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个任务:倒霉的穿越女(七十)
尘王的眼睛就微微的眯了起来,他就这样看着风不语,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说不清是什么神色,看得风不语才刚刚平复下的心跳再次加快,她刚想说事成之后一定会给他谢礼,尘王就点了点头说可以,风不语顿时放下心来,觉得尘王真的是一个很善良的人,然王曾经那样对他,如今他为了还她的恩情,也愿意去与然王接触。
“不过…”见风不语脸上带着喜悦的神色,尘王回眸看着前方“既然你帮过我,我也要提醒你一点。夜王应该知道你跟然王关系很不错,所以你要是现在去找然王的话,很可能被夜王抓个正着,到时候他绝对没有办法保护你。”
风不语先是一怔,片刻后瞳孔猛地一缩,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
是啊,夜王是知道她跟然王的关系不错的,肯定会在然王府守株待兔,到那时他抓住了她,一定会对她严加看管,说不定还会给她带上脚铐手铐,让人二十四小时看着她,萌萌虽然有瞬移的技能,但若她凭空消失在了牢里,那夜王找她,恐怕会找得更疯狂。
她想要找有灵气的东西来画符,说不定也得泡汤。
几乎是一瞬间,风不语就想到了此刻联系然王的严重后果,额头上浮出豆大的汗珠,再回过神后,竟发现自己的手中也全是冷汗“谢谢尘王殿下。”
这个提示真是一针见血。
“不客气,我说过,你帮过我,我也会帮你的。”
“那就要麻烦尘王殿下了。”风不语道“我想暂时待在尘王府。”
“好。”
尘王点了点头。
就这样,风不语暂时在尘王府住了下来,尘王在他的院子里拨了一间屋子给风不语睡,这间屋子窗明几净,也没有什么古董花瓶,看上去十分简单,但不简单的是这间屋子的床下有一个通往后院的地道,是尘王十岁那年遇见危险后弄出来的,每个房间都有,地道错综复杂,若是遇见有人来搜查,直接往里边儿一躲就行了。
风不语没想到尘王连地道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告诉她,内心十分感动,甚至有一种无以为报的感觉。
除此之外,尘王还给她带了几本书,让她闲暇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瓜果点心应有尽有,一日三餐老仆会掐着时间点送过来,鸡鸭鱼肉每顿都不带重样的。
风不语自然不会无聊,毕竟她还要修炼无元神功,现在她的无元神功已经入门了,身体之后也有了内劲,虽然不多,却让她浑身上下都很舒服,因此更要趁热打铁,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但画符的事情,还需等待时机。
萌萌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会来这里,或许在她看来,能找一个舒适干净的地点待着也是一件好事吧。
这样一晃就是两天,第二天的晚上,风不语吃完晚饭,正在屋子里修炼无元神功时,外边儿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轰隆轰隆的声音震天动地,风不语浑身一个激灵,瞬间就脱离了修炼状态,清醒了过来。
风,猛烈的吹着,窗户也被吹得噼啪作响,风不语刚准备起身去将窗户关好的时候,萌萌突然从手机里跑了出来,目光无比凝重的看着窗外“主人,它升级了。”
“升级了?这话是什么意思?”风不语心跳猛地加速,她蹙起眉头看着萌萌“还有等级的吗?”
“自然是有的。”
萌萌就道“一级是清醒过来的初级状态,二级是中级状态,三级是狂暴状态,到了三级的时候,它就可以吞噬气运之子的气运了。”
“那现在它是…”
“是中级状态。”萌萌眉头皱得死紧,她的双手环胸,翅膀在身后猛烈的扑动着“但二级到三级不需要多长的时间,若没人制止它吸食普通人的气运的话,就只需要十多天时间。”
“那我们怎么办?”风不语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萌萌看向了风不语“看来主人要做好前去找寻它的准备了。”说着,它的左手一挥,一枚银色的戒指就出现在风不语的面前“主人,这是寻觅戒,只是带上了这个戒指,就可以感受到在什么地方。”
这是一枚古朴的戒指,上面雕刻着花纹,没有多余的装饰,看上去十分简单。
风不语没有急着带上,而是将它捡起来放在了袖口中。
“主人你为什么不戴上呢?”
“现在不想戴。”风不语并没有完全相信萌萌,自然是不可能轻易用她给的东西,但现在这话她没有说出口,转移话题道“那到时候我们找到它了,又如何对付消灭它呢?”
萌萌皱着眉头,没有回答风不语的话“主人你现在必须得戴上,因为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现在不想戴。”风不语深呼吸一口气,愈发觉得萌萌有问题“你先告诉我,我们找到它以后该如何对付它!”
萌萌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大大的眼睛像是燃烧着怒火一般“主人你…”
“萌萌!”风不语高声打断她的话,在萌萌瞪着眼睛错愕的看着她的时候,她又十分温柔的道“现在狂风暴雨的,就算我戴着,也不可能出去找吧。”
萌萌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但还是很不高兴的样子。
“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到时候要怎样对付呢?你临时告诉我,岂不是让我手忙脚乱?”
风不语决定明天的时候就去试验各种符篆的画法,等到驱邪符画出来后,她再另做打算。
“有什么手忙脚乱的。”萌萌深呼吸一口气,就别开眼睛不看她了“消灭是一件特别简单的事情。”
见她说得不清不楚的,还一副心虚的模样,风不语笑了起来,若说刚刚萌萌的嫌疑只有百分之五十,那现在她的嫌疑就是百分之百了,心里这么想,但风不语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她想留着她,看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不仅如此,她还可以…
想到此,风不语眼眸低垂,长长的羽睫遮住眼中的情绪“那好吧,那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又是什么人,我们可不可以提前去保护他,让的打算落空啊。”
“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是夜王。”萌萌在这个问题上回答的很干脆,她叹了口气“可惜你来的时候我晕过去了,现在你还被他通缉,唉。”
没想到夜王竟然就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不过这也不意外,夜王他的确很厉害,风不语耸了耸肩“没办法啊,谁让我误打误撞的被花月会抓走了呢,那时你又不在,我除了暂时跟花月会虚与委蛇之外,根本没有其他办法活下去。”
萌萌点了点头,身上的光一闪一闪的,似乎不太想谈及这个话题,她看着风不语的袖口“你要把寻觅戒给收好,等过两天我的灵气聚集一些了,就把你的容貌改变一下,这样你便可以大摇大摆的离开这里去寻找了,早一点找到它,你也可以早一点消灭它。”
风不语点了点头“好,不过我觉得若是你能让我隐身那就最好了,如果我可以隐身的话,就能直接跟在夜王的身后等着的到来了。”
“这怎么可以?”萌萌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她有些急切的道“主人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如果你真的这样做的话,那由二级升到三级又会死多少人?”说着,萌萌深呼吸一口气“总之,主人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不要想走捷径。”
“哦…”风不语点了点头,无所谓的笑了笑“那好吧。”
萌萌这才放下了心,再叮嘱了一句让她好好的看管着寻觅戒后,就回了手机之中。
第十个任务:倒霉的穿越女(七十一)
事到如今,风不语基本可以确定萌萌也是有问题的,什么拯救世界?什么世界之主,她这样说就是为了哄着她去送死!
且她还急切的想要让她戴上那枚戒指,所以那所谓的寻觅戒也一定有古怪,她一定不能戴,不能上当,等她确定了自己的方法能画符,再做打算。
若是能画符的话,最好是画几张驱邪符带在身上。
现在还是要努力修炼啊!风不语坐上床继续盘腿修炼无元神功,她准备明天就让尘王帮忙找然王带话,她现在的确不能去然王的府上,但让然王帮忙找一点儿天材地宝应该没问题。
这么想着,风不语稍稍放下心来。
因为心中有事,风不语竟是修炼了一个晚上,连觉都没有睡,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就起来了。
这两天尘王虽收留了她,但他早出晚归,很少在府中,所以两人也没怎么见面,害怕他走太早,风不语才要早一点起来去找他。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一切都笼罩在灰蒙蒙的薄雾之中,风不语只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就套好衣服去尘王那儿了,尘王的房间在她房间隔壁的隔壁,并不远,两三步路就到了。
尘王倒没有什么男女有别的心思,毕竟尘王府看着大,也就这一个院子打扫出来了。
“尘王殿下,您起了吗?”风不语轻轻的敲了敲门,声音也十分轻柔,很快,里边儿便传出一个清澈中夹杂着沙哑的声音。
“起了,周姑娘有什么事吗?”
“的确是有要事与尘王殿下商议。”
尘王沉默了一瞬,便让风不语去正厅等他,没一会儿,他就到了。
今日尘王穿着一件绀青色的长袍,或许是才起来的缘故,他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眼看上去雾蒙蒙的,给人一种茫然的感觉,但他的神色十分淡然“今日周姑娘找我有何事,莫不是想去找然王?”说着,他淡淡的看了风不语一眼,没等她说话又继续道“不过现在周姑娘也可以去了,现在京城不太平,夜王应该没有时间来抓你了。”
“京城不太平?”风不语先是一怔,很快,她就想到了,现在升到了两级,杀害的人一定不少。
“是啊,前天护城河里的鱼死了一大片,百姓们家中牲畜也挨个儿死去,桃花谷中的桃花也一夜凋谢,昨日伽林寺的佛像流泪,随后化作尘灰…”
尘王的声音不紧不慢,说了这两天京城发生的奇怪事件,他说皇上很震怒,命令夜王调查这些事是人为还是天降,风不语听得眉头慢慢皱起,她还以为是杀人无数引起重视,没想到竟是发生了这种不好的预兆。
看来是升级引起的异像。
风不语心想。
“所以现在夜王没空搭理你。”尘王嘴唇勾起一抹懒散的笑容“你想去然王那里,我可以帮你送信。”
“不必了。”
风不语摇头。
她在尘王府住了两天,觉得尘王府是个很好的地方,除了每天送饭的老仆以外,就没有其他人到来,这里清净安全,不必担心下一刻会有人闯进来打断她修炼。
而然王府跟尘王府就截然相反,然王府人多口杂,说不定还有一些为然王争风吃醋的女子,她去了之后说不定还会被当成假想敌,现在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没空跟她们纠缠。
尘王眼中便闪过一丝意外。
风不语就说想让他帮忙告诉然王一声,说自己现在在尘王府,有事要拜托他,希望他过来一趟。
尘王清隽的眉头微蹙,他的指尖微颤,漆黑的眼眸中带着淡淡的排斥“一定要让他来这里吗?”
见此,风不语就想起了然王对尘王的欺负,如果他来了这里,说不定会怎么嘲笑尘王呢,最重要的尘王心里也过不去,就连忙摇头道“也不一定的,我可以出去见他,你先跟他说一声。”
“你是想跟他在外面见面?”尘王闻言,舒了一口气,红唇便勾了起来“夜王的确放松了对你的抓捕,但你的画像依旧贴在京城闹市之中的告示栏上,抓住你的人赏银千两,现在有许多百姓天天在大街上转悠着,注意着每一个过路的人,就是为了抓住你去领赏银。”
风不语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样吧,你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事情直接告诉他便是了,我不会说你在我的府上,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他应该也不会闹着来见你。”尘王轻描淡写的建议道,见风不语脸上有意动之色,他挑了挑眉“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取信于他的东西,不然光凭我的一面之词,他应该不会相信我。”
“有的。”风不语点了点头,将然王曾经给她的那枚玉佩拿了出来递给尘王“这是然王给我的玉佩,看见这个他应该就会相信你。”
“好。”尘王接过玉佩放入怀中,便问风不语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风不语就将自己需要天材地宝的事情说了一遍,尘王点头应了,眼眸闪过一丝复杂,对风不语说一会儿就出去找然王。
“谢谢你了尘王殿下。”风不语万分感谢。
尘王摇头说无事。
天色很快就亮了,风不语跟尘王说了一会儿话后,又趁机提出让尘王帮她买黄纸朱砂毛笔,尘王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些东西,但还是点头答应了,风不语的心中的大石头就又放下了一些。
没一会儿,老仆便送来了早饭,两人份的,风不语吃过饭后便告辞回了自己的房间修炼无元神功,等到再见到尘王已经是晚上了,这时她正在吃晚饭,尘王背着个青色的包袱就出现在了正厅中。
很期间萌萌出来过一次,问风不语在干什么,风不语就撒谎说自己在花月会舵主那里学到了一本内功心法,萌萌没有起疑。
“这是你需要的玉佩、人参、灵芝、雪莲、黄纸…”尘王将东西一样一样的从包袱里拿了出来,很快就摆满了整个桌子,看见这些东西,风不语心跳顿时就漏了一拍。
马上,她就能试验自己能不能借助外边儿的灵力画符了。
“谢谢尘王殿下。”风不语眼睛闪亮亮的,既激动又忐忑,连饭都不想吃了。
“你拿这些东西要干什么?”尘王还是有些好奇的。
风不语的目光一转,就叹了口气道“不敢欺瞒尘王殿下,其实我爹爹是个道士,可惜他在我十岁那年因为得罪了贵人被乱棍打死,我娘带着我投河,谁知我命大活了下来,我娘却死了,从此后就由我舅舅把我带着,我舅舅也是个道士,每天东南西北的到处跑,我也就跟着他到处跑,跟着他学习画符…”
风不语斟酌着用词,在这个故事之中,她把自己说成了一个年幼丧父、继而丧母接着丧舅的可怜女子,因为是撒谎,所以她的视线游离着,完全没有看到尘王那越来越玩味的目光。
“最后我舅舅死了之后,我就在京城安家落户,谁知道却不小心救了夜王,然后被他带回了府中。”风不语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可惜我福薄又愚昧,还没在夜王府待多久呢,就得罪了夜王殿下,我一气之下跟他顶嘴,他就把我关进了牢中,我…
我命真苦。”
风不语话落便泪眼婆娑的朝着尘王看去,此刻他面无表情,一双眼睛也带着淡淡的冷意,风不语的嘴角一抽,眼泪几乎都落不下来了。
尘王这表情!
她可是在诉说自己可怜的身世,虽然是假的,但也挺抒情的吧!?
可他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没有同情也没有丝毫波澜,所以就给人一种‘编、你接着编’的感觉。
“的确挺苦的。”察觉到风不语的目光,尘王垂眸,修长的手指就扣上了桌“所以你现在是想重操旧业?”
风不语很快稳定了心神“嗯,我想试试。”
“好,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尘王很客气。
“嗯。”风不语擦掉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心脏再次猛烈的跳动了起来。
第十个任务:倒霉的穿越女(七十二)
三两口吃掉晚饭,风不语便拿着那一包东西回了房间,她先是将玉佩人参等物全部都磨成粉,接着就把这些粉末放进朱砂搅拌。
这两个步骤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比较复杂,足足用了她一个多时辰才做好,手腕也沉痛起来,不过风不语毫不在意,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她的心神全部都放在了接下来的画符之中,心情忐忑又兴奋。
烛火摇曳,风不语将黄纸铺在了桌上,拿起毛笔,在符墨中搅拌了一下,就开始画起了驱邪符。
驱邪符很难画,但风不语却是驾轻就熟,很快,一张驱邪符就被画出来了,看着这张熟悉到几乎刻在骨子里的符篆,风不语紧张的深呼吸一口气,接下来就是看看这张符有没有效果了。
要如何才能知道这张符有没有效果呢?
灵异世界的灵符,很多符都需要身体之中的灵力催动,但驱邪符平安符这些符篆却是不需要的,风不语抿了抿唇,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又接着画了几张驱邪符,大约画了十几张后才停手,然后她把萌萌给她的寻觅戒拿了出来。
驱邪符的功能很大,它不仅仅能驱鬼,还能驱除一切的邪灵,风不语觉得萌萌是瑾瑜派来的,瑾瑜就不是什么好人,他派来的萌萌又会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就是什么鬼怪,被瑾瑜许以重利前来对付她。
既如此,那寻觅戒应该也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
如果说她的驱邪符真的有效果,那她对寻觅戒下手就无异于打草惊蛇,所以她才会多画几张,以免萌萌爆发对她动手。
风不语拿起一张驱邪符贴在了寻觅戒上,约莫过了一两秒之后,寻觅戒就发出滋滋的响声,紧接着便冒出白烟,风不语见此,心中猛地一颤,一股狂喜从心头蔓延开来,她成功了吗?这张驱邪符真的有效?!
几乎是同一时间,萌萌也煽动着翅膀从手机里飞了出来,飞到风不语面前气急败坏的道“主人你做了什么?”
她一双大眼睛燃烧着愤怒的火光,连身上闪动的光芒都变成了淡淡的红色,看样子是气狠了。
风不语收敛着心中的激动,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我没做什么啊?”
她道。
“你桌上这个是什么?”萌萌注意到了桌上的黄纸特质的墨水还有那十几张驱邪符,细成柴火棍的手一抬就想把那些符吸过来,可是她一动手,那些符就闪起了淡淡的光芒,驱邪符纹丝不动,萌萌的脸色就变得更难看了些。
她看向风不语,声音愤怒尖细,再次问了一遍“你桌上这个是什么?”
看见她这幅模样,风不语心中暗爽,她现在已经确定萌萌就是瑾瑜派来的人,看见她吃瘪自然会开心“这个啊!”
风不语把几张驱邪符拿到了手上,扬了扬,笑盈盈的对着萌萌道“这个是我自制的驱邪符,嘻嘻,以前我在书上看过,说是这种驱邪符可以驱逐一切的邪物,听你说到这么可怕,所以我就试着画一画,没想到还真的有用。”
风不语的平静让萌萌越发愤怒,看着已经失去光泽的寻觅戒,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与害怕,指着那十几张驱邪符尖声尖气的道“什么自制的驱邪符?你真是太愚蠢了!你把寻觅戒毁了你知道吗?!你知道寻觅戒对我们有多重要吗?你为什么要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什么愚蠢的事情?”因为有了驱邪符傍身,所以风不语也不怕她,她伸出手将十几张驱邪符拿在手上,笑容淡下去皱起眉头“我只是为了对付而已。”
“对付?”闻言,萌萌冷笑“这种垃圾符篆也能对付,主人你莫非在白日做梦?”
“怎么不能对付了?不也是邪物吗?”风不语偏头看她,片刻后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的看着萌萌道“书上说驱邪符能驱逐世间一切邪物,可驱邪符竟然能对寻觅戒生效?这是怎么回事?”
风不语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她看了看死气沉沉的寻觅戒,又看了看萌萌,一丝警惕便浮现在她眼中。
“…”萌萌眸子一瞪,声音越发尖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们是邪物吗?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风不语就直接打断了她“是不是邪物得试试才知道。”说着,一张驱邪符就扔向了萌萌。
萌萌完全没想到风不语竟然会朝着她扔驱邪符,也没有防备,驱邪符像长了眼睛一般,顿时就裹在了她的身上,几乎是一刹那,她就痛苦的尖叫起来,整个身子忽明忽暗,叫声也无比惨烈,连话都说不出来。
风不语看着这样的萌萌,唇角微抿,眼角眉梢都是后怕“原来你真的是邪物,枉我还把你当成真正的系统,太可怕了!还好我画出了驱邪符,要不然过几天肯定会死在你手上,说不定你跟是一家人呢。”
萌萌此刻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惨叫着、在空中翻滚着想要摆脱驱邪符,但是无论如何她都没办法挣脱驱邪符的桎梏,慢慢的,她的光芒黯淡了下去,哀嚎声也低了下来,风不语暂时不想要萌萌的性命,她还想从她口中得知瑾瑜的消息,所以略微迟疑后,就起身把驱邪符从萌萌的身上揭了下来。
摸着还泛着热气的驱邪符,看着如死狗一般落在地上的萌萌,风不语心里十分高兴,看来驱邪符很管用,她暂时不用为自己安全发愁了。
风不语蹲下身,对着全身颤抖着灰扑扑的萌萌,皱起眉头,如审犯人一般的道“说罢,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萌萌抬头缓缓的看向她,连瞳孔都有些涣散了“你、你、你…”她嘴唇哆嗦着,用气音半天才说了一个你字。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风不语挑眉,将之前那张灵力还没有用完的驱邪符拿出来“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杀了你好了。”
萌萌看到那张驱邪符,漆黑的眼瞳顿时闪过一丝惊惧,她咬了咬唇,哆哆嗦嗦的从地上坐了起来,然后结了一个印,当脸色看上去好一些之后,她才缓缓的开口道“你、你、你这个愚蠢的人类!我、我可是世界之主,世界之主派来协助你拯救世界的,可你、你竟然这样伤害我…”
“别跟我说这些废话。”风不语不耐烦的打断她“别当我是傻子,既然驱邪符能给你带来伤害,那就说明你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说罢,你跟到底是什么关系?若敢欺骗我,我就杀了你。”
萌萌可爱的脸上就浮现出几分屈辱“我、我都说了,我是世界之主派来协助你拯救这个世界的,你、你非说我是邪物,还、还说我跟有关系,如果我真的跟他有关系,我会、我会跟你说他的事情吗?”
“这可说不一定。”风不语就道“说不定你是贼喊捉贼呢?故意对我说这番话,降低我对你的警惕心,好达到你那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萌萌的脸都气白了,但看着风不语举着那张驱邪符,又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怒火轻声解释“我、我真的跟没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驱邪符又怎么会对你有用?”
“我、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风不语冷笑“好,那我问你,你说等找到了之后再说对付的方法,那你现在告诉我,等找到后,我又该如何与他抗衡?”
“我…”萌萌咬住下唇,很为难的样子,风不语见此,又扬了扬手中的驱邪符,萌萌才不得已的道“等找到之后,我会给你一个法器,这个法器能让你吸收方圆五百里所有百姓的灵魂,这些灵魂能对付,让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这话,她的脸上就浮现出了几分忐忑。
“真的吗?”风不语眼睛微眯,并不是很相信萌萌的话,但她在萌萌说话的时候仔细观察了她的眼睛,发现她并没有说谎的痕迹。
竟然不是要她的命?
风不语觉得有些诧异,难道她猜错了吗?
“自然是真的。”萌萌认认真真的点头“但是我怕你不同意,所以一直不敢告诉你。”
“那真的能毁灭一个小世界吗?”
“是的。”萌萌再次点头。
“那寻觅戒又是什么东西,它还有其他功效吗?”
“寻觅戒就是法器的钥匙,只有戴上了寻觅戒,并且让它主动认你为主后,才能开启法器。”说起这个,萌萌的眼睛唰的就红了“可现在寻觅戒被毁了,法器自然也没有用了,这个任务也算作失败了,失败的话,我们就会随着这个世界一起被毁灭。
我、就要死了。”
说到这儿,萌萌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第十个任务:倒霉的穿越女(七十三)
按照萌萌此刻的说法,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因为怕风不语不同意让方圆五百里的百姓们都灰飞烟灭,连灵魂都被献祭,所以她选择了隐瞒消灭的方法,准备来个瞒天过海!
因为只有寻觅戒认主后才能用那所谓吸收灵魂的法器,所以她急切的想让风不语戴上戒指!
所以,除了寻觅戒跟萌萌都会被驱邪符伤害以外,其他的一切都得到了完美的解释,可风不语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萌萌,这是一种直觉。
虽然她直觉不是特别的准。
不过,让方圆五百里的百姓们献出灵魂去消灭,就算不是瑾瑜派来的,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你认识瑾瑜吗?”很快,风不语就问了今天晚上的最后一个问题。
“瑾瑜…是谁?”萌萌泪蒙蒙的眼中就闪过一丝疑惑。
见她脸上的疑惑不像作假,风不语眉头微蹙吩咐道“今天我姑且相信你,饶你一命!不过,既然寻觅戒也毁了,法器也用不了了,你除了治疗跟瞬移以外,就再没有其他作用。
所以,以后我叫你出来的时候你再出来,我不叫你出来,你就老老实实的在里边儿待着。”
闻言,萌萌瘪了瘪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委屈,她用手擦掉了脸上的眼泪,飞快的窜入了手机之中,再不见了人影。
夜很深,风吹庭院的树叶哗哗作响,风不语又坐在了桌前画起了驱邪符。
她想得很简单,不管萌萌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只要她多画几张驱邪符,萌萌所谓的任务失败也不会发生,她的处境也不会太劣势,这样很好。
在强大的实力之下,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风不语画符画的专心,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形单薄的白衣人从她的房前掠过。
画符画了一整夜的风不语,第二天出来吃饭的时候就看见尘王看她的目光有些诡异,风不语下意识的摸了摸脸,想看看自己的脸上是不是沾了墨痕,可她当手放在脸上的那一刻,尘王就移开视线,懒懒的靠在了椅子上“你画符画的如何了?”
他问。
闻言,风不语抿唇,眉尖微拧,她抬眸朝着尘王看去,就见他漂亮的脸上满是漫不经心,仿佛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还行吧。”风不语也没有多想,从怀中掏出一张驱邪符就递给了尘王“这是我画的驱邪符,尘王殿下可带在身上,可以防止鬼怪近身。”
“鬼怪?”尘王接过驱邪符“这世上真的有鬼怪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风不语就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对待自己不了解的领域,都要心存敬畏。”
尘王嘴唇便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这是你说的话吧。”
“额…君子看破不说破。”风不语无奈的摊了摊手。
“我可不是什么君子!”尘王笑容就更愉悦了些,仿佛早春的太阳,能给人带来温暖,又如雨后的彩虹,美丽而又高高在上,却更像秋天的微风,慵懒自在。
风不语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笑,不由得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由衷的感叹道“尘王殿下就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尘王便收起笑容斜睨她道“对不能自保的人来说,好看本身就是一种烦恼,一种罪过,我宁愿做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也不愿成为别人觊觎的对象。”
闻言,风不语就想起了琼林会那个胖子的事情,嘴唇一抿,笑容也淡了下来,她看着尘王,见他兴致缺缺的拨弄着桌上的茶杯,便转移了话题“尘王殿下,昨日京城可有发生什么新鲜事?”
尘王拨弄茶杯的手指就停了下来,片刻后他挑眉云淡风轻的道“自然是有新鲜事发生了,昨日梁轻瑕面带微笑的自尽于家中,丞相悲痛欲绝,跑去夜王府大闹了一场,说梁轻瑕是因为夜王才会自尽…”
后边儿的话风不语听不下去了,在听到梁轻瑕面带微笑自尽于家中的时候,她的瞳孔猛地一缩,眼睛瞬间就瞪圆了“梁轻瑕死了?”
她轻声呢喃着,很快就想到了。
如果萌萌说得是真的,那现在的也有两级了,所以他现在是要对身份跟气运都更高的人下手了吗?
“是啊。”尘王听到了她几乎自言自语的话,坐直了身子认认真真的对着她道,目光中带着探究。“你知道吗?这段时间京城之中死去的男女不在少数,且都是年龄在二十岁以下的年轻男女,死得时候都还面带着微笑,夜王把这件事瞒得死死的,直到昨天梁轻瑕死后,这些天死去的人脸上都带着微笑的事情才在京城流传开来。
大家认为,这件事很蹊跷,很多人都觉得这些面带微笑死去的人是中邪了,还有一部分人请了白云庵的大师前来驱邪,总之,这件事情现在在京城可以说是传得沸沸扬扬。”
风不语沉默了,左手却重重的握成了拳头。
京城人心惶惶,大街从昨天下午开始便人烟稀少,十天之内死了二十多个人且脸上都带着微笑的事情,因为梁轻瑕的死彻彻底底被传开,再加上前两天护城河桃花谷与家禽事件,让百姓们不敢再出门,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惊恐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有钱的人去白云庵、清水洞等地请大师帮忙驱邪,没钱的百姓们要不就是待在家里,就不就去灵隐寺祈求平安符,一时间,灵隐寺都要被挤爆了,可去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有些胆子小的人家,甚至连夜在灵隐寺的台阶下大树旁搭起了帐篷,他们想得也简单,佛门重地,妖魔鬼怪不敢横行。
他们怕死。
谁都怕死。
二十多个人死人,死因都不甚明朗,且脸上都带着笑容,就算是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的人,心中也免不了有几分忐忑,正如然王,正如玉王,正如当今天子,还有夜王。
皇上一早宣召然王夜王玉王跟朝廷官员们进宫,商议此事。
“想必最近京城发生的事情,你们也听说了。”皇上坐在金銮殿上,英俊的脸上有淡淡的凝重“现在大街上人迹罕见,商人不敢做生意、百姓不敢出门,众位爱卿,对此事有何意见呢?”
众位官员面面相觑,半晌没有说话,这件事的确很诡异。
夜王也垂着眼睑,不知该说什么,这些天京城这种死法的人不少,都是由他经手,这些人大多都是猝死,还有小部分是因意外而死,在死之前,他们都曾有过不同寻常的表现,但他们的身体之中,却没有任何迷失心智的药,也没有能令人死去的毒药。
更重要的是,没有任何线索。
玉王深呼吸一口气,没有说话,梁轻瑕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对梁轻瑕诉说自己的心意。
然王眼睛半眯着打瞌睡,压根儿就没有听见皇上说什么。
大殿中一片寂静,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皇上见此,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开始点名“夜王,这件事你最清楚了,你认为是人为,还是…”
后边儿的话皇上没有说出口,但在场的人谁都知道,他们有的甚至还请了道长常驻于家中。
“回禀陛下,臣弟对此事也是一筹莫展。”夜王站出来。
“那也就是说,这件事不可能是人为了?”皇上的目光瞬间沉了下去。
夜王脸上有为难之色,玉王见此,将心中的悲伤烦忧抛之脑后,站出来为夜王解围“回禀陛下,臣弟认为此事是花月会所为。”
“可为何那些人临死前脸上还带着笑容呢?”
“花月会的人历来阴险狡诈,还有很多江湖上通缉的江洋大盗,而花月会的舵主更是用毒高手,说不定是花月会舵主用了某种连御医都验不出来的毒药,所以那些人临死之前才会带着笑容。”
玉王此话一出,便有大臣不屑冷哼“怎么可能?能让人七窍流血而死的毒药我倒是听说过,可这让人面带微笑死去的毒药,呵呵。”
这个大臣的话,让原本脸色稍霁的皇上,眼眸再次阴沉了下去,他看着说话那人“林爱卿,如此,你倒是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回皇上的话…”大臣似乎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哪儿,瞬间汗如雨下,跪在了地上,竟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臣、臣认为…”
“既说不出,就跪在那里吧。”
皇上冷冷的道。
这下,大殿内所有人都知道了,皇上不希望听到那不好的消息,他希望这只是一个阴谋。
毕竟,只有国家将亡,才有妖孽横行。
第十个任务:倒霉的穿越女(七十四)
从金銮殿出来之后,已经是午时了,皇上在御花园设宴款待朝臣,至于那位林爱卿,自然是依旧跪在金銮殿上,没有吩咐不得起来。
夜王跟玉王走在一起,两人并肩而行,神色都很凝重,风吹过,带来阵阵花香,前方后方的官僚们窃窃私语,都在说这件事的内幕一定不简单,夜王听在耳里,心里也是有几分急切的,因他调查过,此事确实是跟花月会没有一点儿关系的。
这世上,做得再好的阴谋也会有漏洞,都会有迹可循,可这次的事件却是天衣无缝,一切都顺理成章,好似那些死掉的人真的是死期到了一般,花月会跟他交手多年,他很了解,他们没那么大本事。
他也知道,若再找不出缘由,死的人肯定会更多。
想到此,夜王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次的事,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无从下手。
看见夜王凝重的脸色,玉王眉头微蹙,他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便刻意的转移话题“子轻,那个假的周姑娘,你抓到了吗?”
闻言,夜王微怔,片刻后就想起了风不语那一张不算漂亮,却胜在乖巧的脸,心湖似被风轻轻吹动了一般,让他暂时忘却了最近的烦恼,眉尖轻轻的拧了起来“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完全不见人影,我在然王府设了许多暗哨,在客栈天桥等处都置了暗卫,可是都无一人见过她。”
“那当天晚上,她是怎么逃出去的呢?是锦衣卫之中出了内鬼吗?”
说起这个,夜王越发郁闷,他叹了口气“那天晚上我做了调查,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带着微笑死去的人夜王没有发现线索,风不语的出逃他也没有发现线索,这让往日里总是自信满满的夜王这些天受了很严重的打击,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办案能力。
“这样啊…”玉王叹了口气“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周姑娘看着乖巧伶俐老实安分的样子,没想到她竟会是花月会的人,还让真正的周小姐受了那么多的苦,下半生都全毁了。”
夜王脸色一白,拳头便攥了起来,指尖也轻颤着,他半眯起眼睛,眼中带着坚决“是我对不起周小姐,对不起周家人,迟早有一天,我会剿灭花月会,抓住她为周小姐报仇的。”
玉王理解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这时,被他们议论着的风不语正乔装打扮跟尘王一起,往萧府走去。
现在已经开始对京城中身份更加尊贵的人下手了,萧雅曾经帮过她,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死去,因此,她便是再危险,也要去一趟萧府,把画好的驱邪符给她。
好在大街上没什么百姓,连鳞次梓比的店铺都关着门,这让风不语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心。
尘王对此没什么意见,但却有些好奇,一路上都在旁敲侧击的问风不语是不是知道点儿什么,风不语不想隐瞒太多,但也不能直接的说出来,斟酌了一番后就告诉尘王说她舅舅在临死之前曾经算过一卦,说是大雁朝很快就有妖孽出现,这个妖孽名字叫,擅长蛊惑人心,能够看到人内心深处的愿望,然后诱导人做一些古怪的事情,只要那人听他的话了,不久后就会带着笑意死去。
而驱邪符也是她舅舅给她留下的符篆,她不知道是否对有用,但是也是要试一试的。
“也就是说,只要不听那个妖孽的话,那人就不会死去了?”
尘王听完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暗芒。
“按道理来说是这样。”风不语看向尘王,她想起曾经说自己喜欢上夜王,不想再回家的话惹恼了,不仅对着她一番冷嘲热讽,还直接从她的身体中离开,所以风不语就猜测应该只能看见人类的一个心愿,若是人类修改自己的愿望,它就不能再继续伤害这个人。
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
想到此,风不语眯了眯眼“但若你不听它的话,它肯定会继续蛊惑你,这个时候,你就需要修改心愿。”
“修改心愿?”尘王眉头蹙了起来。
“是的,修改心愿。”风不语肯定的点了点头“当你修改了心愿之后,一般来说,它都会离开你。”
尘王状似不经意的笑了起来“听你这么说,好像遇见过一般。”
“是啊。”风不语连都跟他说了,自然也不怕跟他说其他的,于是就道“我曾经的确遇见过它一次,但因为我是修道之家出生,很快察觉到了它的不对,不按它的吩咐做事,不管它怎么说都不为所动,后来在它蛊惑我的时候,我便对它说自己现在已经对它说的心愿没有兴趣了,它当即就恼怒的脱离了我。”
尘王的眼睛便眯了起来,一张白皙莹润的脸满是若有所思。
很快,萧府就到了,朱红色的大门前是高高的台阶,台阶下立着两个石狮子,看上去十分威武。
“这便是萧府吗?”风不语抬头,看着黑色匾额上赤金的萧府二字,拳头轻轻的攥了起来。
尘王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点头,然后又对风不语说萧府的人应该不想见到他,让她自己进去。
“你就说你是萧雅的好友,你身上穿得衣服不差,那小厮不会看轻你的,但你要想清楚,萧雅她会不会相信你的话,会不会告诉夜王你在哪儿?”
“她不会的。”风不语想到那天在丞相府她明明认出了她却放过她的事情,很笃定的道。当然,最重要的是萧雅就算向夜王举报她,她也有跟夜王谈判的资本,她不怕身陷囹圄。
事实上,如果不是怕因为夜王不相信她,又将她打伤,她或许现在就回去找他了。
不过依照现在看来,在外更方便行事,外边儿人不多,她只要画个妆,就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若真回了夜王府,夜王便是一时相信了她的说词,说不得也会派人看着她。
还有那周小姐…
想起来都觉得心头打颤。
不过她迟早是要去找夜王的,毕竟只有跟着他,才能找到。
“那好,那我便先走了,一会儿回去记得补妆,不要被人发现了。”尘王停下脚步,低着头,眼中满是流光溢彩,他就这样看着她,眼神比之前要温和不少,竟惊奇的没有了之前的懒散。
“好。”风不语点了点头,心头也觉得慰藉,看来尘王是相信她的话了,这样就好,虽然不可能让每个人都相信她,但至少她能帮助一部分人不受的蛊惑,保护住他们的性命,心里就更舒服些。
风不语上前敲响了萧府的门,没一会儿,萧府的小门就拉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青衣,带着素罗帽的家丁前来开门,问她是什么人。
“我是来找你们家小姐的。”风不语压低了声音,她今天把眉毛刻意画粗了些,肤色画得有些黯淡,看上去其貌不扬的,见家丁的眼中隐有疑惑,风不语接着道“我与你家小姐是好友,你叫她过来,告诉她我有话与她说。”
说着,风不语就从怀中掏出了一锭碎银子,递给了小厮。
小厮眼睛一亮,接过那锭碎银子就对风不语道“姑娘等一等,小的马上去叫小姐过来。”说着,就轻轻扣上门扉,转身往里边儿走去。
风不语在门口等着,没一会儿门内便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嘎吱一声,萧雅把门拉开,那熟悉的面容也出现在了风不语的面前“谁找我?”
她的眼圈有些红肿,看来是昨天晚上哭过了,她的目光在外左右梭巡,最后落在了风不语的身上,而风不语也上前一步道“是我。”
萧雅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第十个任务:倒霉的穿越女(七十五)
精致的闺房中,翡翠屏风之后,萧雅冷冷的看着风不语“你来这里干什么?是不是以为本小姐上次放过你了,这次也会放过你呢?”
萧雅的目光中满是嫌恶,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
但其实她并不是那么讨厌风不语,否则也不会在认出风不语,风不语又赖着不走之后把她带进府中来说话了。
“我是有事来找你的。”风不语见她这幅模样,也不在意,她从怀中掏出一张驱邪符递给萧雅“京城最近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这张符可以保平安,你放在身上吧。”
萧雅闻言,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她漆黑的眼眸涌出绀青色的火光,抿起了有些苍白的唇瓣,下颌崩的死紧,看上去情绪有些不对劲。片刻后她转过头轻哼一声“你有事说事,没事就走,本小姐没有心情陪你玩,也不相信所谓的鬼怪之谈。”
梁轻瑕的死让萧雅哭了很久,萧雅很难过,但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怪,她坚信梁轻瑕是被害死的,发誓一定会为梁轻瑕报仇,找出凶手!可是她爹娘却因为相信了外边儿的传言,拘着她不让她出门,这让萧雅很烦躁!
偏偏现在风不语还来给她送符,好像梁轻瑕真的死于中邪一般,她又怎么会不恼?
府中的那些道士已经够多了好吗?
萧雅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看着风不语,如果不是她曾经在连云布庄帮自己说过话的缘故,或许自己现在已经叫人去报官了!
风不语叹了口气,将驱邪符放在桌上“这些日子,你一定要小心一些,如果突然有一个…”
风不语的声音很温和,语气中也带着淡淡的关心,可是萧雅却十分不耐烦的打断了她“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她最讨厌这种不知所谓又自以为是的人了,没看出自己很不耐烦了吗?还是以为自己帮了她,就是把她当朋友了吗?怎么这么自作多情!或者是因为现在夜王不理她了,就想要攀附于她?
呵,还真把她当傻子了啊!?
原本以为她是个好的,没想到,也不过是个趋炎附势、攀附权贵的小人罢了!
想到此,萧雅的眼中带上了淡淡的嘲讽“本小姐的家里有京城最有名的大师,你还是打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夜王现在可还通缉着你呢,虽然他现在一时腾不出手来找你,但若一旦找到你,下场是很凄惨的,本小姐今天放过你最后一次,若还是下次,别怪我不念旧情…不对,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旧情。”
“好吧。”风不语十分无奈的道,她也觉得自己跟萧雅是没有旧情的,而她之所以来给她送符,也是觉得她是个好姑娘、怕她出事,仅此而已。不过既然她不领情,又对自己排斥的厉害,想必现在她说什么萧雅都是听不进去的。
想到此,风不语起身看着萧雅道“那我就先走了,总之,这张符你一定带在身上,万事小心。”
语罢,风不语不出意外的在萧雅的脸上看到了不屑,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萧雅是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话啊,不过自己也没有办法,该说的她说了,该做的她也做了!如果萧雅真的不相信她,她总不可能在这里跪着求她相信自己吧?
只希望她就算不信任她,也能将这张符篆放在身上,这样的话就算是来到她身边,应该也害不了她。
而萧雅却只是冷冷一笑,然后对着候在门外的丫鬟喊道“翠云,送客。”
风不语抬脚离开。
阳光夺目刺眼,御花园之中此刻却是热闹非凡,大臣们三两成群坐在御花园之中被阳光暴晒着,热的是汗流浃背,就算宫女们宫女们伺候在一旁给他们打扇也无济于事,没一会儿,身上就全部被汗湿的,尽管如此,却没一人敢叫苦叫累,因为他们知道,这是皇上故意给他们的教训,教训他们身为朝廷重臣,不但不以身作则,反而跟着百姓们一起胡闹,甚至请了道士先生回家。
纵然做得隐蔽,但锦衣卫无处不在,将他们的行为看得一清二楚,他们自然是要受到处罚。
皇上坐在凉亭之中,好整以暇的看着大臣们脸被晒得通红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心里的愤怒与烦躁感总算去了几分,夜王玉王跟然王也坐在他的身旁,他们知晓皇上的心思,一句话都不敢说。
现在皇上的心情一定很差。
也是,皇上自登基以来励精图治勤勤恳恳的治理国家、把国家治理的国泰民安风调雨顺、让百姓安居乐业,这时候突然出现了乱世才会出来的妖孽,皇上的心情又怎么可能好的起来?
“子轻。”怒火消散一部分之后,皇上心里的沉重感也跟着消散了些,也有心情跟夜王说话了,他看也没看玉王一眼,只是叹了口气道“你觉得这件事会是花月会做的吗?你真的,就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吗?”
他压根儿没有把之前玉王为夜王解围的话放在心上。
“皇兄。”夜王眉头微蹙,看向皇上,眼神有些凝重“这次的事臣弟的确没有半分线索,这不像是花月会的手笔,他们还没那么厉害做到天衣无缝。”
“难道说真的有妖孽吗?”闻言,皇上手指轻扣桌面,眼前的山珍海味都不能引起他半分注意,他的浑身散发出一股冷凝“都说国之将亡,才有妖孽,朕自登基以来,不沉迷女色、不奢侈好逸,便是不能做到人人满意也…”也不应该成为亡国之君啊!
皇上的话没有说完,但大家都懂他的意思。
然王眼珠子一转,桃花眼就亮了起来,水波潋滟的十分好看,一件淡绿色的衣服显得他皮肤白皙,看上去就格外稚嫩“皇兄。”然王拍了拍胸脯“其实臣弟早就看出此事有蹊跷,还跟我一个朋友曾经调查过此事,我那朋友说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她早就预言出来了。”
“一个朋友?”皇上的眉头皱了起来,好奇的道“什么朋友?”
“臣弟不敢说。”然王半是害怕半是惆怅的看了夜王一眼,夜王顿时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眉头皱得紧紧的。
“为何不敢说?你还有不敢的时候?”皇上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闻言,然王眉梢眼角顿时都溢出了得意,但一想到自己的目的,他又硬生生的把这种嘚瑟压了下去,故作老成的叹了口气“臣弟也是人啊,也有七情六欲,当然也有不敢的时候,虽然吧,臣弟小时候的确是无法无天天不怕地不怕的,但现在臣弟毕竟长大了,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不懂事了。
就像臣弟的朋友所说,别人笑我太残暴,我笑他人看不穿,虽然臣弟心中有一股想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的潇洒,但是臣弟毕竟是皇家的人,所以臣弟的举动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举动,而是代表整个皇家,臣弟不能给皇家蒙羞,不能让后世的人说起咱们大雁朝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皇兄的励精图治,而是臣弟的顽劣任性…”
这番话然王是说得抑扬顿挫,差点儿没声泪俱下,他扬着洁白的下巴看着远方,一副我都被自己感动的模样。
玉王跟夜王对视一眼,眼中均有无奈,什么叫别人笑我太残暴,我笑他人看不穿?
什么叫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的潇洒?
真是为自己的荒唐事迹找了个理直气壮的完美借口,特别是最后的口吻,好似自己做了天大的好事一般,还需得表扬表扬他…
而皇上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大道理还一套一套的!”
“咳咳,这是臣弟的朋友告诉臣弟的。”然王回过神来,看着皇上脸上的笑意竟莫名感到有些羞耻,但很快他就把这种情绪抛之脑后,准备继续诉说风不语的伟大。
可就在这时,一个太监突然朝着他们跑了过来,那慌慌张张的模样,让皇上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报!林大人在金銮殿上自尽而死,脸上面带微笑!”
皇上的脸,便陡然阴沉了下去。
第十个任务:倒霉的穿越女(七十六)
林大人死了,死在了庄严肃穆的金銮殿上,唇边还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皇上愤怒无比,命夜王彻查此事,夜王留在宫里盘问金銮殿的太监宫女们,大臣们则被皇上打发出宫,出了这样的事,没有人有心情继续在皇宫待下去了,而朝臣们更加惶恐不安。
百姓们不太清楚,可他们却知道,以往面带微笑死去的人都是二十岁以下的年轻男女,可如今林大人也死了,这是不是代表他们也并不安全?
大臣们吓坏了,回到家中再次加以重金去请各大寺院的大师,恐惧在每一个人心中环绕着。
“此事一出,人心更加动荡。”夜王跟玉王一起将这件事调查完毕之后,发现林大人的死也没有任何蹊跷之处,心也像沉入了冰水之中,凉飕飕的。
“难道这世界上真有鬼怪吗?”两人叹息着,往皇上的乾清宫去了。
而此刻,然王正在讲曾经跟风不语对面带微笑死亡的人的猜测,他因喜欢看话本的缘故,把这些事说的栩栩如生,还把他跟风不语的认识经过说了一遍,当然,皇上对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是完全没有兴趣,只对他前面的那些诡谲猜测相信了个七分。
虽然很荒谬,但对此事已经找不到更好更合理的解释了,而皇上,也对然王口中的小樱有了个初步的认识。
聪明伶俐富有想象力,人很善良可爱,最重要的是然王很喜欢。
“你们来了?”夜王跟玉王走进去后,皇上便招呼他们在凳子上坐下,宫人们上了茶水点心,皇上不慌不忙的问他们调查出什么结果了没有,当他们说没有后,才不意外又失望的将然王的话跟他们说了一遍“子染告诉朕,这件事一定是山间的精怪所做,它擅长蛊惑人心,在林大人以及其他死者耳旁说了死后可以成仙等话,所以这些死去的人才会一个个的面带微笑。”
玉王跟夜王一怔,下意识的看向了然王,而此刻然王也正得意的看着他们,见他们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不由得挺胸抬头的斜睨他们,红润的薄唇愉悦的翘起“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们这件事了,但是又怕你们不相信我,唉,毕竟这件事是小樱告诉我的,夜王兄跟小樱又不对付…”
他欲言又止,皇上好奇的挑起了眉,看向夜王“为何你跟小樱不对付?”按照然王所说,小樱是个顶好的姑娘。
小樱?竟叫得这么亲热?呵,就是不知道他清不清楚他口中的小樱是花月会派来的细作呢?
夜王冷冷的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的道“回皇兄的话,因为他口中的小樱是偷窃我府上珠宝的女贼。”
“偷盗珠宝?”皇上皱眉,而然王则气愤不已的道“什么偷盗你府上珠宝的女贼?小樱若是想要珠宝,直接跟我说一声就是了,何须去你的府上偷窃?我看你啊,就是因为小樱更喜欢我,所以你就找个莫须有的罪名把小樱关进大牢。”
这什么逻辑?
因为更喜欢然王所以要把她关进大牢之中。
说得好像夜王喜欢她,在跟然王争风吃醋一般。
果然,夜王的脸刷的就黑了下去,他冷冷的看了然王一眼“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然王抬起下颌,挑眉看着夜王“什么叫我胡说八道,肯定就是因为小樱更喜欢我,你心里头不开心,所以就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丧心病狂的事情…”
夜王的脸色随着然王的话越来越难看,他浑身上下都被一股冷气所包围着,明明是大热天,然王却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装作害怕的缩了一下肩“那好吧,既然你说不是因为小樱更喜欢我才把她关进大牢,那小樱到底偷了你什么东西,我帮她给了,你、你把通缉令撤了。”
然王将自己最终的目的说了出来。
“不行。”夜王想也不想的道“通缉令是不可能撤的。”
“我帮她给珠宝还不行吗?”然王急了。
“你知道她偷的是什么吗?就要帮她给了?”
“不就是珠宝吗?我赫连溪然赔得起!”
“赔?”夜王冷笑起来,目光落在了一脸大气的然王身上,眸光深沉如墨“她偷的东西,是皇兄当年赐予我的夜明珠,天底下总共三颗,有一颗在独孤大师手上,有一颗在西凉国,这一颗你要怎么赔?”
“夜、夜明珠?”然王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怎么可能?小樱怎么可能偷你的夜明珠…”
“怎么就不可能了?”夜王收回目光“否则我怎么可能这么大张旗鼓的去找她?你以为我是吃饱了撑得吗?”
夜王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不把风不语与花月会有关的事情说出来,或许是因为风不语在他心中是个特别的存在吧,虽然现在的他并不知道这一点,但他冥冥之中觉得这件事不能说出来,因为在大雁朝,一旦跟花月会沾上关系的人,就会万劫不复。
然王不相信风不语会偷了夜王的夜明珠,他眉头皱得死死的,正准备说什么时,皇上就一脸不耐的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好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还是先想想怎么对付那个精怪吧。”
原本他以为那小樱是什么妙人呢,结果不过是一个偷东西的女贼罢了,不值得在这个时候议论。
此刻,皇上已经相信了最近杀人的就是山间精怪,因为除了山间精怪以外,没有人能做到让这么多人突然死去,且都还面带微笑。
“只能去找孤独大师了。”玉王便道。
孤独大师是京城附近灵隐寺的高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鹤发童颜,明明已经一百多岁了,看上去却精神矍铄,红光满面,且健步如飞,在大雁朝是堪称神一般的存在。
偏他喜欢云游四海,故而行踪缥缈,所以,玉王这话一出口,皇上的眉头就皱起来了“可是孤独大师一年四季都在外云游,听说现下他出去了两个月,还未曾回来。”
然王已经被夜明珠三个字砸昏了头,完全没有听他们在说什么,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风不语的事情竟然会与夜明珠扯上关系。
“那臣弟便去等着。”夜王便道“总会等到孤独大师回来的那一天。”
皇上稍稍放下了心“那这件事…”
“就交给臣弟吧。”夜王看向皇上“皇兄也千万要注意,不要被那山间精怪给钻了空子。”
“皇兄有龙气护体,想来是不会有事的。”玉王道。
四人聊了一会儿后,夜王便告退离开,他准备今天下午启程前往灵隐寺,玉王不放心夜王一个人去,因此想要跟着一起。
然王没什么表示,甚至还有几分高兴,如果夜王去灵隐寺请孤独大师的话,那他就可以找机会吹皇上的耳边风,免掉小樱的罪名。
就是不知道小樱现在在哪儿,有没有吃苦…反正他是不会相信小樱偷盗了夜王的夜明珠的。
她不是那样爱财的人。
三人各怀心思往皇宫外而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天气很热,萧雅午睡起来后,身上已经全部汗湿了,正当她想要叫丫鬟打水进门的时候,她的耳畔突然响起了一个男声“萧雅,你想救梁轻瑕,想让她复活吗?”
这个声音很缥缈,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空空荡荡,萧雅顿时就愣了,她本来应该害怕的,可不知为何,她竟感觉恍恍惚惚的像在做梦一样,一点儿都怕不起来。
她微怔,然后道“怎样能救轻瑕?”
第十个任务:倒霉的穿越女(七十七)
鸣蝉在树上长吟,丫鬟们的脚步声分外清晰,阳光照在身上能感觉到暖意,可萧雅却有一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就仿佛自己是个提线木偶一般,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下,她很想大喊出声叫丫鬟们进来,可是喉咙像是堵了好几块石头一样,让她根本发不出声音。
而她的思绪也变得浑噩起来。
“去!告诉大家你要在在荷花池旁跳一支舞,等跳了舞后,你就跳进荷花池,之后,你便可以看见梁轻瑕了。”
“去告诉大家我要跳舞,跳了舞后我就跳进荷花池,然后就可以看见轻瑕了?”萧雅茫然的重复了一遍,然后抬脚就下了床,绕过屏风,连鞋都没有穿,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风不语之前放在桌上的驱邪符突然就吹到了她的脚边,散发出朦胧的光芒。
“这什么鬼东西!”倏地,那个缥缈的男声尖叫了起来,声音刺耳难听,就像是指甲刮在玻璃上,让人全身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萧雅浑身一颤,一股凉意从心脏一直延伸到四肢,仿佛像是冬天打瞌睡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盆冷水,让她一个激灵,整个人很快的清醒了过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萧雅先是愣愣的站在原地,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站在地上,片刻后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瞳孔猛地一缩,立刻朝着门外跑去,推开门,掀开帘子,惊惧而又恐慌的对着两个丫鬟道“你们刚刚听见什么了没有?”
两个丫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恭恭敬敬的回道“小姐,我们什么也没有听见啊!”
“你们没有听见一个很…很古怪的男声吗?”
萧雅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
“小姐是不是魇着了,这是姑娘家的院子,男人怎么会进来呢?”其中一个丫鬟皱着眉看她,眼中满是担忧。
“原来、原来真的有鬼怪…”萧雅如同被判了死刑的囚犯一般,一瞬间,浑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嘴唇也不自觉的哆嗦,她无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眼神震惊而空洞“原来真的有鬼怪!”
“小姐?”两个小丫鬟对视一眼,眼中均有害怕的意味“小姐您看见什么了?”
萧雅没有回答她们,她深呼吸一口气便咬住下唇转过身去,目光落在了地上的符篆之上,眼泪唰的就落了下来,她轻声呢喃道“也就是说,轻瑕真的是被鬼怪给害死的,所以、所以那个人…她…她知道些什么?她到底知道什么!”
说着,萧雅三两步上前把符篆捡起握在手中,然后对着门外的丫鬟喊道“翠云,伺候本小姐梳洗。”
萧雅准备去找风不语。
萧雅本以为风不语只是个攀权附贵阿谀奉承的小人,来这里也只是为了重新找个靠山,却没想到她是真的来关心自己的,给了她一张符篆竟救了她的命。
萧雅将那个声音让她去跳舞后跳河记得很清楚,她也记得当时她的那种状态,记得那种大梦初醒的感觉,如果不是那张符纸,那她今天或许真的会死。
萧雅被吓坏了,她很想大哭出声,但却强忍着,等到穿好衣服之后,她就往府外走去,她手里捏着那张符篆,像是捏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而萧夫人知道她要出府后,则快速赶来拦住她“雅雅,现在外边儿很危险,你不能到处乱跑。”
萧雅听见萧夫人关怀的话,一颗压抑着恐惧与愤怒的心喷薄成了无限的委屈,她终于是忍不住哭了出来,边哭边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娘亲,女儿差一点儿就死了,女儿好怕好怕,女儿真的好怕啊…呜呜…”
萧夫人越听越心惊,特别是听见蛊惑萧雅跳河的时候,她一张脸唰的就白了,如果不是那个女孩子今天来送那张符,那她的女儿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带着笑意死去。
萧夫人内心无比后怕,看着哭成泪人的萧雅,她上前两步把她拥入了怀中,细声安慰道“别哭了雅雅,别哭,一切都过去了。”
而丫鬟们听萧雅的诉述也是听得胆战心惊的,有些胆子小的丫鬟甚至浑身发抖。
“原来这世间真的有鬼,就是不知道这青天白日的,鬼怎么也能出来呢?”
萧雅哭过之后,就擦干眼泪说要去找风不语,对此,萧夫人有些不放心,但萧雅拿出了风不语给她的那张符,含泪的双眼充满了坚定“这张符可以保护我的,娘亲,我要去找她,求她多给我一点儿符,这样的话,你们才能安全。”
“那你万事小心。”萧夫人嘱咐着,她们府中请了好几个道长,道长在他们府上做了法,用各种法器把萧府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可是依旧无济于事,萧夫人就知道,只有萧雅口中的姑娘才能救他们。
“我会的。”萧雅点了点头,擦掉眼泪就朝着门外走去,阳光散发着灼热的光芒照在她的身上,她的心中却是一片冰冷与后怕。
真的是好险啊。
差一点儿她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虽然她很难过轻瑕的离开,可是这不代表她就想要去死啊。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她的话,那她今天可能就真的就完了!
就是不知道,她之前那么无礼,她会不会生气,还愿不愿意帮她?
想到此,萧雅的心中就是一片后悔。
她后悔那样对她了,她明明是来关心自己的,自己却…
萧雅在大街上转悠着到处寻找风不语,而夜王玉王然王等人也已经从皇宫里出来,说来也巧,就在萧雅去寻常碰见风不语的东门街寻找风不语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夜王三人,他们骑着马,萧雅因为急着找风不语没有注意,差点儿被撞上。
还好夜王及时勒马这才免了一桩危险,萧雅愣愣的坐在马下看着马头,不知是不是刚刚被吓坏的缘故,此刻她差点儿被撞除了心跳加快以外,内心竟没有丝毫惧意。
“没事吧?”夜王快速下马,看着地上的萧雅道。
玉王跟然王吁了一声,马儿便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萧雅也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摇了摇头道“没事。”她的余光瞥见了坐在马上的玉王,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上次玉王在连云布庄的举动,已经深深的伤害了她作为一个女孩子的尊严。
他、不记得她。
夜王仔细的看了她一眼,也认出了她是谁,见她脸上真的没有什么害怕的神色之后,稍稍放下了心“没事就好,既然你没事,那本王就先走了。”
“王爷…”萧雅双手握拳,抬头看着夜王“不知王爷可有偷你东西那位姑娘的消息!”
夜王的眉头微蹙“这是何意?”
萧雅抿唇“今天,那位姑娘来过我府上一趟…”
“什么?”夜王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第十个任务:倒霉的穿越女(七十八)
萧雅在看到夜王那一瞬间,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作为户部尚书的女儿,她深深的知道最近发生的死人事件在朝堂上造成了多大的动荡,夜王作为锦衣卫的首领不可能不烦恼,因此,她决定将风不语的所作所为全部都说出来,这样的话,不仅可以解除风不语被通缉的危险,还能让夜王帮着她一起找人。
他手下人多,一定能找到她。
毕竟风不语现在正在躲避夜王的追捕,她肯定会藏得非常好,除非她自己现身,不然她可能找个十天半月都找不到她。
“你说什么?你说小樱今天来过你的府上?”
然王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迅速跳下马来,一连串的问题就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什么时候来的?早上还是晚上?她好不好?瘦了没有?她现在怎么样了?她来找你干什么?哎呀,她怎么就不来找我呢!真的是…”
他的问话十分急切,萧雅一下子就懵逼了,这怎么回事?那位姑娘不是夜王府上的吗?怎么现在看起来,她竟跟然王的关系很好一般?
“……”
萧雅愣愣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然王见此就皱眉推了她一下“你说话啊,刚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哑巴了吗?”
萧雅本来就心神不稳,被然王这么一推,顿时又摔在了地上,屁股开花。
夜王见此就皱眉道“子染,你这样对待萧小姐未免太过于粗俗了些。”
“谁让她问起半天不说话的。”然王对于风不语以外的女子是没有怜香惜玉之心的,看见萧雅痛苦的皱着眉,不仅没有愧疚之心,还特别的理直气壮。
“那你也不能推人啊!”夜王实在是懒得理会然王,他看向地上的萧雅,十分温和的问道“萧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的。”萧雅这才反应过来,她揉了揉屁股从地上站起来,又看向坐在马上不动声色的玉王,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黯淡,这才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她一字不漏原原本本的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包括她差点儿被蛊惑跳河的事情。
夜王等人随着她的诉说眉头越皱越紧,当听到风不语留下的那张符篆救了她之后,夜王瞬间不可置信的打断了她的话“你说…是她留下的那张符救了你?”
“是的。”萧雅肯定的点了点头“当时我就要按照那个声音说的去做了,可就在我要出门的时候,那张符纸便被风吹到了我的脚边,当时,我就听见那个声音惨叫了一声,随即,加之在我身上所有的禁锢就都消失不见了,这时我才反应过来,那个声音是在蛊惑我去死。
我想,那位姑娘一定懂点儿什么,所以才会来我们府上,把这张符送给我,而且她在临走时告诉我,这段时间会有一个什么,只是我没有听就打断了。”说着,萧雅叹了口气,随即从怀中把风不语给的那张符篆拿了出来。
夜王接过符篆,顿时一股药香味就扑鼻而来,他把符篆放在阳光下细细打量,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就在他准备还给萧雅的时候,然王就把符篆抢了过去,夜王皱眉,却没有理会他的动作,此刻他满心满脑子都是一件事。
这怎么可能呢?
她明明是花月会的人,又怎么可能懂这些事情呢?
这比世间的确有精怪还要让他来得震撼。
夜王的眉头皱得死紧,玉王也在此时跳下了马车,萧雅所说的话委实太不可思议、太神奇了些,他虽然感觉到了此次的事情不一般,但听见萧雅这么说,还是会有一种奇特的感觉,更奇特的是那名周姑娘,她竟然会懂这些?
而这时,然王已经将符篆看完了,他偷偷的看了夜王一眼,发现他的注意力没有在自己身上,就把符篆放入自己的怀中,启料萧雅一直注视着他,见此立马道“然王殿下,请把符篆还于我,这是我保命的东西。”
夜王这才回过神来,冷冷的看了然王一眼。
然王浑身一僵,片刻后翻了个白眼,心不甘情不愿的把符篆递了出去,摸了摸鼻子道“瞧你那小气吧啦的样子,小樱跟本王关系那么好,本王要是想要符的话,随时都能要。”
萧雅看然王不顺眼,且他刚刚还推了她,便道“关键是小樱姑娘现在躲在外面,她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
“胡说八道!”然王瞬间瞪大眼睛“小樱一定是找我找不到,所以才…”
眼瞅着两人就要吵起来,夜王蹙起眉打断他们,语气很淡漠“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还是先想想要怎么样找到她吧。”说着,他看向了萧雅“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他还是不敢相信。
“我自然不会说假话。”萧雅保证道“事实上,今天她找到我给我符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是为了来讨好我,谁知…”说着,萧雅苦笑了一声。
然王不解又委屈“那她为什么要把符给你呢?”
萧雅踌蹴了一下,然后就把在丞相府放过她一马的事情说了出来,夜王玉王就明白了,风不语是在报恩,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竟觉得恍然如梦。
按照调查情况来说,她明明是花月会的妖女,可为何她不仅懂得符篆,还如此善良,知恩图报。
这样的她,真的会是花月会的人吗?
一时间,夜王深深的疑惑了。
然王则看着萧雅冷哼一声“叫你看不上我们小樱,你这个蠢货。”
萧雅涨红了脸,然王真的太讨厌了。
夜王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决定撤销对风不语的通缉,不过这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依旧要寻找她,第一当然就是为了这个符,第二便是想问问她,为何要加入花月会,为何要对周姑娘下此毒手。
夜王决定先去指挥使衙门把通缉令撤销,玉王不必说,自然是要跟着他一起的,萧雅因为想找到风不语的心切,所以也要跟着一块儿去,至于然王就更不必说了,听到夜王要撤销对风不语的通缉之后,差点儿没兴奋的在地上打滚,也非要亲眼去见证这一大喜事。
于是,两人的队伍就变成了四个人,只不过四个人三匹马,然王跟夜王是不可能让萧雅跟他们坐在一匹马上的,萧雅就只能上了玉王的马,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然王见此嘲讽萧雅心思不纯洁,萧雅心虚的说自己只是热的,夜王跟玉王都没有放在心上。
很快,指挥使衙门就到了,只不过四人刚刚下马,就碰见了吏部尚书府的书童跑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报案,说他们少爷纵身一跃跳入了护城河之中。
护城河离指挥使衙门并不远,就一条街的距离。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这书童萧雅认识,他是厉颜的书童,于是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虽然长期跟厉颜不对付,但毕竟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怎么说也有感情。
“就刚刚!”书童整个人都要吓瘫了,呜咽着“可能就一盏茶的时间。”
“一盏茶…”萧雅的脸唰的苍白下去,轻声呢喃道“一盏茶还活得了吗?”说着,她快速往护城河的方向跑去。
夜王玉王见此,也赶紧骑上马追了上去,然王烦躁的皱了眉“怎么又跑?不是要先解除通缉令吗?”
说归说,却也跟着策马而去。
萧雅正跑着呢,面前突然伸出来一只手,她顺着手臂朝着手的主人看过去,就看见玉王正一脸冰冷的看着她“上马。”
“好!”萧雅点头,将自己的小手放在玉王的大手上,玉王瞬间将她提了上去。
“驾!”
三匹马儿飞快跑过街头,溅起一地尘埃。
第十个任务:倒霉的穿越女(七十九)
护城河的水很深,一眼望不见底,风不语站在护城河的桥边,运转起内力就将一张驱邪符朝着水中扑腾的厉颜而去,他时而狞笑,时而痛苦的皱着,时而挣扎着冒头,一张俊脸在阳光下已经扭曲的不成人样,活生生的像个魔鬼。
风不语知道,这是厉颜在与的蛊惑做对抗。
“你非要阻止我麽?”狞笑的厉颜在驱邪符接触到他的那一刻,浑身战栗着,身上也散发着淡淡的灰色,眼睛变成了白色,看上去就像个邪魔一般,他立在水中央看着风不语,眼神充满了阴毒,像是下一刻就要暴起一般。
“为何不阻止你?”风不语抿唇,又是一张驱邪符朝着厉颜扔过去。
风不语自从萧府出来之后,便发现有几个人跟踪于她,她左闪右躲好不容易躲开了那些跟踪她的人,来到这儿又发现了厉颜在水里挣扎,他的求生欲很强,却像被什么控制住一般,一会儿洑水,一会儿直挺挺的把头沉入水下,风不语顿时知道是控制住了他,当机立断决定救人。
她不能让残害更多的人,没看见就不说了,看见了她就必须要救。
“可恶啊,你坏我好事,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厉颜看见驱邪符,眼中闪过一丝后怕,随即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一瞬后,风不语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厉颜身体里消散了,而厉颜也终于彻彻底底的清醒了过来,开始在水中扑腾起来。
驱邪符贴在他身上,从内而外冒出更多的灰色光芒。
厉颜是会水的。
但他在水里泡了太久,早已经体力不支,如果不是他的求生欲支持着他,他早就被蛊惑下了地狱。
“救我…”
厉颜轻声呢喃着,双手在水上划动,他看着风不语,眼中是满满的恳求。
风不语便疑惑的皱起了眉,不明白为什么那已经走了,他身上还一直冒着黑光?难道这是上身的后遗症?
“救我,求你了…”厉颜继续轻声呼救,他似乎已经没有力气了,在护城河中央一动不动的。
风不语心中警惕的厉害,但见厉颜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最终还是心软了,她在附近看了看,最后在桥边找到了一根竹竿,她将竹竿的一头朝着厉颜递了过去,让他拉住这竹竿,她将他拉上来,厉颜拉住竹竿的那一瞬间,风不语就感觉一股大力朝着自己袭来。
“不好!还在他的身上!”风不语的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整个人就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时已经到了水中。
“嘻嘻嘻,天命之女,你的心还是太软了些啊!”
天命之女?
风不语一抬眸,就看见厉颜那张白净而阴冷的脸上全是怨毒的笑意,跟刚刚虚弱的他完全不同,这时,风不语才认出厉颜,她跟厉颜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知道他是萧雅的好友。
看来又是一个官家子弟、气运极好的人。
感受着他身上的阴冷,风不语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过于大意,明明已经察觉到他的不对,却依旧上当,实在是太过愚蠢。
“没想到你竟然能为一个凡人做到这一步,看来我还真的是高估你了。”说着,厉颜的手就朝着风不语伸过来,他的身上依旧在冒着黑气,风不语反应过来,抓起旁边的竹竿,迅速的运转起内力向他敲去,然而根本没用,竹竿一敲在他脑袋上就四分五裂。
“嘻嘻嘻!不过一根破竹竿而已,竟然也想伤害我?”
厉颜笑得猖狂,源源不断的黑气朝着风不语袭来,风不语瞬间后退两步,轻轻的咬住下唇,骂了声卑鄙,然后就从怀中掏出了驱邪符,可是这些驱邪符每一张都被水泡过,已经成了废纸。
看见她的动作,厉颜瞬间笑得更开心了“哈哈哈哈!你当我为何要把你从岸上拉下来?没有了这些符,你就像是没有了牙齿的毒蛇,掀不起半分波浪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风不语看着厉颜这幅癫狂的模样,心头发沉,但还是稳定心神咬紧牙关扔掉驱邪符,快速的往后游去,紧跟其后,脸上带着猫捉老鼠一般的玩味表情“嘻嘻嘻,跑啊,你倒是接着跑啊,我看你能跑多远,嘻嘻嘻…”
但很快,他的脸色就是一变“该死!居然有人来了!”说着,他右手轻轻一抬,前方的风不语就急速后退,来到了他的手边。
“你要做什么?”风不语惊慌的叫道。
“我要干什么?”厉颜嘻嘻的笑了起来,双手捏住了风不语的脖子,眼睛往外凸,显得格外狰狞,他一点一点的收力“我自然是要杀了你啊,本来在你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你的这条命就已经是我的了,可你呢,偏偏不愿意乖乖听话,不乖乖去死,我就没有办法,我清醒的时间不多,必须速战速决,必须要赶紧得到气运能量,这让才能让我重塑身体啊…”
风不语的脖子被卡住,只感觉胸腔里的气慢慢的被断开,她有些呼吸不上来,但却仔仔细细的将厉颜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必须要知道真相,知道萌萌到底是敌是友。
风不语的双腿在水里蹬着“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无比艰难的道。
什么叫清醒的时间不多?什么叫重塑身体?
“也就是说,最近这里死的那些人都是你害的,原本死你一个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可你非要弄得这么复杂?怎么样,看着这些人一个个死去,你后悔吗?后悔没有乖乖的听我话吗?”
“我、我…”风不语眼睛里流出一滴清泪,脸也在此刻涨得通红。
“唉,不跟你说话了,太浪费我的能量了,还要阻挡那几个小虫子,嘻嘻嘻,不过,只要你一死,这世界上就再无跟我对抗的人了,哈哈哈哈哈哈!”说着,他的手瞬间收紧,就在同一时间,风不语在半空中乱晃的手,猛地贴上了他的额头。
一张金灿灿的符篆顿时发出强烈的光芒。
这是风不语在岸上的时候便藏于手中的,她不是没有半分防备就来救他了。
她没那么傻。
“啊!”厉颜顿时大叫起来,他尖叫着放开了风不语的脖子,身体剧烈的抽搐了起来,几十道灰色的光芒从他的身体中穿了出来,照得整个河水都是黑色的,风不语见此,立刻咳嗽着朝着岸边游去,厉颜这才察觉到她的动静,阴狠的朝着她看来过来。
水波荡漾。
厉颜也扑腾着朝着她游了过来,他看上去很痛苦,却依旧不愿意放过风不语。
他要她死!
两人一前一后,风不语三两下就游上了岸,厉颜也跟着上了岸,而就在这时,厉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咬牙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然后左手一弹,就将风不语拉到了自己的身畔,将那把匕首塞进了她的手中,恶毒又幸灾乐祸的道“你伤了我,我便让你千夫所指,你不是想要拯救这群愚蠢的人类吗?那就看他们会不会相信你!”
说着,他带着风不语的手微微一用力,那把匕首就刺入了他的腹部,鲜血顿时流到了风不语的手上,她瞳孔猛地一缩,而他却气若游丝的问道“为、为什么呢?”
他的表情极其无辜,那双眼睛也瞪得大大的,似乎很不敢相信风不语竟然会杀他一般。
风不语的双唇微颤,就在这时,她的身后传来了萧雅凄厉的尖叫之声“厉颜!”
第十个任务:倒霉的穿越女(八十)
萧雅一下马就看见风不语将匕首捅进厉颜腹部的那一幕,整个人都傻了,她快速的朝着两人狂奔而来,将风不语推开,而那把匕首也随着风不语的动作抽动出来,鲜血顿时流得更欢了,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小水洼。
“厉颜…厉颜你没事吧,你醒醒啊,你醒过来…”
萧雅的眼泪一滴又一滴的落下,而夜王玉王然王也在此时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厉颜,夜王跟玉王的眉头均是皱得死紧。
风不语看着萧雅悲伤的样子,这才慢慢的缓过神来,她当然知道此番心思是想要干什么,他想要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让所有人都不再相信她。
呵,一个精怪,竟然也有这种心思。
不过他凭什么认为,自己会坐以待毙呢?
“小樱,小樱你没事吧,你怎么样了?你这些天到底去哪里了,可把本王给担心死了,整日吃不饱睡不暖的。”然王走在最前边儿,他下意识的忽略了风不语手中的匕首还有萧雅抱住的尸体,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风不语。
看着然王这幅关心的模样,风不语眉头一皱,脑海里闪过一丝奇怪的念头,按理说然王应该知道她的去处啊,但看见他身后的夜王跟玉王,她就明白了然王的心思,心里暖洋洋的,她微微摇头道“我没事的。”
感受着夜王冰冷的视线,风不语叹了口气,没想到她千防万防还是在这个时候碰见夜王了,不过这样也好,既然夜王是气运之子,就迟早会找上他,那她就可以跟在夜王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夜王看着风不语的目光却有些冰冷的不善。
自然是应该不善的,因为他亲眼看见风不语杀了厉颜,且脸上没有一丝悔意。
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就算风不语真的知道点最近这些事情的内幕,如今她杀了吏部尚书之子,也应该关进大牢。
玉王也是这个想法,他性子冷清,对风不语好也只是因为夜王而已,自听夜王说她有可能是花月会之人后,他对她便再没了半分好感。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厉颜已经没了气息,闭眼躺在那里就像一樽雕塑,萧雅哭过之后,终于忍不住朝着风不语看了过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被精怪上身,不得不杀。”风不语抿唇,将那把匕首扔在地上“我也是没有办法。”
“精怪上身?”萧雅浑身一僵,这才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这才想到了自己找风不语是为了什么,她将厉颜的尸体放在地上,眼眸里满是茫然与不可置信“你说厉颜被精怪上身了?”
“对!他就是被精怪上身了,不管你们信不信。”风不语点了点头,一张乖巧白净的脸满是凝重“这种精怪擅长蛊惑人心,这些天京城之中那些面上带笑的人全部都是他杀害的。
他现在杀的人很多,身体之中的能量也很高强,他之前只能蛊惑人心,却不能对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他如今竟然能附身于人…”风不语说着,眉头皱得死紧,她看了看然王,又看了看萧雅“先前我看见他在水中挣扎,自然是要去救他,却没想到在我救他的时候,他竟然将我拉入了水中,害得我身上的符全部被打湿,我差点儿就命丧黄泉,还好我手上还藏有一张符篆,否则的话,今天我还真会死在这里。”
萧雅慢慢的反应过来,她的心思随着风不语的话而波动,如果是在今天之前,她必定是不会相信这番话的,可是在今天发生了那件事情以后,她不得不信。
可相信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这种心情就像是亲眼看见自己的亲人被杀,而杀人者还摆出了事实说亲人就是犯了死罪不得不死,这种感觉,甭提有多难受了。
萧雅只能哭,一时间,厉颜在她心中的从前的那些不好全部都烟消云散。
夜王跟玉王对视一眼,只觉得这番说辞甚是荒谬,杀了人说这人是鬼上身,这跟那些江湖骗子有甚区别?但想到这些天京城发生的事情,他们又犹疑了。
然王自是相信风不语的,听见风不语说自己差点儿命丧黄泉,他紧张的抓住了风不语的手腕“那小樱,你没有事吧。”
“我无事的。”风不语摇了摇头,只觉得嗓子还在发痛,她对着然王指着自己的咽喉道“你看看我脖子上有没有指痕。”
因为怕抹除证据,所以她一开始没有拿嗓子说事。
果然,然王看了看她脖子上后便摇头道“什么都没有。”而后又心疼的道“你是被他掐了吗?”
“嗯,差点儿没被他给掐死,不过还好,竟然没有留什么痕迹。”风不语笑了笑,随即起身对着一脸冷凝的夜王道“夜王殿下,我知道殿下恨我骗你,但我还是想跟殿下解释一番,我并不是花月会的人,之所以会冒充周姑娘来到府上,则是因为花月会的人拿我的小命威胁我,他们在我身体之中下了毒药让我来勾引你,我没有办法只能听令。
但事先,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以这种方式把我送到你的身边,我也很难过,也想要赎罪,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当时身体之中有毒药,又因为要伪装,所以几乎上是什么都不敢做。”
“花月会?什么意思?小樱你是从花月会出来的吗?”听完这话,然王傻了,而萧雅也不怔怔的朝着他们看了过来,然王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夜王“你不是说小樱是偷了你的夜明珠吗?怎么小樱又跟花月会扯上关系了?”
夜王眉头一皱,刚欲说什么时,风不语便对着夜王微微一笑“谢谢夜王殿下不昭告天下之恩。”说着,她就将自己的身世说了一遍,依旧是之前对尘王那副说词,但她加了许多内容,从舅舅离世后说到自己是怎么阴差阳错进入花月会的,当说到因为经济窘迫去天下第一楼卖唱却被当成刺客抓起来的时候,夜王听着眉头微蹙。
他想起来了,在太傅被杀的那一天,天下第一楼之中的确有个人被抓了起来,且那个人还晕倒在了他面前,当时他思烦太傅之死,并没有注意,没曾想…
“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夜王为了报恩,将我接入府中…”风不语说完了之后,只觉得心头一阵轻松“我并不是花月会之人,也没有害周老爷一家,实在是被逼无奈才听他们的话冒充周小姐。”
夜王垂眸,长长的羽睫覆盖在眼睑上,遮住了他眼中的万般思绪。
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风不语,自知道真相之后,他就觉得她的演技真的是好,她之前说她是周小姐,经常在他面前缅怀周老爷一家,可最后绿柳找到了真正的周小姐,拆穿了她的真面目。
而现在她又说自己不是花月会的人,是被逼为花月会做事,虽然其中没什么漏洞,可她这话到底是真是假又有谁知道呢?
他实在是被她骗怕了。
而然王这才知道风不语与夜王之间的纠葛,脸色变幻莫测,更多的却是对风不语的同情,他抓着风不语的袖口,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片刻后他就郑重其事的保证道“小樱,以后你再也不会被当成奸细抓起来了,本王会保护你的,再也不会让你受这些磨难。”
风不语心头暖暖的。
萧雅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她没想到夜王之所以把风不语带在身边,只是为了报恩,若真如此的话,那轻瑕不是白伤心一场了吗?
想到梁轻瑕,萧雅又不由自主的朝着已经冰凉的厉颜看去,厉颜或许跟她一样,都是想让轻瑕活过来,所以才会被那怪物趁虚而入吧,既如此,轻瑕又是为了什么被怪物蛊惑的呢?会不会是因为夜王的那番话呢?
虽然觉得自己这样想很不对,但萧雅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而玉王则担忧的看了一眼夜王,他知道夜王对风不语的感情有些不一般,如果换个人的话,夜王绝对是要把她的身份公之于众,让她受万众唾弃,可他没有,如今得知这只是个误会,他会不会太过愧疚。
第十个任务:倒霉的穿越女(八十一)
将一切误会都说开了之后,夜王没有再说将风不语捉拿归案的事情,他将厉颜的尸体放在马上,牵着马儿前往指挥使衙门,厉颜的血一滴又一滴的流下来,落在地上溅开一朵花。
一路上,只有然王的声音,萧雅跟玉王都沉默着,而风不语则听然王说话。
无非就是嘘寒问暖的那些话,风不语偶尔应一句,但听着听着,她的思绪就飞远了。
她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现在看起来,萌萌说得一切都不像是假话,而刚刚在水中说的话也证明了这一点,他说,如果不是自己不听他的话,他也不必杀其他人,也就是说,他现在的等级是还没有升够的。
所以,现在一定会杀更多的人,且都是一些非富即贵之人、气运极强的人,故而,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阻止他杀人。
怎样阻止他杀人呢?
风不语看向前方牵着马连背影都英武不凡的夜王,这就需要他的帮忙了。
四人跟着夜王一起将厉颜的尸体送到了指挥使衙门,此刻之前来求救的小厮还坐在地上哭,看见夜王牵着马回来之后,他立刻站起身,就看见厉颜的尸体伏在马背上,血一滴一滴的流下,顿时就哭得更厉害了,夜王让锦衣卫护送小厮回厉府报信,自己则去撤销了风不语的通缉令。
之后,风不语便提出去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一坐。
现在大街小巷大多店铺都没有开门,一番商议之下,五人一起来到了然王府,然王的一众属下看着夜王竟也来了,只觉得天上下了红雨。
然王带着风不语四人来到了然王府的花园之内,在小亭子里议事。
“我有一个想法。”
当在石凳上坐定之后,风不语就将自己那个莫须有的舅舅搬了出来“舅舅他死前算了一卦,早就算到了京城会有精怪出现,让我千万小心,而我之前给你的那张驱邪符,就是来阻挡精怪的靠近。”说着,风不语看向了萧雅,她早已发现,这次萧雅看向她的目光,早已没有了之前的不屑,所以她知道,必定是那张驱邪符起作用了。
在水里说他的时间不多,所以她是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拖延时间的!最好拖延到他自己沉睡或者离开,这样的话他们的危险也解除了,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的对手。
今天在水里的一次短暂交手,让她知道自己没有了符篆到底有多麽的脆弱。
“我知道。”萧雅抿了抿唇,将精怪想要害死她的事情说了一遍。
风不语听完后皱起了眉,心下微沉。
的力量的确是越来越强大了啊!一开始他只能像个小虫子一般躲在她耳朵里发布一些命令,不能见天日,可现在他可以让人恍恍惚惚还能附于人身…若照这般情势发展下去,或许驱邪符都不能再阻挡他靠近了。
毕竟,她不能修炼控灵术啊!
风不语脸色凝重起来。
不能再等了!
风不语当机立断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那精怪先以蛊惑的方式杀掉了京中的人,且他每杀一个人,自身的力量就会变得强大一分,现在我的符篆对他已经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京城必将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咱们必须阻止他杀人!”
“可我们怎么样才能阻止他杀人呢?”然王听见风不语这么说,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京城人那么多,我们哪里知道他下一刻会杀谁?又怎么去防备呢?小樱你的确是会画符,但你要是能把符画到京城人手一份,那精怪可能就把京城中的人杀光了。”
“傻!”风不语便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难道你没发现,那精怪杀人,是有规律的吗?”
“规律?”
“对啊,规律,一开始是身份低微的一些男女,到后来身份越来越尊贵。”
萧雅心头一颤“这说明什么呢?”
风不语看向萧雅“说明身份越尊贵的人,给他带来的能量越大,所以他才会对着梁姑娘下手,对着你下手,对着厉颜下手!接下来或许就是几位王爷,甚至于…”皇上!
后边儿那两个字风不语没有说出来,但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脸色也跟着凝重起来,玉王跟夜王的气息则更加冷冽了。
萧雅怔了一下后反应过来,顿时就着急了“那怎么办呢?若按你所说,我们岂不是都没有活路。”
“所以啊,我们就只能把身份尊贵的人聚在一起,然后由我日日夜夜的守着他们。”风不语道“只要阻止他杀人,就能阻止他获取能量,这样的话,我才有战胜他的把握。”话落,风不语的目光落在了夜王的身上“只是想问夜王殿下,这个忙,你是帮,还是不帮?”
这个忙,只有他能帮。
“皇兄让本王去灵隐寺请孤独大师。”夜王面无表情,他向来温润如玉,可现在却不知道生谁的气,身上悠悠的冒着寒气,眉梢眼角也带着凉意“本王本来是想今夜启程,可听你这么一说,本王决定明日再去,今晚我会向皇兄禀明这件事。”
这就是答应了的意思,风不语先是松了口气,而后心又提了起来。
只是,夜王要一个人去灵隐寺?
他可是气运之子,要是那直接尾随于他可如何是好?
风不语咬住下唇“夜王殿下万万不可一人前去灵隐寺。”
“为何?”夜王皱眉看她。
其实夜王并没有完全相信风不语的说词,在听见风不语说要把身份尊贵的人都聚在一起,夜王脑海中顿时就冒出了风不语跟花月会是一伙的,最近这些事都是花月会弄出来的念头…
但很快他又把这个念头摁了回去,花月会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来收买萧雅,不可能让二十多个死者脸上带笑,更不可能所有的命案都做到天衣无缝。
“万一那精怪对你下手该怎么办?”你才是最重要的人啊!而且,说了,只要她死了,这世上就没有能跟他对抗的人了,所以去灵隐寺是丝毫没有意义的。
不过…若她说不去灵隐寺的话,夜王可能也不会答应。
风不语想到此,眼中便浮现出几丝坚毅,她看着夜王道“这样吧,你先去禀报皇上安排一下聚在一起的事情,我去画一些符分发给大家,再跟着你一块儿去。”
夜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既如此,你给我符不就好了?”
“今日与这精怪交手,他因为想要杀我,脸上满是痛苦之色,都不愿意放开我的脖子。”风不语深呼吸一口气。
这话的意思是,如果那精怪想要杀他,一张符也拦不住他,夜王的拳头握了起来,不善的看着风不语。
既如此,那她的这些符,还有什么意义?
“实不相瞒。”看见夜王脸上的质疑,风不语苦笑起来,她坐直了身子,清澈的黑眸满是认真之色“这精怪的最后人选,是殿下。”
夜王的瞳孔猛地一缩。
第十个任务:倒霉的穿越女(八十二)
风不语告诉夜王,这是她舅舅占卜得来的结果,所以她才会去夜王跟玉王合开的天下第一楼找他,就是为了保护他,谁知人没有找到,反倒被当成刺客抓了起来,夜王对风不语的话虽然半信半疑,却也答应了她一起前去的想法。
风不语要一起去,然王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玉王不必说了,他跟夜王关系一向要好,本来就是打算一起去的,萧雅听完风不语的这些话,觉得自己留在她的身边应该更加的安全,所以也要跟着一起去。
于是两人行变成了五人行。
商议好了之后,然王就想让风不语留下来吃饭,但风不语拒绝了,说她要回尘王府,然王就有些纳闷的看了她一眼“原来你这些天都是待在尘王府吗?”
因为夜王玉王在这里,风不语没有多想,还让四人跟着她一起前去尘王府,她身上的符已经没了,自然是要回府重画。
于是五个人又浩浩荡荡的来到尘王府,开门的依旧是那个瞎眼老仆,风不语就问尘王回来没,老仆说尘王已经在厅内等她了。
风不语带着夜王四人前往正厅,尘王看见这么多人,漂亮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看见他疑惑的神色,风不语就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跟他说了一遍,期间,尘王很自然的给风不语倒了杯茶,理都没有理会夜王几人,夜王见此,清冷的眉眼顿时更冷了几分。
风不语没有察觉。
而然王则怒气腾腾的看了尘王一眼,冷哼了一声,自己拿着茶杯倒了一杯茶,到底没有打断风不语的话。
玉王跟萧雅呆坐着,没有表示,他们跟尘王不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来如此。”尘王的羽睫微颤,精致的容颜闪过几分恍然大悟“也就是说,你们可能过几天就要前往灵隐寺了?”
“嗯。”风不语点了点头“我没有把握彻底消灭那个精怪,所以去请德高望重的孤独大师,不知道他会不会有办法。”
“那我也要跟着一起去。”尘王沉吟了一下,抬眸看向风不语,黝黑深邃的眸中带着几分慵懒“我不想跟那些人待在一块儿。”
风不语就想起了夜王之前受到的那些欺负,顿时看向了夜王,夜王没什么表情,只一双眼眸如古井般深不见底,他冷漠无比的道“又不是出去游玩,带这么多人干什么?”
玉王知道他一向不喜尘王的自甘堕落,但如今这么冷漠对他还真的是第一次,于是眉头微蹙,下意识的看了夜王一眼,又看了看风不语,狭长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
玉王害怕夜王会喜欢上风不语。
如果是之前,他乐见其成,可是现在…
尘王听见夜王这么说,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似乎完全没有把夜王放在眼里,他就这样看着风不语,眼尾泛红,眼中带着轻微的恳求,就像一只刚刚出生的小狗,用它那双漆黑水润的眼眸看着自己的主人,仿佛全世界只剩下风不语一人一般。
他这幅姿态很明确了,他只听风不语的。
风不语抿了抿唇,突然就心软了,于是便对着夜王道“反正已经有五个人了,再多一个也没什么啊,而且,人多力量大嘛。”
夜王闻言,一张白玉般莹润的脸瞬间绷紧,薄唇也紧抿着,他冷冷的看了风不语一眼,片刻后嗤笑一声“随你,反正会画符的人是你,不是我,你做主就好,但尘王好歹也是个王爷,你必须保证他的安全,否则的话…”剩下的话没有出口。
而尘王嘴唇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但转瞬即逝。
“我知道的。”风不语忙点头。
风不语又画了三十张符,分别给了然王玉王萧雅一人五张,让他们把这些符篆分给跟自己相熟的人,其余的都给了夜王,让夜王进宫把这些符分给第一批身份尊贵的朝廷官员,同时把朝廷官员聚在一起的事情跟皇上说了一遍,而风不语则待在尘王府继续画符。
然王本想让风不语去他府上的,但风不语拒绝了。
一画就是一个晚上。
等到第二天出来,风不语手中已经有两百来张符篆了,她趴在桌上睡了一觉,一直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
彼时,夜王已经来了,他统计了京城七品以上官员的名册,还有最近声名鹊起的一些年轻才子,总共有两百多人,还不加他们的家属,也就是说,风不语至少还要画五百张以上的符篆。
五百张,不过三天左右,风不语并不在意,她累一点儿没关系,只要能消灭,不让他继续害人她就很开心了。
风不语把手中的两百张符篆给了夜王,并且让他帮自己再找一批天材地宝,一定要很好的那种,最好是千年人参、万年玉髓!这些宝贝里边儿灵气才够充足,她的驱邪符也才会更有用。
夜王问她要这些东西做什么,风不语就解释说自己画符要用,夜王是不相信的,认为风不语是在趁机敛财,尽管如此,夜王也没有想过拒绝,只要风不语真的能解决这次大难,便是给她一些宝贝又如何?
夜王刚走没多久就派人送来了一箱子宝贝,风不语乐得见牙不见眼的把宝贝全部都磨成粉,然后将它们倒入朱砂黑墨之中搅拌均匀。
一连两天,风不语都在画符,几乎是没日没夜的画,总共画出了六百张符,期间然王来找过她一次,但见她一直画符也没有时间跟他说话,待了一会儿也就走了,之后便再没来过。
夜王是第三天的时候来找她的,清晨她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把一叠符篆都交给了夜王“喏,幸不辱命。”
风不语本身就白,眼底的青黑就更加明显,像是受了多惨的蹂躏一般。
夜王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他接过符篆本想掉头就走,但看见风不语交了符篆就趴在桌上睡觉的模样,心里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扎一般密密麻麻的疼,于是他深呼吸一口气“去床上休息吧,在这儿也睡不好。”
“好。”风不语听见夜王的声音,勉强的睁开了眼睛,然后踉踉跄跄的朝着屋子内走去,她因为太累,有好几次差点儿撞到屋内的东西,夜王的心一点一点的蜷缩起来,一抽一抽的疼,之前那种莫名的躁动又随之而来,他努力压抑着上前扶她一把的冲动,目送她绕过屏风,倒在床上,又站了一会儿后才离开。
尘王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黑眸渐渐幽深,他红唇轻抿,嘴边便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见夜王远去的背影,尘王眉尖一挑,刚想转身离开,府中唯一的瞎眼老仆便端着一个盘子浑浑噩噩的朝着风不语的屋子走去,他的双眼无神,嘴边却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这个时候送什么饭?
尘王的眼睛微眯,刚欲离开的步伐停了下来,下意识的跟上了老仆。
在距离老仆五十米的时候,老仆似乎是发现了他,瞬间朝着他看了过来,脸色无比狰狞,朝着尘王大吼了一声“滚!”
倏地,尘王的心中就浮现出一个荒谬的想法,眼前这个老仆,似乎被什么控制住了。
他的想法是对的。
老仆见他不退反进,一扔盘子,大吼一声就朝着尘王扑了过来,尘王眉尖一挑,一掌就朝着老仆拍了过去。
凌厉的掌风带着惊人的气势打在老仆的身上,老仆噗嗤一声,鲜血就吐了出来,但他完全感觉不到痛一般,又起身朝着尘王扑过来。
“还真是精怪!”尘王冷笑,随即从身上掏出风不语给他的符,再次一掌朝着老仆推过去,符篆随着掌风落在了老仆的身上,老仆顿时就像触电一般,全身剧烈的抖动了起来,片刻后,他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尘王握着符篆上前一看,老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已经没有了气息。
尘王的眸光顿时就复杂了起来,似感叹又似嗤笑“呵,她的话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呢?”说着,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风不语半开的门前,拳头微微攥起。
第十个任务:倒霉的穿越女(八十三)
风不语这一觉睡到暮色四合,当起来的时候,她就发现尘王正坐在她的屋子里,屏风后他的身影修长纤细,自带一股独特的气质。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的风不语见此,吓得心头一颤,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是尘王殿下吗?”
“是,你醒了?”尘王点亮了蜡烛,朝着她走了过来,他精致白皙的脸莹润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那双眸子跃入火光,显得有几分热烈,声音却是清冷而慵懒的“饿了吗?”
风不语起身,有些诧异的看了尘王一眼,这些天她虽然住在尘王府之中,但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只见面会点头微笑,可如今他竟然主动关心她问她饿不饿,这让她怎么不惊讶呢?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摸着自己的肚子道“许是饿过了,现在并不觉得饿。”
“这样。”尘王将蜡烛放上了烛台,又点燃了另一只蜡烛,整个屋子顿时就明亮了许多,他坐在风不语床边的木椅上“今天下午夜王来过,说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明日我们就朝灵隐寺出发。”
风不语点头说了声好。
“你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告诉我,我明天一早出去给你想办法。”
“没有什么,只需要把这些画符的东西带上再带两件衣服就好了。”风不语抿唇笑了笑。
“那好…”尘王点了点头,犹疑着似乎有什么想说,他坐着没有动,风不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才道“今天上午的时候,耶奴死了。”
耶奴就是那瞎眼老仆。
“怎么死的?”风不语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昨天老仆不是还好好的吗?还给她送了饭,今天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尘王清浅的眉头微皱,像微风吹拂着水面,泛起粼粼的波光,他轻叹“他被附身了想要对你下手,然后被我杀死了。”
“看来,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计划。”闻言,风不语先是一怔,随即眼睛就眯了起来,这说明,他杀人的行动失败了,否则,他不可能气急败坏的找人来杀害她。
她怎么没想到给耶奴一张符呢?风不语有些懊恼。
“那怎么办?”尘王文。
风不语想了想,片刻后认认真真的看向尘王“尘王殿下,其实此次的灵隐寺之行,我是不建议您去的,因为现在应该已经盯上了我,到时候若他利用你们来杀我,该如何是好?”
“这不是有符篆吗?”尘王没想到她会说这个,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比她还要认真的道“更何况人多力量大,灵隐寺虽然不远,却也不近,你确定那个妖怪不会利用其他人来害你吗?”
可是你又不会武功!
风不语瞪圆了眼睛,很想说这句话,但还是努力忍住了,尘王见此便笑了起来“你是想说我没有武功对吗?”
风不语没想到他会看破自己的心思,讪讪一笑。
尘王缓缓吐出一口气,嘴唇轻抿,目光渐渐变得悠远,仿佛在怀念过去一般“其实我是会武功的。”他的声音很轻,就像风里的云,似乎一吹就会散开。
尘王会武?
风不语诧异的皱起眉头,很快意识到尘王会给她说关于自己的故事,于是正襟危坐。
“小时候我经常被人欺负,那一天,有一个好心的公公看不下去了,就给了我一本书。”说到这儿,尘王的眼中闪过一丝暴戾,但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平静“那本书是一本武林秘籍,他告诉我,弱小就要挨打,要不让别人打你,自己就必须变得强大起来。”
他现在还记得那个公公的名字,海全。
别人都称他为海公公。
海公公脸上长着一颗大痣,尖嘴猴腮的样子,看起来就不好相处,对他却很好,仿佛掏心掏肺,别人不给他吃饭,海公公会偷偷的留给他,别人欺负他,海公公会安慰他。
那时他还小,以为海公公是真的对他好,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可直到后来才发现,他对他的好,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心中的私欲罢了,那一日他去找海公公的时候,恰好听见其他的太监跟海公公的对话,内容让他如坠冰窟。
那些太监问海公公为何要对他那么好,海公公尖声尖气的笑着说“所以你们还是不懂,这皇家贵胄如同狗一般匍匐在咱家手下,你给他一个馒头,他就感激涕零的样子,委实是太可笑了些。”
“那你就不怕他翻脸不认人吗?万一哪天皇上想起了他这个儿子…”
“呵呵,想起了又如何,他练那武林秘籍,已经把最重要的东西给割掉了,要是皇上发现了,只恨不得杀了他,哈哈哈哈。”
“海公公高明啊。”
周围一片称赞声,而他也在悲伤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但已经晚了,他成为了跟这群太监一样的人,不管再如何蹦跶,都翻不起身来,可他真的好恨啊,恨不得生啖其肉,但他没有办法,他还要靠着海公公活下来,而且,若是海公公一旦知道他得知真相,或许就会把他自宫的事情告诉皇上,到时候他就活不了了。
于是他痛苦的跟海公公虚以委蛇,表面上依旧跟平常无异,乖巧感激,暗地里却偷偷的跑到太医院去偷医书,自学医术,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将海公公折磨致死。
海公公是他杀掉的第一个人,也是映像最为深刻的一个。
当海公公临死前发现了他的真面目,整个人十分狰狞的道“你杀了咱家又如何?你永永远远只是个太监,永远永远跟咱家是一类人…”
想到此,尘王喉咙微动,眼睛也蓦地泛红,几乎有些说不下去,但一转眼就看见风不语那双清澈的眼眸,甚至于模糊了她的面容。
她的眼睛是真的很好看啊,就像他屋里的那颗黑色宝石,纯粹的不沾染一丝杂质,天真又干净,仿佛婴儿般的眼睛。
被这双眼睛凝视着,尘王心里忽然就有些狼狈起来,他袖口下的拳头握得死紧,嘴边却勾起一个淡漠的弧度“然后我就跟着他学了这本武林秘籍,整日风吹日晒的,呵,但我有了武功之后,却一样被人欺辱,因为他们有权有势,能打的人更多,而我,不是输在没有武功上,而是输在没有人心疼我。
所以自那以后吧,不管任何人打我,我都不会还手,身体上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心理上的疼痛才令人绝望啊。
如果不是他害怕被打,又怎么可能被一个太监欺骗失去最宝贵的东西,堂堂一个王爷,竟是个太监,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风不语的心顿时就有些发疼,就像被一只大手抓住了一般,揉捏着挤压着的疼,她深呼吸一口气“没事的,终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是啊,终有一天会好起来的。”尘王的声音有些嘶哑“你瞧,虽然我现在依旧没有什么地位,但至少自由了。”
他笑,笑得云淡风轻。
风不语就更心疼他了。
第十个任务:倒霉的穿越女(八十四)
因为白天睡得太多的原因,晚上,风不语就有些睡不着了,于是她就着蜡烛又画了几十张驱邪符,直到半夜三更才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尘王就过来了,还给她带来了早餐,风不语有些不好意思,自昨晚尘王的一番剖析之后,她跟尘王的关系是比之前更好了一些,但他一大早过来送吃的,她还是会有些许不习惯。
“谢谢尘王殿下了。”风不语洗漱一番后就坐在了餐桌上。
尘王今日穿着一件湖绿色的衣服,衬得他的皮肤越发白皙,少年的模样稚嫩精致,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他身上,既温暖又美好。
而少女眉眼弯弯,虽算不上漂亮,但一白遮百丑,白净的皮肤也能让她称得上清秀二字。
“没关系。”少年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再不是以往的漫不经心,而是很认真很开怀的笑,笑中还带着几分腼腆,这时的他才真的像个十多岁的少年。
风不语不知怎么有些忍俊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
夜王来尘王府在昨日新招下人的带领下来到风不语的房间,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当即心口就是一窒,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快从内心深处涌出,他的指尖微微一颤。
“夜王殿下来了。”感受着屋内投下的一抹阴影,风不语转头看向门口,便看见夜王,笑容微微收敛“这么早就要出发吗?”
一见到他脸色就沉下去几个意思?还在怪他曾打伤她的事吗?可他也不是故意的。
夜王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密密麻麻的疼“我来是跟你说一声,萧雅有个朋友叫李由,也会跟着我们一起去,还有杜霁。”
“夜王殿下不是说,这不是去游玩不必去这么多人吗?”此话一出,风不语还没说话呢,尘王便挑了挑眉,懒洋洋的道。
夜王笑了笑“你都去得,其他人为何去不得?”
这话便有些过分了,风不语皱起眉头,但现在她跟夜王殿下的关系不像之前那么好了,所以忍了忍,到底没有将为尘王打抱不平的话说出口。
“哦。”尘王点了点头,不甚在意,他一向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还在吃早饭?”夜王看见风不语眼底闪过的不满,心头越发气闷起来,意识到自己情绪的不对,夜王抿唇转过身去,掩饰自己的失态“快一点,现在他们几个人正在尘王府门外等着你们。”
emmmmm,刚刚不是还说只是来说一声多了两个人一起去吗?
看着夜王负手而立的模样,连背影都透着那么几分冷意,风不语很识趣的没有多问,认认真真的吃起了尘王端过来的早饭。
灵隐寺离京城并不远,但骑马过去也需要整整一天的时间,因为有女子的缘故,夜王还弄来了一辆马车,萧雅风不语坐在马车里,杜霁跟尘王坐在外面驾车,其他人则骑马。
这两天京城人烟稀少,马车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飞驰而过、肆意横行。
很快便出了城,守门的人在看见夜王等人后立马放行,连问都没有问一声,夜王的脸就是活招牌,没有人敢阻拦。
马车里有水和干粮,还有一些女孩子喜欢吃的糕点,萧雅跟风不语不熟,因此也没有跟她说话,一上了车后就靠在角落里睡了起来,风不语则把画符的东西拿了出来,将腿蜷缩着,又画了几张平安符,去灵隐寺路途遥远,不找点儿事情做那就太无聊了些。
一路上畅通无阻,从日上三竿一直到骄阳似火,马车终于在一处林荫处停了下来,准备吃午饭了。
“小樱小樱,你会不会很累啊!”风不语一下车,然王立即凑了上来,他今日穿着一身红衣,衬得他肤白似雪,手上那根火红色的鞭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饿了没?”他一双桃花眼像是跃入了星河,眉眼弯弯漂亮的不像话。
“不会累,也还没有饿。”风不语微微一笑,拿出在车上画的平安符,给了然王一个“喏,这是平安符,保平安的符篆。”
“谢谢小樱。”然王美滋滋的接过去了。
而这时,萧雅也刚好下车,她打了个哈欠,眼中泪光朦胧的,风不语便上前给了她一张平安符,萧雅下意识的接了过去,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问“这是什么?”
风不语又解释了一遍,而此时,尘王李由杜霁三人也凑了过来,风不语就给了他们一人一张平安符,让他们务必小心行事,尘王没有说什么,他亲眼见识了的可怕之处,杜霁也没有说什么,在夜王的口中,他知道了风不语是有真本事的人。
李由的脸色则有些微妙,他看着手里的平安符挑了挑眉,这种平安符寺庙里到处都是,他可不相信能保平安,跟着来也不过是图好玩而已,再加上萧雅来了,他这个发小总要来保护她的安全。
虽然这两天因着她的符京城没有再死人,但这不过就是她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
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真本事?
心里这么想,李由面上却没有显露半分,对着风不语笑道“谢谢周姑娘了。”
“谢谢周姑娘。”李由也道。
尘王没有说话,但目光却盯着风不语,风不语轻笑说了声不客气。
夜王站在一颗树下,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他一双眼眸沉沉的,让人看不清情绪,他盯着风不语将平安符分给玉王,然后道“本王现在去捉两只兔子,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本王。”
风不语正准备把平安符给夜王一份呢,闻言立刻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尘王的眉头皱了起来,然王也不满的撇嘴“小樱,你干嘛要跟夜王一块儿去啊。”
夜王垂眸,遮住了眼中那淡漠的笑意。
风不语没有多想,最后的目标是夜王,那她自然是要随时随地跟着夜王,以免不顾一切对他下手啊,风不语把实话说出来了,然王哦了一声,瞬间又眉开眼笑起来“那你们早去早回啊!”
“你们也万事小心。”
风不语很郑重的道。
然王就朝着风不语挥了挥手“知道知道,咱们这么多人,那个鬼怪就算来了,又能拿我们怎么样呢?”
风不语抿唇一笑,夜王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皱着眉道“走吧。”
“嗯。”
两人一前一后往附近的一座小山峰而去,一路上夜王都沉默着没有说话,等到了山脚下之后他才淡淡的道“你是不是还在怪本王当时打伤你的事情?”
太阳很大,风不语被晒得满头大汗,身上也汗湿了,正烦躁着呢,听见这话立即下意识的回答道“没有啊。”
“当时本王实在是气急了。”夜王没有看她,只是看着前方,紧绷着下颚,他微微有些紧张“绿柳找到周姑娘的时候,她委实是太惨了,被毁容不说,连嗓子都被毒哑了,可以说这辈子都被毁了。你知道吧,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投入的感情越多,希望越大,当真相揭穿之后,失望就越大,被背叛被欺骗的感觉让我失了理智。
自花月会在琼林会上闹事的事情被揭开之后,我就完完全全相信你是周老爷的女儿了,可还是我想错了…”
风不语闻言慢慢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周家的事情,她也有一定的责任,如果不是她说自己名叫周文樱,或许花月会也不会对周家下手。
想到此,风不语不禁问道“那周姑娘的名字也叫周文樱吗?”
“不是的。”夜王叹了口气“周姑娘的名字叫周文莹。”
周文莹…
周文樱的谐音字,也就是说,周家遭此大难还真的可能跟这个名字有关。
风不语的情绪陡然就低落起来。
不过——
“既然周姑娘都成了哑巴,那绿柳是如何知道她就是周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