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见证历史（中）
狼群像是潮水。
在头狼的带领下。
这些狼的外表要明显不同于东南狼域的狼，他们身上的毛发更加浓密，同时颜色更深，不知是不是为了保存住热量，倒有些像是黑狼了。
当第一只狼越过东南狼域东北的防线，狼群便像开了闸的洪水，再也止不住了。
他们渴望领地，渴望食物。
也渴望，狼族出现新的王。
在这些狼中，有一只黑狼被众多狼簇拥着，他的目光坚定且高高在上，看向其他的狼时连下巴都有些微微仰起。
显然，这只黑狼在狼群中的地位极高。
方才，哨兵狼给他送来了一个消息。
狼群的末端被偷袭了，偷袭他们的狼是他们曾经的盟友。
当然，自从西部狼域的新狼主产生后，这位曾经的盟友已经用行动表明了他们的立场。
不过黑狼并不担心这点，即便有着不知从哪里跑来的那个外族和那条龙的帮助，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服西部狼域，对方自然也付出了不小的伤亡。而说到狼群数量，西部狼域和索菲亚加起来都比不过他们。
黑狼心中早将不识抬举的西部狼域纳入了仇敌的名单，他决定等自己收拾掉索菲亚后，也要让西部狼域的那位新狼主和索菲亚一起上路，好让这两个蠢货路上一起作伴。
岂不美哉？
心里想着这些的时候，另外一只黑狼走到了这只壮硕黑狼的身边。他低着头，舔了舔壮硕黑狼的毛发，不敢与他对视，这才轻声道，“尊敬的德堪狼主啊，这里的狼群撤退了，狼崽子们都很兴奋，我们是否还要继续追击？”
德堪瞥了一眼自己的部下。
黑狼又道，“索菲亚仅仅把东北防线上的狼群撤走了，其他防线上的狼群依旧还在。虽然我并不认为那群愚蠢的家伙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但是……”
德堪却是摇了摇头。
“没有但是。”
旋即，他笑了笑，胜券在握的道，“索菲亚没你想的那么蠢，但也不过是小聪明。他知道如果全部撤退，只会谁都跑不掉，所以才会把其他的狼群留下来殿后。如果我记得不错，根本哨兵狼传回来的消息，索菲亚的东北防线被击溃过一次。”
黑狼连忙道，“是的，原本的那几支狼群几乎全部战死，但很快，索菲亚便替换上了新的狼。这些替换上来的狼，似乎都是同一支狼群的。他们的实力强大的可怕，战斗的时候也十分勇猛，尤其是他们中的那些巨狼。即便在我们北部狼域，也没有实力这么强大的狼群。”
对于黑狼的分析，德堪显然很是满意，他欣赏的看了一眼对方，“你看，这支狼群实力这么强大，索菲亚却到最后才把他们派出来。显然，这支狼群和那个骑着一条龙的怪胎便是索菲亚自以为能战胜我们的底牌了。不过可笑的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怪胎也没用。”
“你知道我先前为什么说索菲亚只有小聪明吗？他如果要撤，早就应该让这支狼群掩护他撤退。凭借这几百只勇猛的狼，他南下后很快能召集更多的迁徙狼，以后说不定还能卷土重来。现在呢，这支狼群被我们打残了，索菲亚就算现在想跑，还能跑多远？”
黑狼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如果索菲亚不跑呢？”
德堪拿爪子拍了一下黑狼，“你是不是傻了？他不跑，等死吗？你觉得我会接受索菲亚的臣服？”
黑狼尾巴不断的摇摆，似乎很是享受德堪的这种“训斥”，他又往前走了半步，正待再次舔一舔德堪的毛发以示亲近时，又一只狼脚下生风般的冲了过来。
德堪坐了下来，有些不满的看着这只很是年轻的哨兵狼。然而还没待他出声，哨兵狼刚喘了两口气，便火烧火燎的道，“不好了，不好了……”
德堪鼻子动了动，“什么事，这么慌张？”
哨兵狼又喘了两口气，“鬣……鬣狗……”
德堪瞳孔一缩。
“鬣狗……鬣狗，渡……渡河了。”
德堪轻呼了一口气。
“渡河就渡河，慌什么？几只？”
……
……
德堪慌了。
甚至那只年轻的哨兵狼因为没有把这件事早点报告给他，还吃了德堪重重的一顿罚。
原因很简单。
渡河的鬣狗不是一只。
德堪从生下来，到长这么大，就根本没见过这么多的鬣狗。
他和狼群来到拉比河附近后，看着远方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般的鬣狗族群，只感觉口中干涩，浑身冰凉，连身体都在微微的打摆。
只是粗略的一看，德堪便知道这些鬣狗的数量几乎已经快赶上这次随他深入的狼的数量了。
但关键的是，鬣狗的体型比狼要大上了一圈。
更关键的是，他的身后，还有西部狼域的那些狼。
德堪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怎么可能，他们的母皇，先前明明拒绝了我。果然是些狡猾的东西，居然想着在这个时候捡便宜。”
黑狼也很是惊恐，狼群之间的战争，失败者还可以向胜利者表示臣服。但狼和鬣狗间的战争，失败者通常只有一个下场。
食物。
“狼主，现在怎么办？”
德堪牙关紧咬，“那条母狗想要捡我们的便宜，让黑头和大嘴先组织两拨狼群顶上去，快，别让他们这么快渡河。把我的亲卫队全部派出去追索菲亚，然后让几只哨兵狼用最快的速度查看我们的后方，看看西部狼域那些蠢货离我们还有多远。”
不得不说，作为北部狼域的狼主，德堪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面对狼和鬣狗的夹击，他不仅打算在第一时间拖住鬣狗们的前进速度，同时还想要吃掉“撤退”的索菲亚，并且试图给自己留下退路。
但，忍了这么多年的鬣狗，首次集体越过拉比河，怎么会如此轻易的便让德堪阻拦下来？
看着先上去的几支狼群不过片刻便纷纷惨死在那些鬣狗的利齿下，德堪目龇欲裂。
他想不通。
这群鬣狗既然想要渡河，那为何自己先前向母皇示好、抛出橄榄枝的时候，他们不答应。
162 见证历史（下）
阿克利的脸色难看无比。
远方那密密麻麻、土黄色的身影，早就镌刻在了他的记忆中。
鬣狗。
鬣狗渡河了。
现在离的还有些远，阿克利看不清楚具体的战况。但只估摸一下数量，阿克利就知道，德堪绝对占不到什么便宜。
阿克利紧咬牙关，看向索菲亚，“您……这是什么意思？”
见证历史！
见证什么历史？
见证鬣狗的历史？
阿克利脑海有些混乱，索菲亚既然说出了这句话，就说明，鬣狗渡河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如果想的再深入一点……
太可怕了……
索菲亚淡淡的道，“你这算是……质问我吗？”
气氛忽然紧张起来。
众狼的脚步陡然放慢。
但很快，索菲亚话锋一转，“其实你想的没错，鬣狗的母皇，早便跟我有了约定。”
众狼的脚步突然停下。
阿克利目瞪口呆，呆呆的看着索菲亚，半晌说不出话来。
……
……
如果爹娘多生了两条腿，徐来现在肯定会选择从龙背上跳下去然后自己跑回去。
他感觉自己头上的毛都快被抓完了。
事实上，在这之前，徐来不是没考虑过鬣狗们会选择在狼族内乱的时候趁火打劫的事，但现在下方鬣狗们的行为已经完全不是趁火打劫了。
打劫要的是财，而现在那些跟狼群纠缠、撕咬在一起的鬣狗，要的是命。
是狼的命。
这根本不科学，内乱的这些天，狼族不知丢下了多少具尸体。鬣狗们如果只是想解决食物问题，带回去的狼尸甚至能让他们撑上一两个月。
鬣狗们选择在这时候跟德堪开战，究竟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蓄谋？
他们的攻击对象，又仅仅是德堪，还是整个狼族？
这些问题，徐来现在都不知道。
他心里就算一团乱麻。
脑海中琢磨这些事的时候，徐来看到了下方的狼有几支整齐有序的突破了鬣狗的包围圈，快速的向着南方冲去。但鬣狗们似乎并没有放过这些家伙的意思，他们一改往日猥琐至极的打法，争先恐后的扑了上去。
这支刚刚冲出了鬣狗包围圈的狼群，还没走上多远，便被鬣狗追上。虽然狼群抵抗的极为勇敢，战斗力也极为强大，但终究寡不敌众，没过多久便尽数死在了鬣狗们的爪牙中。
徐来瞳孔一缩，突围而出的狼群的分工、配合、狼的数量以及战斗力都在告诉他，这不是一支普通的狼群。显然，即便到了这种时候，德堪也没有忘记在东南狼域后方的索菲亚。
但是这跟那些鬣狗们有什么关系？
这些鬣狗为什么要不计死伤，将德堪手下的每一只狼都杀死？
他们并不是为了食物。
徐来心中愈发急躁，又拍了拍达必尔的背部，示意他再快一点。达必尔挥舞翅膀的时候，徐来无意中瞥见了不远处的猛犸们，突然脑海一震，像是被一道闪电给劈了进来。
猛犸！
猛犸！
“我草！”徐来又狠狠的拍了一下龙背，情不自禁的骂了出来，惹得达必尔一脸幽怨。
一直以来，徐来坚定的认为，那些被灰狼队长从红河流域带回来的猛犸，便是索菲亚的底牌了。
毫无疑问，在小规模的冲突中，这些猛犸确实能起到不俗的效果。但东南狼域的领地防线有多大？狼域间的全面战争，以这些猛犸的笨重体型，能吸引、牵扯到对方一些狼的注意力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连徐来都能想明白这点，索菲亚会想不明白？
没过多长时间，一直全力赶路的巨龙，发现了下方的维克特瑞狼群。
“见鬼，他们怎么在向着北方前进？”
达必尔嘟哝一声，身体调转方向，已经盘旋了下去。
徐来从龙背上跳了下来，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众狼，他命令的前半部分应当是被完成的很好。
索菲亚站在众狼中，眼中有止不住的喜悦，他快步走上前来，大笑道，“徐，我的朋友，你回来了。”
……
……
越往北去，索菲亚的速度便越慢。
他们不像是前往前线，倒更像是傍晚的漫步，朋友家的闲谈。
索菲亚和徐来走在前面，其他的狼落后几步，尾随在他们身后。自从徐来回来后，索菲亚的神色明显轻松了不少，他看着前方已经渡河成功的鬣狗，道，“你让你的狼群撤退的时候带上我，不过我也帮你保全了一半的狼群，这点上看，我们算是两清。”
顿了顿，索菲亚又道，“但你收留迁徙狼，组建维克特瑞狼群，劝退了西部狼域。总的算来，我还是欠了你的。”
徐来笑着，但却突然叹了口气。
他想说的太多了。
和索菲亚分别，不过才一天不到的功夫。
早上，他动身去西部狼域。
而现在，才刚刚傍晚。
似是知道徐来一时间难以适应现在的情况，索菲亚又放慢了脚步，认真的道，“我的朋友，我知道你的狼群损失惨重。但有一点你必须要相信我，我的手里真的没有更多的狼了。你带着狼群袭击了老捷克，而那时德堪还跟老捷克是盟友，所以德堪是知道我手里有这样一只狼群的。”
“为了让德堪放心，我必须让维克特瑞狼群去东北，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
徐来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索菲亚当然没说错，事实上，别说维克特瑞狼群损失过半，就是全部折在了东北，从道理上来说，索菲亚也是完全能站得住脚的。
但，多斯，这只跟随了徐来许久，最得徐来喜欢，对他最是忠心的巨狼，毕竟，断了一条腿。
阿克利狼群，也失去了两只老狼。
从拉比河那边开始，就跟随徐来的老狼。
徐来摇了摇头，“只是心里有些难受。”
“相信我，今天你失去的，以后，我会十倍百倍的补偿你。”
即便走的再慢，但本来就不远。到了现在，徐来和索菲亚已经和前方的战场近在咫尺了。
凭借着数量和体型上的优势，在大部分鬣狗渡河成功后，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向着鬣狗这边倾斜。
早就有鬣狗发现了徐来和索菲亚，但在注意到了这支奇怪的队伍后，尤其是队伍中那只体型硕大、无比显眼的巨龙，鬣狗们就像根本没看见他们一般。
索菲亚和鬣狗，就像是早就约定好了一样，互不打扰。
徐来又叹了口气。
这件事，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他抬起头，和索菲亚的目光碰撞到了一起。
“什么时候的事。”
徐来问道。
163 终章-天的那边
德堪像是被一盆凉水，从头泼到了脚。
他手下最精锐的亲卫队，最忠心的亲卫队，才一开始的突围成功后，便被鬣狗们追上。在鬣狗们疯狂的攻势下，全部死于非命。
如果说亲卫队全部阵亡的时候德堪还没把这件事联想到索菲亚身上，但当后来徐来骑着达必尔折返，索菲亚又带着维克特瑞狼群折返，德堪如何还能想不明白。
明明只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却成了德堪永远跨不过去的一道坎。
德堪孤零零的站在狼群中，无力的看着前方如潮水一般的鬣狗，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在鬣狗的围歼下，他身边所有的狼都已经上了前线。
战况瞬间逆转。
没过多长时间，前去调动狼群的黑狼返回。他身上多了数道伤口，毛发也很是杂乱，看着德堪，黑狼焦急的道，“狼主，西部狼域的狼围过来了，我们退不了啦，我们无路可退了。”
德堪深吸了一口气，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干咯吱了两声，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光彩。
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
……
虽然便是被突破的东北防线和陷入鏖战的北部狼群，但索菲亚的神色却很是轻松。
他甚至给徐来指点了一番，“看，那只最壮硕的黑狼就是德堪，他很早就成为北部狼域的狼主了，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北部狼域的领地范围并没有这么多，但在德堪的扩张之下，我们的猎场越来越少。”
“他身边的那只黑狼是他的心腹，就是这个混账东西一直唆使德堪侵吞我们的领地。”
“德堪还有两个心腹，一个对当年两族的协定非常暧昧，一直企图联手鬣狗，打破当年的约定。另一个，则是负责草原最北端的狼群，应当和狮族也有一些往来。”
徐来并没接话，他在给多斯清理伤口，这是他目前最担心的事情。纵然巨狼体质强壮，然断臂之下，多斯仍旧存在着感染的可能。
索菲亚也没看徐来，依旧在自言自语，“其实，按照我本来的设想，鬣狗们可以击败德堪，但终究难以斩草除根。假以时日，德堪仍旧可以卷土重来未。鬣狗的加入不过是为我赢的了喘息的机会，这对于狼族来说，是利是弊尚未可知。但我没想到的是，你能说服西部狼域。”
索菲亚很是感慨。
徐来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德堪在东北防线遭到痛击，伤亡惨重，后退又被小左截断，已是退无可退。
他千方百计想要切断索菲亚的退路，没想到最终退路却被别人切断。
徐来无意中的决定，成为了狼族内乱中，最重要的转折。
“所以说，我的朋友，我终究还是欠了你一些。”
徐来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多斯的伤口，拍了拍神色萎靡的巨狼的头，以示安慰。然后走到索菲亚身边，看着他，喉咙动了动，半晌后才挤出来一句，“我觉得我们可能亏了。”
……
……
对于德堪和索菲亚同时抛出的橄榄枝，鬣狗们的母皇最终选择了索菲亚。
理由很简单。
因为索菲亚给出的更多。
“德堪愿意付出多少我不知道，但我给他们母皇的原话是，如果他们帮助我击退德堪，只要在东南狼域的领地范围内，鬣狗们可以和狼自由竞争。”
徐来苦笑道，“这……”
“我虽然不知道德堪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但这样大的代价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徐，我知道你可能想要责备我，但德堪留给我的时间太少，我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如果不是你的突然出现。”
索菲亚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但心情应当不会太好。
什么叫自由竞争？就是完全放弃两族拉比河的约定，草原将是狼和鬣狗共有的猎场。至于这猎场到底归属于谁，自然是靠实力来说话了。
比如胡斐的鬣狗群，实力完全超过阿克利狼群，那么双方同时看上了一块猎场，阿克利自然只能灰溜溜的撤退。
难怪。
难怪鬣狗的母皇愿意如此大动干戈。
其实在知道德堪和狮族的新王可能有瓜葛之后，徐来也早有预感，狼族必须要团结草原上一切能团结的族群。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鬣狗。
但却不是以索菲亚这样的方式。
索菲亚闭上了眼睛，“哪怕德堪再多给我五年，不，甚至三年，我都可以……但你知道的，明年就是草原大会了，德堪不会给我这样多的时间，狼族迫切的需要一位狼王。”
徐来想了想，然后在索菲亚身边坐了下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索菲亚看向他。
“只要狼族内部的情况稳定下来，那些鬣狗们想要的无非就是猎物罢了，猎物让给他们。给我一点时间，只要我把肉兔养殖的规模提高上来，教会其他的狼看守肉兔，只要有源源不断的食物供应，狼群的数量自然而然就上来了。”
索菲亚笑道，“没错，这点你倒是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所以我才觉得，你必须要成为我们东南狼域的朋友。不，不久之后，应当是我们狼族的朋友。”
说到这里，连徐来都忍不住有些心神激荡。
他们失去了很多，索菲亚失去了拉比河的屏障，徐来失去了维克特瑞狼群一半的狼。
但是他们即将得到的，更多。
不远处，德堪的狼群在鬣狗的攻势下节节败退，但他们已经没有多少路可退了，因为他们的后方，小左的狼群已经围堵了上来。
就像是坠落河中的人，德堪还在拼命的挣扎，但是结局已经注定。
看着德堪的颓势，索菲亚突然道，“你是怎么说服他们的？”
“嗯？”
“我是说西部狼域。”
“他们也觉得，狼族需要一位狼王。”
索菲亚深以为然，“是啊，狼族是时候，也必须要诞生一位狼王了。所以我的朋友，你帮了我这么多，你，想要些什么补偿呢？”
……
战况的发展，比徐来预料的还要快。
狼群以分工、配合、迂回、包抄称霸于草原，一旦他们无法发挥这些优势时，所谓狼群，也不过是很多很多的个体而已。
徐来甚至没再骑着达必尔上前线，他知道小左不会凭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他一定会向右推进。届时，在西部狼域和鬣狗们的夹击下，德堪无路可退，无处可逃。
而这个过程，不过花费了两天时间。
两天里，德堪手下原本数量庞大、密密麻麻的狼群逐渐被小左和鬣狗们蚕食。即便有着德堪声嘶力竭的狼嚎，最终大多数狼也表示了臣服。
至于少数不愿臣服的狼，成为食物将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两天后，索菲亚把防线上大部分的狼群都抽调了回来，然后再派出不少的狼去统计东南狼域在这次内乱中的伤亡。
得出的结果，比徐来想象的要沉重。
有小半的狼战死，小半的狼失去领地，成为迁徙狼。现在还完好保存下来，能够被索菲亚调动的，已经十不存一。
付出了这般巨大的代价，收获也是显而易见的。
当天傍晚，徐来和索菲亚跨过了无数道狼尸，来到了东南狼域的最北端。他们的北方，便是北部狼域的领地了。
索菲亚看着北部狼域的领地，很是感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鬣狗们在索菲亚的右边，他们的母皇应当是已经和索菲亚通过气，短时间内并没有什么轻举妄动。
小左也是如此，西部狼域的狼群暂时也没有动静，他还在等着徐来的消息。
至于那些愿意臣服的狼，则憩息在了小左他们的旁边，不过双方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这些臣服的狼明显一时之间还难以取得小左的信任。
索菲亚叹道，“从明天开始，这片土地上，就不再只有狼了。”
徐来没说话，这是索菲亚自己的选择。
顿了顿，索菲亚又转过头，看向徐来，“你需要多久？”
徐来知道索菲亚什么意思。
他想要成为狼王，然后带领狼族走向强盛。但是在这之前，他必须得有一个不算强大，但至少能让他一展野心的狼族。
如今的狼族，千疮百孔，百废待兴。
对于鬣狗们的引狼入室，南部狼域的荒芜，德堪和狮族的事情还没有弄明白，小左和索菲亚不一定是一条心。
这些孔，索菲亚自己补不上，他必须要徐来跟他一起补。
便在徐来想着如何回答的时候，索菲亚悠悠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看那边怎么样？”
徐来一愣，“哪边？”
索菲亚道，“北部狼域那边，他们的狼群十有八九都被德堪带了出来，剩下的大猫小猫两三只，你有着维克特瑞狼群，还有着一条龙，想来对你也不是问题。”
徐来一惊，猛然转头。
索菲亚继续道，“不用这样看我，我说过，我还是欠了你一些。西部狼域的那位新狼主，想来你应当和他谈好了，东南狼域我自己就在这边坐镇，德堪成为北部狼域的狼主已经很多年了，其他的狼去我不放心，想来想去，只有你了。”
徐来心中很是震惊，索菲亚把他的维克特瑞狼群都打残了，这就是他说的补偿吗？
整个北部狼域的领地，便被索菲亚这样大方的让了出来？
他废了这么大力气，不就是为了一统狼族，成为狼王？
似是知道徐来心中所想，索菲亚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我把北部狼域都交给了你，但是希望你记住，狼域有四个，但狼王只能有一位。”
“当然是你。”
索菲亚笑了，语气也轻松了一些，“私下里，我们永远是朋友，但明面上，狼族需要一位狼王，狼族的未来，绝不能仅限于草原上。”
徐来点了点头，索菲亚有这种忧虑很正常，但他以一个外族的身份成为一支狼群的头狼就已经很是难得，又怎么可能再去和他竞争狼王？
狼族的确需要索菲亚。
而需要徐来的，并不仅仅是狼族。
看着暂时栖息在不远处的西部狼域的狼群和鬣狗群，徐来信心满满。
“是啊，狼族的未来，在天的那边。”
天的那边，是星耀国；
天的那边，是龙之谷；
天的那边，是冰封森林；
天的那边，是嚎叫沼泽；
天的那边，是所有狼族未曾踏足过的土地；
天的那边，是另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