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运警卫队
刘川听不懂成华的“官话”，一听成华这个看起来很威风的“大官”要请自己喝杯茶，心头还有些小高兴。
嘿嘿，这趟回去可得好好炫耀炫耀了，帝都秘密部门的“大官”请我喝茶！
“铐起来！”
成华一声令下，身后的几个锦衣卫便走了上来，拿出一副锦衣卫特制手铐。
没错，就是手铐。
手铐一拷，开始喝茶！
刘川有些发懵：“大人，这……”
而一边的李孝先却是听得懂成华说的“喝茶”到底是什么意思，警察部门很常见，只有刘川这个家伙没和警察打过交道才不知道“喝茶”是要蹲局子。
本来察贪污走私是地方部门的事情，但接到情报，这家伙走私的疑似是武器，所以闲的慌的锦衣卫分部就来了，谁让上次的动作太大搞的大鱼都没了，喝茶是客气的说法，其实就是审问。
“刘老板，你的货现在何处？”
“大人，我这是犯了什么事，大人这……”
“现在问你话的是锦衣卫第六分部镇抚使，请直接回答本官的话！”成华不耐烦地呵斥道。
一边的李孝先见状感觉不太妙，硬着头皮说道：“成大人，这里是漕运总局，大人在这里拿人不妥吧……”
成华说道：“按照帝国政府最新颁布的《官员违纪查处条例》第三章第二十八条，任何地方政府、机关，都有义务配合检查部门的办案，李大人，您该不会没有背《官员违纪查处条例》吧，这可是殿下亲自颁布的。”
“这……属下明白，只是没有任何证据……”
“本官现在不是在问证据，是在问话，李大人如果有什么意见，可以去反馈到杨林海那里去！”
“属下不敢！”
李孝先只好退下，锦衣卫可不好惹，他们直属于“三王”或者说是直属于祁王，在帝都他们都敢搜捕拿人，何况是在淮安。
刘川吓得全身发抖：“大人，我就是个商人，我遵纪守法，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本官问你，你的货呢？”
“货……”被成华这么一问，刘川脑子一片空白，本能地说道：“货在码头。”
他话一出口，顿时意识到不妙了，自己的货里可是……
一边的李孝先吓得也是全身汗毛倒竖，恨不得一巴掌抽在刘川脸上，你丫的叫你说你就说啊，让你吃大粪你咋不吃呢！
“李大人，走，咱们去看看刘川的货。”
“成大人，现在风挺大的，又是大晚上的，去看什么货呀，成大人，属下准备了一些好酒，都是帝都运来的佳酿，整好为成大人接风。”
“李大人，现在是锦衣卫在办案，不是在跟你扯淡！”
李孝先吓得一个哆嗦，还想说什么，但却是不敢说了。
“李大人，配合一下。”
“成大人，属下肚子突然不舒服，怕是晚上吃坏肚子了，先去趟厕所。”
成华突然拔出腰间枪套里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就顶在了李孝先的脑袋上，冷漠道：“现在肚子好些没？”
“好了！好了！成大人，属下这就带您去看货。”李孝先哪敢在说肚子疼，连忙点头哈腰。
等刚走出总局大楼，李孝先又说：“成大人，现在这么晚了，又刚好是码头整修，工人弟兄们都在家里，码头没留多少人，要验货也没有人帮忙，要不明天吧，明天属下就把所有人全部叫来配合成大人验货。”
“不必了，本官带人来了。”
等走出去，外面的街道中，有一百人伫立。
都是锦衣卫的人，每人配手枪一把一把冲锋枪，还有拿着狙击步枪的狙击手，李孝先甚者看到锦衣卫身上挂着的手雷。
李孝先一看，顿时心沉了下去。
“走吧！”
“成大人，属下还没有问，成大人为何大晚上要去码头检查货物，好歹让属下知晓缘由，我也好配合。”
“你先不要多问，到时候自然会跟你说。”
“成大人身为锦衣卫镇抚使，官居从四品，锦衣卫的从四品在大晚上亲自到达淮安漕运总局，想必事情不简单，属下觉得，有必要通知一下漕运警卫队的周德安。”
他说的漕运警卫队的周德安其实就是统管漕运兵的长官，淮安驻扎了一个连的漕运兵。
燕京制造局
漕运总局在过去是大夏调粮中心。
帝国的粮食大省，都有漕运总局的粮道，沿着水道将税粮统一运输到淮安，由淮安统一调配到洛阳。
漕运总局管的是漕运的军政，属于文职，漕运长官则是管理警卫队的漕运兵，属于警察部队的武装卫队。
自从铁路和水泥路在大夏铺开后，对大运河的依赖度大大降低，漕运总局的地位自然也就降低了。
漕运总局在过去属于国家级部门，现在属于省级部门，归属于交通局管。
但由于大运河依然是南北经济大动脉，在大运河上依然还有不少漕运兵。
这些漕运兵现在都归警卫总队来管理，主要是维持秩序，但总队部设立在燕京，这也就导致了一旦淮安的警卫队长官和总局官员狼狈为奸后，疏于管理。
成华瞥了一眼李孝先，说道：“不必了！”
在李孝先不情不愿下，众人来到了码头的仓库。
不过李孝先还是安排人去通知周德安去了。
到了码头后，成华让李孝先下令所有的船只全部暂停，全部停靠下来，不得出港。
随后又安排人去提刘川的货。
锦衣卫打开了码头所有的电灯和探照灯，开始一个个找，很快就找到了刘川货品所在的船。
“成大人，这几艘船已经检查过，都是布匹和丝绸。”
“再查一查。”
“成大人，这里面还有燕京纺织厂的货，急着要运往魔都，说是那边催得紧。”
“催得再紧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成华摆摆手，显然不打算放过李孝先。
李孝先说道：“成大人，您到底要找什么？”
成华却不理会他，让人开始验货。
一箱箱布匹丝绸被拆开，开始全面检查。
大约检查了一个小时，最终什么也没有发现。
李孝先额头却在冒汗，他强作镇定：“成大人，您看，检查完了吗？”
成华说道：“刘川所有的货都在这里？”
“都在这里。”
“这上面怎么还有燕京制造局的货，怎么和燕京纺织厂的货放在一起？”
“为了节省船只，一艘船装好几家的货都是很正常的。”
“那为何刘川的货，分好几艘船装？”
“这个也是因为船只数量和货物的一个匹配，没什么特别的，其他的货物也都是如此，最后保证货物都能同时抵达即可。”
“他们在干什么？”成华指着不远处那些卸货的人说道。
“回禀成大人，他们在卸货。”
“为何卸货，这些货都卖到淮安？”
“不是，他们卸载的是燕京制造局的货，燕京制造局在淮安有一处单独的仓库，每到一处港口，都得卸载清点货物数量，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但是为了确保安全。”
“待本官去燕京制造局的仓库去看看。”
“督察大人要去那里看什么，那里都是燕京制造局的货，香皂、洗发水、香水、卫生纸、丝绸这些。”
“带本官去看看。”
“这……”
“那里可是燕京制造局的仓库，一般人不能随意进出。”
“本官是锦衣卫的镇抚使！”
“成大人，燕京制造局是皇家的人在管，若是有任何闪失，恐怕对你我都不太好。”
李孝先说的皇家的人当然是指皇家旁系的楚氏族人，帝国的国库可不会白养着他们，所以哪怕是皇家的人也得自力更生。
官场就是这样，大家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怕得罪人，得罪人了可能不会立刻怎样，但竖立了一个政治敌人，总是会有麻烦的，万一出事了呢？
“配合本官调查，是你的义务，你只需要执行即可，一切责任由本官承担。”
“这……”
“走！”
“成大人，此事属下做不得主，您要不去问问燕京制造局。”
“我现在还要打电话给燕京？”成华气笑了，他们锦衣卫什么时候被这样对待过，西方人派来的间谍都不知道被他们抓了多少人。
“是的，那里是燕京制造局的地盘。”
“扯淡！走！不走老子毙了你！”
“成大人，属下也是朝廷命官，而且是正五品总办，您不能随意就枪毙了属下！”
成华一巴掌抽过去，喝道：“来人，把他给我架起来，一起去燕京制造局的仓库！”
被抽了一巴掌，李孝先不敢说话了，他也不知道锦衣卫这么霸道，刘川更是一声不敢吭，跟个死鱼似的被人铐着。
众人很快到了燕京制造局的仓库。
这时，周德安突然带着一个排过来了。
见到周德安来了，李孝先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下来。
周德安说道：“漕运警卫队连长周德安见过成大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敢对锦衣卫动手？
“属下听闻成大人来了，下官担心成大人需要帮助，就带着人过来了。”周德安敬礼后，回答道。
“哦，没什么事需要你帮助，你回去吧。”
成华只会做事不会做人，说出来的话都是又刚又直，一般的官员根本不会这样说，但也正是如此成华才能在锦衣卫做到镇抚使的位置，楚子璇要的是会做事的人，而不是会说话的。
有些当官的，那都是把会做人摆在首位，绝不会把会做事摆在首位。
“成大人，这里是燕京制造局的仓库，牵涉到帝国的商业机密，没有燕京制造局的公文，是不能随意进去的，在下身为淮安漕运长官，有责任也有义务保护这里的货物。”
成大人越发觉得有古怪了，只是瞥了周德安一眼，没有理会他，说道：“进！”
周德安怒道：“成大人！你越权了！”
成华平静地走过去，猛得一巴掌就抽在周德安脸上：“你他妈的是不是没有读过《官员违纪查处条例》，老子越权了？老子手里拿的是飞鱼金令，奉的是祁王殿下的王令，知不知道什么是锦衣卫！”
“监察全国，先斩后奏！”
“成大人，你敢对我动手？我是属于漕运总队，归武装治安部队管（警察部队）！”周德安好像不知道锦衣卫是个什么部门，一副谁来也不好使的样子。
成华又抽了他一巴掌：“武装治安部队怎么了！警察部队就不是“三王”的了？你去把袁咏仪（全国警察部队统帅，上将警官）给老子叫过来当面问他，他是不是“三王”的臣子！”
周德安被成华打得有些懵逼。
“怎么？你还要动手？你确定你要对抗锦衣卫办案？看那边，看！锦衣卫，殿下直接管理的特务部门，看到没有，你要跟我们动手？”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成华。
漕运兵连长还歹也是个上尉警官，虽然比从四品的成华差远了，但左一巴掌，又一巴掌。
这特么的就算袁咏仪来了，也不会这么抽人。
周德安被抽得有些发懵，他完全没有想到成华敢对自己动手，虽说军警是一家，但军和警还是不一样的，更何况是锦衣卫这个不知道从那冒出来的部门。
成华一声令下：“都进去，把门砸开，一个个检查！”
李孝先立刻跳出来说道：“镇抚使大人，你可想清楚了，如果你什么都没有检查出来，你想好到时候怎么跟燕京交代！”
他开始拿燕京来压成华了。
成华又一巴掌抽在李孝先脸上，抽得李孝先往后退了好几步，成华觉得这些家伙贪财贪的脑子都不好使了，他难道不知道锦衣卫只要有证据都敢在首相府（内阁议长）拿人吗！？
“你你妈的是不是不懂什么是锦衣卫！我再说最后一遍，锦衣卫是直属殿下，听命于殿下行事，是国内的情报特务部门，所有的官员都得配合！”
即便有意向表明首相沈晋有贪污、违法，锦衣卫一样可以立案调查，甚至直接进入首相府搜查，审问相关人员。
更别说现在查淮安的燕京制造局的仓库了。
可以说，现在成华是把锦衣卫摆在台面上了，但成华并不以为然，因为他感觉今天在场的淮安官员都得进锦衣卫的诏狱！
李孝先和周德安都被李自成给震慑住了。
前面的锦衣卫回来说道：“大人，仓库门被锁了。”
“砸开！”
“是！”
“彭！彭！彭！”
每砸一下，李孝先的脸上就苍白一分。
最后，门被砸开了，锦衣卫们涌了进去，并且打开了仓库的电灯开关。
“成大人，属下让人协助您一起检查。”李孝先笑呵呵说道。
“不必，你的人就待在外面，你和刘川跟我进来。”成华冷冷说道，“其余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成华对锦衣卫说道：“你们把门口守好！”
锦衣卫大声道：“是！镇抚使大人放心，谁敢踏过这道门，杀无赦！”
锦衣卫的声音震慑住所有人，他们现在可以肯定，只要他们想踏过那道门，锦衣卫手里的武器就会在他们身上打出十几个窟窿。
周德安带来的漕运兵虽然也是武装部队，但是跟在战场上杀过敌的锦衣卫一比起来，那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了，而且比起锦衣卫的武器装备，漕运兵的步枪就显得火力不足了。
谁都不敢乱动一下了。
李孝先吓得哆哆嗦嗦，他原本打算他自己的人进去后，然后想办法故意引起火灾的，现在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进去后，成华开始一个个检查。
不多时，一箱箱货物被打开，成华一个个查看，有燕京制造局的各种货品，例如香皂、香水、洗发水等等。
还有上等的丝绸、棉布，还有玉石、怀表、手表，甚至连新款的钢笔都有。
南直隶、江南省和江北省都是巨大的消费市场，这些有一部分在这三个省消化，另一部分会流通到扶桑一带。
那些是国内的，货箱上也都标出来了。
“大人，这些布匹和那些布匹的成色不太一样。”
走私枪支
成华定眼看去，嘿，还真不一样。
右边的布匹做工明显更加粗糙。
李孝先说道：“布匹在制造的时候，难免有疏忽的时候，这很正常，说不定那个工人刚好没吃饱饭，织布的时候就出了问题。”
成华让人把那成色不好的布匹全部散开，不散开还好，结果一散开，一把步枪就掉了出来。
步枪一掉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它上面。
成华很冷静地说道：“李大人，这是怎么回事？这就是所谓的布匹？丝绸？”
“这这这……属下不知道，属下……”李孝先连忙说道，“这些都是燕京制造局的货，这里面为什么会有步枪，我们也不知道。”
“啪嗒！”
在锦衣卫的的动作下，另一箱的枪支也露了出来
“轻机枪！”
成华突然觉得这不是一般的枪支走私，幸好这些只是夏军已经淘汰的武器，要是夏军现役装备，他恐怕已经汇报帝都了。
“去把搬运燕京制造局货物的人全部叫来，立刻叫来！”
很快，管理仓库的一个管理员，叫来了，他也是一问三不知。
这往燕京制造局去查，指不定查到谁。
但是经验丰富的成华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至少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他仔细看了所有包裹有枪支的布匹，制造水平和另一批完全不在同一个层级。
成华立刻将今晚的所有经过，任何一个细节，全部写下来，派人骑摩托车赶到HA市政厅，用电台密电祁王！
而他则待在淮安，现在燕京制造局在淮安的仓库已经封了，谁都不能进去。
燕京。
楚子璇刚准备和贾斌商讨对于联邦北方的交通的运输线布置，成华的密电就送到了他的桌上。
看完后，楚子璇的脸色明显阴沉下来，他没想到，直到现在还有人敢这么做，这是忘记三年前那些人是怎么死的了？
他立刻叫来燕京制造局的楚江，将成华的密电给楚江看完，楚江连忙跪在地上颤颤惊惊：“殿下，此事必然有蹊跷，臣现在就去查那批货。”
“去好好查，把当时的文档全部调出来，一件件核对！”
“是！臣这就去。”
出了联邦议会大厦，楚江差点没有原地爆炸。
他妈的！
这是哪个王八蛋要害你楚爷爷！
“来人！让燕京火车站给我准备特快列车！”
当天，楚江就跑到燕京制造局去核对了最近走大运河的所有布匹。
又跑到燕京制造局仓库去做了第二次核验。
最后总结出一份文档。
燕京制造局的每一箱货都是有独立编号的，这是为了统计、算账。
总结完文档之后，他向楚子璇做了一份汇报，就亲自十万火急地乘坐特快列车赶往淮安。
抵达淮安后，楚江怀着一种想要砍人的心情，到了燕京制造局淮安仓库，把现场所有的货核对了一遍。
嘿，还真有一批货就不在统计之内。
正是那些做工粗糙的布匹。
当天晚上，仓库管理员就被请去喝茶。
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砰砰砰的响声，不知道那是不是有人用脑袋在撞墙，反正管理员被带出来的时候，已经头破血流了。
成华说道：“去把李孝先和刘川全部带来。”
楚江则在那里大喊大叫：“来人，快去！快去把李孝先给我带过来！”
他终于找到差点害死他的人了，自己一个好不容易被殿下派到燕京管理燕京制造局，结果却差点被这些人害死！
楚江骂骂咧咧，毫无皇家礼仪：“狗日的！这帮人胆子也太大了，连燕京制造局的印章都敢伪造！我倒是要看看，这背后到底是谁敢这么大胆子！”
李孝先和刘川都被带进来了。
看见他俩，楚江像看见杀父仇人了一样，他吧，兢兢业业在燕京制造局管着经营的事情，你要说他这些年手里干净？
那也不可能，他手也不干净，只不过很懂得分寸，办事利索，燕京制造局的管理事项在他手里做的井井有条。
而且许多事不需要楚子璇操心，出现问题，他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了，这让楚子璇对他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了让他拿点油水。
楚江现在也不用参与朝堂纷争，舒舒服服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在燕京领悟着以前在帝都体验不到的生活，没办法，洛阳虽然人口超过五百万，但住在主城区的他发现，这里遇到的，十个里面九个是官员或者学员，剩下的一个还是家属，这让他时时刻刻要背着皇家礼节，太累了！
但是现在，突然背上了走私武器的重罪，换做任何人，都淡定不了，这管你是皇亲国戚，犯了照杀不误。
按照楚子璇的脾气，如果楚江真的走私武器，估计得让侍卫营的“小孩”乱枪突突咯。
楚江挂着两个大黑眼圈，他已经好些天没有睡好觉了。
“李孝先，张嘴（管理员）已经全部招了，他说定期会有一批和这同样来历不明的货，被安排到燕京制造局的仓库里存放。”
李孝先说道：“楚侯爷，属下真的不知情啊，这武器为何会出现在燕京制造局的仓库里，我也是一头雾水。”
楚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李孝先，目光如果能杀人，李孝先恐怕已经死了一万遍了。
“你是不进棺材不落泪呀！”
“大人，属下真的不知道！”
一边的一个锦衣卫过去抓起李孝先的头发，用力把他拖进仓库旁的房间，正好成华让人拿来了诏狱的一些刑具，让它们见见血。
“啊啊——”
李孝先的惨叫声传来，一边的刘川吓得脸色发白，直打哆嗦。
成华的目光落到了刘川身上，说道：“刘川，说吧，只要你老实交代，可以留你一命。”
刘川也用力摇头，慌张地说道：“大人，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就是个普通的商人，大晚上运货路过这里，遇到值夜班的李大人，就找李大人喝了一杯，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成华怒拍桌案，压低声音说道：“你以为本镇抚使什么都不知道就跑到了这淮安！”
“李四你认不认识？”
当听到李四的名字的时候，刘川的表情明显闪烁了一下。
成华继续说道：“牛城北你认不认识？”
当牛城北的名字都出现的时候，刘川已经无法掩饰震惊和惊恐。
但他嘴巴还是很硬的，毕竟走私武器这种事，是死罪，一旦承认了，就是个死。
李孝先心里也清楚得很，所以打死也不承认。
夏国公爵
锦衣卫第六分部。
诏狱，鉴于李孝先等人咬死不承认，成华不得不把涉案人员全部押往诏狱，哪里有帝国最为渗人、残忍的酷刑等待着他们。
“招了？”
“是的，大人，刘川他们招供了，我们连主刑都没有用上，太不经拷问了。”
随即，成华带着楚江来到了关押李孝先的牢房，他瞥向浑身血迹的李孝先，说道：“李大人，早这么做不就可以免受皮肉之苦了吗？”
李孝先不说话。
“李大人，只要你如是说，本官不会为难你的家人，他们能够平安，但如果你抗拒，那就只能一切从严。”
每个人都是有软肋的，可以说大多数人的软肋都是自己的家人，尤其是对男人来说。
大多数男人在外面在混账，或者违法乱纪，但都不可能对家人的安危无动于衷。
“因为燕京制造局的货，在各个港口不用验货，只是检查数量，所以我们想到所有藏有火器的货到淮安之后进入燕京制造局，借着燕京制造局的名头，一路就能顺利抵达魔都。”
楚江压低声音怒道：“不可能，燕京制造局的货抵达魔都后，会有专门的人验收，验收单据和从燕京发货的发货单据，每一个季度都会做核对，除非……”
“没错啊，楚大人，在魔都验收的官员会核对的，都核对了，但是核对就不能作假吗？”
楚江愣了愣，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成华说道：“货都是给谁了？”
“不知道。”
“不知道？”
李孝先这个时候反倒平静下来：“真的不知道，我只负责在淮安打掩护，至于到魔都了，谁接头，卖给谁了，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总办。”
“那这件事会有统筹人吧，是谁将牛城北、刘川，还有你李大人，联系在一起，分工协作完成这一趟武器走私的呢？”
李孝先想了想，说道：“成大人，您真的要查下去？”
“本镇抚使，从帝都来这一趟，你以为是来找你喝茶的？”
“好，成大人，你们够狠，属下早就听闻锦衣卫谁都不怕，什么都敢查，属下现在告诉你，是公爵的人来找的我，你还敢查吗？”
他一说公爵，楚江微微一惊，背后的人竟然是皇族的公爵！
“是谁……”楚江提起李孝先的衣领，咬牙切齿道。
“楚阳！”
“南阳王，楚阳！”成华惊呼，他可是楚子璇和楚昭华的叔叔！
难以想象，一位帝国的皇族，位列公爵的南阳王，竟然会做这等勾当！
这件事已经上升到皇亲国戚的层面，算皇家的半个家事了。
这是一件非常敏感的事情。
一般的官员都不会去管楚家的家事，更不会去和那些亲王爵爷们扯上关系。
成华突然笑道：“别说一个南阳王了，在下奉殿下王命，就算是当今宗室族长，本官也找查不误！”
他虽然是笑着说的，但言语中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却深深震撼住了李孝先。
成华说道：“你还知道哪些人？周德安有没有拿钱？”
“拿了。”李孝先平静地看着成华，“成大人，您连军方的人也要得罪？”
“成大人，你悠着点吧，就连海军的将领也有哪里好处的，不然货物怎么会运到魔都？军方的人可不是你得罪的起的！”
成华怒道：“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拿了钱，也不行！”
连一边的楚江心里都在发抖，这年头，谁还不收点礼呢，但是别的收礼，一星半点还行，军方……恐怕祁王是要调党卫军入城了，楚子璇对于腐败是零容忍的。
一边的锦衣卫将口供全部记录好，让刘川和李孝先签字、按手印。
成华站起来，转身便出去。
出去后，屋里的人就听到成华的声音了：“来人，去把周德安带过来。”
楚江连忙出去说道：“成大人，周德安的漕运兵属于警察部队统管，这要拿人，也是军部让监察院派宪兵来拿，不是咱们能动的。”
“事关枪械走私案，一切官员必须配合锦衣卫调查。”
楚江也不说什么了，反正是成华得罪人，又不是他楚江。
就在淮安的情况被处理得差不多了，此时漕运走私涉案人员的审问也尘埃落定了，经过数天密集的审问，楚子璇很快接到了成华新的奏疏。
成华办案的效率可以说是极快的了，从查货到现在把淮安、徐州、魔都的走私网连根拔起，不到三天就全部审讯完了，当晚连夜加班写总结，连夜加班后，就电报拍给了燕京。
这天一大早，楚子璇刚用完早膳，就见到了这份奏疏了。
“王大伴。”
北方的叶尼塞
“传诏，杀无赦！”
随即一场席卷帝国以东的政治风暴震惊了所有人，一时间有些不干净的人连忙加班加点赶政绩，人们发现，原来一些要收点礼的官员现在礼都不要了。
当天，锦衣卫就将南阳王府重重包围。
下午，锦衣卫指挥使陈乾便将审问南阳王和海军分舰队司令殷浩南以及其心腹的汇报放在了楚子璇的办公桌上，
那个统筹的人也抓到了。
不过已经死了，是魔都的一个商人。
这个商人可不简单啊，他名叫汪清，魔都十大富豪榜排名第六。
当锦衣卫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家中服毒自杀。
傍晚的时候，楚子璇乘特快列车到了魔都，进了昭狱，见到了南阳王楚阳。
楚子璇自己拖过来一把椅子，坐下来，面色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叔叔，他一只手撑着下巴，说道：“你在这里面赚了多少钱？”
“差不多100万龙元（一百万金币）。”
“100万？”楚子璇笑了起来，“100万龙元，就让一个大夏的亲王，帝国的公爵，铤而走险，走私武器！”
南阳王楚阳不屑地说道：“殿下，您要杀臣，就直接杀，说这些作甚！”
“你不必着急，孤肯定不饶你！”
“哈哈哈，小侄子，这些年你杀了那么多人，现在又要来杀你叔叔了！”
楚阳怨毒地看着楚子璇，他说道：“这天下是我们楚家的！我们楚家的！你倒好！你和那两个狼崽子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为那些平民，泥腿子请命！为那些泥腿子杀了一批又一批贵族！”
楚阳情绪激动起来，他似乎也是豁出去了，低声吼道：“夏祖皇帝历经千辛万苦打下来的江山，为什么夏祖皇帝会封王封爵，为什么宗室亲王会有实权（王府兵和封地），千年前留下来的祖制为什么要这样规定？”
他大声质问楚子璇，额头上青筋暴出来，面目狰狞。
“因为这天下是我们楚家的！那些泥腿子，你喊喊口号就完事了，告诉他们你不会扔下他们不管的就完事了，他们可太容易骗了，但你怎么还真的为他们办事了！”
“那些世家子弟、权臣官员，拿咱们楚家的东西，就都杀了，历代夏国皇帝就是这样玩的！”楚阳直言不讳，把平日里不敢说的全部说出来，“历代的皇帝杀那么多贪官和权臣，都是为了什么？”
“楚子璇啊楚子璇，你以为皇帝杀那么多贪官是真的为民请命？”
“这天下！这夏国的万里江山，是咱们楚家的！那些官员贪污，权臣弄权，就是动咱们楚家的东西，那就得杀！”
“可你改革就改革，让楚家的江山几乎占据整个东方，我不反对，我还双手双脚的支持你，你怎么还杀到宗室头上了，你个数典忘祖的东西！你这样会动摇咱们老楚家的江山的！”
楚子璇冷冷看着楚阳。
是啊！
就像楚阳所言，这天下是他们楚家的天下，封亲王是先祖时代就定下来的规矩。
你杀杀贪官，惩治惩治刁民就够了，你怎么还杀起自家人来了呢？
但是这都楚阳这些少数不愿自力更生的皇族的不甘罢了，看看楚江那些皇族自己动手不但混的风声水起，楚焕林更是跃入军部高层，谁说楚家的天下会丢掉？现在楚家对夏国乃至整个东方的掌控空前绝后！不但国力强盛，人民也更加认同帝国，甚者乎有了祖国这一概念，因为他们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他们在帝国的带领下会过的比之前好一万倍！
还有就是，到底是楚家重要？还是整个夏国重要？
楚子璇懒得跟他扯祖制，而是说道：“你们一共走私了多少军火，卖给谁？”
“我告诉你！参与进来的不仅仅只是我一个宗室，自从你对宗室下手后，大家在民间苦苦挣扎，更不容易慢慢积累钱财！”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还有哪些宗室参与进来了，我看你敢不敢把我们全部杀了！”楚阳大喊大叫着，他以为多拉几个皇族，楚子璇就不敢杀他们了，对此楚子璇表示，更好杀了！
“你们自己不学无术、荒淫无度，花光了帝国的补助金就开始为非作恶，堂堂亲王沦落到走私枪支？”
“帝国公爵们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楚子璇厌恶的看着楚阳，楚家怎么会有这样的亲王，其他公爵……就是一个侯爵都能坐到帝国的中流砥柱，最不济也可以管理皇家集团，这些家伙却在倒腾淘汰军火的走私！
“王大伴！”
“老奴在！”
王礼拿出身上带着的手枪，上好子弹，把枪口对准了楚阳的天灵盖，稍有楚子璇一声令下就打爆楚阳脑袋的架势。
“三。”
“楚子璇！你想杀光我们！！”
“二。”
“等等！我可是你叔叔啊！”
“一……”
“亲叔叔啊！”
“咔嚓！”王礼打开保险。
“我说！我说！”
楚江冷汗直流，随后招供了军火的去处：“我……我们……把可以装备三万人的旧军火卖给了……”
“叶尼塞。”
财政危机
楚子璇将锦衣卫手里的名单拿了过来，扫了一眼，然后说道：“去抓人，一个也别放过，全部抓到魔都来。”
他这时的表情与刚才已经不一样了，冷得像寒冰，语气锋利得似刀剑。
“是！”
楚阳微微一怔，说道：“你真敢动手？”
“先从你们开始杀起！”
楚子璇甩下一句话，转身便离去，不再理会他。
“楚子璇！你不怕先祖皇帝来找你！”
“楚子璇！你有何颜面去见楚家的列祖列宗！”
“楚子璇！你这个昏君！暴君！”
“……”
南阳王楚阳的声音消失在身后，楚子璇离开了昭狱。
好啊！
这些人都到了民间，还不老实，真以为夏国少了你们就动不了了？
正好拿你们开刀，告诉天下人，孤连封疆大吏和总督都一样的砍，砍你们算什么！
至于那个汪清，死了就结束了？
当然不可能这么结束！
汪清是这场案件的关键人。
他联系了南阳王，用南阳王的政治地位，来联系那些宗室和官员，再去民间忽悠。
例如李孝先，例如牛城北、刘川这些人，还有燕京制造局淮安码头和魔都码头的仓库管理员。
最后自己在魔都设立一个远洋贸易商社，利用这个商社作为幌子，来对接叶尼塞那边过来的“扶桑船队”。
至于卖出去的流水收入，这一条线上的各个角色分了。
南阳王投了一部分钱进来，又做了政治背书，每次分红20%。
汪清一个魔都人，本来守着家财好好的，做着之前的建材和林业买卖，现在突然做火枪走私。
这就有趣了。
看来叶尼塞的那位沙皇，还是不想放弃远东的土地啊，既然他敢伸手，那就把他的手给剁了！
“打电话给海军本部，调集鲸海舰队，封锁北方海域，陆战队增兵库页岛，发现走私船队，不用汇报，直接击沉！”
“是，殿下。”
……
帝都洛阳，通天宫。
“臣建议，这个殷浩南，凌迟处死，诛连三族，诸位有何建议？”
大臣们沉默着，但是也默认了，一个勾结敌国的将领，按照帝国法律，罪当夷灭全族，但因为还没有给帝国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只是贪脏枉法、走私武器，所以夷三族，剩余族人剥除户籍发配至南洋岛屿开荒。
楚子璇说道：“由帝国军事法庭审判，择日将殷浩南推到洛阳城外凌迟，以告天下！”
刑部侍郎凌寒出列，行礼道：“臣领旨！”
这时，御史黄羲出列说道：“殿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我大夏天军虽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从建军至今未尝一败，但如今与西方开战，可以说是我大夏一国对抗西方列强。”
“西京方面，刚刚结束中山战争，龙城又有教皇国虎视眈眈，锡兰也在新罗马帝国的虎口之下，三线作战，国库的军费支出勉强支撑我军防守西方联军的三线攻击而不退，甚者可以伺机反击，但要是叶尼塞在我们背后捅刀……”
黄羲凝重道：“四线同时开战，不出三月，帝国财政必将崩溃啊！”
财政部长张启俭也出列说：“目前帝国新政已经进入中期阶段，每年的财政预算都有定额，扩军计划已经进入了第四个年头，军费、训练都要钱，恐怕几年之内，帝国无法发动三十万人以上的战争。”
“也就是说……”
“帝国陷入了财政危机了？”
楚子璇毫不意外，就算在苏勒斯塔城抢了一笔，但小国的国库能支撑诺大的夏国多久？不说扩军计划四年还没有完成，但是对联邦的新政就得投进去不少钱，就像当初帝国改革一样，恨不得一个钱掰成两半花。
“是的，殿下，要不要让联邦各国的政策缓一缓，等……”
“不行！”
楚子璇摇头，那些国家是好不容易才打下来的，既然是大夏的土地，就得实行夏国的政策，花再多的钱都是值得的，他要的是哪里永远变成帝国的疆土，而不是过个几十年上百年，就分裂出去。
“王大伴，”楚子璇招了招手，“把东西拿上来。”
王礼立马会意，让司礼监的太监把东西递给他，然后王礼将一份债券凭证呈递上来，说道：“请殿下过目。”
这是一份制作精良的债券凭证，淡金色，纹路清晰、优美，上面绘制着牡丹图纹，看起来大气而典雅。
再看上面的数字：100龙元！
也就是说，100龙元起购，这是面值最小的。
100龙元在现在的帝国是一个什么水平呢？
新政初期，一个普通工人在每个月收入是1块龙元，但现在伴随温性通胀，上升到了一点二龙元，换成西方的金币就是一枚金币加二十枚银币。
100龙元，需要一个工人不吃不喝干100个月，要八年零四个月。
而且100龙元是最小面额的，还有1000龙元和10000龙元。
为什么要这样设定？
说好了，最开始的国债是让有钱人来买的。
为什么？
因为现在国债整个规则还不明晰，肯定要坑有钱人……咳咳……也不能这么说，是规则和整个管理流程都还没有确定。
一旦门槛放低后，按照帝国国民的爱国热情，参与人数肯定暴增，如果银行工作量暴涨，这是很容易出错。
一旦钱的统计出错，就是大麻烦。
所以，通过面值来过滤一部分人，再通过规矩筛除掉另一部分人。
楚子璇看完很满意，说道：“目前统计愿意购买的有多少人？”
王礼说道：“帝都城有849人愿意购买，目前预定的购买额度已经有500万龙元。”
“臣预计帝都可以卖出去1000万龙元国债，北直隶能够到1200万龙元，南直隶不出意外，能够卖出去2800万龙元。”
帝都加上两个直隶省府，就收上来了5000万龙元了。
当然，如果是放在星历1881年发行国债，就不可能有这个数字了。
一是没有银行这个发行机构做信用背书，二是纸币没有推行，社会上的金银不多。
现在能卖这么多，也算是归功于新政改革后经济体量的上涨和民间对帝国政府信心的增加。
王礼这番话，让现场的气氛一度欢快起来，这样算上去帝国全国可以发行超过一亿龙元的国债，要是在联邦也发行，大概也能有二三千万龙元的国债。
有钱大家肯定高兴。
这个世界上，许多99%的问题都可以用钱解决，还有0.99%则是需要更多的钱。
一群人像是突然发了一笔横财的暴发户一样。
楚子璇则说道：“国债可以解一是燃眉之急，但不是长久之际，从长远来看，帝国还是需要扩充产业，联邦各国都需要有自己的产业，内阁要对各国发展方式做单独分析，找出薄弱环节。”
联邦各国起步比核心的帝国晚，从国债数目就可以看出来，不过也很不错了，只要再过两年，联邦各国就差不多有现在帝国六成的成果了，那个时候应该可以考虑将联邦各国完全并入帝国！
“臣等明白……”
大臣们有了钱就可以放心的实行政策了，至于那个叶尼塞？不怕死的就来吧，正好去乌拉尔山爬爬山，人老了得多运动，他们还想去阿尔卑斯山的那边转转呢！
叶尼塞大使
深夜，帝都机关大楼。
“殿下，外交部方面说叶尼塞大使明日抵达帝都。”
平静的心情瞬间被破坏，楚子璇微微皱眉，杀气不知不觉地侵入了眉梢，不知死活！
“让外交部的人随便打发走就好了。”
楚子璇合上了手中的奏折，都是些行省总督的政治报告，这段时间东西方似乎进入了备战状态，军务反倒少了很多。
“殿下。”这时办公室外面传来侍从的敲门声。
“进来吧。”
楚子璇拿起一旁的果酒喝了一口，这么晚了，还能又谁找他。
“殿下，中山使臣叶素理求见，说是有要事商议。”站在门口的侍从恭敬地行礼，“是否引至主厅等候？”
“不用了，让他直接过来吧。”楚子璇说道，大半夜的也不用弄那些繁文礼节的了。
“是。”侍从缓缓退去，并把门带好。
不久，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
“殿下，中山使臣到了。”侍从说。
“进。”
“祁王殿下，外臣来看你！”叶素理还是一身骚气的打扮，“夏国的繁华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尤其是帝都洛阳，我简直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国！”
“恐怕不只是看我和夏国的繁华吧……”楚子璇莞尔一笑，连孤这个称呼都不用了，做了个手势，侍从马上搬来座椅让叶素理坐下，然后离开了，接下来的内容不是他一个侍从可以听的。
“嘿嘿……”叶素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胡子，“这次来洛阳听说殿下在发行国债，也就买了几十万龙元……”
“哦？只是这么简单？”
楚子璇就这么看着这老头打马虎眼，他还能来干什么，无非就是增强一下中山国的军事力量而已，中山战争打掉了半个中山的军队，加上吞并的土地让中山和奥斯曼接壤，原诚肯定不放心有奥斯曼这么个饿虎盯着自己啊……
“那我可就直说了？”叶素理也不在拐弯抹角了，直说道：“奥斯曼在边境驻扎了一支炽天铁骑，这架势看着可不像是防着叶尼塞啊，还有被夏军重创的苏莱曼骑士团更是对中山国虎视眈眈……”
“所以……我们想请殿下援助我们一些……”
“机动甲胄？”
“对对对，不需要太好的，次一点也行，我们国主说了可以用黄金购买技术……”
“夏国不缺哪点黄金。”楚子璇打断了叶素理接下来的话。
“原诚已经有了可以对抗西方的新军，有了更加辽阔的土地，现在却想要机动甲胄，他还想要什么？”楚子璇反问。
“世界之王的头衔，或者说……天下共主？”
“中山只是小国，断不敢有此想法！”叶素理惊鄂，赶忙起身解释道。
“不，中山国或许没有这个想法，但原诚就不一定了，”楚子璇示意叶素理不用站着，“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我有个问题，圣人说：‘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是率兽而食人也。’而我们所处的就是率兽食人的世界，但这在夏国却没有，为什么身为夏国人的你……”
楚子璇直视着叶素理，虽然他得要扬起头才能对上叶素理的眼睛，但叶素理感觉自己才是被俯视的那个人。
“叶素理，为何选择了原诚，我想你肯定没有预料到夏国会有如今的改变吧？”楚子璇微笑着，要是换作别人只会觉得这是个带着稚气的阳光男孩，可叶素理现在冒着冷汗。
“外臣……”
“中山国主原诚，他这个卖麻布出身的商贩已经突破了命运的限制，他杀死了前国主，成了中山的一国之君，但他还不满足，他所期盼的东西……”
“夏国还在，楚家还在，他——得的到吗？”
……
离开楚子璇的办公室之后，叶素理总觉得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他越来越不明白了，在楚子璇面前他和原诚仿佛早就被看穿一切，天啊！这真的是年龄才堪堪弱冠的小男孩该有的姿态吗？原以为原诚是这个时代的奸雄，只有楚舜华这等天才才可以与之相媲美，因为原诚是个可以把世界打散的人。而现在，楚子璇则是那种千年出世一次的绝世妖孽！
或许，和这种妖孽同处一个时代，即使悲哀也是机遇吧……
叶素理径直离开了，他得到了他来此想要的东西，楚子璇答应援助他们一批机动甲胄，虽说是老式的鬼武者Ⅰ型，性能别说炽天铁骑，比苏莱曼Ⅲ型机动甲胄还差好些，但在西方也算是中等机动甲胄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得到了机动甲胄，却好像失去了什么，大概就是……机遇吧。
兰陵王入阵曲
帝都时代广场。
旭日渐渐升起，一夜未眠的叶素理让司机带着他在洛阳转了好一会儿。
一直转到帝都中心的广场，叶素理才让司机停下了礼车，他在车内静静得观看着。
他看到有一个穿着夏国传统服饰的人站在一面大鼓的面前。
那人的脸上带着一副狰狞的面具，手中拿着两个木制鼓槌。
只见那人慢慢得举起手中的鼓槌，然后狠狠得敲了下去。
“咚！”
一声鼓响，紧接着便是连绵不断得鼓声！
叶素理心中一动，这是战鼓！很快，其他乐器也开始奏响。
叶素理注意到在这支鼓乐团之中，没有任何西式的乐器在，完全是东方式的乐器在演奏，越听叶素理便越是觉得热血沸腾，他越发得肯定了，这就是战鼓！
“叮！”
一声清脆的琴声响起，他一下就听出了这是什么乐器，那琴声是那么的悠扬，但却充满着肃杀的气氛。
这是夏国的传统乐器——琵琶！
叶素理的面色凝重，随着乐器渐入佳境，节奏变得越来越明快。
那鼓声仿佛万马奔腾、那琴声就好似风吹锦旗！
古战场的悲凉跃然在叶素理的眼前。
叶素理感觉到，自己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将军，他正带着一副狰狞的面具，率领着一群士兵在战场上纵横驰骋！
礼车的司机很快就给他解释了，这是现在夏国最受欢迎的一个节目，这个节目是一首中国古曲——《兰陵王入阵曲》！
描写的就是一位面容比女人还俊美的少年将军，带着一支无敌的军队在战场上冲杀的故事，叶素理心中不妙的感觉更重了。
他看着舞台下那些激动的夏国百姓，再想想比女人还俊美、战功卓越、勇猛无敌。这些都让叶素理产生了一些不妙的幻想，不自觉的，他眼前那个似真似幻的、身着古代铠甲的少年将军揭下了自己的面具。
露出的……是楚子璇的脸！
《兰陵王入阵曲》，这是给他的警告!
很快，乐曲的演奏似乎结束了。
又有几个人带着叶素理不认识的乐器上来了，最先演奏的是一把像长颈鹿一样的琴，当那琴声响起，叶素理肯定就算是个西方人都能感受到什么叫西域风情！
接下来是一阵悠扬得琴声，这琴声一响起，叶素理就听出来了，那是古筝的声音。再接下来便是笛子的声音，笛子和古筝完美得结合，叶素理仿佛听到了，什么叫江南烟雨？什么叫水墨丹青？什么叫小桥流水？
当最后一种乐器响起，叶素理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种乐器不用任何人给他介绍，那声音他永远都不会忘——唢呐！
唢呐声一响！八百里秦川的豪迈、燕赵之地的慷慨悲歌，在一瞬间便映入梅纳徳的脑海！
最后，是这四种乐器的合奏！
当合奏之声响起，叶素理似乎明白了，究竟什么是夏国？夏国从来就不是天朝上国的意思。
九州同、天下一，海纳百川才是真正的夏国！
当乐曲结束，人群中一个拄着拐杖，白发苍苍的老人突然用他高亢而又苍凉的嗓音喊了一句——“一夕火树银花，琉璃台黄金甲！”
人群中轰然炸响！
“一念无间有道，桃源入画！”
“一别故国天下，少年挥剑饮马！”
无数来自不同地域的年轻人念着自己省府或是国家的诗词歌赋，山呼万岁，其声一浪高过一浪，由远而近。叶素理震撼了，他没有想到楚子璇仅仅用两首乐曲，就消除了这些从联邦各国涌入的百姓的地域观念。
没有任何言语，更不用一场激情澎湃的演讲，仅仅只是一场表演，一种文化，在场的百姓就都能融入到同一种理想、同一个身份中去！
现在，他们脑海中就只有一个概念——“夏国人”！
这强烈的国家认同感让叶素理震撼!他回想着刚刚那首乐曲的名字——《九州同》！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叶素理不由得开始比较，中山国能有这样的凝聚力吗？叶素理不由得苦笑，恐怕西方人也做不到吧？
他想到了一个西方词汇——“小布尔乔亚”。
他们国家的文化都太小布尔乔亚了，哪怕是有着小夏国之称的中山国也是如此，东西方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有夏国这样的千年的文化底蕴，他们这样的文化真的能与眼前这璀璨的文明相比吗？
比不了的！真的比不了，这是文明等级上的差距！
叶素理默默的离开了。
冬季演习
星历1886年1月1日，龙城。
“这是在浪费时间！”
“我会大量的集中坦克。”
龙城的一所酒吧内，这是一所只对军人开放的酒吧，享受着假日的年轻坦克兵们喝着平常在军队禁饮的酒水，谈论着即将开始的冬季演习。
“越多越好，演习指挥部想让我们来一次一战的那种攻防阵地战，但是我不会那么做，我会防守几个最重要的点，然后集中最精锐的一号坦克，装甲掷弹兵，一举击溃他们，打开一个口子，就像是闪电劈开一棵大树一样，迂回，包抄，最后达到全歼的目的。”
其中以朱启兵这位刚刚从“帝宫”装甲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最为瞩目，二十出头的他已经是龙城国防军第二维京师的上校装甲兵团长，他否定了常规的坦克作战思维，在快速机动穿插的战术上提出了帝国军队中最早的闪电战框架。
“您好像很有信心一定可以打赢这次冬季演习。”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八岁的学生兵询问道，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敢大胆的使用这一战法。
“全国都在看着我，小齐奇。”朱启兵拍着齐奇的肩膀说道“这种战法方式只有祁王殿下在帝国学宫提出过，还没有人真正使用过，所以我必须赢！！”
“党卫军在以往的战争中出尽了风头，国防军不能在落后了！”
一周以后……
“轰隆隆——”
龙城郊外庞大的演戏场上，党卫军第一帝国师的第一装甲兵团和国防军第二维京师的第四装甲兵团完成了大规模装甲部队集结。今天的寒风很冷，但这并不会降低装甲兵们的热情。
演戏指挥部设在龙城防卫司令部，这里聚集了整个龙城方面几乎所有的装甲部队将领，楚子璇亲自乘坐洛阳级飞艇连夜飞到了龙城来观看这次冬季演习，这是专门为装甲兵准备的军事演习！
“子璇，你认为谁的胜算更大？”楚舜华问。
“国防军。”楚子璇如实回答。
“国防军？”楚舜华转头看着这个让他惊讶了无数次的弟弟，“维京师这次面对的可不是“风林火山”的装甲师，而是党卫军三大精锐王牌中的王牌，实力在党卫军中排行第一，连楚焕林的骷髅师也败在了这支装甲部队手中。”
“我知道第四装甲兵团的指挥官，他很不错，只有他真正明白了如何运用坦克的机动能力，如果说其他装甲部队的指挥官只是对坦克作战一知半解，那他就是拉开了坦克作战的新世界大门的那个人。”
楚子璇可是专门来看看这个提出闪电战理论的装甲兵团指挥官，他只是在帝都提出了闪电战的一个框架，没想到真有人研究出了实际理论。
“朱启兵吗？能得到你的认可的人可不多。”楚舜华突然对这个不起眼的上校有了些许兴趣，他也在不断学习，不然无法适应夏军的新式作战。
1月8日凌晨二时整。
“各单位注意，演习还有三个小时开始，请做好战争准备！”广播中传来演戏指挥部的提示，观摩的军官团也同各装甲部队的将领来到了观测台。
第四装甲兵团演习区。
“弟兄们！”
朱启兵拿着一根教鞭，他身后是一大块黑板，上面画着各种地区的形状，位置，以及一些等高线，他准备开始他的闪电战计划了，面对党卫军最具有实力的“不可战胜的军队”，他的兴奋的全身血液都在沸腾。
“我们的冬季演习时间延后了一个月，但这一天还是到来了，演习还有三小时就正式开始了。”
“这次的行动代号：‘闪电匕首’，意喻为我们将如同闪电一般像匕首一样插入敌人的心脏，不给他们一丝一毫的反应！而这是我们的位置，”朱启兵指着位于龙城郊外后方的龙岗小镇，南边的一处大约高出地平线30米的位置。
“这里是我们的敌人的位置！”他接着指着北边的另一处大约也是35米高的位置说道：“牛魔王做了一个很正确的选择，那就是选择了我们和第一装甲兵团做对抗演习。”
“哈哈——”
军官们哈哈笑出了声，“牛魔王”是第二维京师师长李二牛的绰号，朱启兵仗着这里都是“自己人”，很自然的称呼起自家师长的绰号来。
“但是！！”朱启兵抬高了声音“我要求你们全力以赴！！拿出你们最好的状态去迎接我们的敌人！党卫军第一帝国师第一装甲兵团！！”
“我觉得你们的教官也曾经告诉过你们，在战场上最重要的是就是对于敌人信息的获取。”
“这次演习没有太多装备样式，基本上就是坦克和反坦克炮这两样装备。”朱启兵说道：“我们对于周边地形的了解使得我们基本上清楚他们的布防情况，按照常规装甲作战的传统第106团会在这里，第35号高地迎着南边的方向，开出两条防御线，战壕的深度至少有一米八，会使用木材沙袋甚者是钢板进行必要的加固，而他们的反坦克炮会位于更高的位置上。”
“尽管我把你们的坦克基本上都升级到了一号增强型，把原本的18毫米装甲厚度增加到了30毫米，但是37型反坦克炮依旧可以对我们产生威胁，就算是最普通的炮弹也可以打穿30MM厚的镍合金钢板，有谁告诉我，我们应该怎么样去对付那些反坦克炮？张兴？”
“额……采用交替掩护的方式，在有效距离内使用破片曳光高爆弹对坦克手进行攻击。”张兴根据在装甲兵学院学到的，如实的回答道。
但是朱启兵不是很满意，“齐奇！！你怎么看？”
“额……”齐奇怎么也想不到朱启兵会问自己这个车组少尉，他想了想，“绕过去不就行了？”
“哈哈哈哈……”
齐奇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周围的同僚们纷纷大笑起来，尴尬极了。
但是朱启兵等他们都安静下来之后，却说道：“没错，我们绕过去。”
闪电匕首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按照演习的提前布置，我们双方在各自驻地的后面都会有一个补给仓库，具体位置不详，但是按照正常情况下，不会距离前沿阵地太远，最多不会超过15公里，这个距离差不多也是我们的火炮的射程极限了。”
朱启兵详细说道：“我们要尽快抢占龙岗小镇和15号高地，确立前沿阵地，然后针对第一装甲兵团的可能性的行动采取两种不同的方案，如果他们采取进攻姿态，那么我军以第1装甲营为前锋，采取中央突破的战术，利用一号增强型坦克的机动性和75毫米坦克炮来迂回歼灭他们的前锋部队，如果敌军按兵不动，那么我们分开成两部分，我将亲自带领第二装甲连和第三装甲连穿越这里……”
朱启兵指着在35号高地北面的一片树林说道：“穿越这里之后，直插敌军直属工兵营的补给仓库，利用他们的给养补充我们自己，并且攻击其指挥部，他们的指挥部应该距离补给仓库不远，最后配合外围的第1装甲营，内外夹击。夺取第35号高地！”
“但是上校……”齐奇举起手说道：“我们无法得知在树林里是否适合一号坦克行进，而且您说过坦克的数量应该是越多越好，应该是集中起来使用的。”
其他军官小声议论了一会，似乎也都很同意齐奇的说法，有的连级军官建议是否应该用履带式装甲车和摩托车先行开路，以免出现装甲群停滞不前的危机。
“但是我强调过分集中的使用坦克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可以集中大量的坦克然后就像是丢手雷一样全都扔过去，我到现在还记得“大比武”那天早上一百多辆轮式、履带式装甲车，一号坦克还有卡车，吉普车，指挥车全都堵在了大路上，进退不得！！”
朱启兵不可置否地说道“而且我留下一个装甲连，可以掩护至少两个掷弹兵营向前进攻，以及让步兵营侧翼佯攻掩护，团部直属的突击队和第二第三装甲连穿越树林，快速向敌军纵深穿插！！”
不过，值得一提的那片树林不是简简单单的那种稀稀拉拉的几十棵大树的小树林，而是一块纵深超过5公里的一大片树林！
而且那片树林总有士兵在闲暇时间去溜达过，那里面路非常不好走，凹凸不平，而且有部分地区都是泥潭，现在是冬天还好，夏天有的时候会出现沼泽！
龙城的官兵们经常看见偶尔有马匹和牛羊陷到里面去（因为周围农场放养的马匹在天气比较冷的冬季和早春时期经常去那里吃草），而装甲部队装备的一号轻型坦克很难通过。
常规坦克和刚刚改进的一号坦克增强型，尽管加装了附加装甲，改进了传动系统，而且新型的扭矩传动系统减震效果还不错，还有交错辅助轮系统也很好，有效的减小了对地面的压强，但是太容易坏了……
总而言之不光是朱启兵的营连长们不看好可以从那片树林里通过，连第一装甲兵团的军官们都不看好，所以他们的指挥官只在树林后面进行了少量布防。
想要快速穿越那片树林，简直是天方夜谭，这种可能性真的不高。
但是如果……如果第四装甲兵团真的成功了的话，那么毫无疑问这将对整个战局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因为树林的天然屏障决定在在那后面几乎处于不设防的地段，越过了那里就会是一马平川，加上第一装甲兵团的指挥官并不重视哪里，第四装甲兵团想进攻哪里都没什么问题。
但是第四装甲兵团真的能成功吗？
演习的假想敌，党卫军第1帝国师1装甲兵团是老资格的装甲团了，其主要骨干比如士官长，军官，参谋成员几乎全都是参加过战争的资深老兵。
维京师方面都觉得这次演习还是如往常一样被帝国师压着打，因为维京师虽然也是六大王牌之一，但在国防军三大王牌中也只排第二，面对无战不欢的党卫军第一精锐，几乎没有人会对维京师抱有胜利的希望。
帝国师的老兵们懂得如何去建立一条最合适的防线，首先在最前面会是一条反坦克锥组成的第一道阻碍。
反坦克锥的主要成分是混凝土，弄成一个锥子的形状插在地上，高度可以达到一般坦克的地盘以上，很难跨越过去，反坦克锥后面是铁丝网和地雷区。
然后才是三层环状的防御工事，配合着轻重机枪，反坦克炮，还有迫击炮阵地，形成一个完美的交叉火力网。
幸好这次主要考验坦克的战术运作，所以没有动用其他大规模的重型装备，不然……
第四装甲兵团的官兵都在犹豫着，但是朱启兵上校下达了死命令，“诸位，如果你们在战争还没有开始之前就在怀疑我们能否胜利，那么你们就已经失败了！！都打起精神来！！”
“但是帝国师的突击队怎么办？”
齐奇忍不住问道，他们的突击队战斗力简直是所有演习部队的噩梦，恐怕自己的突击队上去了很快就会在那些人的攻势下被一一猎杀。
“由他们去！！”
朱启兵满不在乎的说道：“如果我们的闪电行动速度够快，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演习就已经结束了！！”
“顺便跟大家说一下，演习的炮队，不再是简简单单的发烟器，而是真正的大炮！”
第四装甲兵团只有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来准备，几乎什么都没有准备好！清晨五点，天空刚刚冒出了一点橘红色的光芒，还处于半黑夜状态下。
“咻咻咻——”
三发绿色信号弹升上天空，同时双方的指挥部里，从无线电里传来消息，演习正式开始了。
第一装甲兵团
“行动！！！”
第四装甲兵团早就预热好了发动机，先遣排率先出发，然后是坦克，卡车，还有装甲车，装甲掷弹兵，朱启兵披着黑色披风亲自上阵。
齐奇看见他在路边踩着一辆指挥吉普车大声招呼着我们快速前进，仿佛这不是一场行军，而是一场赛跑，谁跑的快谁就会赢得这场演习。
“知道吗？齐奇，我总感觉真的要打仗了。”车组里的穆棱闷声闷气的说道。
“坦克+掷弹兵，步兵+汽车。”
齐奇趴在一号坦克的炮塔上重复念着，透过清晨的薄雾已经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了龙岗小镇中央的那座大大的主楼，那是镇政府机关，上面升起着帝国国旗。
“听说祁王殿下在演戏指挥部也在关心着我们这边，我总感觉着对面帝国师要倒霉。”朱启兵闪电战的关键因素——速度，这在那天早上体现的完美无缺。
在帝国师还在全副武装稳步开进的时候，因为朱启兵的一味追求速度和轻装前进，第四装甲兵团只花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就抵达了龙岗小镇和15号前进高地。
“向着北边的位置，建立临时防御阵地。”朱启兵在指挥车上用无线电大声命令部队行动，“第二装甲连到15号高地上协助防御，第一装甲连守在龙岗小镇里，第三装甲连到西边的树林里，利用灌木丛和伪装网隐蔽起来！装甲指挥连到我这里来！！”
第四装甲兵团按照朱启兵上校的指示，快速的行动着。
“全速！”
齐奇看着周围穿着灰绿色作战服的维京师掷弹兵急匆匆的走过，一辆辆卡车，一号坦克在地面上溅起一米多高的尘土，突然有些担心，帝国师侦察兵很老辣，如果尘土飞的再高一点，他们会不会就这么被发现了？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速度才是最重要的！！
整个第二装甲连在小小的十五号高地上展开，他们挖掘了简易的S型战壕，装上了木板固定和钢板防护，找了一些树枝插在伪装网上来掩护己方自己的坦克。
等这一切都忙活完了都过去快两个小时了。
但是他们的敌人呢？我看看手表现在已经七点半了！！帝国师在搞什么？
从龙岗小镇开始，到15号高地，以及高地旁边一览无余的空旷地带分别是帝国陆军国防军第二维京师，第四装甲兵团的第一营，第二营。
而第一坦克连也在龙岗小镇里，第2装甲连也就是我们在15号高地上，第三装甲连在左翼的小树林里打埋伏。
装甲指挥连和朱启兵的指挥部呆在一起，直属工兵营和突击队作为预备队在15号高地的后面，齐奇所在的车组挖掘了简易的临时战壕，齐奇和穆棱，还有另一位车组队员陈晓拿着多功能工兵铲上下翻飞。
他们挖了一个大约30度倾角的斜坡，然后把泥土堆在两边，用带着绿叶的树枝，以及伪装网盖上，然后把坦克开进去。
这样一来就可以把坦克炮塔漏在外面，而装甲脆弱的坦克车身就在土堆下面。
齐奇拉过一张伪装网盖在坦克炮塔上，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们满头大汗的坐在坦克里休息，但在寒冷的气候下又冷的拉紧了作战服。
在这种几乎可以保证车身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是可以把坦克两侧的窗口打开的。
齐奇无聊的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是八点了。
“第1装甲兵团这么看不起人吗？”穆棱不满的说道：“我们起了个大早，然后就让他们……睡懒觉？”
“朱启兵上校好像说过第1装甲兵团很牛掰。”
齐奇趴在坦克炮塔上无聊的说道，他扭头看了看周围，两边的步兵们正在想办法把他们的战壕和我们的坦克壕沟连接在一起。
而且在坦克旁边还有一门37型反坦克炮。
穿着灰绿色作战服的士兵们忙碌的往外面铲土，然后把泥土都装到沙袋里，盖在上面。如果把战壕两边用木头和钢板加固一下就再好不过了，但他们为了速度并没有带那么多物资。
在他头顶上是一张渔网状的伪装网，上面插着一些树叶，如果离远了看根本发现不了齐奇……
但是第四装甲兵团不可能这样一直闲下去，很快地平线上就出现了摩托车的踪迹，那是朱启兵上校早先派出去侦查的先遣部队，他们一共有三辆轮式装甲车，六辆摩托车，而且还配备了无线电台。
很快第四装甲兵团的装甲兵们就都被叫醒了。
“所有人注意！！”
从坦克电台里传来朱启兵上校极度兴奋的声音，穆棱和陈晓也从外面跑了过来。
“哈哈！马上就要开始了！！”穆棱兴奋的说道，“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和帝国师的老兵们干一架了！”
“战斗准备！战斗准备！”朱启兵在电台里说道：“我们已经发现第1装甲兵团的一个先锋营正在向15号高地推进，所有人进入阵地！！所有人进入阵地！”
齐奇从坦克炮塔下面拿出了一个炮弹弹夹，然后塞到了输弹口里面，他轻轻的拉动了一下炮栓，然后把眼睛贴在坦克瞄准仪上。
齐奇并不是特别喜欢一号坦克的瞄准具，为了节省空间，工程师把它设计的特别靠前，齐奇不得不用上半身趴着去瞄准，很不好掌握平衡。
穆棱在坦克战壕里举着高倍望远镜协助他进行瞄准射击，而陈晓在齐奇下面拿着耳机聚精会神的听着无线电台里朱启兵的指示。
但是齐奇的的确确高估了帝国师的前进速度，他们几乎是比维京师晚了一个小时才开始行动，而且偏向全线推进，所以第四装甲兵团等了好长时间也没有看见第1装甲兵团的影子。
等待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后，齐奇听到了一些异样的声音，因为坦克舱盖是打开的，外面有点什么声音都可以传进来。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齐奇说道：“谁在唱歌？？”
“我也感觉有人在唱歌。”穆棱说道：“而且好像唱的是【秦风•无衣】，但是我看不到人。”
齐奇也看不到人！从15号高地这边看过去明明一览无余，但是他得瞄准镜里什么都没有！偶尔会出现一大片黑点——那是一只虫子！！
齐奇感觉自己的脊柱都要弯了……
十五分钟之后齐奇终于看见地平线上的“灰尘”了，那肯定没错了！很快穆棱也发现了那些“灰尘”。
“发现党卫军第1装甲兵团，距离3200米，数量不明，机动车辆未知……”
齐奇让陈晓把这些全都上报到了朱启兵上校的前沿指挥部，其实那就是一辆四轮的指挥吉普车。但是没有回音，距离拉近到1000米的时候他终于看清楚第1装甲兵团的样子了。
精锐的帝国师
第四装甲兵团和第一装甲兵团很好分清敌我，因为党卫军编制的帝国师穿的是黑色军装，他们看来并没有如临大敌的样子，很显然帝国师的人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
“这些人看上去太悠闲了。”齐奇说道，他情不自禁的把手放在了扳机上面。
“似乎没有多少坦克和装甲车。”
“没有发现坦克，装甲车数量5，还有一支卡车车队，应该是放置了弹药和补给物资，等等！装甲车数量11，3辆轻型坦克……”穆棱说道：“距离750米！！一点钟方向，发现一号坦克三辆，轻型坦克四辆！”
帝国师的作战方式总是喜欢给人一个惊喜，教科书般的行军和步坦协同，攻守平衡的作战队列，简直让齐奇无法打乱这样标准的队伍。
而朱启兵上校很有耐心的等着帝国师的先锋部队进入到了距离我们只有不到500米的距离，其实在两百米的距离，他们挖的40度陡坡可以发挥出最好的射击效果，维京师工兵设置的栏板和伪装网完美的掩盖了他们的位置。
但帝国师不是其他军队，放帝国师进入两百米的射界虽然更利于他们的射击，但这种距离已经足够帝国师的部队在半小时内攻上来了，他们必须留够缓冲地带。
“全体准备射击！！”朱启兵上校命令道：“第三坦克连向右翼移动！把他们逼到龙岗小镇里面去！”
军事演习，如果是大规模的师级以上的演习就使用颜料弹，但是在师级以下的演习一概使用粉笔弹头的训练弹，而且参与演习的士兵必须带着护目镜，而且演习说了绝对绝对不能冲着脸打，打钢盔和防弹胸甲没问题。
虽然军费支出大，但财政部一向不会对军队抠砖缝，这么点东西还是供应的起！
第1装甲兵团的指挥官几乎没有犯什么错，他的递进式推进让第四装甲兵团的官兵们忍不住紧握枪械，因为这样才能给他们一点安全感。
第四装甲兵团在简易的战壕里硬扛着第一装甲兵团的炮火，时而地毯式高爆弹覆盖，时而坦克齐射。但他们挖的工事还能支撑住帝国师的迫击炮弹雨。
训练弹炸开的“弹药”撒在被命中人员的钢盔上，士兵们一边拍着身上的混合着粉笔灰的沙子一边骂骂咧咧地退出了战斗——他们“阵亡了”，幸亏是演习用训练弹，加上怕打着人，不然战事会更加“惨烈”。
“发射！！！”
齐奇扣下了坦克炮的扳机，从他的瞄准镜里看过去一发白色的曳光弹从炮口喷出，然后打在对面帝国师步兵三三制纵队的旁边的泥土上，溅起来三四米高的泥土。
泥土飞到空中然后落下来砸在那些快速隐蔽的帝国师步兵的头盔上衣服上，齐奇耳边传来‘铛铛铛’的坦克炮撞针的声音，一发弹壳从退弹口掉了下来，落在坦克地盘上的网兜里。
“装弹！”
齐奇的瞄准镜里一闪一闪的，他必须放慢射击速度，因为有命令绝对不能打到人，就算是粉笔头的训练弹也不行，齐奇只好放慢速度一发一发有耐心的打。
“轰轰轰——”
“哒哒哒——”
而在15号高地上，枪炮声响成一团，班组通用机枪和81式重机枪的吼叫声，37型反坦克炮和80毫米、120毫米迫击炮的炮声，还有83式半自动枪和83式自动步枪的枪声。
“三角队形！！”
遭到第四装甲兵团猛烈攻击的帝国师步兵没有慌乱，他们的迫击炮群开始成规模的掩护步兵纵队，帝国师的进攻纵队指挥官开始指挥纵队队形变为三角队形反击，训练有素的帝国师士兵开始以班、组为作战单位顶着维京师的火力网前进。
“咚！咚！咚！”
炮弹的尖啸声此起彼伏，但是发射的根本不是真正的炮弹，炮弹壳都是用塑料做的，里面的炸药也不过是等重量的沙子而已……
帝国师的战斗队形在坦克装甲车的协同下，以梯队发起了对15号高地的正面强攻，纵队指挥官集中了优势兵力、火力，在迫击炮群的支援下已经形成了多梯队的攻击部署。
“全体出击！！”
朱启兵上校喊道，他可不能等到帝国师开始协调一致的对15高地发起连续冲击的时候在命令部队出击，那样还没等维京师发挥出闪电战的速度的时候，他的15高地就已经在帝国师先锋纵队那挑不出一丝毛病的攻势下给攻占了。
“第三坦克连向右翼移动！！第一坦克连向左翼移动！！迅速完成夹击！”
穆棱回到了坦克上发动了发动机，齐奇感觉坦克斜了过来，他自己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面倒了过去。
“你不应该从坦克战壕后面过去吗？”齐奇不满的大声喊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穆棱装聋作哑的说道。
“朱启兵上校要第二坦克连和第三坦克连夹击他们的坦克！！”陈晓喊道。
这时齐奇注意到在80米的距离上有一辆帝国师的一号坦克，坦克上帝国师的标志吸引了他的注意，对方的车长很聪明的指挥着自己的坦克开到了15号高地的下面，避开了所有的直射火力和曲射覆盖轰炸。
“帝国师的坦克突上来了！！”
齐奇把瞄准仪的十字准星对准了对面的坦克驾驶舱的窗口，然后扣下了扳机，橘黄色的闪光再次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白色的光点跳跃着飞到驾驶舱的窗口上，一连串的白色粉笔点子飞了出来，坦克炮塔上和履带挡板上都是。
齐奇把炮口慢慢的向上移，直到一名胳膊上有绿色标识的演习导调人员走了过来示意他停下手中的动作。
“他已经被击毁了！”
成功的战术
近距离75毫米坦克炮射击，就算是隔着一堵五六块砖的水泥墙都不可能挡得住，何况齐奇面前的一号坦克的装甲厚度只有18毫米。
“前进。”
齐奇让穆棱把坦克开到了前面去，此时结果已经基本上出来了，两个坦克连的迂回包抄，40多辆一号坦克从正面和侧面同时出击，偏偏又拉开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用坦克炮使劲打。
帝国师的战斗队形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弄得戳手不及，谁也不知道这两支坦克部队是什么时候迂回到他们侧翼的，而他们的坦克部队都在猛攻15号高地，根本来不及回援。
“侦查兵是喝昏头了么！”
帝国师的纵队指挥官大声骂道，也不能全怪侦察兵，朱启兵这个家伙可是把自己装甲部队的速度拉到了极点，又让这两支装甲连隐蔽好，按兵不动等待时机，而15号高地的重火力可不会让侦察兵侦查到装甲连的位置。
现在帝国师纵队唯一的退路就是通往龙岗小镇的道路，但是第一坦克连就在城外面堵着他们……
“横队队形！第二梯队掩护第一梯队撤出战斗，预备队拦截敌装甲连队，向指挥部报告！”
纵队指挥官只能尽力摆脱朱启兵设下的圈套，坦克数量上的巨大差距让他只能求助于后方的主力兵团。
此时此刻，最忙的反而不是围攻帝国师纵队的第四装甲兵团，而是那些胳膊上绑着绿色标识的演习导调员们。
他们不停的在“枪林弹雨”中跑来跑去，宣布这个人受伤，这个人死亡，这辆坦克坏了，这辆坦克废了，他们浑身都是沙土。
白色头盔和白色军装（军服类似于现在军队的纠察队）上满满的都是蓝色和红色的粉笔点。
齐奇觉得自己至少有一两发炮弹打中了一个导调员，但是他居然没事人一样，拿着一支导调棒使劲的敲着一辆轻型坦克的前置装甲板。
“你已经被击毁啦！！”导调员声嘶力竭的大声喊道。
“穆棱！把坦克停下来吧！”
“为什么？还有好多人呢！”
“我觉得用不着了，”
齐奇打开了坦克舱盖，拿着一把85型冲锋枪探出半个身子，然后挨着个对那些被坦克群冲散……还在举着枪拼命反击的帝国师士兵们挨着个的点名。
一名导调员从他身边跑过，他看了齐奇一眼，齐奇注意到这哥们身上全都是蓝色，红色的粉笔末，看起来就像是穿了一件五颜六色的花衬衣一样，穆棱也从坦克驾驶舱前面探出身子来，看见这个被“误伤”的倒霉导调员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噗——哈哈哈！”穆棱一边笑一边拍着炮塔的装甲板，“哥们你也太惨了吧，这是被机枪阵地“误伤”了吗？”
导调员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了穆棱一眼，然后开始宣布那些人的“死亡”，走的时候还用口型说，别让我逮到你！
吓得穆棱连忙捂住嘴。
“哇……”陈晓也出来使劲闻了闻周围满满的火药味，“就这么结束了？”
天空中划过两三道灰白色的烟道，然后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砸起了一大堆泥土，是15号高地的履带式装甲车上的迫击炮还在不停的发射炮弹，尽管战斗已经基本结束了，正在统计伤亡情况。
这是一场根本不可能输的战斗，第一装甲兵团的先锋纵队于他们的坦克数量之比几乎达到了一比六，步兵数量是不到一个营对抗一个团，外加一个精锐的直属突击队。
几乎就在装甲部队合围的半个小时内这支帝国师先锋纵队就损失殆尽了，而维京师与他们的阵亡比是1:4。
只能说帝国师的军事素养和战斗指挥能力是真的强，面对如此巨大的悬殊差距，他们还能打掉维京师一整个装甲连队。
换做西方国家的部队恐怕维京师可以打出几乎零伤亡的交换比，因为面对西方军队，用朱启兵的战术，维京师的部队根本不用抵近作战，但面对帝国师朱启兵不得不让部队近战，因为哪位纵队指挥官会让至少一支连队突破维京师的包围圈。
“我到朱启兵上校那边去一趟！”张兴和他的114号坦克急匆匆的从齐奇身边开过，“有新计划了！”
齐奇看着张兴的114号坦克消失在飞舞的灰尘中，扭头看见成群结队的摘掉了头盔和胸甲的帝国师士兵们垂头丧气的从他身边走过，甚至包括一些穿着黑色制服的坦克手，他们的纵队指挥官还在琢磨朱启兵使用的战术，很显然他不想输的不明不白。
尽管是演习，但是战场依然升起了黑色的浓烟，发烟器全都被埋在了这里，看起来似乎很逼真的样子。
齐奇还不知道如果这里真的是战场那么会发生些什么，很可能从他身边经过的这些人就不是垂头丧气，仅仅是丢掉了头盔和胸甲的士兵了，而是丢盔弃甲，死伤惨重的敌军。
很可能那些冒着烟的就不再是一个个罐头盒差不多的发烟器，而是燃烧的战车和尸体……
“我们将集中起来和突击队还有第三连一起到左翼的沼泽地去！”张兴终于回来了，“第一坦克连和第2步兵营守住15号高地，第一步兵营驻守龙岗小镇，第三、四步兵营还在后面，我们马上就要出发！”
“齐奇，朱启兵上校让他们先从15号高地上撤下来！”陈晓拉了拉齐奇的袖子说道：“现在就撤下来！”
齐奇头顶上冒出来一个大大的问号‘为什么？’，但他还是按照命令通知了其他人。
十分钟后他们一溜烟从15号高地上飞快的跑了下来，朱启兵上校又发来了电报，再三确定上面没人了之后，要我们立刻往东100米的地方集结。
齐奇心里更加的莫名奇妙了，如果朱启兵上校准备直接穿越沼泽，那么他大可用不着这么费劲调动那么多人马，五公里长的沼泽树林带，40多辆坦克，还有两百多辆装甲车，还有那些运兵卡车和摩托车，如果再加上15号高地上的掷弹兵，就是三天也过不去……
但是齐奇接下来就知道自己错的离谱，在确认15号高地上没人了之后，从第一装甲兵团主阵地那边的炮兵马上就覆盖了整个15号高地的表面。
数十道烟道从高空中掠过，第四装甲兵团的士兵们可以清楚的看见一团团数十米高的火球和飞溅的泥土，夹杂着灰色和黑色的硝烟直冲天际，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刺激着他们的耳膜。
齐奇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一块大大的木板被冲击波炸了起来，夹杂着一部分伪装网和树枝树叶，啪嗒一声砸在距离齐奇的坦克还不到10米远的地方。
“如果这是在打仗，齐奇。”穆棱震惊的说道：“那么掉下来的可就不是这玩意了，而是人脑袋。”
当天双方再也没有动过地方，第四装甲兵团进行了一次报复性的炮击，但是没有什么作用。事实证明如果按照帝国师的那种模式来，第四装甲兵团没有朱启兵的指挥，那只有被帝国师歼灭的份。
朱启兵早就看出来了第一装甲兵团在先锋纵队被歼灭之后肯定会有反击，但是他们不会再拿一个营往15号高地上填，而是会用大炮进行火力覆盖，而且是越快越好，趁着第四装甲兵团没有反应过来前，也干掉他们的一个营，甚至还可以顺便打掉一支装甲营。
穿越沼泽
当天，第四装甲兵团在15号高地花了大半天的时间重新构筑被摧毁的防御工事，两千多人，近一半的兵力拿着工兵铲上下翻飞，构筑了三层地上地下防御工事，而且专门砍了一批木头加固战壕。
晚上，第三坦克连和第二坦克连奉命集结在15号高地东边200米的一处草地上，直属突击队也在那边。
“原本按照第一装甲兵团的想法，他们真的把这次演习当成了一次常规的那种攻防阵地战演习。早上的时候……”
朱启兵上校指着地图上第一装甲兵团的驻地说道：“他们按照以往攻坚战的作战方式派出了一个先锋纵队，装甲车在两翼掩护，一个坦克排在中间，我们成功的歼灭了这个纵队。”
“但是根据我们的侦察连报告说，在那后面还有一个装甲掷弹兵营，但是由于我们在三十分钟之内就解决了他们的先头部队，并且用直属工兵营和警卫连扰乱他们的判断，所以后面的掷弹兵营没有跟进过来，而是选择了原地在道路两边埋伏。”
“但是我们没有采取跟进的战术，而是选择了原地驻防，总的来说作为第一天。”朱启兵上校满意的看了所有人一眼，“你们打得还不错！”
说完他还举起手啪啪啪的鼓掌，然后大家也都哈哈傻乐也跟着一起鼓掌。
“但是话再说回来，如果当时他们采取绝对的进攻策略，不顾先锋纵队拿下15号高地，并且配合炮兵支援，今天我们能不能守在15号高地上还是个问号。”
朱启兵上校说道：“毕竟当时我们所有人都从高地上下来了，现场很乱，十分的乱。”
他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横冲直撞的装甲车和坦克，还有拥作一团扫射的士兵，以及不知所措的炮兵，摔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摩托车手。
别的不说，如果真的第一装甲兵团真下了狠心把炮弹砸过来了，第四装甲兵团恐怕凶多吉少。但是在当天早上他们并没有把他们的全部炮兵火力都展开，要知道虽然没有重炮部队，但剩下的火炮部队，威力也是相当的“客观”。
但是因为朱启兵的战术冲乱了先锋纵队的指挥系统，第一装甲兵团的主力火炮部队始终没有开火过……
“我们明天穿越沼泽树林地区。”朱启兵上校最后说道：“在清晨6点出发，整取半天之内通过。”
军官们心里估算了一下，单兵穿越五公里的沼泽树林地区，而且还十分的陡峭，大概需要三个小时，那么多装甲车，坦克，还有卡车，一天也够呛。
如果第一装甲兵团反应过来的话，在第四装甲兵团的炮兵部队还远远的被扔在后面（因为调用了过多的装甲车和卡车运载步兵，导致炮兵被扔在后面了），帝国师的装甲掷弹兵部队及时发起反击的话，他们的炮兵位置可比第四装甲兵团的要近得多，那么今天就是另一个结果了。
如果他们这么做了，明天朱启兵就不用费劲的去穿越沼泽了，第四装甲兵团会损失掉大部分的坦克和装甲车，装甲掷弹兵和突击队损失惨重，撤退回到出发点。
现在是冬天，土地十分湿滑，坦克履带经常打滑，沼泽地更是如此，但是也增加了地面的硬度，这给他们一点仅剩的优势。
但第四装甲兵团主力在半天之内全部通过非常不现实，朱启兵上校也知道“考虑到天气情况以及一些必要的因素（包括翻车，零件损坏），大概需要一天。”
但是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凌晨五点钟第四装甲兵团的士兵们起床集合，发现天气阴蒙蒙，而且——地面还结了冰！
原来他们距离失败就这么点距离，距离成功似乎也不太远。
朱启兵距离胜利似乎只差一步之遥，但是实际上在你没有打赢之前，还远远谈不上什么‘一步之遥’。
但是这天早上地面结了冰，在太阳没有完全升起来之前，第四装甲兵团必须尽快赶到树林区。
在15号高地和35号高地之间有一些地形比较高的位置可以驻兵，唯一的一个不值得浪费兵力的就是那片树林，5公里长得纵深，还有泥泞的沼泽使得即便一个轻装步兵营想要过去也很麻烦，并且很难不被第一装甲兵团的侦察兵发现。
而第四装甲兵团是四十多辆坦克和上百辆装甲车（为了减轻负担，大部分装甲车被留守高地），还有运兵卡车。
第四装甲兵团于六点出发的时候朱启兵在指挥车上一个劲地喊‘已经晚了……’
“他疯了。”张兴对齐奇说道：“我们不可能穿过去的，大多数装甲车和坦克都会陷到沼泽里。”
齐奇嘴里叼着一块压缩饼干开始给他的坦克加燃料，但是他心里很纳闷，齐奇也在怀疑他们到底能不能成功。
事实上这天早上，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在怀疑。
齐奇瞥见罗平上士在那边对着自己的吉普车司机嘱咐了好多好多，他平时可不是这么婆婆妈妈的。
但是阴天，加上清晨莫名其妙的结冰，使得地面都被冻住了。
地面不像是其他野外地区那样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泥泞不堪。
地面结冰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坦克行进在地面上可以不会被发现，因为履带摩擦地面无法出现灰尘……
这次齐奇所在的第二坦克连打头阵，他要穆棱尽快前进，穆棱一下子就把速度提到了45KM每小时，齐奇感觉自己就像是坐在风驰电掣的重机上飞的那么快。
凹凸不平的地面，快速行驶的坦克被颠簸了起来，但是他还是要打开炮塔舱盖然后举着望远镜观察四周。
几十辆坦克排成一个锥子形状的队形向树林开去。
齐奇的望远镜里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看见张兴也在他的114号坦克上举着望远镜看……
“朱启兵上校要求我们放慢速度！”陈晓突然喊道。“穆棱！降低速度，降到25KM。”
齐奇说道：“通知其他车组同时减速！我们需要保持我们的队形。”
他感觉自己耳边的阵风呼呼的吹着，但是齐奇得身体向前倾斜，很明显他的坦克在降低速度。
齐奇突然间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也许卫队骑兵师的骑兵们不仅仅是看着装甲师抢他们饭碗不爽，也许也是因为他们骑在夔龙马背上，无法体会出那种在钢铁上风驰电掣的感觉吧？
齐奇轻轻的敲了敲坦克炮塔上部的钢板，回应他的却是清脆的，像是G音钢琴的那种声音！齐奇突然想大声喊点什么，不过他也没敢这么干，因为头顶上还有军事条例压着呢。
“朱启兵上校来电！所有坦克车辆停止前进。”陈晓突然说道：“侦察连正在进入树林进行探路侦查。”
但是这样一来时间就会耽误了，齐奇看了看天色，天空中太阳还是惨白惨白的，但是很有可能过一会就会直接晴天。
如果天气变晴，土地解冻，那么沼泽地就会又变成跟米粥有一拼的地步，只不过味道大相庭径，黑米粥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尤其里面的玉米粒。
但是侦察连也是不可缺少的，如果没有侦察兵的开路那么他们永远也别想穿越沼泽，四十多辆坦克，还有装甲车，卡车会卡在树林里进退不得。
齐奇自己回忆了一下在他们称之为3号树林，也就是那片沼泽地里似乎还是有可以通过坦克的位置的。
但是他想不起来是在哪里了，如果要通过那里的话很可能要走Z字路线，也就是为了寻找一块可以通过坦克的路径，至少要兜出去七八个圈，原本五公里的长度会增加到十公里，甚至二十公里。
“张兴114号坦克车组来电！”陈晓说道：“东北方向，方位057，发现帝国师摩托车队！”
齐奇急忙举起望远镜，张兴说得没错，东北方向是一片庄稼地，种的都是小麦和大豆。
骑着摩托车的侦察兵们就在那块庄稼地的另一边。
但是这可不是少数侦察兵，而是大多数，差不多两个排，侦察兵位置始终都在变化，如果他们堵在了3号树林这边……
却说不上对谁有利。
沼泽会限制摩托车的机动力，除非他们守在沼泽出口的位置，等着第四装甲兵团。
但是如果他们等着第四装甲兵团出来，别说这些侦察兵了，就算是多来一个营也不可能是他们装甲营的对手，更何况后面还有第四兵团主力。
而且侦察兵缺少反坦克武器，除非他们真的准备使用冲锋枪对付坦克。
值得一提的就是今天他们出发之后还出现了一些薄雾，很好的阻挡了帝国师侦察兵的视野，他们自己发现那些侦察兵也不过是偶然而已，那些侦察兵压根就没有看见他们。
我们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很快朱启兵上校就下达了新的指令，要求第二坦克连向3号树林边缘开拔。
“穆棱，发动机功率调整到100，档位4，30KM，快速前进！”
“通知张兴保持队形。”齐奇补充道：“不要掉队。”
陈晓熟练的把这些都翻译成电文然后发了出去，齐奇无法想象这些电文在空气中应该怎样传播，毕竟他的专业是坦克车长，而不是通讯兵。
但是夏国装甲部队的坦克或许不是最合理的，但是装甲部队的战术思想却是很完善的。给每一辆坦克（轻型坦克除外）都配备了无线电台，还有步话机。
而且采用分离成员职责的制度，确保每一项坦克兵的工作都是尽善尽美的。
不过装甲部队也准备了小旗子用来进行联络，尽管基本上用不着，但没有通讯设备的轻型坦克却是经常使用。旗语的最远传输距离只有八百米，超过这个距离就很难看得清楚你到底在打什么信号了。
齐奇的坦克开上了一个小坡，他看见好大的一片树林呈现在面前，齐奇感叹着之前他怎么没发现这片树林居然有这么大。
整片树林有橡树，松树，柏树，还有大约在人膝盖那么高的灌木丛，在树林深处就是沼泽地了。五公里的纵深，至少有两公里的沼泽地。
“朱启兵上校要工兵，携带架桥工具过去！”
第四装甲兵团的工兵排也是一等一的好手，虽然工兵营大部分留在了15号高地，但是带了必要的工兵一起行动，那些专业工兵们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去构筑标准的防御工事，要求他们以一个排的人数在半天内搞定，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工兵输得不冤，因为他们减少淄重往往缺少主要工具。
但是对于装甲师来说，为了达到最快速度的去架设桥梁，平整公路，他们使用了一种轻型架桥坦克，说白了就是把坦克炮塔去掉，然后在上面安装上架桥使用的桥梁钢筋导轨，然后慢慢的伸过去，然后放下，最后在导轨上安装一些木板之类的东西。
这种硬核式的工兵桥梁，可以通过所有的一号系列坦克，装甲车，卡车。
齐奇现在所处的这片高地大约高出下面的三号树林十多米，再往下走是一个大约40度的小坡，他觉得也许自己应该到下面去，因为尽管站在高处可以看得很清楚，但是在下面的人，如果在五公里之外有人举着炮队镜冲着他这边看的话也会看得很清楚。
但是谁会这么做呢？答案是没有人。有谁会在这里设防呢？齐奇这么想着听到树林里传来钢轨哗啦哗啦的声音，很明显工兵排已经开始架桥了，而且一棵松树在我的视野里倒下。
“难道木板还要现准备吗？”穆棱也看见了。
“我们推进的速度太快了。”齐奇说道：“不可能什么都准备好的。”
他看了一眼手表现在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十分，但是天气还是灰蒙蒙的，连惨白惨白的太阳都看不见了，地面还是硬邦邦的，几吨重的坦克压在上面几乎看不出来痕迹，过一会草地上的压痕就自己恢复了。
“朱启兵上校要我们排成纵队，两列，挨个通过。”
在坦克里边最忙的恐怕不是齐奇和穆棱，而是陈晓，他一直在坦克炮塔下面守着自己的电台和通话器，在他身后就是轰隆作响的发动机，旁边只有一个巴掌大的开口。
齐奇还可以从炮塔上面看看风景透透气，陈晓却什么都做不了。
“两列，分别由突击队的人指挥通过！”陈晓补充道。
整个3号树林纵深5KM，但是很明显你走过的距离不太可能是五公里，而对于一号坦克来说，低功率，低速度的前进，一旦遇到超过大腿般粗细的大树很难压倒。
还有有些湿滑的泥土很容易让履带打滑。
整片树林看上去特别阴暗，齐奇探出半个身子，穆棱不得不把档位压倒在一档，速度只有8公里每小时，甚至更低。
齐奇一边指挥着穆棱按照突击队和前面的侦察兵留下来的标识前进，一边观察着四周。
到了接近中午的时候，天气开始转晴，原本冻住了似的地面开始解冻，坦克履带划过地面留下来一堆淤泥。
“履带都开始打滑了，这里根本过不去。”穆棱开始抱怨着说道，对于处于空间狭小坦克的装甲兵来说，这简直是折磨。
穆棱话音未落更晦气的来了，天气晴了，太阳出来了，阳光虽然不能透过绿色遮天的三号树林，但是升高的温度却让整个第二坦克连陷入了困境，他们不得不停下了坦克。
尽管就是被设计着用来通过汽车和装甲车不能通过的地方，但是他们也十分的犯难。前进不是，后退也不是。
坦克履带就像是堆泥一样把地上湿润的泥土推开，然后又弄到道路两边去。
“穆棱……”齐奇想了想说道：“发动机马力调整到100，挂一档，缓慢前进。”
“我试试。”
穆棱很没有自信的说道，按照操作手册来说他们这么做是不允许的，因为发动机大功率运转，却只能挂上小档位很容易让变速箱和传动机构毁坏。
但是这也是目前惟一可行的办法了。
因为在保持发动机大功率运转的同时，增加推力却没有高速运转的主动轮和辅动轮，可以有效的阻止坦克发动机空转造成的动能损失，提高发动机效率，尽管本来就没多少。
“聪明啊，齐奇！”
穆棱开着坦克一点一点就像是老汉推车一样往前走，虽然很慢，但是也解决他们目前的难题。
“但是按照目前这个速度明天晚上我们也过不去。”
齐奇站在坦克炮塔里感觉身后的坦克发动机轰鸣作响，但是由于没有挂高档，坦克的速度慢的离谱，他估计最多三公里到头了！穆棱说得有些夸张，但是如果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的确很让人拙计。
他们需要通过的路径，必须是适合坦克行进的路径，而适合坦克的路径在5公里的树林里七拐八拐，而且可能还要让他们去砍伐树木保证宽度——一切糟透了！
齐奇突然感觉很烦躁，尽管他的坦克打头，而且齐奇很幸运的不用去捏着鼻子（因为前面坦克的尾气）。
但是冬天的树林里寒风刺骨，风吹在他脸上生疼。直到一名带着臂章的突击队员走了过来。
“你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突击队员对齐奇说道：“还有至少10公里的路要走。”
“咣！”
齐奇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身后就传来一声钝响。
他回过头看见身后的一辆轻型坦克，不知道是因为履带打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居然撞到了旁边的一棵大树，然后应该是又滑了一下掉到了旁边的一个几十厘米深的大水坑里。已经没过半个履带了。飞溅的泥水飞了露在外面的坦克车长一身。
“兄弟！”齐奇大声喊道：“你还好吧……”
“还好！”水池里的坦克手看了齐奇一眼，“但是脏死了。”
“你应该感谢山神，那不是一大块沼泽，否则现在你已经沉进去了！”穆棱停下了坦克说道。
然后他钻出坦克，“来吧，齐奇，准备缆绳，我们有活干了。”
齐奇从炮塔上跳下来的时候感觉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
厚厚的湿泥几乎盖过了他的作战靴的靴底，都已经到了鞋带的位置了！
齐奇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坦克后面的储物箱里吧缆绳拿出来，然后一边勾在他的坦克后面，一边穆棱拿着勾在了轻型坦克的前面。
然后他们又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了坦克上，烂泥臭水的味道很快就弥漫到了坦克里面。
也不知道有多少死虫子死植物烂在这些污水淤泥里面，可怜的陈晓几乎要吐了，齐奇让他破例把坦克炮塔后面的盖子打开了。
本来这种拖拽作业应该是两辆坦克拖拽一辆坦克的，但是现实中在丛林里齐奇他们根本不可能在这种地形狭窄的小树林里拿着两辆坦克拖拽着一辆。
他想了想，“上士，你先把发动机发动起来！挂一档跟着我！”
“好嘞！”
齐奇让穆棱按照原来的方式向前面开，但是尽管后面的坦克缆绳已经绷直，但是那辆轻型坦克却丝毫不动地方。
齐奇还以为是发动机功率不够，于是让穆棱挂二档，然后发动机功率调整到最大。
“嗡！！！”
一声发动机爆响过后，他的一号坦克增强型的履带突然快速转了起来，把两边的臭水淤泥直接搅飞了起来。
站在旁边的突击队队员急忙闪开，但还是被洒了一裤子。
“抱歉！”齐奇急忙说道。
“没事。”那名突击队员捂着鼻子站到了一边，离我们远远的。
但是他也没办法了，再这么玩早晚坦克是会报废的。
“我们再来一次，”齐奇对上士说道：“挂二档，发动机功率调整到120！”
但是依然不行！而且更倒霉的是一大块污泥直接被甩飞了到齐奇的帽子上，幸好没有飞溅到他的脸上，不过他伸手一模居然摸出了一只死蜻蜓，齐奇气急败坏的把帽子摘了下来使劲的甩……
“少尉……”上士说道。
“没事！”
齐奇以为他是觉得不太好意思什么的，但是紧接着他却说：“我感觉我前面有东西！”
“什么？”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东西？”
“我的坦克好像撞到了是什么玩意……”
“估计是石头什么的吧？”齐奇说道：“穆棱，还是没有调整好，发动机马力140，档位3，再来一次。”
“就算是新换的红水银发动机也禁不起你这么折腾啊。”穆棱说道。
“……，没办法啊。”
齐无奈的耸了耸肩，突然他伸出手狠狠的打在了自己的脸上，一只指甲盖那么大的蚊子就这么被我打死了，估计都成了蚊子精了，还是披着棉袄的蚊子。
这次成功了！
他的115号坦克拉着上士的97号轻型坦克拖出了水潭，97号轻型坦克的履带和主动轮辅动轮上全都是乌黑的泥巴，散发出一股子腐烂的臭气……
但是最臭的好像还不是泥巴。而是一匹死马，一匹很明显是溺死在了这片沼泽的死马！
也不知道死了多久了，居然还没有彻底的，完全的腐烂，但是它的内部似乎已经彻底烂成水了，而外面的一层皮还好端端的，那匹马的大嘴张着，马头上还戴着马橛子。
齐奇几乎可以看得见它的肋骨贴在表皮上。
一股子类似臭鸡蛋，食物放了一个月发霉，加臭水沟，加厕所大便的味道慢慢传开，很快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特别是上士，他脸都已经绿了。
所有人，包括那个拿着交通指挥棒挎着自动步枪的突击队哥们，都不知所措的呆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该如何是好？
“嗨！！我的兄弟们！啊！小齐奇……你们这是……”
齐奇回过头看见一个穿着大夏帝国陆军国防军上校制服的军官大踏步走了过来，他的靴子上都是泥点子。
“南宫昊上校……”齐奇一脸菜色的敬了一个礼，“我们在……”
“这味道似曾相熟啊！”南宫昊上校走过来嗅了一下鼻子，“啊，原来是这个啊！这是……”
他找了一根树枝，非常手贱的去捅那匹死马的肚子——嗤！
一股子黄绿色的液体从死马肚子上崩了出来，就好像是一个小喷泉一样，一口气飞了两米高，然后哗啦啦的落了下来，浇在湿润的泥土上，哗哗作响……
“这玩意虽然不鲜嫩，但还挺多汁嘛。”
“哇……”
齐奇再也忍不住了，他宁愿去抱着一罐煤气去吸一晚上，也不乐意在这里呆下去了，那股子恶臭是他这辈子所难以忘记的！
齐奇在后来的战场上闻了无数次尸体的焦味和恶臭，没有一次比得上这个玩意！他感觉我整个呼吸道都在燃烧！
“朱启兵老弟……”南宫昊上校看着齐奇他们欲摆不能的样子说道：“你的人需要实际战场训练，知道吗？最好找一些“肉”什么的放在演习场上……”
“看在老天的份上，南宫昊。”朱启兵上校气乐了，“后勤现在有那么多肉给你挥霍吗？后勤科长要是知道了得把你我丢进厨房帮一周厨。”
齐奇都不知道接下来他是怎么从那片树林里最终把坦克开出来的，他的整个下半身都是湿漉漉的泥水，身体散发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味道。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看到了尽头，在3号小树林的另一边有一处清澈的小河。
“一会我要去洗个澡。”穆棱说道：“你们谁也别拦着我。”
“你直接把坦克开到河里去我也不在乎……”齐奇无力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