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个任务:贵族学校的小道士(四十七)
风不语不知道自己这句话给白颜跟陈双双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见他们脸色不好看,她有些不解:“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风不语很少出现在金牌侦探所,又没有跟他们一起调查少女失踪案,白颜自然不会告诉她自己在烦恼什么,他回过神,咬紧牙关,神色凝重:“总之,你快点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来,不要到处乱跑。”
“哦。”
风不语见他面如土色,虽然好奇但也不追问,她抬腿就欲离开,但转身的那一刻,却突然看见不远处朝着她迎面走来的一个少女。
她穿着一身华丽的公主裙,如海藻一般的头发披散在身后,头上戴着公主帽,漂亮又娇媚,美到不可思议。
她站在阳光下,竟比阳光还要耀眼。
在在这一刹那之间,风不语脑海中突然闪过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画面。
风不语呆住了。
“是花婷婷。”
与此同时,白颜跟陈双双也看见了花婷婷,他们的目光在半空中与花婷婷交汇,花婷婷用她那双白嫩到软若无骨的手捂住了鲜花般的嘴唇,弯眼一笑。
所有的阳光都聚集在她漂亮的眼睛里,她的眼睛里仿佛有星光一般,璀璨不已。
“是白颜侦探吗?”
花婷婷俏皮的朝着白颜走过来,这时候他们才注意到,花婷婷穿的是一双红色绣花鞋,踩在青石板的大街上,基本没有声音。
她眼睛闪亮亮的,一脸崇拜的看着白颜,白净的脸微微泛红,像是粉丝看到偶像一般:“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白颜侦探你长得真好看,我喜欢你好久了。”
她说完,伸出手就要来拉白颜的手,白颜连忙后退两步,花婷婷也不生气,她眼眸一转,目光就落到了风不语的身上,脸上带着不容掩饰的嫌弃之色:“是你啊,陈惜惜,你到现在还缠着白颜侦探,你的脸皮可真厚。”
花婷婷这生机勃勃的样子,冲淡了风不语记忆中的她躺在冰冷的停尸房的样子。
但即便如此,风不语的心跳还是忍不住加快。
因为她总觉得,花婷婷,就是那个死掉的美人。
死人复活?
跟何秋一样。
所以,她会是跟何秋一样的人吗?
风不语心跳如鼓,面上却不动声色:“好久不见。”
她道。
花婷婷抬起下颌,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呵,我可不想跟你见面,每次看见你,都见你缠着白颜侦探,我都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脸皮。”
面对花婷婷的辱骂,风不语也不生气,她笑了笑:“你问我哪里来的勇气?或许就是因为我喜欢白颜,所以我努力朝着他靠拢。”
“因为我喜欢他,他是侦探,所以我自己就成了侦探,现在我还成了金牌侦探所的一员,离他又近了一步,这就是我缠着白颜的勇气,你懂吗?”
风不语故意激怒花婷婷。
她想知道,自己的记忆到底有没有出错。
花婷婷到底是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死人。
想到此,风不语的眸色微深。
不出风不语所料,花婷婷听见她这类似于告白的话,脸色十分难看,她死死的盯着风不语,像是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
片刻后她咬牙切齿的道:“就凭你,就算你靠近白颜侦探又怎么样?难道你靠近白颜侦探,白颜侦探就会喜欢你吗?”
白颜知道风不语这话是假的。
因为自从陈凉入狱,她说过不会再纠缠自己后,就没有再纠缠过他。
她说到做到,倒是他,因为父亲的话,对她恨之入骨,现在想想,尤为可笑。
白颜想到这些就有些愣神,他没有注意到,对面的花婷婷见他出神的模样,脸色是多么的狰狞,像是要张开血盆大口吃人一般。
陈双双看到了。
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风不语也注意到了,她有预感,如果花婷婷真的跟她想的没差,那今天晚上,她肯定会来找她麻烦。
想到此,风不语微微的吐出一口气,她故作深情的看了白颜一眼:“我相信,白颜迟早有一天能看到我对他的好。”
……
花婷婷被风不语气走了,等她走远了,陈双双才松了口气,她好奇的看向风不语:“你以前跟花婷婷有过节吗?她居然这样说你。”
风不语笑了笑:“以前这样说我的人少了吗?”
“那倒也是。”陈双双讪讪的笑了笑,随即又保证道:“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在这样对你了。”
别人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但陈双双心里却有感觉,如果这十二个失踪少女的事情不查清楚,不想办法解决掉,那镇上一定会发生很严重很可怕的事情。
在生死存亡面前,儿女情长又算得了什么?
不…
或许镇上还不止十二个少女失踪,何有为的死,并没有失踪女孩儿回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糟糕了。
一想到此,陈双双就站不住了,她也不管风不语反应是什么,直接就提出有事要先离开,白颜也很快回过神来,再次对着风不语道:“还是不要在外面乱晃了,太不安全了。”
“我知道,谢谢你们。”
陈双双跟白颜离去,风不语看着他们的背影,总觉得他们知道点儿什么。
特别是陈双双,刚刚看花婷婷的目光…也太过惊恐了一些。
要不要跟他们合作呢?
算了,还是再看看吧。
风不语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但这一条街的门店基本都关掉了,风不语没办法,只能朝着另外一条街走去,她本来只是抱着吃饭的心去找店面的,但走着走着,她就走到了平襄侦探所的外面。
陈凉跟她说过的话又浮现在脑海中。
“所以,我要不要去平襄侦探所的地道看看呢?”
“我好像会画一种隐身符,可以让别人看不见我。”
风不语很快就下定了决心,不过在去之前,还得先去吃个饭,她太饿了。
最近的掏心案影响实在是太大了,风不语走了三条街才吃到自己想吃的饭,等到吃过饭后,她便找了个地方,将隐身符画在自己身上,朝着平襄侦探所而去。
这是风不语有了符篆的记忆后,第一次用隐身符,原本她以为自己会很忐忑,谁知她一路走得十分平稳,心里连半点不安都没有。
很快,平襄侦探所就到了。
第三十七个任务:贵族学校的小道士(四十八)
平襄侦探所到了。
风不语先是四周观察了一圈,然后便翻墙而入,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有些颓败,野花野草肆意生长,遮掩了原本的清幽雅致,台阶上的大门紧锁着,风不语慢慢的走过去,看着铁门上的大锁,一时间有些傻眼。
“穿墙符好像可以让我进去…”
风不语下意识的呢喃出声,但她很快回过神来,拳头轻轻握起:“穿墙符是什么?难道,是能让我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进去的符篆吗?”
就像隐身符一样?
风不语心头一震,拼命的想要知道穿墙符怎么画,但她想来想去,就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仅如此,她的头还剧烈的疼痛起来,仿佛有千万把刀子在刮她的脑袋一样。
没办法,风不语不敢再想,她只能静下心来,坐在角落处缓和这股疼痛。
风轻轻吹过,天色也逐渐黯淡下来,就在风不语坐在平襄侦探所歇息的时候,突然,一个女孩子从墙上翻了下来,发出砰的一声响。
风不语精神一震,下意识的朝着声源处看去,就看见一个极为漂亮的女孩子从地上爬起来,她白皙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眼中似乎有两团火焰一般明亮。
这是一个极为明媚的女子。
风不语第一反应是她是不是遭到了什么威胁。
但很快,她就看见女子从包里掏出手机,靠在墙上开始打电话:“唐先生,我已经到了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了哦!”
“嘻嘻,你不信,那你来找我呀,你要是找得到我,那我就做你女朋友。”
“如果你找不到我,那你就做我男朋友。”
“嘻嘻,谁让你答应要跟我做游戏呢?”
“我等你哦。”
女孩子说完后挂掉电话,将手机放在胸口,痴痴的笑了起来:“嘻嘻,沈先生,现在就看你能不能找到我了。”
原来是一个沉浸在恋爱中的小女生。
风不语没有多想,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子里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风不语睁开眼睛,就看见那个女孩子手中握着一束野花,朝着台阶处走来,她脸上带着迷醉的表情。
“唐先生一定会喜欢我给他准备的惊喜吧,一定会的。”
她这样说着,走到台阶上的时候就坐了下来。
她穿着一件鲜红的长裙,衬得她皮肤越发白皙,美得夺人眼球,坐在台阶上,如同一个骄傲的公主。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风不语看着感觉有点不对劲,就在这时,墙角又传来了响动,风不语朝着墙角看去,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衬衫的男子,从墙上跳了下来。
这名男子看上去二十岁出头,长相极为精致,狭长的凤眸,眼尾微红,看上去就如画中走出来的翩翩公子一般,温润如玉之中夹杂着淡淡的邪气,翻墙本来是一件不雅的事情,但他做起来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有一种行云流水之感。
但风不语看见他就愣了。
她总觉得,这个人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还没等风不语想出个所以然来,坐在地上的少女就猛地朝男子扑了过去:“唐先生,你真的来找我了,这是不是说明,你心里是有我的。”
少女明明很热情,眼底满是爱慕之色,但却在距离男子十厘米的地方,止了步。
她忐忑不已的将花递给了男子:“唐先生,这是我送给你的花,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唐先生轻轻一笑,这一笑,如微风拂面,温柔得不可思议,他朝着少女勾了勾手:“过来。”
少女痴迷的看着他,慢慢的朝着他走去:“唐先生,你长得真好看。”
少女依靠在唐先生的胸膛,唐先生笑容不变,用手指勾起少女的下巴。
以为男子要吻自己的少女闭上眼,嘴唇轻轻张开,唐先生俯身而下,一团红晕就从少女口中飞了出来。
没来得及闭眼是以目睹一切的风不语:……
瞪大眼睛。
心中突然升出一种诡异之感。
这接吻就接吻,为什么这女孩子的嘴里会飞出东西。
没等风不语反应过来,女孩子就已经软软的倒在了地上,男子慢条斯理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东西倒在女孩子的身上,女孩子的身体渐渐透明,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风不语满眼骇然,惊恐的捂住了嘴唇,下意识的屏息凝神,眼睛一眨也不敢眨。
男子一直是不慌不忙的,等到女孩子彻底消失后,他才缓缓的朝着紧闭的大门处走去,他迈着大长腿,直接穿过了这扇门,消失在风不语的视线之中。
风不语吓坏了,脑子嗡嗡的,无数的信息铺天盖地的朝着她翻涌而来。
那个女孩儿死了吗?
怎么死的?
就因为接了个吻?
这也太荒谬了。
她是被化尸了吗?
这个男人竟然会穿墙术?
对了,穿墙符的符篆怎么画来着?
风不语的头又开始痛了,她只得放空自己,什么都不去想,这才稍微好一点,尽管如此,这件事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因为没有钥匙,风不语暂时进不去,只能选择离开,但在离开之前,她特意去刚刚少女消失的地方看了看,可是上面什么都没有留下,风不语看了许久,最后拍了个照,翻墙离开。
在她离开后,一名手持雨伞的男子凭空出现在院子,他站在院子看了风不语刚刚所待的地方很久很久,最后浅浅一笑,慢慢的消失在院子。
…
风不语离开后,就去了警察局,她想问陈凉平襄侦探所的钥匙放在哪里,因为她记得,自己离开时带走的箱子里,是没有钥匙的。
谁知。
警察不让她探监了。
“最近镇上风声很紧,我们新警察局局长下达了命令,让我们不得放任何人进去探监。”
“你们有新的警察局局长了?”风不语下意识的问道:“可我刚刚明明看见有人探监出来了。”
“那一定是你看错了。”
“对啊,现在局长下了命令。”
“陈小姐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他们一脸无赖的表情,很明显是在为难风不语,风不语心里升起淡淡的怒气,但想到自己有求于他们,她硬是把这份怒火压在了心底:“能不能拜托你们帮个忙。”
启料,风不语的客气被他们当成了好欺负,几个警察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帮忙?”
“陈小姐,你有多少钱请我们帮忙啊。”
“陈小姐,你是不是还没认清自己的位置啊,你还当你是以前那个有陆然撑腰的陈惜惜吗?现在陆然都变成落水狗了,哪里还顾得上你?”
“陈小姐,我劝你还是尽早回去吧,别来给我们添麻烦,我们也不想对你动手。”
“你们…”风不语怒了:“你们这也太过分了。”
“陈小姐,看看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呢。”其中一个胖胖的警察不屑一笑:“陈小姐,你这硬逼着我们破坏规矩才是过分啊,我们都说了,上头有规矩不能让你进去,你逼我们放你进去,要就我们为你违反上面的规矩,难道你的举动就不过分吗?”
说完,警察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第三十七个任务:贵族学校的小道士(四十九)
风不语本想探监陈凉,谁知警察局的警察们不但不让风不语进去,还将她奚落了一番,最后甚至还把她推搡出了警察局,如果不是因为风不语现在加入了金牌侦探所,他们恐怕还想对风不语动手。
风不语十分愤怒,她看着警察局,咬紧牙关,手指在半空中轻轻一动,就想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就在这时,她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声。
“惜惜…?”
男声带着稍许的不确定,冲淡了风不语心头的怒火,她转过头,就看见陆然穿着马甲配衬衫,手中提着一个箱子,头上还带着一顶褐色的帽子。
已经好久都没有看到陆然了。
他看上去好像…有点憔悴,身上也没有之前那样蓬勃的少年气息了。
风不语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很快就反应过来:“陆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想到最后一次跟陆然见面的场景,风不语就有些不自在。
“真的是你啊。”陆然看见她倒是很高兴:“明明跟你前不久才见过,但却感觉像是过去好久一样,你最近还好吗?”
“我挺好的,你呢?”
话一落音,风不语就后悔了,她之前出来吃饭的时候,就听说陆河跟陆水被人挖心而死的事情了,现在问这个,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意味。
但陆然不介意,他甚至还笑了笑:“我也挺好的。”
“那、那就好。”
风不语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陆然见她这幅模样就笑了:“你难道就不安慰安慰我吗?”
“你、你要节哀顺变。”
“惜惜,你倒是变化很大,看来陈叔被抓的事情,给你打来了很大的打击。”陆然笑得更开怀了,但笑着笑着,他的眼底也慢慢变红:“看来人真的是会长大的。”
风不语抿了抿唇。
陆然笑容渐渐变浅,他踌蹴了一会儿才道:“上次,是我不对,明明在大庭广众跟其他女孩儿约会,却还要插手你的私事。”
“没有,你也是被逼无奈啊。”
“不是被逼无奈。”陆然低下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起来:“是我自己起了贪心,是我自己在你这里看不到回报,所以想要找个人转移注意力。”
“跟你闹翻后,她一直跟在我身边安慰我,我以为她是真的喜欢我,可、自从我爷爷跟我爸死后,她就再没出现过,我去找她,她说我们不合适,以前也根本不喜欢我,她喜欢的只是我的家世而已。”
陆然顿了顿,片刻后他抬起头来,落在风不语身上的目光虔诚而深情:“惜惜,我知道错了,你不要喜欢上其他人,不要为其他人跟我闹翻,好不好?”
“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我只是…太伤心了,伤心你…一直追逐其他人,你从来都不会回头看我一眼。”
陆然的眼睛红了,他看着风不语,像是在看自己的救赎一般:“惜惜,你重新接受我一次,好吗?”
风不语背陆然眼睛里的深情给震慑到了,她的心脏又开始密密麻麻的疼痛起来,像是有几百根针在刺一样,她嘴巴微张,答应两个字在嗓子里打转。
“不要爱上任何人!”
但很快,她的脑海中就闪过这个冰冷的声音,如同一盆冷水从她头上泼下来,风不语在一刹那回过神来,她咬了咬自己的舌头,让自己清醒一点,旋即冲着陆然摇了摇头:“抱歉。”
她感觉自己刚刚的情绪有点不太对劲。
闻言,陆然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下一刻,他又低下了头,再抬头时,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深情,取而代之的是几许茫然。
他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风不语也不知道。
两人相顾无言,气氛也瞬间凝固下来。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风不语想要走了:“我…”
她刚刚才说一个字,陆然就对她道:“我要离开这个小镇了。”
陆然神色坚定:“我爸爸在临终前一天告诉我,无方镇已经不安全了,他本来是想跟我一起走的,但…所以,如果我不走的话,下一个死得就会是我。”
说到这儿,陆然的眼睛又红了。
没想到他竟然要走。
风不语心脏又开始抽痛,但面上却丝毫不显,她抿了抿唇:“好。”
陆然深呼吸一口气:“希望惜惜你能一直记得我。”
“好,我会的。”
陆然像孩子一样笑了,片刻后又一脸忐忑的道:“那惜惜,你、你能去送送我吗?”
“可以啊。”风不语答应的很干脆。
天色已经不早,天边的红霞映衬着大地,照得整个地面都是红通通的,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火车站离警察局不远。
入口很小。
里头也很好。
一天只有一辆火车,绿皮火车是整个镇上最奢侈的东西,它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旅客们送到他们最想去的地方。
风不语把陆然送到了火车站外。
陆然冲着风不语挥手,少年的脸被晚霞照耀着,仿佛能发光一样,他的眼睛也在发光:“惜惜,再见了。”
“再见。”
“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知道。”
“不要喜欢白颜了,换个人喜欢吧,他很好,但不适合你。”
“我知道,我已经放下他了。”
“那就好。”
“那我就先走了。”
“好,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
陆然笑了笑,便转过头去,在转过头的那一瞬间,他的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
脸上却还带着笑意。
但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从今天开始。
他就要告别自己的家乡、他的父亲、爷爷长眠于此,而他像一个失败者一样,灰溜溜的逃离家乡,今生今世,或许再也不能给他们的坟前烧上一炷香。
他也要告别自己心爱的姑娘,再见两个字,只是再也不见而已!
检票口的大爷看见陆然哭成这个样子,叹了口气:“小伙子,刚刚那姑娘是你女朋友吧,你既然舍不得她,就带她一起走啊,干嘛哭成这样,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有什么出息。”
被大爷这么一打岔,陆然更为心酸,他哽咽着哭道:“我…我太穷了、这一去居无定所、四海为家、不想耽误她。”
“唉。”大爷叹了口气:“既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走呢?就待在无方镇不也好吗?虽然镇上的确有点不太平,但这些都是暂时的。”
如果事情真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可是…
陆然深呼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平静下来,他将票递给大爷:“麻烦您了。”
大爷又叹了口气。
这一晚,曾经小霸王一般肆意潇洒的陆然坐上了绿皮火车,镇上除风不语以外,无人知晓。
第三十七个任务:贵族学校的小道士(五十)
晚上的时候。
风不语回到了金牌侦探所。
她本意是想找白颜帮忙让她见见陈凉,但是送了陆然,回去天色已经很晚了,白颜他们又在开会,风不语便随意找了个房间歇息。
因为风不语预感晚上的时候花婷婷会来找她,为了不连累侦探所的其他人,风不语特意选择了在一楼休息。
她的这个决定是对的,到了凌晨十二点过,花婷婷果然出现了,她的出现很突兀,是直接出现在风不语所在的房间,自带光线,一脸怨毒的看着她。
“你何德何能居然敢靠近白颜侦探,真是不知羞,今天我就要为白颜侦探除掉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
花婷婷也不废话,说完这句话后,她的头发瞬间暴涨,铺天盖地的像是要将整个房间铺满,蠕动的黑发触目惊心,以每秒五米的速度朝着风不语席卷而来。
风不语不慌不忙,手指轻轻一动,一道天雷符就送进了花婷婷的身体之中,下一秒,花婷婷就跟何秋一样,直接在空中爆炸开来。
很快消失不见。
她果然跟何秋是一类人。
风不语见此,拳头微微握起。
所以,这是不是能说明,她的记忆并没有出错,花婷婷,就是她记忆中那个躺在停尸房床上的女人。
可是,无方镇只有一个停尸房,跟她记忆中的停尸房并不一样。
所以,她记忆中的停尸房究竟在什么地方?
这天晚上,风不语又梦到了一些场景,这些场景光怪陆离,甚至还有她在天上飞的场面,除此之外,还有两个熟悉令她记忆深刻的声音:
“主人,你得尽快醒过来。”
“你要尽快恢复记忆,否则我们就真的没机会了。”
醒过来后,风不语将梦中的一切都忘得差不多了,只还记得那两句话。
主人?
尽快恢复记忆?
否则没有机会?
这些话,什么意思呢?
莫名的,风不语的心里有些不安,彼时,天刚蒙蒙亮,周围的一切都被笼上了一层黯淡的薄纱。
风不语打开窗,任由冷风吹拂在自己脸上使自己清醒,就在这时,大门被敲响,敲门声急促而用力,还伴随着一个女人嘶哑的声音:“开开门,开开门啊,我女儿失踪了,我女儿不见了,求你们赶紧找找我女儿吧。”
风不语精神一震,快速起身出去开门,她的门才打开,一个女人就扑了进来,她先是左右看了一眼,看见风不语后,立刻抓住了她的胳膊:“侦探,你是侦探吧,你救救我女儿吧,我女儿不见了,她已经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了。”
这个女人约莫四十岁左右,身穿一件朴素的黑白格子衫,下面是一条阔腿裤,布鞋上还有泥巴。
女人十分憔悴,眼睛通红,头发也乱糟糟的,她脸上的皱纹有点多,但五官却十分精致,不难看出,她年轻时也是个美人。
风不语却觉得她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儿却想不出在哪里见过,见她情绪激动,便用另一只手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先进去说吧。”
许是风不语的神情太淡定,女人深呼吸一口气,哽咽着嗯了一声,就乖乖的跟着风不语进了一楼大厅。
这时,听见动静的白颜刚好从楼上走下来,他看见风不语后,竟是愣了愣:“你昨天晚上回来了?”
“嗯,有点事情想找你帮忙,但见你们在开会,所以就没有打扰你们。”
“哦,这样啊…那一会儿你忙完了跟我说一声。”
白颜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风不语,他总有些不自在,因此,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将目光转到了女人身上,客气的问道:“对了,这位女士,你大清早来我们侦探所,有什么事情吗?”
因着镇上的挖心事件,他们侦探所已经有好久没有开张了,但他们也没闲着,一直在调查少女失踪案。
“是这样的。”一听白颜问她,女人就迫不及待的道:“我女儿失踪了,她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呜…我女儿今年才十七岁啊,她一个晚上没回来,能去哪里。”
“她是昨天下午出去的,好像要跟谁约会一样,打扮得特别漂亮,我以为她是跟同学玩去了,就没有多管,谁知道她到了凌晨都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女人一说起来就没个完,风不语见她情绪激动起来,便搀扶着她在一旁坐下。
竟然又是少女失踪案!
白颜看着女人,眉头皱得死紧,脸色无比凝重。
距离少女失踪案最后一次报案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左右,在这一个月之中,他们再也没接到少女失踪的消息。
可没曾想…
“前段时间,镇上失踪了十二个女孩儿的消息传出来后,我就把她拘在家里,不让她出门的,但时间一过就是十多天,也没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出来,我就放松了警惕。”
“我已经找了她一晚上了,她同学那里,我挨个儿挨个儿的打了电话,可是都没有她的消息。”
“以前从没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来找你们的。”
“要多少钱我都给,只要你们帮我找到女儿,我丈夫死的早,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女人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白颜这才回过神来,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又从衬衫的口袋里抽出一支笔。
“你别急,我们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帮你找到你的女儿,现在说说你女儿基本情况吧。”
风不语递给女人一张纸巾。
女人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神色哀戚:“我女儿叫陶文文,她今年十七岁,就读于侦探学校,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
女人说起了女儿的信息,等到说完了以后,她又把手机拿出来:“这是我女儿的照片,她很漂亮,遗传了我跟她爸爸的全部优点…”
女人捂着嘴,又想哭了。
白颜接过女人的手机,在看见照片里那明媚如阳光般的少女以后,心底猛地就是一沉。
果然。
又是那群人作的案。
白颜脸色有点难看,他沉默着将手机递回来,女人哭得难过,没去接,风不语见此,就不经意的把手机接了过来。
这不接不要紧。
一接,风不语瞳孔猛地一缩。
这不是…
昨天她在平襄侦探所看见的那个姑娘吗?
第三十七个任务:贵族学校的小道士(五十一)
白颜察觉到风不语的脸色有点不对,但因着还有陶文文的妈妈在,他不好多问,只道:“你别哭了,先回去吧,有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女人点了点头,感激无比的道:“那、那好,如果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我一定第一时间过来,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
女人在走之前,留下了自己的地址,她是镇上卖豆腐的,人称王寡妇,因为老公走得早,只剩一个女儿,跟她相依为命。
王寡妇年轻的时候长得漂亮,镇上有好多人都想娶她过门,但王寡妇一个都没答应,而是咬紧牙关独自将女儿拉扯大,没日没夜的磨豆腐***男人都要拼,别人问她为什么不重新找个男人嫁了,王寡妇说,怕别人欺负她女儿。
“可以说,王寡妇真的是个很伟大的母亲,镇上几乎人人都知道她的事迹,我一开始没认出她,她老得真的太快了。”
上一次跟王寡妇见面是在十二年前,那时候的王寡妇美得动人心魄,美得他这么多年来,依旧记得当初的惊鸿一瞥。
没想到,她现在竟成了这幅模样。
白颜看着王寡妇离去的方向,有些感慨。
不过,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想到此,白颜看向了风不语:“所以,你能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吗?”
风不语的心里很不好受,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想将胸口处的浊气吐出来。
王寡妇跟自己的女儿相依为命,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了,那她会不会活不下去呢?
早知道,她昨天就应该出去制止那个男人的。
但当时她真的以为陶文文是在跟那个男人谈恋爱,根本没想到后面竟然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风不语想得出神,乍一听见白颜的话,心头猛地就是一跳,刚刚的自责、愧疚、后悔在这一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转过头,刚好撞上白颜那质疑的目光:“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风不语皱眉。
白颜摇头,神色真诚:“我不是怀疑你,只是刚刚你在看见陶文文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对。”
白颜观察竟然这么仔细的吗?
风不语有些诧异的看了白颜一眼,她抿了抿唇,再次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看到的一切说出来,但那一幕,就算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果她真的说出来,白颜会信吗?
风不语微微有些迟疑。
“你知道什么,你就说什麽。”白颜见此,拳头握紧,眼神充满期待。
“可是…”
白颜深呼吸一口气:“没有可是,难道你忍心看着王寡妇年轻丧夫,中年痛失爱女,还找不到仇人是谁吗?”
风不语抿唇。
见她还不愿意说,白颜神色激动起来:“还有,前段时间,镇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少女失踪案,想来你也听说过,你昨天见过花婷婷了,你可能不知道,花婷婷也是少女失踪案的一员,她回来了看上去跟往常无异,但你知道吗?她回来之前,陆河被挖心而死。”
“这不是巧合你懂吗?”
“不仅是她,还有刘小霞,刘小霞的死,也是在我爸…我爸被挖心之后。”
“直到如今,镇上一共回来了六个失踪的女孩儿,她们的回归,都是在镇上发生挖心案之后!你知道这意味着什麽吗?”
白颜也是急得狠了。
这么多天来,这个案子没有丝毫的进展,他们侦探所,唯一知道的就是失踪的这些女孩儿,每一次的回归,都会伴随着一次挖心案,除此之外,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挖心案没有规律、这些受害者中除了都是男性以外,就没有其他共同点了。
说年龄都是中年人,可陆河年纪已大。
说身份都十分尊贵,可是何有为又只是一个侦探,完全比不上陆河等人。
白颜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见这麽棘手的案件,而且其中还涉及到他父亲的死,这让他有一种焦躁感。
如今,风不语的态度给了他希望,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风不语知道些什么。
他也必须要知道。
风不语忙着修炼,忙着救陈凉,没关注挖心案件,也没关注少女失踪案,她完全也没想到,这两个案子竟然会有所联系。
风不语震惊的看向白颜:“你说,花婷婷她们,都是在发生挖心案后,回到镇上的?”
“对。”知道风不语可能要说了,白颜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一开始,一丁点消息都没有?”
白颜揉了揉眉心:“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风不语的拳头就握了起来,她终于不再隐瞒:“我怀疑,这个案子,不是人为作案。”
风不语这话带来的冲击太大了,白颜心头猛地跳动起来,刘管家说得话也浮现在脑海中。
白颜本来因为风不语的松口而松了口气,但听见这话,他的心竟提得更紧,背脊也开始发寒。
白颜脸色更加凝重:“继续说。”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爷爷不是因为何秋的死被抓进牢中了吗?”
“我知道。”
“可是前几天,我在跟踪陆鹏的时候看见她了…时间…好像是在何有为被挖心之后。”
“什么?”白颜手一颤,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可是何秋已经死了。”
“对,她是死了,我甚至去停尸房看过她的尸体,但是我前段时间就真的见到了她。”
死人复活?
这太荒谬了!
白颜不愿意相信:“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话是这么说,但白颜内心深处却知道,风不语说得很可能是真的。
“不可能的,我看的很清楚,就是她。”风不语下意识的隐瞒自己将何秋打得魂飞魄散这一事,她道:“不仅如此,我昨天还看见陶文文了。”
“你见过陶文文?”
“没错,而且我还目睹了她整个人失踪的过程。”紧接着,风不语就把昨天在平襄侦探所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她着重讲了陶文文跟那个名为唐先生接吻时,有一团红晕从她口中冒出来、之后她就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事情。
“后来,那个男人不知道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慢慢的洒在了陶文文身上,陶文文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我当时都吓傻了,等了很久才出去,发现,陶文文消失的地方,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我还拍了照,你可以看看!”
风不语说着,就拿出手机,将昨天拍的照片翻出来。
白颜因为风不语的话,脑袋瓜嗡嗡作响,根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下意识的接过手机,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又看。
不出意外,他也没有发现不对劲。
第三十七个任务:贵族学校的小道士(五十二)
“所以,他是不是用了某种化尸粉呢?”
白颜盯着照片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自言自语:“可是什么化尸粉能做到如此地步,竟没有一点痕迹。”
“还是照片看不出来。”
说到这儿,白颜就看向风不语:“你有没有那个唐先生的照片?”
风不语摇头:“没有,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看见那一幕我都吓傻了,哪里还顾得上拍照?”
白颜有些失望,但想到那男人的危险之处,又觉得没有照片也是情有可原。
想到此,白颜又问:“那你能不能带我去陶文文失踪的地点看看?”
风不语并没有说自己遇见陶文文的地方是在平襄侦探所,闻言脸色一僵,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可以的,不过地点在平襄侦探所。”
“什么?”白颜诧异的看了风不语一眼:“你去平襄侦探所干嘛?”
“有点事。”
“好吧。”
白颜也不再追问,他让风不语等他一会儿,自己要去楼上交代点事情,既然这个案子涉嫌非人为,那从今天起,两人一组的监视组,最好变成三人一组,还要带上武器,以免发生什么危险。
以前白颜说话就管用,现在他又成了金牌侦探所的老板,他说得话就更不会有人有意见了。
白颜很快将自己要说得事情交代完毕,陈双双跟他一块儿下楼,因为何有为被刘小霞杀死,她十分关注这件案子,凡事有一点线索她都不肯放过。
白颜知道侦探所没人喜欢陈惜惜,因此在陈双双要跟他一块儿离开的时候,他先给陈双双敲了个警钟,说陈惜惜在下面,意思是让她注意自己的态度。
陈双双明白他的意思。
实际上,就算他不说,她也不会再像过去那样对陈惜惜了。
人,总是会成长的。
自从何有为死后,陈双双就觉得生死是一瞬间的事情,而世间所有的事情、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在生死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连以前讨厌陈惜惜的理由都那么可笑。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预感陈惜惜能为这个案子带来天大的转机。
白颜跟陈双双一前一后下了楼,白颜给风不语正式介绍了陈双双,既然她参与到这个案子中来了,对她的态度自然就不能像以前那样。
陈双双很给面子,主动伸出手,朝着风不语笑道:“陈小姐,早上好。”
“不用叫我陈小姐。”风不语也伸出手去:“叫我惜惜就好。”
“好的,惜惜。”
陈双双从善如流,白颜就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彼时天色还早,路灯甚至还没有熄灭,三人并排往平襄侦探所的方向走去,白颜跟陈双双很识趣,谁都没有问风不语昨日为何要去平襄侦探所,白颜把陶文文失踪的事情给陈双双说了一遍,又把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所查到的线索告诉了风不语。
其实根本就不能称线索二字,那些回来的女孩子,除了刘小霞以外,其他人都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他们每天的看守、跟踪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
“在察觉到挖心案跟失踪案的联系后,我以为镇上不会再有女孩子失踪,结果…”白颜很头疼的样子。
陈双双的心情也非常低落,她咬了咬唇,满脸茫然之色:“真不知道背后的人到底想做什么,这个案件什么时候才能找出幕后真凶。”
白颜还没给陈双双说风不语看到何秋的事情,她还满心的想着要将幕后真凶抓捕归案。
风不语没有说话。
她隐隐约约想到,陶文文的失踪,或许跟她杀掉何秋有关系,如果按白颜所说,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还会再失踪一人。
因为,花婷婷也被她杀了。
想到这儿,风不语心头猛地就是一跳,脸色也不太好看。
白颜跟陈双双说话,并没有注意到风不语脸色不对,听见陈双双这样说,他的眉头微蹙,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幕后真凶?如果这背后的操纵者,是人还好,如果不是人的话…”
白颜眼眸沉沉。
“什么意思?”闻言,陈双双不解的朝着白颜看去:“什么叫,这个背后的操纵者,不是人?”
白颜神色很冷:“前几天,陈小…惜惜她看到何秋了。”
陈双双猛地瞪大眼睛:“什么?怎么可能,何秋她不是死了吗?”
“对啊,何秋死了,这是大家都看到的。”白颜轻轻一笑,笑容带着微微的苦涩:“可是…刘小霞她们失踪那么久,不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吗?”
“老大,你的意思是…”
陈双双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她下意识的看向风不语:“惜惜,你真的看到了何秋吗?”
风不语这才回过神来,面对陈双双惊恐的目光,她点了点头:“我确实看到了,看的很清楚。”
“我当时还觉得奇怪,于是跟了上去,但是当时天色太晚了,我很快就跟丢了。”
陈双双不敢相信:“那、那你有照片吗?”
“没有,实际上我对何秋并不熟悉,就看见她尸体还有她的照片,当看见她从陆鹏家里出来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她很眼熟,后来我才想起,她就是何秋。”
这话并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陈双双扯了扯嘴角,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却是沉默下去。
所以,何有为被挖心后,之所以没有失踪少女回镇上,是因为何秋复活了吗?
何秋一个死人,居然在何有为被挖心之后复活,这是不是说明,那些回来的失踪少女,也已经死了呢?
想到花婷婷她们有可能是死人。
陈双双的心里就升起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很快,平襄侦探所就到了。
因为没有钥匙,所以三人是翻墙而入,风不语带着陈双双跟白颜来到了昨天花婷婷消失的地方,是院子边的一处草丛之上,草丛有被压过的痕迹,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就是这里了吗?”
白颜蹲下身,拿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得到肯定回答后,就对着草丛细细的观察起来,陈双双则在其他地方寻找线索。
风不语也不在一旁看着,她去了大门口,拉了拉门口的大锁,叹了口气。
这锁这么大,她要在不打草惊蛇、不让人怀疑的情况下进去里面,真的太难了。
所以,她必须要让白颜带她去一次警察局。
她必须要见到陈凉。
“这里有一条手帕。”
就在风不语想入非非的时候,陈双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她转过头去,就看见陈双双从包里掏出一双手套,然后拿起了一方白色的手帕。
“手帕?”
白颜在草丛没有发现,一听陈双双找到了东西,立马就朝着她走了过去。
此刻,陈双双已经拿着手帕,细细的看了起来。
第三十七个任务:贵族学校的小道士(五十三)
这条白色手帕上面什么都没有,但面料摸起来却十分舒服,四四方方镶着金边,闻着还有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味。
陈双双很快下了结论:“这条手帕,不是陶文文的。”
风不语皱眉:“你怎么知道?”
白颜解释道:“陶文文家境不富裕,住的地方小,同时还要做豆腐,所以她身上常年带着一股豆子的味道,如果这是她的手帕,不可能会有兰花香。”
“再者,这帕子一看就价值不菲,陶文文向来懂事,不会随便买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白颜说完,就看向陈双双,吩咐道:“一会儿去打听打听这个手帕是出自哪里。”
“好。”陈双双点头。
白颜又问风不语:“惜惜,你不是说,昨天杀死陶文文的男人姓唐是吗?你还记得他的长相吗?”
风不语仔细回想了一下:“长得很好看,年龄约莫在二十三四岁的样子,身高有一米八三四左右,陶文文先来,然后给他打电话,叫他唐先生,还让他快点来找她。”
白颜沉思了一刻:“二十三四岁了,应该就不是陶文文的同学,多半是陶文文在校外认识的。”
“既然是在校外认识的,很可能在学校出现过。”
“这样!”白颜眼睛亮了,对着陈双双道:“你一会儿回去找人跟你一起打听这个手帕是出自哪里,我跟惜惜去侦探学校问问看有没有知情者。”
“如果哪一方先打听到消息,就立刻打电话通知对方。”
“好。”陈双双郑重的点头。
少女失踪案总算找到了点头绪,白颜有些激动,他跟风不语一起先将陈双双送回了金牌侦探所,这才朝着镇上唯一的侦探学校而去。
无方镇的侦探学校建立在郊区,里头的少年侦探总共就一百多人,算得上十分宝贵,因此,大门口的保安也不少,一排望去,总共有二十多人,拿着警棍来来回回的巡逻。
气势十足。
不过,白颜这张脸侦探学校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此白颜才刚刚来到学校,还没来得及对保安说明来意,保安就先笑容满面的凑了上来:“白颜侦探,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是这样的。”
白颜思索了一秒后,决定实话实说:“你们学校有学生失踪了,我们想来学校调查一下。”
保安显然不知道这件事,闻言他微微一愣:“我们学校有学生失踪?没有吧!我没有听过这事啊。”
难道学校为了避免恐慌,隐瞒了这些事?
白颜皱了皱眉:“就陶文文,你应该知道她吧,她可是你们侦探学校的学生。”
那么漂亮,给人的印象应该会很深刻。
保安眉头一蹙,他犹犹豫豫,好一会儿才道:“我们…我们学校,没有陶文文这个人啊。”
“什么?”白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学校怎么可能没有陶文文这个人?”
见白颜有些急了,保安忙道:“许是我记错了,要不然你们先去保安室喝杯茶,我去帮你查一查学生名单?”
白颜莫名就有些不安起来,他下意识的看了风不语一眼,见风不语几不可见的冲他摇了摇头,他拒绝道:“算了,我们就在这儿等吧。”
“那好吧,那你们就在这里等一会儿。”保安也不勉强:“对了,你们所说的陶文文是哪个班级的?”
“是侦探三班的。”
“三班的啊,好,好好,你们等等啊,我很快回来。”
保安说着就离开了,边走还边嘟囔:“我记得侦探三班,没有叫陶文文的人啊。”
风不语跟白颜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等到保安走远后,白颜才皱着眉道:“你说,陶文文那么漂亮,在侦探学校读书,保安怎么会不认识她呢?”
白颜觉得很奇怪。
风不语抿了抿唇,她看了侦探学校一眼:“我总觉得,这里头有古怪。”
白颜也这么认为,这个案子越往下查,古怪的地方就越多,到现在,已经到了无法掌控的地步。
想到此,白颜垂下眼眸,双手握拳:“如果这个案子,真不是人为的话,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背后的人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总不可能就只是光杀几个人吧。”
“他到底有什么阴谋呢?”
白颜英俊的脸上写上了焦虑二字。
“可能有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吧。”风不语也细细的思索起来:“我们假设一下,如果这个案子的幕后黑手不是人,那他绞尽脑汁,又是制造少女失踪案、又是掏心,肯定就有所图谋。”
“我们又假设一下,他是图人、还是图物。图物的话倒是不太可能,毕竟凭他自身的能力想要得到一件东西是件很简单的事,当然,也不排除那个东西,与他互相排斥,这是让他顾忌的地方。”
“如果是图人的话,那就更加复杂一些,还是那句话,凭他自身的能力,想要杀死某个人或者让哪个人为他所用这简直不费吹飞之力,所以,他图人绝对不是单单指某个人,很可能是全镇的百姓。”
“十二个少女失踪,靠着挖心案回归,说不定是在准备某种祭祀,百姓们,就是祭品。”
说着说着,风不语的脸色也凝重起来:“所以,最正确说法是,他想用无方镇全镇百姓的性命,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说完,风不语猛地看向了白颜,眼睛瞪得大大的:“如果我的推测是真,那我们该怎么办?”
白颜的脸色比她还要难看,他在原地愣了半晌,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对着风不语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必须得想办法让全镇的百姓都离开无方镇。”
陈惜惜的推测太合情合理了。
制造少女失踪案跟挖心案的幕后黑手,如果真的不是人,那他费这么大力气,图什么?
最重要的是,刘小霞的确说过,她父亲被掏心而死,是她父亲荣幸的这句话…
白颜越想越害怕,背脊发寒不说,就连额头上也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在没有得到陈惜惜给的这些信息时,他的心中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没曾想,事情果真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风不语心跳如鼓,她绷紧背脊,一字一顿的道:“你觉得,百姓们会听你的吗?”
当然不会了。
这个不用想就知道。
第三十七个任务:贵族学校的小道士(五十四)
白颜跟风不语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只是白颜还心存一丝侥幸,或许是他们想多了,或许幕后黑手是个人,只是手段通天而已。
但很快,保安的到来就打破了白颜的幻想。
“我们侦探学校确实没有陶文文这个人,不仅是侦探三班,每个班我都去问过了,没人认识陶文文啊。”
保安一脸的小心翼翼:“白颜侦探,你说,会不会是你搞错了啊?”
听见这话,白颜心头那最后一丝幻想也被风吹灭,他全身都在发冷。
能够抹去一个人存在的痕迹,这就不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白颜一时间愣在了原地,风不语抿了抿唇:“我们没有搞错,您确定你说得是实话吗?”
保安有些不快:“这话难道还能有假,这种事情不是一查就能查出来的吗?这位女侦探,我知道你们破案心切,但你们也不能污蔑我们吧。”
白颜这才回过神来,或者是对方吩咐了侦探学校不能将陶文文在学校读过书的事情说出来也不一定,他松了口气:“我们想要进去问问可以吗?”
白颜发话了。
保安就算再不满也没话说了,只是让他们两人进学校,他是不太乐意的:“白颜侦探,不是我不让你进去,是上面有规矩,不能让非学校人员进入。”
白颜便道:“这是我的工作,你也要阻拦?”
“这…这话不是这么说的,您的工作我们自然应该支持,但…”
“既然愿意支持,就开门放我们进去吧。”
白颜不给保安说话的机会,直接就往大门走去,风不语紧跟其后,保安见此又是着急又是不满,最后一拍大腿,拦在了白颜跟风不语面前:“你们让我给校长打个电话行不行,校长说行,我们才能放你进去,要不然我们的工作,怕是做不下去了。”
白颜踌蹴了一下。
保安又道:“我们只是守门的,一没钱二没势,就靠着守门挣点钱回去养老婆孩子,您这样直接闯进去,我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保安说话的时候一脸愁苦,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几条,白颜…白颜感觉自己好像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只能无奈点头:“那好吧。”
保安这才笑开。
保安当着风不语跟白颜的面打电话给校长,校长很快下达了指令,让保安带着白颜跟风不语进入学校来找他,他正好有事要说。
这样一来,简直是皆大欢喜。
保安连忙就带着风不语跟白颜进了学校。
学校很大,开了校门以后还要走一段路,不过还没走多久,一辆六人座驾的马车就慢悠悠的朝着他们驶来,遇上风不语跟白颜后,马车很快停了下来。
当马车停稳后,车上就跳下来一人,他看上去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发一丝不苟往后输,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
“校长。”
保安立马眼前一亮。
校长微笑点头回应,然后便看向白颜:“白颜侦探,真是好久不见了,我本来还想着哪天邀请你来学校做一个讲座,正巧你今天来了,我也不用特意去请你了,就一个月后,你觉得怎么样?”
校长姓于,也算是无方镇的巨头之一,不过他为人低调,一般不出现在人前,也跟白腾他们没什么交情。
只是一直欣赏白颜的才华。
白颜笑了笑:“于校长,这个自然没问题。”
“没问题就好。”于校长很高兴,旋即他又看向一旁的风不语:“这位是…”
“这是陈惜惜。”
白颜介绍道,风不语也跟于校长打招呼:“校长好。”
闻言,于校长看向风不语的目光顿时就不一样了,他慈爱的看着风不语:“好好好,陈惜惜,没想到你竟然都长这么大了,上次我见你,还是你几岁的时候,当时陈叔把你护得跟什么一样,对了,陈叔现在还好吧,好久没见他了,也是怪想的。”
听他话中的意思,竟像是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
风不语跟白颜对视一眼,白颜很快反应过来:“校长这是好久都不曾出去过了吧?”
于校长点头:“是啊,整天守着这群小兔崽子,希望他们出人头地,看着他们一批又一批走出去,我这心里别提有多自豪了。”
“不过你们两这是好事将近了吗?嗨,想当初你们两个完全就是欢喜冤家,我也没想到你们会在一起。”
说着,于校长拍了拍白颜的肩膀,笑开了:“我当时怎么说来着,惜惜是个好女孩儿,你一定会喜欢上她的,现在有没有后悔以前那样对她啊。”
白颜:“……”
白颜内心有点涩然,不过更多的却是奇怪。
就算于校长整天忙于学校,但外面那么多事情,他不可能一点儿都没有听闻吧。
他现在对外的印象,好像还停留在陈凉被抓以前。
这简直…
太奇怪了。
风不语自然也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她不想打草惊蛇,想了想,便试探性的问道:“于叔叔,你竟然跟我爷爷认识吗?”
“那可不,我当时也是你爸爸手下的一员,陈叔当时天天给我们做饭,我哪里能不认识他,如果不是…”
说到这儿,于校长的表情明显惆怅起来。
“这样啊,可惜我爷爷从没有跟我提过你…”
“这是正常的,自从你父亲失踪后,陈叔就觉得从平襄侦探所出去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联合杜涛杀害你父亲的凶手。”说完这话,于校长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就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们今天是来做什么的?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不过白颜跟风不语已经听见了,两人心头都是猛地一跳,旋即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骇然之色。
下一刻,白颜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看向于校长:“校长,你刚刚说…”
“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白颜想问于校长那话是什么意思,但于校长却很快打断了他:“你听错了。”
“可是…”
“你真的听错了,我刚刚真的什么也没有说。”于校长声音带上了愠怒,像是有些生气了,白颜不敢再问,只能顺着他的话道:“我们这次来是查案的,想知道学校有没有个叫陶文文的姑娘。”
于校长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陶文文吗?我也不太记得学校这些学生的名字了,她是几班的?要不我带你们去档案室查一查。”
白颜道:“据说是三班的,不过保安说,三班没有叫陶文文的姑娘。”
“那就把整个学校的学生都查一遍好了。”面对这些事情,于校长倒是很好说话,他带着风不语跟白颜往前走。
至于马车跟保安,早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就离开了。
第三十七个任务:贵族学校的小道士(五十五)
于校长带着风不语跟白颜来到档案室,查看每个班级的学生名单,不出意外的没有在上面看到陶文文的名字跟照片。
陶文文,就像是从这个世界失踪了一般。
不过,白颜还是不肯放弃。
告别了于校长以后,他就决定去王寡妇那里看看:“有没有陶文文,不是学校说了算,只要见到王寡妇,然后再让她拿着陶文文的校服跟书本,侦探学校到底有没有陶文文这个人,就一目了然了。”
“如果没有呢?”风不语有种不好的预感:“或者,如果王寡妇说,她也不认识陶文文呢?”
白颜嗤笑道:“怎么可能,陶文文她是王寡妇的女儿,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认识陶文文,不知道她是谁了,王寡妇也不可能忘记吧。”
“这可不一定。”
这段时间镇上不太平,也没有马车可以乘坐,风不语只能跟白颜徒步朝着王寡妇家走去,好在,王寡妇因为陶文文要读书,住的地方离侦探学校很近,两人没走一会儿就到了她家。
这会儿王寡妇还坐在摊前卖豆腐。
不过街上的人不多,王寡妇摊位前也没几个人,她身上绑着围裙,脸上带着笑容,看见这样的王寡妇,白颜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因着这股不好的预感,白颜大跨步的来到了王寡妇的摊位之前,问道:“王女士,你女儿陶文文回来了吗?”
闻言,王寡妇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你、你说什么?”
白颜的心,陡然就沉了下去,但他依旧不愿意放弃,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你女儿…”
白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寡妇打断了,她一脸不满:“小伙子,你胡说什么呢,我没有女儿,你买不买豆腐?不买豆腐别挡着我做生意行不行?”
白颜不死心:“你真的不记得你女儿陶文文了吗?你今天早上才来报案,说你女儿不见了。”
王寡妇横眉微挑:“嘿,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呢,我没有女儿,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破坏我名声。”
王寡妇的声音有点大,周围的邻居都探出头来:“王婶婶,怎么了?”
“有人找你麻烦吗?”
“你们是谁啊!”
周围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不善的盯着他们两,风不语见此,连忙上前把白颜拉到身后:“没事没事,我们是认错人了。”
“不好意思啊,婶子,给我们来五块钱的豆腐吧。”说着,风不语就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递给王寡妇。
王寡妇一见到钱就眉开眼笑的:“还是你这女娃会做人,得,婶儿给你多捞点豆腐,不是我跟你吹,我家的豆腐,那可是整个镇上都出了名的。”
“嗯,一看婶子你这豆腐就又白又嫩,跟婶子你人一样。”
“哈哈哈,小女娃会说话。”
王寡妇被风不语夸得合不拢嘴,哄得眉开眼笑,把豆腐给她以后,还送了她一小袋豆子,让她回去煮着吃。
“那就谢谢王婶了。”风不语笑眯眯的接过豆子,又对着王寡妇说了几句好话,便拉着失魂落魄的白颜离开了这里。
“所以,背后的黑手,真的不是人吗?”
白颜一脸灰败,看上去如丧考妣。
风不语就道:“幕后黑手是不是人我们不知道,但我知道现在你得带我去警察局看看我爷爷。”
“陈爷爷?”白颜茫然的抬眸。
“你应该记得刚刚于校长说的话吧。”
白颜顿时反应过来,精神陡然一震:“你是说…”
“或许,我们可以在我爷爷那里得到一点线索。”
白颜又振作了起来。
白颜去警察局,警察们没有再拦着他,也没有拦着风不语,反而有点瑟缩的样子,似乎是怕风不语秋后算账。
哪能想到她这么快就翻身了呢?
很快,白颜跟风不语就在警察的带领下见到了陈凉,陈凉跟风不语印象中没什么区别,只是他一看见白颜,才刚刚翘起的嘴角就立刻瘪了下去,他冷冷的看向风不语,眼中全是不满之色:“惜惜,你别告诉我,你跟白家这小子在一起了?”
“不是的爷爷,我只是…”
“爷爷上次告诉你的话,你都忘记了吗?我让你离姓白的远一点,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你怎么还跟他搅在一起?”
风不语来看陈凉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看见陈凉脸色这么难看。
他阴狠的看着白颜:“你不是很讨厌我们家惜惜吗?怎么,现在又喜欢上了,你怎么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白颜被说得脸色通红,他现在虽然不算是特别成功,但也算是年少有为,但一听白颜这么说,仿佛是自己一无是处一样。
白颜心底升起几分怒气,但想到此行的目的,他又硬生生的把这份怒火压下去:“陈爷爷,我今天来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来见家长的?我告诉你,就算你今天带着惜惜来见我,我也不会同意你们两在一起。”陈凉怒气冲冲的道。
“爷爷,真的不是这样的。”风不语无奈极了:“我们最近在调查一桩案子,来这里只是想问问爷爷有没有线索。”
风不语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而且,我上次来找爷爷,这些警察都不让我进来了,我只能拉上白颜一块儿。”
“你、你说得是真的?”陈凉闻言,怒容满面的脸微微一怔,片刻后目光狐疑的在他们身上打转,一副‘你们别想骗我’的模样。
“当然是真的了。”风不语安抚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爷爷。”
“好吧,那我就勉强相信你们这一次。”冤枉了人,陈凉一点也不尴尬,反而正了神色,满脸凝重的对着风不语道:“反正,你不能跟白颜在一起,你要是真跟他在一起,就别认我这个爷爷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风不语答应的很爽快,陈凉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但白颜心里却不是滋味儿了。
他虽然不喜欢陈惜惜,但现在见她对自己一点儿留恋都没有了,内心还是有种诡异的酸涩感。
既然误会已经解开,陈凉也不再无理取闹,他将目光落到风不语身上,满眼慈爱:“惜惜,你不是说你想问什么问题吗?你现在可以问了。”
风不语抿了抿唇,她思索了片刻后才道:“是这样的爷爷,我想知道,年轻时候镇上跟爸爸产生矛盾的都有哪些人,爸爸他又是怎么失踪的,你能一一告诉我吗?”
第三十七个任务:贵族学校的小道士(五十六)
听见风不语的问题,陈凉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些,是谁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风不语怔了一下:“爷爷,是这样的,最近镇上死的人非常多…”
“我知道,上次你来已经说过了。”陈凉摆了摆手,直接打断风不语的话:“那都跟你无关,反正死的都是男人,你一个女孩子只要安分守己,就不会有事。”
闻言,白颜急了,他正准备说什么,风不语就朝着白颜使了个眼色,沉声道:“可是爷爷,最近镇上也有女孩子失踪,到目前为止,已经失踪了十多个女孩子了,我跟白颜查到这些失踪的女孩子,跟挖心案有关。”
“什么?”陈凉脸色一下子就凝重起来:“上次你来怎么没跟我说?”
“我当时没有关注这件案子,但我去平襄侦探所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女孩儿,当天她就失踪了,第二天早上,她母亲求着我们帮她找到她的女儿。”
陈凉眼神晦暗不明:“竟然有这种事情,惜惜,你可一定要小心。”
“所以爷爷,你可以将当年爸爸是怎么失踪,爸爸的仇人告诉我们吗?”
风不语已经完全忘了唐瑾跟她说过的话。
陈凉看了旁边的白颜一眼,他沉默了一瞬后,叹了口气,终于开口了:“你爸爸的仇人,那可多了去了…”
无方镇当年贫穷,没有侦探,陈宽天赋异禀,被路过的侦探收为弟子,不到十八岁,他就得到了侦探证书。
得到侦探证书的陈宽并没有选择留在恩师那里,而是回到了无方镇,对无方镇进行建设,他先建立了平襄侦探所,随即建立了侦探学校。
当年,杜涛是陈宽的至交好友,白腾、刘唐如今这两大侦探所的侦探所长是陈宽的助手,陆河需要仰仗陈宽,陈宽简直是镇上的风云人物。
“百姓也仰仗你父亲,我作为陈宽的父亲,也被人尊敬着,出去想吃什么,从来没人收钱,但这一切,在无方镇逐渐发展起来以后发生了变化。”
“你爸爸在无方镇的呼声太高,杜涛对他产生了忌惮之心,外加这时候你爸已经把白腾刘唐他们培养成了一名真正的侦探,帮他们得到了侦探证书,于是杜涛就联合起他们,想对你爸下手,甚至是取而代之。”
“这不可能!我爸不是这种人!”当陈凉说到这里时,白颜立即反驳道:“我爸一直把陈叔叔当成至交好友,还经常在我们面前说陈叔叔的好话,他不可能这样对待陈叔叔。”
“呵。”闻言,陈凉只是冷冷一笑,他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也没有反驳他,只是继续道:“你爸本就聪明,自然不可能被杜涛轻易算计,反而很快识破了他们的诡计,他直接就跟杜涛开门见山,告诉他自己不会威胁到他的地位,在无方镇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会带着你跟我离开。”
“杜涛那时不敢跟你爸撕破脸皮,便跪着恳求你爸原谅他,说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陈宽一心只有侦探事业,一心只有案子,自然不会跟杜涛一般计较,且他来到镇上以后,就是杜涛一直在帮助他,所以他轻而易举的原谅了杜涛,也原谅了两个助手,只是不肯再像之前那样信任白腾跟刘唐。
之后,他又从镇上选出了两个人做他的助手,一个是现在侦探学校的校长于琼,一个是一名叫周鑫的男子。
周鑫也是个很聪明的人,他见杜涛对陈宽不怀好意,三番五次的提醒陈宽跟陈凉,让他们赶紧离开无方镇,但因当时陈宽正在建立侦探学院,一时间走不开,就算知道不对劲,也只能硬着头皮留下来。
“等到侦探学校走上正轨之后,我们便欲离开无方镇,可当天晚上,你爸爸突然接到一封神秘来信。”说到这儿,陈凉眼睛红红的:“他让我们在码头等着他,可是我们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都没有等到你爸回来,从此后,你爸那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待在无方镇,就是为了调查你爸失踪的真相。”
风不语胸口闷闷的,心脏有些钝痛,她感觉自己在哪里听说过这个故事,甚至是经历过,整个人难受的厉害。
就在这时,一旁的白颜好奇道:“那惜惜的母亲去哪里了?”
白颜是真的觉得奇怪。
陈凉这个故事,听上去没什么问题,但仔细想,这个故事中缺少了一个关键性的人物。
那就是陈惜惜的母亲。
她仿佛从来都不存在一般。
听见白颜这么问,陈凉脸色顿时一变,风不语也恍然大悟的看向陈凉,却见陈凉憎恶的看了白颜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
白颜很纳闷:“我只是…”
“你只是好奇?呵,你觉得我有义务跟你解释吗?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父亲不是好东西,你这个当儿子的也不是什么好鸟。”
反正把往事都说出来了,陈凉干脆就撕破脸皮。
白颜脸色难看起来,但看在陈凉是长辈的份上,他忍了又忍:“陈爷爷,请您慎言,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您…”
“调查?还需要调查吗?你父亲当年就对我儿子下过手!我在旁边看得真真的!现在他死得这么早,没准儿就是当年受过我儿子恩惠的人回来报仇了。”
这话说得,白颜终于待不下去,直接转身就走,风不语见此喊了他一下,白颜步子顿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我在外面等你。”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风不语叹了口气。
经过白颜跟陈凉的打岔,风不语心里好受了许多,她看着一脸不屑的陈凉,皱眉道:“爷爷,其实我也想知道,我母亲是谁…”
陈凉正了神色:“惜惜,如果你说得一切都是真的,那你赶快想办法离开镇上,对了,离开之前,你去一趟那个地道,把里头的东西都取出来,那里头有你父亲给你留的东西。”
陈凉对她的母亲避而不谈。
“爷爷,是不是我母亲生下我就失踪了,如果真是如此,那当年那封信,是不是就是…”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陈凉打断了:“好了,惜惜,你母亲的事情到此为止,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拿上东西赶快离开无方镇。”
陈凉一脸严肃。
“可是爷爷…”
“没有可是。”陈凉轻声呵斥:“你必须听爷爷的话,要不然,我就算死,也不会甘心。”
“爷爷,你别说这种话。”
陈凉眼睛红了:“惜惜,你要明白,爷爷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现在也是为你好,你听话好吗?”
见陈凉苍老的脸上带着恳求之色,风不语心中一痛,她咬了咬唇,还是拒绝了:“爷爷,我不能就这么走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如果我不把这个案件调查清楚,全镇的人都会死的。”
陈凉先是一怔,而后眼中闪过愠怒:“他们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
“那又怎样?”陈凉起身,烦躁的在牢中踱步:“他们就算全死光了又怎么样?他们跟你又没有关系,你爸当年对那些人这么好,到头来落了个什么下场?”
说着,陈凉两手抓着铁门,一脸的不容置喙之色:“惜惜,答应爷爷,今天就去地道找到你爸给你留下的东西,然后离开这里,好吗?”
第三十七个任务:贵族学校的小道士(五十七)
好吗?
风不语也想点头说一声好。
但想到因为失去女儿痛苦不已、与忘记女儿爽朗十分的王婶,还有公事公办的保安,还有那些不曾熟悉、但又充满生机的百姓。
还有牢里的陈凉。
她怎么可能抛下一切就走?
风不语不明白:“爷爷,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待在这里,这里这么危险,我从小跟你一起长大,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离开?”
“我不需要你来担心。”陈凉的眼睛湿润着:“我只想你好好的,不要像你爸爸一样,为无方镇做了那么多,最后落了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下场。”
“我不想再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太痛苦了你知道吗惜惜,自从你父亲失踪以后,我没有一天睡过安稳觉,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啊,你父亲到底去哪里了啊。”
陈凉说着,眼泪一滴又一滴的落下,眼泪顺着他脸上的皱纹,滴落在地上,风不语心里发酸,不知不觉也是泪流满面:“爷爷,我跟我父亲一样,都有自己的使命,我不想就这样离开,我想救下他们,这是我的使命,爷爷,你理解我一次好吗?”
陈凉闻言,定定的看着她,他的眼中含泪,眼神却带了几分茫然,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别人。
他沉默了许久,才哑着嗓子笑了一声:“罢了、罢了,你要留,就留下来吧,你还真是跟你爸爸一样倔强。”
说完这句话,陈凉瞬间如同老了十岁。
风不语心里更痛,她下意识的喊道:“爷爷…”
“你走吧,惜惜。”陈凉转过头去,不想看她。
“爷爷…”
“你走吧。”陈凉还是心软了,他哽咽着:“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来找我,你爷爷虽然没有你们心中的大义,但是在镇上待了这么多年,还是知道很多秘密的。”
“对不起…爷爷…”
风不语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她除了说对不起以外,找不到任何其他办法。
“没关系,我理解你,你跟你爸爸一样,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有自己的信念要坚持。”
陈凉说完这句话,终于是转过头来看风不语,他双眸含泪,满是皱纹的脸一脸灰败之色:“但你们坚持信念的时候,记得,你们还有我,还有自己的家人,不要让我再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了,好吗?”
此刻的陈凉,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脆弱的气息。
“爷爷,我答应你,我不管做什么,都会以我自己的安全为主。”
爷爷,我答应你,不管做什么,我都会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要素!
恍惚间,风不语脑海中响起了一个娇俏的声音,转瞬即逝,让她更为心酸。
风不语哭得泣不成声。
风不语从牢里离开时,已经停止了哭泣,但那双眼睛已经微微有些红肿,看上去十分可怜,白颜坐在外面等她,看见她这幅模样眉头皱了起来:“你、你怎么了?”
本来风不语已经不难过了,听见白颜的问话,她鼻子一酸,又差点儿哭出来:“没事,就是我想到,我爷爷这么大年龄了,还要在这种地方待下去。”
“我真没用,这么久了,都没有找到还我爷爷清白的证据。”
风不语强烈忍着自己的泪意,但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哽咽了,白颜闻言就道:“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你尽管说就好了。”
“好。”
风不语点了点头,她低下头,随意又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心里又转移到了案件之上:“按照我爷爷的说法,现在镇上挖心而死的这些人,基本上是跟我父亲有过节的人,换句话来说,他们有可能是害我父亲失踪的真凶,所以这幕后黑手,说不定跟我父亲有关系。”
白颜刚刚在外面已经想了许久,他很赞同风不语的说法:“你说得对,这个案子,多半跟你父亲的失踪有关系。”
“但是…按照你所说,背后这人很显然有些非凡的力量,我们不能奢望查到他的真实身份,还是得先确定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风不语点了点头:“没错,如果光是为我父亲报仇的话,那他的阵仗也太大了些。”
“所以…”
“我们先回侦探所。”
失踪少女在人被挖心后回归。
这很像是一种仪式。
他们现在必须要调查这种仪式说明什么。
白颜本来是想兵分两路,一人去图书馆看看这种类型的书籍,一人去问问有没有比较懂这个的人,但想到最近镇上不太平,白颜还是决定先回侦探所再做打算。
风不语跟白颜回到侦探所。
这会儿侦探所只有一人。
其他人要不就是去跟踪那些回来的失踪少女,要不就是跟着陈双双去调查那条手帕的出处。
当看见风不语跟白颜一起回来的时候,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片刻后便无视风不语,直接跟白颜打招呼:“老大,你回来了?”
“嗯。”不知为何,看见别人这样对待风不语,白颜的心里竟然会有些不舒服,他转过头对着风不语道:“惜惜,这是周沧海。”
“周沧海,这是陈惜惜,今后她跟我们一起调查少女失踪案,就是我们的同伴。”
周沧海看见白颜这么郑重其事的介绍风不语,眉头微微一皱:“可是老大,我们…”
他一脸不解之色,白颜就不容置喙的道:“这是命令,不是商量,懂吗?”
“我知道了。”周沧海微微一怔,片刻后就站起身,对着风不语伸出手:“你好,陈惜惜,欢迎你加入我们金牌侦探所。”
风不语抿了抿唇,也伸出手去:“你好,周沧海,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看见这一幕,白颜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让风不语坐下,自己则对着周沧海道:“你现在立刻打电话给其他人,让他们赶紧回来。”
白颜决定撤回跟踪失踪少女的那些人。
第一是因为他已经放弃了追查幕后凶手。
第二是因为这么多天,除了刘小霞以外,其他女孩子都挺安分守己。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们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周沧海不知道白颜的想法,他愣住了:“可是,他们若是撤回来的话,就不能观察那些女孩子的动向了。”
周沧海不解极了。
白颜曲手敲了敲桌子:“你们观察了那么多天,也没见你们观察出个什么,现在赶紧打电话让他们回来。”
白颜没有给周沧海解惑的意思。
周沧海虽然不解,但见白颜不是开玩笑,只能照做,他开始挨个儿给其他侦探打电话,让他们赶快回来。
第三十七个任务:贵族学校的小道士(五十八)
白颜叫这些人回来,自然是为了调查资料,人多才好办事。
周沧海几个电话打下去,陆陆续续就有人回到了侦探所,当看见风不语后,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白颜又给他们一一介绍了一遍,其郑重的态度让其他人看向风不语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
陈双双等人自然是没有回来的,她们还在调查那方手帕的出处,白颜也不着急,就让大家一起跟着他去图书馆,去找一些关于宗教方面的书,看看上面有没有关于挖心方面的知识。
他没有把自己的发现如数相告,毕竟这种灵异事件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的。
白颜让其他侦探查资料,自己则跟风不语一块儿去问问有没有懂这方面的人。
他的举动让大家有些讶异:“现在老大跟陈惜惜关系怎么这么好了?”
“对啊,不仅给她撑腰,还跟她一起行动。”
“难道老大喜欢上陈惜惜了?”
“这怎么可能!你想太多了吧。”
“怎么不可能了?陈惜惜也长得很漂亮好吧,老大怎么就不能喜欢陈惜惜了。”
“漂亮又怎么样,只不过是个无脑的女人罢了。”
“你觉得她无脑,但她不也有侦探证书吗?”
“你是哪边的啊?”
白颜没想到自己带着风不语单独出去的举动,竟然还引起了侦探们的争议,而他之所以带风不语出来,第一是因为她跟其他人的关系不是很好,第二是因为跟在她身边,他得到的线索似乎要多一些。
两人一起走在青石板的大街上。
最近挖心案闹得镇上人心惶惶,再加上杜涛一死,警察们也变得懒散了起来,街上连巡街的警察都没有了。
开店的老板也少了,街上一片清冷之色,道路两旁的枫叶随风飘在地面,带来一种无端的萧瑟之感。
白颜也不知道那种奇人能在哪里找到,只能跟风不语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两人一边走一边讨论这个案件,白颜现在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能确定幕后黑手就是冲着无方镇来的,但他始终不明白挖心跟女孩儿的回归之间存在什么关系。
“如果真的是某种仪式,他完全可以把心脏凑齐之后,再让她们回来,这样还不至于打草惊蛇不是吗?”
“或许他是在挑衅我们。”风不语对此倒是有几分猜测:“他之所以让女孩子们一个一个的回来,应该就是为了看我们为这件案子跑来跑去,但却没有丝毫进展的样子,换句话说,他把这件事情当成一个游戏,或者是一出好戏,我们都是演员。”
闻言,白颜微微一怔,沉默了一瞬才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也太…”
太可恶了。
竟然把这么多人当成玩具。
白颜脸上浮现出几分愤怒。
风不语没有什么感觉:“他本来就拥有不俗的力量,我们人类在他眼里,不过都是一群蝼蚁而已。”
风不语看向白颜:“你会在意一只蝼蚁的生死吗?”
当然不会了。
白颜无法反驳,他用赞赏的目光看着风不语:“我发现自从遇见你之后,这么久都毫无进展的案子,竟然慢慢开始拨云见日,该说你不愧是陈宽的女儿吗?”
风不语笑了笑:“你这么聪明,就算没有我,也会很快查到头绪。”
“不可能的。”白颜摇了摇头,他的神色间有几分落寞:“自从接到少女失踪案后,我就没有查到任何线索,明明知道她们失踪前举止怪异,或许是跟某个男子有关,但是去她们家调查的的时候,却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好像她们的失踪只是意外而已,但又如此的巧合。”
白颜说着,顿了一下,看向风不语:“你会画画吗?”
他的话题跳跃太大,风不语有些疑惑:“不会,怎么了?”
白颜脸上露出几分失望之色:“我想让你把那唐先生的样子画下来,可惜了。”
这个风不语还真做不到。
她没那么厉害。
不过…
“这也没什么,如果你真想要唐先生的画像,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们可以找个会画画的先生,让他按照我的描述去画,你觉得怎么样?”
“还能这样?”白颜深深的震惊了。
“这样很难吗?”风不语比他还要讶异。
“不是…”白颜这才回过神来:“只是镇上从没有人这么做过。”
“那我们一会儿就可以试试。”风不语兴致勃勃的:“如果真能画出来的话,可以把他的画像照出来,发到全镇人的手机上,让他们注意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这听起来很不错,白颜也来了兴致:“当然可以了。”
可前提是要有人能根据她的描述画下来。
据他所知,他们镇上还没有这么厉害的画师。
因为一时间找不到懂灵异方面的人,白颜干脆带着风不语去找画师,他毕竟在这个镇上生活多年,哪里有画师知道的一清二楚。
无方镇上的画师很多,他们为了糊口,会找个固定的地方支起一个摊子,因为家境不好,就算镇上发生了这么多的大事,他们也没有收摊回家。
很快,白颜就带着风不语找到了第一个。
第一个画师是一个老头,看人的时候都需要眯着眼睛,他画的也不是很好,只能看着人画,对于风不语所说的口述画画方法,完全是一窍不通,甚至还对于风不语的指指点点十分不满。
“你行你来画?!”
风不语:……
好吧。
是她错了。
对他们抱有太大希望了。
于是白颜又带着风不语去找其他画师,但其他画师也跟第一个画师一样,画功不怎么样脾气还差,听风不语对于唐先生的描述,他们完全没画在点子上,风不语想要提醒他们,但是那些画师跟亲眼见过唐先生一样,十分暴躁的道:“你说凤眼,难道凤眼不是这样的吗?”
“不是,他的凤眼要比其他人的稍微要大那么一些。”
“那还是凤眼吗?我画的这才是标准的凤眼。”
风不语:……
没办法了。
从这些画摊上离开后,她沮丧的摆了摆手:“看来,我的主意并不怎么好,完全就是馊主意。”
白颜很少看见她这幅表情,闻言就笑了起来:“是你高估了他们的实力吧。”
风不语无声叹息。
谁说不是呢?
不过是一副人物肖像画,明明是靠她口述,但他们非要用自己的想法,好像他们画出来的人能更帅一点。
…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你说什么呢?你竟然说我家先生有血光之灾,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说得这是事实。”
“事实?那你有没有算到你今天会有血光之灾啊!”
“你要干什么!你不要乱来!嗷,别打我,别打我!”
就在风不语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争执之声,吸引了风不语的注意。
白颜也注意到了。
第三十七个任务:贵族学校的小道士(五十九)
风不语跟白颜一块儿朝着声源处走去。
他们走进了一条小巷,就看见一个算命摊位上,几个男人把算命先生打得抱头鼠窜,直喊救命,另一个男人则抽着雪茄,靠在墙上吞云吐雾。
这个男人眉目俊朗,但走近一看,却能清晰的看见他脸上能夹死蚊子一般的皱纹。
这个男人,不是陆鹏又是谁?
风不语记得,上一次跟陆鹏见面还是她恳求陆鹏撤销陈凉这个案子,但陆鹏没有答应,后来她便想着,要把罪名栽赃到陆鹏身上。
谁曾想,后面竟遇上了何秋。
看见陆鹏,风不语的眉头下意识的就皱了起来。
“陈小姐。”
陆鹏看见她倒是很高兴,他弹了弹手上的雪茄,就朝着风不语走了过来:“这么久没见,你还好吗?”
竟完全忽略了一旁的白颜。
伸手不打笑脸人,但风不语看着陆鹏就高兴不起来,她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托陆先生的福,我最近过得还不错。”
“看样子陈小姐是不太高兴。”陆鹏又抽了一口雪茄,他的眉眼被烟雾笼罩:“是因为我没有答应你让陈叔叔出来吗?”
“并不是,只是最近有些困扰罢了。”
算命先生还在惨叫,风不语朝着那边看了一眼,陆鹏就叫手下停手不要再打,他笑得一脸谦逊:“手下人不懂事,倒是让陈小姐见笑了。”
如果没有他的授意,那些人敢那样嚣张吗?
风不语勉强笑了笑:“那陆先生有事就先忙,我们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风不语朝着白颜使了个眼色,便准备离开。
“陈小姐。”陆鹏见他们要走,不慌不忙的对着她道:“很多事情,没你看到的那样简单,你怎么知道,我让陈叔进监狱,不是为了保护他呢?”
陆鹏说完这话,便对着周围的手下道:“我们走。”
他这话意有所指,好像是知道什么,风不语心头一跳,眉头一皱:“你这话什么意思?”
而陆鹏却挥了挥手,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风不语连忙追了上去,但是陆鹏却什么都不愿意说了,他的马车停在巷子口,在上马车之前他对着风不语道:“如果你真想知道一切,今晚一个人八点来我家,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说完,便毫不犹豫的离开。
风不语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拳头慢慢的握了起来。
“他刚刚说什么?”白颜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边。
风不语这才回过神来,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他说,让我今晚八点去他家,说会把一切都告诉我。”
晚上八点?
白颜皱起眉头:“那你要去吗?”
“当然要去了。”风不语点了点头:“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那要不要我陪你一块儿去。”
八点这个时间太微妙,他确实有点不放心。
风不语脸色也变了变:“他让我一个人去。”
风不语的目光与白颜在半空中交汇,白颜清澈的眼眸之中满是担忧之色,风不语心里也有几分微妙之感,片刻后她抿了抿唇:“不必担心,他应该不会对我做什么。”
“可是…”白颜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他…”
“没事的,你放心吧,我有自保之力。”
“那好吧。”听风不语这么说了,白颜也不再劝,他点了点头:“那你把手机带上,如果有问题,就给我打电话。”
“好。”
今晚去陆鹏家的事情就算是敲定了,就在这时,刚刚被打的那个算命先生一瘸一拐的朝着他们走过来,他直直的看着风不语,眼中带着欣喜之色:“女娃,我见你骨骼惊奇,要算一卦吗?只需要五十块钱哦。”
算命先生脸都被打肿了,红一块青一块的,但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挣钱,风不语笑了笑:“好啊,来一卦吧。”
风不语跟着算命先生来到他的地摊之上,说是摊位,实则特别简陋,就是一块布,跟几本书还有一个太极八卦图,但算命先生一坐上小凳子上后,神色顿时就严肃了起来,他对着风不语道:“把手伸出来。”
风不语微微一愣:“不需要生辰八字吗?”
算命先生:“我算命,从不需要生辰八字。”
风不语听话的把手伸出去,算命先生拉住她的手,就仔细的观察起来,他看了半晌,旋即便眯起眼睛,又在风不语脸上看了半天,然后撇嘴摇头道:“小姑娘啊,你这命数可是不得了啊。”
他摸了摸短胡子,一脸的高深莫测:“不过,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久之后,你便会经历一个生死大劫,这个生死之劫你要能过、从此天高任鸟飞、水深任鱼游,这天上地下,你哪里都去的,可若是不能过的话,那等待你的,可能就是身死道消永无翻身之地的下场了。”
“你在胡说什么呢!”
此话一出,风不语还没有说什么,白颜就先怒了:“你这个算命先生会不会说话?都被打成这样子了,难道你都没有一点儿自觉性吗?”
算命先生又看向白颜,这次他直接白了白颜一眼:“你的生死,还要靠着这小姑娘,一个小白脸,还好意思冲我发火!”
“你!”白颜的脸色直接就涨红了,他想说什么,但算命先生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而是转头又看向风不语,认认真真的道:“你近期应该察觉到不对劲了吧,赶紧把此间事了了吧,等待你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没错。
先是遇见何秋。
脑海中莫名多了一些记忆。
莫名其妙会一些以前不会的东西。
后来又梦见有人叫她主人,还让她尽快醒过来。
风不语神色凛然,脸色阴晴不定,她拳头握紧,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先生,你能帮帮我吗?”
白颜见她那副苦恼的样子,刚想叫她不要相信算命先生,听见她这话,便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我不能帮你。”算命先生摇头:“你得自己想办法,你想想,这发现不对的契机是什么,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吧。”
算命先生说完,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冲着白颜伸出手:“承蒙惠顾,总共五十。”
白颜认定算命先生是江湖骗子,阴沉着脸从包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算命先生,算命先生拿着钱仔细的看了看,发现没问题后就对着白颜咧嘴一笑:“谢谢你了小哥,听我一句劝,这姑娘是你命中的救星,可要对她好一点儿,不然以后有的是你后悔的时候。”
白颜眉头皱得更紧:“你不要在胡说八道了。”
算命先生收起东西,准备回家,边收东西还边唱:“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看不穿呐~~”
白颜:……
第三十七个任务:贵族学校的小道士(六十)
虽然算命先生看上去疯疯癫癫的,但好歹他的职业也跟灵异沾点边儿,白颜想了想,最终还是在他要离开的时候,出口问他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邪教跟挖心有关。
算命先生一听就笑了:“小伙子,你只需要跟在你身边这个小姑娘身边,其余的不用操心。”
算命先生说完,直接抬腿就走,白颜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眉头皱得死紧。
至于风不语,也很快就想清楚她恢复记忆的契机是什么。
第一次是遇见何秋,她杀了何秋之后,晚上就梦到了很多符篆,还有一段修炼的口诀。
第二次做梦是因为杀了花婷婷。
所以,这些失踪回来的少女,就是她恢复记忆的契机。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风不语便装作不经意的问白颜:“除了何秋以外,现在失踪女子已经回来六个了?”
“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白颜还在想刚刚算命先生的话,闻言不解的皱眉。
“我想推测一下,他们接下来会对谁动手。”
“原来是这样。”白颜想了想,就把这些失踪少女的名字地址,一一说给了风不语,风不语把她们的地址一一记下,然后对着白颜道:“我自己想一想,如果有线索的话,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白颜自然不会怀疑她,点点头说了声好。
一整个下午都没有找到其他懂这个的人,白颜带着风不语去吃了个饭后,很快就到了晚上八点。
白颜还是很不放心,他送风不语到陆家,自己则在外面等她,让风不语遇上危险就给他打电话。
“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风不语郑重的点了点头。
陆家很大,两层楼的小洋房,还有一个超大的院子,佣人们守在门口,见她来了连忙迎上来,带着她往里边儿走去。
此刻,陆鹏正在客厅内等着她,水晶吊灯照得整个大厅亮亮堂堂的灯火通明,陆鹏手中拿着雪茄吞云吐雾,看上去十分颓废。
见风不语来了,他抬眸看她:“你来了啊惜惜。”
惜惜二字,从他口中说出来,仿佛多了几分莫名的意味。
风不语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要告诉我什么吗?我现在来了,你可以说了吧。”
“不急。”陆鹏摆了摆手,又指着自己对面的沙发:“先坐。”
风不语不耐的皱眉:“你想做什么?”
陆鹏笑了起来:“怎么惜惜,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风不语在原地怔了一秒,便意识到的确是自己失态了,她抿了抿唇,说了句抱歉,然后坐在了陆鹏的对面。
陆鹏对此十分满意,叫来佣人上牛奶茉莉花茶。
“这是你父亲以前最爱喝的茶了。”他眼中隐隐有几分怀念之色:“可惜…”
他欲言又止,风不语就问:“可惜什么?”
“可惜他再也喝不到了啊。”陆鹏回过神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找他,可是他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风不语有些诧异:“没曾想,您跟我父亲也有交情。”
“只是一般的交情而已。”陆鹏叹了口气:“我一个大字不识的粗人而已,你父亲的目光,从来都不会停留在我身上。”
这话有点奇奇怪怪的。
好像带着一种求而不得的抱怨。
求而不得?
想到这儿,风不语眉头皱得死紧。
谁求而不得。
陆鹏对她爸吗?
风不语觉得自己想多了。
陆鹏的注意力显然没有放在风不语的身上,他叹了口气:“唉,转眼就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父亲也失踪了这么多年了,如果他看到我现在的成就,一定会为我高兴的吧。”
“嗯,应该会。”风不语点头附和。
这时候,陆鹏才看向风不语,他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你跟你父亲,倒是越长越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到点子上,风不语不知道他到底想搞什么鬼,敷衍道:“女生肖父,命好。”
启料,陆鹏一听风不语这么说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凑巧他才抽了一口雪茄,这样一笑,白色的烟雾就从他口中飞出来。
他被呛到了,又拼命的咳嗽:“咳咳咳…”
风不语见陆鹏这幅模样,心里更为不解,她完全不觉得自己刚刚哪句话有什么可笑的地方,陆鹏今晚的态度,未免有点太古怪了些。
风不语心中升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她眉头微蹙:“陆叔叔,您笑什么?”
陆鹏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这时他的脸已经被呛得通红,他慢慢的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对着风不语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个好笑的事情。”
风不语:……
知道陆鹏在撒谎,但她也知道陆鹏不会跟她说实话。
于是干脆沉默下去,一言不发。
与此同时,厨房的厨娘也端来了两杯牛奶茉莉花茶,一杯放在风不语面前,一杯放在陆鹏面前,恭恭敬敬的让他们慢用后,便抱着推盘离开。
见牛奶茉莉上来了,陆鹏便朝着周围挥了挥手,很快,大厅内就只剩下他跟风不语两个人。
一时间,大厅安静如鸡。
风不语不说话,陆鹏也不说话,他抽着雪茄,烟雾在他身边缭绕,将他的眉眼氤氲成一团雾气,他眼睛微眯,目光落在风不语身上,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透过她看向其他人。
气氛古怪诡异,风不语心中不安更甚,她眉头皱得更紧,没一会儿就忍不住道:“陆叔叔,您到底想做什么?”
陆鹏不回答,而是继续抽了一口雪茄。
“您叫我来,总不至于什么都不说吧?”
陆鹏笑了笑,嘴里吐出一团白烟。
风不语心底升起淡淡的怒意,她拿起包包起身:“如果陆叔叔没什么想说的,那我就先离开了,再见。”
说完这话,风不语抬脚就走。
陆鹏很快喊住了她:“站住。”
风不语顿足,转身:“陆叔叔还有什么事吗?”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陆鹏轻轻的叹了口气,眼中带着淡淡的不快:“我又没说不告诉你,你不得等我把这跟雪茄抽完吗?”
风不语冷笑:“可您现在抽着雪茄说话,不也说得好好的吗?”
面对着风不语的指责,陆鹏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失笑道:“牙尖嘴利,真不知道你随了谁。”
此话就有些亲昵了,风不语心里生出几分反感:“陆叔叔,你有事说事,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急什么。”陆鹏摆了摆手,然后指着茶几上的牛奶茉莉花茶道:“这是你父亲以前最爱喝的茶,喝一点儿吧。”
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她当然是不会喝了。
风不语直接拒绝:“不了,我还不渴。”
陆鹏再次摇头叹息:“那便随你吧。”
第三十七个任务:贵族学校的小道士(六十一)
今晚的风很大,水晶吊灯摇摇晃晃,影子在墙面上投下阴影,陆鹏也被笼罩在阴影之下。
“坐吧。”
他对着风不语道。
“我站着听就好。”风不语打定一言不合就离开的主意。
陆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勉强她,只道:“你想知道些什么,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既然陆鹏都这么说了,风不语当然要把自己最想问的问题说出来了:“陆叔叔,你为什么说让我爷爷入狱是在保护他?难道你知道点儿什么?”
“我当然知道了。”陆鹏轻轻勾唇一笑:“实际上,最近镇上发生的这些事情,全都是由我一手操控。”
陆鹏脸上带着少许的得意表情,说话时他懒洋洋的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风不语,似乎想要看她的反应。
风不语闻言先是微微一怔,然后有些诧异的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
风不语惊诧的表情似乎是取悦了陆鹏,陆鹏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挖心案啊,我一手操控的,死的这些人都是当年想对你爸爸动手的人,我之所以让陈叔进监牢,是怕警察查到你爷爷头上,毕竟你爷爷这些年,也是日思夜想的想要对他们下手呢。”
镇上的挖心案,是陆鹏一手造成?
这怎么可能呢?
风不语很快回过神来。
如果挖心案是陆鹏一手操控,那他也跟少女失踪案有关了?
可这不可能。
那些失踪过又回来的美貌少女,已经都不是人了,陆鹏一个人而已,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量?
风不语在心里否定着,慢慢镇定下来,陆鹏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满是褶子的脸上带着怀念:“当年,我在你父亲的帮助下,慢慢的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变成了一家店铺的老板,是你父亲教会我,该怎么经商,该怎么在沉浮跌宕的商场活下去,你父亲真的是个很聪明的人,我很佩服他。”
说到这儿,陆鹏脸色陡然一变:“不过令我觉得不快的是,你父亲的目光,从来都不会在我身上过多的停留,他身边有那么多的人,什么杜涛、什么白腾、什么刘唐,他们一个一个的都像蚊子一样绕在你父亲身边,你父亲总是尽心尽力的教他们做事,只要有他们在,我就不能待在你父亲身边,他们各个都看不起我,认为我不配待在你父亲身边,我甚至连多看他一眼,都是他们口中的玷污。”
风不语从陆鹏的神态跟语言中,再次感受到了男人对心爱之人求而不得的抱怨,这次感觉更为强烈,风不语知道不是错觉,她正了神色,提高警惕,甚至还画了一道治疗符进了自己的身体。
陆鹏完全陷入了回忆之中,根本没有往风不语身上看一眼,他的情绪有点激动,脸也涨得通红:“我不配?他们就配了吗?一个个,来你爸爸身边都是为了得到好处,实际上各个都是过河拆桥的白眼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过是使一点儿计谋,他们就把你父亲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甚至想对你父亲动手,我把这件事告诉你父亲,他竟然不信。”
“他不信,我就只能让他相信了,于是我买通了杜涛身边的人,让他怂恿杜涛对你父亲下手,他最终也那样做了,但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你父亲竟然那么轻而易举的就原谅了他!”
“他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原谅了他。”
陆鹏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我对你父亲实在是太失望了,于是我质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就真的一点儿都不关心自身的安危吗?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说的吗?”
这时的陆鹏明显有些不对劲,像是疯了一样,他红着眼睛朝着风不语看过来,风不语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怎么…说的?”
陆鹏在那一刹那泪流满面:“他说,杜涛他们之所以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是因为他威胁了他们的地位,他只需要等到侦探学校步入正轨之后离开这里,就不会有任何危险了。”
风不语:“……”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陆鹏对陈惜惜父亲的感情明显不一般,而且,他现在明显已经陷入了癫狂之中,她如果说什么刺激到他的话…
想到此,风不语果断的选择了沉默。
很明显,她的选择是对的,陆鹏也没想过要她说什么,他看了风不语一眼后,又自顾自的道:“他竟然要离开无方镇,他完全没把我放在心里,完全没想过,他离开无方镇,我该怎么办?他们都背叛了他,但我不会啊,我的心自始至终,都在他身上,他为什么不懂呢?他为什么,就是不能可怜可怜我呢?”
陆鹏说着,又痴痴的笑了起来:“我是绝对不会让他离开无方镇的,所以我想尽一切办法挽留他,他不是想着等侦探学校步入正轨之后就离开吗?我就偏偏不如他的愿,我就一直跟在他身后搞破坏,那段时间,我生意也不想做了,我钱也不想挣了,我满心满眼都是他,我只要看到他,我就觉得满足了。”
“陈叔叔就是在那个时候讨厌我的,他觉得我对他儿子居心不良,可我只是想看到他而已啊,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他的。”
“但是没人理解我,就连他也不喜欢我这样对他,他呵斥了我几次,说再这样就跟我老死不相往来,可他都要走了,我们之间跟老死不相往来又有什么区别?”
“我当然不会听他的,不过我也不想惹他生气,于是我化明为暗,每天暗暗的跟在他身后,有好几次都差点儿被他发现,可是他还是没有发现我,反而被我发现了他的惊天大秘密。”
说到这儿,陆鹏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眼睛惊人的亮:“原来,原来百姓们人人崇拜的陈宽大侦探,竟然是个女人。”
说着,他看向风不语,脸色潮红:“你知道我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有多高兴吗?她是个女人,我是个男人,我就可以保护她了,我就不用再藏着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了,我可以站在她面前,告诉她,我有多麽的爱她,喜欢她,我愿意一辈子对她好,她想去哪儿就去哪里,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妨碍她的。”
女人?
陈宽竟然是个女人?
闻言,风不语甭提有多震惊了。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但内心却被不真实之感充斥着。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她去探监的时候,陈凉一听见陆鹏的名字就那么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