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永夜行（大章二合一）
“你的目标正在聆听。”
——她还在听。
明明已经离开了这么远的距离，她还在听！
“所以，这又涉及到了母鸡和公鸡的关系，事实上，我在一次战斗中，曾经得到过母鸡的帮助，它给了我……”5
柳平一边说着，一边冲李伯塔斯指了指他的额头。
李伯塔斯伸手一摸。
满头的汗！
他微微变色，顿时明白了柳平的意思。
危险尚未过去。
两人对望一眼，都有些一筹莫展。
这样下去不行啊。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摆脱那个怪物？
柳平一边胡扯，一边在心中默道：
“英灵操作界面，你先把那个功能给我——次级英灵召唤的升级版，我这里特别需要人手。”
虚空中，又一行燃烧小字迅速浮现：
“注意！”
“英灵召唤的问题在于：本操作界面所召唤的英灵，全部不具备炼狱与永夜的神秘侧力量。”7
“本操作界面可为你提供试用版，如果你发现不对，可以随时更换该选项。”
——这个好！
如果用的不顺心，还可以更换！
柳平欣然道：
“好，别的先不说，把这个功能给我用起来先！”
虚空中顿时浮现出一个小的方框，上面画着一面旗帜的图案，下面写着一行小字：
“高级英灵召唤（试用版）。”
柳平站起来，伸手从虚空里一抓，便抓出一柄战旗。
“召唤英灵！”
他低喝道。
嘭——
战旗后面冒出一股白烟。
只见一名身穿全套战甲的男人从战旗后面冒了出来。
他头顶浮现出一行小字：
“100级战士，战圣。”3
男人笑道：“什么情况，竟然需要动用我来参战？”
柳平看着对方，感受着他身上强大的力量潮汐，忽然想起一件事——
李伯塔斯的建议卡，要求不能超过15级。
但是。
但是这可是100级的战圣啊！1
李伯塔斯看了那男人一眼，又看看柳平，吃惊道：“你从哪里找来了这位大哥！”
“召唤。”柳平道。
李伯塔斯摸着心口，长松一口气道：“这下好了，他只是站在这里，身上散发的气息就快把我吹飞，这样的实力一定不会畏惧那个怪物。”
男子听了，微笑道：“包在我身上。”2
“那我们？”柳平道。
“出发，你们跟着我就可以了。”男子道。
柳平闭上了嘴。
下一瞬。1
提示符再次出现：
“你的技能：‘抢戏者’已经中止。”
那位100级的战圣一直走在前方，这时忽然停住脚步。
“前面有个人。”
他说道。
柳平和李伯塔斯一起朝前望去，只见那名高个子的女人忽然出现在前方的路中央，手上挎着一个篮子。
“一颗成熟的果实……”1
她望着战圣，低声呢喃道。
李伯塔斯高声叫道：“就是她，她是个怪物。”
战圣抽出兵刃，笑道：“不管是什么，你们就放心好了。”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柳平和李伯塔斯根本没看清怎么回事，那名女子就已经站在了战圣的背后，将手轻轻按在他肩膀上。
啪！
战圣化作一颗红彤彤的果实，被女子拿在手上。6
女子拿起果实轻轻闻了闻，张嘴咬了一口。
那果实发出一道凄惨万分的哀嚎。7
“真是芬芳香甜的果子啊。”
女子大口咀嚼着，血顺着她的唇角滴落在篮子里。
篮子中的其他果实都发出了低低的哀鸣声。
她望向柳平和李伯塔斯，摇头道：“你们太稚嫩了，吃起来没什么意思，但我可以——2
下一瞬——
柳平喝道：“停！你听我说！”
“我们都知道，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人，有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人类是一个喜欢贪恋快乐的种族……”2
他扯了扯李伯塔斯。
——100级的战圣啊！9
柳平心里狂吼道。
这样的实力，按照修行侧来划分，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境界了。8
但被那女子轻轻一摸，战圣直接变成一颗任人宰割的果实。
李伯塔斯脸色发白，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但被柳平用力扯了扯，终于如梦方醒。
“走！”
他跟着柳平，两人拔腿就跑。1
两人绕过那女子，朝着前方一路狂奔。
“我们喜欢吃各种食物，吃能给我们带来愉悦……”
柳平继续说着，回头望了那女子一眼。
只见那女子满嘴是血，手中拿着一颗咬了一半的血色果实，脸上露出聆听之色。
——看来不管怎样，“抢戏者”这个神秘侧的能力对它有效！
只有神秘侧，才可以对付神秘侧？
柳平一边想，一边开口道：
“除了食物，还有其他事情能给人带来快乐，比如运动，我个人喜欢的运动是……”6
他嘴上不停，脚下也不停。
他和李伯塔斯很快便将女子甩在身后，渐渐看不见了。
这一次，两人都没停留。
他们一直赶路，足足走了两天两夜。2
终于——
柳平眼前的虚空中，一行新的提示符悄然出现：
“由于距离太远，你的目标已经无法再听见你所说的话。”
柳平看了一眼，口中继续说道：
“人类是一种多才多艺的生命体……”
下一瞬。
又有一行燃烧小字浮现：
“你的目标进入了它可以聆听你说话的范围。”
——它追上来了！1
幸而柳平根本没停，所以它又站在了原地，继续聆听。
一行行燃烧小字继续浮现：
“你和对方距离太远，对方已无法再听见你所说的话。”
“你的目标进入了它可以聆听你说话的范围。”
“你和对方距离太远，对方已无法再听见你所说的话。”
“你的目标进入了它可以聆听你说话的范围。”19
“……”
李伯塔斯朝柳平望了一眼。
柳平口中不停的说着话，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道：1
“它在追我们。”1
又过了一天时间。
柳平的嗓子已经哑掉了。1
终于。
那些反复不停的提示符消失了。
三天两夜，英灵操作界面上终于变得一片干净。
——那个怪物放弃了追踪。18
第八十六章 重构序列
“那个怪物放弃了追踪？”
“反正我没有感应到它，你呢？”
“我——”
图标瞬间消失，一行燃烧小字随之浮现：
“已放弃该能力。”
柳平道：“其他能力项呢？你还在挑选？还没选出来？”
又见一行行燃烧的小字浮现：
“第一，选项实在太多，成千上万，一时无法抉择；”2
“第二，能在永夜中实用的能力需要仔细斟酌，一时无法抉择；”
“第三，能适应你个人成长方式的能力需要一一对比，一时无法抉择。”4
柳平想了想，说道：“你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不如我跟你一起选——就像试用‘英灵召唤’一样，如果真的好用，我们再决定留下它。”
序列陷入沉默。
好一会儿，一行燃烧的小字缓缓浮现：
“你确定要亲自挑选？”
柳平道：“实践出真知。”
几行燃烧的小字飞快浮现：
“收到，从此刻起，你将亲自挑选序列的各项功能。”1
“注意，这属于个性化定制模式。”4
“——你给的‘愚者’核心卡牌太多了，理当享有这样的权力。”8
所有小字消失，只剩下最后一行燃烧的小字浮现：
“请描述一项你需要的序列选项。”
“有没有直接逃脱怪物追杀的序列选项？”柳平问道。
“有。”序列道。
“是什么？”柳平问。
“白日做梦。”序列道。5
它进一步解释道：“本序列只提供规则方面的成长辅助能力，无法直接帮你逃跑，又或者你可以等待本序列再次进化后，看看有没有类似选项。”1
柳平叹口气。
再次进化。
那需要进入锡兰王国遗迹，去跟过去时代的囚徒抢夺“流亡之地”序列卡牌。
也就是说——
现在是没法子了。
李伯塔斯忽然出声道：“柳平，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柳平问。
“我们离开‘愚者’序列之后……要怎么升级？”李伯塔斯问。4
柳平一怔。
对啊，如果不再支付魂力给‘愚人’序列，自己和李伯塔斯如何升级？2
“坦白说，我自己有些提升实力的方法，但这些方法都仿佛缺了点什么。”李伯塔斯道。
“我们原本的进阶方式都缺乏了神秘侧力量的加持，所以你会有这样的感觉。”柳平道。1
他望向虚空，默道：“有没有什么能提升等级的选项？”
一行行燃烧的小字浮现：
“有。”
“当前提升等级的方式有以下几种:”1
“1、探索式升级法：你发现的一切都可以为你提供升级的要素；”7
“2、战斗式升级法：你战胜的一切敌人都将化为魂力，为你提供升级的要素；”9
“3、卡牌收集法：你每收集一张卡牌，本序列都将根据卡牌的等级为你提供升级的要素；”3
“请选择。”
柳平迅速看完，一挥手道：“不必选了，我都要。”3
“你确定？”序列问。
“把它们糅合成一个选项，当我在探索时，用探索升级法；当我战斗时，用战斗升级法；收集卡牌时就用卡牌收集法。”柳平道。6
“那么这就带来了一个问题，你暂时还没有收集卡牌的能力。”序列道。3
柳平道：“所以第二项功能，就是收集卡牌。”1
序列略一沉默，显示出一行小字：
“正在生成。”
数息之后。
两个全新的图标出现在柳平眼前。
第一个图标上画着一个朝上的箭头，旁边写了一个数字“3”。
——这就是升级法了。
第二个图标上画着一张空白卡牌，当柳平注视卡牌，两行小字冒了出来：
“一切可收集之物都会产生醒目的力量标识。”
“收集万物之时，它们必须是无主的，又或你得到了主人的同意；收集众生时，你必须征得对方的同意。”8
“——这是比你原先更高级的收集卡牌法。”
柳平握了握拳。
很好——
这样一来，不仅自己有了升级法，而且李伯塔斯也有了。
“序列，你的第三项功能我也有想法了。”柳平道。
“请描述。”序列道。
“你之前就有的那一项‘英灵之主’——它可以提升卡牌的实力，在你完成超进化之后，它应该也有所提升了。”柳平道。2
“确实如此。”序列道。1
第三个图标浮现在虚空中——
只见这个图标上显现出多重的模糊影子。
当柳平注视它，它的旁边冒出来一行行小字：
“1、你的卡牌将以你升级的方式进行升级；”0
“2、当你的卡牌提升等级之后，也会帮助你略微提升实力。”0
“——这是序列超进化后的加强版‘英灵之主’。”0
下一秒。
一行燃烧的小字浮现在柳平眼前：
“你贡献了‘愚者’的核心套牌，已经使本操作界面产生了超进化。”0
“本操作界面的所有力量已具现为三种功能：”8
“1、三分升级法；4
2、收取卡牌；0
3、英灵之主。”0
“——本序列的选项已经固定下来。”1
“当你获得更多的炼狱与永夜核心卡牌之后，本序列将再次进化。”7
第八十七章 光明前途
一只浑身散发着寒冰雾气的巨鹰在天空翱翔。
它穿过了一片无声的峡谷，越过广袤无垠的大沼泽，终于看见了那一片接天连地的蓝色冰霜。
——人类的国度，陷入时空凝滞状态的“愚者3-6912型”序列。
巨鹰目光一闪，就要继续飞上前去。
忽然。
一道淡淡的影子从下方的山林间飞上来，挡在巨鹰的面前。
那是一名身穿黑裙、手挎篮子的女子。
李伯塔斯看看安德莉亚，再看看柳平，又看看床，终于放松下来。
他将脚上的靴子脱下来，打了个哈欠道：“兄弟，是死是活就靠你了，我先睡会儿。”6
他朝床上一躺，闭上眼睛就开始呼呼大睡。6
柳平将卡牌收了起来。
——现在，才到了真正关键的时刻。
只见柳平伸手从虚空中轻轻一抽。
一张卡牌出现在他手上。
嘭！
卡牌抛出去，顿时化作一只黄色的田园犬。
——火牙！
这是当初的血肉狩犬，在被赵婵衣调教之后，为了避免被人跟踪，被剥夺了血脉，变成了一只普通的田园犬。5
在它的左上方，一个隐隐约约的数字“1”漂浮动。
1级田园犬！
火牙“汪汪”叫了两声，在柳平面前来回跳动，欢快的摇着尾巴，
柳平蹲下去，摸摸火牙的狗头道：“序列，把升级的方法加载给火牙。”
“已加载。”序列回应道。
火牙突然流露出注意的神情，盯着面前的虚空不动。
柳平笑道：“探索、战斗、收集卡牌都可以让你的实力变强，明白了吗？”
“汪！”火牙兴奋的叫了一声。
“好，现在让我们看看，你身上什么地方可以放东西……”
柳平左右打量着火牙，忽然发现它嘴里缺了一颗牙齿。
“听好了，火牙。”
“从现在开始，你就要贴着这些深蓝色的冰霜，一直朝我手指的方向前进。”
“汪！”
“唯一的原则：你可以通过升级来提升实力，但一定不要超过5级。”
“汪！”2
“好了，我们准备出发。”
柳平抽出一张卡牌握在手中，顺势将另一只手放在火牙的嘴里。
只见虚空中，一行行燃烧的小字飞快浮现：
“你发动了奇诡卡：‘无存之岩’。”
“你变成了1级田园犬：火牙的一颗牙齿。”3
嘭！
只听一声轻响，他从原地消失了。
草地上，只剩下了一只黄色的田园犬——
火牙。
“汪汪汪！”
火牙响亮的叫了几声，朝着柳平所指的方向奔行而去。
它在满是碎石的山坡上奔跑，大约二十分钟后，就渐渐累得气喘吁吁。
忽然。
火牙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在众多碎石之中，一朵散发着香气的花朵随风摇曳，上方漂浮着两行小字：2
“标识：无主之物。”
“此花蕴含了轻微的神秘侧力量，可以收集。”1
——收集卡牌？
火牙露出迷惘之色。
它口中忽然响起柳平的声音：
“没事，去把那朵花收集起来。”
“汪！”
火牙应了一声，小跑上前，伸出爪子在花上轻轻一触。
嘭——
花朵化作一张卡牌，掉落在地上。
一行行小字浮现在火牙面前：
“乱石骨心花。”
“吞吃下去，它会让你暂时石化，持续十秒。”
“恭喜，你获得了一张神秘侧卡牌，你的升级进度达到了100%。”
“你升级了！”
“你成为了2级田园犬！”
“由于你的升级，你的主人也获得了5%的升级进度。”5
火牙身上的毛发变得更长，身形也变的厚实。
在它左上方，数字1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数字2。
火牙活动了下身体，只觉得自己真的变得更强了。
它满怀感慨的注视着那个数字2。
少倾，一颗一颗大大的泪珠从它的脸颊滚落下去。1
天见可怜！2
我本是炼狱威风凛凛血肉狩犬，一朝打落永夜变成田园犬，如今终于获得了升级法，未来有了光明的前途！15
“嗷呜——”
火牙发出一阵兴奋的叫声。
它抖擞精神，朝着更深的黑暗中奔跑而去。5
第八十八章 死灵魂与玩偶
幽暗的树林中。
一条土黄色的狗飞快的奔行着。
在它右侧不远处，便是深蓝色的冰封世界。
——柳平曾经说过，一定不能离冰封世界太远，否则有可能碰上什么怪物。
火牙默默记在心中，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看看自己和冰封世界之间的距离。
它穿过树林，眼前忽然浮现出一行小字：
“你发现了一座森林。”
“通过本次探索，你的经验值增加了1%。”
火牙露出不解之色。
只是探索发现了一座森林，就会涨经验？
虽然只有1%，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只要自己不停的跑下去，岂不是早晚都可以获得升级？
但这又跟柳平的叮嘱相冲突了。
“呜……呜……”
火牙蹲在原地，发出轻微的嘶鸣声。
柳平的声音随之响起：“没关系，只不过是1%而已，你目前只有2级，不会那么快就到5级的。”
“汪！”火牙叫了一声。
它朝前跑出一段距离，又再次缓缓停下，望向不远处的一棵树。
树旁浮现出一行小字：
“标识：无主之物。”
“此树蕴含了‘容纳’的属性，是较为稀有的树木品种，可收集。”
火牙欣喜的跑上前，将爪子轻轻搭在树上。
嘭——
树木骤然消失，化作一张卡牌落在火牙面前。
一行行小字飞快浮现：
“魔树：迷岸。”
“此树自带一个次级空间，大约三十平米。”
“恭喜，你获得了一张卡牌，你的经验值达到；105%。”
“你升级了。”
“你成为了3级田园犬！”
火牙的体型再次膨胀，变得更加厚实有力。
——它已经有半人高了。
“汪！”
火牙兴奋的嚎了一声。
柳平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个……火牙啊，我们暂时不要收卡牌了，这样下去确实会成问题。”
“呜呜……”火牙发出哀求声。
“我知道，其实我何尝不想让你的等级变得更高？但我们现在处境堪忧，必须先摆脱那个怪物。”柳平道。
“汪……”
火牙伤心的点点头。
它是来自炼狱的血肉狩犬，也知道好歹，很快便收拾情绪，再次上路。
行不过一段距离。
树林到了尽头。
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一块牌子竖在坑旁，上面写着三个字：
“死灵魂。”
火牙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眼神中露出警惕之色，在原地呜咽着不敢上前。
——这里一看就有几分诡异。
狗命多重要啊，咱只是一条3级的田园犬，主人没发话之前，咱也不敢问，咱就吼两声，等主人发话了再说。
“没事，这里堆着那些在战斗中被杀死的人类和魔鬼，他们的灵魂已经消散，只剩下一具空壳放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
柳平出声道。
火牙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沿着巨坑的边缘绕过去。
一边是冰封世界。
另一边是深坑。
如果想绕过去，就注定要远离冰封世界一段距离。
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如果深入巨坑之中，以火牙的力量，不一定能从另一边爬上去。
沿着巨坑的边缘，火牙飞快奔跑。
忽然。
它再次停住，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鸣。
在它前方。
一行脚印出现在深坑的边缘。
仔细望去便会发现，这行脚印来自深坑之中，它爬上了深坑，一直通往远方的迷蒙冷雾之中，不知去向。
——那个方向，正好是火牙要前进的方向。
“没事，也许有些魔鬼是假死的，等所有人走后，它又逃回自己的国度去了。”柳平道。
火牙想想，也觉得合理，索性壮着胆子朝前摸去。
在路过那行脚印的时候，它奋力一跳，从脚印上跳了过去。
一行小字浮现在它的眼前：
“你发现了死灵魂的埋葬之地。”
“经验值+2%。”
火牙逐渐加快了速度——
突然。
它又停下了！
只见它放慢了脚步，在四周轻嗅了一圈，面带彷徨之色望向前方的几块岩石。
“怎么了？”柳平警惕的问。
火牙没回答。
它犹豫半晌，选定了一块岩石，缓缓抬起后腿。
伴随着一阵“滋滋滋”的声音，火牙发出畅快的鸣叫。
——原来是小解！
柳平松了口气。
一阵哆嗦之后，火牙再次抖擞精神，开始朝前飞奔。
临走前，它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杰作——
“嗷呜！”
火牙发出一道尖叫。
“又怎么了。”柳平无奈道。
火牙裂开嘴，露出那颗假牙，让假牙看到前方的情景。
只见四周的乱石地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脚印。
这些脚印从巨坑里冒出来，纷纷叠叠的交错在一起，朝着迷雾缭绕的小路尽头延伸而去。
柳平怔了怔。
如果说有一两个假死还生的魔鬼，也还说的过去。
但这地上的脚印有魔鬼的，也有人类的，密密麻麻，仿佛所有死去的人都已复活。
他们爬上了深坑，全部朝着深坑的正方向远去。
柳平深吸口气。
怎么会这样？
魔鬼才刚走，就出现了如此诡异的事情。
难道它们一离开，整个国度就被某个未知的沉眠者所占据了？
“我们不管这些事，只要绕过巨坑就行。”
柳平安慰道。
火牙发出一道低鸣，再次奔跑起来。
这一次，它的速度明显有所提升，显然是卯足了全力，想要尽快离开这里。
沙沙……沙沙……
死寂的黑暗中，只能听见火牙奔跑所发出的声响。
它沿着巨坑的边缘一路向前——
但是，地上的那些脚印变得越来越密集，有些脚印位置还残留着黑色的血迹。
所有的脚印都朝着一个方向延伸。
仿佛它们才是前行者，而火牙只是一名掉队的后来者。
没有办法，火牙只能硬着头皮一路往前奔行。
深坑被甩在身后，而前方的迷雾朝两边散开，显露出一条浑浊的河流。
这是一条大河，几乎望不到尽头，放眼眺望，只能看到极其遥远的对岸有着一片模糊的黑色土地。
数不清的魔鬼和人类站在河边，一动也不动。
只见这些魔鬼和人类的身上，都穿着残破的战甲，手持破损的兵刃，身上脸上全都是各种陈旧的伤。
——死灵魂！
这都是那些在战争中死掉的灵魂！
由于种种原因，它们虽然耗尽了灵魂的力量，但身躯并未消散，被埋在了巨坑中。
而现在，它们全都苏醒了过来，还一同站在这条浑浊的河流前。
他们无声的站立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这一幕，颇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当火牙出现的时候，这些魔鬼和人类齐齐转过头，朝它看了一眼。
当发现只是一条狗的时候，这些魔鬼和人类又缓缓收回了目光。
火牙早就吓的止步不前，甚至情不自禁的夹起了尾巴。
但接下来，没有任何一个魔鬼或人类再看它一眼。
——也许是因为等级太低？
火牙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些死灵魂。
依然没人理它。
它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咧开嘴，露出那颗假牙。
趁着这时，柳平朝那些魔鬼和人类看了一眼。
霎时间，那些魔鬼与人类的头顶上，都浮现出同样的一行小字：
“？？？的玩偶。”
玩偶？
柳平心中叹了口气。
不用说，能把所有死灵魂复活充当玩偶的，必定是一位沉眠者。
魔鬼这才走了多久，就真的来了沉眠者。
“我们躲在一边，等等看。”
柳平道。
话音刚落，火牙极其迅速的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时间缓缓流逝。
也不知过了多久，河水中传来一阵咆哮声。
只见一条条数十米长的大鱼露出水面，睁着空洞洞的眼眶朝岸边的魔鬼和人类望过来。
那些魔鬼和人类纷纷跳上一条条大鱼的背上。
大鱼身形一动，便朝着江水的深处游去。
柳平静静看着这一幕，忽然道：“火牙，走，想办法混上一条鱼背。”
“嗷？”火牙发出疑惑的声音。
“反正它们无视你的存在——这河里有东西，单凭你是游不过去的，就算是我也不敢轻易下水，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赌一把，看能不能混过去。”柳平道。
——兴许这是唯一的机会。
河里满是各种交错的恐怖气息，也不知道究竟藏着什么怪物。
错过这次机会，哪还有办法渡过这条大河？
火牙咬了咬牙，从石头背后冒出头，朝着河边快速跑去。
就像开始时那样，那些魔鬼和人类都无视了它。
它跟着一群人类跳上了鱼背，小心翼翼的藏在一个魁梧大汉的脚下。
等了几息。
鱼开始游动了。
它驮着一众魔鬼和人类，朝着对岸游去。
这时候，那名魁梧大汉忽然低下头，看了火牙一眼。
他缓缓蹲下去，从鱼背上撕下一片鱼鳞，割破手指飞快的写了一句话：
“狗狗不怕，只要你来帮我，我也会帮你的。”
第八十九章 屠灵者
魔蚁们在原地不动，默默的听着。
趁这时，火牙从魔蚁们身边穿了过去，一路朝通道深处跑去。
“好了，现在我们来谈谈我对蚂蚁的认知，其实我只读过几本相关的书籍，如果你们喜欢，我可以背给你们听。”2
假牙继续说道。
四周扑上来的魔蚁纷纷顿住，认真的听了起来。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火牙抛开了一切念头，牢牢的把握住了时机。
它张着嘴，任凭嘴里不断吐出人类的语言，自己却像一道黄色闪电，迅速穿过了长长的洞窟，来到了城市的街道上。4
这里反倒没有多少魔蚁。
虚空中冒出来两行燃烧的小字：
“你发现了魔鬼的废弃城市。”
“你的经验值增加了9%。”2
火牙四下一望，只见道路四通八达，魔蚁们停在覆盖了黏土的墙壁上、各种尸体上、道路上，一时颇有些不知道从哪里走。
“去高塔。”假牙抽空说道。
“嗷？”火牙有些不解。1
——这个时候不赶紧跑，还去高塔干什么？
轰隆隆——
远方的交战声越来越激烈。
“我们需要看看这座城的后面是什么地形，做到心里有数。”假牙解释道。
“汪！”
火牙望向不远处的高塔。
它迈开爪子，在众多魔蚁的密密麻麻长肢下飞快穿行。
四周都是怪物，随便拉一头出来，只需一口就可以把火牙吞掉。
但火牙不怕。
自己的主人是个神人，只用说话就能把它们统统定住！8
火牙专心的狂奔着。
忽然，一道声音在火牙的耳边响起：
“狗狗，帮帮我，如果你帮了我的忙，我也会帮你。”
——之前那个声音！
火牙耳朵竖了竖，一时不知怎么办好。
“先别理它，我们要去高塔看看情况。”假牙的声音再次响起。
火牙便懂了。1
它继续埋头奔行——
时间一晃而过。
3级田园犬火牙抵达了高塔之下。
这里的魔蚁更多了，几乎挤满了它们能占据的每一处。
它们彼此碰触着、穿梭着、到处爬行不休，仿佛在寻找什么一样。
高塔的大门已经被魔蚁咬出一个大洞，火牙便跳入大洞之中，沿着台阶一路朝上爬。
终于。
它抵达了塔顶。
许是早已把塔顶检查过，这里反倒没有什么魔蚁。
火牙坐在塔顶上，张开嘴，显露出那颗假牙。
——这是为了让假牙能够看到远方的景象。
“见鬼！”4
看了片刻，假牙突然爆出一道愤怒的声音。
只见城池的另一边，是一个横贯数百公里的巨坑。1
在巨坑外侧，无穷无尽的魔蚁将一个个抓获的灵魂推下巨坑。1
这些可是活着的灵魂，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人类。1
灵魂们发出绝望的哭喊、嚎叫，挣扎不停，却在被推下去之后，所有的声音都随之戛然而止。
坑太深，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但却有一行小字漂浮在坑的上方：
“屠灵者，永夜魔蚁皇后。”2
“有此名号者，是永夜中的一方王者，一旦苏醒过来，便会统治广大的永夜世界，吃掉无穷无尽的灵魂。”5
火牙蹲在高塔的顶端，一时也有些惘然。
按理说，自己来自炼狱，见识过许多强大的魔鬼。
但跟永夜中的这些怪物一比——
完全没法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忽然。
远方的轰鸣声渐渐停下了。
城池内，魔蚁的数量却并未减少。
显然，那些冲击魔鬼城市的死灵魂，已经全部被魔蚁杀完。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再次响起：
“狗狗。”1
“你能帮帮我吗？如果你帮我的话，我也会帮你。”
这一次，声音仿佛有些绝望，甚至带上了一丝哀求之意。8
这道声音已经响起了三次。
那些头上标有“？？？的玩偶”的死灵魂，曾发出过同样的求助。
这样看来，这声音应该是那些玩偶的主人。
火牙竖了竖耳朵。
——它依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火牙索性坐着不动，保持着张嘴的姿势，将这个局面再次留给了假牙。4
等了片刻。
火牙嘴里冒出一道人类的声音：“你是谁？”14
第九十章 亡魂之偶
“你是谁？”假牙问道。
对面沉默了一息，猛然爆出一连串的话：
偏殿的门大开着，里面放置着各种各样的箱子和器皿，均已空空如也。
“汪——嗷嗷——”火牙低声道。
“是藏宝室么……我知道了。”假牙也低声道。
火牙一下子窜进大殿之中，在殿中来回奔跑了一趟。1
——并没有什么发现。
“嗷？”火牙发出了质问。
那声音再次响起：“是这样的，你必须找到我——我才能跟你走。”
“呜！嗷嗷！嗷嗷嗷！”火牙生气的咆哮起来。
那声音无奈道：“我知道现在不是捉迷藏的时间，但你必须找到我，我才可以现身——这是神秘侧的规矩，我也没办法。”5
“嗷？”火牙惊奇道。
“是的，我躲在这里很久了，连魔鬼们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但是昨天它们一走，各种笼罩在皇宫里的隐蔽措施就被撤销了——我的敌人立刻感应到了我，它是来杀我的！”那声音恨恨的道。
“如果我带你走，你的敌人岂不是一路都能感应到你？那我们是逃不掉的。”假牙出声道。
“不会——它想感应我一次，也是非常艰难的事，至少近期不太可能了。”那声音道。
它忽然变得焦急起来，催促道：“快找我！魔蚁马上就要破开皇宫的防御了！”
火牙慌了。
它沿着整个偏殿又跑了一圈，依然没有任何发现，索性找了个高的地方，跳上去，咧开大嘴，原地旋转了一圈。
如此一来，那颗假牙就可以看到整个大殿里的情况了。
——可是假牙也没有任何收获。
整个大殿一片狼藉，根本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那声音忽然“咦”了一声。
“狗狗，你嘴里有一颗牙——这颗牙怎么会有博学者的名号？”3
“嗷嗷！”火牙肃然道。
“它是你的主人？啧啧啧，其实我也并不能看人名号，只不过这个名号和我有些亲和，所以我才能发现它。”那声音以飘忽不定的语气说道。3
四周静了一息。
假牙忽然出声道：“原来如此，火牙，立刻找找看，这座大殿之中是否有什么书籍一类的存在。”
“汪！”
火牙振奋起来，从高处跳下去，再次找了一圈。
箱子里没有。
器皿里没有。
架子上也没有。
任何地方都是空空如也，别说书了，连根毛都没有。
轰——
外面突然响起一道剧烈的震鸣声。
皇宫的防御被破开了！
“汪汪汪——”
火牙急了起来。
在它有限的狗生之中，从未遇到过如此急迫而无解的事。
这时候，假牙反倒镇定下来，缓声道：“别急，火牙，你找过的地方都没有问题，再想想看，还有什么地方是你没找的。”
火牙怔了一瞬，猛然抬起头。
只见大殿的上空悬挂着一盏盏华丽的吊灯。
难道……
火牙发起冲锋，奋力跳起来。
可惜那些吊灯实在太高，就算火牙用尽全力也无法看到吊灯上有什么。
“完了，狗狗，我们来不及了。”
那声音遗憾道。
只见几头魔蚁出现在这一处偏殿的门口——
电光火石之间，一颗假牙从3级田园犬嘴里掉出来。
它化作人影冲天而起，轻飘飘的落在一盏吊灯上。
柳平。
柳平四下一望，立刻看见不远处的另一盏吊灯上，仿佛有着什么。
“李伯塔斯！”
他抽出一张卡牌，喊道。
嘭——
李伯塔斯手持短剑和匕首，飞落下去，一脚将门口的魔蚁踢出去，大吼道：
“快，我坚持不了多久！”
他从腰间解下几颗炸弹，全力投掷出去，然后狠狠的关上了大门。
轰！
外面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这虽然成功的阻拦了魔蚁们，但也把更多的魔蚁吸引了过来。
——确实没时间了！
柳平纵身一跃，落在那一片吊灯上，飞快的察看着。
只见这边的吊灯群群簇簇，煞是好看，其中一盏灯上似乎有着什么。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少女。13
她有着一双深黑的眼瞳，扎着双马尾，显得俏皮可爱。1
在这个绝望的时刻中，她一只手紧紧抓住吊灯的链条，另一只手擦着眼泪，仿佛正在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而悲伤。1
柳平蹲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呆呆的抬起头。
“咦？你找到我了！”
少女破涕为笑，高兴的站起来。
“是的，我找到你了——快，我们得马上逃。”柳平催促道。
“啊，好的。”
少女站起来，认认真真的行了一礼，说道：2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莉莉丝。”4
柳平看着她，只见她头顶上冒出来一行小字：
“亡魂之偶，书灵，莉莉丝。”9
第九十一章 无法预测的来临
眼看时间紧迫，柳平只说了两句话。
“我的能力是避开魔蚁，你之前已经看到了。”
“你能做什么？”
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李伯塔斯重新化作卡牌，飞回他的手中，被他收了起来。
第二句话说完，外面的魔蚁开始撞门。
第三只魔蚁小心翼翼的跑到石子面前，想了想，将石子一口含住。
这时其他魔蚁再次转回来。
三只魔蚁立刻装模作样的检查起了房间。
它们在这里翻翻，那里看看，渐渐与其他魔蚁融成一片。1
偏殿里自然是一无所获。
魔蚁们退出去，在皇宫的各个区域散开，继续搜寻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
却有三头魔蚁结伴而行，一边搜巡，一边渐渐的靠近了皇宫的围墙。
趁着其他魔蚁不注意，它们翻过围墙，组成了一只小小的巡逻队，开始在城市里转悠起来。1
渐渐的，它们靠近了出城的位置。
正在这时——
天空中，忽然响起一道幽幽女声：“蚁后，你怎么会在这里？”1
等了一息。
一道恢弘的、震耳欲聋的鸣叫声从城市另一边的深坑中响起：
“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3
那女声道：“我正式的提醒你一声，你距离我沉眠的地方太近了。”1
那鸣叫声随之响起：“我……有我的事，与你无关……我们互不相关。”
女声道：“最好如此。”
停了停，女声又道：“对了，你有没有看见两个可爱的人类？”
那鸣叫声烦躁起来：“我在睡觉……孩子们给我吃了太多东西，我不知道……”1
女声冷哼了一声，语气变得不耐烦：
“如果看到两个具备神秘侧力量的少年，不要吃他们，他们是我的猎物。”
静了一息。
一股宏大的波动从深坑中爆发出来，席卷整个天地。7
那道鸣叫声变得无比暴虐：
“跟我抢灵魂？不，你算错帐了，我乃是众多沉眠者之中的屠灵皇后，一切灵魂都是我的！”1
“——恶毒之果的持有者，别人怕你，我可不怕。”5
全城的魔蚁齐齐发出了助势般的嗡鸣声。
半空中。
那道女声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嘻嘻，看来还是要打一场——这样最好——”0
“我的果实们啊，去吧，把这里的一切都毁掉，一只蚂蚁都不要放过！”0
“表现好的果实，可以活很久哟。”3
天空中，响起了一道道空气被撕裂的哀鸣声。
与此同时——
地面上，城市的边缘地带。
三只蚂蚁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不祥的预兆，飞快的奔跑起来。
不止是它们。
整个蚁群都陷入了仓惶无措的境地。
大地开始颤抖。
下一瞬。
强烈的白光覆盖了这一整片街区。
柳平厉喝道：“来不及了，只能埋起来！”
含着石子的那只蚂蚁茅塞顿开，一头扎在地上，飞快的挖起了洞。
它几乎不顾一切的朝下挖着。
两只蚂蚁顿住身形，挡在那只蚂蚁的背后，紧接着，那道光便覆盖了过来——
第一只蚂蚁坚持了两秒，身形散开。
挡在它身后的第二只蚂蚁被白光轰灭。
白光追上了第三只蚂蚁！
这时它已挖出数米深的坑洞，赶紧藏在里面，将头朝下。
——光来了。
魔蚁发出几道疯狂的吱吱声，将头深深埋入泥土之中，把石子吐出来，以头全力将它朝下方顶去。
光持续涌进来。
魔蚁全身肢节寸寸碎裂。
它使出最后的力气，扯下背上最坚硬的一片外壳，将之覆盖在那个小坑上，直到自己彻底失去意识。11
天空中。
那名身穿黑裙的高个女人将篮子收了起来，身形开始变化。
白色的鳞片从她的外皮上冒出来，渐渐覆盖了全身。
她的身形越来越长，越来越粗壮。1
巨坑之中，那鸣叫声轰然厉啸道：“恶毒之蛇，我明明没有惹你，你竟然杀了我的这么多子孙，我今天要吃了你！”1
半空中，狂风肆虐。
那名女子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全身布满苍白鳞片的巨蛇。1
它睁着一双布满裂纹的琥珀色竖瞳，注视着下方的巨坑，轻声道：
“不仅想吃那两颗青涩的果实，还想吃我？”24
白鳞巨蛇飞快的在半空中游走飞行。
它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
下一瞬。
只见所有它经过的地方，虚空随之裂开，显现出后面密密麻麻的骷髅之海。7
第九十二章 密谈
蛇在天空飞腾。
那些被它洒落的果实，凌空化作一位位强大的存在。
“我要多活几天，我要多活几天！”
一名人类强者状若疯癫的吼道。
他疾冲而下，如流星般轰入蚁群之中，每一次出手都抹灭大片的魔蚁。
蚁群自然不甘示弱，立刻发动了反击。
一时间，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毁灭之中。
大地不断震动、裂开、塌陷。
这时。
在靠近河流的一侧，城墙下的某个地洞里。
一片裂开的魔蚁甲壳之下。
莉莉丝的声音悄然响起：
“喂，石头，外面有好多魔蚁的尸体，要不我弄两头来，让它们把我们带到河流里去？”
那颗小石子出声道：“千万不要，这个时候虽然乱，但如果有魔蚁脱离战场朝河边跑，很有可能引起那两个家伙的注意。”
“有道理，但难道我们就一直呆在这里？这里很危险啊，刚才我们差一点就死了。”莉莉丝道。
“再等等。”小石子道。
“哼，我可是有着很多躲藏经验的，不如你听我的。”莉莉丝道。
“没错，你的躲藏技巧很棒，但在生存这件事上，我建议你还是听我的。”小石子道。
它加重语气，继续道：“在这两个怪物面前，我们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莉莉丝便不说话了。
时间流逝。
外面的轰鸣声越来越强。
整个魔鬼的城市已经化为废墟，进而变成一片凹陷下去的巨大深坑，河流开始朝着城市倒灌。
一条裂开的地缝蜿蜒而至。
小石子在水流的携裹下，直接冲入地缝深处，撞在一具埋藏在地底深处的魔鬼尸骸上。
它依然不动，只是静静等待。
忽然——
外面的轰鸣声消失了。
“咦？”莉莉丝诧异道。
“嘘——安静一点，我们听听怎么回事。”小石子道。
过了数息。
那个女人的声音在天空中响起：“蚁后，我要全力出手了。”
蚁后发出隆隆声响：“我可不会怕你。”
“准备死吧。”女人漠然道。
话说到这里，就没了声音。
外面一片死寂。
小石子躺在地底深处不动。
忽然。
一行行燃烧的小字浮现在他眼前：
“由于本序列收取了‘愚者’序列的核心卡牌，已经彻底掌握‘愚者’的一切，因此本序列可以查看‘愚者’序列的相关信息。”
“请注意，依托‘愚者’所进行的信息交互正在发生，你是否要察看相关内容？”
小石子道：“察看。”
虚空中，一行行小字飞快出现:
“依托‘愚者’的信息交互如下：”
“恶毒之蛇：‘找到了吗？’”
“屠灵蚁后：‘找到了，我们战斗所产生的波动，果然引起了一个奇怪序列的观察，我已经发现了它的所在之地，我的高级兵种正在摧毁那个避难所，所有灵魂都跑不掉’。”
“恶毒之蛇：‘但我的目标没有找到，可惜。’”
“屠灵蚁后：‘不必在意，两个神秘侧的灵魂虽然稀有，但我这边按照约定，有三成灵魂是给你的。’”
“屠灵蚁后：‘往年你霸占着‘愚者’附近的地盘，最容易获得优质的人类灵魂……但‘愚者’已经关闭了……你还不跟我回去？’”
“恶毒之蛇：‘之所以用‘愚者’跟你交流，是为了让你看看这个。’”
“——提示：恶毒之蛇将一份信息共享给了屠灵蚁后。”
“该信息如下：”
“炼狱通缉令。”
“找到并抓住一位从‘愚者3-6912’型序列中脱逃的检验者，其名为‘柳平’，人类男性，14岁，职业骑士，短发，黑瞳，博学者，卡牌师，有卡无书。”
“奖励：一万个人类灵魂。”
“屠灵蚁后：‘你竟然没抓住他？’”
“恶毒之蛇：‘我本想玩弄一番，所以临时放过了他，谁知刚刚收到通缉令，才知道他的重要性’。”
“屠灵蚁后：‘那就没办法了——兴许被我吃了，兴许被那些窥探者吃了，总之不在这里——这里连大地都被来回犁了数次，没有任何异样’。”
“恶毒之蛇：‘目前看来，也只好放弃这项通缉令——对了，不知你发现了没有，在众多窥探者中，有一个实力比我们弱五个层次的家伙。’”
“屠灵蚁后：‘这样的实力也敢在一旁窥探，企图看见我们两败俱伤的局面，然后从中得利？不如我们去吃了它！’”
“恶毒之蛇：‘走’。”
所有小字缓缓消失。
天空中，那个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蚁后，你暗算我！”
蚁后得意的声音随之响起：“谁叫你那么嚣张——别跑！”
“哼，下次再会。”
两道震耳欲聋的声音破空而去。
时间流逝。
世界渐渐变得静谧下来。
小石子躺在地底深处，依然一动也不动。
这两个怪物竟然用‘愚者’进行交流。
——难道它们跟炼狱的魔鬼有着某种联系？
看来就是这样了。
毕竟，那个恶毒之蛇一直守在‘愚者’的外面，兴许不止是贪图灵魂。
其实它本身就跟炼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柳平，那两个怪物已经走了。”莉莉丝道。
“你知道它们的根底吗？”小石子道。
“我只知道那条蛇手中有着一本名为‘恶毒之果’的卡书，至于那个蚁后，它手中那本书是我的死敌。”
“原来如此……”
“柳平，我们旁边有一具魔鬼的残骸，不如我让它挖出一条路，带着我们出去。”莉莉丝雀跃道。
“不，不要动。”小石子道。
“你还在担心什么？”莉莉丝好奇道。
“再等等，相信我，这方面我比较有经验。”
“你指的是哪方面？”
“狩猎。”
“……好吧。”
一天一夜之后。
整个魔鬼的城市不断灌注河水。
终于——
它被那条宽广的河流淹没了。
小石子上方裂开的泥土渐渐被江水冲散。
又过了半日。
各种奇形怪状的水生生物出现在这片新开发的水域。
一只长着三对眼睛的甲壳类生物挖开了泥沙，发现了那块黑色的小石子。
它用钳子夹住石子，轻轻朝后一丢。
——这里是它筑巢的地方，只需要柔软的泥沙，石子会妨碍巢穴的舒适度。
黑色石子轻轻的飘在水中，重新落在一堆石头之中。
它发现那具埋在泥土中的魔鬼尸骸也躺在石碓旁，正随着水流，轻轻的来回漂浮。
直到这时——
小石子终于出声：
“莉莉丝。”
“干嘛？我们都在水里泡了几天了，你才想起来喊我？”莉莉丝没好气的道。
“我记得你能控制鱼？”
“是的。”
“找条鱼来——要那种本来就喜欢吞吐小石子玩耍的鱼类——有这样的鱼吗？”
“没有，但有一种什么都吃的食腐鱼。”
“行，就是它了。”
数息之后。
一条数米长的大鱼蹁跹而至，几口就将那具魔鬼的尸骸吃了下去。
它吃东西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将四周的些许杂物卷入口中。
——黑色的小石子也被它了吞进去。
不一会儿，大鱼吃完尸骸，心满意足的游走。
它已经吃饱了，开始在水中肆意游动。
大约两刻钟后。
大鱼缓缓上浮，来到水面。
它忽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在自己的正上方，一颗骷髅头正凑过来仔细观察。
当看见上浮的是一条食腐鱼之后，那骷髅头才缓缓收了回去。
——这是一具骷髅。
它悬浮在江水之上。
——浑浊奔流的江水之上，一头接一头的骷髅悬浮在半空。
这些骷髅低头注视着下方的河流，仿佛在监控着什么。
放眼望去。
不仅河流上方密布了数不清的骷髅，就连远方的大地上，也满是巡逻和游走的骷髅。
——这一片河流和四周的陆地，都处于骷髅群的监控之下。
大鱼浮动之时，水流中自有其他鱼类也随着河流浮沉游动。
这里的水域中，有着大片大片的残骸，因此食腐鱼处处可见。
那些骷髅似乎早就知道这样的情形，只是微微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它。
于是大鱼再次潜入水中，朝着河流深处游去。
“柳平。”
莉莉丝的心灵感应再次响起。
“什么？”小石子回应道。
“这次要感谢你。”莉莉丝道。
“不必客气，对了，避难所是什么？”小石子问。
“你竟然不知道避难所？你在永夜之中是怎么活下来的？”莉莉丝吃惊道。
小石头默了默。
——然而避难所也被那两个怪物发现了。
里面的灵魂恐怕全部被它们吃了个干干净净。
“……算了，我们晚点再聊这件事，现在你小心操控这条鱼，让它按照它本身的自然习惯活动，不要急着从这片水域逃走。”小石子道。
“好。”莉莉丝欣然道。
两天之后。
大鱼游出了这片水域，来到一处没有骷髅监视的河流之中。
第九十三章 树洞
这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
河流深处，静静躺着各种五颜六色的石头。
一块黑色的石头混杂其中，发出了心灵感应：
莉莉丝不知想到什么，黯然道：“你这样的菜鸟，就找本普通的卡书用吧，不然你用的卡书太好，别人会挑战你的，你又打不过，只能把卡书输给别人。”4
鱼儿忽然潜入了水底，在一群小鱼的周围躲了起来。
“怎么了？”柳平不明所以。
“我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你等等。”莉莉丝道。
过了数息。
莉莉丝欣喜道：“树洞！在这附近有一个隐藏的树洞！”
“树洞？”柳平不解道。
“没错，树洞是一位伟大存在所布置的地方，供给那些行走在外的人们与它联络和交易——毕竟永夜实在是广大无边，有些人离开避难所之后，并不是轻易就能回去的。”莉莉丝道。
鱼儿加快速度奋力游动，很快来到岸边，将一颗黑色石子吐了出去。
石子一阵翻滚，落在丛林之中。
嘭！
一条狗随之出现。
“为什么要让狗狗再次出来？”莉莉丝不解的问。4
“那个女人对15级以上的存在有种特别的感应，我这条田园犬才3级，而且又这么远了，相对安全很多。”柳平道。
“原来如此，朝左边跑，那里有一颗巨大的古树，狗狗钻进去，里面有着屏蔽气息的力量。”莉莉丝道。
火牙微微点头，飞快的奔跑起来。
不一会儿。
它就发现了那颗老树，钻进了树洞之中。
一行燃烧的小字飞快浮现：
“你受到了气息隔绝之术的加持，这是一种神秘侧的术法。”
——安全！
火牙瞬间消失。
柳平和莉莉丝随之出现。
莉莉丝轻轻一跃，跳到树壁上道：
“将手按在树壁上，它会汲取你的一点魂力作为报酬，然后你就可以开始交易了。”
“好。”
柳平将手按在树壁上。
很快，他觉得身体里的力量被什么东西吸取了少许。
一行燃烧的小字浮现：
“你发现了树洞。”
“你是一名博学者，在离开‘愚者’序列之后，本称号的能力可以正常发挥出来。”
“从现在开始，你所探索发现的一切，都将给你带来更多的经验值。”
“——博学者的力量，来自探索与知识。”
“注意：”
“你被树洞吸取了一点魂力。”1
“树洞即将激活。”
四周光影一闪。
柳平忽然发现树洞不见了，自己站在一株古老的巨树面前。
“旅者啊，你想要什么？”1
巨树发出了嗡嗡声响。
柳平想了想，说道：“我需要地图——关于‘愚者3-6912型序列’国度的周边地形，越详细越好。”
“那么，你以什么来支付呢？”巨树问道。
“黄金？”
“地图很宝贵，黄金不够，需要其他东西。”
“宝石收不收？”
“宝石蕴含了神秘的力量，可以。”1
柳平取出一些宝石摊在手心。
他上次去锡兰王国，曾在约克城收集了一些宝石，后来返回序列帝国，又在雪山上从万眼魔王那里骗回了四成的宝物，里面有着不少的宝石。8
——那是囚徒支付给万眼魔王的酬劳，相当丰厚。
“不用这么多，给我十五颗宝石就行了。”古树道。7
柳平手中的宝石顿时消失了十五颗。
一片树叶悄然飘落在他手上，忽然化作一阵绿色光点，渗入他的手里。
霎时间。
一幅详尽的地图出现在柳平的脑海之中。
他立刻便知道了自己所处的位置，甚至知道了附近的各处地域之中，有着什么样的危险，又该怎么走。
“非常感谢。”柳平笑道。
“那么，你们还需要什么——我看你身边的书灵还没有栖息之地，你要不要给她一个属于她的空白卡书？”古树问。3
柳平一怔，望向肩膀上的莉莉丝。
莉莉丝脸色一红，连连摇头道：“不用啦，我一直都在流浪，已经习惯了，柳平，不要破费。”7
“给她一本空白卡书，要好一点的，谢谢。”柳平道。
“慷慨的卡牌师——这是当然的，谁会亏待自己的书灵呢？”古树发出温和的笑声。2
一本散发着木质清香的厚重书本悄然浮现。
柳平心中忽然浮现出一道声音：
“书灵没有能托身的卡书，会慢慢丧失力量，变得无比虚弱，最终难逃被怪物吃掉的下场——她需要一本书，只是不好意思说罢了。”1
这是古树的声音。
柳平静静望着这颗巨大的古树。
——古树的名号早已浮现在他的面前：
“众生守护者，永夜古树之灵。”41
第九十四章 欺诈之王与死亡玩偶
一行行燃烧的小字浮现在柳平眼前：
“众生守护者，永夜古树之灵。”
“说明：它是拥有特殊序列的存在，以守护众生来提升自我实力——”
25
“说明：他骗过太多太多的人，也曾欺骗过魔鬼、沉眠者和囚徒，任何存在，只要一个不留神都会上他的当，可谓是名副其实的欺诈之王。”11
古树之灵沉默数息。
从不说假话？1
这小子……
古树之灵小声嘀咕道：“……撮合他俩本是好事，为什么我有点后悔了……”3
这时柳平有所察觉，疑惑的问：“您说什么？”
古树之灵立刻道：“啊，没事，看到一名没有卡书的卡牌师和一位没有卡书的书灵都得到了帮助，我感到很欣慰。”8
“多谢您的帮助。”柳平道。
“是的，多谢您，我这次一定会振作起来的！”莉莉丝道。
她落在卡书的中央。
四周那些绿叶掩映的符文散发出微微光焰，伴随着丝丝的共鸣声。
“就是现在，莉莉丝！”古树之灵道。
莉莉丝点点头，朝书本倒下去——
她的身躯彻底没入卡书之中，只在封面形成了一个女孩的轮廓。
在女孩四周，遍布着各种各样的玩偶。
与此同时。
柳平眼前忽然冒出一行行燃烧的小字：
“你得到了一本真正意义上的卡书。”
“注意，这是具有书灵的卡书，与一般的卡书完全不同，可谓是云泥之别。”
“唯有书灵把她的能力告诉你，你才会得知此卡书的一切信息。”6
莉莉丝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边：
“柳平，我失去了太多力量，现在很虚弱……需要很久很久才可以变厉害，你能接受吗?”2
“我也只不过是一名7级的卡牌师，我们一起努力吧。”柳平笑道。1
莉莉丝仿佛松了口气，继续道：“那你记住，我现在的仅剩的一点能力，就是汲取你的魂力，去操控死亡的卡牌——就像操控玩偶一样。”1
“如何界定一个存在是不是卡牌？”柳平问。
“这个啊，很简单，在永夜之中，卡牌师之外的一切存在，都被默认为众生，众生即是卡牌。”莉莉丝理所当然的道。6
柳平叹了口气。
难怪了。
恶毒之果可以直接把人化为果实。
裂魂之书能制造无穷无尽的魔蚁。
原来在永夜之中，众生即是果实、蝼蚁、玩偶，乃至一切。2
——这便是神秘侧规则最无情的地方。
他默默想着，眼前很快有一行行燃烧的小字飞快浮现：
“书灵把自己的秘密亲口告诉了你。”
“当你付出对应的魂力，此书便可以收取一切死亡的卡牌，如玩偶一般操控它们。”1
柳平打开卡书。
他身上数张卡牌自动飞出来，稳稳的落在卡书上。
这些卡牌的边框纷纷变成黑色，背后浮现出繁复的花纹，显得神秘而又高贵。1
安德莉亚察觉到了这种变化，猛然从卡牌上朝柳平望过来，吃惊道：“死亡的力量……柳平，你获得死亡系的卡书了？”2
“是的。”柳平道。
“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安德莉亚叹息道，“死亡系的卡书极其罕见，每一本都秉承命运的神秘规则，轻易不会现身，因为它们具备一种极其宝贵的力量。”1
“是将人化作玩偶吗？”柳平问。
“不。”
安德莉亚摇摇头，望向莉莉丝，目光中意味难明。
莉莉丝打量着安德莉亚，小声道：“我猜她的意思是魂火。”
“魂火？”柳平摊手道。
莉莉丝耐心解释道：“你的套牌之中，任何一张卡牌牺牲之后，都会在我这里留下一缕魂火，假如你能找到足够的宝物，卡牌就可以重生——当然，这非常非常难，但总归是比一般的卡牌多了些希望。”15
“对了，忘记告诉你，我目前已经丧失了太多实力，所以我这本卡书的名字暂且为：死亡之偶。”2
柳平怔了怔。
——死亡系的卡书这么强？
他不禁朝古树之灵望去。
古树之灵会意，冲着他点点头道：“如果不是为了莉莉丝，我可轻易不会赠送书灵同步仪式。”1
与此同时，一行行燃烧的小字再次浮现在虚空中：
“你获得了卡书：死亡之偶。”
“它具备两种能力。”
“其一：死亡玩偶（如前所述）；”2
“其二：魂火。”
“说明：你的每一张卡牌都将在卡书中留下魂火，在真正的死亡之后，将有机会重生。”14
第九十五章 十字斩
古树之灵道：
“好了，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假如你们没有别的事情——”
它的声音忽然顿住。
“怎么了？”柳平不禁问道。
“唉，”古树之灵用一种悲伤的语气道：“距离我们最近的一处避难所被发现了，那里的一切将彻底覆灭。”
绿叶繁茂的树枝轻轻拂动。
虚空显现出一幅幅不断闪动的光影。
“看啊，这些地方都已经被炼狱布置了兵力，好像是在围剿什么生死大敌一般——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种阵仗了。”
柳平朝那些光影上望去。
他看到了那座被水流淹没的魔鬼城池，水面上依然密布着数不清的骷髅。
在其他地方——
密林、山丘、河流、平原等，各处地方皆出现了魔蚁和骷髅的踪影。
所有的路都被封锁了！
莉莉丝悄悄道：“柳平，看来我们想过去很难啊。”
“难也要去。”柳平道。
“嗯，我会帮你的。”莉莉丝道。
古树之灵注视着两人，开口道：“年轻人，纵然我的本体不在这里，但我依然非常渴望帮助你们。”
柳平不明所以，但对方没有再说什么。
柳平很快回过味来。
“尊敬的阁下，我的钱不多了，您看要怎样做，您才能帮上我们的忙呢？”他问。
“你的狗提升了两级，因此你的经验值也增加了10%；”
“你发现了书灵莉莉丝，经验值增加20%；”
“你知悉了两大沉眠者所持有卡书的功能，了解了两位沉眠者的密谋，经验值增加50%；”2
“你见到了众生守护者·古树之灵，经验值增加9%；”
“你发现了新的所在：野果山林，经验值增加3%；”
“当前经验值：99%。”2
“请继续探索永夜世界，你马上就要提升等级了。”
“注意：脱离了‘愚者’序列之后，你已真正进入永夜之中，每一次等级的提升都将变得更难，但每一次升级都会给你带来收获。”4
柳平看完所有提示，微微叹了口气。
在愚者序列之中，提升十级才可以获得一个技能——而且是削弱过的。1
那个序列世界之中的一切都是设定好的，跟永夜几乎没有什么关系。
如今。
自己终于来到了真正的永夜！1
“还有1%么？看来只要我抵达‘灰林之石’，就可以凭借探索来增加经验，提升到8级。”3
柳平自言自语道。
他翻身上马，辨明方向，喝道：“驾！”
战马嘶鸣一声，飞快的朝着灰林之石的方向疾驰而去。
时间缓缓流逝。
当战马抵达灰林之石的时候，柳平跳下马，将坐骑收了起来。
他环顾四周。
这里大约是一条溪流经过的地方，只不过因为季节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溪水已经彻底干涸，显现出那些原本处于水下的长条形石头。
“这就是‘灰林之石’了。”
柳平道。
莉莉丝抓住他的头发，站起来朝四周一望。1
“没有人呀。”她奇怪的道。
“——可能我们到的比较早，那些人都还没来。”柳平道。
他望向虚空。
一行燃烧的小字如期而至：
“你发现了‘灰林之石’。”
“你的经验值已经达到100%。”
“恭喜。”
“你的等级提升为8。”
“你的各项属性提升了1点。”
“你获得了8级骑士技能：十字斩。”9
“十字斩：驱动魂力，向前挥出一道‘十’字形锋芒斩杀敌人。”
——这是骑士最普遍的攻击技法，可以用各种冷兵器施展。”
一段战斗技巧出现在柳平的脑海之中。
他闭目片刻，忽然蹙起了眉头。
“这么简陋的技法……”3
柳平低声道。
下一瞬。
整个世界陷入停滞之中。
一行燃烧的小字浮现在他眼前：
“你被停留在了这一秒。”
“登神战将在这一秒中进行，并决定你的生死。”
“最后一次确认，你是否要作为娅娜的卡牌，为她进行本场登神战？”
柳平被打断了思绪。
他忽然想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触发登神战了——
这段时间自己只顾着与‘愚者’序列周旋，几乎忘了还有这件事。
“确认！”柳平道。
一抹光缠绕在他身上，带着他一下子钻入虚空，消失不见。
……
空无一人的竞技场中。
忽然。
两道光芒落下来。
一道化为柳平。
另一道化为一只浑身布满烈焰、长着两个脑袋的猴子。2
猴子一落地便朝柳平望过去。
“一个8级的骑士？奇怪……从来没在庄园中见过，是入侵者么？等我抓住你，去找奥德里奇邀功！”
猴子灵巧的来回跳动，嘻嘻哈哈的朝着柳平扑上来。
柳平毫不迟疑的抽出长刀，全力朝前一斩！
“十字斩？可悲的低等技法。”
猴子两颗脑袋的四只眼睛都流露出讥讽之色。
它身形凌空一旋，就避开——
等等！
从柳平长刀上飞出去的，并非是“十”字形的魂力刀芒。
这一式刀芒有着更加严密的形状，以至于“十”字的空隙中也出现了隐藏的刀芒。2
猴子猝不及防，被一刀斩中，口中爆发出一阵叽哩哇啦的惨叫，连连朝后退去。
它警惕的拉开了距离，死死盯住柳平。
柳平挥了挥刀，也不上前追赶，似乎在思索什么。
“你刚才那是——十字斩？”
猴子捂着伤口，忍不住问道。
柳平回过神，接话道：“不是十字斩，是‘米’字斩。”15
“米字斩？”猴子一愣。
从来都只有十字斩，没听过还有什么米字斩啊！
不过话说回来——
“米”确实比“十”更严密一些，也更不好躲闪。
刚才自己就躲在“十”字的缝隙中，本以为可以冲上来撕了这个小子，谁知那缝隙中却还有一道弧形的刀芒。
“对，就像你想的那样，十字斩太容易躲——先别说话，让我想想这一招还能怎么改。”25
柳平说完，便不再搭理猴子。
他一边踱步，一边思考着如何继续改进这一式骑士斩法。15
第九十六章 柳平的斩法！
竞技场上。
“因为我很久都没学到新技能了，一时有些激动。”柳平耸肩道。
“等等……你这一式我会读了，但它们是怎么拼写的？笔画？还是字母？”2
“这就是正版原创的秘密了，不能告诉你。”14
柳平拄着长刀，手上冒出一抹温暖的光芒，脸上露出歉意道：
“不好意思，刚创造出来的刀术，有些分寸没把握好，所以伤到你了。”
光芒从他手上消失，落在烈焰火猴的身上。
火猴身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刀口渐渐愈合，再也看不出什么伤势。
火猴有些不敢置信，小心翼翼的活动了下身体。
——好像好了，又好像没好。4
但伤口都没有了，那还是好了。
“你为什么还帮我治疗？”它警惕的问。1
“因为我在这里的时候，外面的时间是静止的，我们还有大把时间，可以彼此磨练技艺。”柳平道。1
烈焰火猴惊疑不定的望向四周，开口道：“刚才我就想问了，这里究竟是——”
“别想了，我们继续打吧，我还有一式，想跟你切磋一二。”柳平道。
他一边挥动长刀，一边朝烈焰火猴走去。
虚空中，一行行燃烧的小字正浮现在他眼前：
“你发动了‘救死扶伤之术’，从烈焰火猴的身上汲取了20点魂力。”
“——但有救扶，非死即伤。”5
“说明：按照三分升级法，你所获得的魂力即可用来战斗，也可用来升级。”2
“当前魂力以经验值衡量，计数为：30%。”
“请继续收集足够的魂力。”
柳平一眼扫过，脚下速度突然加快，长刀在虚空中勾勒出数道明亮的刀芒，透过虚空直冲烈焰火猴。
烈焰火猴瞳孔骤缩。
——这不是十字斩，也不是米字斩，更不是那个让猴抓狂的齉龘齉齾爩麤龗灪龖厵纞虋斩。7
但这些犹如轨道一般不断延伸的刀芒，直接将自己的四周封死了！
不行。
那刀芒斩在身上疼的彻骨，不能再受伤！
烈焰火猴鼓动全身力气，在一道道轨迹般的长条刀芒中飞快穿梭。1
它把速度提升到了极致，甚至在某些瞬间，产生了一种错觉——
自己仿佛正处于某个漫长交错的轨道之中。
无数长条状的刀芒从身边飞射而过，却没有任何一道击中火猴。
它渐渐重拾信心，来回跳跃挪动，避开了所有的刀轨。
“小子，你这刀法不行啊，一刀都斩不中我。”烈焰火猴忍不住大声嘲讽起来。
柳平不断舞动长刀，接话道：“没错，你在这些刀芒之中，会感觉自己犹如在一条漫长的轨道中漫步，又像是在一个狭窄的小巷里穿行，但最后——”
扑！
一声闷响。
长刀穿透了烈焰火猴的胸口。
它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低头望向胸口的长刀，又望向柳平。
——不知何时，自己已经穿过漫长的距离，抵达了柳平面前，而且自己主动穿在了他手中的长刀上。
柳平笑了笑，说道：
“抱歉，这一刀来自十字斩，但我把它改成了另外一式，以便让人在不断的躲避中自己送上门来，犹如在一个胡同中仓惶逃命，最后却发现——”
他抽出刀，将手中温暖的光按在猴子的伤口上。
“——这是一个死胡同。”2
话音落下。
虚空浮现一行行燃烧小字：
“恭喜。”
“你创造了两式刀法，分别为：齉龘齉齾爩麤龗灪龖厵纞虋斩，以及，死胡同斩。”6
“你进一步发扬了十字斩法的威力，窥见了神秘侧力量的运用诀窍。”
“结合之前探知的双魔秘密，本次累加获得探索类经验，与战斗类经验合并，得到你当前的经验值：”
“50%。”
“请继续加油。”
旁边响起了两道掌声。
“好凌厉的刀法，柳平是最棒的！”莉莉丝小脸通红，双手拍的啪啪响。1
“……行了，你再给它治，它就要死了。”安德莉亚一边鼓掌，一边提醒道。1
柳平这才恍然。
“不好意思，只顾着说话，忘记你的等级其实不算高，也没什么魂力。”
他诚挚的朝烈焰火猴道歉，并松开了手。
烈焰火猴双眼一翻，倒在地上，虚弱的连爬都爬不起来。
“大哥，我错了，不敢劳烦您治疗，请放我回去吧。”
它一边喘气，一边哀求道。
柳平摇头道：“啧，别急着走啊，好不容易进入这里——奥德里奇真是个好人，给我这么一个安静的地方磨练技艺，来，我们先吃饭，吃完再打。”
话音落下。
一张长桌出现在猴子面前，上面摆满了热气腾腾的丰盛食物。
柳平把猴子扶起来，按在椅子上。
“看你累的，吃吧，多吃点。”14
他微笑道。12
第九十七章 解剖学进展
猴子正在吃饭。
“大哥，你看我吃的还行吧。”它一边吃，一边问。
“不错。”柳平道。
“那你能放我回去了吗？”猴子问。
“抱歉，不能。”
柳平拍拍它的肩膀道：“你就安心在这里呆着吧，我保证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什么危险。”
“那你——”
“我只是需要这样一个安静的环境，所以还请你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
柳平转身朝竞技场的另一端走去。
走到一半，他忽然回头道：
“对了，你吃了我一顿饭，请付一百亿枚金币。”
“一百亿枚金币？”猴子差点跳起来，哭丧着脸道：“大哥，你就是把我卖了，我也付不起啊。”
“付不起就对了。”柳平点头道。
一行行燃烧的小字飞快浮现：
“烈焰火猴并未支付当前圣餐的报酬，已进入虚弱状态。”
下一瞬。
猴子就像纸片人一样，从座椅上滑落下去，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状态。
——原本就被抽了魂力，现在又进入了虚弱状态，这猴子实在坚持不住了。
“要杀它吗？”安德莉亚问。
“不，让它就这样休息着吧，我们需要这样一个空间。”柳平道。
他远远的站着，伸手轻轻一抽，将一本小册子抽了出来。
——《解剖与改造手册（众生版）》
得到这本书后，本应当尽快研读，以便于掌握龙族的身体构造，尽早为安德莉亚更换龙脊。
但是一直都没抽出时间来。
如今。
在这场登神战中，时间是凝固在这一瞬的。
只要猴子威胁不到自己，那么自己在这里就是安全的，不必考虑其他任何问题，可以静下心来好好研读这本书了。
他将书翻到第三页，割破手指，滴下一滴血。
只见这本小册子爆发出一轮完美的光晕，将柳平笼罩其中。
恍惚间，四周景象随之变幻。
下一瞬。
柳平察觉自己落在了地上，周围的景象已经彻底改变。
只见整个世界由一个个高耸的圆柱体构成。
在这些大大小小的圆柱体顶端，有着各种各样的尸体，每一具尸体都被冰霜彻底封住。
放眼望去，整个世界俱是深黑色的圆柱体。
别无他物。
一道威严而肃穆的声音响起：
“想要解剖龙族，必须具备许多前置的解剖技术，通晓广博的物种构造知识。”
“从现在开始，你将旁观一头龙的解剖过程。”
“在所有解剖演示完毕之后，你必须立刻登上解剖台，对这头龙进行一次解剖。”
“如果你的解剖失败了……”
“你将变成这里的一具标本，与其他尸体一起等待着下一个到来的学习者。”
“——这是《解剖与改造手册》的基本要求。”
“如果你确定要学习，那么本次解剖便会立刻开始。”
“但若你放弃——”
“这本《解剖与改造手册（众生版）》将从你手中消失，再也不会归你所有。”
柳平笑了笑，喃喃道：“还好我有很多解剖类的经验和技巧——开始吧。”
“你确定？”
“确定。”
四周所有的圆柱体消失了。
柳平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圆柱体上，前方正是一头被冰霜冻住的巨龙。
一道黑色的身影悄然出现。
无法看清他的模样，只能看到他手中拿着一把半臂长的短刀。
这个人凝视着柳平，轻声道：
“如果你没学会，那你就是我的标本了。”
“好啊，但你在演示的时候可不能藏私，我是抱着非常真诚的态度来学习的。”柳平道。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黑色身影说完，将手放在身后的冰块上，轻轻按了一下。
所有冰霜化作奔流的血水，从圆柱体上一泄而空。
龙族的尸体显现在两人面前。
“要开始了。”
黑色身影道。
柳平的神情变得严肃，先是朝黑色身影行了一礼，又朝着那具龙尸行了一礼。
黑色身影见状，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转过身，面向那具龙尸道：“龙族跟其他种族不一样，它们最重要的地方不是心脏，也不是大脑，至于血管、肌肉和外皮也只起到各种法力的传导作用，其实龙族真正最重要的力量中枢，是骨骼。”
柳平静静的听着。
黑色身影举起刀，在龙尸的身上缓缓切割，继续道：
“所以在解剖龙族的时候，如果你失误了，那就宁可毁坏肌肉、血管和内脏，千万不要让骨骼受到创伤。”
他的动作娴熟而轻盈，脚步随意挪动，胜似闲庭散步。
须臾。
龙尸的侧面被剖开了。
一根长长的龙脊显现在柳平眼前。
“看，这就是龙脊骨，仅凭肉眼观察的话，你是看不出来什么的，但若我们以龙族咒语念——”
黑色身影吐出一道晦涩的咒语。
雪白的龙脊上，顿时显现出密密麻麻的天然符文，散发出一阵阵富有韵律的轻鸣声。
“多么优美，就像是一件艺术品。”
黑色身影以陶醉的口吻说道。
柳平走上前细细观看，随意道：“所以龙族的力量其实来自全身的骨骼，而龙脊是力量的中枢，是这样吗？”
“没错。”
“那如果龙脊被换掉——”
“龙就废掉了，无论是生还是死，都将永恒的处于幼年期，再也无法提升实力。”
黑色身影说完，拈起手中的刀，开始解剖龙的头部。
“注意。”
“龙的主要力量是以骨骼中的天然龙纹为主，全部汇聚在口腔和鼻腔上，以音声释放，形成龙咒。”
“它们按照天生的种类，可以喷火吐冰，又或操控其他元素，这一点要看它们的血液和舌头——看，这条龙的血是紫色的，所以它更擅长操控空间类的魔法。”
柳平想起一事，连忙问道：“有没有擅长操控毒的龙？”
“毒？没有，除非它在出生的时候就被下了毒，后来逐渐免疫了，才有可能操控毒元素。”黑色身影道。
“也就是说——除了毒之外，它本身还可能擅长操控其他元素？”柳平问。
“是的。”黑色身影道。
柳平陷入沉思。
安德莉亚的血非常毒。
她不仅被换过脊椎骨，而且出生的时候就中了毒，然后抵达了永夜。
——究竟是什么人，会这么狠心的对待一名婴孩？
忽然，黑色身影的声音打断了柳平的思绪：
“好了，我们接下来看看龙族的心脏。”
“注意，它的心脏非常强劲有力，你在解剖的时候不能激发出一丁点力量，否则它的心脏立刻就会感应到，然后把血喷的到处都是。”
柳平道：“明白了……这颗心脏的构造真是精密……”
黑色身影忽然出声道：“你喜欢这样的心脏？”
——他似乎对此很有兴趣。
这种时候，换做别人也许会顺着他的话说，但柳平却有自己的主意。
“不，我倒是不太喜欢这样过于有力的心脏，我喜欢那些精密性更强、更复杂的心脏。”柳平道。
“为什么？”黑色身影道。
“个人爱好，这样的心脏其实更有研究价值，也更值得收藏——我个人是这么看的。”柳平道。
黑色身影看了他一眼。
“嗯，我倒是喜欢看血液泵出的景象，所以我喜欢龙族的心脏。”他说道。
“那你一定喜欢血管。”柳平立刻道。
“是啊，血管太奇妙太有意思了，谁能不喜欢血管呢？”黑色身影道。
“我个人更喜欢神经系统——太多物种的神经系统都不一样，你可以通过神经来感受它们是过着怎样的生活。”柳平道。
“这个观点倒是有些奇特，那么你如何看待骨骼？”黑色身影道。
“如果不谈龙族的话，我觉得骨骼是用来定位的——定位各种器官，方便我们好找，是天然的备忘录。”柳平道。
“哈哈哈，”黑色人影大笑起来，“没错，你的说法非常有趣。”
“请小心，您刚才的刀好像歪了点。”柳平道。
“……只顾得跟你说话了，好，我们重新来。”黑色身影道。
“对了，你解剖日志一般怎么写？”柳平问。
黑色身影的刀顿住，说道：“统一格式，编号记录，你呢？”
“我就不这么干，我画图。”柳平道。
“画图？”黑色身影道。
“对，画骨骼图、内脏图、神经图——一切都以图来表示，但第一张图是物种的外部特征图，这样我就不用记编号了，一看封面就知道是哪一次解剖。”柳平道。
“值得借鉴。”黑色身影道。
他举起刀，想了想，又放下，开口道：
“虽然你的等级如此低微，但我能感觉到你跟我是一路人，不如我们先停一下，聊聊解剖心得如何？”
“当然，我这会儿时间充裕。”柳平道。
黑色身影一招手。
世界恍然而变，化作一个温馨静谧的小屋。
“请坐，喝点什么？”黑色人影道。
“随便吧——对了，你怎么看待机体和神秘侧力量的关系？”柳平道。
“我倒是对炼狱的原生物种做过类似的解剖学研究，你呢？”黑色人影道。
柳平耸肩道：“我实力不如你，但我在解剖中曾经对修行侧世界的鬼物做过研究，有一些心得。”
“鬼物吗？很好，不如我们交换一下意见。”黑色人影道。
“固所愿也。”柳平欣然道。
第九十八章 龙脊（为盟主火河之空加更！）
竞技场。
“柳平呢？”莉莉丝问。
“不知道，刚才还在这里。”安德莉亚道。
“那本册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莉莉丝担心道。
“我睁眼所看见的第一幕，便是永恒的黑暗世界。”
“为什么会这样？”
柳平将她脸庞上流淌的泪水抹去，轻声道：“我在你身边，安德莉亚，我一直很关心你。”1
安德莉亚抬起头，不解道：“明明我什么也没做，却还是有人想要我的命，为什么——他们想要我永远都不能翻身？”
“听我说，”柳平咧开嘴，露出温和的笑容道：“其实我跟你差不多，我出生的时候被丢进了河里，差点淹死。”8
“为什么？”安德莉亚问。
“因为我有一些缺陷，他们不想要我。”柳平道。2
“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苦涩……”安德莉亚埋下头，大滴大滴的泪水落在地上。2
柳平蹲下去，将她抱在怀里，温声道：“但是你看，我现在却好好的在你面前，我可以关心你，而你也可以关心我，我们一起摆脱了黑暗戏剧，又摆脱了愚者序列，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能束缚我们的命运——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安德莉亚将头靠在他肩膀上，低低的道：“你是说——”
柳平道：“人的心如游鱼，游往深渊，便身处深渊；所以不要管过去，不要去想，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14
安德莉亚伸手擦了擦眼泪，哑声道：“千万……不要抛下我。”
“恩。”柳平道。
“你保证。”
“我保证。”
柳平随手一抽，又抽出一张卡牌，将其抛出去。
嘭！
一个长长的工具盒出现在两人身边的脚下。
与此同时，一座散发着森寒冷意的长台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是什么？”安德莉亚被转移了注意力，问道。
“手术台和手术工具，我已经学会如何为你更换龙脊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可以提升自己的实力了，以后一切都会不同。”柳平道。6
安德莉亚看着那一整套的刀具和设备，问道：“会疼吗？”
她忽又摇头道：“我一点都不怕疼，来吧。”1
柳平取出一个小瓶的药剂，递给她道：
“喝下它。”
安德莉亚接了瓶子，打开瓶塞，一口气将药剂喝干。1
下一瞬。
她闭上双眼，身形一软，朝地上倒去。2
柳平连忙接住她，将她抱起来，轻轻放在了手术台上。
“好了，我要开始了，莉莉丝，记得给安德莉亚留下魂火，另外跟那边几个家伙说一声，绝对不许过来打扰我。”柳平道。
“哦！我这就去！”
莉莉丝眼眶红红的，赶忙朝另一边跑去。5
柳平将工具盒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在手术台上。
他闭上眼，仔细回忆之前的所学。
“对于灵魂尚未熄灭的龙族来说，手术的难度非常大，必须是真正精通解剖之术的存在，才有可能成功。”
“当然，如果你是一个治疗者的话，胜算就多了些许，但依然不可大意。”
黑色人影的声音再次回荡在耳边。
柳平将之前黑色人影所传授的一切又回忆了数遍，直到确认不会有任何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行了，可以开始了。”
他握住手术刀，平举在安德莉亚的背上方，悬停在数厘米处。
等了数息。
刀没有下去。
柳平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安德莉亚，你不应在永恒的黑夜中凋零……以后有机会，我会带你去炼狱，看看黑暗之外的世界，也看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4
“有仇我们报仇，有怨我们报怨。”
“这是我柳平发下的誓言。”7
话音落下。
他的手动了。
只见手术刀如同一片轻柔的羽毛，又如同和熙的春风，吹开了雪色的肌肤，如同在呼唤那沉眠已久的花骨朵。4
与此同时，他伸出另一只手，从虚空中轻轻一抽。
那张“无暇的龙脊”被他抽了出来。2
此时一切无声，连李伯塔斯和火牙都屏住了呼吸。
虚无之中。
仿佛有什么事情开始改变了。9
第九十九章 隐秘
竞技场。
柳平疲惫的叹了口气，走到李伯塔斯旁边坐下。
“抽吗？”李伯塔斯问。
“不了，你自己抽吧。”柳平道。
至于痛苦女士——
她倒是机灵的很。
但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柳平回想了一下黑暗戏剧的事，心中有了定论。
是的。
她的身躯和心，都已经属于魔鬼了。1
等等。
娅娜说是被爱情诅咒折磨，才逐渐转化为折磨之神的。
难道这个时候，那些魔鬼已经开始对付她了？2
柳平忍不住叹了口气。
烈焰火猴察言观色，忽然哀求道：“我已经说了这么多，假如您不收留我，一旦奥德里奇发现我背叛了他，我的下场将会十分凄惨。”
柳平道：“也罢，我先收了你，然后我们再——”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烈焰火猴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在地上不断的翻滚着。
餐桌上，莉莉丝猛然抬起头，朝烈焰火猴看了一眼。
“柳平！”
她喊了一声。
霎时间。
莉莉丝从原地消失。
名为“死亡之偶”的卡书直接出现在柳平面前，迅速摊开。
“它刚刚试图背叛奥德里奇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我们要马上控制住它，否则它的尸体里将会爆发出一道术法。”
莉莉丝急声道。
“怎么做？”柳平问。
“用你的魂力催动卡书，默念发动‘死亡玩偶’！”
“好。”
柳平捧着书，将魂力灌入卡书中。
两行燃烧的小字迅速浮现：
“你消耗了3点魂力，发动了死亡玩偶。”
“剩余魂力：14/17。”
黑色封皮的卡书微微一震。
一股诡异的波动悄然散发出去，落在烈焰火猴的身上。
它那不断抖动的身躯停住了。
“现在它的尸体归我们了，无论它体内那道术法怎么变化，都无法再对我们造成什么伤害。”莉莉丝道。
下一瞬，一道愤怒的声音从烈焰火猴体内传来：
“该死，只差一点！”
“从很早开始，我身边就陆续有卡牌消失，小偷——别让我抓住你！”3
嘭——
烈焰火猴整个身躯炸裂开来，爆成一团血雾。
它的灵魂和尸体再也不复存在。
莉莉丝遗憾的声音从卡书上响起：
“玩偶被毁掉了——没办法，对方事先就在它体内设置了某种术法。”
“看来那个家伙发现了，真是可惜。”柳平道。
烈焰火猴一死，整个竞技场顿时开始消散。
众人发现自己回到了永夜。
——那个名为“灰林之石”的地方。
柳平发现自己手持卡书，站在干涸的河床边。
莉莉丝正站在摊开的卡书边缘，浑身散发着灰色的流光。
李伯塔斯和火牙坐在长条形的石头上，面前丰盛的饭菜消失的无影无踪。
“它就这么死了？”
李伯塔斯摸了摸肚子，觉得没吃饱，有些遗憾的道。
火牙呜咽了一声，浑身毛发直竖。
“刚才是奥德里奇的声音。”
它发出低沉的声音。
柳平蓦然转头，望向它道：“你能说话了？”
火牙怔了怔，欣喜道：“是的，似乎我的血脉正在朝着更高的层级跃进，所以我又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柳平，你注意一点，奥德里奇已经发现自己身边不断有卡牌消失了，下一次，他肯定会准备更多的手段对付你。”1
“我知道。”柳平道。
他来回望了望四周。
远方的山林间，似乎有着持续不断的轻微声响。
“有人来了，大家先回卡书，我来看看是不是古树所说的那群逃亡者。”
柳平道。
众人点点头，化作卡牌，一一飞回卡书上。
柳平走到手术台前，轻轻一触。
整个手术台连同安德莉亚一起化作卡牌，被他小心翼翼的放在卡书的一页中。
莉莉丝忽然露出担忧之色。2
柳平敏锐的察觉到了。
“没事。”
他将卡书收了，又把莉莉丝放在头顶。
“柳平，轻易不要暴露你的卡书，轻易不要跟人打赌比斗。”莉莉丝抓着他的头发道。
柳平笑了起来。
“没事，莉莉丝，我可不是乳臭未干的少年，我经历过太多的大风大浪。”4
“是吗？”
“对，相信我。”柳平信心十足的道。
不一会儿。
一群人陆续出现在灰林之石。
为首那人远远的打量着柳平，高声道：
“前面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举起手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