爆裂，碎裂的砖块四溅，弹得到处都是，刺鼻的烟尘笼罩了整条长廊。
震耳的轰鸣打断了那诡异的歌声，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幻梦破灭。
随后，一股剧痛传来。箖
苏夏低头一看，他的胸膛上竟然多了一道深深的伤痕，鲜血淋漓，连骨头都被切开了一半，只差分毫就能撕裂他的心脏！
衣服被鲜血染红，紧紧贴在他的皮肤上，有一种温热的感觉。
刚才那股恐怖的危机感是真实的，确实有一个致命的东西接近了他的身躯。
如果他再晚醒来一秒钟，身体可能就被剖成两半了！
“好手段！”
苏夏定睛一看，对面那轮椅男子的手里，蓝光闪耀，是一柄看不清真实模样的武器。
轮椅男子和黑衣女子的联手，简直天衣无缝，默契十足。箖
换做是胡瀚海、刘金甲那种层次的五级生物，刚才那一瞬可能就死了。
对面，那黑衣女子秀眉微皱，低声说：“果然，杀不了他。”
轮椅男子轻笑：“我跟你说过……你赌输了，回去后记得把那本珍藏版的浮世录给我。”
“你没放水？”
“我不会做那种事，面具怪客确实很强。”
刚才的瞬间交手，似乎是两人的一个赌局，而黑衣女子赌输了。
苏夏脸色凝重，没有再贸然行动。箖
那刹那的恍惚，差点让他死在这里。
他知道，那是一种精神攻击，而他现在根本没有抵御精神攻击的办法，因此很被动。
在零点酒馆里，不止这黑衣女子懂得精神攻击，之前的樊炉也会一些，否则也不会导致伊墨和沈钰变得痴呆。
除了他们两个，肯定还有其余人会。
这种高级生物一旦出手，就会让苏夏陷入险死危局！
这时，弗兰克又开口了：“嘿嘿，面具怪客，怎么不继续动手了？”
刚才那片刻的交手，让弗兰克彻底安心了。箖
他知道，有这两人在他身前，今天苏夏无论如何也杀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他离开。
现在的弗兰克，看上去有些狼狈，因为刚才走廊周围的钢筋爆炸时，气浪炸碎了他的灵能护盾，有些碎片割裂了他的衣服和皮肤。
但这是苏夏能对他造成的最大伤害了。
“大名鼎鼎的面具怪客，我以前还很钦佩，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啊。”弗兰克摇着头，故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很轻蔑，以此来激怒苏夏。
刚才那刹那，就是因为苏夏先动手，落了下乘，被轮椅男子和黑衣女子联手挡了回去。
现在，弗兰克需要做的，就是继续当一个好鱼饵。
如果能让苏夏继续动手就好了。箖
最好的结果，自然是让苏夏死在这里！
苏夏一死，他就不会再有什么顾忌，可以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基地负责人。
“我说过，面具怪客，我的命不在你的手里。”弗兰克轻轻派去身上的尘土，对皮肤上的小伤口毫不在意，微微仰着头，看着苏夏。
“嘿嘿，只要今天你杀不了我，明天我就会去杀更多人！”
“是吗？”
“是的，你知道，我会做到的！”
第三百九十三章 盛大的欢迎仪式
走廊破败，烟尘四起，一片阴暗。覷
黑暗之中，双方对峙，气氛紧张，像是绷紧了的弦。
杀意无声无息地蔓延，仿佛一柄柄看不见的刀子，在走廊里交锋。
“面具怪客，你杀不了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弗兰克故作诧异，装着一副好奇的样子：“怎么还不滚呢？你不是很珍惜时间吗？站在这里摆姿势干什么？”
他是个很优秀的鱼饵，知道该怎么激怒前方的鱼儿。
然而，苏夏一脸淡然，连眼神都没变过，像是根本没听到他说的话。
此刻，整个空间在苏夏的脑子里成型。覷
根据他的感应，走廊后方是狭小的房间，再往后就无路可退了，只剩下厚厚的钢筋水泥墙。
要如何利用这个地形？
将对方逼到角落吗？
苏夏略一思索，正面进攻的话，他现在根本无法突破轮椅男子与黑衣女子的联手封锁，还得一直提防对方的精神攻击，相当被动。
或许……
应该拉开距离，制造混乱？
远距离战斗，他很有优势，可以控制周围一切可利用的金属物，不断压制轮椅男子与黑衣女子，从而寻找击杀弗兰克的机会。覷
杀了之后，他就远遁千里，丢下这两人，离开海螺城，一路返回珊瑚城。
“面具怪客，你是个很聪明的人。”轮椅男子忽然开口，“对你而言，这条走廊太狭窄也太安静了，不方便施展所有能力，现在你最好的选择，是彻底摧毁这条走廊，并且制造混乱，从乱中取胜。”
他居然对苏夏提出了建议，而且这建议与苏夏的想法不谋而合。
不得不说，这个人对苏夏相当了解。
他看过关于苏夏的所有资料，几乎知道苏夏所有行动的细节，甚至能带入苏夏本身，思考苏夏在每一次行动时在想什么。
而现在的问题是，苏夏对这个轮椅男子所知甚少。
他唯一能获取的信息，就是人物描述里那断断续续的几行字。覷
这让他的处境很不妙。
“看来你为我准备了很长时间。”苏夏冷静地看着轮椅男子，开口说道。
“是的。”
轮椅男子轻轻点头，答道：“在你逃过鱼鳞城机械族封锁那一刻，我就开始研究你了，很可惜，我们本不该成为对手。”
他的语气很真诚，没有任何欺瞒的感觉。
似乎，在他看来，他和苏夏确实不该成为对手，而应该在一起共事。
“鱼鳞城？”覷
苏夏捕捉到了一个小细节。
这么说来，从那时候开始，这个轮椅男子就判断，西南区域的零点酒馆无法对付苏夏。
这人对这片区域的实力相当了解，多半能精确到每一个分部的具体力量，甚至精确到每一个人的能力与性格，这需要耗费很大的脑力。
轮椅男子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痛苦，身体显得十分虚弱。
他忍着不适，声音依旧平缓轻柔，对苏夏说：“面具怪客，我们认识的时间太晚了些，否则，不应该一见面就是对手。”
“怎么，还想跟我坐下来聊天吗？”苏夏问他，“我这人对朋友很挑剔，你做不了。”
“嗯，也对。”覷
他点点头，居然认可了苏夏的说法。
随后，他又说道：“我知道，你很想杀了弗兰克。”
“是。”苏夏并不掩饰。
“你也很清楚，弗兰克是我们的鱼饵。”
“是。”
“但，今晚是你杀死他的唯一机会。”轮椅男子缓缓说道。
他这话说得很对，连苏夏也没有什么能反驳的地方。覷
因为现在，保护弗兰克的，只有海螺城本地酒馆分部的力量，加上这个轮椅男子自身携带的一部分人手。
过了今晚，整个世界都会知道面具怪客就在海螺城。
那之后，各地零点酒馆分部来的增援会越来越多，逐步将本地酒馆分部打造成一个死亡堡垒，哪怕再多几个苏夏也攻不进去。
正如这男子所说，如果苏夏今晚杀不了弗兰克，那他之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面具怪客，你还有另一个选择。”轮椅男子忽然说道。
“什么选择，跟你回酒馆吗？”苏夏淡漠地问。
“是的。”覷
“这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但这个选择可以保住你的命。”
“我的命还不需要别人保。”苏夏隐约能猜到轮椅男子接下来想说什么，但他直接拒绝了，没有询问细节。
现在零点酒馆摆明了要杀他，对整个世界都发布了悬赏。
而这轮椅男子说，只要跟他回酒馆，苏夏就能保住命。
这意味着什么？
面具怪客肯定还是要死的，但面具下的苏夏可以活下来，这就是轮椅男子的意思。覷
但，想要达成这种结局，必然会让苏夏付出很大的代价，极有可能是自由、时间之类的的。
这时，那黑衣女子冷冷开口：“面具怪客，这条生路，是神棍与总部那边连夜商谈了许久才为你谋求来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苏夏耸了耸肩：“别人施舍的生路，与死亡有什么区别？”
黑衣女子冷哼一声：“活着不好吗？”
苏夏答道：“得看是哪种活法。”
“你自寻死路，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当然不会怪。”苏夏淡笑一声，“各为其主，道不同不相为谋。”覷
说罢，苏夏骤然急退，一脚跺地，轰的一声，整个人向着斜后方飞起。
他的目光陡然变冷，大手一挥，整栋建筑里的钢铁物件齐齐爆开，轰鸣作响，声震天地，碎屑四溅，杂物乱飞，浓浓的烟尘霎时间遮蔽了一切。
如果从站在高空，往下看去，偌大的集团基地，竟然轰隆塌陷了，一层层往下塌，那些厚重的钢筋水泥板仿佛变成了豆腐渣。
大地震颤，山摇地动，剧烈的垮塌像是引起了一场小地震。
就在一片爆裂与混乱之中，一抹寒光划过烟尘，似寒夜流星，穿过层层阻隔，霎时间就刺透了整条走廊。
“铮——”
寒光闪耀，随后消失不见。覷
如果只是站在外面，根本看不清刚才那一刹那发生了什么。
倒塌的建筑里依旧一片混沌，飞起的烟尘遮蔽了视野，在黑夜中吞噬了一切。
只有在建筑内的人，才能清楚体验到之前那片刻的危险，尤其是弗兰克！
他闷哼一声，脸色惨白，额头汗水滴落，只觉得整个人都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我的手！”
那刹那的交锋，寒光闪过，咔嚓一声，竟然直接击碎了他的护盾，将他的左臂砍了下来
关键时刻，若非轮椅男子相助，现在被砍下来的，可能就是他的脑袋了！覷
此刻，他的身体左侧，原本是手臂的位置，现在空空如也，断裂面平整，鲜血喷涌，深入骨髓的剧痛令他一阵颤抖。
“怎么会这样……”
他还以为，有轮椅男子的保护，今天应该能安然无恙才对。
弗兰克忍着剧痛，急忙给自己的臂膀上扎止血带，避免自己流血过多，顺便再给自己注入了两支治愈药剂。
这种情况下，他不敢使用止痛剂。
哪怕再怎么痛也只能忍着。
因为，疼痛人体最完美的反馈机制之一，可以让他保持高度警惕。覷
“抱歉，失误了。”轮椅男子面色不改，目光在地上那只断臂停留片刻，声音依旧平缓。
他只承诺了会保住弗兰克的命，没承诺会保住他的手，因此他并未违背承诺。
至少，现在弗拉克依旧活着。
但，按理说，能保住脑袋，自然就能保住一条手，两者的难度其实差不多，也不知道轮椅男子是真的失误还是故意的。
在刚才那片刻的交锋里，苏夏也付出了代价。
在苏夏的胸膛上，又多了一条鲜血淋漓的伤痕，这一次，整个胸骨都差点被剖开，半只脚都踩进鬼门关了。
下方，那轮椅男子抬起头，平静地说：“面具怪客，这就是制造混乱，从乱中取胜的结果，你觉得如何？”覷
苏夏答道：“一般。”
“到现在为止，我对你说过的话依旧有用。”轮椅男子说道。
言下之意，只要苏夏放弃抵抗，跟他回到酒馆，他就有办法保住苏夏的命。
但苏夏却说：“我对你说过的话同样有用。”
他再度拒绝了。
对此，轮椅男子并不意外，只是有些遗憾地说：“看来，我们当中，注定有一人会拥抱死亡了。”
苏夏则说：“任何人都会死。”覷
“是的。”
说话间，天上雨水淅淅沥沥，已经压下了这次坍塌导致的烟尘，让这片区域再度清朗起来。
基地倒塌后，只剩下一片废墟。
剩余的资料、物资、尸体等等，都被掩埋在了一层层厚厚的水泥板下。
或许过不了多久，在劲风的吹拂下，会有许多草籽落在这片废墟上，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化作一株株野草，与周围的荒芜渐渐融为一体，就像荒野上那些被人们遗忘的战争废墟。
轮椅男子看着遍地荒芜，轻叹一声：“看来，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面具怪客，我在酒馆等你。”
苏夏说道：“这就走了吗？”覷
“你大概在好奇，我会用什么方法离开？”轮椅男子抬头看着他，“面具怪客，你成名的时间太短，或许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特殊的空间天赋，你的异空间行走只是其中之一。”
说着，他的身体上忽然浮现出一抹蓝光，像是一层淡淡的水波，将他们三人笼罩在内。
随后，他对苏夏淡淡一笑，像是在进行道别。
下一刻，在苏夏的注视下，这三人竟当场消失，无影无踪，什么都没留下。
若非亲眼所见，换做是别人来，肯定不会相信这一切。
“真是古怪的能力。”
苏夏能感觉到，那三人并非是隐身，而是直接离开了这片区域。覷
这能力，有点类似他的天赋，像是进入了异空间。
但不同的是，轮椅男子可以携带多人，而且身体会发出蓝光，有一个前奏，就像游戏里BOSS放大招之时会有一个前摇。
“直接回酒馆了吗？”
苏夏缓缓升高，衣袍猎猎，在雨水中俯视大地，集中精神感应这片区域的任何风吹草动。
同时，无数纳米机器人也被他放了出去，试图寻找对方的踪迹。
在刚才的交手中，苏夏犯了一个错误。
混乱制造成功后，他对弗兰克进行了一次袭击，而袭击使用的武器，自然是那把骸骨之剑。覷
虽然骸骨之剑早在与墨瑟战斗的时候，被爆炸炸成了好几截碎片，但锋利依旧，是相当完美的近战兵器。
当时烟尘中闪过的寒光，正是这柄剑的剑身。
但，现在回想起来……
其实应该用纳米机器人进行袭击，达到悄无声息的效果。
当初，绿洲营地面临虫患时，苏夏就是使用纳米机器人组成的隐形长剑，刺穿了那头四级领主的眼睛。
就在这时，他身上的手机忽然一震。
他拿出手机一看，有一条新的消息，是安德鲁发来的：“大人，刚才有个黑衣人找到我，对我说已经安全了，我是否应该相信他？”覷
苏夏拿着手机，回复了一句：“可以，接下来一切靠你自己了。”
显然，庄仁那边的行动已经成功。
接下来，就剩苏夏这边的行动了。
现在他有两个选择。
要么直接离开，返回珊瑚城。
要么就去零点酒馆，除掉那个弗兰克，然后再返回珊瑚城。
苏夏仔仔细细地将周围一大片区域搜索了一遍，可以确定对方已经离开了，并未藏在这里某个地方。覷
“去酒馆看看！”苏夏没有犹豫太久，当场做出了决定。
现在的酒馆，多半已经成了一个龙潭虎穴，危机重重，进去容易出来难。
但苏夏还是得去，否则他心里不舒服。
“呼……”
雨夜下，苏夏化作一道黑影，飞速掠过苍茫大地，衣袍猎猎作响，直奔海螺城本地的零点酒馆分部。
对于如何击杀弗兰克，他心里已经有了具体的计划。
这座城市的零点酒馆，并不在城区，而是在城市北部的一个郊区小镇里。覷
小镇规模不大，常住人口不到五百，被一条宽阔的水泥道路穿过，所有建筑都在道路两侧，沿街修建。
而酒馆就在小镇中心，占据最佳地位。
凌晨十分，小镇静悄悄的，家家户户都已经熄了灯沉入梦乡，只有几个五颜六色的招牌在雨夜中亮着，招牌上有一些歪歪扭扭的字样。
“哗啦啦……”
雨水淅淅沥沥，敲打在小镇的屋顶、街灯、招牌、路面上，像是一首协奏曲。
随着时间流逝，这种曲子渐渐变得急促了起来，像是受到了催促，一股压抑、低沉的气氛随之而来，在密集雨水中飘散开。
酒馆里，没有往日的吵闹声，无人醉酒喧哗，也没人高谈阔论，一切都很安静，静得有些诡异。覷
酒馆的大门已经打开，仿佛是要迎接客人。
门外道路已经被雨水淋湿，粘稠且湿滑，路面反射出冰冷的微光。
当苏夏抵达小镇时，已经有人在等待他了。
“阵仗还不小！”
他一脸淡定，缓缓降落在小镇中心的道路上。
酒馆静悄悄的，大门外的道路上，站着十个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一字排开，面无表情，神色冷漠，手里撑着黑色雨伞，沉默地站在雨水中，一动也不动，仿佛快要与这片黑暗融为一体了。覷
雨滴敲打在他们的黑色伞面上，声响高低起伏，像是在欢迎苏夏的到来。
酒馆里，遥遥传出那轮椅男子平静的声音。
“我知道你会来，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欢迎仪式。”
第三百九十四章 他还活着
雨水如丝，接天连地，化作轻柔的雨幕。畞
黑夜下的小镇，一切都多了几分朦胧。
那十个黑衣人一动不动，没有表情，看到苏夏后，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宛若一群傀儡，静静站在雨夜中。
他们不曾开口说话，但态度已经十分明显。
想要进酒馆杀人，就必须过他们这一关。
“酒馆总部来的人，确实不凡。”
苏夏神色凝重，没有轻举妄动，站在街道的另一头，仔细观察这十个人。
第一眼看到，他就将警惕拉满了，因为这十个人像是一体的，连呼吸规律都极为一致，显然经受过极为严格的训练。畞
这是零点酒馆的秘密力量之一，很少暴露在人前，只有特殊情况时才会让他们出来走动。
如今，竟然一次性出动了十个！
这其中，最弱的都是四级生物了，甚至有三个五级生物。
在苏夏观察这十人的同时，也有不少人正在观察他。
黑暗中，一对对目光扫过苏夏的身躯。
“那个人是谁？”
“零点酒馆那边说什么欢迎仪式？难道是欢迎这人？”畞
街道两侧，阴影之中，有人窃窃私语，像是老鼠在说话，声音微弱，几不可闻。
前一段时间，大陆南部闹出面具怪客风波的，不只是海马城，还有海螺城、海星城、海绵城等等好几个城市，每个城市里都汇聚了不少大陆各地的强者，只是海马城的最多。
如今，在海螺城内部，依旧有许多人和组织没有离开。
其中很大一部分人就住在零点酒馆周围。
像是太阳基金会、黑河佣兵工会、极光研究院这些中大型组织，他们的驻地就在零点酒馆周围。
在别的城市里，他们的驻地同样挨着零点酒馆。
因为他们知道，零点酒馆的消息时最灵通的，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零点酒馆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就拿到最新情报。畞
刚才，酒馆里那个轮椅男子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也让他们将目光放在了雨夜下的长街上。
“街上那个人……似乎有点眼熟啊。”
“我也觉得眼熟。”
“街上太暗了，路灯都是坏的，谁有好的夜视仪借我看看？”
看着苏夏在雨水中模糊的身影，许多人心里都泛起一股熟悉感，似乎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
一个人觉得眼熟不奇怪，但很多人觉得眼熟，就一定有问题。
这人，名气肯定不小，肯定是在公开场合有过多次露面的，否则不会被这么多人熟悉。畞
“能让零点酒馆公开欢迎的，自然不是普通人，难道是某个大组织的老大？”
“会不会是龙城的领袖？”
那个人显然不可能是机械族的，毕竟现在机械族已经跟零点酒馆签了临时合作协议，零点酒馆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地欢迎某个机械生物，除非是传说中那位主宰。
但若是主宰前来，这点欢迎阵仗又太小了，不符合主宰的身份。
因此，很多人下意识想到了龙城，也想到了那位神秘的龙城之主。
毕竟在整个西南和南方，只有龙城的城主有这么大的面子。
换做是别的组织，哪怕是太阳基金会、黑河佣兵工会这种等级的，也不可能让零点酒馆摆出欢迎的阵仗，顶多只是有一两个分部的负责人站在门口迎接而已。畞
“奇怪，不太对劲，气氛不对。”忽然有人出声。
“是的，有一股肃杀的感觉。”
“不像是在欢迎，反而像是要动手了。”
“嗯，是这种感觉，怪不得我寒毛都竖起来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作为灵能生物，在场众人大多经历过残酷厮杀，曾多次死里逃生，感觉都很敏锐，很快察觉到了藏在雨夜下的杀机。
街上那人，不是零点酒馆的客人，是敌人！
能让零点酒馆摆出这种阵势的，自然也不可能是普通敌人。畞
众人一阵思索。
会是什么人？
现在零点酒馆声势正盛，是这颗星球上最强大的中立组织，高手无数，产业遍布全球，连机械族都默许了它的存在。
只要是头脑清醒的，都不会主动和零点酒馆结仇，更别说大半夜跑过来踢馆。
一个个名字在众人的脑海中闪过，又被一一否决。
零点酒馆的敌人，现在基本都死了。
他们实在是想不出会是谁。畞
“没道理啊，看起来这么眼熟，我肯定是认识的，再想想……”
许多人皱着眉头，不断打量街上的那道身影，在脑海中匹配合适的人选。
就在这时，街道左侧的阴影中忽然传出一声低呼：“那……那是面具怪客！”
“什么？”
“是他？”
“面具怪客？”
这一声低呼，像是在平静的水池里丢下一块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砸碎了整个夜晚的平静！畞
怎么会是面具怪客？
众人脑瓜子嗡嗡的，仿佛都被石化了，嘴巴张得很大，一时间竟然无人说话。
他们想过无数个可能，甚至连好几年前失踪的人都想到了，就是没人想过面具怪客，因为这本应该是第一时间就排除在外的选项。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有人出声，像是见了鬼似的，声音里带着极端的难以置信。
“他居然没死在机械族的手里！”
这话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看着街道上那模糊的身影，许多人目瞪口呆，震撼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畞
无数目光交织扫过，有震惊，有恐慌，仿佛要把苏夏身上的每一寸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不敢相信，面具怪客竟然真的逃出来了！
这一刻，他们脑海中的身影，与街道上那人开始重合。
长街上那人，不是面具怪客还能是谁？
无论是形象还是气质，都和面具怪客一模一样，任何人都伪装不来。
怪不得这么多人都觉得他眼熟！
最近他们了解得最多的一个人，不就是面具怪客吗？畞
“不可能啊，他不应该还活着，我还以为被他炸成飞灰了！”
“那可是机械族……”
在此之前，有几个人能从机械族的层层包围中逃走？要知道，机械族可是连立场装置都动用了！
那恐怖的装置，哪怕是隔着屏幕看几眼，都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快联系组织，行动有变，计划要改一改了！”街道左右的房屋里，许多人都开始了紧张的行动。
这两天，整个大陆都在讨论面具怪客的生死。
在绝大多数区域，认为面具怪客已死的人都是多数，只有少数人认为他可能还活着，正藏在某个地方养伤。畞
至于机械族那之后的行动，多半只是为了别的，比如说围剿某个组织。
面具怪客还活着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必定会在大陆上掀起一场风暴！
最初的震惊过后，众人都反应了过来，急忙给组织上层活着联系人发去消息。
与此同时，许多人都想起了前不久，关于机械族的一些小道消息。
“难道墨瑟的愤怒，真的和他有关系？”
那张名为【墨瑟的愤怒】的照片，在场所有人都看过，对其记忆犹新。
起初，没人相信墨瑟的愤怒会和面具怪客有关，毕竟双方的实力、地位都差距太大了，墨瑟可是机械主宰手下的亲信之一，是整个机械族的顶层。畞
他常年站在权力之巅，俯视整个世界，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灵。
上次在珊瑚城，与樊炉的一战，让许多人都看到了这位传奇机械生物的恐怖之处，连樊炉那样的强者都无法对墨瑟造成丝毫威胁。
与之相比，面具怪客只是个有些名气的酒馆逃犯。
可现在，面具怪客活着出现在这里，所带来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在这份震撼的冲击下，那些小道消息，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难以接受了。
“难道墨瑟在他手下吃了亏？可那张照片不是在珊瑚城拍的吗？当时墨瑟才离开珊瑚城基地。”
“难道墨瑟有个比较弱的分身在海马城坐镇？但坐镇的人不是陶德吗？”畞
“如果真的对上墨瑟，他不可能这么轻松吧？”
“……”
看苏夏的模样，分明完好无损。
他脸色正常，呼吸平稳，气息稳定，仿佛之前在海马城那场截杀根本没发生过。
但，海马城那震天动地的爆炸，那浓郁得呛人的硝烟，还有那些通天的立场光柱，无不在说明机械族的决心。
“他应该受伤了，或许只是伪装得好。”
长期以来，机械族对人们造成的压力太大，在许多人心里形成了“无法战胜”的恐怖形象。畞
在他们心中，任何人对上机械族，哪怕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事实也确实如此。
当时的苏夏已经重伤垂死，要不是他这具身体比较特殊，加上随身带着一大堆药剂，多半尸体都凉了。
换做是别的生物，没有储物空间里的一堆药水，现在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不对啊，他怎么会来这里？”
“如果我是他，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先养好伤，等这段时间的风波过去了，再改头换面出来。”
许多人都觉得，现在面具怪客最不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各个城市的零点酒馆，这也是他们之前没想到苏夏的原因。畞
他来零点酒馆，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要知道，零点酒馆本身就足够强了，现在又和机械族达成了临时协议，双方在关于面具怪客这事上，已经实现了信息互通。
面具怪客出现在这里的消息，很快就会被机械族获知。
“零点酒馆有准备。”有人提醒，“记得刚才酒馆里那个声音吗？这里的分部负责人是个女的，而刚才那个声音是个男的，多半是酒馆总部来的人！”
“那些黑衣人是什么来头？难道是零点酒馆总部秘密培养的人？”
“应该是了，我曾听我老师说过，零点酒馆的力量远不止表面上这些，有一批很强的实力隐藏在暗中……”
众人的目光，不止在打量苏夏，也在打量零点酒馆门外那十个黑衣人。畞
在看到那些黑衣人那一瞬，许多人都心里一震，哪怕隔得很远，也感到了一股死亡的窒息感。
那是十个顶级杀手！
换做是他们，肯定会躲得远远的。
但，街道上，那个面具怪客居然开始缓步前进了！
“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面具怪客和零点酒馆再次针锋相对，甚至让他不顾危险，直接杀到酒馆的大门口？”
震惊之余，众人心里的疑惑不断上涌。
这种事实在是太疯狂了，不管怎么说都想不通。畞
面具怪客才在海马城打完，又跑到海螺城来打，以中间的路程来计算，他几乎没怎么休息过！
他不是疯子，也不是什么战斗狂人，因此这其中肯定有隐情。
“这，或许也是我们的一个机会。”有人低声自语。
接下来那一战的残酷，已经可以预料到了。
哪怕面具怪客没有受伤，面对那十个人也依旧不容乐观，即使能击败他们，自身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们要打了吗？”有人低声说道。
“如果两败俱伤，或许我们可以……”畞
“……”
这些人心思各异，转着眼珠子，认真分析眼下的情况。
其中有不少人都存了捡漏的心思。
面具怪客没有死在机械族的手里，这就代表他的赏金还在，所有悬赏都还有效。
如果今晚面具怪客和零点酒馆两败俱伤，那么，机会就落到了外人的手中。
到了那时，他们只要趁乱冲上去，找机会砍下面具怪客的头颅，赏金、荣誉、地位等等就全都到手了！
当然，捡漏也不是那么好捡的，还有一些人早已经打消了杀死面具怪客的想法。畞
现在的面具怪客可是一头过山猛虎啊！
一头老虎，再怎么虚弱，也不是蝼蚁可以挑衅的。
“做好准备，今晚肯定不会平静。”
“或许我们会被波及……”
街道上，气氛越来越诡异，杀意浓烈，哪怕漫天雨水也冲不淡。
随着苏夏的前进，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他踩着冰冷的雨水，目光如刀，盯着前方那十人，浑身紧绷，任由冰凉的雨水在身上拍打。畞
近了！
更近了！
“啪！”
苏夏忽然停住了，坚实的脚步街道上踩出一朵水花。
此刻，双方的距离已经不到五十米。
酒馆里，轮椅男子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对我这个欢迎仪式满意吗？”
“很满意。”畞
苏夏开口，淡淡地回了一句。
双方说话，长街上的气氛陡然一冷，寒风袭来，满街肃杀。
周围的众人只觉得胸口一闷，连呼吸都变得难受了，下一刻，铺天盖地的恐怖杀意笼罩了整个小镇。
“呼……”
他们用力喘着气，心里骇然，还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了令他们更震惊的画面。
街道中央，那十个恐怖的黑衣人，竟然无声无息地不见了。
原地只剩下十把漆黑如墨的雨伞，在冷风冰雨中轻轻晃动。畞
“他们什么时候消失的？”
众人脊背发凉，骇得头皮发麻，只觉得黑暗中多了几道刀子一般的冰冷目光，像是要将他们割裂。
咻！
雨幕中忽然传出一声轻响，微弱得几乎难以听见。
下一瞬，一枚子弹就撞在了苏夏的灵能护盾上，当场炸开，通体灰白色，竟然是一枚塑料子弹！
这种子弹的外壳是一种高分子聚合材料，是专门为了暗杀这种特殊场合设计的，可以完美通过各类场所的安检，如今竟然被零点酒馆用来对付苏夏。
“战斗已经开始了？”畞
见到这一幕，周围的许多人，才反应过来。
看到那碎裂的塑料子弹后，许多人都深吸了一口气。
“竟然是这种东西，零点酒馆的准备很充分啊，面具怪客难了。”
“他会退走吗？”
战斗才刚开始，现在退走也没什么，顶多让对方嘲笑几句。
众人设身处地思索，换做是他们自己，现在肯定会离开，毕竟对方摆明了是有备而来，这场战斗的针对性实在太强。
第三百九十五章 危！
他会退吗？婫
所有人都看着苏夏，神色紧张。
有些人的身体比苏夏绷得还紧，压抑着呼吸，不自觉地攥紧拳头，仿佛现在站在长街雨幕中的人是他们自己。
这份代入感，实在是太强烈了。
下一刻，苏夏用行动回答了他们的疑惑。
“啪！”
他面不改色，仿佛根本没把那些袭击放在心上，又往前走了一步，与酒馆大门的位置更近了。
他稳定的脚步踩在雨水中，声音沉闷，像是踩在了众人的心头上，让他们齐齐为之一窒。婫
直到这时，终于有人想起了记录。
那是几个加入太阳基金会的玩家，他们在最初的震撼之后，很快反应了过来，匆匆忙忙打开夜摄系统，记录这一场发生在深夜的巅峰战斗。
这个录像，将会成为面具怪客还活着的证明，为他们在地球那边收割一大批流量。
毕竟，现在玩家论坛上同样在讨论面具怪客的生死问题。
很多玩家都意识到，这个NPC的生死，可能会影响人族与机械族这两个种族的走向，他是个决定主线发展的重要角色。
“咻——”
又一枚塑料子弹刺破雨幕，重重撞在苏夏的灵能护盾上。婫
他的护盾表面荡起一层水波装的纹路，向着周围荡漾开去，一层层消解这枚子弹的致命动能。
雨水冰冷，笼罩了这条长街，一滴滴飘落在苏夏的身外。
此刻的他，仿佛成了整个世界的焦点。
下一刻，接连不断的子弹袭来，根本分不清方向，来自四面八方，来自最深处的黑暗中。
“咻咻咻——”
源源不断的冲击，对苏夏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而对手那十个人仿佛融化在了漫天大雨中，与这无边无际的深邃黑夜融为了一体，肆无忌惮地从每一个角落对苏夏发射子弹。婫
这种手段虽然单一，但极为有效。
“砰！砰！砰！”
一枚枚子弹炸开。
霎时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对苏夏发动进攻。
如果一直这样消耗下去，苏夏的灵能力量会越来越少，最后疲惫不堪，成为待宰的羔羊，被那十个人活活耗死。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由得想到——换做是他们自己，该如何避免这样的局面？
“不行，太难了……”婫
许多人摇了摇头，这局面根本无法避免，也想不出什么破解的方法。
敌人在暗处，自己在明处，这就相当吃亏了。
面具怪客会怎么做？
他也会融入黑暗吗？
传闻，面具怪客拥有一种特殊的隐身能力。
或许他也应该藏进这片黑夜里，与敌人在看不见的地方交手，慢慢掌控主动权。
但，苏夏的选择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婫
“他怎么一动不动？”有人疑惑，“难道他的隐身能力无法在战斗中施展吗？必须有一个安静的环境？”
“多半是了，许多能力都有限制的，无法直接施展。”
长街上，大雨中，苏夏撑开灵能护盾，神色淡漠，看上去什么都没做，只是在被动挨打。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早在他降临小镇的那一刻，他就将大部分纳米机器人散了出去。
此刻，一个个小机器人已经遍布了小镇的每一个角落，像是一双双看不见的眼睛，在黑夜中为苏夏寻找敌人。
那十个人都有类似隐身的能力，黑暗就是他们的主场，肉眼几乎无法捕捉到他们。婫
但这些小机器人不同。
【正在寻找敌人……】
【正在计算弹道……】
【计算中……】
【正在绘制弹道痕迹……】
【正在计算敌人可能的位置……】
【……】婫
别的不说，仅仅是计算弹道这一项，就让苏夏立于不败之地了。
这是他最大的优势！
在普通人眼中，这些子弹来自四面八方，无迹可寻，无踪可追，人眼连子弹的痕迹都看不清楚，更别说计算弹道了。
很快，这些小机器人给出了一个敌人可能的位置。
就在苏夏左前方，九百米处，一个普普通通的木制电线杆子上。
在黑夜与大雨的双重作用下，人眼已经看不到这么远的距离了，普通人甚至连十米开外都看不清楚。
【已确定敌人位置01，正在计算其余位置……】婫
小纳米机器人给出了反馈，而苏夏也打算行动，将对方挨个除掉。
可就在这时，变生肘腋，一抹寒光忽然在苏夏背后出现。
苏夏只觉得脊背一冷，心里猛地一跳，并未立即转身，而是往前一扑，速度瞬间暴涨，离开与敌人的距离。
“去！”
他低喝一声，几十道流光划破雨夜，直奔他身后的敌人而去。
与此同时，更多的金属碎片开始在他周围飞舞，宛若一只只小蝴蝶，将他一层层保护了起来，提防那些可能出现的偷袭。
“叮——”婫
敌人的武器与金属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直到这时，苏夏才来得及转身。
但他只看到了一抹黯淡的蓝光，就在下一刻，那敌人就已经退入了黑暗中，彻底消失不见。
一击不中，直接消失，不再纠缠，继续寻找下一个机会，这是一个杀手的信条。
苏夏不知道那蓝光意味着什么，但他可以肯定，是一种类似“灵能突刺”的技能，可以将能量集中于一点，瞬间突破对方的防御。
对方的潜行能力实在是太恐怖，居然连苏夏都没发现，甚至躲过了一双双纳米机器人的眼睛，是那三个五级生物之一！
他的天赋，多半就和潜行与刺杀有关。婫
这种生物是最危险的，像是一条毒蛇，目光阴冷，只要盯上了猎物，就不会放弃。
在黑夜中，他就是死亡的代言人。
“散开！”
苏夏心神一动，操控着成百上千枚细小碎片，缓缓散布至长街的每一个角落。
从上至下，从左至右，遍布了整个空间，密密麻麻，无处不在。
任何人想要接近他，都不得不触碰到这些细小碎片，从而暴露自己的行踪。
并且，这些碎片还影响了周围子弹的轨迹。婫
“砰！砰！砰！”
一声声爆响传出，有不少塑料子弹尚未接触到苏夏，就撞在了他周围的金属碎片上，直接爆开，并未对苏夏造成太大影响。
这一招很有效，暂时让苏夏摆脱了危险。
但在周围人的眼里，现在的主动权依旧在那十个黑衣人手里。
“面具怪客的情况不太妙啊，他一直在防守，为什么不进攻？”有人低语。
“废话，敌人在哪里？你能看到吗？”另一人说，“连敌人都看不到，要怎么进攻？胡乱进攻只会增加能量的消耗！”
“可他长期防守，能量照样会消耗殆尽！”婫
“他连机械族的包围圈都能破开，难道今天要栽在这里？”
“……”
人们不由得想到，面具怪客为什么能逃出机械族的包围圈？
因为他控制金属的能力，本就对机械族有压制作用。
换句话说，换做是同等级的人类敌人，或许面具怪客就没那么强了吧？
这个想法在许多人脑海中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长街上的情况再一次发生了变化。婫
“那是什么？”
有人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街上那一幕。
只见，长街上流淌的雨水忽然荡漾起一阵诡异的波纹，紧接着，一双漆黑的大手竟然从水里伸了出来，湿漉漉的，死死抱住苏夏的双腿。
没有身躯，没有脑袋，就只是一双漆黑的手！
那双大手竟然能穿越灵能护盾，而且对护盾没有造成任何破坏！
双手之上，黑色的粘稠水液流淌，遒劲有力，竟然在刹那间让苏夏挣脱不得！
与此同时，刚才那消失的寒芒再度出现！婫
“咔嚓——”
漂浮在苏夏周围的金属碎片被瞬间斩碎。
那寒芒好似一条毒蛇，直奔苏夏的后心，杀机毕露，顷刻间就撞在了苏夏的灵能护盾上。
护盾顿时一黯，以撞击那一点为中心，荡漾开一层层能量波纹，随即便出现了一道道裂痕，竟然支撑了不到两秒钟！
下一瞬，护盾就轰的一声，直接碎裂了，爆出一股能量波，在周围的地面上留下了特殊的水波状纹路。
紧接着，那寒芒速度暴涨，刺向没有防护的苏夏本体。
面具怪客危险了！婫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愈发紧张，连呼吸都忘记了。
两个五级生物配合，其中一个禁锢苏夏，另一个负责暗杀，简直天衣无缝，一切只在瞬息之间！
“叮——”
又是一声轻响，那道寒芒撞上了一个极为坚硬的物品。
在苏夏的后心处，一片幽暗的金属残片浮现，通体满是裂痕，仿佛下一刻就会解体，但它竟然挡住了那道寒芒！
那是什么东西？
众人瞪大了眼睛，恨不得凑上前去观看。婫
一个五级生物全力一击，虽然被外围的无数金属碎片消耗了一部分力量，又被灵能护盾挡住了一部分，但也不是一个普通残片能挡住的！
只有苏夏知晓，那块残片不是别的，正是骸骨之剑的碎片之一。
之前在海马城，他为了脱身，丢出了足足两箱浮光炸弹，虽然炸碎了墨瑟的躯体，但也同样炸碎了刺入墨瑟身躯的骸骨之剑。
这柄陪伴苏夏许久的近身武器，在爆炸中碎成一截一截的，再也没有修复的可能了。
这让苏夏很遗憾，但也没办法。
当时的局势太危急，他不得不如此。
今天，这柄长剑的残片，又一次为他挡住了危险。婫
虽然只是一瞬，但也足够了。
“滚开！”
苏夏冷喝一声，终于挣脱了那双漆黑大手的禁锢。
那双大手当场爆裂，化作一摊石油状的黑色能量，溅射到周围的雨水中。
苏夏来不及转身，对准后方用力一握！
四面八方的无数金属碎片仿佛找到了集合点，瞬间向着苏夏指定的位置袭去，速度极快，高速旋转，好似扑火飞蛾。
后方，那个擅长刺杀的五级生物见势不对，想要再度退走。婫
可他还没来得及退入黑暗中，周围就响起了恐怖的爆炸声。
“轰隆——轰隆隆——”
那些碎片，在同一时间被苏夏引爆了，化作携带致命危险的滚滚冲击波，哪怕是五级生物也不得不严肃以待。
就在同一时间，苏夏飞身上前，直逼那个袭击他的五级生物。
必须要先把这人解决掉，否则今晚生死难说！
同阶交战，先杀刺客！
对方的十个黑衣人虽然都是杀手，但这个两次袭击苏夏的五级生物显然是其中之最，说是杀手之王都不过分了！婫
那人目光冷静，并未感到惊慌，立即洒下一枚枚黑色圆球状物体。
下一刻，黑雾升腾。
“砰！砰！砰！”
那些黑色圆球齐齐爆开，化作浓郁的滚滚黑烟，淹没了这片区域，连苏夏都受到了不小的干扰。
哪怕有纳米机器人的帮助，他也跟丢了。
长街上，冷风吹袭，风声刺耳。
当黑雾散去之后，原地只剩下一片浅浅的血水，而对方已经不见了踪影。婫
这片血迹，自然是对方在金属爆炸中留下的。
他受伤了，这是个好迹象。
会受伤，就代表会被杀死！
苏夏还来不及休息，就觉得大脑一沉，一股莫名的刺痛感瞬间袭来。
“精神攻击！”
对方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再度出手，这次换做是一个擅长精神攻击的生物。
与此同时，苏夏的周身忽然出现了好几道杀气不同的利刃，来得相当突然，像是直接从黑暗中刺出来的，恐怖的杀意形成一张大网，将他网在其中。婫
趁着他被精神攻击的刹那，这几个杀手齐齐出手。
这也是苏夏最虚弱的时刻，因为他的护盾已经被之前那人攻破，现在还没来得及重新凝聚。
趁他病，要他命！
“哼！”
苏夏冷哼一声，冲天而起，瞬间撞碎了敌方的围攻，同时对着下方用力一按！
庞大的压力从天而降，带着数之不尽的金属碎片，同时袭向那几个杀手。
局势瞬间逆转！婫
前一刻还是苏夏遭受攻击，下一刻他就成了进攻方。
双方的动手速度都极快，像是没经过任何大脑思考，全靠多年来锻炼出来的身体本能在行事。
“实在是可怕。”
周围的人看得冷汗直冒，浑身发凉。
换做是他们在其中，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长街上，那几个杀手一击不中，立即撤退，在那些金属碎片袭来的前一刻，就再一次融入了黑暗中，彻底消失不见。
小镇中心，又一次只剩下苏夏，悬浮在漫天大雨中。婫
危机四伏，杀意隐现，漫天雨水敲打出一首死亡的奏鸣曲。
没人知道那十个敌人到底在哪里。
他们静静潜伏在黑暗当中，可能在某个街角的阴影里，也可能在某个小镇居民的家里……
他们一次次消耗苏夏，一次次进行袭杀，不求一次成功，只求能最终杀死苏夏。
哪怕苏夏现在想逃也来不及了，对方会紧紧跟着他，在黑夜中不断追杀，追到天涯海角，直到他彻底力竭！
这一点，所有人都意识到了。
“面具怪客危矣！”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