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谈妥
卢安生从一开始就没有拒绝林妍渔的意思。
他只是要先确认林妍渔这边的实力与底蕴，才能够去衡量利弊，确定是否值得自己跳槽。
可能跳槽两个字不好听，那就换个好听点的说法——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卢安生从“漫好”看到“二次元漫画”的时候，他就有投稿的念头，只不过碍于《食戟之灵》的合同，他尚且还是“画精灵”的漫画家，不能做出违约的事情。
不然要赔偿违约金，可能还会有更加麻烦的事情。
所以他只能先将《食戟之灵》画完，才能够去考虑线上漫画的事情。
林妍渔喝了口水，润润喉咙，问道：“关于合同的处理方式，你有什么要求与底线？”
卢安生闻言，微蹙双眉，沉思几秒钟，开口说道：“我可以放出部分权利，但是著作权与署名权，我肯定是不会给的。”
林妍渔叹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这也正是比较困难的地方。我在过来找你之前，跟画精灵的人谈过这件事情，他们表示要著作权，不然不同意交易合同。”
卢安生疑惑道：“妍姐你不是说能够解决吗？”
林妍渔点头道：“我是这样说过，不过是在能够说服你的前提之下，方才能够解决合同的事情。可是刚刚听你的意思，显然是很难解决了。”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一种解决方式，就是砸钱。”
林妍渔看着卢安生的眼睛，“不过，想要让“二次元漫画”的资本方肯砸钱，除非是你的确有这份价值，不然……你懂得。”
价值这东西很难说明，也很难有个确定性。
只能大概的说，当你在别人眼中有闪光点的时候，尤其是资本家，那么你就有了价值。
卢安生有什么闪光点呢？
画漫画？
漫画圈画漫画比他画得好的老师大有人在，既然如此，为何要把钱砸在他的身上呢？
二次元世界发展的长远目光？
他对二次元的发展趋势，大部分内容都跟张维宁说过了，而且张维宁还是名策划师，想法肯定要比他多得多……
显而言之，他的价值可能还比不过张维宁。
那么就只能夸下海口，说自己能够在两年内成为知名漫画家，未来更是可以成就大漫画家……算了，卢安生没有这么厚的脸皮，而且要符合实际，对方肯定是不相信的。
那么他所能做的，可能就是放权了。
其实嘛。
卢安生对与《食戟之灵》的版权，并不感到十分的重视。
因为异世界的《食戟之灵》是烂尾作品，而且发刊的中后期，更是因为“某父篇”的剧情，影响读者的感官，继而毁誉参半，算是高开低走的作品。
他现在之所以咬住不放，只是想获得更多的利益。
要知道，《食戟之灵》在异世界，虽然算是烂尾作品，可是收获的利益，依然极多，而且荣获许多荣誉……
卢安生沉思良久，开口问道：“画精灵打算以多少的价格收购《食戟之灵》的版权？”
林妍渔想了想，“在我跟他们谈判的过程当中，他们的意思是打算卖两百万左右，如果他们收购的话，可能会压价压到一百万左右吧。”
林妍渔注意到卢安生微微变化的神色，不由笑道：“这种应该是属于正常操作了，还有更加阴险的操作呢。你的合同还在漫画社手里吧，你想想他们如果在合同上面做点什么手脚，到时可能连钱都不用给，《食戟之灵》的版权就到自己的手里……这就是寄人篱下的坏处。”
卢安生眉头微蹙，他还真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
林妍渔说道：“或许这是新人漫画家的通病吧。他们更加注重漫画出版后的成绩，而不是合同上面的内容……老师算是比较聪明的，会审阅合同，不然被坑了也不知道。不过我要说一句，我给你的合同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林妍渔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不谈这个了。”
林妍渔看着卢安生说道：“其实按照老师现在的名气，《食戟之灵》的版权费可以再往上增涨，只不过因为话数还比较少，单行本还未发行，就能够卖到百万左右，已经是新人漫画家当中的佼佼者了。”
她接着说道：“而且等到老师以后成为知名漫画家，赚到了更多的钱，可以去购回《食戟之灵》的版权。只不过，价格方面，可能就不是现在的价格。”
卢安生点头示意自己知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林妍渔说道：“老师请问。”
卢安生说道：“如果我再次跟你签约，是不是要搬去泸城？”
林妍渔认真点头，“肯定的。”
……
关于《食戟之灵》版权的问题。
卢安生虽然觉得可惜，但是权衡利弊之后，发现将它卖给“画精灵”，倒也不是什么坏主意。就是所获的利益太少。
现在他只剩下署名权。
签署合同之后，“画精灵”要求卢安生写出一个比较完整的剧情脉络，好确定《食戟之灵》后续剧情走向。
卢安生花了好些天画处完整的NAME，总共三百多话，交给“画精灵”。
然后就是房子的事情。
这间租房是“画精灵”租赁的，他现在已经不是“画精灵”的漫画家，那么房子自然是不能继续住了。
况且，林妍渔说过，她要他搬去泸城，这样既方便要好讨论剧情……
……
李稻尝试挽留卢安生，只不过软硬都试过了，仍然无法动摇对方的内心，所以只能无奈放手，同时心里觉得林妍渔挺不会做人的，挖人都挖到前东家来了。
丰子钰目前在“画精灵”的地位，因为苍羽生老师成为‘头牌’的缘故，他顺风而起坐上副主编的位置。
其实按照李稻的想法，他是打算拉李河做副主编的位置，毕竟是自家亲戚，该照料的时候可以照顾；此前又是在“龙影”当过责编，资历也是足够，副主编的位置完全胜任。
不过上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
另外。
“画精灵”之前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老社长楼康忽然离职，目前尚且不知去向。
这件事情在“漫好”多有人拿来讨论，猜测楼康是不是因为许汉生退隐的事情，而遭到资本家的迁怒，继而引咎辞职。又或许是自觉年岁以高，打算退休享受生活去了。
也有可能是因为赚足了钱，不想再寄人篱下，打算自己再创辉煌？
千奇百怪的想法。
4、扬帆
二零一六年，九月份，上午八点左右。
卢安生乘坐某航班飞往泸城。
大约只要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够到达。
收拾好的行礼已经通过物流方式，先寄送到公司安排林妍渔居住的宿舍，会有人代收。等到他过去找到房子，就会把行李物件搬回来。
十点半的时候，飞机着陆。空姐帮助那些遇到困难的乘客。
卢安生取出自己的行礼，走下飞机，到达出口大厅的时候，抬头观望，寻找林妍渔的身影。在上飞机之前，他给林妍渔发过“薇薇”，也确定了到达时间。
林妍渔回复会过来接，如果碰到什么要紧的事情，也会提前通知他，让他自己打车到科技园，车费她们会报销。
手机开机。
卢安生发现并没有林妍渔发过来的信息。
嘀嘀。
有辆汽车行驶过来，停在卢安生跟前。
卢安生还在好奇是谁的车，车窗缓缓下降，林妍渔那张化了淡妆的脸，出现在他的眼目当中，然后对方示意他赶快上车。
卢安生回过神来，连忙点头，打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然后关门。
林妍渔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些什么，不过后面的车按了两下喇叭，她也就没能说出口，启动车辆，驶离机场，不占车道。
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
主要是卢安生担心会打扰林妍渔开车，尤其是在泸城这种大城市，人流量密集，车辆也多，稍微不注意，可能就要发生交通事故。
其实，也有没有话题的原因。
毕竟从往常的两人交谈的情况来看，往往都是林妍渔主动去寻找话题，而且多是漫画方面的问题。漫画之外的话题，卢安生还真不怎么了解。
中午十二点左右到达科技园。
林妍渔下车的时候呼了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卢安生注意到林妍渔的动作，不由问道：“开车很累吗？”
林妍渔先是有种难以开口的模样，然后含糊说道：“应该是不累的，不过，对于刚刚成为司机的人来说，不是累而是紧张。”
卢安生神色惊讶，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略显不好意思的林妍渔，心想我刚刚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吗？
林妍渔咳嗽两声，佯作淡定掩饰尴尬，“时间刚好到饭点了，老师，你的东西先放在车上吧，附近有家味道不错的饭点，我带你去尝尝。”
卢安生忽然想起，林妍渔以前似乎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下意识的问道：“你请客？”
林妍渔给了他个白眼，“老师，你现在的身家可比我还多，好意思让我请客吗？”
卢安生语噎。
不过。
刚刚林妍渔对他翻白眼的样子，却是让他心里不太平静，脸部开始发烫，他强装镇定道：“好吧，我请。你带路。”
林妍渔朝他笑了笑，走在前方，大有种‘身后跟着冤大头，可要死劲坑’的气势。
卢安生笑着摇头，没有多说。
……
下午十三点三十。
卢安生跟随林妍渔来到“二次元”漫画公司的总部，接待他的人，竟然是现在身为主策划的张维宁。以及他现在的助理，余晓婉。
张维宁喜笑颜开，许是公司现在的发展前景挺不错的，让其整个人有种春风得意的感觉，他向前握住卢安生的手，“可算把老师挖过来了，有老师在的话，二次元的发展方向，可以少走许多弯路。”
随后他朝林妍渔竖了个大拇指，又对卢安生挤眉弄眼，“果然由林编辑出马，安生老师肯定会愿意过来。”
卢安生想说他只是个画漫画的漫画家，公司的发展，他可不懂，不过，感觉对方后面的话有些旖旎，他不由扭头看向林妍渔，看看她的反应。
林妍渔只是抿嘴笑了笑，似乎没有解释的意思。
看不出来什么，卢安生心里感到空落落的，却又不觉得难受。他看向张维宁，笑道：“张策划可不要乱说，不然要是引起流言蜚语可就不好了，况且，我这算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哪是挖不挖的事情。”
张维宁闻言，打量卢安生片刻，忽然说道：“发现安生老师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改变了很多啊。”
卢安生疑惑，心想为什么张策划也会这么说，“有吗？”
张维宁点头道：“当然有。”
他接着说道：“相比以前，现在的安生老师更会说话，身高也高了不少，似乎也壮了，显得成熟……暂时就这些吧。”
张维宁的回答要比林妍渔详细很多。
卢安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心想我要列举一些张策划也有改变的地方吗？
林妍渔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个，神情有些无奈，随即开口说道：“张策划，可以先别叙旧吗？”
她接着说道：“安生老师刚从飞机下来，舟车劳顿，中午还没有休息，现在肯定已经累了，需要休息。”
随后问道：“对了，我之前跟你说过找房子的事情，不知道你找到了没有？”
卢安生张了张口，其实想说自己不累的，为了不误飞机，昨晚睡得挺早的，所以现在精神饱满，活力充足，前往健身房待个个把小时都不成问题。
不过看林妍渔的意思，显然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浪费太多的时间，她作为编辑可是还有很多事务还要处理，尤其是在这种刚刚起步的漫画公司，物色能够画出成绩的漫画家，是她们编辑的主要任务。
而且编辑部里边，另外三位编辑，已经开始接触那些意向往线上漫画发展的漫画家。
因为“二次元”作为首家线上漫画网站，已经做出了不错的成绩，引起漫画圈的震动，漫画家们开始认为线上漫画也是可行的。
并且。
线上漫画的传播速度，确实快得非常，只需要电脑与手机，就能够登陆网页观看漫画。不过，手机端网页暂时因为技术问题，时常会出现网络不稳定的情况。
还有就是手机端网页观看漫画会比较费劲，因为图画缩小的话，对话的字也会缩小，很难看清；放大的话，看起来又会觉得怪怪的。
所以，“二次元”漫画目前主要提倡电脑端阅读，等到手机端的问题解决，就会开始双端操作。
届时。
线上漫画的传播速度绝非杂志漫画可比。
这也正是那些摇摆不定的漫画家，决定投稿线上漫画的主要原因。
……
张维宁笑道：“房子我已经找好了，就在这附近不远。林编辑那边还有急事的话，便先去忙吧，我……我这边也走不开啊，要不这样吧。”
他扭头看向余晓婉，“小余，你带安生老师过去看看吧。”
5、起航
公司给卢安生安排的‘宿舍’，是间单间配套的房子，房租不用他管之外，水电需要他自己付。
对此，卢安生表示很满意。
卢安生卸下行礼，看着那张桌面微微倾斜，专门用来画画的画桌，心想张维宁他们想的倒是挺周到的。
大致的看过房子后，他回头看向林妍渔，笑道：“谢谢妍姐。”
林妍渔铁面无私说道：“不用谢我，这间房子是公司对你的投资，如果你不能回馈应有的价值，公司就会剥夺你居住这间房子的权利。”
她想着话不能说得太重，也就没有多说，“老师看看有什么需要补齐的东西，可以写个单子，我有时间的话，可以买齐送过来。”
卢安生摆了摆手，连忙说道：“不用不用，妍姐，日常用品什么的，我自己会去买，然后就是寄送到你宿舍的东西，我明天上午就过去拉过来，就是，妍姐你明天不是要上班嘛，宿舍没人，我可能不太好进去……”
林妍渔不以为意，也很信任他的为人，所以从包里掏出钥匙交给卢安生，“这是我宿舍的钥匙，老师拿好，我可以用室友的钥匙。不过，老师要记住了，我的房间是进门左手边那间。不要进错了。不然引起什么不良影响，就可麻烦了。”
卢安生拿着钥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心里边却是暖烘烘的，似乎还有点轻飘飘的感觉。
林妍渔却是接着说道：“你房间的钥匙拿给我，我去配把备用的钥匙。”
卢安生回过神，连忙交出钥匙。
林妍渔把钥匙放入包里，“今天下午的时间算是白费了，与其如此，老师，倒不如就在这谈谈你关于新作的设想吧。”
卢安生想了想，道：“新作的话，我是有些苗头，不过还没想到画什么……”
他看着林妍渔，问道：“妍姐，你有什么意见吗？”
林妍渔耐心说道：“你先说说你的苗头是什么吧，这样我才能够给出自己的意见。”
卢安生犹豫说道：“我打算画只猫吧……”
林妍渔神情稍显讶异，“猫？”
她眉头微蹙，陷入沉思，应该是在思考漫画市场当中，有没有可以借鉴的例子，但是让她感到遗憾的是，有关于‘猫’的漫画，还真没有。
不过，这也侧面反映老师拥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总是能够想到他人所想不到的东西。
或许有漫画家想到过这种剧情，但是他们并未将设想实现。
林妍渔想了想，发现想要把自己的想法公诸同好，真的是件挺难的事情。这种感觉就像是漫画家想要把自己脑海里想象出来的画面，画到画纸上面，最终却是发现，总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林妍渔沉吟片刻，开口说道：“我不知道该给出什么样的意见。因为我没接触过这类‘独特视角’的漫画，所以无法确定‘它’是否具备商业价值。或许以前有看到过，只不过他们给我的感觉，有点不堪入目……简而言之，就是剧情差。”
她抬头看向卢安生，问道：“所以，老师还决定画这类漫画吗？”
卢安生点头。
林妍渔的双眉皱地更深了些，沉思说道：“我们先撇开这个不谈，老师，这么跟你说吧，我们网站目前需要的是优质漫画，是能够提升网站流量的漫画。”
她朝卢安生问道：“什么是优质漫画呢？”
卢安生摇头。
林妍渔答道：“其实优质漫画并没有明确的答案，不过有几点倒是很准确。首先，是漫画里边的寓意明确，可以让人看得懂，并且引起共鸣。第二点，就是不用过于精美的人物画风，就能够引人入胜，或是催人泪下。”
她咽了口口水，接着说道：“第三点，便是剧情立意引人深思，让人反省，或回味曾经。”
卢安生恍然，连连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然后他从背包里面取出没有开瓶的矿泉水，扭开瓶盖，递给林妍渔，说了那么多话，喉咙肯定受不了。
林妍渔也不矫情，接过矿泉水灌了几口，然后还给卢安生，接着说道：“老师的《食戟之灵》不能算优质漫画，只能算是有趣的漫画，这还没说漫画当中那些给予读者福利的画面，不然完全可以归纳到‘低俗’这一栏……”
说到此处，她刻意瞪了眼卢安生，让他感到莫名其妙。
起初卢安生跟她说过这种事情，不过，当时她不以为意，还以‘不要光着身子就行’回复了他；现在想到卢安生画那种‘欲拒还迎’的画面，她心里就觉得有气。
不过她隐藏得很好，“所以我的建议是，老师可以尝试画些中短篇的漫画，先行打开自己在“二次元”的知名度，再去尝试长篇漫画的创作。”
林妍渔想了想，说道：“这样的话，老师也能够沉淀通过《食戟之灵》获得的读者与粉丝，筛选‘三分钟热度’的读者与粉丝，保留那些真正属于你的读者与粉丝。”
卢安生脑海当中已经有了想法，“我知道了，妍姐。”
林妍渔点头道：“那就好……我待会要回趟漫画社，老师可以先消化消化我刚刚说过的话，然后再想想该画些什么。”
林妍渔拿包准备离开。
卢安生起身相送，“妍姐慢走。”
……
人去，房空。
卢安生站在门口，扫了眼房间，心想先把新作的事情放放，将房间收拾干净了，就开始创作。
房间本来就不脏，他只是把被子什么的，放进洗衣机洗洗，去去味道，然后晾在阳台的架子上面，因为脱过水，天气也还算不错，差不过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就可以干吧。
清扫灰尘，整理用具。
尤其是画桌，卢安生打算重新摆放位置，挪来挪去，最终发现放在窗口的位置比较合适。
因为窗外的光景挺好，心态不好的时候，可以瞭望窗外，缓解压力；窗台上面还放置着几个盆栽，视觉效果挺不错的。
卢安生把装有画具的背包拿了过来，然后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放到旁边桌面平整的地方，画画的时候，方便拿取。
不过，在翻动背包的时候，意外看到之前在南城采风的时候，所画的几幅画。这些画都是他自认为还不错的画，当时画画的状态也是极好，这可不多见。
卢安生取出这几幅画，翻了翻，不过在看到那张阳光下的猫，他心中不由有了想法。
6、‘毛丝鼠’
二零一六年，九月中旬，上午九点左右。
卢安生拿着已经画好的漫画“NAME”，走进眼前这栋大大厦，前台登记资料，客服打电话确认过后，他获得通行证，乘坐电梯，升到十二楼。
十二楼整个楼层，都已经被“二次元”的幕后老板打包，整整上千平米，在这寸土寸金的泸城，租赁费可想而知应该是极贵。
再而，这栋楼层肯定做过轻微整修，使得风格更加契合二次元。
只不过，走廊两侧的墙壁，并没有像“画精灵”那样贴满动漫人物的海报……可能是因为“二次元”尚且处于发展期，还没到达可以贴海报的时候。
卢安生从电梯走出来，能够看到廊道尽头的前台，吧台的前方，“二次元”这个“logo”，似乎是以绘画的方式，彰显出来。
卢安生走到前台。
客服小姐早就注意到他，面带微笑，“您是安生老师吧，小渔编辑交代过我，等老师上来了，让我带您过去。”
客服小姐比了个‘请’的姿势，“这边请。”
卢安生反应过来，开口道：“谢谢。”
吧台的旁边就有道门。
通过这道门，就能够看清“二次元”大概的规格。
其实也很传统，分为市场部、人事部、策划部、编辑部等等……客服小姐带他去的地方，肯定是编辑部。
上次过来的时候，客服小姐只是把他安排到会议室，然后与张维宁见面，继而就是房子的问题。
卢安生这次得以看到“二次元”的全貌，不由心想规模比起“画精灵”还是要小了些。
送到编辑部，客服小姐便离开。
卢安生也看到向他招手的林妍渔，便走到林妍渔的工作岗位，顺便观察一下。
桌面收拾得很整洁，还有盆绿色盆栽。
电脑屏幕中显示的是“薇薇”的聊天界面，她似乎正在为寻找作者而苦恼，现在正在交谈的作者，好像有意过来画漫画，不过担心碰壁，就有些犹犹豫豫的……
卢安生没有多看，从背包里面取出画好的“NAME”，交给林妍渔，“妍姐，你看看吧。”
林妍渔接过画稿，放在桌面，然后闭上眼睛，右手揉着眉间，缓解长时间看电脑稍微有些酸涩的眼睛。
做完这些，她睁开眼睛，开始看稿。
卢安生看在眼中，心想妍姐这几天应该挺累的……
他有心想要帮林妍渔按按肩膀，缓解疲劳与酸痛，不过又担心林妍渔觉得他别有意图……挺纠结的。
林妍渔看到首页稿的图画与名字，讶异道：“龙猫？”
卢安生回过神，点头道：“没错，龙猫。”
林妍渔没有多说，继续看稿。
……
《龙猫》这部作品在异世界当中，可谓是广为流传的佳作。作者是名为宫崎骏的老漫画家。
不过，卢安生觉得宫崎骏老先生，更应该称之为漫画界的艺术家。
因为宫崎骏老师已经把漫画上升到了艺术。
精致的画面，接近真实的动画场景，以及极具深意的剧情寓意，不仅能够引起他人内心的共鸣，还让人觉得，他好像是在展现自己掌握的漫画艺术，继而获得观众的称赞。
话题回到正轨。
谈起‘龙猫’，大家的第一反应可能就是陌生，然后打开浏览器搜索，发现竟然是外形与鼠类差不多的动物，而且它的确是只老鼠——毛丝鼠。
但是，毛丝鼠能够得到‘龙猫’这个称号，也是因为《龙猫》的出现。
不过，在《龙猫》这部作品当中，‘龙猫’的形象，得到大大的改变，体型增大，看起来有点憨厚，却又有种‘可爱想养’的感觉。
当然了，现实生活当中，肯定是没有这种‘龙猫’。如果有的话，也会被当做‘变异种’，然后被科研人员抓去研究。
或是被保护起来，成为‘珍稀种’。
《龙猫》这部作品所讲述的故事，其实用两个字可以概况，——“童真”。
正因为童年，才所以纯真。
长大后，总是会面对生活的现实，所以才会有‘童年是美好的’这句话。因为童年时期的孩童，善于发现美好，面对新鲜事物，总是充满浓烈的好奇心……
《龙猫》当中，草壁米发现‘小龙猫’，然后好奇追逐，继而寻到‘大龙猫’这段剧情，可以看出童年时期的好奇心是如何的强烈。
同时，草壁米发现‘大龙猫’之后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害怕，而是好奇，然后尝试接近‘大龙猫’，继而闹出后续很是温馨的画面。
不过，童真并不是无知，而是真心对待万物。
万物有灵，心诚则灵。
草壁米的父亲听了草壁米的话，尝试寻找未果，从他的反应来看，也并非是害怕与担忧，而是尊敬，还称其为‘森林的主人’。
想来草壁米的父亲也是有颗“童真的心”。
《龙猫》当中没有恶人，也没有残酷的事情，只有和蔼善良的老婆婆，田中务农的农夫，以及学堂众多学生的喜笑颜开……似乎作者构造出来的《龙猫》世界，其实是孩子眼中的世界，而且还是淳朴的田园乡村，充满美好与温馨，万物皆是精灵。
……
林妍渔看完“NAME”，陷入沉思，沉默良久，看向卢安生，开口说道：“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定义老师的这部《龙猫》，因为它让我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情，也让我想起小时候所憧憬的幻想，甚至仿佛自己就置身其中，体验《龙猫》当中所描绘的那种田园风光……”
她想了想，接着说道：“我认为《龙猫》这部作品，更应该由观众去评价它，因为每个人的童年是不同的，憧憬的幻想也是不同的，不能一概而论……”
林妍渔看着卢安生的眼睛，认真说道：“但是不得不说，老师的这部《龙猫》，是部极为优秀的作品。完全可以称得上优质漫画。”
卢安生想过会从林妍渔这里得到较高的评价，毕竟《龙猫》可是在异世界得到过诸多大奖，并且广为流传，经久不衰的佳作。
但是没想到林妍渔居然给出比他设想还要高的评价，不由有些惊讶，不过他很快就收敛情绪，表示感谢。
林妍渔忽然问道：“对了，老师，龙猫是什么动物？为什么我在电脑上找不到相关信息？”
卢安生喔了声，回答道：“龙猫是我以‘毛丝鼠’为原型，虚构出现的漫画形象。”
脸不红，心不跳。
7、漫画助手
因为《龙猫》属于动画电影，没有漫画版本，所以卢安生为了画出“NAME”，不仅需要缓慢回溯动画，就像是一秒一暂停的那种，还要逐步确定分镜。因此花了不少时间。
大概用了整整十多天时间的。
不过，得到的回报也值得他十多天的付出，但是更应该感谢的是宫崎骏老师。
不愧是宫崎骏老师的作品。
林妍渔整理好画稿，还给卢安生，认真说道：“这是部很完善的作品，以后所获得的成就不会比《食戟之灵》差。所以我希望老师尽快画出原稿，然后再沟通确定发布时间，配合宣传，届时肯定能够爆火。”
卢安生接住画稿，左手挠了挠头，说道：“妍姐，能不能爆火，可能还不好说。”
林妍渔说道：“我知道老师的担忧，目前社会的生活方式，确实要比以前匆忙，不是在上班就是在上班的路上，就算有下班那点空闲时间，却是因为上班时的劳累，什么都干不了，只想着休息。”
她接着说道：“不过，我们换种思维想想，《龙猫》这篇轻松欢快的作品，不正好成为他们‘避难’的港湾吗？”
卢安生觉得林妍渔说得很有道理，点头道：“那好，我也就回去画稿。”
林妍渔连忙说道：“对了，老师，相比黑白漫画，我其实更建议老师把《龙猫》画成彩色漫画。”
卢安生其实也有这个意思，不过想到彩色漫画需要涂色，心里不由有些不情愿，“那……好吧。”
林妍渔点头道：“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送老师下楼了。老师慢走。”
卢安生回道：“没关系。”
他离开大厦。
……
已经画出分镜“NAME”，那么画线稿的时候，自然不用那么麻烦了。不过，想要画出成稿，还需要贴网点、描边以及色彩。
涂色算是比较困难的步骤。
因为颜色不能涂太过，不然就会出现明显的色彩对比，会让人看得有些不舒服。颜色过于鲜艳，又会对眼睛不好……而且上色的时候，力度不均匀的话，就会很容易过线，结果就是影响美观。
届时，可能还需要重新画线稿。
涂色这种工作，卢安生认为需要细心的人，才能够完成得很好。他自认不是个细心的人，而且耐心方面也很有限，这不，好几次险些丢笔不画。
画了两张线稿，卢安生瘫倒在椅背上面，沉沉地叹了口气，眼睛看着天花板，愣愣出神，心想我是不是应该找位助手了……把各种比较困难的工作交给助手来处理，然后我只要画出线稿就可以了。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卢安生连忙晃了晃脑袋，似乎想要甩出着‘怠惰’的念头，然后两只手揉了揉脸，重新振作起来，“继续，不能懒惰，我就不信了，我还能制服不了‘你’？”
……
二零一六年，十月七日。
卢安生终于画出全部的成稿，最终收笔的那一刻，他都觉得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触，并且表示再也不想上色了！！
虽然已经全部画完，但是还不能装起来。
因为墨水与色彩还需要晾干，不然很容易出现模糊的情况。
到时候，卢安生就需要重新画了。
他可不想继续回到那种伤脑筋的日子。
卢安生到洗漱间取来吹风机，风力调到小档，温度也不能太高，隔着合适的距离，帮助墨水、色彩快速晾干。
差不多下午的时候，已经有大半的画稿干了。
卢安生先把这些画稿整理出来，按照顺序排列起来，继而分别装进几个文件袋里边。袋子表面分别写有‘1’或‘2’的标识。
卢安生画出来的成稿，总共有两百多页，为了不出现破损的情况，需要分五个文件袋装，又为了便于寻找或不出乱，所以提前标好顺序。
……
十月八日，上午九点左右。
卢安生带着五个文件袋，来到“二次元”的编辑部。
凑巧的是，他看到了某位熟人。
越秋水正在跟林妍渔交谈，似乎是为了画稿的事情。
林妍渔分别指出越秋水画稿当中不对的地方，提议让她做出更改。不过，越秋水也解释自己为什么那样画，想让林妍渔明白自己的用意与安排。
林妍渔认为越秋水的安排过于深奥，说是连她都要看两三遍，又有作者在旁边解释，才能够看明白，现在的读者有这份耐心去多看几遍吗？
可能会有这样的读者，但是数量极少。
况且，以越秋水现在的名气，能够得到多少读者的关注？
林妍渔提议道：“我知道你想画那些比较有深意的漫画，可是目前的情况，是你要先提升自身的知名度。”
她看着越秋水的眼睛，问道：“你还记得签约的时候说过的话吗？”
越秋水回道：“记得。”
林妍渔有点苦口婆心的感觉，“既然记得，那么你就要做出改变了。”
接着说道：“我并不是反对你画这类漫画，只是觉得你在画这类漫画之前，你要先想好自身的经济情况，能否足够支撑到这类漫画火起来，并且获得收益。”
林妍渔认真道：“不然，你就要面临来自生活各个方面的问题，到时候，你能够解决的方式，就是不得不放弃画漫画，为了养活自己，进厂上班或是过‘996’的生活。”
越秋水陷入沉思。
林妍渔把画稿还给她，“你先想想吧。”
林妍渔看向卢安生，问道：“老师过来多久了？”
卢安生正在思考两女刚刚在谈什么样的话题，后面居然扯到个人生活方面的问题了，听到林妍渔的问题，回过神，连忙说道：“刚来，刚来。”
林妍渔笑了笑，没有多说，“老师的画稿完成了吗？”
卢安生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林妍渔，“妍姐，你看看吧。”
林妍渔点头，接过文件袋放到桌子上面，然后拆开标有‘1’的文件袋，取出里边的画稿，认真审阅。
越秋水此时才注意到卢安生，讶异道：“你怎么在这！！”
卢安生感到无语，“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越秋水有些激动道：“前段时间，我听说你离开了“画精灵”，还在想你会去哪家漫画社，原来也是被妍姐拉到这边来了啊。”
卢安生问道：“这有什么好激动的吗？”
越秋水急忙道：“当然有啊。”
越秋水显然后面还有话要说，不过林妍渔没有让她说出口，而是将卢安生的画稿，拿到她的面前，说道：“你不是想知道差距吗？”
林妍渔接着说道：“你可以看看。”
然后对卢安生问道：“老师不介意吧？”
卢安生摆手道：“不介意。”
越秋水看了眼林妍渔，接过画稿看了起来，从头看到尾，神情多有变幻，最终叹了口气，“好厉害。”
林妍渔从她手里拿回画稿，整齐码好，“清楚了就好。”
她接着说道：“我这也并不是为了打击你，而是让你看清差距，明白自己差了些什么，又该往哪方面改进与进步，不然，你又要画些让人很那看懂的漫画。”
越秋水脸色有些难看，抿嘴咬唇，似乎正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沉默良久，她忽然看向卢安生，认真问道：“前辈需要助手吗？”
这个问题把卢安生问得有些懵，虽然这个问题确实问到他心坎里面了，而且通过这半个月的作画经历，他发现确实是需要个助手的。
毕竟他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工作量比较多的时候，每日的训练安排都会不得不减少，晨跑没有断过，可是精神层面的折磨，着实没有解决的手段。
但是要招助手的话，而且还是女助手……卢安生不由自主地看向林妍渔。
林妍渔也没想到越秋水居然会提出要当助手，脑袋出现刹那间的待机，然后想了片刻，看向卢安生说道：“老师的意思呢？”
卢安生看到越秋水希冀的眼神，于心不忍，可是还是忍不住要过问林妍渔的意思，“妍姐，你觉得呢？”
林妍渔眉头微蹙，也看到越秋水投射过来的希冀眼神，叹了口气，道：“行吧，老师也的确需要个助手。”
接着说道：“老师画《龙猫》的时候，尤其是上色的时候，应该碰到不少麻烦吧。”
卢安生如实道：“确实啊。”
林妍渔说道：“很巧，秋水虽然叙事能力比较差，但是上色能力却是比较突出的……当初我会签下她，也是想过让她先磨炼叙事能力，再配合出色的上色能力，画出的彩色漫画，应该可以成为不错的漫画家。”
她接着无力道：“哪曾想到，她叙事方面的进步程度，属实让人不敢恭维。”
越秋水也不恼，在那没心没肺的笑。
……
越秋水要回去改稿，所以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大厦。
《龙猫》的画稿确定没有问题。
那么接下来要谈的，便是关于确定发布时间以及宣传的事情。
卢安生对于这个没什么考究，只想着作品发布就是发布，还需要安排什么特定的时间吗？
不过。
林妍渔认为，确定好发布时间，那么前面那段时间，就好抛出些噱头，让其发酵，然后得到关注度，等到作品发布的时候，数据能够看到明显的提升。
还有，就是需要卢安生尽快熟悉“二次元”漫画网站，然后注册账号，将那些原本是《食戟之灵》的读者，拉拢过来，有了庞大的读者基础，那么以后发布新作品，就不会缺少读者。
8、越秋水的漫画作品
漫画网站的营销方式，其实跟小说网站差不了多少，就是网站版面可能要比小说网站多了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卢安生在家使用电脑注册了账号，填写资料，然后上传头像，完成诸多审核、认证等等步骤，总算是领取了属于自己在“二次元”漫画网站的专属漫画家账号。
不同于普通账号，漫画家账号的名称的周围会有惊变，而且后面还有什么‘大触’徽章，下面还有来自官方的认证字样，整得明明白白。
然后他使用电脑端“薇薇”给林妍渔发送信息，说明自己现在已经弄好账号，随时可以发布作品了。
《龙猫》的画稿还在林妍渔的手里。
因为他家里没有扫描仪，无法将画稿扫描成图片格式，再通过网站后台上传作品。同时，画稿上传等等操作，漫画家都是将画稿交给编辑，让编辑去完成。
编辑肯定是要比漫画家们专业。
况且，漫画家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是有很多的，有这份时间，还不如多去画几张原稿，或是想新作……
林妍渔那边很快有回复。
……
二次元-小渔：好的，我知道了。
二次元-小渔：我刚刚看了下时间，再结合公司内部关于本月漫画上架的安排，发现十月十号是个很好的机会。
安生：为什么？
二次元-小渔：因为那天会有知名漫画家在我们网站发布新的作品，还记得那天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安生：记得。
二次元-小渔：嗯。鲲鹏主编亲自前去邀请的知名漫画家，是位笔名叫做“子瑜”的老师，这位老师在漫画圈挺出名的，听说曾经刚出道的时候，有过打败许汉生老师的记录。
安生：“惊讶的表情”这么厉害！！
二次元-小渔：是的。我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不过，这位老师算是高开低走的漫画家了……子瑜老师的辉煌战绩，也就是刚出道哪会了。
二次元-小渔：不过就算如此，他依然成为了知名漫画家，拥有一定的粉丝基础，再加上当天网站的引流计划，网站的流量可能会上升到新的高峰。
安生：我明白妍姐的意思。
二次元-小渔：还有，鲲鹏主编也看过老师的《龙猫》，也表示是部不可多得的佳作，所以我为你讨到个专栏推荐的机会，或许没有当天子瑜老师的专栏显眼，但是‘酒香不怕巷子深’，观众终会可以发现的。
安生：谢谢妍姐。
二次元-小渔：我这边也没什么可以交代的事情了，暂时先这样吧。不过，老师如果有新作的想法，可以跟我谈谈。
二次元-小渔：我这边的建议依旧是中短篇为宜，等到时机差不多的时候，我会跟老师说明什么时候适合长篇连载。
安生：“OK手势表情图”
……
林妍渔工作繁忙。
所以聊天话题，多是公务，极少像以前那样，聊些家常。
不过。
卢安生也清楚现在“二次元”处于发展阶段，事务繁忙，很多人甚至恨不得多长几双手几只腿，让自己的速率更快些。
况且，林妍渔也是位事业心比较重的女强人，个人能力也十分突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难招揽到漫画家……可能是太强势了，审阅画稿的时候，也是比较一针见血的毒舌。
至于新作，卢安生没多少头绪。
他看过许多异世界的作品，不过因为系统的限制，他无法用“记忆回溯”去一一回想，只能凭借很微妙的契机，得到全部的内容。
何为‘微妙的契机’？
按照卢安生的解释，可能就是那天画猫的时候，脑子里面似有灵光闪过，然后就能够想起《龙猫》或与‘猫’这个主题相关的漫画作品。
不过，他经常出去采风，画过许多风景画，或是猫狗之类的画，可惜的是，他并未得到什么。
所以有‘微妙’这个前缀。
卢安生瘫在沙发上面，扒拉着手机，却是无心看屏幕内的内容，“难道是方式不对？”
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什么样的方式，才算是正确的。
嘀嘀。
薇薇信息弹窗。
卢安生发现竟是越秋水发过来的信息。
……
忘川秋水：前辈在吗？
安生：……别问在不在，先说啥事，俺再决定在不在。
忘川秋水：……
忘川秋水：“忍耐怒火的表情”前辈，我改稿的时候遇到了些问题，能够请你过来帮忙解决吗？
安生：别前辈前辈的叫了，我年纪比你还小，受不起这声前辈。
忘川秋水：我年纪也不大好不好！！
忘川秋水：那我跟妍姐一样，也叫你安生老师吧。
忘川秋水：所以，安生老师，能不能帮帮我。“满眶泪水的表情图”
安生：“叹气”行吧。不过，我也不能确定能够解决你的难题。
安生：你发个位置给我，我待会过去。
……
卢安生看了眼窗外，心想天气挺不错的，适合外出采风。前几天因为要忙《龙猫》的画稿，有段时间没去采风了。
他看了眼越秋水发过来的信息位置，发现两人的距离其实并不算远，然后使用地图软件搜索路线，“嗯……步行过去吧，既锻炼身体，也能够避免堵车。”
卢安生换好行头，收拾画板与画笔等工具，拿好钥匙——
出门。
大概走了二十来分钟的路，沿途看到过许多异国风情。
到达越秋水共享的位置，发现竟然是间猫咖。
卢安生看到咖啡厅内，正在跟猫咪玩闹的越秋水，全然没有碰到问题的焦灼感。
所以，卢安生也不知道自己耗费时间，过来帮助越秋水，究竟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推开玻璃门。
猫咖内部装修的很精致，想必老板在装修方面，应该是下了不少功夫。他看向专门用来给猫咪玩耍的房间，看到那一只只能够把人融化的猫，不由觉得越秋水倒是挺会挑地方的。
越秋水抱起那只美丽的布偶猫，听到门铃的声音，回头看了过去，发现是卢安生，便抱着布偶猫走过去，“安生老师。”
卢安生回过神，看向越秋水，以及她怀里的那只布偶猫。
布偶猫也正在打量他。
卢安生强迫自己不去看它，“这间猫咖的消费应该挺贵的吧？”
越秋水摇头，沉吟道：“不算贵吧，应该算中等程度，就是普通人家，每个月也能够来这消费两三次。”
卢安生说道：“你很了解这家猫咖的营销情况嘛。”
话刚说完，他就看到越秋水身上那件围裙，印有这家猫咖的招牌，而且仔细看越秋水现在的打扮，似乎跟这家猫咖有些关系。
卢安生问道：“你在这做兼职？”
越秋水摇头，“不是啊。”
卢安生疑惑问道：“那你是……”
越秋水嘿嘿笑道：“这家猫咖是我家的产业。”
卢安生顿时惊了，“你家这么有钱！！”
越秋水抚摸布偶猫，说道：“其实还好吧。”
卢安生看着对方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心里忍不住给了十分强势的中指，“那你画漫画是为了什么？”
越秋水疑惑道：“家里有钱跟画漫画有什么关联吗？”
卢安生无奈回道：“没有。”
越秋水耸了耸肩，“再说了，我家有钱也是因为我爸，我这个做女儿的，终究是要嫁人的。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家里的财产，可能没我什么份。”
她单手握拳，坚定说道：“所以，我要创造出属于自己的财富，也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不能就稀里糊涂的被家里人给嫁出去了。”
卢安生给了她个白眼，说道：“行了行了，我不想听你说关于你自家的事情，还是说说碰到什么难题了吧。趁早给你解决了，我也趁早可以去周围转转，画些东西。”
越秋水连忙松开布偶猫，让它自己去玩，然后带着卢安生来到员工休息室，不过，这里已经被她改为自己的作画空间，书架、画桌、用具、打印机等等事物，都已经准备妥当。
卢安生此刻眼中怀疑，那天她跟妍姐扯过的话题，究竟有多少是真的……
越秋水拿来自己的画作，递给卢安生，“这是我要更改的画稿，妍姐说过我叙事能力不太好，很多深意的地方，需要看几遍才能够明白……”
卢安生摆了摆手，“我知道的，那天我在场，听到妍姐对你的评价。让我先看看。”
越秋水的漫画作品属于少女漫画，以女性角色的视角，开始阐述校园时期的懵懂爱情观，以及闺蜜之间的爱恨情仇。
说实话，女漫画家的画风，通常都是讲究唯美与细腻。
就拿越秋水的稿子来说，女性角色多以漂亮为主，然后是发饰与裙衫，总是能够有多种新的花样。男性角色的话，也是那种介于身材修长、白净如玉的动漫形象。
但是过于千篇一律了。
所以。
卢安生给出的评价是，这类漫画的受众很小，大概也就属于那些偏向唯美画风的观众，才会选择观看这类画风的漫画。然后，就是漫画的剧情，比较狗血。
例如什么女主因为意外喜欢上了男二，男主千辛万苦挽回女主，却又因为车祸失忆，女二悉心照顾，男主跟女二好上了……
这都是些什么啊！！
卢安生完全不懂女频漫画的剧情发展了。
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漫画发展进度，尚且处于成长期，正在摸索阶段，所以才会有这种剧情出现，但凡这种漫画能够火起来，那么往后的女频漫画的风向，绝对是要往狗血方面进发。
卢安生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好。
越秋水嘟了嘟嘴，“那我该怎么画啊。”
她指了指卢安生手里的画稿，“这已经是我画得最好的稿子了。”
卢安生心里有些挣扎，这，这居然是最好的了……
卢安生叹了口气，“虽然这份稿子里面的内容比较狗血，但是有些剧情，也是比较可以的。比如男女主抉择的时候，以及每个人心理活动发生改变的时候……这些都是比较不错的地方。”
他接着说道：“而且我发现你似乎挺擅长画这种剧情，也并不想妍姐所说的那样，叙事能力不行，只是叙事的方向，没有用对。”
卢安生翻了几页的稿纸，然后抽出其中一张，递到越秋水的面前，“这样吧，你就用这张画稿的画面，额外想出个故事出来。”
这张画稿上面的图画，是男女主正在做出抉择前的心里活动，算是大版面，分镜是从中间画出条线，男左女右，眼神与心理都描绘得很好，断断续续的字句，也很贴切此刻的环境。
越秋水接过画纸，看着画稿想了几分钟，整张小脸的五官都要凑在一起了，最后欲哭无泪的看着卢安生，有些沮丧道：“我想不出来。”
卢安生忍不住给了她个板栗，“我又没让你现在想出来。我还有事，就不在这里多待了。等你什么时候画出稿子了，再联系我吧。”
越秋水没有挽留，而是坐在画桌前，认真沉思剧情。
走出休息室的时候，卢安生看到真正的猫咖员工，是位气质温婉的妇人，对待猫咪也很温柔，想来是很喜欢猫咪吧。
卢安生打了声招呼，然后离开猫咖。
妇人见卢安生走远，突然从兜里掏出手机，似乎准备向某人汇报情况。
不过，越秋水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微眯着眼睛，“蓉姨！”
妇人的身子哆嗦了下，僵硬扭头看向越秋水，干笑道：“秋水啊，什么时候过来的啊，我怎么都听不到半点声音呢。我年纪也大了，可不经吓啊。”
越秋水皱了皱鼻子，哼了声，“蓉姨，我就知道你是我爸派过来的卧底。”
妇人说道：“话不能这么说，我这不也帮你把猫咖打理得很不错嘛。”
越秋水点头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没有选择辞退蓉姨啊。所以啊。我也希望蓉姨不要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哦。”
蓉姨：……
9、《龙猫》发布
价格最终的商谈结果是每页五百元。
这个价格已经是进入知名漫画家的范畴，不过因为个人名气与读者关注度的原因，卢安生尚且还是位新人漫画家。
《龙猫》总共两百多页，合计十万元有余。
另外，签下的合同，他还有来自网站的打赏收益，或是登临各大排行榜，也能够领取奖金。
唯独没有订阅收益。
林妍渔明确说过，短篇漫画自然无法做到像长篇连载的漫画，可以前期免费，吸引读者，中后期开始设置收费章节，开始捞……赚钱。
主要原因，就是篇幅短。
不过，正因为篇幅短，讲得故事就会完善与精彩。
浓缩既是精华。
还有。
就是网站分别设立点击数据与收藏收据，看待某部漫画的受众程度，是否具有商业价值，初审便是看这些数据。
终审的话，会有作品相对应的数据曲线，继而再决定是否有继续连载下去的价值。
同时，编辑部也能够查看每话的读者曲线，还设立了‘本章说’功能，以此来分析漫画家画出的每个章节，是否有不足的地方。
有错误就需要改进。
……
十月十日。
《龙猫》正式发布于“二次元”漫画网站。
不过，网站的首页横幅，推荐的是部名字叫作《异世界剑圣莱因哈特》，出自知名漫画家子瑜老师。
这部漫画作品的创意，是有借鉴《我既然降临到异世界》的嫌疑，不过子瑜老师显然是想过这点，所以在‘异世界’这个基础上面，增加了‘废材流’的创意。
其实嘛，就是跟网文那种‘魂穿异界沦为废材’的开头差不了多少，受到欺压与侮辱，然后绝境之中获得金手指，继而开启逆袭人生。
《莱因哈特》的故事背景，有点类似北欧神话，但是又有点架空的意思，大致的解释就是，当中有神祗，有魔法，也有剑士。
不过，《莱因哈特》要比《我既然降临到异世界》出色的地方，是懂得借鉴北欧神话的设定，例如侏儒、巨人、巨龙等等事物。
所以卢安生在看了前面三话的时候，就知道子瑜老师是有备而来，并且还是准备冲击“二次元”首位铂金漫画家。
这是“二次元”漫画网站给漫画家安排的等级制度，分为青铜、白银、黄金以及铂金四个等级，当等级上升到铂金的时候，铭牌就会变成变色。
不仅能够满足个人的虚荣心，亦是某种成就感与荣誉。
而且。
卢安生也想成为铂金漫画家。
因为等级上升到铂金之后，与网站签署的合同，已经可以接近大漫画家的层次，待遇方面，更是可以获得来自网站绝大部分的资源推广。
可谓是名利双收。
不过，卢安生至今还未弄懂要成为铂金漫画家的条件。
只能等林妍渔工作不忙的时候，问问这方面的事情。
……
除了首页封面横推的推广，“二次元”还给子瑜老师弄了个极为显眼的名家专访，大致的内容，是官方问子瑜老师是在什么样的契机，画出《莱因哈特》这部漫画。
子瑜老师的回答，也是挺直接的，很明确的说明是观《异世界》有感，然后感觉画中的‘异世界’，似乎跟北欧神话挺契合的，所以看了许多关于北欧神话的书，耗费了很长的时间，才画出这部《莱因哈特》。
然后就是关于自己的生活作息，以及收益情况。
这也的确是读者们比较关心的问题了。
……
现在是上午的十点钟左右。
《莱因哈特》的发布时间，是在上午的九点整，仅仅只是过去了个把钟头，收藏数据已经是涨到以万为单位，并且点击数也是跳跃式涨幅，作品展示区下方的评论区，有不少读者留言，说《莱因哈特》很好看。
当然了，也有不少读者表示看起来跟看网文似的，唯一的区别，就是网文全是字，漫画有画有字。
自然也有漫画家前来推荐自己的作品。
也有读者发布自己的观后感，长篇大论的，卢安生没有那个耐心去看，只挑了些看着还不错的内容去看。
再而言之，这毕竟不是他的漫画作品，评论好坏，也不关他什么事情。
卢安生关闭《莱因哈特》的作品页面，回到首页，拉到最底，继而看到属于《龙猫》的专栏。
封面是那只体型厚重的龙猫，站在树冠上面，笑容有些诡异，那双眼睛注视前方，似乎在远瞭，却又像是在看屏幕外的他人。它的旁边还有些其它的小动物。
封面旁边就是关于‘他’的介绍。
搬运工，曾是《食戟之灵》的漫画家，一五年期间，作品首发“画精灵”漫画社，于“星辰祭”获得第二名，并且销售数据每话新高，算是新人漫画家当中的佼佼者。
今日，搬运工老师携《龙猫》降临“二次元”，欢迎各位观众前来鉴赏——
卢安生操控鼠标，点开自己的作品，发现各项数据与《莱因哈特》相比，可谓是小巫见大巫……没法比。
不过，好酒需要发酵，才能够品出‘好’字。
再等等吧。
……
李浩算是《食戟之灵》的忠实粉丝，自从《食戟之灵》刚发布那会儿，就迷恋上了女主。
咳咳。
李浩观看以前购买的漫画周刊，寻找搬运工给予观众那种‘欲拒还迎’的福利，重新看了几遍，随即深吸了口气，瘫在椅背上面，“思想已经被掏空……”
他又莫名叹了口气，“搬运工老师怎么就不继续画了呢。”
卢安生离开“画精灵”之后，《食戟之灵》已经算是“画精灵”漫画社的作品，所以著作者的名字，已经从搬运工变更为‘画精灵漫画社’。
购买的时候，李浩没有看仔细，不过注意到画风有些轻微的变化，还认为是搬运工老师与他一样，是画多了女主，有些熬不住了，状态大不如从前。
不过，等他购买到最新那期漫画周刊的时候，终于注意到著作者的改变，心中有些生气，继而登上“漫好”，艾特画精灵官方，询问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对方如实答复。
李浩也终于知道搬运工老师既然已经离开了“画精灵”。
李浩表示很难过，以后可能看不到完美的，好看的漫画了。
李浩显得百无聊赖，有点像是失去梦想的咸鱼，开始寻找新的漫画，所以在“漫好”发帖，说明自己“书荒”的情况，继而请求各位大佬推荐。
暂时没人回复。
他也就只能先看看别人的帖子。
随即，他意外看到有人发关于‘搬运工老师’的作品贴。
“关于搬运工出走画精灵，入驻二次元的看法。”
李浩看了眼主题，心想难道这是搞事贴？
点开浏览了几遍，发现并不是。
这篇帖子的内容，应该算是‘技术贴’，主要观点，其实是想说明‘线下漫画’与‘线上漫画’的差距与差别。
不过，李浩也意外发现搬运工老师在二次元发布的作品叫做《龙猫》。
李浩疑惑道：“龙猫？有这种猫吗？”
疑惑之下，他打开“二次元”漫画网站。
李浩很早就知道这个网站，开站的时候，他就注册了账号，还看过几本漫画。不过当时那些漫画，都有些辣眼睛，所以就暂时丢弃了，等到网站邀请到大小神的时候，再去看看。
而且，他也明白了线上漫画带来的便捷性。
不过就是有些费手机。
李浩已经被老师收缴了两三个手机了。
……
网站有搜索导航。
不过李浩不想动手，而且他也比较喜欢首页推荐的漫画。因为值得首页推荐的漫画，肯定是不错的漫画。
况且，他已经找到了《龙猫》。
点开，进入作品展示页。
李浩看到封面那只明明不像猫，耳朵长长，却像只肥兔子的动物，不由吐糟道：“这是什么玩意啊！！”
龙猫的简介也很简单：这是个温馨的故事。
李浩说道：“有多温馨？”
他操控鼠标点击‘阅读’。
李浩注意到页数，“只有两百多页……短篇漫画。”
李浩同情的叹了口气。
……
前面五十页的剧情，讲的是草壁达郎开车带着两姐妹，回到田园乡野的老房子，路途中看到田园风光，还遇见男孩勘太，然后在老房子当中遭遇‘灰尘精灵’与‘橡果’的事情。
还有就是那位前来帮助他们的和蔼和亲的老奶奶。
……
李浩其实挺不喜欢看这类剧情的漫画。
因为看这种漫画不仅需要耐心，还需要用心去体会漫画当中的寓意，恰巧，李浩是个没啥耐心的家伙，而且从低于平均值的各科成绩来看，他显然是位不太能看得懂这类漫画的读者。
不过，这部《龙猫》却是给予他不同的感觉。
似乎作者所要表达的意思，就是这么直接的呈现给你看了，并未藏着掖着，让你去找去想，然后获得成就感。
也正因为如此，他发现浏览前面五十页的时候，有种一气呵成的味道，并且还想着后续的剧情，应该会怎样进行呢？
……
通篇看完。
从草壁米（mei）因为好奇追逐小龙猫，找到那只看似憨厚的龙猫，再到草壁达郎尊称其为‘森林的主人’，然后一家三口看望重病的母亲，后续还有勘太的纠结与雨伞帮助。
两姐妹的争吵，妹妹独自去找母亲而迷了路，姐姐寻找不到妹妹感到焦头烂额，龙猫化身龙猫公交车帮助姐姐找到妹妹……
名字虽然是《龙猫》，但是李浩发现，名为‘龙猫’的‘森林的主人’，却是只出现了几次，更多的却是在讲草壁家的事情，以及田园生活的美好风光。
可是。
李浩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看完《龙猫》，李浩不由得想重新再看一遍。
因为他觉得自己似乎还有没看懂的地方。
10、感慨
李浩看了差不多三遍，终于能够理解《龙猫》这部漫画，所要讲述的寓意。
正如简介所言，这是个温馨的故事。
不过，他感觉，这也是个让他感到有‘安全感’的故事。
他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因为漫画当中所描绘出来的田园生活，没有黑暗面，亦是没有什么纷争，最多的是来自自然界的残酷，例如刚搬进老房子所遭遇的那场风暴，以及‘森林的主人’……敬畏自然，热爱生活。
这是好事。
然后借助孩童们的童真，来描述出这份‘港湾式’的氛围。
李浩不知道别人看了《龙猫》会有什么样的感触，反正自己是感慨良久，不知道该怎么去细说。
回头看了眼比较低迷的数据，然后点开《莱因哈特》，确实没有可比性。这可能跟推荐的位置与资源的多少有些关系，也有跟搬运工老师因为新入驻“二次元”，此前又只有《食戟之灵》这部漫画作为历史成绩，所以未能得到官方的重视。
可是《龙猫》是部优质漫画，不能就因此而被埋没。
李浩决定拿出属于自己的力量。
点开“薇薇电脑端”的某个名为“搬运工的黑粉”的薇薇群，他的名字也极为显眼，名为‘黑粉头子’。
……
搬运工黑粉-冥河：唉，最近几期的《食戟之灵》感觉没啥意思啊，画面都不如搬运工老师画出来的精致，都戒掉我的收藏癖了。
搬运工黑粉-复数：我都提不起兴致了。你以为呢。
搬运工黑粉-单数：复数哥，要懂得节制啊……实在不行，吃点那啥宝片？
搬运工黑粉-复数：滚滚滚，你个小屁孩子，懂个屁啊。
搬运工黑粉-冥河：你们这哥弟俩真是极品，聊天聊着好好的，总是能够带点颜色……服气。
黑粉头子：行了行了，俺这是黑粉群，可不是宣扬什么不健康知识的地方。
搬运工黑粉-冥河：头子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黑粉头子：再不出来，俺这群就改被查封了！
黑粉头子：不说这个了。
黑粉头子：你们知道了吗？
黑粉头子：搬运工老师去“二次元”了。
搬运工黑粉-冥河：我刚知道。
搬运工黑粉-复数：搬运工老师怎么去“二次元”了？听说线上漫画的处境不是挺好，老师过去，岂不是找‘尸米’？
搬运工黑粉-单数：复数哥最近很少上“漫好”吧，难道没看那些大佬发布的分析贴？
搬运工黑粉-单数：他们可是很好看线上漫画的发展。
黑粉头子：别扯这个，俺要说的，是搬运工老师的新作品《龙猫》……没看的抓紧去看看，非常不错的优质漫画，我觉得有动画化的潜质。
搬运工黑粉-肉魅：岂止是潜质，老娘觉得做成动画可能会更加好看！
搬运工黑粉-单数：“流口水”肉魅姐，求私发写真。
搬运工黑粉-复数：同上。
黑粉头子：……↑。
黑粉头子：咳咳。俺发现《龙猫》的数据不是很好看啊，所以过来想让你们去外面打打广告，让《龙猫》的数据变得好看些。
黑粉头子：当然了，待会俺会去“漫好”发帖，然后花些钱买推广，让《龙猫》这个名字出现在观众的眼前。
搬运工黑粉-肉魅：老娘支持！！
……
李浩打开“漫好”的贴子编辑页面，双手放在键盘上面，脑海内闪过诸多内容，却是总觉得不太合适。
所以他又去看了遍《龙猫》。
……
主题：“《龙猫》：童真与自然”
内容：
首先感谢‘搬运工老师’的辛苦，画出《龙猫》这种佳作。
以下，就是我的观后感。
观《龙猫》有感。
首先我们先来理解‘童真’二字。
何为童真？
嗯……或许大家都经历过童年，那个时候的我们，就是童真——心灵纯粹，怀揣天真，有对新鲜事物的好奇，也有对大自然的敬畏。
感情真，行为真，言语真……不是有句话叫做‘小孩子是不会骗人的’，所以搬运工老师的《龙猫》以草壁姐妹担任主角，可谓是再好不过。
因为小孩子没有经历过大人们来自生活的烦恼，亦不曾知道世界其实很凶恶，在她们的眼里，只有和蔼和亲的老奶奶，以及可以嬉笑玩闹的同学。
主要说一点，《龙猫》里面没有霸凌。
草壁姐妹是通过‘童真’去看待这个世界，所以她能够看到龙猫，反之大人就不可以。
其实。
这样就不难看出搬运工老师要说的是什么了。
他在告诉我们曾经遗忘的东西——童真。
或许这就是成长与长大吧。
第二点：自然。
这个我不好说。
因为保持敬畏，所以难言。”
……
不算长篇大论。
但是李浩已经把自己想说的，都通过这篇帖子，全部说出来了，心里意外有种舒畅感，似乎精神境界都有种升华的感觉。
不过。
这种感觉维持不了多久，李浩重新回归常态，通过通讯录找到“漫好”官方人员的薇薇号，经过协商，花了点小钱，买到不错的位置。
置顶两个小时。
别看时间很少，但是“漫好”的流量跟“二次元”可不是一个量级。
李浩做完这一切，发觉自己已经没事可做，不由重新打开“黑粉群”，开始谈天说地，还有就是讨伐搬运工放弃《食戟之灵》这件事情。
他们准备了好几箱刀片准备寄过去，就是不知道地址。
……
……
徐明月是子瑜老师的编辑兼个人助理。
这是鲲鹏主编安排的工作。
鲲鹏因为要坐镇“二次元”编辑部的最后关卡，所以很少有时间能够外出，也就别说带几位漫画家了，能够请个助手帮帮忙，也是他十分希望的事情。
不过，上面的意思是正在找合适的人选。
找到了就会安排过来。
鲲鹏也就暂时绝了这个想法。
子瑜老师也没有反驳鲲鹏主编的决定，他也清楚主编需要忙碌的事务很多。更何况，身边跟着位主编，他也有些不习惯。反倒是跟着位新人编辑，使唤起来也挺好。
徐明月左手提着公文包，走入眼前这栋高档小区的楼房，摁了几下一零一房间的门铃，发现没有响应，不由微微叹了口气，随即从包里取出钥匙，打开房门，然后就看到杂乱无章的房间，以及餐桌上面那堆砌起来的泡面。
充满无奈，徐明月把公文包放到沙发上面，然而找到围裙，挽起袖管，开始收拾残局。
大半个钟头的时间，都浪费在收拾房间。
收拾干净。
徐明月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微微喘息，忍不住低吟道：“本姑娘还没交过男朋友，在家都是老妈帮我收拾的屋子，到了外面，却是要帮别人收拾，唉，虎落平阳……呸，钱难赚啊。”
徐明月休息了会，“不过，苦日子也快到头了，主编的意思，我只要当几天的生活助理就行，后面他会额外那排保姆照顾这位‘巨婴’。”
徐明月脱下围裙，用洗手液洗过双手，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脸，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本姑娘不能因为这点困难就倒下，要跟妍渔姐学习，加油。”
拿起沙发上面的公文包，敲响卧室的门，“子瑜老师，我是“二次元”的编辑明月，过来是为了第四话到第六话的稿子。”
没过多久，房门打开点点细缝，然后传出脚步声。
徐明月推开房门，看到坐回画桌前的三十左右的中年人，头发絮乱，不着边幅。她走了过去，“子瑜老师……”
中年人忽然说道：“别吵，我正在画，待会就给你。”
徐明月嘟了嘟嘴，没有说话。
画了许久，中年人总算完稿，随即伸展了个懒腰，格外的舒服。他整理出三话的稿子，交给徐明月，“这是第四话到第六话的稿子，别弄坏了或丢了，不然我可不重新画。”
徐明月原本有些昏昏欲睡，闻言，很快清醒过来，接过稿子，“我知道了老师。”
她到旁边审阅稿子，看到有趣的地方也会笑。
子瑜老师忽然问道：“明月编辑，你觉得《龙猫》这部作品怎么样？”
徐明月码齐稿纸，忽然听到问题，愣了愣，随即想了想，道：“很有深意的漫画作品，不过现在人心浮躁，可能会比较小众，不会给《莱因哈特》造成压力。”
子瑜老师笑道：“明月编辑，你有考虑过往保姆方面发展吗？”
徐明月眨了眨眼睛，看着子瑜老师，不明白对方怎么就提起这个了。
子瑜老师叹道：“我画了差不多有八年的漫画了，曾经也是能够与许汉生老师相提并论的漫画家，可是却沦为高开低走的典范，怎么想都觉得观众的眼光有问题。”
他看向窗台上面的花草，“可是，看过《龙猫》之后，我发觉其实是我自己的问题……我遗忘了本心。”
徐明月问道：“什么本心？”
子瑜老师扭头看着她，“有趣。”
接着说道：“以前的我，确实是因为觉得有趣，才开始画漫画的，可是自从闯出名望之后，我便遗忘了本心，开始随波逐流，跟随观众的口味而去画漫画。”
子瑜老师怅然说道：“这条路子或许能够给漫画家带来收益，但是不能长久。因为会迷失……还好我醒过来了。所以，我应该谢谢那位搬运工老师才对啊。”
徐明月不明觉厉，“有这么厉害吗？”
她觉得自己可能要向妍渔姐取取经了。
11、怀疑刷票
《龙猫》初期的数据比较低迷，跟《拉因哈特》比起来，更加像是天差地别。
然而。
经过李浩的宣传与发帖，“黑粉群”的人也相继使用自己那点微薄的能量，让《龙猫》的曝光，出现在大众的眼前。
所以，最近的三天内，各项数据可谓是屡创新高。
因此登临各大数据榜单，排名靠前。
所谓‘树大招风’。
那些被挤下来的漫画作品的漫画家，心里有些不服气，打算看看这所谓的《龙猫》，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居然能够从垫底的成绩，直接挤到前五去了。
漫画家相继去看《龙猫》，看过之后，陷入沉思，准备给予差评的想法，也从脑海内抛出。他们叹了口气，翻出自己以前的画稿，仔细阅读，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刚画稿时的那份冲动，反而有些忆苦思甜的淡然。
他们或许也都逐渐忘却那份‘童真’了吧。
……
秋道人的作品是《江湖情仇录》。
因为画风不错，故事讲得也挺好，燃点与爽点也安排的恰到好处，所以倍受读者关注，经常占据数据榜单的前五名。可是，今天他发现自己居然掉出前五，成为了第六名。
秋道人心里不免有些不舒服。
要知道，前五名的作品才会有网颁发的奖金，数目不低，况且他现在是白银漫画家，只要成功占据数据榜的前五，那么等这本作品完结，绝对可以成为黄金漫画家。
届时，他在“二次元”可以获得更好的待遇。
《龙猫》发布的初期，他也曾去看过，数据低迷，而且讲述的故事不燃，也没有爽点，现在突然火起来了，他完全不懂是因为什么。
那么他只能想到这位作者肯定是刷了数据。
不然怎么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增加这么高的数据。
秋道人首先做的事情，是举报这部作品使用作弊手段刷数据，让“二次元”官方的人去调查，可是没想到，官方的回馈居然说这部作品的数据完全可靠，没有存在刷票的嫌疑。
秋道人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
这部漫画不热血不燃，为什么会突然暴涨这么多的数据。
难道是出自名家之手？
可是搬运工这个名字，从未在名家榜单上面看到过啊？
他点开《龙猫》的展示页，看着又出现变化的数据，心里有些不服气，所以他准备直接到评论区问。
……
卢安生也不知道《龙猫》怎么就火了。
其实按照他的设想，起码要等很长的时间，《龙猫》的数据才会变得好看，毕竟看过的观众都留言说好，然后介绍给身边的朋友。
当然，也有不合口味的观众留言，《龙猫》太平淡了，看着有些困。不过画面不错，风景好看，如果能够置身其中，那就更好了。
总的来说，评论区的走向，都是往好的方向，没有出现辱骂或是打广告的留言。
不过，他刚刚刷新网页，准备看新留言，意外发现那条质问他有没有刷票的留言，评论时间才过两分钟。
卢安生也知道最近《龙猫》的数据涨得有些快，可能引来别人的怀疑了，但是他问心无愧，没有刷就是没刷。
他回复：俺用自家‘族谱’保证，数据安全可靠，没有刷票。您也可以去问“二次元”官方，但凡刷了票，官方能够发现。
嘀嘀。
作者后台来信。
卢安生点开观看，发现是那位评论者的回复。
秋道人：谁知道你用的什么方式刷票，官方都找不到痕迹。
秋道人：我看过你的漫画，不燃也没有爽点，前期的数据很差，才不过三天，突飞猛进，嫌疑太大了。
搬运工：我也不清楚哦。
搬运工：这位观众老爷实在有问题的话，可以去找官方。我了解的情况不多。
……
卢安生没有继续搭理他。
因为这个人有些无脑，明明可以去问官方的事情，偏偏跑到他评论区来问，而且还是问他是不是刷票了……肯定是脑子有病。
如果他刷票的话，官方可能第一时间就给他封锁了。
……
秋道人见自己恢复的评论没有得到作者的回复，心想难道是心虚了？
他冷哼道：“我就知道你刷票了。虽然不清楚用了什么刷票手段，导致官方都查不到痕迹，可是我秋道人却是不相信你的鬼话，我今天定要安排你……还‘族谱’保证？”
秋道人进入自己的作者后台，然后写了篇评论贴，大致内容是在谴责某位漫画家刷票，不知道使用什么手段，导致官方调查不到痕迹，所以没有被封……并且他还设置置顶加精。
届时，关注他的读者，都可以看到这则帖子。
秋道人说道：“既然官方调查不出来，那便由我来让你露出狐狸尾巴。”
……
秋道人置顶的评论贴确实取得很好的作用，许多来自《江湖情仇录》的读者，蜂涌而入，《龙猫》的评论区变得十分精彩。
多数读者的评论，皆是在问作者的良心不痛吗？
还有比较偏激的读者，直接问候双亲，可谓是将‘暴脾气’展示的尤为彻底。
不过。
《龙猫》的读者开始出来维护，并且明确说明没有刷数据。另外也有些读者摇摆不定，毕竟他们刚刚成为《龙猫》的读者，看到这么高的数据，以为《龙猫》是部很好看的漫画，看过之后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也不能排除数据高是刷出来的可能性。
所以这类读者处于中立阵营——观战。
两方吵得不可开交，继而引起“二次元”官方的注意。
……
这件事情还是林妍渔打电话通知卢安生，不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漫画的评论区，已经沦为战局，乌烟瘴气的，各种问候语穷除不尽。
如果不是官方关闭了评论区，恐怕都可以用来当做‘骂人百科’了。
卢安生来到“二次元”公司，找到林妍渔的工作岗位，问道：“妍姐，怎么回事啊？怎么就骂起来了？”
林妍渔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沉声说道：“我也是刚知道这件事情，刚刚从运营部那边打听到消息，说是某位漫画家质疑你的数据有水分，使用作弊手段，才能够达到这么高的数据。”
林妍渔看了眼卢安生，说道：“老师放心，在运营部的时候，问过《龙猫》的数据问题，他们说完全可靠，不存在刷票的嫌疑。所以老师不用担心《龙猫》会怎么样。”
卢安生问道：“那个，质疑我刷票的漫画家是哪位？”
林妍渔叹道：“正在调查，不过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12、发酵
此时。
有位看起来二十来岁的男青年走了过来，然后在卢安生与林妍渔感到错愕的目光，弯腰九十度鞠躬，“抱歉！！”
卢安生有些懵，“这，这是咋了？”
林妍渔隐约猜到些什么，“怀疑安生老师刷票的人，是你手底下的漫画家？”
男青年犹豫片刻，随即点了点头，道：“是这样的，秋道人老师觉得《龙猫》的数据涨幅太大，很有问题，也来找我问过，我哪会正在跟手里另外那位漫画家谈剧情的事情，所以没有及时处理，回复他先等等，我会去运营部查查原因。”
接着说道：“我完全不知道他居然会举报《龙猫》，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自己作品的评论区，发评论并且置顶……”
林妍渔微蹙双眉，看着男青年认真道：“面包，你就是这样管理你手里的漫画家的吗？”
面包略显窘迫，随即认真说道：“秋道人老师的作品自从发布之处，便长期霸占榜单的前五名，极有可能在完本之际，成为我们网站的黄金漫画家……”
林妍渔严肃说道：“够了，仅凭这些成绩，他就能够恣意妄为，怀疑数据在短时间内，出现较大涨幅的漫画家，属于刷票行为？”
她拍了下桌子，“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他不去怀疑《莱因哈特》？是不敢还是没有资本？”
面包说不出话。
林妍渔深吸口气，压抑心里的怒气，耐心道：“面包，我知道你刚刚成为正式编辑没多长时间，需要时间去理解这个岗位与经验。可是你要明白，编辑是掌控漫画家，而不是让漫画家来掌控编辑。”
她接着说道：“不然的话，你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很复杂。尤其是我们这类做线上漫画的编辑，你也知道线上漫画十分注重曝光度，不然再好的作品，等到读者发现它的时候，可能作者已经撑不下去了。”
面包隐约明白林妍渔所要说明的东西，但是却又很模糊，抓不住那道灵光。
卢安生忽然说道：“妍姐，你说得太分散了。”
他接着说道：“这样说吧，编辑与漫画家的关系，就像是批改考卷的老师与考生，老师发现错误的地方，会画叉，然后给出正确的答案，让考生自行理解。”
卢安生看向面包，道：“编辑就是批改老师，他审阅‘考生’的试卷，有误的地方，会直接提出来，不过，编辑还要忙些，他还需要纠正‘考生’自身带来的问题。”
卢安生沉声说道：“那位秋道人老师的作品数据却是很好，我也曾看过他的作品，画风很棒，会讲故事，收获很多读者。但是我觉得人品方面可能需要编辑你去教教。我或许说得重了，但是总比他得罪其他漫画家的时候，可要轻很多。”
卢安生已经说得很直白了。
面包也明白了两人所要说明的意思，面色变幻，最终低声道：“我会跟秋道人老师提这件事情，但是老师的地位摆在那里，我只是刚刚转正的编辑……”
林妍渔无奈道：“前面说得完全没有理解啊。”
她接着说道：“编辑是关卡，漫画家是闯关卡的勇者，如果你想放过勇者，那么就设置极其简单的关卡，如果你想难倒他，那么就设置让他永远过不了关的关卡。”
林妍渔认真说道：“世上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人与事，漫画家自然也是如此，漫画当中或多或少会有瑕疵，只不过你认为可接受，如果你要教训他的话，那么就可以利用这些瑕疵，让他改稿。”
面包明悟，不过畏缩道：“这样的话，我们不是得罪秋道人老师了吗？万一人家不跟我们续签了呢？”
林妍渔说道：“如果在网站开站之初，这或许会是个比较困难的问题，但是，以目前网站的流量涨幅，其实你完全可以把“二次元”当做靠山。”
两人谈了挺长时间的，大多数时间是林妍渔在说，面包在听，最终有种受教的感觉。
回去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让秋道人老师停止‘妄想症’的操作。
……
运营部调研出来的数据，也是发到了林妍渔的手机。
林妍渔没有选择立刻公布出去，“我突然有个想法。”
卢安生问道：“怎么说？”
林妍渔说道：“娱乐圈不是有句话，说‘黑粉也是粉’，既然如此，我们应该也可以这么做。”
卢安生眉头微蹙，“妍姐的意思是……”
林妍渔说道：“先让事态发酵会，待到差不多的时候，我会把数据公布出来，好好给那些怀疑老师刷票的人来个大耳光子。”
卢安生看着林妍渔，心想妍姐什么时候有这种恶趣味了？
林妍渔接着说道：“其实，这样也能够让《龙猫》的数据，继续往上增涨。刚刚运营部发过来的数据，我发现最近的涨幅有所下降，推荐位的安排，我这边也差不多了，所以撤了推荐之后，数据差不多就会涨停，很难继续往上涨。”
林妍渔打字回复运营部的同事，“所以，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或许不见得是坏事。”
卢安生说道：“我不懂这些，就看妍姐你的操作了。”
他忽然想起些什么，“对了，我下午有事，我先走了。还有关于新作的事情，我正在想，如果有头绪了，会跟你说的。”
林妍渔点了点头。
……
卢安生其实下午没什么事，只是越秋水上午给他发了“薇薇”信息，说是他安排的任务有结果了，叫他过去看看。
上午发生被人质疑刷票的事情，下午正好想外出采风，散散心，所以也算是凑巧，过去看看越秋水的新作。
回到家，卢安生准备好画板与工具，吃过午饭之后，玩了会手机，看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就背着背包出门。
卢安生的记忆力很好，就算没有“记忆回溯”的能力，只要走过一次的路线，就能够记得七七八八。
所以他走到熟悉的猫咖门前，推门而入，发现那位身穿员工服饰的妇女，正在打扫吧台的卫生，反观越秋水却是不见踪影。
卢安生对妇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熟门熟路的走到员工休息室，随即便看到正在画桌前画画的越秋水。
13、蓉姨曾经的猫
卢安生给越秋水的命题是“抉择”。
往粗了说，这可能是个比较好画的命题，只需要让男女主做出选择就可以了；可是往细了说，却也是个比较困难的命题。
这就像是做选择题的时候，往往需要大量的计算草稿，让自己确定究竟哪个才是正确的答案。但是情感方面的抉择，可不能跟做选择题那样，错误就是错误，尚有改过的机会，情感当中选择错误，那便是错过……
越秋水将自己画好的画稿交给卢安生，“这是我这些天画出来的故事，故事背景是校园时期，男主的设定是外表高冷，内心也有像小孩子的时候，女主嘛……我是参照我自己来画的，嘿嘿。”
后面可能是不太好意思说，声音比较轻，但是卢安生的听力比较好，听到了。
不过他并未吐槽。
卢安生看着手里的画稿，接着平淡说道：“这是漫画家经常会有的现象，尤其是新入行的漫画家，不用不好意思。”
越秋水问道：“那么说老师画《食戟之灵》的时候，主角也是以自己的性格为原型，构造出来的漫画形象？”
卢安生摇头，“不是。”
越秋水嘴角微微抽搐。
越秋水这篇漫画的作画水平，相比她初期投稿“画精灵”的那篇漫画，有着明显的提升。叙事能力也是因为有了角度，总算是能够达到可以引动情绪的程度。
情感类漫画如果无法引动情绪，那么足以说明这是篇失败的漫画作品。
她的这篇漫画当中，男主是学校的校草，成绩也好，家境小康。那位女主的成绩却是每次处于中下流，模样经过文字描写，只能算是清秀，可能无法跟女配相比。
不过，在漫画家的妙笔之下，老师安排男主与女主成为同桌，希望男主能够带带女主，让她的成绩以后不要再拖班级的后腿。
老师也是良苦用心啊。
然而在长久的陪伴之下，两人从相识到相知，心里那点懵懂的情愫，彻底在某个烈日炎炎的夏日点燃，关系进步如飞。不过后续有女配插足，两人的关系出现裂痕，又有人向老师告状，届时他们将面临更大的抉择……
卢安生磨砂着下巴，沉吟道：“怎么说呢，嗯，你要给我的感觉是有了，但是画面还是有些不够深入人心与刺激……我的意思不是让你画得暴露或是露骨，只是觉得张力有些不足，无法让人感觉到面临重大抉择时的紧张感与无力感。”
卢安生看着越秋水忽然问道：“你谈过恋爱吗？”
越秋水被问得懵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脸蛋发烫，双耳赤红，“前，前辈说什么呢，我，我现在还小啦，又有猫咖馆需要经营，还要画漫画，可没有时间谈恋爱！！”
卢安生漠然看着有些不对劲的越秋水，嘴角微微扯动两下，“没谈就没谈，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吗？”
接着说道：“而且，我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只是认为想要画好这类漫画，个人经历肯定是要有的，就算没有，你年轻的时候，应该会暗恋过某个人吧，你可以试着想想当时的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心里的情绪以及活动走向。”
越秋水经过卢安生的引导，开始尝试会想自己读书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暗恋过某人，当时又是什么样的情感发展……完全没有！！
她自己都有些懵了。
越秋水因为家境的缘故，就读的是贵族学校，管理方式挺严格的，而且那时的自己，就像是个假小子，没心没肺的，反倒是因为漂亮的特性，常常让别人暗恋自己，或是告白自己，“不知道这样算不算？”
卢安生几乎懒得去说她什么了，“其实就算没有亲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并非就不能画出情感漫画。”
越秋水问道：“还有什么办法？”
卢安生说道：“知识的积累。”
他解释道：“我们可以观阅他人的漫画或是情感杂志，试着让自己代入其中，然后理解出属于自己的东西，当然，最好还是用个本子写下来，毕竟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
越秋水双眼有光，“我知道了前辈。”
她指着画稿说道：“那这篇漫画，前辈觉得妍姐能够放我过关吗？”
卢安生摇头道：“每个人的想法是不同的，我觉得可以，但是我毕竟是漫画家，妍姐作为编辑，自然有自己独到的眼光，去看待这篇漫画。所以我不知道。”
越秋水有些沮丧道：“那好吧……”
卢安生把画稿还给她，“不过，你的进步已经很大，只要勤加练习，积累足够的情感方面的知识，那么自然能够画出妍姐喜欢又觉得可以连载的漫画。”
越秋水点头道：“好，我会努力的，我绝对要画出让妍姐满意的漫画。”
卢安生笑道：“加油。”
越秋水元气满满，不过并未维持多久，便又颓靡了起来。她这些天都在为画稿的事情焦头烂额，睡眠质量也出现降低。
画稿完成，可谓是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感到轻松。
所以那些积累起来的困倦，也就在此刻席卷而来。
越秋水张口哈欠，感到困倦，“前辈，我先去睡会儿，如果想喝什么的话，可以问蓉姨。”
抛下这句话，她便到休息室旁边的隔间休息，并且锁上了门。
卢安生听到上锁的声音，忽然感觉自己的人品受到了侮辱，摇头笑了笑，看向画桌上面那张画着女主的稿纸，沉默了两秒，走了过去，拿起画笔，加了些许内容。
或许这么做会有些无礼，但是他此刻并未想那么多。
原本有些粗糙的画面，经过他添加的几笔，变得清晰了不少——意境。
这张稿纸的图画所要表达的内容，是女主需要为自己的前程与爱情做出抉择的时候。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这也正是“抉择”的无奈之处。
除非你能够强大到可以抗衡规则。
……
卢安生走出休息室，准备离开猫咖，忽然看到正在使用逗猫棒逗玩布偶猫的蓉姨，嘴角噙着微笑，神情温柔，眼神充满喜爱、追忆以及淡淡的忧伤。
卢安生突然顿步，注视着那副画面，脑海当中意外浮现某部漫画的场景——新作的事情似乎有着落了。
不过脑海当中浮现的画面还有些模糊，无法看清，似乎还缺少了什么东西。
卢安生想起曾经画‘阳光下的猫精灵’的时候……他连忙放下背包，拉开拉链，使用支架架好画板，然后边看蓉姨那边的场景，继而开始在画稿上面描边画形，差不多的时候，他就要开始完善画作，沉浸自己的状态，没有注意力去关注周围的事情。
差不多个把钟头的时候，卢安生总算是把这幅画画出来了，画中的内容，是位妇人逗玩猫咪，氛围他渲染得比较温馨。
蓉姨忽然说道：“这是……”
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卢安生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发现蓉姨凑的很近，眼睛注视着画板上面的画，神情略微有些惊讶与追忆。
卢安生平缓略显急促的呼吸，“蓉姨，您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蓉姨回过神，笑道：“我半个小时前就过来了，不过看你画的很认真，状态很好，我也就不好打扰你，就在这边看着……不过，画的真好呢。”
她伸手指着画中的妇人，“这是我吗？”
卢安生点头道：“是的，说起来，我还要感谢蓉姨，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今天可能也不知道该画些什么了。”
蓉姨连忙摆手说道：“没有的事……”
她有些犹豫说道：“那个，呃，你能不能把这幅画卖给我？”
卢安生愣了愣，看着蓉姨的眼睛，她似乎挺喜欢这幅画的，注视着这幅画的眼神，却又有种伤感的情绪，“当然可以，不过，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他接着说道：“如果理由足够好的话，我不收钱哦。”
蓉姨沉思笑道：“因为这幅画让我想起珀斯。”
卢安生疑惑道：“珀斯？”
蓉姨笑道：“珀斯是只猫，黑色的猫，可能就是因为它的毛发是黑色，所以刚生下来的时候被它的主人遗弃……我捡到了它，带回家去养。我很喜欢猫。”
她想了想，沉吟道：“其实，当时也有可能是觉得自己独自在外打拼，身边没个朋友，确实感到有些寂寞了，所以就想着收养它，当是可以排解寂寞吧。”
接着怅然说道：“时间长了就养出感情，它也很黏我，也确实在我的寂寞生活当中带来了光明，不过，猫的寿命很短暂啊……”
卢安生沉默很长时间，看着抬头看着蓉姨问道：“蓉姨没有想过再养一只吗？”
蓉姨摇头，没有说话。
不过，也不知道这摇头是指不想养了，还是不敢养了。
可能只有蓉姨自己知道吧。
卢安生把画纸从画板上面取下来，交给蓉姨，笑道：“这幅画送给你了，蓉姨。”
蓉姨愣了愣，接过画，看着卢安生，想了想说道：“既然你不要钱的话，我给你泡杯咖啡吧。”
卢安生问道：“苦吗？”
接着说道：“如果是苦的的话，我就不喝了。我不习惯喝苦的东西。”
蓉姨说道：“咖啡有苦有甜，不过，蓉姨个人建议先苦后甜，滋味更佳哦。”
……
回到家。
卢安生把背包与画板放好，走到洗漱间简单的清洗了下，随即使用手机给林妍渔发了个信息。
安生：新作有想法了，依旧是只猫的故事。
14、牵扯
二零一六年，十月二十日。
上午九点左右。
卢安生按照昨天傍晚说好的时间，赶到“二次元”，看到早已在工作岗位等待他的林妍渔。他走了过去，问道：“妍姐，怎么样了？”
林妍渔看了眼卢安生，眸光继续看着电脑屏幕，沉吟说道：“情况还算乐观，经过短时间的发酵，老师与秋道人老师的事情，已经让“二次元”大部分用户知道了，这也给你们的作品，带来了很可观的用户进入量，以及数据的增涨。”
她接着说道：“还有，就是新注册的用户也增多了……简而言之，网站的流量经过你们两位老师这么闹了下，也算是让“二次元”在漫画圈的曝光度得到提升，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有“二次元”这么个主攻线上漫画的网站。”
卢安生笑道：“那这可是好事啊。”
林妍渔点头道：“确实是好事，不过，秋道人老师那边依旧不屈不饶，似乎不愿放过你。”
她问道：“难道是老师曾经得罪过他吗？”
卢安生摇头道：“怎么可能！！”
他接着说道：“我可是一五年才进入漫画界，之前从未接触过漫画界或是漫画家，顶多在参与“星辰祭”的时候，跟那位满城花老师有过小过节吧。”
卢安生认真说道：“可是那位满城花老师也不像是记仇的人……难道是秋道人老师与满城花老师认识？”
林妍渔说道：“我找面包调查过秋道人老师的资料，发现与他相熟的漫画家，并未有满城花老的名字。所以他们不认识。”
接着疑惑道：“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缠着这件事情不放呢？”
卢安生想了想，道：“妍姐，你调查出来可以辨别我不是刷票的数据资料公布出去了吗？”
林妍渔摇头道：“还没有。其实昨天就有个不错的机会，不过念及对方也是“二次元”的漫画家，我不想打击得太狠。但是，如果是他紧咬不放，那就怪不得我不客气。”
卢安生认真说道：“妍姐，你有没有觉得是这样……就是秋道人老师从这次事件当中获得很好的利益，达到他舍不得放弃的地步。”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就像妍姐刚刚说的那些，既然他怀疑我刷票的事情，已经在漫画圈传开，吸引很多人的目光，也让网站的流量提升，那么作为事件中心的两部作品，自然更是受益良多。”
林妍渔沉思片刻，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我觉得秋道人老师的背后，似乎还有什么人帮助他，不然也不至于要这样致老师于死地的模样，断定老师的作品存在刷票的嫌疑。”
她微蹙双眉，道：“我怀疑这个人是“画精灵”漫画社的人。”
卢安生愣了愣，问道：““画精灵”漫画社？他们怎么了？”
林妍渔沉声道：“昨天我在逛“漫好”的时候，看到某篇有意将刷票事件的风向指向你的帖子，而且发布这篇帖子的人，正是“画精灵”的编辑李河。”
卢安生认识李河，疑惑道：“我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害我？”
漫画圈不大不小，还有许多规矩，当中就有漫画家如果涉及刷票的话，那么他的名声不仅会在漫画圈变臭，更是会遭受到读者的谴责，继而不得不退出漫画圈。
因为漫画圈已经没有他能够生活下去的地方了。
如果这次刷票事件定下来，卢安生的数据就是刷出来的，那么未来在漫画圈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不过，手里掌握着能够证明自己没有刷票的证据，那么自然是不会怕。
只是，没想到这件本来很好解决的事情，居然变得这么复杂，已经牵扯出部分不安分的人。
林妍渔想了想，道：“可能是因为你离开“画精灵”的事情吧。”
卢安生疑惑道：“这不是已经谈好的事情吗？”
林妍渔点头道：“确实是这样的。不过，画精灵得到《食戟之灵》的版权后，动用自家漫画社培养出来的新人漫画家，按照你提供的分镜NAME接着画。”
她接着说道：“只不过，每位漫画家有自己的风格，那位新人漫画家无法临摹出老师的风格，画出来的画稿确实不错，但是得不到《食戟之灵》老粉丝的赞同，收获许多负面反馈，销量也出现大幅度的减少。”
卢安生歪头问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林妍渔说道：“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但是人心往往就是这么复杂，明明与老师无关，却是仍然怪罪到老师头上了。”
她沉吟道：“我听说李河跟漫画社签署的合同，薪酬是按照漫画家的收益，然后根据百分比进行计算……也就是说，漫画家的漫画收益越好，他收获的薪酬也就越丰厚。”
林妍渔看着卢安生说道：“所以说，《食戟之灵》的销售量日渐低迷，他获得的利益，也就日渐减少……或许李河参与这件事情，是因为老师让他损失了利益。”
卢安生默然。
林妍渔笑道：“觉得很不可思议？”
卢安生点头，道：“你从“画精灵”辞职之后，负责我的编辑就是李河，我感觉相处的还是挺愉快的，没有什么矛盾，审稿方面有自己的见解，专业能力也很强。”
他怅然道：“可是，就因为自身利益有所损失的事情，就能够做出可以毁灭他人前途的事情，属实让我有些‘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感慨。”
林妍渔沉声道：“每个人的追求不同，而且你不能光从表面看待接近自己的人，凡是接近自己的人，其实都是带有目的，不然对方为什么要接近你？”
卢安生忍不住调侃道：“受教了，林老师。”
林妍渔白了他一眼，“懒得跟你贫。”
她呼了口气，说道：“最近有不少人在作品的评论区，呼唤官方给个说法，所以目前事态的发展形势，已经是达到我之前所说的关键时期，到了该公布证明数据的时候了。”
卢安生嘿嘿笑道：“听妍姐的。”
林妍渔动用自己在“二次元”的权限号，编辑出篇幅较长的帖子，算是图文解析，花了不少时间才弄好，然后以‘公告’的形势，出现在“二次元”的首页。
“刷没刷票自己看。”
主题简洁却又透着股霸气。
林妍渔做完这些，伸展懒腰，放松筋骨，似乎想起些什么，看向卢安生，“对了，你昨天不是说想好新作了吗？NAME呢？”
卢安生无奈道：“我昨天只是说有了新作的想法，现在还未将它呈现到纸张上面，而且这些步骤也是需要时间的，怎么可能一个晚上就能够完成。”
林妍渔眨了眨眼睛，略显不好意思道：“是我着急了。但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手底下的漫画家最少，现在好像就只有你跟越秋水两个吧……之前沟通过的那位漫画家，原本有想法过来发稿，不过，中途似乎还接触过别的漫画社，所以给勾走了。让人生气。”
话罢，她哼了声，有点娇嗔的味道。
卢安生看的愣了愣，很快回过神，避免被发现，随即开口说道：“妍姐不用灰心，以后肯定会找到许多更好的漫画家的。”
林妍渔笑道：“承你吉言。”
……
卢安生回到家，开始着手画新作的事情。
这部作品也是只关于‘猫’的事情。
不过，相比《龙猫》描绘出来的‘童真’，这部作品里面的猫，讲得却是‘陪伴’与‘成长’。
卢安生使用“记忆回溯”回想这部作品的内容，虽然曾经在异世界看过几遍，但是现在再看，依然是让人有种被‘治愈’的感觉。
卢安生低吟道：“这本来就是治愈番啊。”
手握画笔，开始在稿纸上面粗略画出线条，然后经过加工与细节上的处理，一只毛发浅黑且以漫画形象活跃在稿纸上面的黑猫，出现在眼前。
……
嘀嘀。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已经是傍晚。
窗外天光昏暗，西方天际，尚有余晖。
待到最后那点暮光落尽，天地沉浸在黑暗之中，高楼大厦亮起霓虹灯，照亮黑夜，人们也将要开始夜生活。
卢安生从裤兜内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之中“薇薇”的信息弹窗，信息发送者是忘川秋水，也就是越秋水。
……
忘川秋水：前辈，这是你画的吗？
忘川秋水：“图片”
安生：怎么了？
忘川秋水：不怎么啊，就是觉得前辈画得很棒，意境很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能够像前辈这样，画出这么好的画。
安生：多花些时间联系线条，不知不觉，你就会发现你也能够画出这样的画。
安生：不过，意境方面的问题，需要自己去感悟之后，才能够画出自己的东西。
安生：加油吧。未来可期。
……
卢安生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教导越秋水，只能告诉她提升画工的方法，以及用‘接近生活’这个比较广泛的说法，让她自己去明悟情感的多种表达方式。
嘀嘀。
卢安生以为是越秋水回复的信息，准备看一眼不准备回复，不过看到来信人的时候，略微有些讶异。
二次元-小渔：事情出现了变化，老师你上网页看看。
卢安生没有疑问，打开电脑，打开浏览器，然后点击早已收藏好的漫画网站，进入“二次元”，发现缓冲了许久，首页才显示。
通过林妍渔的提示，找到来自秋道人的挑战书。
15、挑战信
秋道人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因为他的责编面包昨天告诉他，“二次元”有可以证明《龙猫》没有刷票的证据，所以这件事情闹大，对他没有什么好处。
可是，事态已经发展到他掌控不了的地步，并且就算现在服软，也就代表输了……其实输了并不可怕，而是输了之后，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可谓非常惨重。
首先。
经历‘刷票’事件，他的作品的关注度，得到显著的提升，那么自然而然的，所获得的收益，也是要比平常多出两倍不止。
同时，他甚至可以接着这次的事件，提前成为“黄金漫画家”也说不定。
第二点：就是支持他的读者很多。
虽然大多数支持他的人，是出自自己原有的粉丝，但是那些初入网站的新人，看过他的质疑贴之后，知晓‘前因后果’，也就加入他这边的阵营，怀疑《龙猫》的数据有问题。
相信大部分人都有这种潜意识。
当某部作品刚发布的时候，短时间内数据高涨，并且发布作品的作者，之前没有什么名气与粉丝基础，就算作品再好，也是要时间发酵，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能够达到这么高的数据。
所以除了刷票也就想不到什么原因。
秋道人也正是利用读者们‘随大众’这样的心态，强行拉拢新人来声讨《龙猫》的作者。或许这么做有不对之处，不过收获的成果却是极好，曝光度与知名度的提升，以及日渐增加的收益……无不告诉他不能就这么放弃。
再而言之。
如果他的质疑是正确的呢？
那岂不是说，这场‘战争’是他的胜利。
胜利者的收获更是丰富！
所以，他回不了头了。
……
未曾想，官方居然有证据可以证明《龙猫》的数据的真实性。
这确实是让秋道人有些手足无措，心里开始打退堂鼓。
嘀嘀。
秋道人看着电脑屏幕弹出来的聊天框，眉头紧皱。
……
画精灵-河蟹：你要输了。
秋道人：此话为时尚早。
画精灵-河蟹：二次元官方已经在首页的公告栏发布了证据，还是图文解析，完全可以证明《龙猫》的数据的真实性，直接把你将死。目前读者的枪口，可能已经调转，指向你了。
秋道人：……那我该怎么办！！
画精灵-河蟹：认输吧。
秋道人：绝不可能！！
秋道人：这件事情你也有份，并且我会跟他死磕，也是你在背后指使……我若是输了，你也输了！！
画精灵-河蟹：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画精灵-河蟹：其实嘛，我会在这个时候找你聊天，也是因为公告的事情。网络上面的东西，大多真假参半，很难使人信服。不过既然是东道主发布的证明数据，那么自然而然具有权威性，能够让很多人感到信服。
秋道人：废话。
画精灵-河蟹：不过，这也正是网络语言的魅力。
画精灵-河蟹：不扯远了，这样说吧，你想过挑战信吗？
秋道人：挑战信？
画精灵-河蟹：简而言之，其实就是你不相信也不在意官方发布的证据，而是与对方来场真真正正的数据比拼……胜者，才有发言权。
画精灵-河蟹：明白了吗？
秋道人：我不明白河蟹编辑跟那位搬运工，究竟有什么恩怨，竟然要做到这种程度……
画精灵-河蟹：涉及利益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是大事。
对方下线了。
秋道人回看了眼聊天记录，沉默了几秒钟时间，忽然叹了口气，随即删除聊天记录，开始着手写挑战信。
……
“我是秋道人。
官方有官方的道理，我有我的坚持。
我认为搬运工老师有刷票的嫌疑，自然是有数据用来证明。
首先。
我拿这两张图片的数据做对比，你们就会发现《龙猫》的数据，增涨的幅度是有多么的离谱。
这是《龙猫》发布之初的数据【图片】；这是《龙猫》隔天的数据【图片】。
不过。
官方做出了解释。
我也看了，说实话，我其实不太相信这是真的数据。
网络上的事情，多数是真假参半，谁知道是不是官方为了保全《龙猫》，然后在数据里面掺了假。
因此，我挺怀疑搬运工老师，是不是跟官方的某位领导有些关系，所以才会得到这种独特的待遇。
话题不扯远了。
这是我的挑战信。我这也是为了公平起见。
规矩很简单，你我各开新作——短篇漫画，然后以三天的数据来做最终的胜负。
如果我赢了，那么说明《龙猫》的数据有假，是通过刷票刷出来的数据；但是搬运工老师赢了，那么就说明我的质疑有哗众取宠的成分。
总而言之。
胜者，才有发言权。
不知道搬运工老师可敢应？”
……
写完挑战信。
秋道人呼了口气，粗略地看了眼，检查错别字，然后登录自己的漫画家账号，发布到评论区，置顶加精。
其实他还想向面包讨要个首页公告。
不过想到挑战信里面的内容，恐怕要得罪官方，肯定是拿不到首页公告。
但是世上不缺乏好事者。
再说了，他本身有粉丝基础，挑战信刚发出去，很快就会被很多人看到，然后引起官方的注意，到时候，要么就是被官方动用权限删除；要么就是通过后台提醒他删除。
不过，已经看过挑战信的人，可不会让它就这么沉下去。
……
二次元官方发现挑战信的时候，已经是晚了。
因为挑战信的内容，已经出现在《龙猫》与《江湖情仇录》的评论区，就算动用后台权限去强行删除，也是难以删除干净。
再而言之，说不定‘删除评论’这种煽风点火的操作，还会让挑战信这件事情越来越旺。
张维宁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召集人员开启会议，商议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才能够不有损“二次元”的名誉与利益。
至于秋道人与卢安生两位漫画家……
其实张维宁更看好卢安生，况且秋道人发布挑战信，已然是挑衅官方做出的解释，最主要的原因，秋道人还是自家的漫画家，现在居然开始反驳自家做出的解释——
这不是领本家的钱还打本家的脸嘛。
这种人用不得啊！！
16、会议决策
“二次元”总部，会议室。
张维宁召集策划部的人员，进行了短暂的会议。
会议的内容，就是论‘挑战信’的事件该如何处理。
张维宁看了两眼左右两侧的员工，开口道：“我的想法待会再说，我想先听听你们的想法。依次发言，就当是对这半年多的工作经验的校验。不用担心说得难听了，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左边的三人认为这件事情的源头，起初于秋道人老师发布的质疑评论，那么我们可以从源头出发，尝试跟秋道人老师协商，将这件事情‘大化小，小化无’。
协商的主要目的就是让对方让步，那么过程中肯定是要牵扯到利益关系，所以想要让对方让步，就需要补偿对方的损失。
因此他们三人的想法，是补偿秋道人老师让步后的损失，让秋道人老师继续留在网站画漫画，毕竟网站目前的漫画家并不多，而且主页上面推荐的漫画，都是从其他漫画社授权过来的漫画。
简而言之，就是把“二次元”当做可以收获利益的渠道了。
或许“二次元”不想这么做，但是发展之初，需要大量漫画补充库存，不然等人进入网站，发现空荡荡的……谁会选择注册？如何增加流量？
张维宁沉思了两秒钟，摇头道：“你们的想法过于偏袒秋道人了，如果真的按照你们的想法来实施，搬运工老师那边该怎么处理呢?”
为首那位青年人想了想，犹豫道：“搬运工老师刚刚加入我们，粉丝基础薄弱，名声不显，还是位青铜漫画家……或许通过《龙猫》暴涨的数据，可以确认前景无限，不过，也不好说搬运工老师的下部作品，依然会像《龙猫》这般火爆。”
张维宁沉默了很长时间，开口说道：“你们的想法暂且保留。”
他扭头看向右边，“小余你们是什么想法？”
余晓婉与另外那位女员工轻声商量了几秒钟，双方点头确认过后，她站了起来，开口说道：“怎么说呢，我觉得任哥的想法挺好的，但是正如张总监所言，过于偏袒秋道人老师了。”
她看向对面那位青年，“任哥也说的没错，仅凭《龙猫》的数据，只能暂时确定搬运工老师是有价值，但是后续出得第二部作品与第三部作品也相继爆了呢？”
余晓婉说道：“所以，这是个未知的问题，也是我们不敢赌的原因。其实嘛，我觉得秋道人老师的这封挑战信用的很好，也正如他最后所说的‘胜者才有发言权’，那么我们为何不顺势而为，取胜者而立之。”
张维宁陷入沉思，“继续。”
左边三位员工也开始思考可能性。
余晓婉咽了口口水，说道：“我们就把两位老师的挑战当做围棋手的对弈，同时，我们官方是裁判员，当然了，要公平公正，不然就会有损公司形象，继而引起他人的不满与读者们的抵制。”
任煊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秋道人老师输了，那么我们不得不损失一位有价值的漫画家了。”
余晓婉看向他，认真说道：“胜者才有价值。”
她接着说道：“而且，我们何不换种想法。比如，我们公司才是幕后的操盘手，手里的漫画家就是棋子，还没有一致对外，反而还是内讧……这怎么行！！”
张维宁恍然，“弃子？”
余晓婉点头道：“没错，弃子。”
看着对面那位投来疑惑的目光，她认真说道：“我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这件事情是由秋道人老师开始，搬运工老师算是被动揽事，虽然后续有官方发布的证据，但是秋道人老师视若无睹，继续让事态变得严重，还一意孤行的发布挑战信，可谓是要把搬运工老师往死里整。”
她微微蹙起眉头，“而且这件事情的背后，似乎还有画精灵漫画社在推动，“漫好”那篇由编辑‘河蟹’发布的帖子，可以想象一二。”
任煊沉声问道：“小余的意思，是秋道人老师已经是外人的工具？”
余晓婉点头，道：“既然是外人的工具，那么就是外人，况且秋道人老师还挑衅官方的权威，继续留着他，岂不是让他人看笑话？”
她看了眼欲言又止的任煊，接着说道：“我知道任哥想说什么，但是我觉得气度的大与小，取决与对方尊不尊重我们，不然何必浪费表情。再说了，我们网站目前的发展曲线良好，日流量每日增多，也不在乎秋道人老师那点粉丝基础。”
余晓婉看向张维宁，认真说道：“这就是我们两个人的想法。”
张维宁点了点头，“你先坐下来吧。”
他咳嗽两声，清清嗓子，随即说道：“两边的想法的都很好，考虑的点也正是我所想到的点。不过，任煊这边的想法，我还是要说明些东西。”
张维宁看向任煊，说道：“你的想法过于保守，不过优先考虑公司的利益得失，是位好员工的思维，但是也仅此而已。”
他认真说道：“我们公司的营销方式，的确离不开漫画家，不过并非是离开漫画家就得灭亡，再说了，漫画圈有多少漫画家，就必须得是秋道人？”
张维宁指了指余晓婉，说道：“其实小余也说得很明白了，我们公司现在不缺他那点粉丝基础。如果好好相处，自然相安无事，但是，他的想法貌似不是这样，他成为不安分的元素，那么网站就没有留下他的必要。”
张维宁认真道：“因为他不听话。”
任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张维宁说道：“我们是第一家线上漫画网站，后续还会出现第二家与第三家……我听说了，泸城颇有名望的“长安”漫画社，已经开始着手往线上漫画发展了，不出几个月，网站就会上线，到时候，线上漫画的资源，就会出现分割，能够占到多少，就要靠个人的硬实力。”
他接着说道：“那么，我们身为第一家线上漫画，该有的脾气自然是要有的，不然漫画家与将要上线的网站，就会认为我们好欺负。”
任煊三人陷入沉思。
余晓婉忽然说道：“张总监，其实我有个想法。”
张维宁示意道：“请讲。”
余晓婉说道：“是这样的，我认为《龙猫》这部作品，具有寓意，画风也美，应该很适合制作成动画，况且我们网站的发展方向，也有漫画动画化的策划，早晚都要实施，倒不如现在开始，还可以接着挑战信的噱头，增加《龙猫》的话题度。”
张维宁仔细想了想，发觉漫画动画化的事情，确实可以进行了，“好，不过我要先去过问社长的意思，才能够决定后续的方向。”
他接着说道：“散会。”
17、分析
林妍渔匆忙赶到卢安生的租房。
卢安生示意她先坐，他去厨房倒了两杯白开水，放在桌子上面。
林妍渔端起水杯，吹了两口气，温度合适就喝了两口，随即说道：“老师觉得应该怎么做？”
秋道人的挑战信明摆着是冲卢安生去的，官方是有权利可以强行删除，不过事情已经闹得挺大，网站大部分用户几乎都知道了，而且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怂恿卢安生接受挑战。
最重要的原因，是卢安生不得不接受。
秋道人的挑战信已经说明，无论是输了还是没接受，刷数据这种败人品的事情，都会扣在卢安生的头顶。
卢安生沉吟道：“接受吧……”
林妍渔沉默片刻，问道：“老师有把握吗？”
卢安生摇了摇头，道：“不好说，毕竟挑战这种事情，也是需要看运气这种不定性因素，然后就是个人能力。我的运气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我自信个人能力要比秋道人老师略强。”
他喝了口水，接着说道：“所以我能够做的，就是发挥我最大的实力，画好作品，然后拉远我与他的距离，胜负由天定。”
林妍渔沉声道：“秋道人老师那边虽然占了人数优势，但是并非就代表他们认定了秋道人老师的新作品。这是老师能够胜利的点。况且比试比得是真材实料，而不是什么放水与掺假，那样还不如直接由官方决定胜负。”
她忽然说道：“对了，老师你的新作画出来吗？”
卢安生点头道：“画出大部分了。我去拿给你看看。”
卢安生站了起来，走到画桌，打开抽屉，从中取出画好的稿子，然后回到座位，将稿子递给林妍渔。
林妍渔接过稿子，审阅内容。
许久之后。
林妍渔揉了揉有些泛红的双眼，接过卢安生递过来的纸巾，擦拭将要流下来的眼泪，沉默了片刻时间，控制情绪，随即开口说道：“老师的这部作品也是部优质漫画，甚至相比《龙猫》而言，更加容易打动人心，引起共鸣。”
卢安生问道：“妍姐认为赢面大吗？”
林妍渔沉吟说道：“难说。”
她接着分析道：“我不知道秋道人老师那边会画什么样的漫画，但是，凭借他的风格，应该也是古风类型的彩绘，涉及古风的漫画，那么范围就变小了，不外乎江湖游侠、边城浪子、痴男怨女，儿女情仇等等剧情。”
林妍渔忽然严肃道：“而且我怀疑秋道人老师可能会选择悲情路线。”
卢安生明白林妍渔的意思，“往往悲情最是让人难以忘怀……不过，我倒觉得遗憾更让人难忘终生。”
林妍渔点头道：“你这样的想法倒也没错，只不过，你这部漫画不是‘遗憾’，应该是‘生死离别’。”
卢安生挠头笑道：“我感觉差不多啦。”
林妍渔把稿子还给他，“原本我还挺担心老师会选择接下这场挑战，然后输了，不得不迎接来自诸多观众的辱骂……毕竟老师这边没有占多少优势，胜算不是很大。不过，看到这部漫画之后，我觉得老师的胜算，起码占了百分之七十。”
卢安生问道：“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在秋道人老师那儿？”
林妍渔摇头道：“在观众那边。”
她说明原因，“我看过秋道人老师的漫画，多是走热血路线，主角的性格，也是那种拽霸天的类型，就像是网文里的无敌套路。也正是因为如此，秋道人老师若是走悲情路线，那么他就是舍去自己的长处，不会讨到什么好处。”
林妍渔接着说道：“但是就算他画热血少年漫，恐怕胜算也就占了百分之二十左右。不过，我这些数据也当不得真，我都是看市场风向，总结出来的个人理解。”
卢安生问道：“个人理解？”
林妍渔点头道：“没错。”
她接着说道：“首先呢，是目前市场的热血漫画很多，多到市场饱和，已经开始装不下热血漫画，除非是那种立意新颖，能够让观众眼前一亮的漫画。”
林妍渔看着卢安生认真说道：“秋道人老师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他的漫画当中使用的剧情套路，其实跟市场里边那些大火的漫画，差不了多少。但是他之所以能火，是因为有着微创新与精致的画面。”
卢安生沉思着点点头。
林妍渔继续说道：“秋道人老师这些年有吃老本的嫌疑，目前创作的新作品，剧情方面很多都是套用以前的作品，或是市场当中比较火的套路，其实就是‘新瓶装老酒’。”
卢安生讶异道：“网站不管吗？”
林妍渔叹道：“那时网站属于开发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管理漫画家，而且网站的库存正是急需作品补充的时候，所以也就放任他了，只要能够给网站带来收益与流量，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接着说道：“只不过，那毕竟是以前的相处方式，现在网站发展的趋势很稳定，流量日渐增多，如果秋道人老师低调些还好，但是最近不听话的行为，已经是触怒领导了。”
林妍渔沉吟道：“不出意外的话，可能会放弃他吧。”
卢安生沉默。
林妍渔笑道：“不要想那么多，也不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了。既然老师已经画出了NAME，那么就加油画出原稿，我会去问面白那边，看看秋道人老师的作品什么时候能够完成，然后统一时间发布。”
卢安生点头，“好的。”
林妍渔说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漫画社了。刚刚张哥发信息给我，似乎找我谈件重要的事情。我要赶过去。”
卢安生说道：“行行。妍姐慢走。”
……
惬意咖啡馆。
林妍渔走进咖啡馆，看见坐在偏僻角落位置的张维宁，对迎宾员说了声找人，便直径朝张维宁那边走过去，然后走到对面。
张维宁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问道：“需要喝些什么吗？”
林妍渔说道：“不用，还是先谈事情吧。”
张维宁看了她两眼，挑眉，用调侃的语气笑道：“刚从安生老师那边出来吧。”
林妍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张维宁咳嗽两声，回归正经，“今天上午我们策划部召开了短暂的会议，决定是这样的，对于这次两位老师的比试，我们自然是保持公平公正的态度，不会刻意去偏袒某方。”
林妍渔问道：“还有吗？”
张维宁看着林妍渔的眼睛，道：“我们准备开始举行动画化的决策。”
林妍渔与其对视，想了许久，笑道：“挺会抓时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