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刃战
“弟兄们跟我冲啊!”
吴俊垒说完猛地跃出战壕,黎阳朔也快速跟上,119团的官兵们和锡兰军士兵悍不畏死的反冲向新罗马军,都兰河战场上满是卫戌旅的轻坦、装甲车和新罗马军的战车、坦克。
“上刺刀!”
弹匣里的子弹打完后,士兵们挥舞着刺刀枪托漫山遍野扑上去,无论是三十九旅的夏军士兵还是山地师的锡兰军士兵,无不奋勇争先。
眼看夏军阵地上密密麻麻全是白花花的刀山枪林,新罗马军纷纷毫无惧色地给步枪上刺刀准备肉搏,连军官也拔出了腰间的十字短剑。
夏军和锡兰军的士兵如潮水般扑上来,和新罗马军爆发了白刃战。
震天的怒吼声和喊杀声中,短兵相接的夏军和新罗马军立刻迸溅开了一道道刀光剑影和一团团腥风血雨。
搏杀立刻白热化,双方士兵顷刻间杀红了眼,不甘落后的锡兰军士兵挥舞着战刀涌向新罗马军的两翼士兵。
锡兰军虽然战术和热武器玩不过新罗马军和锡兰军,但他们装备着战刀和长剑,这在近身战中的杀伤效果自然超过刺刀。
被刺刀捅个透心凉的锡兰军士兵和被战刀砍得血肉模糊或者被长剑给刺穿的新罗马军接连不断倒地。
厮杀的叫喊声冲天破云,卫戌旅和锡兰军也不是死板的军队,肉搏战中继续使用步枪射杀新罗马军,继续投掷手榴弹炸他们,半自动步枪和冲锋枪的扫射声在刀剑碰撞的声音中此起彼伏。
东方没有骑士道,而厮杀的新罗马军在这样的肉搏战下也渐渐放弃了骑士道,战场上的所有人只在乎怎么杀死敌人,而不是想着什么道。
刀锋撞击的铿锵金属声和四溅的火星中,人群一片片地倒下,受伤的伤兵血肉模糊地在地上蠕动着、惨叫着,血淋淋的头颅皮球般遍地滚动,断手断脚、碎肉内脏迸溅一地,触目惊心的鲜红色和死亡在战场上疯狂地蔓延。
这幕天昏地暗的肉搏战让西方各国派出的军事观察团更加是亡魂丧胆,但让新罗马军士兵赶到恼火的是他们参加战斗的联军!
成群成群的联军面无人色、连滚带爬地抱头鼠窜。
犹如羊群般乱哄哄地转身逃命、四散奔跑的联军士兵和后续继续压上来的新罗马军宛如两股潮水般互相冲撞并把对方给冲得一片混乱和涣散。
冲锋厮杀的新罗马军和逃跑的联军士兵互相争抢道路,挤得乱成一团。
急于逃命的联军和急于增援前面同伴的新罗马军一齐气急败坏,叫骂声响成一片。
“混蛋!你们这些胆小鬼!”
一个率队进攻的新罗马军军官猝不及防被一队夺路而逃的联军给硬生生挤倒在地,七窍生烟的他还没有来的及爬起来,又有十多个逃命的联军直接把他当成一具尸体,一窝蜂踩着他的身体撒腿狂奔,踩得他满脸都是鞋印。
本来新罗马军对夏军就占有兵力上的优势,但联军的加入打乱新罗马军的阵型,兵力多反而成为了累赘。
两千联军中的西方强国部队还在和新罗马军一起冲锋,而那些跑来凑热闹占便宜的“小弟”则是见到这惨烈的战场吓得四散而逃,他们根本没有打过像样的战争,都是跟在新罗马帝国后面摇旗呐喊撑场子。
堪比治安大队的“军队”在此充分发挥了他们的特性,也不知道查士丁尼知道后会不会气得把这些个拖后腿的芝麻国军队灭掉,顺便收了那些城市。
“我的脸啊!”
忍无可忍的新罗马军官抄起手中的步枪对那伙逃命的“芝麻国”军队猛烈开火,中弹的士兵惨叫着滚滚倒地。
“把那些仆从军都撤下来,让他们滚到后方去搬弹药箱,在发现他们打乱新罗马军的战斗,就统统拉出去和那些锡兰人一样,枪毙!”韦德里少将阴沉着脸,皇帝陛下就不应该让这些狗腿子军队也加入联军!
花神谷
凌晨时分,月朗星稀。
位于斯里兰卡防线腹地的花神谷显得更加幽静安宁。
水声潺潺,伴随着时不时响起的鸟啼兽鸣。
峡谷两侧,怪石嶙峋,一棵棵参天大树拔地而起,浓密的树冠犹如一张大伞般遮盖得整个山谷暗无天日,一派“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幽静山水氛围。
整个山谷就好像山体在腹部裂开了一条缝隙,确实是一个非常隐蔽的天然密道。
“花神保佑……花神保佑……”埋伏这里的锡兰士兵气氛紧张,更有士兵乞求传说中的花神保佑。
“他祖母的,你求她有屁用!”
受不了的军官一脚踹翻跪地祈祷的士兵,面露凶相,吓得后者再也不敢吭声。
“要是真有一个神,真有一个佛俯瞰世界,那哪里来的这么多灾荒饥祸、战乱不息。”
驻锡兰卫戌司令部的参谋长徐时认真地打量着这片幽静的山谷。
以一个军人的目光来看,这条峡谷十分陡峭,景色也很美,山涧飞泉、花草遍地,可谓是别有洞天。
再加上浓密的晨雾,使得整个山谷云里雾中、海市蜃楼,犹如仙境般。
徐时大略目测了一下,谷涧落差还是很大的,数十米乃至一百多米,形成了一个一线天。
这种险峻的地形对他们简直是如虎添翼,但徐时心里隐隐感觉不安,他只有两万多锡兰军埋伏在这里,而且其中两万还是前线抽调出来的。
加上后方临时拼凑的几千警备军,这已经是整个锡兰大后方几乎所有的兵力了,新罗马军全线推进使得斯里兰卡防线根本抽调不出多余的兵力。
“警卫营准备好了没有?”徐时问道。
“放心吧参谋长,都准备好了!”警卫营长史纲回道,“就是许长官那里……”
“只要我们在这里顶住,司令部会没事的,再说,我把战斗工兵留下了,加上后勤武装,防卫司令部没有大碍。”徐时拍了拍史纲的肩膀。
“隐蔽,准备战斗。”
“轰隆隆……”
履带式陆行器装载着机动甲胄驶来,宛如一道钢铁长蛇。
训练有素的新罗马军排成狭长的队伍蜿蜒着穿梭在花神谷里,出击的狮心骑士团及挺进队总兵力四千八百余人,虽然部分是甲胄骑士和后勤、机械师,但却军容肃然、鸦雀无声,只有士兵们争气踏步发出沉闷有力的脚步声。
东方开始露出了鱼肚白,笼罩在花神谷里的晨雾也逐渐散去了。
新罗马军士兵们踩着遍地的荆棘继续前进。
但克龙维尔少将总有种心神不定的感觉,这种一种没来由的自觉,一种犹如野兽感觉到危险来临前的本能警惕。
他总隐隐感觉有点不对劲。
再次打量着这个山谷,克龙维尔少将猛然想起一件事,没错!这个山谷很隐蔽、很陡峭,它确实是个非常隐蔽的密道。
但是……这里也是个打伏击的好地形。
如果有一支夏军或者锡兰军队埋伏在这里,那么……
想到这里,克龙维尔少将惊出了一身冷汗,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甚者都没有携带重武器,只有狮心骑士团的机动甲胄和一些装甲车。
他连忙对后面喝令道:“停止前进!”
走在最前面的新罗马军立刻停住脚步,一个个新罗马军军官和传令兵也连忙骑着斯泰因重机飞奔着对各部队大喊:“长官命令!立刻停止前进!”
但后续的新罗马军仍然继续往前涌,哪里停得住。
继续前进的新罗马军和前面停下来的士兵在狭隘的山谷里挤成了一团,骑士连忙进入骑士舱,驾驶着机动甲胄待命。
一时间,人喊马嘶、人声鼎沸。
山谷两侧的山丘山坡上,一丛丛杂草抖动起来,露出了下面一双双黑色的眼睛,埋伏在这里的锡兰军官兵们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新罗马军。
山谷里雾气浓密、灰土弥漫,几千人一起踏步的脚步声汇聚成了低沉的轰鸣。
“敢死队准备……”
锡兰军士兵们已经可以看清楚了,大批的新罗马军士兵排成整齐的队伍正在走进伏击圈里,打头的是三面在锡兰军士兵们看起来十分古怪的旗帜。
紧张和兴奋的情绪在官兵们中立刻蔓延开来。
徐时在警卫营的阵地上,他知道,那两面就是新罗马帝国的国旗和新罗马军的军旗,还有最显眼的狮心骑士团团旗,士兵臂膀上的骑士团徽章就是最好的证明,狮心骑士团上钩了。
临时挖掘的战壕里,锡兰军士兵们严阵以待,所有的步枪一起对准山谷下的新罗马军,战壕前堆满了手榴弹和强力炸药包,士兵们的背上都背负着大刀和长矛。
一门门步兵炮和一座座重机枪阵地、迫击炮阵地也都准备就绪,警卫营操纵着迫击炮指向了装甲车和履带式陆行器,锡兰军的基层军官们猫着腰在战壕里穿梭着并轻声喝道:“没有命令,不许开火!”
“等等!”
克龙维尔少将突然浑身一紧,冷汗如雨地喊道:“命令部队!后队变前队,按照原路撤出去!快!!”
“开炮!”徐时喊道。
宁静的花神谷陡然间犹如一座火山爆发了般。
“轰轰轰——”
天塌地陷的爆炸声和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一齐猝然而起,瞬间让刚才还山鸟不鸣的山谷鼎沸燃烧了起来,一圈圈扇形喷射的白光让昏暗的山谷亮如白昼。
花神谷内电闪雷鸣、天崩地裂,无数的爆炸火球遍地开花,无数的钢珠铁砂、炸弹碎片、碎石泥土、人体碎片一齐组成了沙尘暴般的飓风,一棵棵参天大树在剧烈的爆炸中轰然倒地或被拦腰炸断,木屑树叶暴雨梨花般漫天飞舞。
“敢死队!跟我冲!!”
敢死队队长身上捆满了手榴弹一马当先冲出了隐蔽战壕,拉响了手榴弹死死地抱住一具刚刚跳下陆行器的机动甲胄,在火光和钢铁碎片中被淹没。
“锡兰万岁!!!”
埋伏在山坡战壕里的锡兰军官兵们在震天的呐喊声中投入战斗,敢死队顶着猛烈的枪弹炮火冲进新罗马军的阵型,多数人倒在了半途,但冲过去的敢死队则是毫不犹豫的选择和狮心骑士团的机动甲胄同归于尽。
“射击射击,不要让他们的自杀式攻击过来!狮心骑士团准备反击!!”
克龙维尔少将挥舞着十字长剑呐喊,但机动甲胄每组织起来就会遭到敢死队的集体冲锋,总有人突破火力封锁冲了进来,然后抱着机动甲胄拉响身上的手榴弹。
“掩护掩护,火力掩护!!”
无数的步枪和轻重机枪怒绽烈焰,一张张火力网居高临下地覆盖向成为瓮中之鳖的新罗马军,炮兵不顾伤亡重复着装弹开炮,装弹开炮。
奋勇作战的官兵们大吼着挥舞手臂,手榴弹雨点般劈头盖脑飞向下面的新罗马军。
三千锡兰士官组成的敢死队大发神威,强力炸药包风火轮般不断飞舞着落向新罗马军的装甲车和机动甲胄,炸得无法藏身的新罗马军士兵一圈又一圈地粉身碎骨、骨肉为泥。
“锡兰!”
操控重机枪的重机枪手怒吼着猛烈扫射,瓢泼的弹雨犹如暴风骤雨,一堵堵火墙在新罗马军人群里纵横飞梭,所到之处一片片新罗马军在摄人心魄的惨叫声中手舞足蹈、碎肉横飞。
“哒哒哒——”
杀红眼的重机枪手不断扫射,嘴里喊着锡兰、锡兰,伤亡惨重的新罗马军奋起反击,火力凶猛的重机枪阵地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
“轰!轰!”
无数子弹在阵地上打出一米多高的沙土,重机枪手浑身浴血也不松开扣动着扳机的手,最终被爆炸的火焰席卷。
狭隘的花神谷内,顷刻间碎尸如麻、血流漂杵,被炸死打死的新罗马军血水淋漓地滚滚倒地。
无数的炸药包和手榴弹不断落下,死了的新罗马军和活着的新罗马军士兵再次在剧烈的爆炸中齐齐化为一团团肉泥血雾,残缺不全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层层叠叠。
“锵——”
机动甲胄的战刀不断挥舞,每一次挥动都泼洒出一片残肢血水,爆炸在机动甲胄周边响彻不断,骑士忍住伤痛顶住了敢死队和锡兰士兵的冲锋。
“爆破筒!!”
身穿夏军作战服的警卫营士兵喊道,他手里是一支破甲枪械,骑士抛弃残缺的战刀,拔出闪虎冲向那名夏军士兵。
“砰——”
几乎同时,破甲枪喷吐出火焰,巨大的后坐力和闪虎同时作用在他身上,把他撞飞到几米外的树上,闪虎刺穿了士兵的腹部,鲜血止不住的溢出。
“彭!”
机动甲胄的脖颈被喷洒出的血液染红,甲胄失去动力砸在地上,陷出一个浅坑。
“去死吧!”
十几根爆破筒被猛得掷出去,横冲直撞的狮吼骑士们在烈性炸药的爆炸中化为了钢铁棺材,混合着血渍的装甲冒着烟从空中落下。
克龙维尔少将快疯了,他神经质地挥舞着十字长剑,声音歇斯底里:“撤退!立刻撤退!!”
新罗马军逃跑去路的两侧山丘上也出现了大批的锡兰军,四架重机枪分别架设在山谷两侧的高地上,子弹飞火流星、怒扫千军,已经忘记生死的他们全然不顾新罗马军士兵的拼死反扑。
锡兰军官大呼道:“弟兄们!我们的身后就是王都!是我们的父母亲人、兄弟姐妹,王上和王女就在这里!”
“我们的祖祖辈辈都这里生活,我们祖先的坟冢都埋在这里!我们能退让吗!!”军官声嘶力竭的喊声传入每个锡兰士兵的耳中,所有人的仇恨都被激发出来。
“为了锡兰!”
“为了锡兰!!”
“为了锡兰!!!”
四道重机枪犹如生命收割机,喷射出四道死亡皮鞭一样的火舌,触目惊心的赤红色弹雨火舌反复在花神谷退路地方交叉纵横,射杀得地面上碎石乱舞、火星横飞,撤退的新罗马军在这种居高临下的重机枪火力网下犹如飞蛾扑火般,交相枕藉地滚滚倒地,堆积如山的尸体几乎把新罗马军的退路给堵死了。
群魔乱舞的鬼哭狼嚎声中,被重机枪扫中的新罗马军士兵脑袋爆裂、躯体分离,被子弹击中脑袋的士兵霎那间在脖子上绽放开的血泉中变成一具无头死尸,被子弹击中躯体的新罗马军顷刻间炸开篮球般大的血窟窿,血淋淋的内脏泼洒横流一地。
“第二梯队呢?什么!第三梯队上,就是人死光了也要给我挡住他们!”徐时拿着冲锋枪一边扫射一边喊道。
“让警卫营在组织一次反冲锋,带着那些敢死队,拼死也得在顶住二十分钟!”史纲立刻命令道:“士官敢死队没了就以营连为单位作敢死队上去,士兵死光了就从我开始,组织军官敢死队上!不要放跑一具机动甲胄!”
“第一第二步兵营往外冲!第三步兵营和第四骑兵营往上冲!”急疯了的克龙维尔少将声嘶力竭喊道:“快抢占制高点!机动甲胄三人一组冲击锡兰军阵地!!”
狗急跳墙的新罗马军军分工明确地展开突围。
两千多名的新罗马军犹如开闸泄洪的洪水般拼命朝着花神谷的后退谷口夺路而逃,剩余的骑士团则犹如涨潮的污水般滚滚攀登山坡,协助这个步兵团反击。
新罗马军机枪手趴在炮弹炸开的弹坑或者依托石块等掩护物,架起重机枪和机关炮猛烈还击居高临下的警卫营和锡兰军。
撕心裂肺的咆哮声中,一道道重机枪弹雨和速射机关炮的火力网流星暴雨般呼啸向锡兰军阵地。重机枪和机关炮的射杀威力惊人,打得阵地上灰土冲天、石块崩裂。
双方炮兵和机枪手展开了你死我活的对射,霎那间血水肉泥迸溅,双方的机枪手和步、炮兵都死伤惨重。
冲锋向山坡的新罗马军被子弹击毙或被手榴弹炸死后,一排排血肉模糊的尸体四仰八叉地不断滚下山坡,污血喷涌。
被炸药包和爆破筒轰中的新罗马军步兵要么被炸得军装稀烂、体无完肤,要么被爆炸冲击波撕成好几块并飞上天。
锡兰军士兵们也死伤惨重,站起身投掷手榴弹的士兵刚刚挥舞起手臂,新罗马军的机枪火力网和机关炮便一起交错横飙而来,投掷手榴弹的锡兰士兵血水横飞、东倒西歪。
机动甲胄手持的机关炮的威力大得惊人,笼罩在火力网里的锡兰军手臂犹如豆腐般被轻而易举切断,站起身应战的士兵被击中倒下去后只剩下了下半身,上半身都化为了一团血雾。
“破甲枪阵地没了!”
史纲扭头看去,只见狮吼骑士团的机动甲胄已经登上了警卫营的破甲枪阵地,阵地上的夏军士兵正在面临着屠杀!
“他祖母的!”史纲吼道:“裘卡杜!!”
“带上你的营,拿上开罐刀去把阵地夺回来!”
“是!一营的跟我来!”
裘卡杜一脚踹下一名被他刺死的新罗马少尉,朝身后的锡兰士兵们喊道,然后他们的位置就被新上来的连队接替。
“为了荣耀!!”新罗马军的军官们挥舞着十字短剑嗥叫。
神鬼皆恐
“用滚石!”
一块块磨盘大的石头砸下,锡兰军使用了这种最原始的作战方法,纷飞乱舞的石头劈脸盖面地砸向涌上来的新罗马军,哪怕是机动甲胄在飞舞的滚石下也只能不断后退。
“撤退!撤退!”
没有装备钢盔的新罗马军被砸中脑袋后立刻扑到在地,变形了的脑袋颅骨粉碎,白花花的脑浆四溢横流。
被砸中身躯的士兵骨骼断裂、内脏震动,痛不欲生、呼天号地。任凭新罗马军作战精神非普通军队能比,但也忍受不住受伤同伴那生不如死的惨叫声。
被石块砸伤的新罗马军那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声让冲锋的骑士毛骨悚然,虽然他们穿着机动甲胄,但也不是完全不怕滚石,尤其是可能突然飞来的炸药包和爆破筒,挨上一个不死也得重伤!
新罗马军的士气大大受到了影响。
“谷口的部队快顶不住了!”
眼看克龙维尔指挥的主力部队不顾一切地用炸药炸开锡兰军堵上的路口,试图逃跑,再加上部队的弹药基本已经耗尽。
徐时豁然拔出指挥刀,吼出了最终的命令:“全军,上刺刀!”
雪崩山洪般的怒吼声再次爆发冲天,山坡上战壕里的锡兰军官兵们纷纷跃出战壕,挥舞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和弯刀长矛投入肉搏战。
在惊天动地、荡气回肠的口号声中,山坡上的锡兰军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大刀、长矛,漫山遍野地冲杀向尸山血海中的新罗马军,组成了两道人潮,犹如飞溅奔流的瀑布般从花神谷两侧的山丘上奔腾倾泻而下。
无数白花花的刀锋闪耀着令人肝胆俱裂的寒光。
“近战!!”
风云变色的震天杀声中,挥舞着刺刀短剑的新罗马军山洪般冲杀向冲下的锡兰军,他们抛弃了已经烧的发红的机枪和机关炮,在机动甲胄的带领下冲锋。
“砰砰砰——”
肉搏战开始之前,双方几乎毫无遮拦地展开对射,冲锋的人群一片片不断倒下,但后续的士兵也越过前方士兵的尸体继续冲锋,战争打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害怕可言了。
就像这冲锋的人潮,哪怕其中还是有着害怕怯懦的胆小鬼,但在这已经忘记畏惧的队伍中,再怕死的士兵也将变得英勇无畏。
尸山血海的花神谷转变成了刀山剑海,一团团惊心动魄的刀光剑影在已经缠成一团的两军交战处此起彼伏绽放开,继而又化成了一个个源源不断吞噬人命的黑洞漩涡。
双方都杀红了眼,兵器撞击的铿锵声、刀锋刺入人体的噗嗤声、濒死者绝望的惨叫哀嚎声、杀得性起的东西方“文化交流”的吼叫声……
猎猎招展的旗帜下,血肉之间展开撞击,刺刀和刺刀展开交锋,意志和意志展开较量。
锡兰军和新罗马军足足三万官兵在这个血流成河的山谷里展开你死我活的大搏杀。
残肢断臂狼藉遍野的平地上、被血水已经彻底染红的山涧间、头颅滚动的山坡上、断手断脚浮满水面的泉水里……到处都是踏着遍地的血水或泉水正在肉搏的两军士兵。
气吞山河的喊杀声久久不息地回荡在山谷里,交战区域内龙血玄黄、血流漂杵。
两军士兵拼杀得刀锋火星四溅,白刃尽赤、人为血人,被刺倒、砍翻、捅穿、击毙的锡兰军和新罗马军比比皆是地不断倒地,倒地的伤员根本来不及呼喊和垂死挣扎。
便被周围走马灯般正在拼杀和来回踩踏的两军士兵踩踏得面目全非、血肉稀烂。
被踩死挤死压死的双方伤兵不计其数。
有的锡兰军士兵倒下去后被高速机动的机动甲胄直接碾为碎尸,运气好点的也被踩得奄奄一息、生不如死,在混乱的战场被己方人员误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自知没有生还可能的受伤士兵或军官,便不管周围有没有本方士兵,心一横拉响身上的手榴弹和周围一大圈士兵同归于尽。
混战中的两军人群中,不断炸开一个又一个大火球,被撕碎了的人体碎片如仙女散花般漫天飞舞。断臂处血如泉涌还在用单手继续拼杀的士兵,肠子已经从伤口处滑落出来还在继续战斗的士兵,倒在地上还用武器砍杀对方士兵脚腕的伤兵,滚在一起还在拼死用武器继续肉搏的双方伤兵……屡见不鲜。
锡兰军与新罗马军交战以来一个月的仇恨在这花神谷中被无限放大,他们都只有一个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的让对方死,死的干干净净。
没有武器的伤兵抱作一团撕扯,眼目通红的士兵竭力用牙齿和指尖撕咬扯划着对方,开战初他们还不知道人的血肉是何滋味,现在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了,战争使得人性湮灭。
上万名士兵化身野兽战斗,文明的武器已经无用,野蛮的博弈才刚刚开始……其程度令鬼神恐而避让不及。
山谷内的草地、树木、岩石的表面尽皆被鲜血喷染得一片狞红,潺潺流动的溪水成了一道道血河,摧肝裂胆的痛叫声和兽性大发的嚎叫声……神鬼皆惊。
日月无光的花神谷内犹如地狱般,死尸如麻、人头乱滚,断手断脚遍地狼藉,继续拼杀中的两军士兵无不犹如从血海里捞出来的般狰狞可怖,更使得山谷内鬼妖乱舞般天昏地暗。
腥血飞扬的肉搏战中,浑身热血沸腾、血脉喷张的徐时也身先士卒地参加战斗,完全让人惊叹他居然是一名参谋而不是步兵猛男。不过他可没有什么骑士风度,左手抢过警卫人员的横刀,右手还拿着一把左轮手枪。
在战场上还讲究迂腐的骑士精神简直就是找死,况且,在肉搏战中被手枪“卑鄙无耻”射杀的新罗马军士兵也不可能再从地上爬起来指责你不讲肉搏战规则。
如果真的爬起来了,徐时肯定会用85毫米口径的无后座力炮给他来一发物理超度,毕竟西方没有魔女,属于非法“复活”。
在十多名警卫营老兵的护卫下,徐时看到容易解决的新罗马军直接上去一刀砍死,不容易解决的一枪了事,实在没办法的那些老兵早就一人一下弄死了。
“八个!九个!……”
徐时迅速给打光了弹巢里六发子弹的左轮手枪重新装填好子弹,继续射杀和砍杀向新罗马军,一边杀着一边破口大骂着老兵们听得贼舒心的脏话。
“(脏话),这是被你们杀害的锡兰同胞的子弹!这是被买卖的东方同胞的子弹!这是被你们抓去的“魔女”的子弹,让你们抽血,让你们不好好呆着跑来作死……”
徐时越骂越兴高采烈,越杀越感觉过瘾痛快。
整个花神谷都陷入野兽般的疯狂厮杀中时,克龙维尔少将在几名卫兵的保护下退入一处山坳里。
他面如死灰,心也如死灰,他知道自己的挺进队已经完了,还有狮心骑士团,自己作为这里的最高军事长官,让四千八百人的挺进队全军覆没。
即便能逃回去,也绝对逃不了军法的处置,更何况狮心骑士团的团长不会放过他的,狮心骑士团超过一半的主力都丧失在这里,最优秀的骑士们也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花神谷这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他的名字将刻印在新罗马帝国的耻辱柱上,他回去将要被清算,屈辱的死去,为此不如死在这里,自己的家人也能少受点迫害。
他想自己死了揽下所有的责任,狮心骑士团的重创全怪罪在他一人身上,上将和高层们应该会放过自己的家人吧?
因此他断然拒绝了卫兵们要求保护他拼死杀出重围的提议。
新罗马帝国和皇帝陛下不需要一个败军之将,自己的挺进队已经注定要成为新罗马帝国建设现代化新军以来第一个成编制被消灭的部队,克龙维尔这个名字肯定也会名留战史了。
想到这里,克龙维尔少将苦笑一声,点燃了卫兵们冒死收上来的军旗,在卫兵们呆滞的目光下,发出狼一样的嚎叫声,挥舞着十字长剑冲了出去。
卫兵们面面相觑,似乎看到了克龙维尔眼里的决然,纷纷拿起染血的十字短剑跟随着克龙维尔重新冲入了厮杀的战场。
刀山地狱般的白刃战持续了整整一个多小时,两个民族、国家的魂魄在这里撞击起了惊天动地的血肉漪澜。
原本景色幽静宜人的花神谷此时却一片修罗炼狱般的场景,山坡上、谷地里、溪水里、树林里……密密麻麻躺满了横七竖八的死尸和根本无法统计的残肢碎肉,尸体和血肉遍布整个交战区域,一脚踩上去陷进脚脖子。
狼藉遍野的碎尸间,还洒满了枪械武器零件和机动甲胄的导管装甲碎片。
新罗马军在末日即将来临之前,将机动甲胄和陆行器全部炸掉,连零件也被绑上了炸药炸得粉碎。
新罗马军挺进队被全歼,狮心骑士团派出的主力被全歼,锡兰军伤亡超过一万六千多人才彻底歼灭掉了这支机动甲胄与机步兵部队结合的新罗马军的精锐挺进队,平均四个锡兰军战死或受伤才换取新罗马军一条人命。
克龙维尔少将在最后时刻连连砍杀了三个锡兰军士兵后,被蜂拥扑上去的锡兰士兵乱刀分尸并剁成了肉泥。
整个花神谷伏击战,卫戌司令部直属警卫营阵亡三百八十二人、伤两百七十九人和锡兰军以自身阵亡一万一千余人,轻重伤五千多人的代价全歼了新罗马军挺进队四千八百余人。
获胜后的锡兰军官兵们站在尸山血海间尽情地欢声雷动,他们获得了开战以来真正意义上的胜利,听到消息自发赶来的锡兰居民正在有条不紊地展开抢救伤员、打扫战场。
筋疲力尽的徐时一屁股坐在一块被鲜血涂抹成红色的石头上问道:“新罗马军有投降的士兵吗?”
史纲回答道:“各部队刚刚查问了一遍,这支部队的新罗马军没有一个投降。”
这个答案并不出乎徐时的意料。
史纲又道:“不过弟兄们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不少还没有死透的新罗马军伤兵,怎么办?”
徐时摸出香烟点上,边吞云吐雾边轻描淡写地道:“有祸害过平民的,统统补上一刀,我们的粮食可不浪费在畜生上,其他的让战地医院能救的就救活,救不活的用战士的方式减轻他们的痛苦。”
“他们虽然输了这场战争,但赢得了我们的尊重。”
他有多少个师!?
黑色的礼车无声无息的行驶着,直到在皇宫前停下。
皇宫卫士们骤然惊醒,下意识地按住腰间的剑柄,摆出防御的姿态。
一名军官走下车来,他一身漆黑的新罗马军服,戴着雪白的手套。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卫士们:“混账,这是凯塞林元帅!”
旋即一枚金色的徽章递到了卫士长面前,居然是新罗马皇室的狮子徽章,这种徽章只有几枚存世,持有它的人有权在宫中自由行走。
“向元帅致敬!!”
卫士们脚跟一顿站得笔直,枪托落地发出整齐的声音。
车中毫无疑问是新罗马军的头号人物,帝国的凯塞林元帅。
“踏踏踏……”
凯塞林一行人很快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查士丁尼的宫殿,守卫的卫兵恭敬的向凯塞林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推开了宫殿那两扇精美的白色大门。
内部美轮美奂的装饰显现出来,光可鉴人的拼花大理石的地板,贴满金、银箔的屋顶,垂下的金色枝形吊灯,气势宏大的罗马式的立柱,上面用黄金绘制着各种花卉。
“你们留下,我去见皇帝陛下。”凯塞林对这奢侈的装饰视而不见,留下一行军官独自一人踏入了宫殿。
“废物!饭桶!”
首先传来的就是查士丁尼的谩骂声和不断想起的破碎声。
“克龙维尔是个蠢货!我的狮心骑士团!可恶的夏国,该死的锡兰人!你们将付出代价,惨痛的代价!!”查士丁尼的咆哮声不绝于耳。
“陛下,夏军已经开始向帝国边境的伊斯曼城集结,夏国皇廷在锡兰增援了十万人的部队,已经在舰队的护卫下从保克海峡登陆锡兰了。”凯塞林行礼后说道。
“什么!”查士丁尼大惊失色,“伊斯曼方面的夏军部队有多少?”
“情报上说是大夏联邦的联邦军,至少六个师十八万人。”凯塞林神情有些凝重,“指挥官是夏国公爵楚舜华,大夏龙雀。”
“凯塞林元帅,”查士丁尼突然安静下来,“你说夏国的那位亲王究竟有多少个师?”
“这……”凯塞林虽然不知道查士丁尼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道:“除去其他方面,夏国的正规军有六百万人左右,按师级番号算的话……”
“他有三百八十七个师。”
“真多啊,这样的妖孽怎么会生在东方,生在楚家。”查士丁尼冷哼一声,“全国进入战争状态,调集国内的二十五万新罗马军,由凯塞林元帅你亲自指挥,在伊斯曼与夏军开战!”
锡兰,新罗马军总司令部。
“有第六师团的消息吗?”
海尔因茨上将揉搓着紧绷的眉头,整个总司令部的参谋和通讯兵都顶着一双黑眼圈在极限运作指挥系统。
“没有,刚刚撤出来的第十一师团有被打散的第六师团士兵报告说,韦德里少将的指挥系统被夏军野战部队的彻底撕成碎片,其本人也不知所踪。”副司令柴尔德中将也是一脸憔悴。
“据悉,这是夏国海军舰队前不久在保克海峡投送的夏军精锐,番号是国防军北府野战军,没想到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向我们猛攻斯里兰卡防线的第三军团发起来进攻。”
说到此处,柴尔德中将叹了口气,北府野战军的速度太快了,在他们面前擅长山地作战的锡兰山地师就是一只未开化的猴子。
“万幸第三军团大都撤回来了,只是第六师团……”海尔因茨知道韦德里少将和他的第六师团是不可能回来了。
“第三军团伤亡超过三万多人,算上第六师团,我们只有二十万左右的部队了,其中还有两万联军。”柴尔德说。
“我们损伤了六七万人才打到了斯里兰卡山脉,翻过那里就是锡兰的王都和多到喷涌而出红水银。”
“命令第二军团替换第三军团就地依托地形构筑阵地,与斯里兰卡防线形成对峙,第四军团第十六师团发动佯攻摸摸底,第十七师团侧翼掩护,防止第十六师团被包围。”海尔因茨上将想到自己面对苏烈扎的锡兰军时,眼中尽是轻藐之意。
苏烈扎可以说不足为虑,有他在夏国训练的山地师的战斗力甚者降了一个层次,但夏军近乎鬼魅般的战术却是他的头等大敌。
双翼战斗机与要塞炮
“真是壮观啊……”
赵云羽驾驶着鹰式双翼战斗机在数百米高空中盘旋,俯瞰着地面。
他看到,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密密麻麻的新罗马军正像潮水一样涌向北府野战军的防线,野战部队发射的重型榴弹炮、迫击炮炮弹冰雹般朝他们炸过去,将他们一圈圈的扫倒,数量众多的轻重机枪发射的枪弹交织成一张炫目的火网,无情地绞杀着第六师团的士兵。
从高空看下去可以看到,在机关枪的扫射之下,第六师团突围的士兵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层层的翻倒。
但即便是这样,也无法遏制他们的疯狂冲锋,不断有新罗马军士兵突破那稠密到令人绝望的火力网,跃入野战军的战壕之中,混乱而惨烈的白刃战随即爆发……
这血腥而瑰丽的场面让赵云羽热血沸腾,恨不得抓起一支步枪从飞机上跳下去,与步兵一起并肩作战!
可惜,这不现实,他是空军部队的飞行员,帝国花了不少钱才把他给培训出来,要是他敢放弃飞机抄起步枪跳到战壕里当一名普通步兵,上司非扒他的皮不可!
“唉……”
他叹了一口气,放弃了抄起机枪跳下去扫射新罗马军步兵的念头,利用无线电和僚机通讯。
“飞鹰呼叫飞猪,飞鹰呼叫飞猪,完毕。”
“这里是飞猪,完毕。”
“飞行小队变攻击队形,注意规避敌军远程武器的攻击,行动!”赵云羽说道。
然后三架鹰式双翼战斗机组成的飞行小队开始拉开距离,赵云羽随即驾驶战机俯冲而下。
这其实是很危险的,要知道因为技术原因,现在的飞机机身强度真的不怎么样,作如此大幅度的俯冲动作,很有可能会引发故障,最终飞机失去控制,像块石头一样一栽到底。
在飞行俱乐部里就有两名飞行员在练习俯冲式投弹的时候机毁人亡,这是很大的损失,因为接受训练的飞行员总共也才百十来个而已,一下子就没了两。
不过,高风险的同时也带来了高回报,俯冲投弹的精度远不是水平轰炸能比的,凭借飞机极高的机动能力,飞行员可以随心所欲的把炸弹扔到任何一个他们看不顺眼的士兵头上。
这是水平轰炸绝对做不到的。
这三架鹰式一路俯冲,发出可怕的呼啸声,新罗马军士兵发出阵阵惊叫声,面色惨白的四散逃窜,在过去几天,他们已经挨过好多轮狂轰滥炸了,怕极了那些从天而降的炸弹和扫射而来的子弹。
如果丢下来的是高爆弹倒还好,死活就那一下子,轰一下就结束了。
但如果丢下来的是凝固汽油弹……
想到无数士兵浑身是火乱滚乱爬,发出凄厉至极的哀号的场面,所有人都浑身发冷,汗毛倒竖!
汗毛倒竖也没用,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这些该死的铁鸟!!”
两枚凝固汽油弹准确地砸在第六师团突击士兵最密集的地方,轰轰两声巨响,两团黑红色的蘑菇云膨胀开来,以它们为中心,周围马上就多出了十几个火人,痛苦至极的惨叫声响彻战场。
这仅仅是个开始,这些凶狠的秃鹫可不止一个飞行小队,后面还有二十七架鹰式双翼战斗机席卷而来,三架一组俯冲而下,将一枚枚五十公斤级凝固汽油弹狠狠地砸向新罗马军。
几乎每一枚炸弹落下,都要在新罗马军中间制造出一堆移动的人形火炬。
这刻骨铭心的一幕让所有第六师团士兵又怕又恨,不少人怒吼着擎起步枪和机枪照着天空玩命搂火,能不能打中飞机先不管,不赏这些飞机几发子弹他们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赵云羽笑了笑:“脾气还挺暴躁的!”
一推操纵杆,鹰式在空中盘旋半周,绕到了一队用步枪对着天空拼命射击的新罗马军士兵背后,然后俯冲而下,航空机枪喷吐出炽热的火舌。
“哒哒哒——”
12.7毫米子弹汇成条条火链狠狠抽向地面,正用步枪向他射击的新罗马军士兵纷纷浑身喷血,栽倒在地。
赵云羽无视那嗖嗖飞过的子弹,驾驶着战机从百米低空一路犁过去,所到之处,弹壳和可散弹链的弹链节哗哗落下,跟下雨似的,子弹在地面打出一条由飞溅而起的泥土组成的笔直弹道,以恐怖的速度向前推进,挡在它面前的新罗马军士兵三个一丛五个一堆的滚作一团。
数架战机有样学样,俯冲而下用航空机枪对着地面疯狂扫射,那泼水般扫向地面的子弹给第六师团带来的伤亡远远超过了凝固汽油弹轰炸。
尽管很多第六师团士兵在命拼对着天空射击,但是他们那点火力跟每分钟可以发射1200发子弹的航空机枪相比,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机枪手!”
第六师团的军官挥舞着十字短剑,声音尖锐,很显然他们组织的突围又失败了,这些铁鸟比围住他们的五千野战军部队还麻烦,起码在地面上的野战军还可以用火炮机枪和士兵去冲击。
就算每次都被打回来了,但野战军也不是毫无损伤,但这些铁鸟他们就是打不下来,本来有重机枪的话还可以钉在装甲车上扫射,至少能让鹰式投鼠忌器,不敢靠得太近,毕竟鹰式皮薄,挨上一梭子12.7毫米子弹也得凉。
指挥突围的韦德里少将头上绑着绷带,双眼愤怒地瞪着被硝烟熏黑了的天空,几乎咬碎了牙。
这次突围他的第六师团可是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和外面的第十六师团两面夹击,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仅剩的一万人打得只剩下两三千人,一度出现突破那道封锁线的希望。
然而……
这一切都让夏军这些该死的铁鸟给搅了!
它们疯狂的轰炸、扫射让第六师团的第三突击梯队陷入巨大的混乱之中,没能跟上去,第一第二梯队以近乎全军覆没的代价撕开的突破口,就这样被北府野战军第三野战师的十二野战团轻而易举的修补好了!
他愤怒地咆哮:“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把这些该死的东西打下来吗!”
此时,夏国空军的那三十架鹰式已经倾泄完了所有的弹药,依依不舍的在天空中盘旋了几周,这才返航。
它们一走,韦德里马上命令发动第三轮攻势,根本就不顾部队已经伤亡惨重了,孤注一掷让还活着的三千多名士兵全部压上,同时大量焚烧一切可以燃烧的可燃物,以通知包围圈外的第十六、十七师团。
“为了第六师团的荣耀!!”
红了眼的新罗马军官兵不要命的把一切可以使用的火炮一再前移,对着第十二野战团的阵地猛轰,他们的大炮离第十二野战团阵地近到什么地步?
近到第十二野战团的狙击手能接二连三地将炮兵撂倒的程度了!
“都给我顶住,让其他阵地抽调一部分兵力过来支援,炮兵不要客气,狠狠的揍他们!炮弹打光了我亲自去后勤科给你们要!”第十二野战团的团长在前沿指挥所拿着电话喊道。
炮兵们也不客气,重型榴弹炮和重型迫击炮一起上,对着第六师团炮兵阵地一顿猛砸。
尤其是120毫米迫击炮,打出了每分钟十五发的恐怖射速,那巨大的威力,那比步枪还要快的射速,将第六师团的炮兵打到怀疑起人生。
但在第六师团炮兵的亡命攻击之下,正面硬抗的第四十五营和警卫连还有战斗工兵部队的伤亡人数也渐渐上升,西方军队比起数年前已经有了质的提升,尤其是以教皇国为首的同盟国和那些足以于教皇国叫板的强国。
“二连长,轰他祖母的!”
第十二野战团的重炮部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作为军团主力的第六师团,其师属火炮还不到同级野战师的一半,就是第十二野战团的炮兵火力也足以压他们一头,因为只要距离拉开,第六师团的那些75小妞就只有闭嘴的份。
谁叫野战军的虎式炮群能打到你,而你却打不到虎式呢,所以炮火数量不占优势的第十二野战团在远距离炮战中反而占尽了优势,因为重炮对重炮,新罗马军的重炮很单调,除了狮吼重炮就是一些152毫米的攻城炮和焚城炮。
比起夏军的重型火炮系列家族只有跪的份,因为这次国防军的将军们为了能揍新罗马军,特地向交通局借调了几艘大型运输船,把那些原本不准备带上的210毫米重型加农炮、305毫米巨型榴弹炮都打包运到了锡兰。
国防军将军们像是被党卫军连续的战斗给刺激了,生怕火力不够强、不够密集,悄悄的让军部从新下流水线的军工装备里面批了五门只列装了四大装甲掷弹兵团的420毫米口径的要塞炮给北府野战军,一时间让野战军军长在风中凌乱了许久。
这丫的他们是野战部队啊!大兵团的风林火山装备这个可以理解,他一支准备在锡兰进行野外作战的快速反应部队为什么要带上这几个大家伙,那还怎么快速啊!
然后不影响部队的机动速度,炎凌源中将厚着脸皮找就近的党卫军掷弹兵师借了一支重装牵引车队,对于国防军又是要这借哪的,党卫军的将军们也没说什么,反正是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军部上面来了消息,目前党卫军部队是没有什么作战调令的,这些东西放在军火库里也是闲着,借走了也省的士兵们每天维护和保养的了,别说借装备,就是借他们自己都成,可惜国防军也就北府有了凋令,根本不缺人,更何况是这些将军想去前线打仗。
“轰轰轰——”
然而那超远的射程和巨大的威力却让韦德里少将几欲吐血,新罗马军炮兵从头到尾都被这些重炮死死压制,威力巨大的炮弹成排砸过去,将第六师团的野战炮炸回零件状态,将冲锋的突击士兵成片炸飞……
“第二组,上!”
为了提高重炮的射速,420毫米要塞炮群的炮弹和发射药装填都是由辅助型号的机动甲胄来完成的,夏军中装备的辅助型号机动甲胄一直领先战斗型号甲胄。
一支千人级机动甲胄突击队,其中有一半是作战能力可以忽视的辅助型和侦察型机动甲胄,帝国的两大突击队装备的机动甲胄数千,但真正可以用于作战的却只有六成左右,在战斗甲胄数量上落后于西方,但功能性却比西方骑士团制的机动甲胄部队多太多。
我要让新罗马人在身经百战的国防军前有一种自卑感
420要塞炮群的阵地上。
一座座隐蔽的炮位再次启动,甚者不需要机械吊架,加满红水银的辅助型机动甲胄就将一枚枚沉重的巨型炮弹装填进炮膛,填充好发射药,调整射击诸元,校准目标。
5门420毫米口径要塞炮齐齐精准地对准了冲击着第十二野战团的第六师团士兵。
几乎在同一时刻,这些犹如魔神般的钢铁巨兽犹如火山爆发般一起喷射出冲天的烈焰红光,整个阵地地动山摇,炮弹出膛的闷雷巨响中,一道道耀眼的白光咆哮着飞出。
天空中霎那间犹如逆飞的烈火瀑布般呼啸起五道赤红色的炮弹尾迹,五发巨大的炮弹以流星陨石之势,轰击向冲锋的第六师团。
第六师团临时指挥所。
望见这一幕的第六师团军官呆若木鸡,眼睁睁看着飞火从天而降。
天崩地裂般的巨大爆炸声中,第六师团士兵脚下的土地上霎那间电闪雷鸣、天昏地暗。
“轰——”
怒浪滚涛般的雷霆烈焰间,炮弹落弹处天塌地陷、飓风横扫。
钢铁碎片和人体组织一起在空前猛烈的爆炸中化为齑粉碎屑。
惨叫哀嚎声中,大片的第六师团官兵被炸得尸骨无存、无影无踪。
原本坚若磐石的突击阵型犹如地震般四分五裂,第十二野战团只感觉阵地上刮来一阵热风,接着就看见被轰炸的地方下起一阵血沫雨。
空前威力的重炮和猛烈的爆炸声让韦德里少将再也无法站立了,冲进来报告情况的副官和在座的军官几乎都是面无人色。
“究竟怎么回事?”参谋官们气急败坏地吼道:“哪里来的重炮!这要多大口径的炮弹才能有这样的威力!?”
但是没有人来回答他们,因为要塞炮已经发现了这处不算隐蔽的聚集地,第六师团的指挥系统在炙热喷洒的火光铁水中彻底化为尘埃。
“……”
第十六师团和第十七师团的官兵们沉默着退去,事实证明第六师团已经成为历史了,它的荣耀在炮火中被炸的粉碎,编制被打光,这个师团的番号也就不在存在了,除非皇帝陛下会出人意料重建第六师团。
“撤退。”
看着已经有包围他们迹象的夏军,两位师团长只能命令部队边打边撤,带上伤员和上千具新罗马军尸体狼狈逃窜,为此他们连遗落在最前线的一支十字军坦克连都放弃了,炸毁坦克后,只带回了装甲兵。
锡兰王都,王宫。
“宣判苏烈扎死刑!”
苏烈扎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座上哪位须发皆白的锡兰老人,以至于脚步紊乱后退几步摔倒在地,他想爬起来,但却发现此刻是多么无力。
“苏……锡兰王!”
苏烈扎不甘的低声怒吼,王宫的卫兵已经架起了他,他想起了曾经自己是多么威风八面,每次昂首跨步走进这王宫,这些卫兵总是带着敬畏向他行礼。
“哼……”
锡兰的官员们也都冷眼旁观,王座上的锡兰也只是轻叹一口气,朝门外的兵长摆了摆手,兵长行了一礼后就带着卫兵拖着苏烈扎走出大殿。
“砰砰!”
不久就传来枪声,炎凌源从始至终都是带着淡淡的笑容看待着锡兰王廷这戏剧性的一幕,他的副官和警卫全副武装肃然站在炎凌源身后,丝毫不把这“威严”的王宫大殿放在眼里。
“很好,锡兰王做了非常明智的选择,对于苏烈扎丧土辱国的行为,我相信锡兰人民是深恶痛绝。”炎凌源笑道。
“锡兰全国定会抵抗到底,直到把西方侵略者赶出锡兰,以后再有苏烈扎等保存实力消极抗战之辈,本王绝不轻饶!”
锡兰王也不在意炎凌源的失礼,毕竟这是强者的世界,实力才是王道。
“炎将军,请救锡兰人民于水火,斯里兰卡外的锡兰人正在遭受磨难!”
炎凌源看向说话的那人,她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年纪。
“原来是王女殿下,”炎凌源不卑不亢的用锡兰礼节向苏伽罗微微恭身。“这个请求我想我没有理由拒绝。”
目光落在女孩那张明艳无瑕的脸上,苏伽罗穿着朱红色的长裙,头上盘着精致的发髻,发间插满东方式的黄金发簪,发尾铺散开来像是一匹丝绸。
“谢谢您,锡兰将是夏国最忠实的朋友。”苏伽罗的眼神异常认真。
“将军阁下,锡兰将用国内的“莲花”红水银矿二十年的开采权作为锡兰上贡宗主国的贡品,望夏王收下薄礼。”
锡兰王也开口了,如今的锡兰肯定是守不住这些令一个强国足以疯狂的红水银的,既然如此,为何不送给夏国呢,既能得到东方霸主的庇护又能把西方军队的目光拉到夏国人的身上。
“殿下肯定会喜欢这样的贡品,不过……”炎凌源意欲明显,“大夏帝国更需要一个忠诚的锡兰,而不仅仅只是朋友,就像死在外面的苏烈扎,他的一己私利间接导致了驻锡兰卫戌军的近万人伤亡!”
“将军!锡兰是大夏的属国但不是大夏的奴隶!”一位锡兰官员站出来高声说道。
“哦?可如果不是我们,恐怕现在在座的各位就是新罗马帝国以及西方的奴隶了吧?”炎凌源冷冷的看着那位出头的锡兰官员,军人杀气看得官员直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
“炎将军……”
“将军是不是太霸道了。”锡兰王制止了苏伽罗的话,他握紧王座上的蛇形重剑。“锡兰可以俯首称臣,可以舍弃自己的利益,我也可以不要这王位!”
所有人都看向这个倔强的老人,只见锡兰王将外袍脱下,罩在蛇形重剑上。
“锡兰愿意遮住锋芒,为大夏提供源源不断的红水银资源,但……”锡兰王坚毅的眼神直视着炎凌源,“锡兰不能亡国!”
“父亲……”王女脸上露出一丝哀伤。
“难道你不想让锡兰的子民过得更好,彻底摆脱蛮夷这个称号吗?”
“在帝国的光辉下,战乱,将不再在锡兰重现!你可以做一个安逸的锡兰王或者是……老师,这是大势所趋,锡兰不并入大夏,也会被西方吞并!”
锡兰王沉默了。
“王女殿下,虽然今天的谈话很不愉快,但对于你的请求我还是会完成的,你的外交赢得帝国的好感,所以我们乐意多管一些不在夏国利益之内的事情。”
炎凌源的话让这位少女渐渐露了出来一点喜色。
“我会让新罗马人在身经百战的国防军前有一种自卑感。”
三线作战
斯里兰卡前线总司令部。
炎凌源看了一下手表,凌晨三点五十五分,海面上的南海舰队已经将舰炮对准了新罗马军的第二军团,一百架鬼武者十架影武者组成的机动甲胄特战队也蓄势待发。
“诸位,最后的时刻就要到了。”他目光闪闪发亮地看着众人,一字一顿道,“收复锡兰全境的时刻!”
凌晨四点整,整个黄河沸腾了!
“咻咻咻——”
延绵上百公里的战线上,在同一时刻升腾起了数百颗耀眼的照明弹,此起彼伏放射的白光闪耀得夜空忽闪忽灭,犹如一道道彩虹极光般横跨天际。
闪耀的光华中,超过三百艘热气球和洛阳级飞艇排成气贯长虹的空中阵型,犹如气吞山河的天罗地网般遮天蔽日,密密麻麻、浩浩荡荡,铺天盖地飞过斯里兰卡山脉,投掷下一场由航弹、手榴弹、炸药包组成的暴风雨。
“轰轰轰——”
猛烈空袭新罗马军的防先阵地,飞艇和热气球上电动机的引擎轰鸣声同夏国空军航空兵的怒吼声一起响彻云霄。
“轰!轰!”
锡兰的保克海峡上,南海舰队也很快发现了汹涌而来的新罗马海军舰队,虽然数量上略少于南海舰队,但凭借着战列舰的旗舰,很快和南海舰队混战一团。
整个保克海峡的海战陷入僵局,舰炮的火光充斥着这片海域,海洋的霸主也为之震慑不已,退避三舍。
“嗡——”
上百架鹰式双翼战斗级挂载着炸弹遮天蔽日的席卷向新罗马人的海军舰队,精英飞行中队的目标更是明确,就是新罗马舰队旗舰,阿勒琉斯号战列舰!
“开炮!!”
集结完毕的一片片夏军炮群也爆发出火山般的怒焰,斯里兰卡山脉,烈火冲天,海啸雪崩的炮群轰射声惊天动地,滚雷般连续不绝,烧红了半边天空的烈火和天崩地裂的炮击声犹如一千座火山一起爆发了。
夜空中顷刻间被密如蛛网的橘红色弹道尾迹给覆盖得亮如白昼,无数的炮弹在摄人心魄的尖利呼啸声中流星暴雨般飞向第二军团的阵地。
“不要乱!还击!所有重炮调整诸元,炮轰夏军阵地!!”新罗马军的炮群也开始猛烈还击,无数炮弹在天空中飞舞,斯里兰卡的上空,弹痕纵横交错。
霹雳雷霆般的爆炸声和雨后春笋般遍地开花的火球中,夏军和新罗马军的阵地立刻陷入了天翻地覆、电闪雷鸣般的怒涛狂澜中,人体和土木工事一起被炸成了碎片齑粉,撕成碎片的人体组织和四分五裂的土木建筑仙女散花般漫天飞舞。
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哀嚎声迅速被此起彼伏、接连不断的爆炸声给彻底淹没。
……
伊斯曼边境。
“轰隆隆……”
伊斯曼城的地面开始微微颤动起来。
远方天空中夏军的几艘侦查热气球同时拼命挥舞黑色信号旗,那是级别最高的警报,而伊斯曼城内的凯塞林元帅也接到了新罗马士兵的信号。
在最前线战壕里的双方军官都举起望远镜。
“夏军/新罗马军的坦克!!”
果然,远方的地平线上尘土冲天,一股股扬起的灰土几乎是遮天蔽日,宛如整个地平线都在冒着狼烟。
所有人都知道,坦克群来了,伊斯曼地区最先迎来了坦克出现以来的首次大规模集群作战,上千辆一号坦克与十字军坦克在这里犹如进攻地狱之门。
……
马斯顿公国。
金伦加隧道,修筑队的工人们悠然地坐在钢铁轨道上,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香烟放在鼻前细细品味着。
“踏!”
香烟掉落在地,工人机械地转过头,骤然安静,黑影们缓缓地走过几人,并肩向着大海前进。为首的黑影肩扛火焰纹章的战旗,那面旗帜如此之大,简直遮天蔽日。
“炽……炽天……铁骑!”
“你们工作结束了,回去吧,战争的阴云,即将笼罩马斯顿,趁现在,你们还有时间逃离这里……”
工人们如小鸡啄米般点头,然后转身跑向返程的车厢,沿途,他们看见了此生最难忘的场景。
庞大的炽天铁骑队伍,一望无际的十字禁卫军,斯泰因重机与车辆的轰鸣声响彻整个金伦加隧道,狰狞的重炮、透露着死亡的坦克装甲车集群……
刺刀的白光装饰着平原,如刀山光影,而刀山之上则是利维坦级飞艇,大海照射出几道亮光,巨型战列舰突破海浪冲出,在其之后的是一支规模空前的钢铁舰队。
“神呐!”
“这是多么伟岸的军队!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马斯顿?是什么样的敌人能让这样一支军队如此对待……”
“十五万十字禁卫军精锐,炽天骑士团主力,维加斯教皇号、桂冠女神号……”安东尼元帅凝重地望着远处的海面。
“东方的霸主,你打算用多少个师填进这个无底深渊呢?还是……”
“十字禁卫军要有多少人倒在马斯顿。”
维加斯教皇号沉没
大夏海军与教皇国海军在马斯顿海域此时呈现出奇特的一幕。
双方的主力舰队刚刚在这里拼杀完,留下飘满海面的伤员、尸体、碎片、杂物以及一摊摊燃烧的军舰残骸和无数被炸得肚皮翻天的死鱼死虾。
浪涛间,一道道火舌黑烟伴随着一股股粉红色的血水一起随波逐流。
“轰……”
不时还响起一阵阵爆炸,那是漂浮在海面上的军舰废墟里的炮弹被引爆了。
一艘艘交战双方的医疗舰船慢慢地游荡在这片狼藉不堪的海域里,上面的医疗兵和军医费力地放下救生艇和救生圈搜救伤员,或者用大网捞起波涛间残缺不全的尸骸。
尽管属于交战国,但两国的医疗船却在此时恪守着人道主义而没有互相开火,甚至教皇国的医疗船捞起大夏海军落水官兵或阵亡水兵遗体后还交还给大夏医疗船。
而大夏医疗船也礼尚往来,将打捞到的对方水兵伤员或遗体交给教皇国医疗船。
不过,双方医疗船互相交换伤员和阵亡海军遗体的时候,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把轻伤员和完好无损的水兵俘虏交给对方。
因为只有这样,己方医疗船上拥有对方的俘虏作为人质,对方的军舰和飞艇才不会攻击本方的医疗船。
海面上时不时还响起阵阵机枪声,那是医疗船上的自卫机枪在扫射啃噬死人或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鲨鱼。
整个场面肃穆、庄严、神圣,闪耀着人性的光辉,但却略带着一点滑稽。
因为双方的舰队就在几海里外正展开着第二番殊死较量,制造着更多的伤员和阵亡者。
“嗡嗡——”
双方医疗船上的人抬起头,只见密密麻麻的鹰式战斗机呼啸而过,向着第二战场飞去,大夏的官兵在欢呼,教皇国的人却脸色难看,因为这些战斗机挂载着一枚枚杀伤教皇国海军水兵的炸弹和子弹。
“天佑大夏,万世荣光!”
身处敌方医疗舰的大夏水手们毫不在意这些金发蓝眸的教皇国人的不善,高声呼喊着朝飞行员敬帝国军礼。
尽管第一次交锋的海战没有分出胜负,但几海里外爆发的第二场海战十分有利于大夏海军舰队。因为在日出前的几分钟,大夏海军舰队就开始整体向东以东,抢占了先机。
此时旭日东升、霞光万丈,这样,绚丽耀眼的阳光便从大夏海军舰队的后方射向由西向东追击过来的教皇国海军舰队。
迎着朝霞的教皇国海军舰队被阳光照耀得睁不开眼,无法用肉眼继续准确地观察帝国军舰队的位置,同时阳光也破坏了大夏海军舰队的整体轮廓。
使得军舰看上去掩藏在阳光里而显得模糊不清,再加上舰队释放的烟雾和战场硝烟的掩护,都使得教皇国海军舰队瞄准大夏海军舰队愈发困难。
趁着太阳相助的这段有利时机,大夏海军几艘都已经伤痕累累、千疮百孔的主力舰奋勇地展开还击。
“轰轰轰——”
冲天的舰炮怒火间,蜂群般的鹰式飞机战斗群已经对维加斯教皇号战列舰发动了前所未有的空中打击,他们从另一处帝国军抢占下来临时构建的野战机场起飞,满载着炸弹袭向维加斯教皇号。
面对铺天盖地的鹰式战斗机,维加斯教皇号犹如一头笨重的蛮牛般在海面上徒劳无助地躲避着,飞临战舰上空的飞行小队、中队同时进攻。
悬挂于机腹下的一枚枚航弹噌噌噌地扎入碧波万顷的海中和战列舰的装甲甲板上,爆炸的火光淹没了战列舰炮位上的炮手和水手,断臂残肢让维加斯教皇号上的官兵们再次回忆起了在莫卧儿海域被夏军用几百门重炮轰炸的场景。
大夏海军舰队旗舰,烛龙号战列巡洋舰。
“东海舰队正在与桂冠女神号战列舰及其舰队纠缠,北海舰队已经完成了对维加斯教皇号战列舰及其舰队的包围,我们损失很大!渤海舰队旗舰天京号被三枚鱼雷击中,舰长阵亡,舰队司令乔庄中将负伤!”副官大声喊道。
“轰!”
又是一发305毫米口径的炮弹在烛龙号侧翼装甲上爆炸,维加斯教皇号的三联装主炮塔正对着烛龙号展开猛烈攻击,烛龙号的双联装350毫米主炮也开始还击,大夏战舰大多火炮口径超过同级别的教皇国战舰。
“命令东海舰队将桂冠女神号战列舰及其舰队死死地堵住它与维加斯教皇号战列舰及其舰队的汇合,北海舰队与渤海舰队全部压上,空军全力轰炸,一定要干掉维加斯教皇号战列舰!”
大夏帝国海军总司令宋有容上将冷静的指挥舰队,拖住桂冠女神号所属五十多艘战舰,一举吃掉包括维加斯教皇号在内的三十余艘战舰。
北海舰队旗舰,北冥号重型巡洋舰。
“鱼雷艇编队,全力攻击维加斯教皇号!就是一艘艘撞!也得给我撞沉它!”
北海舰队司令申越半个身子缠着绷带,鲜血把纯白的绷带染成了红色,但他还是紧握指挥刀站在舰塔上指挥。
维加斯教皇号周围海面掀起一阵阵浪花,鱼雷艇编队的几十艘鱼雷艇冒着炮火和一艘艘被击毁的舰艇,发射出的鱼雷犹如愤怒的标枪般急射向维加斯教皇号巨型战列舰。
望着转瞬即至的鱼雷群,维加斯教皇号陷入了空前的惊恐中。
“射击!射击!”
“副炮开炮!”
在舰上水兵们绝望的叫喊声中,第一波的十二条鱼雷共有七条先后狠狠地正中维加斯教皇号的右舷腹身。
“轰!轰!轰!隆隆……”
霎那间,先是七道将天空照得亮如白昼的闪电,然后便是七声惊天动地的炸雷。
海上地动山摇、火光冲天,整个海面仿佛都在颤抖。
维加斯教皇号犹如一头巨兽被刺中了某个疼痛的穴位般在海面的疯狂地癫舞颤抖了起来,七团黑红色的巨大火球在战列舰中雷处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金属和钢铁被撕裂扭曲的怪叫声摄人心魄地从爆炸处传出来,赤红色的烈火和碧蓝色的怒涛一起狂舞。
维加斯教皇号的右舷被炸开了七个大小不等的黑洞,连成了一片支离破碎的裂痕,犹如一道巨大的伤疤。
瀑布山洪般的浪涛声中,汹涌的海水霎那间犹如决堤洪水般滚滚奔腾而入,舰身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缓缓向右倾斜并失去了平衡。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甲板上的教皇国海军水兵纷纷东倒西歪地滑到一边并挤成一团,继而下饺子般接连不断栽入海里。
“轰轰轰——”
附近的教皇国海军军舰此时也姗姗来迟,他们把愤怒发泄在鱼雷艇编队上,舰炮不断把一艘艘鱼雷艇及掩护的炮舰炸成碎片残骸,眨眼间几十艘鱼雷艇及十余艘炮舰就在猛烈的炮火下损失殆尽。
但第二波鱼雷也成功发射,八条鱼雷有五条击中了几乎报废的维加斯教皇号,顷刻间将这艘巨型战列舰炸的粉身碎骨。
“撤!舰队释放烟雾撤退!”
教皇国海军司令西蒙上将在无线电里大吼,见到维加斯教皇号完蛋,他知道夏国海军就算没有战列舰这类大杀器,凭借着数量上的优势和制空权,巨型战列舰一样得在马斯顿海域沉没!
“利维坦呢?让飞艇掩护剩余军舰退出马斯顿海域!回到海港舰队只能被堵在这里全军覆没,就是飞艇全部被击毁也得给舰队争取撤退的时间!”西蒙大声喝斥着被鹰式压制的龟缩在金伦加平原的利维坦级飞艇航空队。
鲸海舰队
“进攻吧。”
面对拼死搏杀眼看就要冲破东海舰队封锁的教皇国舰队,东海舰队旗舰明武号下达了鱼雷艇和冲锋艇展开密集进攻的命令。
借着旭日和浓烟的掩护,超过五十艘排水量都只有十吨左右的鱼雷艇和冲锋艇被大夏海军主力舰逐一放入大海。
“敬礼!!”
军舰上,血流满面的水兵们庄严地向登上小艇的战友敬礼。
大夏海军的鱼雷艇和冲锋艇都或多或少有“自杀式攻击”的成分在内。
鱼雷艇装填着两枚鱼雷,高速驶向敌舰后迅速发射并迅速撤离,冲锋艇则是船舱里装填满烈性的苦味酸炸药的自杀艇,冲向敌舰后直接和目标同归于尽,艇上的水兵在最后关头乘坐冲锋艇上的汽艇逃离。
这种攻击方式非常危险,出击的冲锋艇大夏海军官兵基本凶多吉少,大夏海军在重型战列舰和军舰机械技术的落后,使得大夏海军想要补上这些差距得用更多的水兵的生命来填补。
但为了最终的胜利,自愿参加的水兵们都义无反顾。
“大夏帝国,万岁!!”
荡气回肠的口号声中,一波波鱼雷艇和冲锋艇犹如飞鱼般在浪花间风驰电掣地扑向远处的教皇国军舰。
打头的鱼雷艇高速驰骋,一边走不规则的S路线一边猛烈释放烟雾,以此掩护后面的其他鱼雷艇和冲锋艇。
各主力舰猛烈开火,以此进行掩护。
驾驶着鱼雷艇和冲锋艇的水兵们视死如归,厉声高呼口号踏浪而去。
护卫主力舰的教皇国轻型巡洋舰和护卫舰察觉了到这些来者不善的不速之客,速射炮和大口径的副炮立刻猛烈开火,在海面上飙起一堵堵火墙。
暴风骤雨般的炮弹里,全力冲刺的鱼雷艇和冲锋艇竭力躲避着,朝着体积是自身成百上千倍的敌舰飞驰而去。
瓢泼的弹雨中,沸腾的波涛间不断升腾起巨大的火球。
被大口径舰炮击中的鱼雷艇或冲锋艇立刻四分五裂,上面的水兵血肉横飞,堆垒在冲锋艇上的炸药被引爆则使得整个船只彻底在爆炸中化为齑粉碎片,驾驶的水兵也直接尸骨无存。
教皇国主力舰舰炮炸开的巨大水浪也掀翻了数艘高速行驶的鱼雷艇,其余的鱼雷艇和冲锋艇仍然在炮火间舍生忘死地继续冲向目标。
接连不断的火球在教皇国舰队的队列里绽放升腾,尽管密集攻击舰艇编队损伤惨重,但还是有超过三十艘鱼雷艇和冲锋艇成功地发动了攻击。
离弦之箭般破浪而去的一条条鱼雷和一艘艘冲锋艇在与军舰猛烈的撞击中释放出数百公斤炸药的爆炸能量,金属做的军舰组织和血肉做的人体组织齐齐在血火中灰飞烟灭。
趁着教皇国舰队的驱逐舰和巡洋舰都手忙脚乱地对付这些海面上的刺客,桂冠女神号却一马当先,顶着猛烈的舰炮轰炸冲出,这艘重型战列舰显露出来它那令人窒息的武器平台。
“所有舰船,跟随桂冠女神号,突围!!”
西蒙上将放弃了那些鱼雷艇、炮艇舰队,甚者于补给舰和后勤舰船的求救都视而不见,他现在只能保住舰队的主力舰,那些护卫舰和轻型军舰能逃出多少他都不抱有希望了。
“西蒙上将,利维坦飞艇抵挡不了多久了,夏军的空中力量很快就会支援东海舰队,安东尼元帅命令你立刻率领舰队撤到附近的维多利亚军港!”
安东尼元帅的副官莱昂纳多上将在无线电里喊道,西蒙上将知道他这道海上放线算是失败了,大夏皇廷的决心大大出乎了枢机院的预料。
没有任何一位红衣主教能想到大夏可以同时对西方阵营发动三线作战!更没有任何一个将军、军事家猜到夏国会在南海军队远在锡兰的时候调集东海、北海、渤海三大舰队,几乎夏国所有的远洋海军力量进攻马斯顿!
“元帅,主力舰队损伤至少三分之一以上啊,连重型战列舰维加斯教皇号也被夏国的海军围攻击沉了,桂冠女神号也受到了轻伤,小型舰艇舰队全灭,护卫舰也十不存一。”
莱昂纳多心情很沉重,西蒙上将可是带着近乎教皇国全部的海军力量啊,除了一艘马奇格林号重型战列舰在国内守卫,其他主力舰已经全部调派过来了。
“看来南十字禁卫军也要增加军费预算了……”
安东尼只是轻叹一声,枢机会的红衣主教们可不希望后花园没有强大的海军卫戌,教皇国的海军力量已经是西方的五分之三了,叶尼塞占了五分之一,然后就是新罗马帝国和一些临海的西方国家了,但除了新罗马帝国,那些国家也就在联盟里挂个名,就像英格兰王国的金雀花王朝、法兰克王国的诺曼王朝,还有神圣罗马帝国分裂出来的一部分——德意志第一帝国的霍亨斯陶芬王朝。
这些国家的王朝皇帝和国王们都只是在西方北大陆和海域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因为这些国家离东方太远了,和东方战争的利益远不如在西方北海搞两条航线做做生意赚得多。
“报告!元帅,叶尼塞方面传来消息!”这时参谋拿着一纸电文敬礼道。
“念。”
“叶尼塞海军由马加丹军港派出的巡洋舰编队在鄂克海与夏国库页岛的军舰发生交火,夏国海军在东方还有一支规模不大的鲸海舰队。”
“鲸海舰队库页岛与鄂克海交界封锁了海域,海域两岸都部署有岸防炮和夏军的海防师,叶尼塞舰队只得退回马加丹军港,完毕。”参谋说完又敬了一个军礼后离开。
“元帅,叶尼塞没有和我们夹击夏国的态度,如果他们调集海军主力,是可以歼灭鲸海舰队的,但他们却连库页岛海域都没有进去就被夏军的岸防炮给吓了回去。”莱昂纳多说道。
“叶尼塞在东方的土地也在夏国军队的威慑下,要是他们敢调海军进攻,他们就敢把边境的一百多万部队一直打到乌拉尔山西边去。”
安东尼元帅知道逼大夏海军回国的办法是没用了,叶尼塞可不会为了教皇国的战争而送叶尼塞的士兵去死。
登陆之日
“当你面前突然出现一道墙。”
“这道墙向上无限长,向下无限深,向左无线宽,向右无线宽。”
“代表什么?”
“死亡。”
楚子璇斜靠在座椅上,面色平静,但脚下跪倒一片的臣子却是浑身颤抖,冷汗直流,他们此时正在内心狠狠咒骂着明堂外被绞死的御史大夫。
“看来你们对死亡的理解还不够深刻啊。”楚子璇冷漠地看着这些御史言官,仿佛已经宣判了这些贪婪的家伙的死刑。
“发配锡兰!”
王礼一挥衣袖,殿堂两侧马上拥入数十名“大夏将军”,将这些被剥除官职发配边疆的“文豪”拖走,整个殿堂充沛着这些人的求饶声和哭喊声。
谁都知道炎凌源中将正和锡兰的新罗马军打得惨烈,毕竟那里的夏军也不过十万,十万锡兰军更是死了一批又一批,才把二十万新罗马军赶到了锡兰边域,但也难以继续推进,每天的伤亡数字都是惊人的,西方联盟已经开始对新罗马帝国发力,无数物资装备被运送至前线的新罗马军。
“殿下,党卫军系统的李浩上将和国防军系统的卫辉腾上将又来请战了。”王礼恭身说道。
“看来元帅军衔很抢手啊,让他们在军营里带着。”楚子璇露出带着稚意的笑容,少年的眼里犹如星空般深邃。
“殿下,不仅是党卫军和国防军,就连国民警卫师和卫戌军也接连向军部请战,周国和中山国也表示可以组建大约三十万人的联合部队增援前线。”王礼说。
“让他们待着,调党卫军第一帝国师、第二龙武师、第三骷髅师、第四风暴突击队,国防军第一虎贲师、第二维京师。”
“命令交通局一天之内征调国内所有可用的万吨级货轮、运输舰,两天后部队开往马斯顿增援宋有容元帅的海军舰队,期间由莫卧儿近海舰队和南海舰队护卫运输舰队。”
“孤,亲自指挥作战。”
……
“隐蔽!!”
刺耳的尖啸声突然响彻整个马斯顿海滩阵地。
“咻咻咻——”
“轰!轰!轰!”
“轰轰轰——”
海滩上的战壕和散兵坑被淹没在铁水和火焰当中,连同那些布满海滩的障碍和埋在沙子里的触发式红水银炸弹一起,成为了马斯顿海滩上的烟花。
“夏国人的指挥官在干什么?”
平原上的十字禁卫军防线上,教皇国的士兵们趴在散兵坑前望着满是弹坑的海滩,那里不是防御重点,只有少量防御工事,大部分是反步兵炸弹和影响坦克行动的障碍群。
“天知道那些夏国的军舰为什么热衷于轰炸那些作用不大的海滩,要是炮弹落在我们头上的话……”说话的那名士兵不仅打了个寒颤。
“不对啊,今天怎么还在轰啊,平时不是炸个半小时就停了吗?而且海面上的军舰好像变多了!”
烛龙号总指挥室。
“命令海军陆战队开始登陆,空军起飞打击十字禁卫军的碉堡和重火力点,海军舰炮压制!”
楚子璇一身威武而华丽的大元帅军服,带着白手套的右手直指马斯顿平原,势必要在今天之内拿下马斯顿海滩和平原防线的前线阵地。
“喂,这里是总指挥部,第一、二、三海军陆战旅准备登陆,抢占滩头阵地!半小时内拿下马斯顿海滩构筑简易工事,然后向敌人平原阵地展开进攻,为主力部队的登陆赢得时间!”
作战系统的高级参谋们顿时忙碌起来,一项项作战指令被快速传达至各作战部队。
“战争来临时,真理是第一个牺品。”
楚子璇那稚气少年的脸庞流露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男孩的冷静,眉目锋利如一把绝世的利刃,指挥近二十万这个世界上最精锐最强大的顶级装甲陆战军团,哪怕是久经沙场的老帅也做不到如此冷静,静的令人感到可怕。
从军舰上降下来一艘艘可以装下一个作战班组的冲锋舟,密密麻麻,它们将作为登陆的先锋,随后就是登陆艇和运输船。
“孩子们,忘记恐惧,这是海军陆战队自成军以来的第一次万人级以上登陆作战,我们面对的是西方最精锐的十字禁卫军,但是胜利必将是属于大夏!”
登陆部队的士官长们激励着这些年轻的士兵,在夏军当中,士官长的阵亡率往往是全军最高的,他们是新兵的灯塔,老兵们的领头人,他们即是军官也是士兵,战场上最危险的地方总是有着士官长的身影,士官长冲在最前面,身后的士兵总是忘记恐惧和死亡跟随士官长的脚步。
“作为大夏帝国的军人!!”
“在战场上,你所能做的只有两件事:摘取你死去战友的识别牌,拿起武器向敌人冲锋,为他复仇……”
地狱伞兵
风起云涌的波涛海面上,鹰式战斗机遮天蔽日,战舰群浩浩荡荡,这里对决的东西方力量足以横扫整个大陆!
大夏帝国对西方本土的首次两栖登陆战正式开始。
超过100艘战斗舰艇掩护着上千艘冲锋舟在海面上急速劈波斩浪,运载着第一批的海军陆战队一个旅冲向马斯顿海滩。
此时的海滩在大夏海军的舰炮覆盖下已经没有任何军事力量和防御工事,丧失制海权的安东尼元帅命令十字禁卫军在马斯顿平原的广阔战场展开防御。
以马斯顿城为圆心,方圆一百多公里的半圆形陆地和海域内风云滚滚,战机如云、战舰如麻。
战机的呼啸声和舰炮的轰击声惊天动地,海水犹如鼎沸,大夏海军的庞大舰队犹如铁水组成的海啸般势不可挡,整个马斯顿笼罩在夏军的军事压迫下,所有市民都担忧的看着已经覆盖到距离马斯顿仅有十公里的炮火。
数以千计的登陆舰艇和冲锋舟在海面上划开密密麻麻的波涛尾迹,犹如离弦剑雨般射向陆地,海军陆战队的王牌,突击第一师第一旅在己方强大的炮火掩护和空中支援下登上了马斯顿的土地。
“咻——轰!”
面对十字禁卫军的密集火力覆盖,第一旅的陆战队员们毫不畏惧,冒着炮火抢占马斯顿海滩,并快速构筑临时工事,后续的第二旅和第三旅抵达后,突击第一师开始进攻,在长达二十公里的海岸线上杀出了数条血路。
旗手在枪林弹雨中,将大夏帝国的帝夏赤龙旗插在了马斯顿的土地上。
“党卫军登陆。”
楚子璇用望远镜观察着炮火连天的战场,见突击第一师的一万五千人成功把十字禁卫军堵回了阵地,马上命令主力部队行动。
“党卫军开始登陆!!”
“帝国师行动,龙武师骷髅师准备!!”
一批批党卫军被运送上岸,随后呼啸而来的大夏海军运输舰队川流不息驶向抢滩登陆的陆地,卸载下堆积如山的物资和数以百计的坦克火炮。
“向死而生!!”
帝国师将士的呼喊声中,踏着浪花跃下登陆舰艇的党卫军排山倒海地滚滚冲上了岸,犹如一把黑色的利刃直插十字禁卫军的心脏,势将其粉碎。
天空中的大夏空军机群和海上的大夏海军舰队凶猛投弹开炮,为登陆的突击第一师和帝国师提供强大的火力增援,安东尼麾下的利维坦级飞艇群在蜂群般的进攻下损失惨重。
被击落的飞艇化身燃烧的巨型炸弹,掉落在战场上引起一颗颗巨大的火球,数以千计的士兵在爆炸中死伤惨重,利维坦级飞艇殉爆杀死的士兵比他们扔下的炸弹杀死的还多,但安东尼将军却是镇定不住了。
“回来!都给我撤回来!”
飞艇部队的指挥官站在一旁石化,原来这些飞艇大部分都落在了十字禁卫军的头上,爆炸产生的高温气浪瞬间吞没了周围的十字禁卫军士兵。
安东尼元帅在平原外围布置的岸防工事在几万名帝国精锐的攻势下,天翻地覆、土崩瓦解,这些来自十字禁卫军本部的精锐新军一时间死伤无数,被迫放弃岸防阵地工事,退往马斯顿平原主阵地群,撤退之前他们只能炸毁来不及带走的重炮。
踏着满目疮痍的焦土,党卫军士兵看着阵地上满是炮口开膛的重炮发出了嘲讽般的嗤笑。
紧随其后的夏军第二梯队的龙武师以及骷髅师、虎贲师、维京师等精锐王牌装甲师也陆续抢滩登陆。
拔除所有外围阵地的帝国军没有进行修整,补充完弹药和兵员后,就开始对平原上的十字禁卫军展开了攻势,铺天盖地的机群不但投掷下了数以万计的炸弹,特制的单翼运输飞机和滑翔机还空投下了大夏帝国空军总司令部直属的伞兵部队——地狱伞兵。
漫天飞舞的伞花中,共有三个中队的精锐伞兵被投放到了马斯顿城附近的十字禁卫军防线的后方,整个马斯顿平原防线杀的天昏地暗,浑身赤淋淋的帝国军官兵们浴血奋战,和十字禁卫军展开了惨烈的阵地攻防战。
“突突突——”
“轰!”
一处十字禁卫军的物资补给仓库外,眼镜蛇小队的一百名地狱伞兵正在攻打有一个营驻守的仓库,作战强悍且异常精锐的伞兵部队给予了这些十字禁卫军很大的震撼,尤其是那些武器,他们很少认识其中的装备。
“该死!夏国人的党卫军也不是在前线吗!这些奇装异服的家伙是从哪来的?”驻守的上尉营长破口大骂,但下一刻就被一名地狱伞兵盯上。
“咻——”
以特种作战能力著称的地狱伞兵显然不会忘记对敌人的指挥官来个物理超度,单兵40毫米口径无后坐力炮对着那名十字禁卫军上尉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轰!”
“梯次队形,前进!”
眼镜蛇小队的指挥官快速作出几个手势,然后肃清残敌。
“明白!!”
这是一群有着暗红领章,领章上面还有多少不一的金翼标志的士兵。
同时这群士兵都身着迷彩服,头上却又戴着比帝国陆军夏86式头盔略小的防弹钢盔,这还是西方自交战以来第一次看到这种奇特装束的夏军士兵。
他们除却装备精良、作战强悍,使用的也是还没大规模普及的突击步枪,每个人都还额外装备手枪、多功能匕首等特种作战的装备,每一名地狱伞兵的士兵都是最好的兵王和指挥官。
在帝国军界,人们往往将其比喻成军官空降队,他们当中军衔最低的也是少尉,勋章和荣誉在地狱伞兵当中只是陪衬,下放到连队他们也是优秀的指挥官。
不同于后方的战斗,前线的战场上满是钢铁碎片、人体残肢,帝国军的几大王牌装甲师高歌猛进,虽然损伤很大,但十字禁卫军用人如蝗虫般冲击也无法挽回败退的局面。
“雷区!!”
装甲师一路突破,但在十字禁卫军布下的雷场里伤亡惨重,冲锋的部队踏上地雷后血肉横飞,冲在最前面的装甲兵和装甲掷弹兵瞬间伤亡惨重。
“医护兵!”
赶过来的医疗队和排爆队跑进雷场,在排爆兵的指引下,医护兵们将受伤的士兵和已经阵亡士兵的尸体抬走,排爆队则是检查雷区的情况。
十字禁卫军虽然在这一地区的防御力量不强,但是却埋设了大量的地雷,密密麻麻的雷场足以将一支满编的装甲师给炸成碎片。
黑龙与红龙
党卫军第二龙武师师长刘智中将在指挥车内火急火燎地注视着作战地图上演变的战局,看得忍不住心急如焚:“太慢了!为什么还没有向纵深插入!”
装甲师的工兵团长汗如雨下:“突击部有雷场!前线的装甲部队损失惨重!”
“那还等什么!赶紧排雷!”
“工兵和排爆队正在排雷!但是需要时间!”
刘智中将急得团团转,说道:“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立刻命令第三装甲兵团,硬冲雷区!为后续部队扫开通道!工兵团继续排雷,扩大装甲部队打开的通道!”
“师长!”副师长熊浒少将觉得师长发疯了,“这样的话,我们龙武师的坦克会损失惨重的!”
刘智厉声道:“坦克损失了还可以再造!时间损失了就无法弥补了!我们不能错失战机!执行命令吧!”
执行命令的第三装甲兵团硬生生地闯入雷区。
装甲兵们想了一个很不错的办法,用一辆坦克推着另一辆没人的履带式装甲车或坦克去冲击雷区,这样便是用第一辆没人的装甲车或坦克作为诱饵引爆地雷,同时也能降低装甲兵的伤亡,被地雷炸伤的坦克还可以继续推着扫雷,从而用一辆坦克能引爆多颗地雷。
“各炮位准备,最大基数,齐射!”
“轰轰轰——”
后方的炮兵部队竭力轰击以掩护第三装甲兵团和跟随的装甲掷弹兵团部队,上百辆坦克奋不顾身地冲入雷场,用钢铁履带引爆地雷,为后续部队打开通道。
电光火石般的爆炸中,一辆又一辆坦克被地雷炸成了废铁,这让装甲兵们都心痛不已。
但熊熊燃烧的烈火和滚滚的黑烟里,付出六十多辆装甲车和坦克的代价后,几条重要的通道迅速被打通,装甲掷弹兵们在硝烟中通过雷区奋勇冲杀。
工兵们抬着探雷器前往被打开的通道的两边继续扫雷,以扩大通道的宽度,让后续辎重部队运输物资。
林顿小镇。
“轰隆隆……”
小镇上的居民已经全部迁往马斯顿城内,这里被改造成了一座防御完善的桥头堡,也是十字禁卫军的物资基地,每天都有几百辆卡车运输着数以百吨的弹药补给和兵员赶赴十几公里外的前线阵地。
“我现在只是一名马斯顿王立机械学院的学员。”茶桌前的西泽尔放下手中茶杯。
“彭!”
龙德施泰特冷哼着将手中的茶杯砸碎在地,周围的骑士看了过来,有些惊讶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学员竟然敢惹面前的骑士王生气?
“红龙,你变了。”龙德施泰特的声音那么寒冷,“变得更加懦弱了!你原来不是这种眼神,我真不敢相信那个毁灭尼亚瑟王国的灭国者会变成这副模样,在马斯顿的第一眼我都差点没能认出你来。”
“黑龙,时间会把一个人变成骑士王,也会把另一个人变成普通的学生。”西泽尔低声说,“很显然,你已经看到了,我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只是个想当机械师的学生。”
“机械师?呵呵,真是可笑啊,为什么要当机械师?你是为了操纵机械而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却不是为了制造和修理它们。”
“曾经世界顶级的机械师们围绕着我们,为了我们而不断地改进他们的甲胄。因为他们任何的造物都只有在我们身上才能达到完美。”龙德施泰特围绕着西泽尔行走,“机械师能决定什么?机械师能够决定世界的命运么?机械师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
“看看外面的战场,机械师死了一批又一批,他们都是机械师,可在这个地狱般的战争中他们连选择活下去的权利都没有!只能任凭去送死。”
龙德施泰特站在西泽尔面前,抓住他的校服领口:“以前学过的东西还没忘记吧?”
“你想干什么?”
“放心,不是让你去战场作战,那些老头儿是不会允许的,但是告诉我,你还能不能操纵炽天使!”龙德施泰特吼道。
“能。”西泽尔说道。
“很好,这场战争迟早会波及到马斯顿,我会在你附近驻扎一组炽天使小队,他们都是和你一起战斗过的骑士,如果战火烧到马斯顿城内……”龙德施泰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低吼。
“你!红龙,去找他们,穿上炽天使,战斗!”
“战斗……”西泽尔眉头一皱。
“对,无论是为了你妹妹还是这些你曾经为你挡过枪弹的战友,穿上炽天使去战斗吧,我只有一个请求,帮我照顾好蒂兰!”龙德施泰特松开了西泽尔。
“蒂兰?”西泽尔问。
“放心吧,战争结束后,枢机会一定会重新启用你的,我保证,因为他们需要你,你将是新一任的骑士王,所以我要你穿上炽天使,接管骑士团和炽天装甲师的指挥权,然后撤离这里,帮我把蒂兰安全送到……”龙德施泰特假装拥抱西泽尔,低声在西泽尔的耳边说道。
“我答应你。”西泽尔点头,“为了阿黛尔,就像你为了蒂兰。”
“谢谢。”
龙德施泰特最后只说了两个字,这恐怕是骑士王第一次说这两个字,语言是那么生涩。
“轰隆隆——”
轰隆隆的装甲洪流驶来,抵达龙德施泰特与西泽尔的身后,西泽尔下意识的转身过来。
看到10多辆十字军坦克中间还有几辆装载着重武器的重型越野车,此刻坦克分队正在从行军队形展开成几个方形阵型,而后方的乘车十字禁卫军士兵们也纷纷跳下各自的履带式装甲车,并逐渐分散成弧形的进攻队形。
这是多好的一支部队啊,这是多么训练有素的一支部队啊。
西泽尔心中感叹,可为什么这么有强大的部队,龙德施泰特还是一副将要输掉战争的态度呢?
“骑士王阁下,我奉命……”
一名领口配着十字禁卫军徽章、肩膀挂着银丝绒的十字禁卫军的装甲师军官,此刻正从他所在的十字军坦克探头头来向龙德施泰特说着什么。
但很快,鬼哭神嚎一般的破空之声便将他微不足道的声音抹去。
西泽尔和龙德施泰特并没有像周围的骑士那样神经质一般的蜷缩成一团,而是抬头举目,静静地看着天空中逐渐变大的密集黑点。
“咻咻咻——”
最早落地的第一发炮弹,直接命中两人身后的林顿小镇正中央,巨大的闪光使得西泽尔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睛。
“轰轰轰——”
接踵而至的爆炸,又让他再次睁开眼睛。
正看到无数半球状的闪光,在已经破败不堪的林顿小镇四周散开了夺目的光环。
接下来,则是最靠近爆炸中心的十字禁卫军装甲部队开始了绚丽的腾空表演。
但这种飞舞并不能持久,不论是坦克还是重型越野车,很快就被下一波闪光给拆解成了零件状态。
至于身在半空中的战斗人员,血雾与肉渣则是他们此刻的终极形态。
“唰!唰!”
两架炽天使出现将两人带离了爆炸范围,西泽尔强迫自己怒张着双眼,想要用眼睛记录下战争之神降临人间的每一个瞬间。
半球状的闪光体仿佛是战神正在前进的双脚,它离他们越来越近,逼的炽天使不得不进行快速机动规避。
所到之处,四周的坦克、装甲车等车辆以及士兵,都变成了金属碎块和碎肉。
刚刚还跟龙德施泰特打招呼的那个装甲兵少校,他的十字军座驾首先被一种无形的利刃斩掉了炮塔,他本人则随着十字军的炮塔被高高地吹过西泽尔的头顶,他甚至能看清楚装甲兵少校在他头顶张大嘴巴,一脸惊恐地冲着自己所在的位置呐喊。
但西泽尔根本听不见他在呐喊什么,整个世界仿佛都沉寂了。
“彭!”
西泽尔感到自己身体仿佛被铁锤砸中一样,但幸运的是他们躲过了这波轰炸。
天佑帝夏,荣耀吾皇
世界的东方,大夏帝国。
已然成为东方第一大都市的洛阳此刻拥有了近千万人,近十年来的疯狂的基建工程,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整个帝都扩建至先皇时期的五倍!
“新皇万岁!祁帝万岁”
百万人的呼声是不容忽视的,哪怕是帝都的辽阔也掩盖不了夏人的山呼海啸,他们是发自内心的为登基的新皇献上祝福,很多人嗓音都喊哑了也不想停下自己的呼喝……
礼炮在轰鸣,100门礼炮15响,意喻着大夏帝国经过一百年在楚子璇出生后的十五年,大夏再度成为了压在这块大陆上的泰山,所有人都再次感受到了百年帝国的强盛,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阻挡帝国的脚步。
“好几年了,我们大夏终于有皇帝登基了,还是一位圣皇,天不亡我帝夏!”望着帝都一片人声鼎沸,一位年过七旬的老贵族忍不住老泪纵横,泪水在华丽的服饰上湿了一片。
“天佑帝夏,荣耀吾皇!”
登基大典免去了很多繁文礼节,但也规模还是非常宏大,一直到下午才完成主要程序,然后就是军部的将军们上场了,为了这场规模空前的阅兵式,楚子璇不仅抽掉了四大装甲掷弹兵团的精锐,还把六大装甲兵师的精锐也一并调了过来,连皇家卫队和警卫旗队也没有放过,整个帝国框架最精华的部分汇聚在这里。
首先走过的是装甲兵方阵,豹式中型坦克、一号轻型坦克、二号多功能坦克系列、轮式装甲车、履带式装甲运兵车,半履带陆行器……所有人看着那些钢铁巨兽都欢呼鼓舞,就是这些兵器一次又一次挫败了西方的机械铁蹄。
洛阳级飞艇、鹰式战斗机、滑翔机、地狱伞兵,155mm虎式重型榴弹炮、305mm要塞炮、420mm巨型榴弹炮、420mm“武皇炮”巨型臼炮以及那密集的主力轻型火炮排成的钢铁墙壁。
狰狞的炮口,真理仿佛都在它们的狞笑下发抖。
“标兵就位!”
“敬礼——”
“吾之荣耀即忠诚!”
黑色的钢盔、H战术背心、只有正面的胸甲,漆黑的党卫军军服、红骷髅戒指、赤龙袖章,刺刀与钢枪,党卫军昂首挺胸,整齐划一的正步,敏锐的鹰眼,他们是帝国最忠诚的战士。
“帝皇万岁!!!”
有一种性格叫勇气,那是男孩到战场的距离。
有一种炼狱叫战场,那是冰雪到烈焰的天梯。
有一种坚持叫意志,那是勇气到忠诚的信仰。
作为个人,他们是英雄,是东方战士的渲染,但作为一个整体,在西方国家的眼中,他们却是魔鬼。
“天佑帝夏,荣耀吾皇,我们是帝皇手中的利剑,剑刃所向即是帝国的新边疆。强权、自由,我们是——党卫军。吾之荣耀即是忠诚!”
吾之荣耀即忠诚,当他们手碰手,向着神明宣告,将对那个男孩誓死效忠时,在西方人的目光里,党卫军,他们从英雄,瞬间转化成了魔鬼。
烈火要塞
……
铛铛车抵达马斯顿王立机械学院站的时候已经过了夜里十一点了。
因为机械学院是一所寄宿制的学院,所以十一点就会关校门,西泽尔回想着白天发生的种种,然后径直走向了龙德施泰特所说的炽天使小组驻扎的房子。
“踏——”
刚一推开房门,黑暗的屋子里面就传来整齐的立定声,西泽尔愣了一下,这种熟悉的感觉似乎让他回到了曾经远征尼亚瑟的时候,马斯顿男孩的外表开始崩塌,掌控权力的内心渐渐剥开封印。
“托雷斯少将及所有尼亚瑟远征军成员,正在等候西泽尔•博尔吉亚少将的命令,从现在起,我们听候您的命令!”
带队的炽天使骑士大声说道,在他们的身后,是四架炽天使和银色的大型机械——海格力斯之架。
几十公里外的战场。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团橘黄色的火焰从炮口中喷出,呼啸的炮弹从空中划过,炮管迅速后退,随后在炮架的作用下迅速复位,炮尾打开,一个黄铜弹壳被抛出。
炮弹在远处正在渡河的突击第一师的进攻队形中爆炸,弹着点附近的一个班的战斗士兵飞上了天空,只有三四人活着被医护兵救了回去,但完全丧失了作战能力,那些防弹装备防御不了炮弹。
随后,十字禁卫军卫戌的烈火要塞的一号炮台内,一名炮手将一发120mm炮弹送入炮膛,随后闭锁,再次激发!
“轰……轰……轰……”
随着烈火要塞东部四个炮台的相继开炮,隆隆炮响声中,正在渡过人工挖掘的护城河的突击第一师尖刀部队猝不及防,在炮火中纷纷落水,一时间死伤惨重。
“烟雾弹!”
指挥作战的士官长们命令士兵投掷烟雾弹扰乱敌人要塞炮兵的视野,然后在军官的指令下撤离部队。
“可恶,这里什么时候修建了一座要塞!”
突击第一师的指挥官江尘少将见状大怒,一面命令部队继续渡河进攻要塞周围的碉堡和堑壕,一面调来重炮团向列火要塞的各炮台轰击。
立时,近两百门火炮一齐开火,河流两岸炮声隆隆,硝烟弥漫,双方进行了激烈的炮战与攻防战。
“命令西线的部队堵住夏军的攻势,就是一个师团打光了也得把夏军的装甲师挡在西线阵地外,东线师团全部撤回烈火要塞,依托要塞死守!”
安东尼元帅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多亏了马斯顿公爵的功劳,又是修铁路又是秘密建烈火要塞,不然光靠这十五万十字禁卫军根本挡不住夏军的猛烈进攻。
“轰……轰……轰……”
十字禁卫军发射一发发炸弹爆炸后产生的火焰和烟柱,迅速吞没了已经突破到要塞前一公里的一号坦克中队,十几辆一号坦克在120毫米和150毫米重炮的轰击下成为了废铁,一辆辆冒着火焰的钢铁棺材埋葬了那些装甲兵的生命。
3月7日,自七天前登陆之日开始,党卫军、国防军和海军陆战队已经推进到了距离金伦加隧道不足二十公里的地方,十五万十字禁卫军节节败退,死伤者高达十万余人。
夏军装甲部队却一直被堵在烈火要塞停滞不前,他们没有携带巨型攻城炮,155毫米的虎式重炮虽然威力巨大,但面对烈火要塞主炮台哪由几米厚的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的防御也是没有多大用处。
值得庆幸的是十字禁卫军的火炮技术不如夏军,那些120毫米和150毫米的龙吼重炮要是换上夏军的210毫米加农炮和305毫米攻城炮……
帝国军总指挥部。
“党卫军阵亡8365人,伤10587人,国防军阵亡9153人,海军陆战队阵亡5649人,伤1376人,海军舰队在海战中也伤亡超过四千人,报告完毕!”总参谋长汇报完毕,向楚子璇敬礼后站在一旁。
“海军交换比达到了1.1:1.5,陆军1:5左右,七年战争以来,帝国军从未打出过如此相近的交换比,这十五万十字禁卫军精锐必须全部埋葬在马斯顿!”宋有容元帅说道。
“不只是我们在进步,敌人也一样。”楚子璇倒是对马斯顿很感兴趣,“真是期待啊……”
“装备都运到了吗?”
楚子璇问,如果是完全状态的帝国军,那些十字禁卫军想要打下去,恐怕战损比得翻一翻,毕竟夏军很多重型装备根本来不及运输,因为货轮都去运输兵员了。
“所有重型装备全部运到,除了420要塞炮,交通局还额外把新投产的“武皇炮”运了过来,预计三门武皇炮明早就可以抵达港口拼装。”
3月8日,夏军的“武皇炮”终于运到了前线,这是一种巨型臼炮,由帝国军工业部门研制并生产,巨炮长7米,重达42吨,口径足有420毫米。
武皇神威
3月8日下午18时30分,楚子璇下令“武皇炮”向列日要塞最坚固的四号炮台首先发炮。
炮手们填好炮弹,又退到离巨炮300米外的防护壕内,用耳塞塞住耳朵,然后点火发炮。
只听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吼,一颗巨型炮弹直冲上3000米的高空,然后呈抛物线状,落在烈火要塞的四号炮台前1000米的地方。
立时,地面被炸出了一个几十米立方的大坑,沙尘溅得满天飞舞。
“武皇炮”巨型臼炮那惊人的威力,不但十字禁卫军心惊胆裂,连进攻的帝国军都看得咂舌不止,士兵们都开始将枪械和刺刀擦的锃亮,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此后,“武皇炮”连连开炮,洛阳级飞艇中的空军观察员不断校正炮击座标,终于,第5发炮弹正中四号炮台顶盖。
巨型炮弹穿透炮台顶盖,直入中心坑道中爆炸,炮台内部立刻烟火弥漫,炮台守军被炸得血肉横飞。
帝国军其它两门武皇炮也校正好座标,连连发炮,四号炮台就像是坐在了火山口上一样摇动不止,接着420要塞炮群也开始覆盖烈火要塞。
“轰轰轰——”
钢筋水泥、残肢断体、枪炮物资四处飞溅,火光映红了半个天空。
当一切沉寂下来后,帝国军的装甲部队冲了上去,偌大的要塞炮台已化为一片瓦砾废墟,钢筋混泥土被撕成了碎片,守军无一幸存,全部阵亡。
3月9日,“武皇炮”巨型臼炮又依样摧毁了烈火要塞的两座炮台,但其余的炮台依然坚持抵抗,拒不投降。
四门“武皇炮”同要塞炮群分成两组,沿烈火要塞的人工护城河两岸分别扫荡残剩的炮台。
于是,每日战场上震天动地的巨响不断,各个炮台相继土崩瓦解,成为了巨大的化铁炉和焚尸场。
至3月11日,最后一个炮台被帝国军队包围,歼灭了卫戌的十字禁卫军的一个旅团后,驻守的炮台守军拒绝投降。
于是三门“武皇炮”对炮台进行齐射,其中一发炮弹准确命中了炮台中心,爆炸后的炮台立时燃起了熊熊大火,炮台里的弹药库也被引燃,发生了连锁爆炸,炮台顶盖被掀出几十米远,整个炮台完全被摧毁。
装甲掷弹兵们冲上去,只见遍地是烧得焦糊的尸体和残破的枪炮,情景惨不忍睹。
令人惊异的是守卫的十字禁卫军少将本人竟未被炸死,而是被震昏了。
装甲掷弹兵把他押到楚子璇和宋有容跟前,那名少将向楚子璇交出佩剑,敬畏地说道:“尊敬的殿下,我是在丧失知觉后被俘,请这位元帅阁下在报告中说明这点……”
楚子璇并没有接受他的佩剑,而是还给了他,并说道:“少将,你的军人荣誉并没有受到任何损失,这把剑你依然可以保留,因为你是第一个能在阵地上阻挡这个世界最强大装甲集群三天的指挥官,哪怕有烈火要塞的原因,你也是一名真正的骑士。”
“非常感谢!”少将接过佩剑用骑士礼回道:“殿下,很显然,您强大的军团又一次打败了西方最为精锐的十字禁卫军。”
……
残余的几个甚至连满编都算不上的十字禁卫军师团根本无法做到抵挡帝国军的钢铁洪流。没了要塞,这些教皇国士兵们已经麻木了,他们的自信心在帝国军一次次毫不留情的打击下彻底瓦解。任凭阿瓦隆之舟停在溃兵的道路前也无法阻挡那拥挤的人群。
“我与你同埋此地,却不染一丝秽暗,肉身虽灭,魂佑吾军,此战必胜。”
战意凛然的帝国军士兵们坐着坦克装甲车,诵读着诗句,在诗句的渲染下,十几万帝国军逼近金伦加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