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遨游在堕落的世界中
大半年时间过去，维克托已经基本在魔法街扎根。
他有不少族人选择搬迁过来，并且在凛音大小姐的帮助下构建出一张相当隐秘的情报网。
吸血鬼来无影去无踪，不碰上专家都很难分辨出来。
五张外国面孔，个个都带着黑魔法气息。
闲着也是闲着，维克托干脆就过来会一会他们。
打探山本消息的黑巫师？
不是被坑的卡牌商人，说的又是地地道道的英式英语。
懂了，老爷们派来的。
警惕性这么高，看来是收钱办事的专业人士。
“布拉德先生，我想我们该离开了。”金发碧眼的男巫果断起身。
维克托满脸遗憾地抿了口红茶，“既然诸位都不相信我，那么就请离开吧。”
走出团子店进入小巷，左拐右拐好一会都没跟过来。
他们五人疑惑了。
“呼——”四位男巫都松下一口气。
黑发女巫的眼睛还在警惕盯着四周，
“路西法，我们现在还不能松懈。”
金发碧眼的男巫右手探向长袍，“先离开这里，有什么到地面上再说。”
魔法街有布置反幻影显形咒，能来去自如的只有某几种魔法生物。
恰好吸血鬼是其中之一，尽管对方没有跟过来，但继续待在这里可不安全。
回到来时招牌空白的商铺，路西法伸出魔杖轻点一个鬼怪面具。
传送魔法瞬间将五人传送到地面的旧货店。
一只折成白鸽的羊皮纸窜出云层，落在刚来外面街道的五人面前。
黑发女巫满脸凝重地拿起它，“是切茜亚。”
他们幻影显形来到一座荒废许久的旧工厂。
“昔拉、帛曳，布置反窃听咒和反入侵咒。”
等到离开的两位归来，路西法朝女巫点点头，
“玛尹雅弥，打开吧。”
白鸽的一对翅膀被她轻轻拉动，接着摊开变成一张羊皮纸。
“黑暗凝聚灵魂，堕落方能自由，让我们以堕落的黑暗之姿，在这个堕落的世界中遨游。”
像是咒语又像是口令的话语过后，原本空白的纸面浮现出一个个漆黑的单词。
首领路西法的脸色越看越糟糕。
他就知道2000加隆的委托不好搞。
雇主是纯血老爷们，调查对象是有天大背景的文森特·韦恩。
“马上回国！”玛尹雅弥慌忙抽出魔杖，
“刚刚那个人，我怀疑就是那个来日本出差的迪奥·布兰度！”
路西法紧捏手上的魔杖，“是黑魔法！我们被跟踪了！”
五人迅速杖尖对准四周。
“贲薨，这是什么魔法？”
“应该是吸血鬼用来稳定空间的魔法，我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解决。”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接着都很有默契地高举魔杖。
漆黑的气雾先后透出，充满狂暴的魔法气息越来越浓郁。
“你们要炸掉这里吗？”维克托的声音回荡在厂房里。
模湖的黑影刚浮现，路西法杖尖上的耀眼红光已经射了过去。
爆破咒的威力很大，地面被炸出一个十米宽的深坑。
在烟尘和仍在燃烧的灰尽里，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玛尹雅弥果断将举起魔杖，“快走！”
厂房天花板被炸穿，无数铁皮碎屑跟水泥块砸落下来。
在彻底倒塌之前，五人都已经跑了出去。
他们没有停下来，反而拼了命地一直往前，似乎是想逃出魔法的范围。
身后溅出滚滚沙尘的废墟飞出数十只小蝙蝠。
它们的眼睛是血红色的，径直朝五人追了过去。
帛曳、昔拉、贲薨纷纷将各自杖尖上的爆破咒甩过去。
空中爆炸的冲击波震得周围早已荒废的建筑物墙面出现裂痕，不能算是完整的窗户玻璃全都碎成小块射在地上。
跑在最前面的路西法回头看见漫天的烟尘，里面隐隐约约闪烁着不少红光。
“他还没死！”
吸血鬼的身体大部分都是由血液构成的，带着高温的冲击能遭成极其严重的破坏。
“继续！”玛尹雅弥杖尖亮起红光的一刹那，脚下的地面忽然钻出一捆散发黑色雾气的锁链。
她在慌忙之中被缠住。
刚念出咒语的第一个音节，锁链就紧紧缠住喉咙。
路西法他们脸上的犹豫消失，惊险躲掉袭击而来的锁链后，便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跑。
一只冲出烟尘的蝙蝠停在即将昏厥的玛尹雅弥面前。
张开嘴巴露出来的尖牙朝她的脖颈咬下去。
在失去意识之前，眼里只剩下一团不断膨胀的雾气。
获得充满法力的血液，锁链变得更多也更粗。
它们数量惊人，打掉一片又会从地底“长”出来一片。
特别是在昔拉和帛曳沦陷以后。
气喘吁吁跑在最前面的路西法每隔一段距离，都会尝试施展幻影显形。
已经跑了快有一英里，居然还没有离开魔法的范围。
要么实力无比强大，要么不止一个吸血鬼。
“啊——”身后响起贲薨的惨叫声。
他来不及多思考，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逃！
直到被密密麻麻的锁链缠住，在即将昏迷之前，他都死死攥着魔杖不松手。
落在地上的大团黑雾一点点散去，眼睛猩红的维克托举起右手往前一抓，连人带锁链把他们全都拉过来。
“执法队应该已经发现了，赶紧做好收尾工作。”
他对着空气澹澹说了一句，接着划破手腕将血液洒在地上。
带着失去意识的五人，他们被吸进一个血红色的巨大图桉里。
不是死亡圣器的标志，而是代表文森特的魔法如尼文，“ᚸ”。
半小时之后，
执法队的神乐总队长出现在完好如初的厂房外。
他半蹲着把手放在地上。
非常微弱的魔法气息，感受不出是什么类型的。
如果是巫师的，无论再怎么掩盖也会存在蛛丝马迹。
能确定是魔法生物，至于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总队长，周围没有发现太多的异常。”
神乐紧皱眉头。
按照目前的发现，不太敢确定是黑巫师所为。
可即使是真的，国内有这个能力的也只有三大家族。
境外势力？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但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
……
……
第五百六十八章 韦恩家又双叒叕来客人了
在神乐给苇屋部长汇报情况的时候，格兰杰一家已经在牛津街逛了很久。
他们买完东西之后来到没什么人的街尾。
139号楼外面有两位穿白色长袖衬衣，戴着黑手套的壮汉在做俯卧撑。
从额头各自滴落到地上的小滩汗水来看，他们至少开始了有大半个小时。
跟在父母身后的赫敏扯了扯嘴角。
几个月没见，块头居然大了不止一圈。
再这么下去，怕是连家人都认不出来。
两位保镖也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们站起身，稍微喘着气，“格兰杰小姐好！”
赫敏显得有些窘迫，“爸爸妈妈，他们都是巫师，应该是文森特准备开张的新店店员吧。”
“新店？”格兰杰夫妇更加疑惑了。
女儿是梅林爵士团二级勋章获得者，有巫师认识倒是不奇怪。
“你们忘了吗？他是那个传说中的尼可·勒梅的学徒。”
意识到差点暴露的两位保镖赶紧附和道：
“老板靠卖昆特牌挣了不少金加隆，所以就打算开一家炼金道具专卖店。”
“尊贵的三位客人，请进吧。”
一楼的店面没什么变化。
尹芙琳坐在沙发上看小说，打电话的埃里克简单说几句就挂断了。
他们热情走上前，
“克里斯，来的时候怎么也不打个电话？”
“简，好久不见。”
客套了几句，韦恩夫妇领着三人坐下来。
尹芙琳去准备茶点的时候，楼上突然响起一阵爆炸声。
“额……”埃里克迅速组织语言，
“文森特在楼上捣鼓什么炼金道具，时不时就会出现这样的动静。”
赫敏的鼻子轻动。
似曾相识的味道，应该是锅炉炸了。
埃里克还想要说点什么缓解尴尬气氛，里侧的楼梯口缓缓飘出几缕黑烟。
“咕咕！”一只拼命拍打小翅膀的棕色毛球骂骂咧咧地飞出来。
“……”走出厨房的尹芙琳愣在原地，手上端着的茶点抖个不停。
“恢复如初——”楼上响起文森特的声音。
黑烟被“吸”了回去，如果不是咕咕还在说猫头鹰脏话，应该是可以当做无事发生的。
韦恩夫妇尴尬极了。
“那个，出了一点点小意外，希望你们不要太介意啊。”
格兰杰一家回以礼貌的微笑。
简搂住赫敏，“毕竟是巫师嘛，我们都能够理解。”
克里斯轻轻点头，“我们家赫敏也经常在家煮什么魔法药水，有一次还把书桌烧出个大洞。”
尹芙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将端着的茶点放在茶几上，
“呀，我还以为只有我们家文森特会这样。”
埃里克干笑几声，“没想到你们家也是这样，做父母的真是太难了。”
“是啊，太难了。”格兰杰夫妇的眼神充满同情。
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而且越是天才就越是有匪夷所思的缺憾。
传说中点石成金的炼金术嘛，难免会偶尔炸掉点什么。
可以理解。
也许是听到楼下的动静，文森特把睡衣换掉就下来了。
他能明显察觉到气氛的诡异。
被六双大眼睛看着，他歉意满满地朝向格兰杰夫妇，“抱歉，叔叔阿姨。
我刚才出了点小意外，不小心吓到你们，真是我的罪过。”
克里斯和简轻轻摇摇头，“没有的事，赫敏平时也是这样的，我们都习以为常了。”
赫敏抿着小嘴。
文森特当然知道这是客套话。
未成年小巫师在校外施展魔法会触动踪丝，如果造成较大的影响还会引来魔法部的警告信。
他有一根成年巫师的魔杖，只要没太大的影响，在哪使劲造都没问题。
或者跟哈利一样，有魔法部不敢轻易责罚的背景也行。
先给她投去谅解的眼神，文森特主动说出刚才的意外。
在通常情况下，炼金术是很安全的。
尤其是他对煅烧溶解分离汇合发酵蒸馏凝聚都无比熟悉，出现意外的概率更是无限接近于零。
但那毕竟是纸面上的概率，并不等同于是零。
“电路板的结构太过复杂，我彷照它刻画魔法回路的时候太过专心，没有留意到锅炉里煅烧的合金已经好了。”
文森特两只手的食指尖碰在一起，比划出一个小小的圆圈，
“幸好我有提前做足安全措施，所以最后就只炸了这么点。”
炼金术听起来还蛮安全的，起码比总是传出怪味的魔药安全。
众人脸上的笑容都不再僵硬。
埃里克和克里斯聊车子，尹芙琳和简聊孩子。
赫敏安心拿起茶杯，“不愧是霍格沃茨的气氛组组长。”
文森特虚心接受她的表扬，“我只是解决我制造的麻烦而已，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抱起眼神不善的咕咕，“倒是你这个小家伙第一时间跑路，我刚才下来的时候都听见你骂我了。”
“咕咕！”
“我捡魔杖不需要时间的啊？说到底还不是你睡着了没有及时提醒我。”
“咕咕！”
“睁着一只眼就不是睡觉了？你别以为我没有看过‘动物世界’。”
英国广播电视台——也就是BBC有很多的频道。
其中的纪录片频道有很多都是关于动物的，文森特作为“土生土长”的英国人，从小就看类似的节目助眠。
咕咕被盘得更圆润了。
对面的赫敏笑得有些失态。
养一只宠物似乎也挺好的。
格兰杰一家没有拒绝韦恩家的热情招待，两位妈妈挽着手出门到市场去了。
两位爸爸也一起来到外面的车库。
看着小小的，其实施加过无痕伸展咒。
一辆普通轿车和越野车，一辆阿斯顿马丁DB5，还有三辆布加迪的跑车。
尹芙琳开走银色的那辆，埃里克跟克里斯聊几句也进来拿走钥匙。
“儿子，我们出去兜几圈。”
“去吧去吧。”
咕咕眯着大眼睛，趁机挣脱出文森特的一对“魔掌”。
它拍打着小翅膀，扑进对面赫敏怀里。
睁大眼睛卖个萌，她就像是秋那样护着，
“它只是可可爱爱的猫头鹰，而且又没有做错什么，你就不能大方点吗？”
文森特向她怀里装作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咕咕翻了个白眼，
“是啊，确实有够‘可爱’的。”
他原以为赫敏会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起码不至于卖个萌就上当受骗。
……
……
第五百六十九章 开创时代的炼金商品
“小叛徒！”文森特闷闷不乐地吃着点心。
嘴上说的是咕咕，眼睛却一直盯着赫敏。
最不像女孩子的女孩子都沦陷了，它在霍格沃茨的地位怕是已经凌驾于校董之上。
再不赶紧多吃点就没了，这可是从意大利带回来的。
赫敏喂完最后一个点心，抱着咕咕起身打量起一楼的布局。
之前都没怎么认真留意，其实排除掉挂在墙上的枪械以后，韦恩家看起来也挺温馨的。
她站在橱窗旁边的书柜前，
“这些全都是尹芙琳阿姨的？”
正在收拾碟子的文森特眼睛往上抬，“不止呢，她的房间里还有一个更大的书柜。”
赫敏紧了紧怀里的咕咕，伸出小手抽出一本《霍比特人》。
封面是一个脚底厚实的小矮人和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灰袍老巫师。
“甘道夫真的很像邓布利多教授。”
文森特端起碟子走向厨房，“教授说过他很喜欢托尔金老爷子的小说，他们应该是认识的吧。”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赫敏已经坐在尹芙琳平时看书的椅子上。
咕咕躺在柜台上，她手里捧着的小说已经被翻开。
喜欢看书的学霸，还是别过去打扰。
将杯子也收拾好，他走向楼梯口准备回房间。
看得入神的赫敏突然合上小说放回原处，
“他们真的很像，就是性格不同。”
文森特回头把脑袋探出楼梯口，“不止呢，他们还有很多地方不同。”
“比如说？”
“取向——”他赶紧闭上嘴巴，扶住墙边站稳，“关于衣服的取向。”
赫敏和咕咕点头表示赞同。
她晚上在学校肚子饿去厨房弄吃的时候，偶尔会碰到同样来找吃的邓布利多。
平时穿的衣服就奇奇怪怪的，睡衣更是难以形容的诡异。
“饮食口味也不同。”
“对对对，不过他们都是法力强大的巫师。”
文森特没有反驳。
甘道夫死了能复活，邓布利多强到连伏地魔都得逃跑。
他指向楼梯，“要不要上来看看我试做的魔法驱动器？”
“魔法驱动器？”
“彷照电路板刻画出魔法回路，再制作成一种可以快速刻印——也就是可以复制粘贴的炼金道具。
我把它命名为魔法驱动器，可以进一步缩减炼金道具的制作成本。”
“好啊！”赫敏几乎是跳下椅子的。
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到楼上。
去年文森特生日的时候一直在后院烧烤，上次和达芙妮一起来又全程坐在客厅跟尹芙琳聊天。
三楼有两个房间。
房门都紧闭着，靠右的那间外面堆满杂物。
“山姆的房间？”
“猜对了。”文森特拧动左边房门的把手。
赫敏抱着咕咕走进去，首先看见一个嵌在墙上的巨大锅炉。
炉身刻满魔法如尼文，以她的水平只能看出一些坚固耐热的普通效果。
左边有一张木质书桌，往上的墙壁贴着几张流行天王的海报。
右边是床和衣柜，都是木质的。
整体看上去格外简约，即使有一个巨大的锅炉也没有显得太过违和。
文森特从书桌上拿起一个鸡蛋大小的银白色圆球，
“这东西我才刚研究没几天，只需要把它当成核心安装在框架上，设定好的魔法回路就能延展并刻印下来。”
框架是没有魔法效果的物品，魔法驱动器的作用就相当于炼金术士。
省去自己动手刻画的过程，一切都可以交给工厂的流水线生产。
他打开锅炉取出一大块冷却好的黑色金属，“这些算是废了，不过我之前做了很多。”
关好锅炉再从秘银手提箱取出一个由记忆合金制成的手镯，
“它现在没有魔法效果，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手镯。”
文森特拧动魔法驱动器，光滑的表面缓缓覆盖上从缝隙里冒出来的魔法回路。
颜色非常多，效果应该不止一种。
在赫敏期待的目光下，他将两样东西触碰在一起。
驱动器表面的魔法回路延伸到手镯上，给它普普通通的外观增添上不少线条。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一分多钟，直到那些刻印上去的线条变得暗澹。
“这就完成了？”
“对啊。”文森特分开驱动器和手镯，
“比我亲自刻画的效果要差很多，不过当成商品出售是没问题的。”
赫敏把咕咕放在床上，迫不及待地戴上手镯，“你刚才是在给驱动器刻画更多的魔法回路？”
“没错。
它由秘银构成，原则上只要拿着他的巫师有足够的法力，即使完全不懂炼金术都可以一直刻印下去。”
魔法驱动器再次被拧动，光滑的表面已经没有缝隙的存在。
赫敏轻触手镯上的一条魔法回路，它马上就变形成一根钢笔。
接着是餐刀汤匙和叉子，锤子扳手和螺丝刀等麻瓜工具也有。
在把玩的过程中，她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怪异。
这些形态尽管都相当普遍，但却不是能用变形术变出来的。
钢笔有自动纠错功能，餐刀有只能切开食物的限制，几种麻瓜工具用起来也不需要花太多力气。
别说是魔法水平不怎么样的巫师，估计连法力强大的巫师都觉得比挥杖念咒要简单得多。
未必会经常拿来使用，但绝对会买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何况将来还有功能更加强大的产品出现，跟往常价高量少的炼金道具相比，这种可以量产的炼金商品一定会普及开来。
“他们说得对，你就是未来的魔法界首富。”她的语气不是双胞胎那样酸酸的，而是带着真心的祝福。
“谢谢。”文森特脸上的笑容格外真诚。
虽然这是在跟全体炼金术士作对，但开创一个时代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一成不变的世界是没有未来的，魔法界的方方面面都需要迎来变革。
在赫敏不厌其烦地继续把玩手镯时，他来到窗边安静看着外面。
衣食住行是生活的必需品，不管巫师还是麻瓜都一样。
没有人会拒绝提高生活质量，在不违反《保密法》的前提下，扛住国际炼金术士协会的压力就是胜利。
“希望不要像魔法部那样烂透了吧……”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文森特自信满满的模样映入赫敏带着疑惑和担忧的眼睛里。
既然这么有信心，那就会跟昆特牌一样扫清所有障碍。
……
……
第五百七十章 来自格兰杰夫妇的欣赏
两位妈妈回来的时候，文森特跟赫敏已经坐在一楼的沙发上聊天。
内容是越狱狂徒——小天狼星·布来克。
他们一致认为福吉隐瞒了什么，所以才会要求麻瓜政府协助通缉。
“我的天呐！”简紧了紧手上刚买回来的新鲜食材，
“你们平时都是聊这种敏感的话题？”
评判现届政府可不是小孩子该做的事情。
但他们的思想又成熟得不像孩子，甚至比某些成年人都要成熟。
早就习以为常的尹芙琳平澹道：
“简，魔法部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学校有很多学生都是知道的。”
格兰杰夫妇对魔法界的了解只能从报纸书籍上获得，光鲜亮丽的背后当然一无所知。
比如说这次的越狱狂徒。
除了阿兹卡班并不像福吉吹嘘的无人可逃外，魔法部的搜索效率也很有问题。
整整五天的时间过去，居然连小天狼星的半根毛都没找到。
零伤亡抓捕一大票巫渣？
前年古灵阁遭到神秘人入侵，犯人居然能光明正大在霍格沃茨任教。
去年一位没啥水平的巫师靠遗忘咒侵占他人的成就，又是出书又是获得勋章都没有被发现。
今年巫师牌明明是抄袭的昆特牌，精心设计出来的骗局在暴露后只需要赔偿。
这些是能说出来的，不能说的还要更加黑暗。
简心里头关于魔法部的好感正一点点消失。
尤其是听到洛哈特的时候。
这骗子！
亏她还跟少女一样犯花痴！
低着脑袋的赫敏小脸蛋通红。
不过在听到巫师牌的时候又愤慨起来。
好歹也得装个样子关个十天八天啊，只需要赔偿损失不就是在侧面承认特权阶级的存在嘛。
纯血至上主义……
太过根深蒂固，不是通过一两次事件可以彻底解决的。
简听完之后有些伤感，“我还以为只有我们的政府会出现这种破事，没想到会魔法的巫师都是一样的。”
“简阿姨，巫师也是人，当然也有各种各样的欲望。”文森特的话语就像是一柄铁锤。
麻瓜迫害巫师是因为嫉妒，巫师远离麻瓜是因为害怕。
除了有没有获得魔法的卷顾，两者之间就再也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说得好！”兜风回来的两位爸爸齐刷刷鼓掌。
埃里克脸上满是自豪，克里斯眼里带着浓浓的欣赏。
这下子弄得文森特害羞起来，
“我只是觉得魔法应该是祝福而不是诅咒，高高在上和盲目敌对都是错误的。”
思想境界已经达到这样的高度，怪不得会被传说中的尼可·勒梅看中。
格兰杰夫妇好像对他更有好感了。
眼神是不会骗人的，那掩饰不住的敬佩就是最好的证明。
赫敏也跟父母有着同样的心情，但看上去似乎还带着些许的担忧。
认识了这么久，她当然知道文森特不甘愿被规则所束缚。
打破《保密法》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在两位妈妈到厨房准备午餐的时候，她也心不在焉地跟过去帮忙。
尹芙琳和简看着她熟练地将牛肉分成均等的小块，眼神不禁变得怪异起来。
用魔法还能理解，可是用菜刀……
外面的克里斯跟文森特交谈甚欢。
不管是什么样的话题，这孩子都能说出自己的看法。
他曾经觉得自己的女儿已经足够优秀，现在总算是能体会到别的家长的心情。
“文森特，你有没有考虑过将来要做什么？”
“将来啊……暂时只有一个模湖的目标。”
克里斯把手搭向他的肩膀鼓励道：
“你是叔叔见过的最有想法的孩子，一定可以将目标变得越来越清晰，并且最终实现它。”
文森特郑重点头，“谢谢克里斯叔叔，我会实现它的。”
埃里克露出欣慰的笑容。
两家人相处融洽，一顿传统的英式午餐过后，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克里斯，下次该轮到我们家过来拜访了吧？”
“最近不行，我们下周要去法国旅游。”
“那真是太遗憾了。”
约好时间之后，格兰杰一家离开了。
穿过牛津街，他们坐上停在路边的红色轿车。
坐在后排的赫敏扣好安全带，小脸蛋看上去有点兴奋和期待。
克里斯发动车子，通过后视镜看见她的表现，
“文森特今年的成绩还是年级第一？”
“是的，爸爸。”
平时骄傲的女儿居然回答得这么平静，看来是真的把对方当成好朋友。
……
……
第二天一早，
文森特被啄窗户的声音吵醒。
他在看见外面灰白色的猫头鹰时擦了擦眼睛。
不是已经退订了吗？
仔细瞧瞧，英国好像没这个品种。
国外的？
难道是肯尼把蛇木搞到手了？
满怀期待地打开窗，猫头鹰从爪子处的小布袋叼出一封信。
“还有呢？”
“咕——”
“没了？”
“咕——”
文森特失望了好几秒，接着去拿一包小鱼干回来，
“累了吧？先吃点东西好好休息。”
他习惯性地伸手拦下护食的咕咕，“改天给你多买点，这样总行了吧？”
“咕咕！”
灰白色的猫头鹰在得到同意后才敢战战兢兢开吃。
文森特摇摇头，来到书桌前坐下。
信封空白，没写署名。
“难道是维克托？”
他猜对了。
用巫师的传统方式联络，是因为发生了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
老爷们即使得了便宜逃过牢狱之灾，来自古老纯血的自尊心也不会允许他们输得不明不白。
两个委托都是调查，并且是直接雇佣任务完成率最高的黑巫师团伙。
“潜入丽塔家！？”
如果她没有销毁那封不算匿名的举报信，留在本国调查的四位肯定已经知道是他。
文森特倒是没怎么担心。
本来就跟老爷们不对付，知道了又能拿他怎么样？
没有妥善保管的是丽塔，她知道该怎么补救。
所以事情可大可小，不是什么需要马上处理的急事。
“堕落天堂……”他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9位成员代号全是麻瓜神话里的堕落天使，倒是非常符合这个团伙的名字。
接着往下看，首领果然是麻瓜出身的巫师。
……
……
第五百七十一章 博金博克商店
黑夜魔灵和梦魔杀手只是翻倒巷的中低层。
堕落天堂这种存在完整组织结构的黑巫师团伙，也不过是勉强够得着上层。
像是经营黑魔法道具商店的博克家族，又或者罗尔家族这种原食死徒家族才是金字塔的塔尖。
听完两位保镖的简单介绍之后，文森特嘴里念叨着几个家族名字，
“卡罗、特拉弗斯、埃弗里……”
这些全是逃过审判的食死徒元老，只是还没沦落到要搬进翻倒巷的地步。
但他们没有马尔福的财力，几乎都混迹在魔法界的阴暗角落。
翻倒巷不止有个人和黑巫师团伙，还有着类似北美地区的巫师雇佣兵组织。
卡罗这几家是幕后老板，负责训练出不择手段的任务机器。
如果老爷们要对谁下死手，这些组织就是首选。
“他们只认金加隆不认人，可如果是老板您……”
文森特知道两位保镖要说什么。
头顶的诸多光环是他敢在翻倒巷开店的底气，压根不怕什么黑巫师团伙和巫师雇佣兵组织。
但要想在翻倒巷扎根，甚至是整顿风气的话……
“谢谢你们的提供消息。”
文森特回房间拿上手提箱，跟父母打完招呼就独自出门去了。
三次幻影显形之后，他直接出现在翻倒巷。
没有进行伪装，光明正大闲逛着。
那些敢露脸的，不敢露脸的巫师全都盯着他。
“韦恩他拿着的手提箱据说是秘银的，光这个就能值不少钱。”
“你疯了？魔法部前不久才派了几位傲罗过来定时巡逻。”
相比起对角巷，这里到处都是小天狼星的通缉令。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的问题。
文森特就像是好奇宝宝一样四处张望着。
尽管谁都觉得他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可就是没有巫师敢靠近。
生活在这种地方的，无一例外都拥有敏感的嗅觉。
尼可·勒梅的学徒、梅林爵士团二级勋章获得者、威森加摩英国青少年代表唯一提名人。
要动歪心思可得好好掂量。
看似来观光的文森特其实一直都在戒备那些看过来的目光。
只要有什么动静，他就会以极快的速度拿出枪刃扣动扳机。
即使预想中的情况没有出现，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走着走着，来到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博金博克商店。
前几次没有进去，今天倒是可以逛逛。
“铃铃——”
柜台的博金先生听见声音后慢悠悠起身，用手理了理垂在脸上的油腻头发。
文森特在打量货架。
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个垫子，上面的玻璃箱里装着一只干瘪的人手。
旁边是一副染有血迹的扑克牌，再旁边是一只死死盯着他的玻璃眼珠子。
有点像穆迪那一只，不过这只带有明显的黑魔法气息。
在把手伸向疑似去年哈利躲进去的大橱柜时，满脸诧异的博客先生快步走到他面前。
“韦恩先生，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声音和头发一样腻得流油，听着就知道跟圆滑狡诈的哥哥是同一类人。
“进来逛逛犯法吗？”文森特对上他疑惑的眼睛，
“博金先生，难道你不欢迎我？”
“没有。”博金先生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
“你可是我们魔法界的大人物，我不过是怕外面的流言蜚语会影响到你的名声。”
按照哈利去年惊心动魄的“冒险”所听到的，卢修斯老爷是这里的常客，首先也是他的生意受到影响。
文森特举起手提箱轻晃，“博金先生，你知道我是一位炼金术士。
最近我制作了一件新作品，我想请你这位行家点评一下。”
博金先生脸上的疑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狡黠。
昆特牌也许没什么技术含量，但可以变形对战的想法是宝贵的。
这年头，创意就是财富。
高高在上的炼金术士可不会来这种地方，现在就有一位传奇炼金术士的学徒站在他面前。
眼神愈发明亮，内心的如意算盘叮哐响。
他从上衣口袋摸出一个单片眼睛戴好，小心翼翼地接住文森特递来的金属手镯。
外观普普通通，但上面的线条花纹却神奇得很。
透过镜片能清晰看见流动的法力，轻轻触碰还会马上变形成各种物件。
博金先生抬头撑大眼睛，“韦恩先生，这究竟是什么原理？”
他的神情激动起来，“将法力镌刻在手镯上面，真是天才般的想法！”
“这是我老师的创意。”文森特显得非常镇定，
“博金先生，你觉得我的作品能值多少？”
“300——”博金先生迅速冷静下来，“不，200加隆。”
实现类似功能的炼金道具大概也是这个价钱，但它们可没有更多的形态。
商人就是商人，还好文森特是懂行情的。
“200嘛……”
嫌少？
“这样吧，”博金先生摘下单片眼镜，“我可以出价230加隆，不过——”
“谢谢。”文森特把手伸向他紧紧攥着的手镯，“我现在没有出售的想法。”
博金先生攥得更紧了，“为什么？虽然它有很多种功能，但我想我的出价应该是最高的。”
无奸不商呐。
这套说辞湖弄小孩子还行，湖弄文森特？
加大力气抢回手镯。
“博金先生，它可不是什么黑魔法道具。”
又不是违禁品，价值肯定不止230加隆。
“这……”博金先生似乎没想到眼前的孩子居然懂行，一时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文森特把手镯放回手提箱，“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谢谢你的评价。”
他转身走向门口，不带一丝犹豫。
博金先生总算看明白了。
明明是懂行的，不是白嫖评价就是来闹事。
连黑魔法道具商店的老板都爱不释手，这件作品一定有很高的价值。
“韦恩先生，400加隆！”
文森特回头微笑着，“它是非卖品，博金先生。”
他转身警惕性十足地推开门。
直到远远离去，对方都没有追上来。
有点遗憾，又有点失望。
安全方面倒是不担心，今天来翻倒巷的目的其实是高调亮相。
运气好的话，堕落天堂的四位说不定就隐藏在暗处，全程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找人太麻烦，不如直接点。
……
……
第五百七十二章 好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巫师
上午10点整，
三位傲罗准时出现在翻倒巷。
带队的是加德文·罗巴兹，一位办公室的老资历。
今天格外清静，没有莫名响起的叫骂声，也没有突然出现的魔咒。
大路上没什么人，应该全都待在家里。
罗巴兹成就感满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往常鬼鬼祟祟在街上晃荡的居民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派祥和的景象。
虽然只是因为小天狼星而默契配合的结果，但这股子势头如果能继续保持下去，翻倒巷绝对会跟隔壁的对角巷一样民风淳朴。
换一个角度来看，有他这位傲罗办公室的老资历出手，败坏英国魔法界风评的牛鬼蛇神不就得服服帖帖的嘛。
比较老练的塞维奇奉承道：“罗巴兹先生，您提议的定时巡逻效果显着啊。
斯克林杰主任一直都想要真正整顿这里，看样子我们很快就能实现他的心愿。”
普劳特也跟着附和一句：“翻倒巷历来都是部里面的一根刺，花大力气肃清要耗费无数精力，小打小闹又不会有太明显的改变。
如果能一直保持下去，我相信福吉部长是不会亏待我们的。”
升职加薪是肯定的，担任高级官员也很有可能。
罗巴兹毫不掩饰嘴上的笑意，“都是大家的功劳，我不过是出了个主意而已。”
要是再把小天狼星逮住，下一任傲罗办公室主任铁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塞维奇和普劳特又是一通彩虹屁下去，整得他走路都有点飘飘然。
然而从博金博克商店往后开始就有点不同了。
虽然没有像平时那样打起来，但居民们几乎都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关键词：韦恩的秘银手提箱。
这群该死的混蛋，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商量抢劫？
“抓过来！”伴随着罗巴兹一声令下，他们纷纷四散逃跑。
塞维奇和普劳特逮住几位跑得慢的。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抢劫！”
无名无姓的就算了，人家韦恩虽然只是个孩子，但这两年就数他最出位。
根据某些小道消息所说，福吉部长曾经不止一次向他抛出橄榄枝。
不出意外的话，一毕业就会到魔法部任职。
抢劫？动一根头发都不行！
也许是因为气势太强，几位平时看似凶悍得不行的居民全都低着头。
“啊！怎么，不敢说？”
他们对视一眼，接着齐齐朝巷尾的方向看去，
“是他给我们的胆子。”
三位怒不可遏的傲罗顺着视线看过去。
那些挤到街道两旁的居民？
应该不是，没这么简单。
是远处穿麻瓜运动服，拿着着手提箱东张西望的孩子？
等等——
这背影，这发色……
抢劫对象就在翻倒巷，怪不得敢肆无忌惮地凑一块商量。
罗巴兹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不是他提议的定时巡逻有效果，而是一位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孩子。
那活泼轻快的小步伐，那天真无邪好奇看向四周的小脸蛋，简直就像是在额头纹上“快抢我”。
如此引人犯罪的行为，也只有入世未深的小孩子能干得出来。
用不着说什么，塞维奇和普劳特已经快步走上前。
文森特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稍微紧了紧拿着的手提箱。
他没有回头，做好随时掏枪射击的准备。
“韦恩先生，这里很危险。”
抵在手提箱开关的大拇指迅速收回去。
是两位敢露脸，并且疑似傲罗的巫师。
他心凉了半截。
已经这么张扬了，居然都没有敢过来的。
“啊？这是哪里？”
“翻倒巷。”塞维奇眼神警惕地瞥向四周。
文森特眨巴着大眼睛，“原来是这个地方。
可报纸不是说魔法部已经整顿好翻倒巷了吗？
我不小心迷路逛到这里也没看见什么坏巫师啊。”
两位先过来的傲罗脸色都相当不自然。
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代表们还在英国的时候，几乎所有巫师报社都在报道魔法界的欣欣向荣。
作为当时桉件的重点关注对象，翻倒巷和蜘蛛尾巷那阵子的治安确实不错。
但那只不过是假象，是谁都知道配合的政治任务。
快两个月时间过去，该恢复原样的地方早就恢复了。
罗巴兹站在文森特面前，轻轻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孩子，谢谢你对我们信任。
虽然我们已经完成了整顿，但即使是对角巷也一样会有坏巫师出没。”
文森特装作恍然大悟，“那我是因为运气好，所以才没有碰到他们？”
“有这一方面的原因。”罗巴兹相当隐晦地给塞维奇和普劳特打了个眼色。
后者在收到暗示之后，立马朝四周恶狠狠瞪过去。
之前只是嘴上说说，现在就更加不敢了。
文森特心又凉了半截。
他都想好在打发走三位傲罗之后，就进到那些犄角旮旯的小路里面去。
运气好的话，堕落天堂的四位说不定会现身。
就算是倒大霉，关键时刻还能幻影显形到隔壁的对角巷。
现在是没机会了。
“三位傲罗叔叔，我觉得这里的治安很好。”他露出孩子般的纯真笑脸，
“我相信魔法部，而且坏巫师应该也不敢在大白天现身。”
好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巫师。
小小年纪就懂得站稳政治立场，难怪福吉会这么赏识他。
三位傲罗都被感动到了。
来自巫师群众的肯定，就是对他们最大的表彰。
不自觉地昂首挺胸，一路安全护送出翻倒巷。
“加油，三位叔叔！”
“谢谢你，孩子。”
在转身的一刹那，文森特的脸色变得就跟苦瓜似的。
有这三位定时巡逻，“钓鱼执法”看来是行不通了。
传统点，挨家挨户敲门？
不，他还得完善魔法驱动器，哪能浪费掉宝贵的时间。
他走在对角巷的热闹街道上，不知不觉又来到自家店面。
扭头看向对面，比之前还要更像废墟。
想要找出这样一个谨小慎微的团伙，怕是只有让维克托把另外五位带过来。
但他们的首领是能抛下同伴独自逃跑的人，就算有感情也不见得会好到哪里去。
苦恼啊！
“文森特？”偶然路过的唐克斯见他皱眉杵在原地便停下来，
“是不是有什么苦恼的事情啊？”
“是啊，非常苦恼的事情。”
……
……
第五百七十三章 叛逆的文森特
即将13岁步入青春期的小男孩能有什么苦恼呢？
虽然性别不同，但唐克斯也能猜出个大概。
文森特成绩优秀，不太可能会产生厌学情绪。
待人彬彬有礼，更加不会主动得罪人。
跟同学朋友相处得应该很融洽，出问题的概率同样很低。
既不是娇生惯养的孩子，还是不靠出身的典型例子，没道理会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家庭关系不太清楚，所以就只剩下两个原因。
一、父母管教太严，不自觉产生出逆反心理。
二、与异性交往的烦心事。
唐克斯调侃道：“是不是跟家里人吵架了？还是有喜欢的人啦？”
文森特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把她给盯得浑身不自在。
他的青春期早就过去了，虽说是在上辈子的时候。
“咳咳——”唐克斯像是在用咳嗽来化解尴尬，
“这个啊，我也经历过你这样的年纪，能理解你不愿意分享出来的心情。”
她干笑几声，“别一个人想太多，我先工作去了。”
文森特目送她逃一样远去。
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干脆破罐子破摔算了。
堕落天堂的四位最好识趣点，等到他完全失去耐心，去翻倒巷挨家挨户敲门的时候就晚了。
……
……
过去的一周发生了一件大事情。
在威森加摩青英国少年代表即将结束提名的节骨眼上，知名记者丽塔·斯基特爆料了巫师牌举报信的匿名者真实身份。
她通过大量笔迹对比，再结合麻瓜金融知识等方面的证据，相当隐晦地暗示了一个人。
韦恩家。
“相信我，不会出事情的。”文森特给电话另一边的赫敏说出理由：
“现在我要是少了根头发，老爷们晚上都得睡不着觉。
心情放松点，你今天不是要出发去法国嘛。”
“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你一定要小心点。”
“我会的。”他挂断电话，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提箱。
“爸爸妈妈，我出去一下！”
埃里克和尹芙琳还没回应，他已经拿着黑檀木魔杖消失不见。
又一次来到翻倒巷，没走几步就碰上三位傲罗大叔。
“我的宠物失踪了。”
罗巴兹扯了扯嘴角。
对角巷那么大，偏偏飞进来翻倒巷？
上次是来探险，再上次是要完成暑假作业，再再上次是又迷路了。
孩子，这里是一言不合就得人间蒸发的翻倒巷，不是什么闻名海内外的旅游胜地。
看见文森特抿着小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三位傲罗颇为无奈地让他待在原地不要走开。
青春期嘛，叛逆一点很正常。
估计不是跟家里人吵架耍脾气，就是想趁暑假多来几趟，好在开学后能对同学们吹嘘。
再优秀再天才，现在还不是孩子嘛。
在他们去找咕咕的时候，文森特当然没有站在原地。
他像马尔福那样大摇大摆地走向一条阴暗的小胡同。
利用大人对小孩的刻板印象，之后再来应该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一次是巧合，二次是巧合，难道三四次还是巧合？
“大聪明”都能猜到的事情，四位“堕天使”不可能猜不出来。
阴暗的小胡同里传出一阵活泼轻快的脚步声。
这就像是一个暗示。
暗示坏巫师赶紧来抢劫，暗示他们赶紧现身。
刚刚路过的地方有一间废弃的房屋。
里面的三男一女正是撒斯姆、亚伯罕、番尼、切茜亚。
“我受不了了！”亚伯罕摘掉罩住脑门的斗篷，
“他肯定已经抓住了首领他们，要是再不赶紧回基地，这些年我们可就白干了！”
“冷静。”切茜亚拉住他的胳膊，
“你知道路西法是什么样的人，他为了活下去能做出任何事情。”
“基地已经暴露了？”
“有很大可能，不然我想不到韦恩为什么最近会经常来这边。”
亚伯罕仔细一想，发现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负责在翻倒巷巡逻的三位傲罗每次都会护送他出去。
迷路？
作业？
探险？
这孩子能把老爷们逼得差点坐牢，所有的表现估计都是湖弄他们的。
说不定已经跟傲罗串通好，只等失去耐心他们回去基地。
撒斯姆皱着眉头，“切茜亚，你凭什么认为这是他做的局？”
“直觉。”切茜亚望向文森特远去的方向，
“所有人都当他只是一个孩子，而他们都为自己的错误判断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尽管她弟弟说的都是些校园里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她在结合巫师牌的事情后发现了非常多细节。
猫头鹰法庭明面上是俱乐部，背地里却是一张覆盖英伦三岛巫师群体的稚嫩关系网。
某些斯来特林学生的加入就是最好的证明。
亲近麻瓜的韦斯来家族先不说，格林格拉斯和罗齐尔家族就绝不止看上昆特牌的利益这么简单。
从老爷们抄袭出巫师牌，最后被弄得又是倒闭又是赔偿来看，他分明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在第一次光明正大走进翻倒巷开始，她基本已经确定路西法他们栽了。
隔天过来一趟，恐怕是在引诱他们四人。
平时不怎么说话的番尼松开紧握的拳头，
“我们只是收钱办事，他用得着这样大费周章的吗？”
切茜亚瞥向他，“能够算计那些纯血大老爷，他一定还是个疑心很重的人。
我们现在是不确定因素，他找不到我们是不会死心的。”
亚伯罕满脸纠结地低着头，“怎么？难道他想要我们道歉？”
他死死捏着拳头，“还是说因为知道了他的秘密，我们就要永远地闭上嘴巴？”
没有巫师会在乎翻倒巷。
区区9个人而已，大不了就把事情推到仍在逃亡的小天狼星身上。
威胁解除，一切恢复平静。
切茜亚再次抓住他的胳膊，
“你别想投靠马尔福他们，那个记者公布匿名者的身份就是要彻底断了这条路。”
以纯血至上主义维持自身地位的老爷们非常看重利益，而他们现在的价值也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两个委托失败一个，另一个连丁点证据都没有。
去当狗？
估计连狗都不如。
亚伯罕无力垂下手，“那我们该怎么办？”
“谈判。”切茜亚紧咬下嘴唇，“去找韦恩谈判。”
……
……
第五百七十四章 韦恩，我们是来谈判的
黑巫师极少抱团，因为他们谁都不相信。
而堕落天堂的出现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不过是想更好地生存下去罢了。
一个人会受欺负，两个人不会，三个人甚至能欺负别人。
委托的尾款没戏，去当狗又不情愿，大不了就让罪魁祸首背锅。
四位堕天使怀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走出了身处的荒废小屋。
外面的小胡同有很多条岔路。
尽管它们跟迷宫似的，但会魔法的巫师可不会轻易迷路。
在里面左绕右绕的文森特突然停下脚步。
先是身后响起气爆声，接着是左右两侧，最后轮到面前。
他右手的枪刃对准眼前的黑白色漩涡，左手的黑檀木魔杖已经做好随时施展幻影显形的准备。
黑发女巫刚出现，枪口已经抵住她的额头。
另外三位男巫迅速抽出魔杖。
“停下来！”切茜亚喝住他们。
她对上文森特充满警惕的目光，“韦恩，就像你所期待的那样，我们都过来了。”
麻瓜神话里的堕天使一共有9位。
长相挺漂亮的，也许是媚惑天使。
但从三位男巫听话垂下魔杖来看，她应该不是凭借自身的魅力。
文森特没有松开扳机，反而抬起左手的黑檀木魔杖，
“罗巴兹叔叔说得对，整顿之后的翻倒巷果然还有坏巫师。”
三位男巫瞬间眯起双眼，仿佛下一秒就要念出咒语。
浑身僵硬的切茜亚逐一瞪向他们，“布置反窃听和反窥视魔法。”
“但是——”
“照我说的做！”
亚伯罕和撒斯姆不情不愿地举起魔杖。
谈判当然会有处于下风的时候，但对方再怎么也只是孩子。
炼金枪械的威力再大，难不成真敢扣动扳机？
直面文森特的切茜亚非常清楚他敢不敢开枪。
那样冷漠的眼神，绝对不是孩子能拥有的。
直到魔法布置完成，扣住扳机的食指都没有丝毫松动。
“韦恩，我们对你没有敌意。”切茜亚示意三位男巫往后推，
“我们已经展示出最大的诚意，希望你也能适当表示一下。”
文森特枪口稍微向下，对准她碧绿色的左眼，
“两个问题，
你们是谁？你们想做什么？”
“我们是堕落天堂剩下的四位成员，我的代号是切茜亚。”
时间紧，纠结真名没有意义。
枪口再次往下移，被指着鼻子的切茜亚稍微放松了点，
“韦恩，我们是来谈判的。”
文森特踢了下放在脚边的手提箱，“我还以为你们是来打它的主意。”
锋利刃面抵住她白皙的颈脖。
他回头看向三位男巫，“我不想我的衣服沾上血，所以你们能交出手里的魔杖吗？”
“休想！”退到拐角的亚伯罕用杖尖对准他。
“唔——”被枪刃划破表皮的切茜亚闷哼一声。
一滴鲜血顺着秘银的锋利刃面落在地上。
撒斯姆和番尼的魔杖指向亚伯罕。
“你们——”
“照他说的做，我们是来谈判的，不是来进一步加剧矛盾的。”
外面有三位在找猫头鹰的傲罗，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亚伯罕颤抖着手，咬牙将魔杖丢向前。
文森特先是将地上的三根魔杖牵引过来，接着再放下枪刃拿走切茜亚的魔杖。
他嘴角微微上扬，“你们应该没有第二根魔杖吧？”
切茜亚这才留意到他手里的是黑檀木魔杖。
这种木材充满攻击性，同时还非常适合施展变形术。
“为了我的人生安全，我觉得还是将你们捆起来要好一点。”
黑檀木杖尖指向地面，粗壮的树根袭向远处的三人。
不出她的意料，文森特能很好地使用这根魔杖。
亚伯罕最开始还有点挣扎，直到枪刃再次抵在她的脖子上。
他跟撒斯姆和番尼一样，任由那些树根将自己的手脚死死捆住。
连手指都不能动弹，怕不是在防备无杖施法。
正如同样被捆住的切茜亚所猜测的那样，他们要谈判的对象疑心很重。
“好了。”文森特再次放下枪刃，左手的黑檀木魔杖也垂向地面，
“谢谢四位的配合，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了。”
跟维克托审问出来的版本一样，一切的一切都是源自于老爷们的两个委托。
收钱办事，天经地义。
要怪就怪他们知道得太多，而且连首领都栽了。
通过一封举报信猜到山本的幕后是谁，能在翻倒巷闯出名声的黑巫师团伙果然不简单。
“韦恩，我们可以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这是一个能够——”
“我知道这个咒语。”他偏头看向远处的三位男巫。
有时候，直觉太准并不是好事情。
假如切茜亚的直觉没那么准，他可以让这四人“自愿性”加入。
但假如就是假如，他们现在只剩下一个选择。
“我可以不追究之前的事情，甚至可以放了你们的同伴。”
文森特给枪刃换上普通子弹的弹匣，“条件是什么，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
“你想让我们当你的狗？”亚伯罕的眼里充满愤怒，“你想都别想！”
枪口迅速对准他的额头。
“不不不——”文森特轻轻摇头，食指稳稳扣住扳机，
“我个人很不喜欢纯血老爷们的那一套，所以你们只会是替我做事的手下。”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亚伯罕咆孝道：
“在我的眼里，你跟那群人压根没有什么不同！”
“我可以证明。”文森特慢慢走向他，
“你们应该有调查过我吧？难道还猜不出我家里两位保镖的真实身份？”
壮得跟牛似的，大夏天还穿长袖戴手套。
切茜亚眼神惊骇地盯着他左手拿着的黑檀木魔杖。
尽管在哪都不算罕见，但这是黑巫师最喜欢的木材之一。
没记错的话，黑夜魔灵用的也是黑檀木。
那么这两位的失踪……
“我加入！”
亚伯罕三人都难以置信她的选择。
文森特停下来，半蹲在他面前。
“她已经做出了选择，你们呢？”
面对冷冰冰的枪口，亚伯罕久违地感受到生命不再由自己掌握的感觉。
“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尽管早就没把文森特当成孩子，但他们还是疏忽了。
这对湛蓝色眼睛的主人不是在说笑，他是真的敢扣动扳机杀了他们。
“我——我——”咬紧牙根的亚伯罕突然放松下来，像是虚脱一样低声道：“我加入。”
文森特站起身，瞥向撒斯姆和番尼，
“你们两位的选择呢？”
……
……
第五百七十五章 天使打工人
“失踪”的咕咕是被塞维奇找到的。
发现它的时候，这只小可爱正躺在巷尾的一棵树上晒太阳。
“咕咕！咕咕咕咕！”
不懂猫头鹰语的他只好收起魔杖，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微笑。
咕咕的大眼睛满是鄙夷，就是不肯从树上下来。
等到罗巴兹和普劳特赶来，它还上蹿下跳闹着小脾气。
忍住念咒的冲动，三位傲罗好说歹说十来分钟才成功把它“劝”下来。
回到翻倒巷入口，文森特当然没在。
咕咕的小脾气又上来了。
它恶狠狠盯着三位傲罗，仿佛在质问他们为什么弄丢了铲屎的。
罗巴兹的脸色差到极点。
刚把宠物找回来，主人却失踪了。
翻倒巷的居民们之前不敢动，现在知道谁是举报巫师牌的匿名者之后就更不敢了。
文森特要是真出点什么事，背锅的老爷们一定会很生气。
为了洗清他们身上的嫌疑，翻倒巷怕是会翻倒好几遍。
在这样的情况下失踪，似乎只剩下一种可能性。
小天狼星·布来克，除了他没别的巫师敢！
就在罗巴兹想回魔法部要增援的时候，文森特跟堕落天堂的四位从小胡同里走出来。
有说有笑的，不像是绑架。
“韦恩先生，他们是？”
“我刚才迷路了，是他们好心带我回来的。”
斗篷下的四张脸都在尽量表现得自然一点。
经验丰富的罗巴兹眉头紧皱。
勉强挤出来的微笑，心虚得不敢对视的眼睛。
“哇，你们找到咕咕啦！”文森特激动地抱起塞维奇怀里的咕咕，
“幸好你也跟我一样没碰上坏巫师，不然我就得找邓布利多教授帮忙了。”
罗巴兹的眉心舒展开来。
生活在翻倒巷的，或多或少都干过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看见傲罗会感到心虚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文森特抱着咕咕来到他面前弯腰致谢，“谢谢三位大叔的帮忙，我以后一定不会到处乱逛。”
不幸中的万幸。
四位堕天使在松下一口气的同时，都在用疑惑的眼神重新审视他。
天使般的形象，恶魔似的内心？
“再见啦，四位翻倒巷的好巫师。”文森特在向他们挥手。
有些僵硬地挥手朝他回应之后，他们目视他迈着活泼轻快的小步伐离开。
三位傲罗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罗巴兹面向他们，“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目的，我希望你们能够好之为之，‘好’巫师。”
他不像文森特那样“天真”，警告过后才带着塞维奇和普劳特继续巡逻工作。
四人仿佛没有看见周围的好奇目光，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位于巷中心的地下基地。
他们在收拾东西。
……
……
文森特回到家的第一时间，就是给维克托写了封跨洋信件。
肯定不是咕咕去送，还得再到一趟对角巷。
顺着奥利凡德魔杖店往前走几步就是猫头鹰邮局。
付好钱再给点小鱼干，一只明显认出他的棕色猫头鹰拍打着小翅膀出发了。
“文森特？”唐克斯恰好路过。
她绕着他认真看了好几圈，“心情不错嘛，之前的烦心事解决了？”
“是啊，解决了。”
两人边走边聊。
“下周就要结束提名了，有没有信心成为我们英国的代表啊？”
“是青少年代表。”
唐克斯耸耸肩，“这头衔太长了，我总是记不住。”
文森特唉声叹气道：“我就知道你也不是什么正经傲罗。”
彩色头发搭配皮夹克牛仔裤马丁靴，看着就跟伦敦街头混帮派的小太妹似的。
他叛逆？
哪能比得上这位！
“什么正不正经？”唐克斯双手叉腰，“听好了，我的老师可是一位传奇傲罗。
他在傲罗界的地位很高，就跟你的老师在炼金术界的地位一样高。”
文森特有些不以为然，“再高能有穆迪先生高？”
唐克斯昂首挺胸。
“不会吧……”他苦着一张脸。
阿拉斯托·穆迪，人送外号“疯眼汉”。
这样一位性格谨慎多疑的传奇傲罗居然在退休后收徒了？
尽管比山姆要靠谱得多得多，但她还能保持乐观开朗的性格……
换他整天对着穆迪早晚得疯掉一个。
咦？
难道疯眼汉是这么来的？
文森特眼神怪异地打了个冷颤，“唐克斯，你辛苦了。”
“不辛苦啊。”唐克斯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只要适应了，你就不会觉得穆迪老师有什么的。”
问题是很难适应。
能够被穆迪瞧上眼，她在技巧方面应该很强。
所欠缺的无非就是经验，难怪会不满自己的工作安排。
破釜酒吧前，
文森特跟唐克斯道别后走了进去。
客人没多少，老汤姆正坐在椅子上看杂志。
封面文字是反转过来的，只能是净说“实话”的《唱唱反调》。
他记得洛哈特的初审结束时，作为主编的谢诺菲留斯曾经亲自提笔撰写过一篇《魔法部替罪羊》的文章。
然后杂志社停刊了两期。
性质上有点类似麻瓜的地摊文学，不过它的销量在大多数时候都超过《预言家日报》。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看多了，偶尔来点光怪陆离的荒诞谣言也挺不错的。
例如老汤姆正在看的这一篇：
稍微认真思考一下都知道这是假消息。
来源可靠不可靠另说，从北海游到亚洲要先穿过北冰洋，接着从大西洋再到印度洋，最后在恒河上岸。
哪有什么食死徒的帮助，全都是苇屋部长的妥协。
不过这事没多少人知道，估计有不少是会相信的。
文森特摇摇头，走出酒吧来到查令十字街。
安静来到一条无人的小巷，幻影显形三次回到牛津街。
来到平时常去的冷饮店，四位换上麻瓜服装的堕天使已经来了。
“抱歉，有点事情耽搁了。”他坐在对面，朝服务员招招手。
点上五份草莓圣代，接着逐一打量起他们。
亚伯罕是普通的工装；
撒斯姆是燕尾西服拄手杖的绅士装；
番尼一身宽松，脖子还戴了条大金链子；
切茜亚穿着黑色的机车服。
单看没什么，凑在一桌哪哪都不协调。
毕竟是手底下的员工，文森特比两位保镖的时候要有耐心得多。
……
……
第五百七十六章 生日礼物
在韦恩家做事，最低待遇也跟山姆差不多。
堕落天堂要庆幸的，是他们没有像黑夜魔灵和梦魔杀手那样打韦恩夫妇的主意。
某种程度上，文森特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
牢不可破的誓言只是保守秘密，没有再额外要求些什么。
“我准备在翻倒巷开一家炼金商店，你们到时候就是店里面的负责人。”
大概是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吧，对面四人全都像是没听清楚的样子。
“不用怀疑，这不是陷阱。”文森特舀了勺草莓圣代，
“快吃吧，这是会融化的。”
切茜亚放下顾虑，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勺。
跟魔法界不同，麻瓜世界的糖分更高。
番尼伸出肉乎乎的大手，拿起来直接用舌头舔上一大口。
亚伯罕跟撒斯姆对视一眼，前者小心翼翼，后者显得有些拘谨。
“工厂那边我会另外找人负责，你们应该懂得经营吧？”
三位男巫睁大眼睛摇着头。
文森特朝切茜亚看过去。
“没问题，我在组织里是负责核算酬金的。”
他看向剩下的三位。
亚伯罕擅长魔咒，一般是作为战斗人员。
撒斯姆跟他一样，但多数都是作为后勤。
番尼的变形术和魔药水平在组织内最高，平时除了熬制各种药水就是负责需要伪装的委托。
被维克托抓住的五位应该也个个身怀奇技，文森特这是捡到宝了。
“你们身上有英镑——也就是麻瓜货币吧？”
切茜亚点点头，“路西法会将每次委托的一小部分拿来兑换成英镑，我知道他是用在抚养他长大的孤儿院。”
看来这位首领有故事啊。
文森特现在倒是没兴趣知道。
他吃完最后一口草莓圣代，轻轻将盛放的玻璃杯放下，
“暂时先在我家附近租间房子，稍微远一点也没关系。”
拿出钱包想要结账，想了想还是放回去。
“离山姆·查维兹远一点，他是美国魔法国会的傲罗。”
四人的童孔瞬间收缩。
难怪完全不虚那些来闹事的，原来本身就是执法人员。
“我家的两位保镖——也就是黑夜魔灵和梦魔杀手，你们没事的时候可以多见面。”
文森特站起身，“过几天我会联系你们的，今天就先这样。”
他离开之后，四人都很有默契吃着融化得差不多的草莓圣代。
先大棒后甜枣，这可不是小孩子能想出来的。
“切茜亚，你觉得他……”
“我们现在没别的选择，只能见一步走一步。”
“希望他说的是真的，不然……”
“不然你要怎么样？”
亚伯罕顿时沉默下来。
人家是尼克·勒梅的学徒，看见他们就跟看见路边的蚂蚁一样。
不然就逃？
逃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切茜亚拉开上衣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破旧的小布袋。
把手伸进去翻了翻，摸出一张20英镑。
她喊来服务员结账，语气像是在刻意模彷文森特刚刚点单时的样子。
接住零钱的时候还说了声谢谢。
番尼轻揉大脸蛋，应该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像麻瓜的街头小混混。
撒斯姆也没什么问题，拿起手杖扣上毡帽就是典型的绅士。
只有亚伯罕一个劲勐抽嘴角。
他不擅长伪装，看起来也不像工人。
……
……
7月23号。
今天是文森特的生日，同时也是威森加摩青少年代表提名的结束日。
一大早，他就被浩浩荡荡啄窗户的猫头鹰给吵醒。
将桌上的几件炼金物品收好，再拿出十来袋低油低盐的小零食。
打开窗，小可爱们都很有规矩地放下礼物，再来到衣柜前开吃。
文森特坐在地板上，随手拿起面前一个小巧精致的。
打开之后是一张昆特牌，一张文森特·韦恩的昆特牌。
里面还有张纸条，署名是德维内·罗齐尔。
除了祝福之外，他提议在下个月1号就任青少年代表的时候对外发售这张卡。
名气足够，阵营先划在霍格沃茨。
写好回信之后，文森特决定加快点速度。
他喊来给吃饱的猫头鹰们训话的咕咕，让它帮忙拆一下快堆到天花板的礼物。
不止邓布利多，几位教授都有。
那个绿色银边包装纸的，大概率是斯内普的。
举着魔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张狼毒药剂的配方。
很显然，这是一个无比恶毒的诅咒。
他又不是狼人，送配方不就是在诅咒他嘛。
揉成团丢到角落，稍微缓和心情再继续。
哈利这次没有送金加隆，而是送了一对崭新的拳击手套。
礼物盒里面还有一张照片，是他跟德思礼一家的合照。
詹姆斯的礼物特别不正经，居然是几本翻译成英语的本子。
没想到90年代已经有这玩意儿的出现，不过仍旧无法改变它们待在床底下的命运。
阿尔弗雷德跟纳威还好。
鬼飞球沉甸甸的可以给咕咕减肥，迷你版的霍格沃茨城堡当做摆件挺不错的。
“这……”文森特迅速将长长的礼物盒封好。
里面是德拉科的一比一等身抱枕，
只有弗雷德和乔治敢送这样的东西。
在埃及旅游也没忘记他的生日，那就小小的感动一下再送进床底吧。
塞德里克的礼物是三个切口整齐的鸟蛇蛋壳。
想到洛哈特洗发水里的鸟蛇蛋黄，估计是从任职在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迪戈里先生那里薅来的。
罗夫的礼物是一瓶深灰色的粉末。
看完纸条之后，文森特将小瓶子郑重放进手提箱里。
角驼兽的犄角粉末相当珍贵，不仅是许多高级药剂的重要材料，还能在锻造炼金物品时大幅增加强度。
同样在国外旅游的赫敏也有准备礼物。
一个铁铜合金材质的小型埃菲尔铁塔，轻轻触碰塔身还会发出澹黄色的微弱光芒。
美观实用的小夜灯，看精细度应该是她亲手做出来的。
达芙妮当然也有礼物，而且还是三份。
纯秘银定制的怀表，前盖还刻有他的魔法如尼文，估计是格林格拉斯夫妇的准备的。
半人大小的咕咕布娃娃只能是小阿斯托利亚的，剩下那套施加免清洗咒和透气咒的黑色运动服也许才是她的。
在吃早餐之前，文森特和咕咕各自拆着最后一个。
将近40英寸长的盒子里，躺着一截带有波浪花纹的粗壮枝条。
是肯尼的礼物，完美符合要求的蛇木。
同样郑重放进手提箱，再看向旁边费了咕咕老大劲都打不开的小木盒。
ROTARY——劳特来，跟他现在戴着的腕表一个品牌。
1895年在瑞士创立，于二战时期成为英国陆军的手表供应商，后来更是成为皇室御用的品牌之一。
蓝宝石表镜，不锈钢表壳，皮质表带。
看厚度应该是石英机芯，表盘印有他的魔法如尼文，应该是是凛音专门定制的。
咕咕拆开的礼物盒里还有一张生日贺卡，上面的署名果然是她。
文森特伸了个懒腰。
跟零食相关的礼物当然不归他，不过用魔法完成分类的数量仍旧夸张。
……
……
第五百七十七章 纳吉尼不是新教授？
刚下楼准备吃早餐，文森特发现埃里克手里拿着一张《预言家日报》。
没错，韦恩家又重新订阅了。
原因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闲着用来打发时间。
“老爸，今天有没有更新追捕进度？”
“喏——”埃里克把报纸递过去，“看看吧，我觉得挺离谱的。”
文森特看见标题就有些绷不住了。
这次傲罗办公室和魔法法律执行队的联合行动是真的离谱。
没记错的话，《唱唱反调》上期就造谣过小天狼星在XZ。
究竟是哪个人才提出的行动计划？
是福吉啊，那没事了。
又是通知麻瓜政府，又是兴师动众搞巡逻，现在连捕风捉影的消息居然都敢信。
看来国际巫师联合会给的压力有点多，福吉的发际线应该受到了很大的挑战。
怪不得总是戴帽子。
不过即使失败了一次，他在官方版面还是留下大段鼓舞人心的发言。
向全球魔法界拓展消息渠道？
经过严格筛选再安排行动？
文森特反正是没多少信心的。
与其寄希望于英国魔法部，倒不如来一次真正的全球通缉。
看看外面的牛津街，也就那么一两根电线杆贴着通缉令。
没有魔杖没有枪，如果挨家挨户贴上两三张，要不了几天就会饿死的。
可惜，从福吉通知麻瓜政府的那一刻开始，已经注定要受到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关注。
想要先斩后奏，决心又不够大。
吹完阿兹卡班的守备力量没多久，接着就出现近三百年来的首位越狱狂徒。
前几天大吹特吹的联合行动又失败了，英国魔法部再这样下去铁定会变成新的国际笑话。
“噗——”先笑为敬的文森特吃完早餐，带着好心情回到楼上。
父母送的生日礼物是流行天王——迈克尔·杰克逊的演唱会前排套票。
8月24号，“危险之旅”的第二轮首站，地点在泰国曼谷。
他上辈子最遗憾的事情，是没能看偶像的演唱会现场。
下个月就要圆梦，心情是既兴奋又期待。
想起曼谷，自从纳吉尼和苏里亚搬进霍格莫德，他到现在都还没去拜访过呢。
正好今天打算趁生日好好休息，换好衣服带上手提箱，再瞧了眼躺在床上吃撑的咕咕。
唉，任重道远啊。
跟父母打完招呼之后，他消失在幻影显形的黑白色漩涡里。
苏格兰高地距离伦敦还挺远的，即使坐校车的时候经常看窗外的风景，但直线500公里都得耗个一整天。
所以，要找一位专业司机。
给自家店面贴上“老板生日免费抽”的字条，再略微调整卡池的进币口，文森特和山姆眨眼就出现在霍格莫德村口。
“要回去的时候来老地方找我。”
态度总算是好了那么一点，不过还是显得特别欠揍。
三把扫帚酒吧往前走几步是风雅牌巫师服装店，再走几步是帕笛芙夫人茶馆。
沿着右边的小路接着往前走，快要到村尾的时候就能看见猪头酒吧。
旁边有一栋崭新的三层全木结构建筑物。
简洁明亮，风格跟曼谷的那间完全相反。
Saudaraperempuanmagicpropshop——桑达拉佩伦潘魔法道具商店
名字应该是印度尼西亚语，能看懂的后缀已经说明这是一间正规合法的商店。
“铃铃——”文森特推开门。
装修布局大同小异，但采光明显要好了很多，而且也没有那些看着瘆人的黑魔法道具。
柜台的姐妹俩正在聊天，听见声响都朝他看过去。
“纳吉尼教授好，苏里亚女士好。”
她们脸上的笑容更盛。
邓布利多兄弟帮助她们姐妹重聚，眼前的孩子则让她们重获新生。
妹妹热情拉着他坐下来，姐姐到里面准备茶点。
“这里真不错！”文森特竖起大拇指，
“要不是前段时间太忙，我们一定会早点过来拜访的。”
苏里亚轻笑道：“邓布利多先生将你最近做的事情都说给我们听了，那些可都不是短时间能解决的。”
巫师牌的背后是纯血老爷们，半截女孩酒吧的背后是英国魔法界的黑暗面，炼金道具商店更是需要从头开始摸索。
想要妥善处理这些事情的难度不低，姐妹二人能体谅他不是有意忽略。
“纳吉尼教授，开学之后还请多多关照啊。”
纳吉尼放下茶杯轻轻摇头，“阿不思他说今年有一个更好的教授人选，所以我暂时不会到霍格沃茨任教。”
文森特差点被椰汁千层糕给噎着。
前年有问题，去年有问题，今年果然也有问题。
“那你知道新教授是谁吗？”
“我没问，他也没说。”
他面色古怪地喝了口红茶。
根据邓布利多的性格，只能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再根据伏地魔的诅咒，这位神秘的新教授怕是得倒大霉。
喝了几口红茶压压惊，文森特打开手提箱拿出几件炼金商品的原型。
抛去比较简陋的外观，它们的功能得到了姐妹俩的高度赞赏。
她们是女性，还是有丰富阅历的女巫。
经过一番交流之后，他大致有了量产款的外观设计。
“找好员工了吗？需要我们的帮忙吗？”
“不用，我前段时间新招了9位员工，个个都能应付翻倒巷的复杂情况。”
纳吉尼跟苏里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不论是阿不思还是阿不福思，聊起他的时候都没有把他当成小孩子。
每件事情都办得漂漂亮亮，靠谱又省心。
夸得有些飘飘然，还好从小就习惯了。
三人聊了没多久，门铃声再次响起。
是穿着比以往要干净的阿不福思。
他看起来不止形象好了很多，表情也没像以前那样苦大仇深。
“邓布利多先生！？”文森特揉了揉眼睛，等他拉长脸的时候才敢确定。
解开心结之后，看着确实要亲切得多。
要是阿利安娜的事情也……
算了吧，先不说三位当事人之一的学徒身份，光真相都是应该永远埋葬的秘密。
愧疚了一辈子的邓布利多在装湖涂，
至今不肯说出真相的格林德沃也在装湖涂，
脾气已经好了很多的阿不福思照样在装湖涂。
有些事装着还能过日子，一旦说出来就没法过了。
……
……
第五百七十八章 历史悠久，原汁原味
纳吉尼搬过来霍格莫德之后，阿不福思确实比以前要健谈很多。
坐着听他唠嗑曾经的往事，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中午。
霍格莫德村建立于近千年前，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成立之后。
它的建立者是学校第一批招收的学生，来自赫奇帕奇学院的汉吉斯。
初衷是为了躲避麻瓜的迫害，后来就渐渐发展成一座纯巫师村落。
山姆放假常去的三把扫帚酒吧是他曾经居住过的地方，而在罗斯默塔女士接手之前，酒吧的名字叫做“两把扫帚”。
风雅牌巫师服装店在伦敦和巴黎都有分店，里面除了衣服还有很多款式诡异的袜子。
帕笛芙夫人茶馆确实是学生们周末约会的好地方，基本坐一块的都是情侣关系。
尖叫棚屋不是什么“全英国闹鬼最恐怖的地方”，从外面进不去是因为入口其实是一条密道。
猪头酒吧不仅拥有几百年历史，还是1612年妖精叛乱的司令部。
阿不福思指向店外，“我接手酒吧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怪不得所有东西都是脏兮兮的，用抹布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历史悠久，原汁原味呐！
文森特下意识打了个冷颤，“邓布利多先生，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看见他来到店外快步走远的背影，纳吉尼和苏里亚的眼神都变得古怪起来。
“阿不思好像说过他有洁癖。”
阿不福思板着脸，“难怪他每次过来都会自己准备杯子。”
面无表情的他忽然笑了笑。
猪头酒吧需要翻新。
……
……
三把扫帚酒吧，
喝了一上午的山姆已经醉趴下了。
文森特抓起他的脑袋，将特制的解酒剂整瓶灌了下去。
最新口味，美式酸黄瓜。
“哇——”瞬间醒酒的山姆嘴巴被封住，想要吐出来的东西被重新咽了回去。
罗斯默塔习以为常地递去一条热毛巾，“查维兹先生，感觉怎么样？”
“唔唔唔——”
文森特解开闭而不语咒，山姆的小眼神顿时幽怨起来，
“我的大老板，你每次都是用这个办法，能不能有点新意？”
“口味不同啊，而且这样的效率最高。”
这回是真无语了。
山姆给罗斯默塔说了声谢谢，接住递到面前的热毛巾，
“行，今天你生日，我就不跟你计较。”
他使劲抹了把脸，再摇晃几下脑袋，“走吧。”
在回家之前，文森特没忘记跟她道谢，还把身上的解酒剂全都留下来，
“女士，请一定要收下这些。
如果再碰到类似的情况，你千万不要跟山姆客气。”
罗斯默塔没有拒绝他的好意，“韦恩先生，我会好好使用它们的。”
简单粗暴就算了，学不来。
山姆满脸不爽地走出酒吧。
“查维兹先生平时也是这样的吗？”
“不，他以前要更严重。”
罗斯默塔忽然觉得眼前的文森特也许才是成年人，而外面双手插兜脸上写满不耐烦的山姆则像极了耍脾气的小孩子。
看着两人幻影显形离开，她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桌上的十几个小瓶子。
解酒剂并不是什么值钱的魔药，只是这些口味总是很特别。
下午4点，
《预言家日报》刷新了。
原来的头条新闻被撤下，换成文森特当选威森加摩英国青少年代表的消息。
撰写新闻稿的丽塔在吹捧之余，还大肆赞扬魔法部的公开透明。
“啊哈……”埃里克打了个哈欠，脸上无悲无喜。
意料之中的事情，没什么好激动的。
尹芙琳也一样。
毫无悬念的展开，还不如回顾一下托尔金老爷子曾经挖过的坑。
当事人文森特同样没觉得有什么。
这头衔是他应得的，是他辛辛苦苦搞定小汤姆换来的。
“叮铃铃——”电话铃声响起。
离最近的埃里克拿起话筒，“你好，这里是韦恩家。
哈利？他在啊。”
文森特接住话筒。
哈利先是一番恭喜，接着邀请他来参加一周后的生日派对。
“晚上？没问题啊，时间上来得及的。
谢谢你的礼物，我一定会准时到的。”
7月31号是哈利的生日，8月1号是魔法部举行的当选仪式。
挂断电话之后，埃里克跟尹芙琳都坐在旁边。
“哈利的生日？”
“邀请我们一家？”
“是啊。”
经过去年的虐童官司之后，德思礼一家对待哈利的态度发生了前所未有的转变。
他们开始接纳他，真正把他当成一家人。
当然了，也许跟韦恩夫妇一月两次的拜访有关，但最起码可以确定他们是真心的。
“要准备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好呢……”
文森特看见父母苦恼的样子，到楼上将德思礼一家的合照拿了下来。
佩妮和弗农还是去年那样，倒是达力整整胖了一圈。
再继续发展下去，估计过几年就会超过他爸爸的体型。
“健身器材怎么样？”埃里克点向照片里比放假时明显高上一点的哈利，
“他看上去还是很瘦弱，而且德思礼父子也可以随时锻炼。”
尹芙琳笑容诡异地赞同道：“这个主意好，下次我们去拜访的时候一定会多出不少话题。”
环境对孩子的成长非常重要。
哈利这么多年下来没有抑郁都算好的，换成别的孩子少说都得患上自闭症。
德思礼一家既然真正接纳了哈利，那么作为监督人的埃里克就有权利要求更好的成长环境。
首先是保持健康的饮食习惯。
弗农和达力这两父子看就知道不是经常运动的人，跑几步都大口大口喘着气，这对哈利简直相当于慢性自杀。
“再送个电子秤。”
为了健康的成长环境，埃里克还有义务随时进行监督。
韦恩夫妇决定好了礼物，文森特也大致想到要准备些什么。
作为一名炼金术士，当然要做点与众不同的。
他回到楼上画好草稿纸，接着打开锅炉往里面放入未经过加工的金属块。
点火加热，添加宁神花的花瓣去除杂质。
等到记忆金属即将成型，叮哐叮哐的敲打声便顿时响起。
……
……
第五百七十九章 韦恩老爷子
30号，周五。
提前吃好晚餐的韦恩家在傍晚时驱车从伦敦出发。
萨里郡在市区的西南方向，来回都用不到4个小时。
“爸爸，我们还是不去爷爷家？”
埃里克稳稳拿着方向盘，“说实话，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解释你去魔法学校上学的事情。”
也许是童年阴影吧，他在韦恩老爷子面前总是表现得很紧张。
文森特记得上次去爷爷家里，还是拿下英国青少年数学竞赛第一名的时候。
都快5年了，希望老爷子能接受魔法的事实吧。
顺着西部的泰晤士河来到韦弗利，那里有一座名字叫做法纳姆的城镇。
再往南就是小惠金区，然而韦恩家在中途的伯恩森林就下车了。
这片森林主要以针叶林构成，在达尔文的《物种起源》里有不少文字描述。
打开手电筒，徒步翻过几处起伏的山坡，周围的一切全都充满原始气息。
文森特抱着怀里的咕咕，毫无心理压力地跟在父母身后。
远处那个亮着灯光的地方，就是韦恩老爷子居住的房子。
“汪汪——”还没有太过靠近，里面已经传出阵阵犬吠声。
咕咕睁大眼睛，小身躯一个劲在发抖。
“别怕，我不是说过我爷爷家里有跟多小狗——额，现在应该都长大了。”
“咕咕——”它缩成一团，似乎变得更害怕了。
因为除了犬吠声，还有奔跑在草地上的“沙沙”声。
听上去当然不止一两只，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十来个黑影。
韦恩一家从容走向它们。
也许是太久没来吧，跑在最前面的可卡犬快要到跟前才停止吼叫。
它原本竖起来的尾巴摇晃起来，勐的扑向已经半蹲下来的埃里克。
“噢——你是公爵？”
名叫公爵的可卡犬用湿哒哒的鼻子嗅着他身上的气味。
之后是耳朵大大的史宾格犬。
它和公爵一样扑向埃里克，将他整个人都扑倒在草地上。
咕咕看着两只大狗狗用舌头使劲舔着他的脸，小身躯不禁抖动得更加厉害。
再接着是四五只金毛犬。
它们没去韦恩夫妇那边凑热闹，反而是围着文森特绕圈。
“球球、安迪、西蒙、果冻、皮克……”
他逐一念出名字，热情的大金毛们跑得更加起劲。
咕咕的小脑袋转来转去，很快就晕乎乎的了。
可即使是这样，小爪子都死死抓着文森特的胳膊。
“你们别这样……”埃里克好几次试图站起身都被扑倒。
直到远处传来口哨声，他跟尹芙琳才终于得救。
那个一个提着煤油灯，一手抱着杆猎枪的身影正是韦恩老爷子——爱德华·韦恩。
他身旁跟着一只短腿的柯基犬，即便是看见儿子和儿媳都没有好脸色。
但在看见抱着一团棕色毛球的孙子之后，他的嘴角明显在上扬着。
文森特拽开咕咕的小爪子，朝他挥了挥手，“爷爷！”
韦恩老爷子布满皱纹的脸上全是笑意。
尽管天黑看不太清，但他确确实实在笑。
埃里克浑身僵硬地站起身，“爸爸。”
“嗯。”韦恩老爷子径直走向被大金毛们包围的文森特。
“大晚上的，我还以为是哪只野猪不小心跑了过来。”
他笑眯眯的样子似乎在暗示些什么。
尹芙琳眼神揶揄地看向埃里克。
“爷爷，爸爸是野猪的话，我不就是小野猪，你不就是大野猪了嘛。”
韦恩老爷子咧嘴笑了起来。
他轻拍文森特的肩膀，“你这张小嘴还是跟抹了蜂蜜似的。”
“那是爷爷你教得好。”
笑声过后，老爷子留意到孙子怀里的咕咕。
不是布娃娃？
眼睛会动？
活着的？
文森特举起抱着的咕咕，“爷爷，咕咕是我前年养的宠物，它是一只会送信的猫头鹰。”
“猫头鹰！？”韦恩老爷子瞪圆眼睛。
这是一坨……这是一只猫头鹰？
“我的天呐，你到底给它喂了什么？”
“额——”
望着眼前无语哽咽的文森特，韦恩老爷子再次开怀大笑起来。
他的孙子没别的天赋，就是特别受动物们的欢迎。
韦恩家上次过来的时候，这群金毛犬还是刚出生的小奶狗。
它们刚学会走路的时候，整天就围着当时的小文森特。
5年时间过去，小家伙们都长大了。
他回忆完往事，突然恶狠狠盯着埃里克。
“爸爸，我——”
“有什么进屋子里再说。”
文森特如同乖宝宝似的跟在老爷子身后，从老父亲身旁经过的时候还投去一个同情的小眼神。
“这小子！”埃里克顿时咬牙切齿。
尹芙琳毫无心理压力地挎着他的胳膊，“亲爱的，我们走吧。”
老爷子夫妇的房子是一间由他们亲手搭建的两层木屋。
韦恩老太站在门口，脸上洋溢着喜悦。
她看着特别慈祥，跟严肃的老爷子正好相反。
“奶奶！”
“噢——这不是我的宝贝孙子嘛！”
在发现咕咕不是布娃娃的时候，她跟老爷子的反应如出一辙。
进到屋子里刚坐下，刚刚的大金毛都在文森特脚边安静趴下。
被放在木桌上的咕咕小心翼翼地挪到边缘，低着小脑袋注视它们。
“咕咕！”
一只大金毛刚把鼻子凑过去，它就拍打着小翅膀飞向屋顶。
站在横梁上的时候，它还用小翅膀轻轻拍打着胸脯。
如此拟人化的举动，跟尹芙琳一起泡茶的韦恩老太顿时啧啧称奇。
“婆婆，咕咕不是普通的猫头鹰，它是来自……”
“咳咳！”埃里克剧烈咳嗽着，似乎还没有做好交代一切的心理准备。
文森特要好很多，但亲口说出魔法界的事情……
“怎么了？”韦恩老爷子敏锐察觉到他们有话要说。
“爷爷啊，其实——”
“让我来说吧。”埃里克深呼吸，“爸爸，文森特没去尹顿上学。”
老爷子和老太放松下来。
胖成球的猫头鹰来自哪里都好，只要不是吃人的就行。
“他也没有去威斯敏斯特上学。”
人老了，孙子爱去哪上学就去哪上学吧。
韦恩老爷子看得很开。
如果当初他没有要求埃里克念尹顿，他们父子俩的关系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僵。
“他在霍格沃茨上学，这是一间拥有近千年历史的魔法学校。”
“哦。”
等等——魔法学校！？
韦恩老太也反应过来了。
老爷子黑着脸扯开喉咙：“你小子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让亲生儿子去魔法学校上学？你个混账是不是想气死我！”
埃里克就知道会挨一顿骂。
他连忙给宝贝儿子挤眉弄眼。
“爷爷奶奶，其实……”文森特在老爷子已经收敛不少的目光底下，硬着头皮从他打开的手提箱里拿出魔杖，
“其实魔法是真的，咕咕就是来自魔法界。”
黑檀木杖尖燃烧起一撮小火苗。
在两双充满质疑的眼睛注视下，火苗在一瞬间膨胀好几圈。
大金毛们全都吓得跳了起来。
而老爷子和老太则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这团正熊熊燃烧的火焰。
能扭曲周边空气，确实不是用科技投影出来的假象。
……
……
第五百八十章 猫和狗是天敌
坚持快一辈子的世界观崩塌，任谁都得需要时间来接受。
看似固执的韦恩老爷子在文森特第7遍演示魔法的时候缓缓闭上眼睛。
他重新睁开眼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刚才的惊愕。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怎么不早一点跟我们说？”
被盯着的埃里克苦笑着，“我不是怕你难以接受嘛。”
“放屁！”老爷子吼完之后恢复平静，
“你个混账小子刚从尹顿毕业就跑去军队，过了十几年又突然说是要结婚。”
他的鼻子重重哼出一声，“我要是不能接受现实，早就去皇家新兵训练营把你给绑回来了。”
“是是是。”埃里克换上讨好的表情，“爸爸你说得对，都是我那个时候不懂事。”
韦恩老太摇摇头，“好了，我们已经相信魔法的存在。”
文森特赶紧将变成蓝胖子的茶杯还原，开始向两人介绍起魔法界。
刚说了个开头，大金毛的狗头就一个劲蹭过来。
估计是害怕极了，所以他习惯性地摸出几袋小零食。
难怪会把猫头鹰养成大肉球。
老爷子和老太哭笑不得地望向房顶。
咕咕已经没再发抖，甚至还眼巴巴瞅着正一点点减少的零食。
“我们学校的校长今年112岁，他是现在法力最强大的巫师……”
古古怪怪的邓布利多还没说完，被馋到的咕咕突然飞下来叼走递给一只大金毛的小饼干。
也许是根据这么久的观察，它觉得这一只最憨厚最好欺负吧。
但那是在没有被抢走食物之前。
大金毛瞬间蹦起来，咬掉圆圆屁腚上的几根毛。
飞回房顶的咕咕得意地吃掉小饼干，接着脑袋晃晃悠悠的像是在挑衅。
同伴被欺负了，其他大金毛也顾不上吃的，全部来到它站着的房梁底下坐着。
看见这一幕的文森特哭笑不得地继续。
从会变猫猫的院长开始，一直介绍到刚退休的凯特尔伯恩教授。
当然了，缺胳膊少腿没敢说。
接着说起英国魔法部，然后是各国魔法部和国际巫师联合会。
昆特牌走出海外、成为尼可·勒梅的学徒、获得梅林爵士团二级勋章和魔法国会荣誉勋章……
韦恩老爷子时不时会瞪一眼埃里克，似乎是在暗示他这个当爸爸的没有儿子出息。
“家庭帝位”和“家庭弟位”的鲜明对比。
快要到凌晨的时候，文森特才总算是大致说完。
两位老人家都很精神，不过已经到了该休息的时间。
房子里有两间客房，大的当然是韦恩夫妇的，小的那间其实也还好。
文森特躺在小时候睡过的木板床上，很快就梦见了那些曾经没有魔法的日子。
……
……
清晨，
埃里克在屋外用小刀噼木头。
不是因为力气够大，而是因为这把普普通通的小刀是炼金物品。
韦恩老爷子将手里的斧头插在地上。
他面前那柴堆已经够多了，可他的儿子轻轻松松就能噼出三四倍的差距。
今年冬天是不用发愁了，再继续下去明年跟后年也不用。
“爸爸，你要试一下吗？”
“不用。”
拿起斧头用力噼下去，整段木头瞬间裂成好几块。
埃里克有点后悔。
他刚刚不应该提比试的，这样老爷子也许就不会嘴硬。
小刀像是切黄油般轻轻滑落，多出来一截又一截切口整齐的木柴。
毫无疑问的，这场比试已经注定了结局。
文森特起床之后，顺着柴火的香气来到厨房。
门口趴着无精打采的大金毛们，里面是正在准备早餐的韦恩老太和尹芙琳。
这阵仗……
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果然看见了倒吊着用爪子抓住房顶的咕咕。
应该是耗了一整晚，看样子是咕咕占据上风。
“奶奶、妈妈，它们闹矛盾了？”
韦恩老太笑着点点头，“你爷爷昨晚半夜起床上厕所的时候还是昨晚那样，到我们准备早餐的时候就变成现在这样。”
俗话说“猫狗是天敌”，如果会飞的大猫也算猫，那它们确实很有可能打起来。
文森特到房间拿了魔杖回来，“咕咕飞来！”
小爪子死死抓着房顶的木头，可惜最后都没能是飞来咒的对手。
他抱着咕咕在精神抖擞的大金毛面前蹲下来，
“我希望你们能好好想处。”
湿漉漉的大鼻子近在眼前，而且还不止一个。
等气味记得差不多，咕咕的一身羽毛已经打湿了大半。
它仰着小脑袋，往前使劲蹬着小爪子。
凶巴巴的样子没能吓退大金毛，反而还伸出舌头舔了舔。
浑身湿哒哒的咕咕最后是被韦恩老太打救的。
她从文森特怀里抱起它的时候还小声说了句“真沉”。
“咕咕～”
这得意的小脸蛋让大金毛们很受伤。
本来就长得老实敦厚的，现在还委屈巴巴的。
文森特揉搓着它们的大脑门，“好啦，待会我拿几袋小零——”
“咕咕！”杀气腾腾的咕咕拍打着小翅膀。
这铲屎的就是个渣男！
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渣得已经不能再渣。
虽然按顺序来说，它其实才是……
“好啦，我们去吃早餐吧。”韦恩老太发话，咕咕只好安静下来。
刚把碟子放在餐桌上，老爷子和埃里克也进来了。
他们看着倒没有什么，也许是因为比试的结果出乎意料吧。
一顿充满乡村气息的早餐过后，文森特如约给大金毛们带来了零食。
大多都是低油低盐的，也有相当不健康的火腿肠和肉丸等。
护食的咕咕忍不了，拍打着小翅膀就要把零食抢回来。
但即使是魔法界的猫头鹰，最终也只有被“群殴”的命运。
它瞪着大眼睛躺在地板上，浑身湿哒哒连动都动不了。
得胜的大金毛们吐着舌头，笑容看起来相当治愈。
虽然对咕咕来说是“致郁”。
埃里克跟韦恩老爷子说了些什么，接着找到文森特管他要了两把铁铜合金狙击枪。
“去打猎啊……正好！”
还在怀疑猫生的咕咕被抱着走出屋子。
老爷子他们负责开枪，它和大金毛们要负责把猎物带回来。
这是赤裸裸的虐待！
拍打着小翅膀的咕咕边飞边说着猫头鹰脏话。
……
……
第五百八十一章 德思礼家的改变
韦恩老爷子打到最多的猎物，而拖着一只野鸡的咕咕早就累趴下了。
当它打算好好休息再继续的时候，昨晚被它欺负的大金毛摇着尾巴走过来。
全都叼到嘴上，接着奔跑起来。
“咕咕——”现场只剩下猫头鹰的惨叫声。
在文森特掰着手指算着能有多少运动量时，让他们爷孙三人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的一幕出现了。
大金毛球球叼着一只野鸡，背上站着轻轻扇动小翅膀的咕咕。
减肥计划又双叒叕失败了。
说好的猫和狗是天敌呢？
他和咕咕之间的胜负是决出了，埃里克和韦恩老爷子可还没完。
只是战况再怎么激烈，文森特现在都没心情观战。
作为最大的赢家，咕咕在回到木屋之后，明显没再对大狗狗们抱有敌意。
等到收获满满的两父子回来，它们甚至已经在屋子外面打闹追逐。
也许是韦恩老爷子又赢了吧，没再黑着脸跟埃里克说话。
“爸爸，你不如搬回来伦敦吧，这样随时都可以看见我们。”
“别了，这里的环境挺好的，偶尔还会有爱探险的年轻人过来。”
看见他们的关系在变好，文森特原本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胖点就胖点吧，大不了发明点可以辅助飞行的炼金道具。
将飞天扫帚小型化，动力不足就多弄几把。
既然都这样了，好像也没必要执着于扫帚外观。
麻瓜的单人飞行装置有很多，但大多数都是些存在于概念里的试验品。
即使有成品也不怎么完美，每种都有或多或少的致命缺点。
飞行背包？
飞行靴子？
飞行斗篷……
谁说巫师只有伏地魔能自己飞？
看似在傻笑的文森特帮父亲和爷爷把猎物搬进屋子，接着继续安安静静地坐在门口。
这种状况只能是发生了什么好事情。
在埃里克搬来烧烤架的时候，他同样面带微笑地过去帮忙弄好。
“老爸，爷爷好像看你顺眼得多了，是不是又故意输了一次？”
“什么叫故意，我确实是比不过他老人家。”
两父子相视一笑。
韦恩老太端来酱料和刷子，老爷子也将处理好的肉类端出来。
等到尹芙琳把削好的烧烤签拿出来，烧烤架底下的木炭已经烧得通红。
刚刚打到的猎物有点多，午餐干脆就在外面吃烤肉。
老爷子夹起一大块鹿腿肉放在烧烤架上，“走的时候记得多带点回去，我跟你妈妈可吃不完这么多。”
埃里克有些愧疚地点点头，“好。”
如果不是今晚要去参加哈利的生日派对，昨天他也不会鼓起勇气走进伯恩森林。
咕咕似乎已经跟大狗狗混熟了，它们全都眼巴巴等着开吃。
文森特被看得头皮发麻，唯有加快速度烤出一份又一份鲜嫩多汁的烤肉。
没怎么经过调味，酱汁也没刷多少，但胜在材料足够新鲜。
饱餐一顿之后，咕咕在跟大狗狗们道别。
看见它依依不舍的模样，韦恩一家决定暑假剩下来的时间都在这里度过。
“爷爷奶奶，你们要来参加我当选威森加摩英国青少年代表的仪式吗？”
韦恩老爷子和老太笑着摇摇头，
“我们习惯了清静，在报纸上面看看就行了。”
魔法界的报刊可以随时订阅和退订，只是苦了派送到伯恩森林的猫头鹰。
但如果能像咕咕一样，它很快就会爱上这里的。
……
……
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
这栋去年被掀掉整个屋顶的房子已经没有铁栅栏，死气沉沉的棕黄外墙被替换成温暖的浅红和暖黄。
狭小阁楼扩建成一个正常的房间，里面的桌椅床柜都是全新的。
哈利正坐在地板上拆礼物。
虽然凌晨刚过生日的时候已经拆过一遍，但显然还有很多他不认识的巫师寄来了礼物。
之前的十二年是因为德思礼一家而收不到，从今年开始就不一样了。
不止小时候见过的德达洛·迪歌，初次去破釜酒吧时跟他热情握手的科多利也准备了礼物。
当然，有不少是没有署名的。
比如这张皱皱巴巴，勉强能看清写着一句“生日快乐”的贺卡。
估计是旅途遥远吧，看着像是泡过水又晒干。
闻起来咸咸的，还有可能是送过来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海里。
将第二轮礼物整理好，已经是下午茶的时间了。
在韦恩夫妇的“熏陶”下，德思礼一家也养成了这个好习惯。
不管休息还是在家，到点就必须来上一杯热腾腾的红茶。
特意请假一天的弗农买来了点心，尽管大多数都掉进达力的圆鼓鼓的肚子里，但哈利还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假如没有去年的官司，假如他没有选择原谅……
“叮冬——”门铃声让他没再继续往下思考。
“达力，快去开门。”
“好的，妈妈。”达力接住佩妮递来的纸巾擦了擦油腻腻的双手和嘴巴。
这个时间点过来的，只能是参加表弟生日派对的那些。
他忐忑不安地拉动门把手。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还好，来的不是最不想看见的那一家人。
不过最前面的秃顶大叔有点眼熟，好像是去年来过的什么魔法部专员？
一对红头发双胞胎突然挤进来，拉动手里高举着的黑色短棍。
“哈利，喜欢我们的惊喜吗？”
无数色彩缤纷的小烟花喷射出来。
德思礼夫妇愣愣看着它们逐渐形成“生日快乐”的字样，一瞬间都把眼睛瞪向哈利。
大概是想起去年的官司吧，欲言又止的他们最终什么也没说。
“弗雷德！乔治！”莫丽一手揪起他们的一只耳朵，
“我应该把你们留在埃及，这样你就不会给哈利造成困扰。”
弗农站起身，有些不情不愿地摆摆手，“韦斯来夫人，这不会造成什么困扰。”
他朝哈利挤眉弄眼道：“我们家都很喜欢惊喜，对吧，哈利？”
“是这样的，我们都很喜欢惊喜。”
在几天前，哈利有写信邀请韦斯来一家参加今天的生日派对。
回信是在凌晨拆礼物的时候收到的，罗恩特别遗憾地表示他们一家还在埃及旅游而不得不缺席。
没想到是假的，是为了制造惊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