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舰
经过持续一个小时的激烈舰炮对轰中,伤痕累累的复生号、角斗士号、国王号战列巡洋舰则都陆续落于下风。
这三艘军舰中弹后都控制不住火势,全舰烈火如矩、浓烟席卷,速度也都大大地缓慢了下来。
在联合舰队总司令西蒙上将的命令下,维加斯教皇号、霍尔巴斯海军元帅号、林德号等战列舰纷纷快速逼近至1000码的距离上,猛烈轰击这三艘受伤严重、机动性越来越弱的查理曼战舰。
三艘重型战列舰接连不断的炮弹和鱼雷犹如乱棍般猛击在复生号、角斗士号、国王号伤痕累累的舰身上。
炮弹轰击得几乎令人眼花缭乱,海面上被炮弹出镗的冲击波所掀起的惊涛骇浪几乎是后浪推前浪。
无数的炮弹鱼雷让这三艘查理曼海军主力舰在持续不断的大爆炸中几乎分崩离析,高耸的舰桥轰然倒塌。
身受重伤的复生号、角斗士号、国王号仍然毫不退缩地竭力还击,但炮火越来越弱。
支离破碎的甲板上尸骸如麻、血流漂杵,被摧毁的炮塔扭曲变形地瘫倒在一边,里面的炮手基本阵亡殆尽。被爆炸碎片崩杀的炮手血流如注,被爆炸冲击波震死的炮手七窍流血。
在舰长、副舰长、军舰大副等查理曼海军军官们的带领下,其余的查理曼海军士兵们继续视死如归战斗。
舰炮尽皆被摧毁后,复生号、角斗士号、国王号在破釜沉舟的悲壮气氛中继续用鱼雷进行反击。
犹如蛟龙翻腾的海面上,几艘飘扬着红十字旗帜的医疗船奋不顾身地驶向复生号、角斗士号、国王号。查理曼海军医护兵们舍生忘死地用蒸汽艇将战列巡洋舰上的水兵遗体和伤员转移到了医疗船上。
“将军阁下,要不要开炮攻击?”桂冠女神号上,三艘战列舰的舰长发来电报询问是否对查理曼海军的医疗船进行炮击,西蒙上将回复道:“查理曼海军赢得我们的尊重,那些都是勇敢的水手,不准对医疗船开炮。”
“如果不是迪迪埃走了一步昏招,查理曼海军或许还能存在……”
维加斯教皇号、霍尔巴斯海军元帅号、林德号借着查理曼三舰的速度缓慢,高速转道飞驰向三艘查理曼战舰的右侧,所有的主炮都对准复生号战列巡洋舰猛轰。
三艘战列舰的舰炮一起转向左方,犹如十多座火山在横着喷射岩浆,顷刻间复生号遭到了毁灭性的猛烈打击。
雨点般飞来的炮弹和利箭般射来的鱼雷将这艘一万四千吨重的艨艟巨舰陷入了密不透风的爆炸火球里,舰身千疮百孔、一片狼藉。
落到舰尾的炮弹引爆了堆放炮弹的炮塔舱室,将复生号重达八十多吨的三号主炮塔掀飞到了五十多米的高空。
短短十分钟内,维加斯教皇号、霍尔巴斯海军原元帅号、林德号倾泻到复生号身上的炮弹多达二十多发,同时还命中了五条鱼雷。
复生号高耸入云的烟囱被炸得粉碎稀烂,主桅被爆炸震波撕扯成了麻花状,侧舷的210mm副舰炮台纷纷被击中并报销,同时爆炸的烈火还引爆了副舰炮的弹药库。
整个复生号上天翻地覆、血肉横飞,钢铁被撕裂的金属扭曲声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交织起伏,浑身大火的水兵在哀嚎声中纷纷跳进了海里。
没过多久这艘战列巡洋舰就被三艘战列舰活生生用舰炮给轰进海里,全舰官兵几乎没有幸存者,代理舰长KLMY中校被炮弹爆炸的弹片击中,阵亡在前甲板上,底舱的复生号损管拼尽全力也没有救下这艘战舰。
然后角斗士号和国王号也陷入了猛烈的轰炸中,三艘战列舰蜂拥着朝角斗士号和国王号排山倒海地倾泻炮弹,两舰毫无惧色地奋然反击,碎片如雨、伤痕龟裂的角斗士号和国王号在浑身的烈火浓烟间竭力还击。
双方战舰之间的海面上涌起一座座海水的山峰,钢铁机器上烧起了一片片烟火的海。
几艘战舰转眼便拼杀得体无完肤、烈火缠身。
舰上的医疗室很快人满为患,甲板上也躺满了血流满面的伤员,浑身红得像屠夫的军医们拼命给奄奄一息的伤员注射吗啡和从夏国进口的青霉素。
霍尔巴斯海军元帅号的炮弹还击中了角斗士号底舱的弹药装填室,燃烧的毒气和浓烟将大批在底舱内坚守岗位的查理曼水兵们给毒昏熏倒,戴着口罩的军医们踉踉跄跄地踩着海水和血水将一个个脸色发青、不停呕吐的伤员从底舱内抬上来。
震耳欲聋的炮击声和呼喊声中,嘹亮的查理曼海军军歌声一直持续不断着。
浑身湿透或血迹斑斑的查理曼海军军乐队的成员们站在一处炮台上继续演奏着雄壮有力的军歌,以此鼓舞士气。
十多分钟后,林德号的一发炮弹飞过来,将整个军乐队和周围的几十名不能动弹的伤员一起炸成了血雾肉泥。
“命令主炮塔,全力攻击角斗士号战列巡洋舰!”艾斯利尔上校用望远镜看着这艘即将毁灭的战舰,不得不说,查理曼海军的勇敢是值得夸赞的,如果他们能遇上一个英明的君主的话,至少不会被他们在这里歼灭。
“预备——”
“开火!”
“轰!轰!轰!”
天崩地裂般的爆炸让角斗士号的舰尾支离破碎,沉重的主炮塔被炸成了燃烧废铁,汹涌的海水犹如一万匹脱缰野马般疯狂灌入角斗士号的六号隔水舱,使得舰艏上扬至30度。
角斗士号身中十七发大口径炮弹和四条鱼雷,剧烈的爆炸将前炮塔彻底炸坏,大量的海水涌入前部舱室和侧舷的鱼雷舱。三分之一的舰艏沉到海面下,勉强只能以15节的速度继续前进。
底舱中度破裂,飞舞的钢铁碎片崩杀得甲板上的查理曼海军官兵血流如注。同时还有两门副炮被摧毁,沉重的炮管砸得数名炮兵脑浆迸溅。
角斗士号上,一队机械师屏气潜泳到中弹处进行修理,最终只有三人浮了上来,其余的机械师都淹死在了底舱里或被海水从爆炸的裂口处卷进了大海。
正如龙德施泰特所说的那样,机械师在战争中,死得并不少。
至少在这些时间当中,查理曼海军的战舰机械师已经阵亡了上百名,还有几百名机械学徒工,他们的阵亡率已经超过了士官阵亡的概率。
较量中,三艘战列舰环形展开炮击和鱼雷攻击,一口气发射了三十多发炮弹和八条鱼雷。
惊天动地的连续剧烈爆炸中,角斗士号彻底解体,龙骨断裂,全舰扭曲并破碎成四截,迅速被海水吞没,全舰官兵最终只有46人活了下来。
“轰隆隆——”
不到一分钟后,动力系统和炮塔完全被摧毁的国王号战列巡洋舰在舰长的命令下弃舰投降。但就在林德号战列舰靠近准备俘虏这艘战列巡洋舰的时候,已经全部登上救生艇的国王号舰艇官兵们发现,国王号开始下沉。
林德号战列舰最后只能打捞落水的查理曼水兵,经过询问才知道,国王号舰长为了维护查理曼王迪迪埃最后的一丝脸面,独自打开了国王号的通海阀,以身殉舰。
投降的元帅
惊天动地的舰炮对射和鱼雷铺天盖地的攻击中,仅剩下的枪骑士号战列巡洋舰和枪骑兵号战列巡洋舰独木难支,先后被南十字禁卫军战列舰击沉。
但走投无路的局势迫使查理曼海军舰队展开背水一战,这使得联合舰队舰队也遭到了不小的损失,数艘驱逐舰被击沉,一艘主力舰遭到查理大帝号重创。
此时的比斯利上将失去了所有的战列巡洋舰编队和阿克琉斯海军上将号战列舰,连同昨夜被夜袭击沉的诺德林号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
现在的查理曼海军只剩下负伤的旗舰查理大帝号这一艘战列舰了,剩下的舰队也残破不堪,重型巡洋舰等中坚力量损失殆尽,唯一编制还未打光的护卫舰队刚刚也被围投降了。
“将军,我们只剩下几艘巡洋舰和驱逐舰了,现在该怎么办?”查理大帝号战列舰的舰长诺安克上校紧张的询问:“两万多查理曼海军的勇士几呼流尽了鲜血,现在只剩下这两千多名海军官兵了。”
指挥室内,比斯利上将冷漠地看向了这位舰长,说道:“诺克安上校,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已经为国王陛下尽到自己的责任了,海军的血也流的够多了,我们应该为自己做出选择了!”诺克安上校的意喻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保全剩下的海军,向教皇国投降。
“上校!我们是向国王陛下宣誓效忠过的!作为查理曼王国的军人,这是你应该说的话吗!”比斯利上将皱起眉头,喝道:“我们绝不投降!”
“但是国王陛下呢?他的愚蠢毁掉了整个查理曼王国!我们被全世界给围攻了,查理曼成了全世界的敌人!我们怎么对抗的了整个世界?”诺克安上校再也忍不住了,他爆发般的吼道:“上将阁下,国王陛下完蛋了!查理曼王国也完了!”
“这都是因为他一个人的愚蠢!是他害死这些阵亡在前线的查理曼人!我们也是人,活生生的人,我们也有家人!不是国王他一个人的战争工具!”
整个指挥室内都沉默不语,似乎是在可耻诺克安上校的贪生怕死,或者是在认同他所说的话,是啊,不久前他们还是盟友,可因为迪迪埃一个人决定他们成了全世界的敌人、叛徒……
“报告!教皇国南十字禁卫军总司令,海军上将西蒙的明码电报!”这时,通讯兵打破了这里的沉寂,年轻的士兵看向比斯利说道:“将军阁下,他们要我们投降。”
“将军!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您难道想让查理曼海军就此埋葬在这冰冷的海底吗?看看这些拼死作战的官兵,他们尽到了责任,他们拥有回到家里和亲人相拥亲吻的全力。”诺克安上校用恳求的语气劝说道:“想想您自己的家人,他们不在亚琛,您也不用担心家人受到国王的迫害……”
“将军……”
“投降吧,我们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面对这样的情形,比斯利上将犹豫不决,但很快就打消了,因为他看见一名参谋走了进来,并将一纸电文递给了他,上面很整齐的写着一行字:“晋升比斯利上将为海军元帅——查理曼国王迪迪埃。”
“好一个海军元帅……”比斯利上将……元帅怒极反笑,他拼死在前线作战,他迪迪埃却将战事陷入绝境的他晋升为元帅?这不是明摆着是告诉他既然败局已定,你就自觉去死吧。
查理曼王国可还没有投降的元帅呢,迪迪埃的意思不言而喻,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想到的还是所谓的国王颜面,甚至对前线将士的死活不闻不问。
“诺克安上校,回复西蒙上将。”在众人的目光下,比斯利上将终于说出了那句话,“查理曼海军同意投降,但必须保证每个人的生命安全,查理曼海军官兵有权保留私人物品和佩剑。”
“将军,你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诺克安上校立正敬礼后说道。
……
桂冠女神号战列舰。
“同意他的请求,查理曼海军值得我们的尊重,这是他们靠自己的实力赢得的。现在,先生们,我们赢了!”西蒙上将亲手打开了封存的香槟,然后分给了每一个在场的军人,连门口执勤的勤务兵都领到一杯香醇的香槟酒。
“万岁!!”
众人欢呼干杯,属于他们南十字禁卫军的战争结束了,接下来将是十字禁卫军的战争了,他们要在中午对查理曼本土展开登陆作战,而他们只需要攻占维密密纳军港和对登陆部队提供舰炮支援就够了,十分的悠闲。
西西里岛
查理曼本土,西西里岛。
放下手里的望远镜,一名负责观测海面的查理曼陆军士兵叹息了一声,看了看无精打采站在身边的同伴。
他们奉命在这里迎击任何来犯的敌人,可敌人倒是没有到来,祖国似乎也忘记了他们的存在。就仿佛是被放逐了一样,他们成了战争中被人遗忘的小角色。
“听说维密密纳军港的海军正在和教皇国的南十字禁卫军作战,国王陛下和将军们认为教皇国攻击重心在维密密纳,所以我们这里的军事力量被抽调了不少去那边,连物资供给都向维密密纳倾斜了……”几个查理曼士兵站岗放哨的时候,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闲聊了。
没有人会干巴巴的站在那里放哨,观察海面绝对是一个枯燥的工作。所以大家都会找机会打发时间,至少可以对付站岗的漫长煎熬。
一名士兵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口袋,结果却发现自己口袋里已经没有香烟了。
尴尬的放下了自己掏香烟的手,这名查理曼士兵又叹息了一声:“见鬼,谁还有香烟,我的已经抽没有了。”
他的同伴像是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他:“你是怎么想的?你告诉我谁的香烟能留到这个时候?最近后勤也不知道怎么的,说运力紧张优先运输军用品,这段时间的配给都没有运过来!”
是啊,大家都是老烟鬼了,香烟到手之后,最多也就能支持一周的时间,也就一干二净了……现在查理曼作战紧张,民用工厂都开始转型生产军火,那里还有运输船给他们运来那些和打仗无关的配给啊。
抽了抽鼻子,适应了迎面吹来的寒冷的海风,查理曼老兵突然看见远处的海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于是他端起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望远镜,看向了远处。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桅杆,还有下面已经露出海平面的巨大舰桥。
“教……教皇国人的战舰!”他下意识的大声叫喊,吓得身边的同伴差点吓得把背着的步枪掉在地上。
他们两个人这个掩体是平日里用来观测海面的,修的非常坚固不说,视野位置也算得上是极佳。
现在,两个人都看见了远处的南十字禁卫军的战舰。虽然看不出什么型号的,可那绝对是一艘战舰,而不是一艘民用的商船之类的船只。
“喂?喂?指挥部吗?这里是一号观察哨!这里是一号观察哨!能听见我讲话吗?”已经用身后的电话呼叫指挥部的查理曼士兵,急急的对电话话筒一次次的呼叫。
很快,没有任何意外的,电话已经被接通了。他捏着听筒,大声的对电话那边提醒道:“教皇国人的战舰!就在一号观察哨正前方……对!他们在冲向我们!”
“也许……不仅仅是冲向我们……”刚刚被叫起来,赶到自己位置上的,端着望远镜的一号观察哨的指挥官呢喃着说道。
在他的望远镜的视野之中,在那艘南十字禁卫军战舰的头顶上,如同巨鲸成群一样的利维坦级飞艇,正在向着他们的方向冲过来。
“不要犹豫了!快拉响战斗警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名查理曼军官放下了望远镜,对自己的手下大声的吼叫道。
他喊过之后大约过了两秒钟,终于回过神来的手下,一个箭步冲到了警报器旁边,一伸手拉下了闸门。
“呜呜……呜呜……”悠长又尖锐的警报声开始在整个查理曼阵地上回荡起来,在营房里正洗漱的查理曼陆军士兵,立刻变得忙碌起来。
原本只是一个没有什么不同的宁静早晨,可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被突然出现的教皇国军队给毁掉了。
就在警报器响了没过多久,第一艘利维坦级飞艇就已经从云端垂直着落下,将自己的舱室对准了查理曼阵地上的钢筋混凝土堡垒防御工事。
在十分接近目标空域的时候,利维坦级飞艇群将一枚枚沉重的航空炸弹投向了目标,坠落的炸弹一下子贯穿了混凝土工事的顶棚,然后在里面爆炸开来。
巨大的爆炸掀飞了周围的混凝土墙壁,将里面的人瞬间撕成了碎片。周围的查理曼士兵倒了一片,好半晌才有人挣扎着站起身来。
“防空武器呢?还击还击!所有防空机枪和机关炮立即开火!击落这些飞艇!”查理曼军官在电话里对另一边的防空部队声嘶力竭地喊道。
2月21日,中午十二时三十分,刚刚歼灭查理曼海军取得维密密纳海战胜利的教皇国军队,没有一丝征兆的,十字禁卫军在南十字禁卫军分舰队的掩护下开始冒险登陆查理曼海域的最大岛屿西西里岛,战斗在当天午饭后的时间爆发。
西西里岛与维密密纳军港的位置差距接近七百公里,很明显铁十字堡军部的预定登陆作战的地点根本不在维密密纳军港,而是西西里岛!
其实也是可以遇见的,相比岸防炮成群防御工事坚固无比的维密密纳军港,作为本土跳板的西西里岛显然更容易进攻。迪迪埃在战前就开始加固西西里岛的防御,但因为维密密纳海战的失败和错误判断十字禁卫军真的准备在维密密纳军港登陆,所以这里的物资和后备力量在一个小时前就被抽调前往维密密纳军港的路上了。
“海军的战舰呢?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刚刚起床的西西里岛屿上的驻军最高指挥官瑞纳上校看着地图,开始询问自己的参谋。
“不能指望他们了。”参谋无奈的开口,对自己的长官说道:“国王陛下在一个小时前将仅剩的几艘护卫舰都抽调走了,现在他们和运输舰队大概率不会回来送死了。”
习惯性的问了这么一句,这名查理曼陆军上校才意识到自己在今天一整天的时间里,不可能得到支援了,至少要等到明天本土大陆的军队开始抽调附近并不多的海上力量组成护卫力量掩护陆军部队增援西西里岛。
一切都要依靠他自己,还有他手中的不到2000名守军士兵了。该死,是那个混蛋把他的装甲营给抽调走了?等十字禁卫军的坦克登陆了西西里岛用岸上的几门破炮去对付敌人的装甲部队吗?
瑞纳上校看了看地图,然后用手按在一号观察哨上:“十字禁卫军一定是要在这里登陆了,他们的攻击重点,也似乎就在这里。”
“长官……我们手里基本上没有预备队,后备部队都抽调走了。”参谋提起这件事情来,同样也只剩下郁闷一个心情了。
凭借2000人来守卫这么一个岛屿,环绕岛屿布置一些防线都捉襟见肘,更何况是留一些预备部队了。岛屿上没有什么像样的重型武器,炮台倒是有,可惜的是上面的查理曼大炮显然已经不适应现代化战争了。
如果勉强使用的话,也算是可以使用,只不过炮兵要小心翼翼,尽量避免让这些火炮在开了一炮后就被对方的舰炮给打成零件。
“进入位置!快!快点!”
就在这些查理曼士兵在靠近海岸线的阵地上,找到自己应该驻守的位置的时候,海面上已经密密麻麻的铺开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运输船。
教皇国的登陆部队和夏军这种土豪没有办法比,十字禁卫军的登陆战斗看起来有些苦涩。有些浅滩用的船只可以开到岸边,却只能在船头放下跳板让人冲上沙滩。
而另一些十字禁卫军士兵,登陆用的是在渡河的时候用的冲锋舟。还有一些士兵乘坐的船只在距离岸边十几米的地方就不得不停下来,然后士兵只能涉水上岸。
寒冷的天气下,查理曼陆军的守备士兵都穿着大衣,而十字禁卫军的士兵为了尽可能的灵活,大衣都在后面的运输船上。
夏军登陆作战是他们模仿不出来的,所以铁十字堡只能照葫芦画瓢的搞一个平民版的夏军登陆作战。很多细节很规范都比之夏军在马斯顿海滩的登陆作战相差甚远,而且也都不是一个量级的。
马斯顿战役夏军第一阶段登陆的部队就高达三万人,后续在最短的时间内登陆接近十七万精锐部队,光是士兵就极为恐怖,铁十字堡都很难想象这二十万士兵的装备是怎么运上岸的。
十字禁卫军的将军们似乎忘记夏军有一种叫做浮动码头的东西……
就这样,在查理曼士兵一片目瞪口呆中,一艘浅滩船上厚实的木板被推了出来,然后因为重力垂到沙滩上,成了一个巨大的缓坡。
紧接着,十字禁卫军士兵一个接着一个的从甲板上跳上木板,密密麻麻的冲向了沙滩。
“哒哒——哒哒哒——”
没有丝毫的客气,查理曼陆军岸防部队的机枪就这样吼叫起来,密集的子弹雨点一样飞向正对着的十字禁卫军乘坐船只上的跳板,把上面的士兵打成筛子。
鲜血到处飞溅,很快就形成了血雾,十字禁卫军士兵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然后又一个接着一个前赴后继的冲上跳板。
第一次,已经被西泽尔上将用夏式演习锤炼的有些麻木的十字禁卫军士兵,开始直面真正的登陆战场。虽然他们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认为就算是夏军也不过如此了,可看见了眼前的一切之后,他们才发现并没有。
涉水上岸的十字禁卫军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倒在被鲜血染红的海水中,有些还能挣扎着站起来,有些则被海水吞没。
等到他们刚刚上岸,还没来得及冲向敌人的阵地,就被对面飞过来的曳光弹和子弹打得晕头转向,炮弹开始朝他们发出深渊的问候,弹片飞舞着杀死成片的士兵。
惨烈的登陆
“敌人的机枪!机枪!”
一名十字禁卫军士官指着远处正在不停开火的查理曼岸防机枪阵地,大声的提醒自己身后的冲锋舟上的机枪进行火力压制。
架设在冲锋舟上的密涅瓦机关制式轻机枪和水冷式重机枪拼命的开火,子弹立刻飞向远处的查理曼陆军防御阵地。
也看不清究竟压制成功没有,反正大船跳板上的十字禁卫军士兵,是终于可以冲下跳板了。
踩着之前倒下的十字禁卫军士兵的尸体,也不知道究竟是脚下的伤员,还是身边的伤员在惨叫和呼喊。
这些十字禁卫军士兵一个挨着一个,拥挤着一窝蜂的冲下了跳板,然后开始拼命的散开,并且组织起进攻。
“跟上我!机枪持续压制!我需要所有人第一时间内找到掩体并且巩固自己的防御阵地!”刚才呼喊的那名十字禁卫军士官看着周围的士兵,指着远处的查理曼阵地大声的命令道。
然后他站起身来,刚迈出一步就被子弹打中了胸腔,鲜血飞溅得到处都是,打在身后士兵的钢盔上噼啪作响。
这名士官倒下了,眼看着根本无法存活,他身边的十字禁卫军士兵不得不按照他的命令继续进攻,因为留在原地,看起来更加的不安全。
“轰!轰!轰!”
就在十字禁卫军的登陆部队被压制在沙滩上苦苦挣扎的时候,支援这次登陆的南十字禁卫军巡洋舰开始了自己的炮击。
六枚炮弹几乎部分前后的落在了沙滩更远处的查理曼阵地上,掀起了一片沙土。这炮击似乎毁天灭地,虽然短暂却很有成效。
越来越多的是十字禁卫军士兵从各式各样征集来的船只上登上了海滩。虽然沙滩上到处都是十字禁卫军的尸体,可一些小队已经进入到有效的反击距离内了。
“鲍勃!开火!”
扛着无后坐力炮的十字禁卫军士兵听到自己战友的呼喊,他端起了修长的炮筒,对准了远处的碉堡。
“开火!”
他大声的喊出了口令,仿佛是发泄一般。刚才他扛着自己的无后坐力火炮在沙滩上被打得抬不起头来,现在似乎风水轮流转了。
炮弹拖着长长的白烟,飞向了远处的机枪碉堡。紧跟着就是一声爆炸,那个机枪碉堡也就没有了声音。
虽然不能保证这枚无后坐力炮弹能准确的飞进机枪碉堡的射击孔,彻底摧毁那些可怕的碉堡。可巨大的爆炸也会让对方停止射击,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冒着枪林弹雨,十字禁卫军士兵一点点的向着铁丝网推进,工兵已经在清理这些拦路的家伙,而一些地方查理曼人甚至没有设置铁丝网这类讨厌的东西。
“直接给亚琛发电报!电告沿海本土正在遭受十字禁卫军猛烈攻击,他们的目标是西西里岛!”确认了一下自己的阵地,得知防线还算完好之后,查理曼守军指挥官,这个倒霉的瑞纳上校又发布了一个新的命令。
他知道如果只凭借自己,是无法阻止十字禁卫军的进攻的,以现有的兵力支撑到夜晚,或许还有胜算,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如果夜晚依旧得不到支援,该如何是好。
首都亚琛,查理曼宰相府邸内的电话响个不停,帕巴拉宰相正在和查理曼陆军上将查尔斯讨论陆军究竟有没有可能立即反击十字禁卫军第三军团的问题。
就在刚才,他已经得知了十字禁卫军正在疯狂的进攻西西里岛。帕巴拉宰相一边命令西西里岛守军死守阵地,一边找来了他能找来的所有人。
“海因希将军只有龙骑兵第一军团可以和十字禁卫军对抗,剩给他的那些二线动员兵战斗力根本不足以脱离工事去打野战……贸然出击我们的损失将难以承受。”查尔斯上将摇头泼了帕巴拉宰相一头的冷水。
“说实话,宰相阁下,海因希将军很出色,他能依靠十万龙骑兵把十字禁卫军第三军团的十五万人堵在边境这么久已经是大大出乎我们的预料,但现在他也只能依靠一道道防线甚至是查理城来为我们在南线的军队拖延时间了。”
“海军呢?剩余的舰船能不能对西西里岛组织一次大规模运输?把一个师运过去,让那里变成一座绞肉机!”帕巴拉宰相在查尔斯那边一无所获,就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海军仅剩的“最高指挥官”——道法少将。
因为在首都处理军务而幸存的唯一海军将领同样没有打算拿手里不多的几艘巡洋舰去冒险,他说道:“宰相大人,我们只剩下总吨位不到一万吨的舰队了,如果海军战舰再受损失,运输方面我们就更加被动了。”
帕巴拉宰相看了看远处墙壁上的钟表,开口说道:“那就按照可行性,拟定最合适的作战方案!入夜之后,本土大陆的陆战军团在海军的掩护下立刻驰援西西里岛!明白了吗?”
“遵命!宰相阁下(大人)!”听到帕巴拉宰相终于从善如流,并没有下达太过分的命令,查尔斯上将和道法少将赶紧立正敬礼,给出了自己的承诺道。
等到帕巴拉宰相离开去王宫见迪迪埃国王的时候,道法少将看着查尔斯上将,紧张的问道:“西西里岛之战,依将军看会不会是十字禁卫军的一场预演?”
道法指的当然是登陆查理曼本土大陆的事情,查尔斯对此深以为然:“我认为很可能……十字禁卫军缺乏登陆经验,拿西西里岛做实验,符合情理。”
“如果十字禁卫军在日落之前占领了西西里岛,那我们本土大陆也就危险了。”看着这位“海军最高指挥官”,查尔斯上将做了一个简单的推测。
道法少将赞同的点头,开口对查尔斯上将小声说道:“是的,如果西西里岛丢了,我们差不多也就完了,至少海军只能进入内陆河道或者自沉了,但这几艘战舰上战场,除了送死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希望……西西里岛能够顶住,一直坚持到晚上吧。”查尔斯听到道法这么回答,心情更加沉重起来,开口呢喃了一句道。
就在亚琛的总指挥部内,为了西西里岛之战焦头烂额的时候,在西西里岛的登陆场上,一名英勇的十字禁卫军士兵正抱着炸药包,爬到了一个机枪碉堡的旁边。
他拉开了炸药包的导火索,然后默数了两声之后,才把炸药包塞进了查理曼守军的机枪孔。
然后炸药包在碉堡内部爆炸,直接掀飞了巨大的钢筋混凝土顶盖。上面的伪装网飞得老高,十字禁卫军也顺势展开了新一轮的进攻。
天空上,已经干掉了大部分防空机枪和机关炮的利维坦级飞艇肆无忌惮的降落高度,把一枚接着一枚的炸弹,投向地面上查理曼守军的目标上。
但地面上也燃烧着几个大型火球,就算密涅瓦机关为利维坦级飞艇装备大量的旋转式多管机关枪和二十毫米机关炮甚至是火神炮,但是飞艇的坠毁率还是居高不下。
“轰轰轰——”
战壕里的查理曼士兵开始出现零零散散的投降,时间刚刚打到下午三点,十字禁卫军就成功的突破了查理曼守军的沿海防线。
可是这样的突破是非常的残酷,沙滩上鲜红的血液流淌得到处都是,海面都已经变得浅红,尸体被海水推到岸上,堆砌成一条蜿蜒的黑线。
后上岸的十字禁卫军士兵,立刻向前线支援而去,而前线第一批登陆的十字禁卫军士兵,这个时候都被抽调回来,更换湿漉漉的衣服裤子。
寒冷的冬季登陆作战,可要比平时的登陆复杂的多。十字禁卫军本来处于绝对优势,还有利维坦级飞艇和海军战舰的掩护,可依旧还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没有人说话,看着医护兵按着地上惨叫着的伤员,更换湿衣服的十字禁卫军士兵沉默着,再没有了往日里的欢声笑语。
只有指挥的十字禁卫军军官在思考……如果他们当初把战场放在马斯顿海滩的话,夏军是不是打得更加艰难?他们终于明白马斯顿战役夏国海军不厌其烦的对马斯顿海滩进行舰炮覆盖的意义了。
远处的海面上,南十字禁卫军战舰上的6门主炮依旧在富有节奏的轰鸣着,虽然只有一艘战舰支援,可因为天气良好,利维坦级飞艇的空中掩护多到让人震惊。
这些天空之上的巨鲸差不多把整个西西里岛洗礼了一遍,让岛上到处都冒着浓烟。
“十字禁卫军万岁!教皇万岁!”一名十字禁卫军士兵在一个倒塌的查理曼守军机枪碉堡的废墟上摊开了一面巨大的黑色十字军旗,他周围的士兵帮着他展开这面巨大的旗帜。
十字旗迎风飘扬,更多的十字禁卫军士兵背着自己的武器走过海边一个连着一个的尸体,西西里岛登陆战,第一阶段总算是安安稳稳的完成了。
乘坐着小艇,感受着冰冷的海水飞溅到脸上,十字禁卫军第一军团第1师的师长赫尔曼少将终于知道为什么西泽尔上将的良苦用心了。
因为敌人没有重炮,也没有海军反击,所以船只的损失似乎并不大。而为了这一次登陆,十字禁卫军实际上准备的船只,也并不多。
一方面是为了模拟登陆查理曼本土大陆的时候动用的兵力,一方面也是受制于实在无法在迷惑查理曼首都亚琛的情况下找到那么多的合用船只。
尽管如此,可十字禁卫军还是表现出了自身顽强的军事素质。他们很快打开了局面,比上面推演的时候预计的时间,节约了整整一个小时。
“长官!到了!”
一名十字禁卫军军官提醒在想事情的赫尔曼,后者这才发现自己的船已经到了岸边。
他还没下船就看到了海浪推成一条线的尸体,然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尽管查理曼守军兵力不足,尽管十字禁卫军攻击迅猛出色的完成了登陆任务。
可伤亡也实在太惨重了一些……只看了一眼,赫尔曼就知道他眼前的尸体不下两百具。如果算上另一侧的,那估计就要有600人阵亡在沙滩上了。
戈麦斯登陆
查理曼王国,戈麦斯海滩。
十字禁卫军在夕阳落下的最后一刻彻底占领了西西里岛这座天然跳板,整座西西里岛成为了十字禁卫军的前进基地。
黎明前的黑暗总是那么的漫长,也总是黑的那么彻底。在黎明到来之后,查理曼守卫在本土大陆的海岸线上,发现自己的眼前,被一片烟雾遮盖住了。
“十字禁卫军开始登陆了!”放下了望远镜,一个守卫海岸线阵地的查理曼营长,对自己身边的军官说道:“下令开火,不管看到什么东西,只要会动,就开枪干掉!”
因为距离的关系,听不见大海的声音。一艘十字禁卫军的冲锋舟已经从上了海岸,十字禁卫军士兵在寒冷的水中上岸,弯着腰等待着敌人枪林弹雨的洗礼。
很快,另一艘船只在烟雾之中上岸了,他们放下了跳板,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拎着武器,从跳板上冲向沙滩。
“突突!突突!”
似乎是看到了沙滩上教皇国登陆船的影子,查理曼守军的一座机枪碉堡突然间开火扫射起来。
虽然它的子弹并没有多少准头,但还是扫射击中了一个刚好跳下船只的十字禁卫军士兵。
很快,第二挺查理曼陆军的机枪跟着开起火来,沙滩上的子弹也越来越密集了起来。
不少十字禁卫军士兵被子弹击中,有些倒在了海水里,有些倒在了沙滩上。有人哭喊尖叫,引来了更密集的敌军子弹。
“注意你们的脚下!不要跌倒!前面有钢板防护!跟着第一排士兵前进!士兵们!为了第一军团!”在专用的登陆船上,一名十字禁卫军军官大声的重复着之前重复了无数次的话语。
沙滩上的烟雾弹已经开始逐渐淡去,查理曼守军碉堡的扫射命中率也开始直线上升。不少十字禁卫军冲锋舟上的士兵都被打死,剩下孤单的小船靠在沙滩上不知所措。
而当大型的专用登陆艇出现在查理曼守军的机枪碉堡面前的时候,查理曼士兵们下意识的将枪口全部都对准了这个更大更规范的家伙。
然后,教皇国登陆艇前方的舱门就仿佛跳板一样的放下,里面的十字禁卫军士兵们出现在了查理曼士兵的眼前。
“开火!”
一声令下,查理曼机枪扫射的曳光弹和子弹冲向了十字禁卫军士兵,而登陆艇里面的第一排十字禁卫军士兵,扛着一块神似旧帝国时代的钢铁盾牌,一步一步冲了出来。
子弹打在加厚的盾牌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有些盾牌被击穿,后面的士兵一下子栽倒下去,更多的士兵被子弹击中,血水在登陆艇内到处流淌。
“见鬼的!他们竟然用盾牌?”查理曼机枪手一边等着副射手重新装填弹药,一边对身后的军官抱怨道:“他们怎么骑着战马冲锋呢?”这样他们就只要悠闲的扣动扳机就够了。
谁能想到,十字禁卫军竟然用旧帝国时代的武器,来打一场蒸汽机械时代的战争呢?仅仅从结果来看,似乎这种穿越剧情,还真的很有作用。
虽然不少钢板被打穿,十字禁卫军第一军团的士兵也大量的阵亡。可还有更多的士兵被掩护着散开,减少了不少的伤亡。
就在这个时候,在查理曼守军士兵目瞪口呆之中,一艘驳船推着一艘捆绑满了铁皮油桶和浮力气袋的十字军坦克,冲上了沙滩。
枪林弹雨之中,扛着盾牌的第一军团士兵们聚拢向了这辆坦克,然后把他们手里的加厚盾牌,仿佛是挂盔甲一样的,就这么挂在了这辆坦克的周围……
“这真是……谁想到的?”
从自己的望远镜中,查理曼守军的指挥官看到了这个不可思议的画面,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方竟然用最野蛮的办法,把一辆坦克在第一时间内运上了沙滩!这剧本似乎和他们想的不太一样,或者说完全不一样了!
“赶紧发电报!教皇国的十字军坦克已经上岸了!开什么玩笑?后面的炮兵阵地怎么还不开火?”过了几秒钟的时间,这名查理曼陆军的团长才回过神来,对身后的军官大声的质问道。
“电话线已经被切断了,该死!炮兵阵地没有响应……敌人的坦克已经上岸了?我没听错吧?”他身边的军官正在忙乱着,听到了团长的话吓得说话都有些混乱了。
“是的,你没听错!十字军坦克上岸了,我们的反坦克炮似乎布置的太靠后了。”查理曼团长郁闷的开口说道。
没有人意识到十字禁卫军的坦克会这么快上岸,查理曼王国海岸防线布置的重型火力明显靠后,所以沙滩上似乎没有什么,能阻止这些十字军坦克的肆虐了。
同样的事情,正在十字禁卫军登陆的漫长沿线上不停的上演。十字禁卫军第一军团的坦克,正在一辆接着一辆的上岸。
用这个办法,十字禁卫军士兵很快在各自的沙滩上站稳了脚跟。但是查理曼军队依旧居高临下,戈麦斯海滩地区上的崖壁是他们天然的城墙。
可惜的是,这个巨大的,长度超过10公里的城墙,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屏障,至少在戈麦斯海滩核心区附近,这段城墙是有缺口的。
查理曼陆军在缺口附近部署了反坦克炮,并且在那里安装了数量惊人的钢筋混凝土永备防御工事。
而且,在那里还有一些没有被南十字禁卫军战列舰干掉的重炮阵地。虽然在发动对查理曼本土大陆总攻的前,作为指挥戈麦斯登陆战的总指挥官西泽尔上将向西蒙上将要了纳尔逊海军上将号战列舰和一支战列巡洋舰分队来支援作战,为登陆的第一军团提供强大的炮火支援,但查理曼陆军的整个防御工事依旧非常的完善。
在面对这样的防御的时候,作为登陆主力的第一军团登陆部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就在多戈麦斯海滩的外围,攻击这个缺口的沙滩上,第一军团士兵的尸体已经堆满了沙滩。
至少有300人阵亡在了这个地段,可硬是连查理曼阵地的三道铁丝网都没有撕开。这里还布置了反坦克障碍,需要工兵一点一点的清除,才能勉强通过。
就为了清理这些铁丝网还有障碍物,十字禁卫军士兵一个连一个连的在这里被消耗殆尽,第一军团第1步兵师的师长赫尔曼亲自督战,硬是没有半点效果。
“再打不开缺口,就真的要出事情了……天已经大亮了,后续部队上不了岸,我们的登陆就要失败了。”看了看东方的天空,太阳已经升起,赫尔曼郁闷的对自己的参谋长说道。
现在他距离缺口只有500米不到的距离,周围是一辆被查理曼大炮命中报废掉的十字军坦克。
而就在刚才,另外一辆试图冲击这个缺口的十字军坦克被障碍物阻挡住,并且被一门反坦克炮轻而易举的击穿了。
对方的反坦克炮都安装在钢筋混凝土的工事内,射界非常宽阔并且精准度也非常不错。
因为地方狭窄,又有障碍物阻拦,所以十字军坦克根本无法推进,反而损失不小。算上刚刚被击毁的那辆坦克,战场上已经横着6辆十字军坦克的残骸了。
“要是天启坦克可以登陆就好了,至少能挽回一点局面,可它太重了,我们没有夏军的登陆技术只能运输一些十字军坦克……”赫尔曼叹了口气道。
“让部队强攻一下试试吧……这样不是办法。”参谋长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对赫尔曼建议道。
“那就让第1团的1营上去试试!尽可能的争取掩护……”赫尔曼想了想,放弃了等待,决定让自己最精锐的步兵营先上去强攻试试。
很快,新一轮的战斗打响了,没有坦克的掩护,十字禁卫军士兵一点点的向前推进,互相掩护着来到了反坦克水泥桩的附近。
在这里,他们用水泥桩作为掩体,很快就布置好了掩护的机枪阵地,并且掩护步兵,继续向前进攻。
很快,查理曼那厚实的钢筋混凝土防御工事群开始了反击,部署在最前端的一个机枪碉堡,两挺机枪交替射击,一下子就压制住了进攻的第1步兵营部队。
“又来了……刚刚开火的不是这个碉堡啊!”看着自己的部队在曳光弹和炮弹的爆炸中苦苦挣扎,赫尔曼心如刀绞的抱怨道:“可恶的查理曼人!他们竟然背着我们做了这么多准备,查理曼王国果然早就计划好要背叛教皇国!”
查理曼人在这附近部署了太多太多的碉堡,而利维坦级飞艇和热气球部队虽然冒死集中对这里进行了轰炸,可效果似乎并不明显,反而被查理曼人的防空部队打掉了大半的热气球部队和十几艘利维坦级飞艇。
不过似乎这些飞艇的坠毁比他们投下的炸弹更好用,一艘轰隆爆炸着下坠的利维坦级飞艇恰好坠毁在一处正在开火的查理曼机枪碉堡上,在一片氢气燃烧的爆炸之中,十字禁卫军士兵们拎着自己的武器,发起了潮水一般的攻击。
还没有等赫尔曼师长大声的为自己英勇无畏的部队叫出那声好来,侧面一直隐藏着的一个暗堡突然开火,一下子击倒了十几个十字禁卫军士兵。
只前进了十米不到的距离,进攻的十字禁卫军就再一次被压制了下来,不得不等待着海面上正在校准的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的新一轮舰炮轰炸。
但由于查理曼人在近海海域布满了水雷,所以南十字禁卫军的支援并不及时且效果较低,他们的战舰更本无法发出真正的威力。
“和刚才一样……如果按照这种损失速度,打到崖壁顶端,我们这个师就差不多可以取消番号了。”赫尔曼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叹息了一声说道:“确定不是那些和我们敌对的红衣主教让我们来被查理曼人消耗干净?”
就在刚才,他还认为自己的部队可以一鼓作气冲上去,干掉对面的敌人呢!可是现在,现实残酷的告诉他,刚刚登陆的顺利,只是一个假象罢了。
残酷的战斗,并没有因为十字禁卫军许多奇思妙想的花招,就变得轻松起来。至少现在,第一军团依旧距离登陆成功,有太远太远的路要走了。
这里已经被占领了
“再过20分钟,就要超过规定的时间了……突破不了这里,今天的一切努力就全部失败了……”赫尔曼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早上7点多了。
这个时间距离天刚刚亮起的时候,已经有快一个小时了。对于登陆站攻击方的十字禁卫军来说,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相当多了,真是漫长的一个小时。
而等在海面上的西蒙•温瑟少将,身边环绕着的是负责让第11装甲师上岸的主力登陆部队。
虽然也同样焦急万分,可他必须要等第1步兵师还有其他步兵师的部队打开缺口,才能够上岸登陆。
因为他的部队是宝贵的,轻易不得浪费的,卸载船上的这些天启中型坦克容易,可要是撤退的时候再让这些天启坦克上船,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也正因为如此,才必须要等到第1步兵师顺利的达成了战术目标,这样才能让宝贵的装甲部队登陆,完成后续的作战任务。
每一个环节都是早就拟定好的,前线指挥官也不得擅自更改。现在即便是再如何焦急,也只能等待前线的十字禁卫军,传回胜利的消息。
同一时间,守在戈麦斯城的加西亚中将,终于算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的沿海防线挡住了十字禁卫军的猛烈进攻,崖壁城墙构成的防御比想象中还要坚挺。
他抓着电话,正在询问前线查理曼部队的战斗情况,电话里面传来的消息,实在让他振奋不已:“长官!十字禁卫军再打一个小时,也未必能够击穿我们的防线!”
“很好!要让每一个碉堡,每一块阵地,都成为击杀十字禁卫军的致命陷阱!”加西亚中将给出了自己的命令:“誓死不后退一步!你们的身后,就是祖国的土地了!”
根本不用加西亚这么说,查理曼岸防部队的士兵们其实都明白,他们如果后退,自己的祖国会面临什么样的灾难。
所以,宁愿战死也不后退一步,早就成了查理曼岸防部队的共识。他们驻守在自己的阵地上,打光了子弹都不愿意后撤一步。因为杀的十字禁卫军越多、打得进攻的敌人越狠,这场战争就可能发生转变,所以没有人愿意后退把自己的家园变成战场。
刚刚放下手里的电话,指挥作战的查理曼岸防部队团长看到又一次十字禁卫军的进攻被击退,心中更加笃定对方似乎拿自己的要塞掩体没有什么办法了。
因为戈麦斯海滩附近布满水雷,所以从两侧进入近海区域是非常危险的行动。因此,十字禁卫军的登陆部队,是享受不到大规模舰炮的掩护的。
所以负责支援作战的南十字禁卫军战舰的炮火断断续续,他们得小心海里的危机……没有大口径的舰炮掩护,那么部署在戈麦斯海滩崖壁缺口处的查理曼碉堡群,就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依靠利维坦级飞艇用自杀式的轰炸一个一个摧毁这些碉堡和战壕,估计这场战斗打到天黑,也不会分出胜负的,并且教皇国也没有那么多飞艇和航空兵去填进这个无底洞中。
可是,一旦等到天黑,胜负自然也就分晓了。调离的查理曼军团会抵达戈麦斯,离开的查理曼装甲部队会杀回来,十字禁卫军会被两面夹击,全歼在沙滩上!
“让士兵把第二批储备的弹药,从弹药库里搬出来……只要弹药充足,我们……”查理曼团长的话刚刚说了一半,就被一声巨响给压得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轰——”
远处的一个碉堡突然爆炸开来,钢筋混凝土的碉堡顶盖,直接被撞击成了碎块,然后被爆炸掀飞到了数十米高的空中。
这石破天惊的爆炸来的太过突然,查理曼阵地上的压制火力瞬间都停滞了下来。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很多人都再听不清周围人在说什么。
还没等被爆炸惊得丢了魂的查理曼士兵们回过神来,第二个爆炸在几个碉堡之间再一次响起。
“轰!”
然后,这几个碉堡瞬间都坍塌下来,伴随着附近的战壕一起,都成了可怜的废墟。
“轰轰轰——”
紧接着,是第三声爆炸和第四声爆炸……巨大的爆炸似乎连绵不绝起来,一声接着一声,敲击着脆弱的查理曼守军的心灵。
“开什么玩笑?听声音这是至少300毫米口径以上的重炮!南十字禁卫军把战舰开到近海内了?”查理曼的团长难以置信的抓起了手中的电话,赶紧汇报了眼前发生的情况。
可他刚刚抓起电话之后,这一轮可怕的爆炸戛然而止了……留下了一片狼藉的查理曼阵地,还有巨大的弹坑内,翻腾着上升的漆黑烟柱。
戈麦斯城岸防司令部。
“刚才是十字禁卫军的炮击?刚才是十字禁卫军的炮击!见鬼!他们把战舰开进了近海!”查理曼陆军的参谋们急得在地上团团转。“南十字禁卫军是怎么越过水雷区的?到底是为什么!”
“给亚琛发电报!快!让装甲部队加快速度!戈麦斯快顶不住了!快啊!”加西亚中将惊魂不定,“戈麦斯地区完了……一切都晚了……”
查理曼岸防部队构筑防御工事的时间本来就不长,所以大部分的防御工事虽然巧妙隐蔽,可抗击打能力实在有限。
之前依靠隐蔽和伪装,躲过了利维坦级飞艇自杀般的洗礼,现在十字禁卫军依仗着火炮优势,开始“洗地”了,这事情就变了味道。
戈麦斯岸防阵地上,不少查理曼士兵正在抢救刚才在炮击中塌陷的工事,有些人正在急着找乱作一团的战友。
就在这个时候,海面上的南十字禁卫军舰队再次发出怒吼,新的一轮炮击又从天而降,一枚接着一枚的炮弹落在隘口附近,一下子把这里变成了人间地狱。
“轰!轰!轰!”
爆炸的声响一个连着一个,泥土被掀飞到了空中,带着断裂的尸体还有枪支的碎片,炮弹如雨点般落下查理曼岸防部队的头上,最大的炮弹有343mm口径,最小的也有150mm口径。
查理曼阵地大部分都被瘫痪掉了,十字禁卫军士兵发动的新一轮进攻,很快就越过了反坦克障碍地带,剩下的查理曼部队的攻击弱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南十字禁卫军舰队来电,按照我们的请求,将发动三轮攻击。一共发射大小口径弹药309枚,彻底摧毁附近的敌军防御工事。”第一步兵师的参谋拿着电文说道:“他们说,因为强行闯过布满水雷的海域,他们的损失也不小,所以攻击完成后他们至少要修整过后才能参加后续的战斗。”
赫尔曼真的很想说一句,别说三轮,一轮半的攻击就已经非常有效了,第三轮攻击完全是多此一举,崖壁阵地那里差不多已经被炸成焦土和平地了。
可是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又被他吞了回去,多一轮攻击只是10分钟的事情,距离他攻陷隘口的最后期限,还早得很。
而且,那些海军似乎被查理曼人的水雷搞的怒火冲天,这份攻击命令似乎存在舰队指挥官和水兵们报复的心态,听说他们不光扫雷船损失惨重,连护卫舰也被拿来暴力扫雷炸沉了不少。
“喂?喂?加西亚将军吗?崖壁隘口遭到敌军密集火力攻击,全是爆炸和烟雾,我看不清楚情况!”拎着电话,负责守卫这段海岸线的查理曼师长,现在已经陷入凌乱状态了。
二十分钟之前,他还对防御这段海岸信心十足。教皇国人的第一军团被他的士兵压在崖壁隘口下面动弹不得,损失惨重,似乎随时都会溃退。
可是在二十分钟之后,南十字禁卫军突然就对隘口实施了猛烈的炮击,一下子打乱了查理曼守军所有的布置。
连他最得力的属下,负责守卫隘口阵地的一名团长,也在那场猛烈到惨绝人寰的大炮击下阵亡了,使得他不得不一边紧急处理同样危险的各处阵地,一边向戈麦斯城岸防司令部汇报隘口阵地的情况。
十字禁卫军有攻坚能力,而且是非常强大的攻坚能力,这是查理曼守军之前从未料到过的,他们一直认为戈麦斯地区万无一失。
“什么?一团已经没了!长官!隘口阵地的团指挥部在一声爆炸之后,就化为灰烬了!我的一团长已经阵亡了!”听着电话那边加西亚中将的问话,师长无奈的回答道。
……
“喂!喂!1团团部嘛?1团团部吗?还有活着的吗?还有没有军官?”垂在办公桌桌沿下面的电话听筒里面,师长的声音正在一遍一遍的吼叫着。
隘口阵地,一团指挥部。
“还有活着的吗?还有没有军官?回答我!”电话机里传来查理曼师长的吼叫和询问,但附近只有遍地的尸体和残骸,从肩章可以辨别出有一名上校军衔的军官,但已经死透了。
“踏踏……”
一双满是沙子的皮靴走到了这部电话机旁边,跨过了躺在地上的查理曼一团团长的尸体,停在了这部电话的听筒边上。
然后,一个拎着冲锋枪的十字禁卫军上士弯下腰来,捡起了还在说话的电话听筒,放在了自己的耳朵旁边。
带着一丝恶趣味,他开口说道:“不管你是谁,这里已经被教皇国十字禁卫军第1军团第1步兵师的部队占领了,查理曼人,整理好自己的衣领,等着十字禁卫军的枪弹……再见!”
说完之后,他就挂掉了电话,他的身后,已经有士兵进来,开始收缴屋子里面挂着的地图,还有散落在地上的文件。
地上躺着的早就已经死去的查理曼团长,还有几个查理曼军官和士兵的尸体,最终都被拖出了这个隐蔽的指挥部。
过了不长时间,背着手的赫尔曼师长,就带着他的指挥团队,来到了这个曾经是敌人的指挥部内。
“还真是一个好地方,往下看一览无余,简直就是最好的观察点了。”赫尔曼的参谋走进屋子,顺着观察孔向沙滩的方向看去,开口评价道。
“现在这里是我们的了!再过几分钟,想必西蒙•温瑟将军也要到了。”看着沙滩上,一艘艘经过改装的巨大舰船,停靠在临时修建的简易码头上,赫尔曼开口如此说道。
在这个临时指挥部的旁边,一条崎岖的小路上,一辆接着一辆的十字军坦克正在前行,向着更远处前进着。
进攻城市
戈麦斯海滩的崖壁可以轻而易举的拦住十字禁卫军的坦克,如同城墙一样让第一军团的登陆部队一筹莫展。
可当十字禁卫军从隘口冲上了崖壁之后,能够阻拦第一军团攻势的查理曼部队,就真的不多了。
仅仅只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第一了1步兵师和它的配属装甲部队就发现他们已经冲开了海岸防御线,与附近的第2、3步兵师主力部队成功会师了。
这三个步兵师赶紧调转攻击方向,而第1步兵师的赫尔曼师长奉命开始攻击戈麦斯城,占领这个重要的沿海城市。
而第2、3步兵师也转向对查理曼王国戈麦斯地区周围的港口和小镇进行清理,他们要给第一军团以及后续登陆军团的十字禁卫军打扫出足够大的区域。
而已经上岸的第11装甲师,在西蒙•温瑟少将的指挥下,从容不迫的开始向查理曼王国南部地区的腹地布列斯兰德开始了进攻。
十字禁卫军第一军团正在用极快的速度,扩大自己的占领区。从占领了戈麦斯海滩开始,第一军团的进攻就又到了一个近乎顺畅的阶段。
正面对戈麦斯地区的攻击交给了第1步兵师还有第2和第3步兵师这三个极其强悍的作战部队,侧翼一边是第4、5、6步兵师进行清扫任务,剩余的第7、8、9、10步兵师则是同已经开进布列斯兰德地区的第11装甲师行进。
在戈麦斯城方向上,第一军团的第1步兵师正在向加西亚中将的部队进攻,而目前加西亚的查理曼岸防司令部能调动的查理曼部队只有两个团外加一支机动甲胄小队,加西亚指挥的主力部队几乎都被第一军团歼灭在了戈麦斯海滩和崖壁防线上,而最近的查理曼军团主力也才行进至布列斯兰德地区边界!
更让加西亚绝望的是,在下午1点多的时候,戈麦斯地区附近的城镇几乎被横冲直撞的第一军团的第2、3步兵师给全部占领了,主力部队丧尸殆尽的戈麦斯驻军根本不是三万精锐十字禁卫军的对手,拖延这两个师进攻的只是车辆的红水银燃料不足而已。
整个戈麦斯地区除了戈麦斯城,几乎都插上了黑色十字军旗,差不多被切断了退路的查理曼士兵也无法返回戈麦斯城了,大概一万多查理曼二线部队投降。这些因为战争动员而建立起来的部队只接受过一两个月的训练,没有一线查理曼正规军团的战斗力和意志力,加上重火力短缺,这些查理曼部队在被第一军团的坦克火炮一顿猛轰之后都很识趣的投降了。
本来这些二线部队都是查理曼王国高层寄托了厚望的,可这里的部队实在是太新了,新到了看见从戈麦斯海滩下来的浑身鲜血且狠辣的十字禁卫军士兵,就不会打仗的地步。
戈麦斯岸防司令部。
“长官,十字禁卫军已经包围了戈麦斯城,现在我们失去了对整个戈麦斯地区的联系。”一个走过来的军官率先开口,让加西亚脸型都扭曲起来。
不过他还是压住了心中的火气,对那名军官摆了摆手,让他退后一点儿,让别人上来继续汇报战况。
“长官!在索尔城的第3补充师突围失败,已经向十字禁卫军投降。第3补充师的部队现在已经停止抵抗……”另一个军官给出了另外一个不好的消息。
加西亚这一次彻底压不住火气了,他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瞪着眼睛大声的怒吼道:“应该枪毙他们!取消这个师的番号!立刻!马上!”
汇报战况的军官赶紧立正敬礼,带着加西亚盛怒之下的命令离开了。
第3补充师完了,彻底完了,今后都不会再有这个番号了,这些二线部队的贪生怕死已经让加西亚对戈麦斯地区的希望破灭了。
看着那个军官慌慌张张的离开,加西亚中将把自己的双眼停在了第三个军官的身上:“你又有什么坏消息!赶紧说!”
那名军官吞了一口唾沫,才开口有些结巴的汇报道:“长……长官,就在刚才,布列斯兰德城的阿尼巴尔将军回复我们,第一军团的装甲师和主力部队正在进攻他的防区,他答应的增援部队不会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加西亚摇晃了一下,勉强站稳了身体,目光已经透出了冰冷的寒意来。
“长官!亚琛的电报!因为布列斯兰德地区的危机,回援的陆军第七、八、九军团更改了行军路线,前往消灭进入布列斯兰德地区的十字禁卫军,亚琛方面让我们坚守阵地,等待新的援军……”也没用加西亚中将继续问下去,最后一个军官就说出了他的消息来。
“混蛋!整个戈麦斯地区我只剩下6000名士兵!而包围戈麦斯城的是一万多名精锐的十字禁卫军!他们在戈麦斯地区统共有数万人的部队……让我拿什么去坚守?我怎么等待那些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待着的援军!”
“该死的,还有那些二线部队的指挥官们,他们难道连基本的荣誉感都不要了么?”加西亚锤着椅子靠背,对自己的三个手下大声的怒吼道。
“轰隆隆……”
突如其来的爆炸打断了加西亚中将的愤怒,他惊呆了,接着拿起自己的望远镜冲出自己的办公室,几名属下紧跟着过去,然后他们就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十字禁卫军开始进攻戈麦斯城了。
“重炮第二轮齐射!”
“开火!”
“轰!轰!轰!”
“野战炮群准备!”
第一步兵师的炮团如茶热火的把一枚枚炮弹送到查理曼人的头顶上,尽管命令上说尽量避免误伤居民区和查理曼平民,但还是有很多楼房被散落的炮弹击中,整栋楼被炸的砖石四溅。
在如此猛烈的炮击下,戈麦斯城内的查理曼守军损失惨重,仅有的几门查理曼火炮被炸毁,早已就位的第一步兵师部队等炮火停下来后旋即朝着戈麦斯城发动了排山倒海般的全面进攻。
“轰轰轰——”
数以百计的迫击炮和步兵炮一齐朝着查理曼人那已经被龙吼重炮和野战炮摧残了许久的城防工事发出怒吼,数以千发的炮弹呼啸而去,霎那间在纵横数公里的城防战线上炸起滔天的火海。
城内的查理曼居民早就被这场惊天动地的战争场景给吓傻了,稍微高点的建筑都被硕大的炮弹给击穿,原本突兀的高楼甚至被削成和周围楼房一样的高度,不少查理曼守军占据的制高点和街垒被炮火掩盖,铺天盖地的硝烟使得半个城市天昏地暗。
与此同时,未等戈麦斯城内的人反应过来,新一轮的炮击如滂沱暴雨般再次倾盆而落,整个戈麦斯几乎是日月无光,双方士兵们的射击火光在黑云间电闪雷鸣。
肯特伯爵之死
亚琛,肯特伯爵庄园。
“希望国王陛下能放过肯特家族吧,查理曼王国只需要死一个“叛国”的肯特伯爵就够了……。”
苦笑了一声,肯特伯爵放下了手里的那张镀着金边的相框,用手摸了摸里面那个笑脸如花的小女孩的面容。
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身后的心腹:“离开这里吧,国王陛下已经压不住了,现在我必须死,但你可以不死。”
“伯爵大人,您知道,国王是为了安抚那些大贵族才想要让您来承担所有责任!他自己的无能导致了查理曼王国的惨败,凭什么全部推到您的头上!”肯特伯爵的心腹急切的开口说道。
在他心目中看来,如果掌握着军权的肯特伯爵现在赶回到亚琛外的军营去,调集他所有能调集的嫡系部队,在亚琛绝对是能够掀起一阵风浪的。
可是肯特伯爵放弃了,他独自等在家中,一直等到了现在都不去做自己应该做的准备。
“你以为我们能够真的反击?你错了,如果我们不束手就擒,那就等于说是把自己和家人一起毁了。”肯特伯爵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解释道。
迪迪埃就是因为彻底压不住那些亚琛的大贵族才只好把肯特伯爵这位“背锅侠”推出来,因为查理曼王国一系列失败和来自全世界的敌对与封锁让一些权力不小的查理曼贵族对查理曼王迪迪埃之前做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他们可不想因为战败灭国而失去掌握的权力,更重要的是他们这些大家族一直以来的财富和影响力,如果查理曼王国因为迪迪埃一人被教皇国灭国,哪那些想要瓜分查理曼王国巨大利益蛋糕的各方势力与军事强国还会让他们这些地头蛇继续盘踞下去吗?
答案是他们会被以各种罪名绞死和流放,曾经的高高在上和无数财富都将成为战胜国的战利品和战争赔款……
所以肯特伯爵就是平息这个局面的弃子,但毫无疑问肯特伯爵只能选择被推上绞刑架绞死……让肯特伯爵在亚琛外驻守的嫡系部队去攻击宰相府,估计有百分之九十的人会不怕死的执行这个命令,可要是让他们攻击王宫,半路就要哗变一大半人。
所以,如果肯特伯爵真的看不清形势,自己闹起来的话。几个小时就会被国王的军队和贵族们联合剿灭掉。
而哗变之后的他,还有他的所有手下以及所有家人,估计都要受到最严厉的制裁。
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制裁,所以才等在自己的家中,等待着自己最后的结局。
另一个让肯特伯爵放弃了反抗的原因,是几个小时之前,他寄予厚望的维茨将军的全家,都在一次“间谍袭击”中毙命了,他麾下的师团已经被国王的嫡系军官给控制了。
现场击毙了整整3个“教皇国间谍”,这件事情被完美的栽赃给了教皇国。肯特伯爵的最后一点儿军方的力量也被迪迪埃屠戮殆尽,现在他只能引颈就戮等待自己的最后时刻了。
“伯爵大人!”一名卫兵走进了屋子,对肯特伯爵行礼道:“门外来了许多士兵,他们包围了庄园……史蒂芬将军到了,就在大门外。”
“我知道了。”肯特伯爵对卫兵挥了挥手:“让他进来吧!如果他想带人进来,不要阻拦!”
说完之后,肯特伯爵就痛苦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腹手下:“晚了,你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希望他们不会把事情做得太过分吧。”
在这件事之前,他已经把自己的女儿,还有自己的妻子送到了远离家族的查理曼乡下。
他到现在还不反抗的主要原因,就是希望亚琛王宫内的那个国王陛下,愿意看在他的恭顺上,放过他的妻女。
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歪带着帽子的金发野兽走进了屋子,他看了一眼已经把手按在了腰间手枪套上的肯特伯爵的心腹,似乎连半点紧张的意思都没有。
因为,他的身后,已经有十几把冲锋枪,对准了屋子里的两个人。每一个人都有好几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这画面看上去相当的诡异。
肯特伯爵今天穿着的可是一身伯爵礼服,身上挂着的却不是名贵奢侈品而是各种勋章。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所以把自己最得意的一套衣服穿戴了整齐。
“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史蒂芬微微斜着脑袋,对自己曾经的长官肯特伯爵开口问道。
他问话的语气连半点昔日的恭敬都没有,带着类似锦衣卫缇骑一样的骄横:“如果没有的话,我就送您上路了。”
“查理曼万岁!”肯特伯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子,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腹也放下了自己按在武器上的手,看着那些指着自己的枪口,同样闭上了眼睛。
“突突!突突!”
随着史蒂芬挥下了手臂,冲锋枪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肯特伯爵在2月23日这一天被击毙在了自己庄园的房间里,结束了他的一生。同样的,在这一天里十字禁卫军攻下了戈麦斯城宣布占领戈麦斯地区全境,加西亚将军兵败自杀。
不想被红衣主教绞死
亚琛王宫。
“国王陛下,肯特伯爵已经伏法,所有肯特伯爵的亲信、势力全部被拔出干净,但是肯特伯爵的家人早就被他送回了乡下,还有肯特家族,要不要……”史蒂芬将军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暗示道:“东方有一句古话叫做“斩草除根”!”
“你在教我做事吗?”
查理曼王迪迪埃的眼神逐渐冰冷,虽然处死肯特伯爵的命令是他亲自下达的,但他没有让史蒂芬去把肯特伯爵的全家杀光,迪迪埃还是明白肯特伯爵的意思的,他可以用自己的命替迪迪埃去平息这场可能爆发内讧,但肯特家族和他的妻女得活着。
“卑……卑职不……不敢!”
史蒂芬将军的额头渗出一滴滴汗水,他怎么敢忤逆这位查理曼王国的统治者,没看见忠心耿耿的肯特伯爵都可以被推出来处死吗?他只是一个连棋子都不算的东西,要是惹怒了迪迪埃,他和他的家族第二天就得因为“叛国”而被全部绞死在亚琛广场上!
“那就好好做你自己的事情!”
迪迪埃也不至于和一个走狗动怒,如果不是他的嫡系大部分都在前线作战,而留在亚琛的一些人也因为和肯特伯爵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被流放、处死,不然他才不会用这个无耻之徒做事。不过,幸亏他事情办的还不错,要不处死名单上就得再多一个叫做史蒂芬的乱臣贼子了。
“退下吧!”
查曼王迪迪埃挥手把史蒂芬将军给赶了出去,但还未好好歇息一会就又听到了令他怒不可竭的败:“是这么多年没有打仗你们这些人的脑子就进水了吗?啊?说话啊!我把百万陆军全部摆在了沿海政区,可你们是怎么汇报我的?这才正式开战几天就丢了全部海军和西西里岛还不够!现在本土大陆都被十字禁卫军给攻进来了,你们是打算等十字禁卫军打进亚琛把枪口指着我迪迪埃的脑袋再投降是吧?”
“我把全国的精锐都给了南线战场!可是你们是怎么回报我的?看看西线战场!我只给了海因希将军本部的龙骑兵第一军团去守查理城,而他能把十字禁卫军挡在边境地区,你们为什么不能?”
迪迪埃经受多日的战败早就处于爆发的边缘,现在听到戈麦斯地区全境沦陷、加西亚将军兵败自杀的战报后再也忍不住了。
“告诉丹尼斯上将,如果不把戈麦斯地区夺回来……那就把他的脑袋留在戈麦斯去和加西亚中将作伴吧!”
迪迪埃愤怒的几近昏厥,查理曼王国这次彻底完了,战争的最好结果就是查理曼王国跌落成为二流国家。军事、经济崩坏的结果更是失去了参加世界大战的资格,而迪迪埃领导的查理曼王国也将因为自作自受而在世界格局中被孤立,如果战争走向彻底失败,那迪迪埃就要体验成为亡国之君的感受了。
“还有……让帕巴拉宰相从亚琛抽调一个军团增援查理城的海因希上将。”迪迪埃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现在的他如同垂暮之年的糟老头子,和查理曼王国一样腐朽、堕落。
“可是亚琛……”
“滚!要是前线败了,亚琛有那么多部队也无济于事!给我滚出去!无论如何,把一个满编的一线军团给我送到西线查理城去!发电报给海因希,我授权他全权指挥西线战场的所有可以利用的力量,任何人都不得干涉!”
……
戈麦斯城,
第一军团临时指挥部。
“教皇国万岁!”
当西泽尔走过门口护卫的卫兵的时候,所有人都昂起了自己的下巴,用十字禁卫军军礼来问候自己的偶像。
此时的西泽尔•博尔吉亚就是他们的偶像,是第一军团所有官兵的偶像和领袖。
“教皇国万岁!”
又经过了两名卫兵,又是同样激动的喊声。就好像是现在的追星族,见到了自己喜欢的明星一样的振奋。
西泽尔目不斜视的向前走着,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就如同当初的教皇秘书、炽天骑士团的灭国那样,习惯了上位者的权力。
两名带着白手套的十字禁卫军卫兵帮他推开了前面的大门,带有浓厚查理曼色彩的宽敞的会议室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西泽尔带着托雷斯等人走进了会议室,然后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主位上,坐了下去。
桌子上铺着一张巨大的地图,两侧站满了来自第一军团的高级军官。大部分高级军团自然没有缺席,但在前线指挥作战几个师长却来不及参加会议了,包括赫尔曼和西蒙•温瑟师长。
“立正!”所有的军官都抬起了胳膊,迎接了第一军团司令官的到来。“教皇国万岁!”
西泽尔就是这间会议室的王者、第一军团的王者。
西泽尔向下压了压双手,示意所有人都可以坐下说话。然后所有人都坐了下去,会议室里恢复了安静。
“第十一装甲师停下来了?”西泽尔看向托雷斯,装甲部队的行动是最为关键且重要的,所以一直是何塞•托雷斯中将这位第一军团副司令官亲自负责。
“是的,指挥官!温瑟师长被迫在布列斯兰德地区的克鲁普基附近停下来了,查理曼军队正在加固他正前方的防线。”托雷斯对这件事情也是忧心忡忡。
再一次突破敌军固定设防的防御阵地,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他们已经因为一条戈麦斯沿海防线失去了太多的精锐士兵了。十字禁卫军不愿意打攻坚战,或者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任何部队愿意打攻坚战,那怕是拥有绝对空中优势的夏军也是如此。
“第十一装甲师在布列斯兰德地区的战斗中损失了十七辆十字军坦克、九辆天启坦克,这在以往的战斗中,是非常罕见的事情。”从前线赶回来的少将参谋长艾尔•卡多里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关于突进布列斯兰德的战况。
“战报我看过了,他们摧毁了查理曼陆军大约60辆坦克,才损失了26辆坦克……这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吧?”另一名步兵师师长对这样的交换比,可以说是相当的满意,毕竟就算是精锐的十字禁卫军和查理曼军队的阵亡比例也不能达到这个程度。
不管交战双方的真正差距如何,能够让交换比接近2比1,这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是一场失败,尤其是对于步兵作战来说。
既然没有失败,那继续进攻岂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这名师长看向正在思考的西泽尔,开口建议道:“我建议让温瑟将军集中更多的兵力,突破克鲁普基,如果担心侧翼步兵不足的话……我可以返回师部全力配合温瑟将军的装甲师。”
“这不是步兵作战,以步兵的战略方式来判定装甲部队的行动是不可取的。”托雷斯提醒了一下这位步兵师师长,“不过这也证明查理曼人的主力军团已经回援了,甚至不止一个。”
“增援部队准备的怎么样了?”西泽尔再一次提问,这一次看向了负责联络安东尼元帅甚至是铁十字堡军部的高级参谋。
参谋官听到元首的提问,赶紧开口回答道:“将军阁下,十字禁卫军主力军团大规模登陆的工作正在紧密进行着。”
一边说,他一边摊开了自己面前的文件夹,开口介绍道:“第四、五军团已经完成登陆,只要装备物资运输到位,这三十万人立刻可以参加战斗。”
“另外,这两支军团的军官派系大都是教皇派,科伦司令官和麦凯文司令官也秘密支持过将军……安东尼元帅也没有反对第四、第五军团以第一军团为主进行指挥作战。”
很明显这两支军团就是西泽尔和教皇厅暗地里发展的力量了,如此大范围的军事改革和战争动员,连枢机院也无法阻止教皇厅的扩张,况且铁十字堡军部并不是枢机院的一言堂。
“进攻还是要继续进行的。”西泽尔听到了这些回答之后,也就不再去过分在乎第十一装甲师的损失了。
站在他这个层面上来看,任何一支部队都是必然需要使用的。如果交换的价值足够高的话,即便是消耗掉也在所不惜。
“尽可能的保证前线的增援,让温瑟掌握好进攻的节奏!命令他,准备好就继续进攻!”西泽尔下了这个命令之后,就结束了这个讨论的话题。
“另外,把戈麦斯地区的部队抽调出来,开往布列斯兰德前线,戈麦斯地区交由第四军团驻守,第五军团已经完成补充的部队也抽调至布列斯兰德前线,同时命令运输和后勤部门加快进度。”
“事实上,我军的运输和后勤,比战前估计的要混乱和滞后。”又一名负责这方面的参谋介绍起了有关运输的各种问题。
他指着桌子上铺设的地图,一点点的介绍着十字禁卫军铁路工兵的工作计划,以及物资的运输情况:“物资运输的速度非常缓慢,这是因为混乱还有计划外的变化造成的。”
“一方面,前线的部队推进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大大的超出了战前的估计。”他指了指前线的第十一装甲师,以及整个的第一军团说道。“我们用了最短的时间就吞下了戈麦斯地区全境和布列斯兰德地区部分城镇,但这也对十字禁卫军的运输和后勤部门造成了很大影响,他们只能推翻战前的计划重新制定方案。”
快速的推进,对于机械化程度大大提高的十字禁卫军来说,也就意味着消耗掉了更多的燃料。
除了本就庞大的斯泰因重机作为机动力量,各种车辆和坦克装甲车的庞大规模也让教皇国国内的红水银储备大量消耗。
如果不是教皇国拥有西方最大、最好、最先进的红水银油田开发系统和近乎恐怖的红水银竖井,十字禁卫军根本就无法负担这样的机械化部队,这也是教皇国能在短时间内缩短和夏军机械化部队差距的主要原因。
教皇国控制了西方世界绝大多数的红水银资源,这也是西方各国部队机械化不如十字禁卫军的原因,也是新罗马帝国对锡兰发动战争的无奈。
那怕是身为坚定盟友的新罗马帝国都因为红水银进口的巨差贸易而对红水银资源丰富的锡兰发动战争,可见其他国家也没有好到哪去。
“油料问题通过抽调更多的轮船来运输得到了缓解,可因为抽调了原本运输计划中的轮船,武器装备和粮食还有弹药的运输都受到了影响。”那名参谋一边说,一边收回了手中的指示杆……后勤运输是一个大工程,实际上复杂到让人绝望。
战局的变化实在太快,快到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地步。十字禁卫军的突击速度超出了大家的预计,后方补给的困难也超过了最先的计划。
战争之前,大部分十字禁卫军将领都被打得没有了信心,错误判断了十字禁卫军在查理曼战场的推进速度,导致了计划赶不上变化。
混乱充斥着戈麦斯地区的每一个角落,后勤部队的辛苦要比前线的士兵更甚。只是他们大多数都没有丧命的风险,可以安全的坐在车上完成自己的任务。
十字禁卫军部队不停的向前面走着,每走一步都让后勤部队的任务繁重一分,铁十字堡军部根本没有像夏军那样的后勤系统,也不如夏军后勤系统规划的严谨、科学、实用有效。
这是一场后勤战争,也是一场总体战!决定国家命运的战争,实际上也正在由国家综合实力来决定胜负了。
不败的名将还有无敌的军队,都要依靠源源不断的补给才能继续作战。少了补给和后勤,纵使强悍如国防军诡谲如党卫军,都只能品尝失败的苦果。
“我们的工兵正在想尽办法修复查理曼人炸毁的铁轨,公路也在尽可能的加固。每天可以向前延伸十几公里,进度已经相当快了。”负责修筑道路的十字禁卫军军官,对西泽尔解说了他的施工进度。
西泽尔对这方面的了解并不深刻,他只能督促自己的人继续更快、更好的完善交通线,来帮助十字禁卫军继续作战。
“修建道路的工兵每前进一步,我们前线的军队就可以继续向前进攻一步!”西泽尔看着地图,对自己的将领们说道:“从前依靠机动甲胄取得胜利的时代已经过去,现代战争的胜负,是由后勤补给决定的。”
“我会派出炽天铁骑保证交通补给线的安全,骑士们会清扫占领区内的游击队和反抗组织。”西泽尔收回了目光,语气缓慢却又坚定的说道:“不管用什么办法,满足前线的需求。”
他一边说,一边用指关节敲打着实木的桌面:“没有借口,没有拖延,没有任何理由!如果做不到,就撤职……”
“后勤部队的要求,全力配合,这是关乎我们未来走向的战争,主导教皇国还是被政敌绞死……”西泽尔冷冷的说道,然后看向了所有人:“我们都可以为这个国家去死,可我不想被红衣主教绞死!”
克鲁普基
战壕里面,一名十字禁卫军士兵小心翼翼的探出了自己的脑袋,看向了远处的查理曼阵地。
早晨的薄雾笼罩在双方阵地之间,让并不遥远的两条防线,互相看不真切。
铁丝网昨天就已经被炮弹毁掉了,现在两军之间没有多少障碍物,可以说是非常平坦的地形。
“查理曼人没声音了……”这名十字禁卫军士兵缩回了脑袋,对身边的长官汇报道:“我看不见他们的机枪掩体,反坦克炮可能更靠后一些。”
“温瑟将军的命令,还有5分钟,进攻就开始了……希望这一次一切顺利吧。”那名十字禁卫军连长看了看怀表,然后抬起头来看了看守在战壕里的十字禁卫军士兵们说道。
战壕里面现在已经站满了准备冲锋的十字禁卫军士兵,更远的一个被摧毁了的机枪阵地内,三门支援用的迫击炮也已经准备好了。
就在十字禁卫军连长身边不远的地方,一挺步兵用旋转式多管机管枪已经做好了准备,弹链被压在枪身内,另一条弹链也已经从弹药箱里抽出了一截。
“哒哒哒——”
猛然间,对面的查理曼阵地上,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无数曳光弹穿过薄雾,飞向了十字禁卫军阵地。
十字禁卫军连长压低了自己的身体,看向了身边的1排排长,满脸惊奇的开口问道:“怎么回事?谁暴露了?距离进攻还有5分钟!5分钟!都瞎了还是傻了?”
他质问1排长的时候,子弹密集的打在他头顶的阵地沙袋上,里面的沙土飞溅得到处都是。
“是查理曼人!查理曼军队进攻!”远处的阵地上,一名十字禁卫军士兵大声的叫喊起来:“查理曼人的第七军团!是第七军团的部队……他们反攻了!”
然后,在下一秒钟,十字禁卫军阵地上也一瞬间变得嘈杂起来。迎着已经冲过来的查理曼第七军团部队的作战队形,旋转式多管机关枪的子弹如同暴风雨般扫射了过去。
“突突!突突!”
子弹在血肉之间穿梭,打在人身上噼啪作响。血雾弥漫得到处都是,查理曼士兵如同麦子一样一排一排的倒下。
但他们的攻击同样密集且致命,查理曼大炮打出成排的炮弹在十字禁卫军阵地爆炸,无数枪弹射杀着来不及躲避的十字禁卫军,查理曼第七军团甚至没有等到自己的坦克和装甲车就马不停蹄的发起了潮水一样的攻击。
“反击!是查理曼人反击!”用手扶了一下自己头顶上的钢盔,十字禁卫军连长大声的叫喊道:“开火!阻止他们靠近战壕!开火!”
“突突!突突!”
一名十字禁卫军士兵从战壕里探出了自己的莱姆冲锋枪,连瞄准都懒得瞄准,就扣下了扳机,对着敌人的方向扫射了过去。
“这群查理曼人发了什么疯?都不怕死了吗?”眯着眼睛,从沙袋垒砌出的一个小缝隙里看向对面查理曼进攻部队的方向,十字禁卫军连长郁闷的抱怨道:“第七军团的指挥官是吃错药了吗?”
他的正前方,查理曼士兵距离他可能只有200米不到,正在端着武器向他的方向冲杀过来。
只不过,隔在查理曼士兵和十字禁卫军连长之间的,是一条用钢铁交织成的火网,这道大网把所有罩住的血肉撕碎,干净利落到让人发指。
“砰!”
步枪手也加入到了这场厮杀之中,端着步枪的十字禁卫军在战壕的边缘,冷静地瞄准靠近自己的查理曼士兵,然后才开枪射击。
然后远处的查理曼士兵就会应声倒下,有些人还能挣扎着爬起来,有些人则永远都没有机会再站起来了。
两军的阵地之间,刹那就堆满了查理曼士兵的尸体,更多的查理曼士兵前赴后继,简直不让人喘息。没有坦克和装甲车甚至是大口径重炮的支援,这些查理曼士兵要付出比以往更惨重的代价才能达到既定的作战目标。
虽然阵地上的十字禁卫军并不怎么好过,但明显查理曼人的伤亡更多,第七军团的士兵大声咒骂着自己的长官,然后继续投入到惨烈的战斗当中。
不过,这并不是查理曼第七军团的指挥官们不在乎部队的伤亡,相反,第七军团的亨利中将正在自己的指挥部内问候南线战场总司令丹尼斯上将的祖宗十八代。因为迫于迪迪埃的压力,丹尼斯上将只得命令刚刚赶赴布列斯兰德前线的第七军团在重炮、装甲部队还未抵达的境况下仓促进攻,而亨利中将只能一边催促后方的重装部队增援步兵,一边看着一份份伤亡统计咒骂丹尼斯上将。
“弹药!”
阵地角落里的十字禁卫军机枪射手缩进了战壕内,他拉开了枪身,副射手把弹链放在位置上,射手再压好枪匣,子弹已经装填好了。
“准备就绪!我开火了!”
十字禁卫军射手把自己的机关枪塞回到原来的射击孔内,然后就对着不断靠近的查理曼士兵开火……其实这已经可以算是炮孔了,未来容纳多管机关枪这个射击孔经过加固和扩大,还装备了固定的机枪钢架,除了增强机枪的稳定性还可以用于一定距离的防空,也弥补了于夏式通用机枪的射速,一根枪管比不过六根总行了吧?
十字禁卫军已经把仿制的水冷式重机枪给淘汰了,如同旧式的莱姆冲锋枪一样换装了密涅瓦机关研制的新式重机枪:超重型步兵用多管旋转式机关枪、密涅瓦制式气冷式重机枪。
水冷式重机枪已经彻底从十字禁卫军的正规编制中淘汰了,教皇国也成为了世界上第二个大范围装备气冷式枪械的国家。
而在另一边,听到这挺机枪再一次咆哮起来之后,另一挺掩护用的机枪才停止了射击。
熄火的机枪阵地也要用这段短暂的时间,来更换他们的机枪零件和弹链,准备好下一轮的交替压制。
对面的查理曼第七军团士兵依旧如同潮水一样,冲向了如同防波堤一样的十字禁卫军阵地。
无数的士兵在前面跌倒,无数的士兵从他们身上迈过继续向前,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激烈万分。
“查理曼第七军团的反击和我们的进攻时间重合了……现在前线有的地方我们在进攻,有些地方是查理曼人正在反击。”负责前线进攻并担任掩护装甲部队侧翼的第10步兵师的师部内,舒尔曼师长正抓着战地电话,对军团司令部汇报道。
他远处的阵地上,十字禁卫军的迫击炮正在向查理曼进攻部队的人群中倾泻自己的炮弹。
很快,第10师和对面查理曼第七军团步兵师的师级的支援火炮也加入到了这场吞噬人命的饕餮盛宴之中,把战场变成了一场武器的交响乐。
“轰轰轰——”
爆炸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查理曼人终于还是在这样的欢迎仪式面前退缩了。
他们丢下了大概1000具尸体,看上去密密麻麻的躺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息,还有火药燃烧的硫的味道。
“查理曼人退了……有伤亡吗?”十字禁卫军连长探出头来看了一眼,然后缩回到自己的战壕内,对两边问道:“各排汇报伤亡人数!”
“一排阵亡十一人,负伤三人!”
“二排阵亡六人,负伤十人!”
“三排阵亡九人,负伤十七人!”
十字禁卫军连长皱起了眉头,没想到损失这么大,可以预见其他的几个营连也好不到哪去,查理曼人的下一次进攻可能会更加猛烈,因为他们的重炮和坦克离这里可不远了。
“医护兵!快救人!有人被流弹击中了!”远处的战壕内,喊声传了过来,倒霉的人什么时候都不缺,战场上更是如此。
看着远处代替晨雾弥漫着的硝烟,前沿阵地的十字禁卫军团长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的参谋:“攻击任务……现在还执行吗?”
“这事就要问师部了……也不是我们可以做主的,师部还要请示军团司令部才行。”参谋长也很尴尬,他也不知道错过了攻击时间之后,还要不要继续发动攻击……况且他们虽然打退了第七军团的进攻,但最近也伤亡不小。
“询问师傅部吧,我们在克鲁普基的进攻还要不要进行,不过查理曼人的重炮部队和装甲部队似乎快到了,现在优势在查理曼人,我建议等待后续几个步兵师赶来在和查理曼人在克鲁普基决战!”十字禁卫军团长有些担忧道:“以后的战斗,恐怕没有那么顺利了,查理曼人的主力部队回来了,没有足够的部队,靠一两个师打穿敌人的防线根本不可能。”
克鲁普基会战
星历1889年2月28日,夜晚。
布列斯兰德地区,克鲁普基。
“轰!轰!轰!”
远处的十字禁卫军第10步兵师的防御阵地上,查理曼第七军团的重炮如同犁地一样,在十字禁卫军的阵地上一层一层的延伸。
那毁天灭地的爆炸,即便让人远远的看着,他也能感受到那股强大和暴戾。
空气中都蔓延着火药燃烧的焦糊味道,第七军团的亨利中将似乎不想在第10步兵师的阵地上浪费时间,或者换一个说法,遭受前几日挫败的第七军团似乎不想在这块地方留下任何的活口。
爆炸之后依旧是爆炸,爆炸之后还是爆炸,爆炸之后持续的是无尽的爆炸。
红水银燃烧弹和炮弹轮流落下,查理曼第七军团的炮兵仿佛是在发泄自己和全体官兵压抑的愤怒。一轮炮击持续了十几分钟,还没等人喘口气,新一轮的轮炮击就又开始了。
第10步兵师的师长舒尔曼听到了他手下的人的汇报,第七军团的主力部队第37师在重炮炮火的掩护下,已经撕开了他的部队侧翼的阵地防线。
“其他方向呢?”舒尔曼瞪着眼睛在晃动的灯光下指着地图上标识的几个部队番号问道:“第11装甲师怎么样了?”
“长官!第11装甲师正在和第七军团的装甲部队作战,可第7、8、9步兵师却在苦苦坚持,第七军团加上原布列斯兰德边境驻军和补充师,兵力超过我军两倍!”参谋长指着克鲁普基这个战略支点说道:“如果援军在到不了了的话,我们五个师会被第七军团和即将赶来的查理曼第八军团甚至是第九军团吃个干净!”
“给西泽尔上将发报,请求增援……”
舒尔曼只能祈祷第二批部队快点赶到,或者温瑟将军的装甲师在克鲁普基外围快速击败第七军团的装甲部队,不然,克鲁普基的几万名十字禁卫军只能活活困死在这里了。
……
有的时候,如果对方不怕死,并不能震慑住真正的士兵。既然对方不怕死,那就用枪林弹雨送对方去死就可以了。
但是,当不怕死的士兵多了起来,前赴后继甚至有可能短暂的战胜钢铁的时候,任何人都会对这样的精神产生敬畏。
而这个时候,装备齐全、精神饱满的查理曼第七军团就做出了极其不怕死的举动。
蒸汽机械时代的军人是值得被敬畏的,因为他们有着为国家而战死的准备,大多数士兵都能做到战死前线,士兵也有自己的信仰和骑士道。而这个信仰就是自己的国家和激烈的爱国精神,他们随时准备好为这个存在过也曾荣耀过的王国死去。
“国王陛下万岁!”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声,查理曼第七军团的反击就这样开始了。
十字禁卫军虽然有所准备,可两翼的部队还是见识到了查理曼军队英勇顽强的一面。
“查理曼人进攻了!组织防御!快!进入战斗位置!”一名放哨的十字禁卫军士兵在黑夜里大声的叫喊了一句,然后就吹起了自己的铁哨。
然后,哨子的声音就跟着鸣响了起来,所有人都从被炮击炸得朦胧的状态中挣扎出来,努力的集中起自己的精神来。
一名十字禁卫军机枪手挣扎着从被炮弹炸得不成样子的战壕里爬出来,扑到了阵地前面,拉动了已经装填好子弹的密涅瓦机关制式轻机枪的枪栓。
“哗啦!”
一声清脆的响动之后,轻机枪就完成了战斗准备,他的副射手这个时候也已经就位,手里拿着二十发弹容量的弹夹和随时可以装填子弹的弹药箱。
“哒哒!哒哒!”
连续撞针击打黄铜底壳的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这声音就好像是十字禁卫军步兵的强心剂一样,这样短促的点射往往代表着与重机枪和其他机枪不同的精准射杀,如同远距离的冲锋枪一般。
听到了这样声音的十字禁卫军士兵立刻就恢复了战场上的秩序,他们不在慌乱,因为他们相信密涅瓦机关,他们信任自己的武器。
“所有机枪开火!火力压制!”
阵地上,十字禁卫军军官大声的指挥士兵作战,一挺挺机枪探出了自己代表烈火与死亡的枪口,黑色的钢铁喷吐出致命且密集的子弹,形成一道道钢铁和火焰的死亡地带。
冲锋的查理曼士兵很快就被这突兀的密集扫射给成丛成丛的扫倒,鲜血泼洒在半空中,进攻都停滞了下来,中弹未死的查理曼士兵在心理和生理的刺激下大声的哭喊,连成一片让人心悸。
“为了查理曼!开火!杀死他们!机枪迫击炮掩护,冲锋枪和步枪手和我冲!”提着冲锋枪的查理曼军官一边射击一边嘶吼:“我们是第七军团的勇士!杀光入侵者!夺回戈麦斯!”
“为加西亚将军报仇!”
军官大吼一声带头冲去,在他的激励和带领下,剩余的查理曼官兵精神大振,同样嘶吼着迎向十字禁卫军的枪林弹雨。
“开火!开火!阻止查理曼人靠近我们的阵地!”黑夜里,一名十字禁卫军军官大声的喊着命令,但在查理曼人的攻击下,阵地上的十字禁卫军也损失惨重,不断有人被击中,非死即伤。
“轰——突突!突突!”
炮弹和手榴弹炸出排排火球,照亮着地狱的面貌,子弹到处横飞,曳光弹划出直线,在漆黑的夜晚如同激光一样闪亮。
在黑夜的掩护和阵地上的激战混乱下,根本没有人能看不见究竟有多少查理曼部队发起了进攻。
“砰!”
把子弹装填好了之后,一名十字禁卫军士兵端起了手里的步枪,对着远处的黑暗扣下了扳机。
然后他迅速的拉动枪栓,在扣一下扳机打出另一发新的子弹,一直到自己的弹仓里空空如也,才缩回到了自己的掩体后面。
“咔嚓!”
再一次装填好子弹后,这名十字禁卫军步枪手猛地抬起头。
“砰!”
还未扣动食指下的扳机,一发尖锐的子弹从黑夜里闪过,步枪手的好运气似乎不在眷顾他,这枚子弹在电光火石间穿透了他的头盔,击碎了他的头骨并从另一端穿透而出溅起了一些沙土。
“噗通!”
鲜血顺着弹孔和头颅流动,混杂着白色的脑浆,死去的步枪手还没有看清敌人就死在了这枚不知名的子弹下,尸体渐渐失去温度。
“为了第七军团的荣誉!”
第七军团的进攻部队被压制了几分钟之后,他们又一次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顶着炮火继续冲击着十字禁卫军的阵地,好几个据点被查理曼士兵占领,他们依托据点继续攻击。
利用夜色,他们迅速的接近了十字禁卫军的阵地,尸体在阵地的前后累积起来,查理曼士兵和十字禁卫军都损失惨重,可战斗依旧没有半点儿要结束的意思。
“嘭!……呦……啪!”
在一片混乱的枪声之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然后拖着鸣响,一枚照明弹在空中绽放开来。
强光在天空中突然照亮,让人们都不由自主的眯起了自己的眼睛。黑夜亮成了白昼,夜间变成了天明。
“突突突突!”
一个沉寂已久的十字禁卫军的机枪阵地在强光之下突然爆发起来,它的子弹扫射出来,从近乎侧面的位置上,扫进了查理曼部队进攻的人群里。
虽然夺取了一些并不重要的阵地,杀掉了里面的十字禁卫军士兵,可攻击的查理曼部队也把自己塞进了三面都是十字禁卫军的大口袋里面。
战斗就这么进入到了屠杀之中,密集的子弹和迫击炮炮弹从四面八方打入了查理曼士兵的进攻队形之中。
“哒哒哒——”
而此刻,杀红眼的十字禁卫军士兵把一架侧面防空使用的二十毫米口径防空机关炮抬到了阵地前,调整成平射,然后拖着一条二十毫米口径炮弹的弹链开始了死亡般的怒吼。
鲜血在查理曼士兵的阵列之中飞溅四散,无数年轻的士兵浑身颤抖着倒下。他们躺下的地方,已经有了还没有冷掉的尸体,有他们自己的也有十字禁卫军。
集结在一起的查理曼士兵感觉到了对面十字禁卫军带来的那深深的寒意,但是他们依旧没有后退,而是端着自己的武器一次又一次尝试接近十字禁卫军的阵地。
“指挥部!这里是五营!我们遭遇十字禁卫军重型火力的攻击!伤亡近半!请求步兵炮正面支援!”蜷缩在死人堆之中的查理曼营长抱着一台无线电嘶吼着,声音也因为过于尖锐而显得有些嘶哑。“目标距离我方不到两百米!高爆弹!五发急速射!”
而收到求援的炮兵也将两门步兵炮推前了三百米,五名炮兵冒着被炮击的风险瞄准了十字禁卫军阵地上那座正在屠杀查理曼士兵的机关炮和附近的机枪火力。
“预备——”
“放!”
“轰!轰!”
三轮急速射后,五名炮兵马上推着两门步兵炮撤离,然后没过多久那个地方就被十字禁卫军的龙吼火炮给炸了一遍。
人群之中,看见对方的重型火力被催毁,那名查理曼营长就捡起一挺轻机枪指着前方,大声的为自己的士兵高喊:“为了第七军团的荣誉!前进!”
他的身边,几百名端着武器的查理曼士兵悍不畏死的继续前行,他们有的已经冲上了化为废墟的阵地,有的已经和十字禁卫军士兵近在咫尺。
“前进!”
看着阵地上的十字禁卫军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查理曼士兵的子弹打倒,阵地上剩下的十字禁卫军士兵仿佛受伤的野兽一样,发出了低沉的吼叫:“开火!”
阵地攻防战
“轰轰轰……”
“前进!”
经过一夜的战斗,查理曼第七军团的第37师也只夺下了十字禁卫军第10步兵师的几处侧翼阵地。相比于对十字禁卫军第7、8、9步兵师的围攻,作为第七军团主力的第37步兵师和第42装甲师的攻击打得却异常艰难。
“轰隆隆……”
旭日渐渐升起,被替换下来打了一夜的查理曼进攻部队开始撤回自己的阵地,而在枪炮声中休息了一夜的第37师士兵们就在查理一世中型坦克的掩护下,开始一点点的接近十字禁卫军第10步兵师的主阵地。
而十字禁卫军虽然也实行轮换作战,但兵力不足的他们再这样下去的话也只能被第七军团给拖垮。应该庆幸查理曼人的炮兵规模还没有大到可以消灭他们龙吼火炮群的地步吧。
第七军团的炮火只有第一军团的三分之二不到,所以可算是只有五个师的炮兵编制,第七军团那只有十万人的编制炮火也只能在炮战中略微占一点上风,不然支援步兵作战还需要炮兵推着步兵炮前移去攻击十字禁卫军的火力点。
查理曼第37师的步兵们有条不紊的跟在查理一世坦克的后面,履带碾过十字禁卫军士兵和查理曼士兵的尸体,一点点的接近着第10步兵师的防线。
在下一秒钟,第10步兵师的机枪阵地开始发出怒吼,子弹如同雨点一般飞过来,打在坦克的装甲钢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注意掩护!”
查理曼军官大声的提醒着自己的士兵,昨天发起攻击的是布列斯兰德地区的驻军和补充师,没有大量重炮和坦克的辅助,但作为主力的第37师现在亲自上场了,那这次的战斗的胜负又是如何呢?
因为剧烈的碰撞,溅射的火星飞散的到处都是,查理曼士兵压低了身子跟在坦克的身后,尽可能的避开来袭的子弹。
即便是如此,依旧还是有士兵倒下,这是一场战争,当然不可能不流血牺牲。
在十字禁卫军为了这场战争牺牲过之后,查理曼人的献祭也开始了。时不时有士兵倒下,医护兵穿梭在枪林弹雨和遍地的尸体之中。
年轻的士兵从这个弹坑一跃而出,快速奔跑到另一个弹坑边缘,还没来得及调整自己的姿势,就滚进去躲避飞来的子弹。
跑的快的有可能被子弹打中死亡,跑的慢的也有可能被子弹打中死亡,而那些前后都有人的中间的士兵,也有可能被子弹打中死去。
这里死神对任何一个人都很公平,他随机拿走人的生命,并不在意这个人是勇敢还是懦弱。
拎着自己的步枪,跟在不断向前的坦克的身后,年轻的查理曼士兵在尸体铺就的道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着。
他的脚下是昨晚就躺在这里的双方士兵的尸体,其中以作为进攻方的查理曼士兵为多,大多血肉模糊的不成样子。
而他没有选择,之能用自己的皮靴,踩在这些富有弹性的尸体上面,踩在一堆碎肉上面。
鲜血染红了他的皮鞋鞋面,飞来的子弹逼迫着他不得不低头前进,那些不堪入目的景象就在他的眼前,让他的胃里翻江倒海。
这名年轻的查理曼士兵亲眼看到了脚下踩着的人的面孔,那是一个十字禁卫军的士兵,可能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非常年轻,如果不是这场战争,可能这个男孩还在机械学院读书学习,可能他会去蒸汽工厂做一个机械学徒,长大成为一名机械师,迎娶隔壁的姑娘,过完自己的一生。
可是现在,他只能这么安静的躺着,腐烂成为泥土,化为灰烬最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干净。
战争让他怀着热血和激情来到了远离家乡的战场,可他却在激动人心的口号声中被一发子弹或者一枚炮弹的弹片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那个年轻的十字禁卫军士兵瞪着自己的大眼睛,躺在尸体中间,脸上还带着痛苦的表情。
子弹穿透了这个男孩的胸膛,在上面留下了两个巨大的窟窿。
坦克从他尸体的上面碾过,尸体的双腿已经和泥土一样带着坦克履带留下的痕迹……
男孩的鲜血渗入周围的泥土,如今已经凝固不再流淌,可那双眼睛依旧看着天空。
看着这双眼睛,年轻的查理曼士兵有些慌乱,他下意识的躲开了即将踩在这个男孩身上的脚。
因为临时的步伐调整,他的上半身晃了一下,踉跄了两步之后,才稳住了自己的姿势。
下一秒钟,打在他前面坦克侧装甲上的子弹迸射出耀眼的光芒,被装甲弹开的弹头,直接穿过了他头顶上的查理曼陆军制式钢盔,带着鲜血飞向更远的地方。
这名年轻的查理曼士兵立刻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脑海中还残留着那个十字禁卫军男孩的眼神,就这样栽倒了下去。
就这样,查理曼年轻士兵的尸体,躺倒在了十字禁卫军男孩的身边,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仰面躺着,一个鲜血已经干涸,一个鲜血却还在肆意的流淌。
“不要避开尸体!跟着坦克前进!”看到自己有士兵被流弹击中倒下,跟在坦克后面的查理曼排长大声的提醒道。
左右的查理曼士兵跟在坦克后面更加谨慎了,本来走在死去的查理曼年轻士兵身后的其他人,踩着自己战友的尸体,继续向前走着。
十字禁卫军的主阵地近在眼前了,远处一辆查理一世坦克不知道被什么打中了,发动机起火燃烧起来。
里面的成员挣扎着想要从燃烧的车体里面出来,却被子弹打死在舱门外,带着身上的火苗挂在坦克上。
然后那辆坦克就停下来不动了,过了两秒之后爆炸开来,殉爆的弹药把车体都撕扯开,如同裂开的爆竹一样绚烂。
“反坦克炮!”
查理一世坦克上的车长大声警示,然后钻进了炮塔内,其他查理一世坦克也做好了战斗准备。虽然大部队装甲力量都在十字禁卫军第11装甲师和查理曼第42装甲师的战场上,但各个步兵师和指挥单位都有装备部分坦克部队。
“轰!”
一团火焰从一辆查理一世坦克的炮口喷出,十字禁卫军的一处阵地上,立刻翻滚起一团黑色的浓烟。
远处的阵地上,还能看到增援的十字禁卫军正在沿着战壕低头奔跑。而近处短兵相接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轰轰轰……”
爆炸的声音随后传来,十字禁卫军第10步兵师和查理曼第37师争夺克鲁普基的战斗,以一场惨烈的阵地争夺战拉开了序幕。
教皇国的飞机
“白天的进攻并没有比夜晚好很多,敌人比我们想象中更强!我增援的又一个坦克连被打掉一半的编制,要是按照这样发展下去我们只能让装甲师给前线补充一些坦克了。”亨利中将的前线指挥部内,参谋一脸愁容的说道。
十字禁卫军第10步兵师的正面防线实在是太结实了,第37师推进的速度都被大的延缓了,而第42装甲师也都已经损失惨重,他们依旧没有能够完全突破十字禁卫军的防线。
“不,第42装甲师能把十字禁卫军的第11装甲师拖住就可以,实时证明我们的装甲部队是打不赢这支十字禁卫军的王牌装甲师的,他可不是我们那些没打过仗的装甲师。”亨利可不会愚蠢到拆东墙补西墙,以至于装甲部队被击溃,步兵战场因为加入的第11装甲师而走向失败。
“命令各个师,不要留预备队了,所有部队全部加入战斗!包括我的警备团!这次进攻就是总攻!”亨利中将突然狠厉道:“第八军团和第九军团离我们不远了,不要妄想等他们加入战斗了,他们都来了,十字禁卫军的援军恐怕已经在克鲁普基以南了呢……没有任何理由,督战队全部上阵,不许后退,必须夺回克鲁普基全境!”
……
“第七军团的勇士们!”
“进攻——”
惊天动地的喊杀犹如喷发的火山般气吞山河而起,数以万计的查理曼士兵山洪雪崩般地跃出堑壕。他们越过铺满战场的尸体和钢铁残骸,口号声和脚步声犹如滚滚雷霆,蜂拥的人群顷刻间在战场上形成一个个分散的战斗队形,在空中鸟瞰仿佛形成了一道灰白色的水线,犹如涨潮的海水,排山倒海地咆哮向十字禁卫军的阵地。
“轰轰轰……”
各种轻重武器和重炮轰击的爆响声旋即密集地听不出点来,手榴弹和迫击炮弹的爆炸声与声嘶力竭的呐喊声汇聚成了巨大的声浪。
查理曼第37步兵师阵地战壕内,师长尤尼克斯少将点起一根香烟,吸到一半,第10步兵师还击的火力轰鸣声便猝然而起。
轻重机枪和速射火炮一起喷射出闪电般的火舌,瓢泼暴雨般的子弹和炮弹组成了几乎密不透风的火力网,最前面的查理曼士兵们一排接一排犹如触电般在血水迸溅中纷纷倒地。
被爆炸掩盖的惨叫声,被重机枪子弹撕裂的人体碎片在战场上漫天飞舞。第37步兵师的先锋部队宛如收割机滚轮下的庄稼般成片成片倒地,后续的士兵们依然毫无惧色,继续冲锋。
机枪手们和迫击炮手们趴在泥水间竭力还击,步兵们将雨点般的手榴弹投掷向隐藏在战壕和机枪碉堡里的十字禁卫军。
战场上黑烟滚滚,子弹的电光火石犹如黑云间的闪电。随后,就在双方炮兵猛烈对轰的同时,后续十字禁卫军的坦克和无后坐力火炮齐齐开火,霹雳雷霆般的炮弹接连不断地呼啸而落。
“轰轰轰——”
在空地上毫无遮挡的查理曼士兵们死伤惨重,炮弹落地处周围的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支离破碎,被声浪冲击波掀飞上天的士兵比比皆是,断手断脚七零八落。
炮弹呼啸而落,战场上飓风般掀起来回旋舞的冲击波,同时裹挟着大量弹片,犹如沙尘暴,被冲击波横扫到的士兵要么被炮弹碎片击杀得血如泉涌,要么被震荡波震得七窍流血。
除此之外,战场上遍地开花爆炸的地雷和纵横交错的铁丝网也给第37步兵师的士兵们带来了极大的伤亡。十字禁卫军把所有可以给敌人造成伤亡的手段全部用上了,他们伤亡近半但也给予了进攻的查理曼第37步兵师极大的伤亡。
被地雷炸断腿的士兵倒在血泊泥水里惨叫挣扎,被铁丝网缠住的士兵无法逃离,只能成为枪林弹雨间的活靶子。
紧随步兵们身后的医务兵们也承受了巨大的伤亡,尽忠职守的医务兵们吃力地在尸骸间匍匐爬行着,背起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或血淋淋的伤兵往回撤。
踏上地雷的医务兵直接和背负着的尸体伤兵一起炸成肉泥,被子弹打中的医务兵则直接栽倒在死人堆里。
“师长!请您返回指挥部,这里太危险了!”突然,师部参谋长找到正在阵地上抽烟的尤尼克斯少将。
“不!我要亲眼看着我的士兵冲上敌人的阵地,砍下十字禁卫军的军旗!”尤尼克斯少将将熄灭的烟嘴丢弃,目光略过那些被抬下来的浑身鲜血的伤兵。“他们坚持不了多久,就算第37步兵师打得剩下一半的人,也要吃掉十字禁卫军的第10步兵师!”
十字禁卫军第10步兵师的阵地上,尸体堆满了战壕,伤兵歇斯底里的拥挤在同一个角落里,运气差的话,被一发重炮炮弹击中,这里就将化为一个新的“停尸房”。
“所有人!拿上武器参加战斗!为了十字禁卫军的荣耀!给我顶住,杀死他们!”舒尔曼师长胳膊缠着绷带,双手提着一把冲锋枪一边射击一边喊道:“想想马斯顿战役,我们连地狱都踏过一回了,还怕这种小场面吗!哈利路亚!十字禁卫军万岁!”
“轰!轰!轰!”
“突突——突突——”
十字禁卫军的士兵们没有说话,只是用更加猛烈的火力的毅力继续战斗,他们在用敌人的死亡来证明自己,以沉默地杀戮掩盖那道伤疤……
“师长,您快看!”参谋长突然间火急火燎地指着天空,尤尼克斯少将急忙举起望远镜,刚刚看清楚便倒吸一口冷气。
湛蓝的天空中,十多个黑点正在以很快的速度和非常灵巧的机动性飞掠而来。很明显,机动性笨拙的飞艇和热气球是无法像这玩意那样犹如飞鸟般灵活的。
“夏军的飞机?他们怎么会在克鲁普基?夏国人参战了?该死,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们从哪里登陆的?”尤尼克斯少将心头一惊,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如果夏国人参战了,那查理曼王国还有活路吗?
真正有能力和为查理曼而奋斗的人是不会像迪迪挨和那些官僚那样乐观的,但绕是如此,他们也只能接受命令尽力为查理曼王国的延续而战斗。
“斯坦利,这是教皇国空军成立以来的第一战,干掉那些查理曼人,为我们的陆军兄弟报仇!”带队的卡尔·雷德少校鼓励队友道:“密涅瓦机关最新研制的战斗机,弗朗哥教授亲口跟我说过,我们驾驶的“剑鱼”性能不弱于夏国人的“鹰式”!”
“卡尔少校,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无线电里传来队友激动的声音,是啊,以前都是挨炸的那个,现在反过来炸人谁不激动,虽然炸得不是曾经炸自己的那个,但是只要一直追赶下去,谁说不可以夏国人的空军一较高下了!
“先解决空中的目标!”卡尔少校下达了作战指令,然后一马当先开足马力冲向查理曼人的热气球部队。
“哒哒哒——”
一道道火舌犹如金蛇狂舞般在天空中四起绽放,第37师的热气球接连不断地被击落。
呼啸而来的飞行器不是靠空气浮力而简单在天空中飘行的热气球,而是具有自身动力在天空中航行的飞机,所以可以看见空中的被飞机作为目标的热气球正在一个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坠。
“西方人?夏军的外籍兵团?不!是教皇国的军人,这是教皇国的飞机!”
尤尼克斯少将在望远镜中看清了驾驶着飞机里的飞行员,“剑鱼”和“鹰式”一样,属于一代战斗机,一般只在几百米的空域进行作战,高至一千米飞机就已经丧失任何战斗能力,甚至可能当场解体坠毁。
因为如此,所以“剑鱼”也没有设置全封闭式驾驶舱,加上飞行高度不高,他用望远镜就能很清晰地看清驾驶战斗机的飞行员。
“防空机枪呢?把机炮对空,击落这些飞机!快!击落他们!”
尤尼克斯少将大声的提醒自己的属下,可谁也没有想到教皇国研制出了可以实战且量产的飞机,也没有人想到克鲁普基会有飞机参战,防空火力没有任何准备,根本来不及布置,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热气球部队被绞杀。
“开火!”
卡尔少校大喊着,同时猛地扣动机载机枪的发射钮。机翼下两挺7.92mm的航空机枪怒绽烈焰,横飞的子弹在天空中犹如电焊的弧光,在空中狂飙横飞,轻而易举地将几十米外慢腾腾飞行着的一个查理曼军用热气球打得千疮百孔。
气囊内热气喷涌而出的热气球像个被踩烂的皮球般一骨碌地载了下去。
双方猛烈激战的热气球群之间,“剑鱼”战斗机尽情地大展手脚。机动性极佳的飞机对战机动性极差的热气球,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热气球装载的机枪根本无法锁定空中呼啸着一掠而过的飞机,航速极低的热气球也无法快速逃离,只能眼睁睁地成为飞机的活靶子。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空战,教皇国的飞机横行无忌地在天空上大开杀戒,漫天子弹横飞,轻盈的飞机围绕着笨拙的热气球盘旋开火,犹如狼群撕咬着笨重的大象,被击落的查理曼热气球犹如一个个熟透了的果子般不断摔下去。
地面上望见这一幕的十字禁卫军士兵们激动得欢呼雀跃,他们在这一刻才知道自己的国家也拥有了战斗飞机,而查理曼士兵们却都瞠目结舌。
轻轻松松歼灭了查理曼航空部队的热气球群后,“剑鱼”在地面上十字禁卫军士兵们的欢声雷动中飞扑向第37步兵师的进攻阵型,猛烈用航空机枪扫射地面上目瞪口呆的查理曼士兵,霎那间地面上泥土飞扬、血水四溅。
“还击还击!”
“机枪扫射!击落它!”
“哒哒哒——”
反应过来的查理曼士兵不断用机枪扫射天空,几门机关炮被调整成高射状态,二十毫米炮弹成排的扫射而出,但没有对空实战经验的查理曼步兵根本不知道如何打出提前量,射击作用并不大,反而被“剑鱼”机群成功扰乱了进攻的队形,本来快要突破的查理曼进攻部队只得不甘心的撤退。
“他妈的!”尤尼克斯少将见状气的破口大骂,手中的望远镜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给军团司令部发报!报告战况,并请求防空气球部队增援!”
战斗然后死去
第七军团,前线军团司令部。
“为什么?”
亨利中将瘫倒在座椅上,对自己的军官们问道:“为什么十字禁卫军能在这么快支援克鲁普基的部队?为什么教皇国有飞机?”
“将军,撤吧……”
有人开始劝说亨利中将,现在继续进攻被困在克鲁普基的十字禁卫军已经毫无意义了,不等他们吃掉这五个师,正在扩大包围圈的十字禁卫军第一军团和第五军团的几支部队就会反包围他们第七军团的。
“撤吧将军!第八军团和第九军团不会在往前了,我们留在这没有任何意义!”参谋长指着地图说道:“丹尼斯上将根本就是把我们第七军团当炮灰!”
……
克鲁普基的平原上,查理曼第42装甲师的查理一世坦克,正在拼命的开火,攻击正面冲击自己防御阵地的十字禁卫军第11装甲师的天启坦克。
双方的坦克性能差距并不算巨大,天启坦克虽在在各方面性能指标上占优一些,可查理曼坦克现在打的是防御战,所以可以弥补一定程度上的劣势。
“开火!”
狭小的坦克空间里,十字禁卫军车长疯狂的催促着自己的手下们尽快的摧毁目标。
哪怕是最精锐的十字禁卫军坦克车组,也会在这种战斗环境下变得紧张起来,这里就是一个坦克的坟场,这里就是坦克兵的地狱。
“轰!”
天启坦克开火的同时,远处也有查理一世坦克的炮口喷射出一团火焰。炮弹在双方之间的空地上横飞,然后撞击着双方坦克上的装甲钢板。
这边,天启坦克的装甲被一枚穿甲弹击穿,天启坦克瞬间燃烧起火,在原地爆炸开来。
那一边,查理一世坦克也被另外一辆天启坦克命中,炮塔都被炸飞到了十米高的天空。
在爆炸的查理一世坦克旁边,已经燃烧起火的是另外一辆天启坦克,而在燃烧起火的天启坦克正前方,是更多的报废的查理一世坦克。
有些坦克残骸焦黑一片,燃烧的火焰已经熄灭,看上去只剩下了厚重的冰冷感。有些坦克依旧还在燃烧,甚至能看到舱口趴着焦黑的尸体。
虽然在前几日查理曼坦克进攻的战斗中,十字禁卫军坦克占尽了便宜。但这次十字禁卫军第11装甲师的进攻要面对第七军团的步兵挖设的防御阵地,又要面对第42装甲师的坦克反冲击,进攻的损失当然就无法避免。
这场战斗,算得上是教皇国双方装甲部队的第一次正式的交锋,也是局部战场上装甲部队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查理曼军队和教皇国军队的一次大规模碰撞。
战斗从一开始就变得非常惨烈,如果之前第七军团的部队还仅有兵力这方面的优势的话,现在随着十字禁卫军第一军团主力和第五军团一部的加入下,他们连这仅有的优势也没了。
而且教皇国空军在克鲁普基战场投入的一百多架剑鱼战斗机将第七军团孤注一掷的进攻给硬生生粉碎了,使得第七军团的空中力量全军覆没两个防空气球都没有留下,连陆战部队也损失惨重。
天空中的屠杀虽然一面倒,但是教皇国空军暂时失去了支援地面坦克部队的能力,飞机虽然可以在构筑的简易野战机场升降,但为了防止第七军团对其余四个步兵师造成重创,只能全部支援步兵作战。所以在地面坦克战上,惨烈的厮杀让西蒙·温瑟的心都在滴血。
负责进攻的第1装甲团,进攻开始的第一阶段就损失了22辆十字军坦克和十一辆天启坦克。掩护这个装甲团进攻的一支步兵营,阵亡士兵多达170人。
虽然打垮了查理曼第42装甲师的一个装甲团和两个步兵营,但后续的推进依旧满是艰辛。第二阶段进攻第1装甲团又损失了19辆天启坦克,整个1团1营还有2营都失去了后续的作战能力,不得不把主攻任务移交给第2装甲团。
一直养精蓄锐的第2装甲团上来就动用了70辆天启坦克发起猛攻,一直在疲于应付的查理曼第42装甲师猝不及防,防线在1个小时之后被击穿。
整个战场上到处都是燃烧爆炸的坦克,仅仅在这一个小时之内,双方就有200辆坦克损毁在了2公里都不到的战场上。
十字禁卫军第2装甲团被击毁坦克30辆,查理曼第42装甲师又损失了大约90辆查理一世坦克。两军阵亡在这2公里阵地上的步兵,超过2000人!
在查理曼第42装甲师被击溃之前,双方在这里投入了至少500辆坦克进行争夺,被击毁的坦克加起来超过200辆。
但是阵地确实是被十字禁卫军击穿了,所以查理曼第42装甲师的防线不得不向后挪动。
“丹尼斯上将让我们坚守克鲁普基,第八和第九军团已经在克鲁普基以北建立了防线,以第三军团为主力、包括第十军团、第十三军团、第十四军团、第十五军团,正在开赴布列斯兰德战场……”参谋长将丹尼斯上将的电文念完,然后说道:“丹尼斯上将准备将南线主战场放在布列斯兰德地区了,算上我们,这里将汇聚八十万查理曼正规军。”
“可真正的主力军团只有第三军团在布列斯兰德……第一军团在查理城死守,可为什么第四第五军团还留在维密密纳地区?丹尼斯到底是怎么想的!第二军团在亚琛守卫首都可以理解,但为什么不把新编的十三、十四、十五军团换回第四和第五两支主力军团?”有将领忍不住质疑丹尼斯上将的命令,让他们死守甚至战死在克鲁普基他们没有意见,但是不能在荒唐愚蠢的战略决策下白死!
“服从命令。”亨利中将好似掏空了全部的力气,最后吐出了几个字眼。
这就是他现在最好的办法了,也是一种被动的、消极的、最无奈的办法……
“我们只能战斗!坚守在每一条战壕里,与十字禁卫军战斗!在壁垒中战斗,在散兵坑里战斗,在每一个角落里与十字禁卫军战斗……”亨利中将站起身来,悲壮的鼓励每一个指挥官道:“战斗!然后光荣的死去!”
我们来自地狱
飞机在不停的晃动,所有的地狱伞兵都已经站了起来,他们检查身上的装备,把帮别人携带的乱七八糟的机械设备都系牢了一些。飞机上红颜色的灯不停的闪烁,似乎提醒着所有人,迎接他们的将会是非常危险的旅途。
排长大声的下达自己的命令:“最后一次检查装备!所有人确认降落伞!开始!”
“一号!完毕!”
“二号!完毕!”
“三号!完毕!”
“……”
“二十五号!完毕!”
……
绿灯突然亮起,飞机舱门被排长用力拉开,寒冷的风一下子灌入飞机的机舱,把地狱伞兵们吹得东倒西歪。
飞机上轻微的歌声响了起来,不知道谁在低声吟唱,很快,这个振奋人心的旋律就成了所有人都在哼唱的熟悉歌曲。
“太阳散发着红色的光芒,准备好,谁知道明天它是否还会对我们微笑?”
“引擎启动了,满功率工作。”
“起飞,带我们上路,今天我们去面对敌人!”
“登上飞机,登上飞机!”
“战友们,那是有去无回的征途。”
“在遥远的东方有黑色的云彩,来,不要失魂落魄,来!”
“引擎轰鸣,伴随着个人独自的思索,每个人的思绪快速地略过家里的亲人。”
“瞬时间,战友们,传来了跳伞的信号,我们飞向敌人,在那儿点燃烽火台的警火。”
“快速降落,快速降落!”
“开始跳伞!”排长大声喊道。
第一个地狱伞兵一步就跨出了机舱,伸展开自己的身体,耳边没有了歌声,只有呼呼的风声还能证明自己仍然活着。
气流很快就把人吹得来回乱晃,不过降落伞已经打开,可以看见自己的双脚吊在空中来回的晃荡。
第二个伞兵跟着一跃而出,紧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天空中白色的花朵一朵接着一朵盛开,就好像上千公里之外的阿尔卑斯山上那白色的火绒草一般。
查理曼王国的防空力量似乎在地狱伞兵行动前就被海鸥们给清理干净了,地狱伞兵部队在天上密密麻麻,而地面上的防空炮火却是少的可怜。
地狱伞兵在光天化日之下降落在维密密纳军港大后方的大地之上,开始成建制的搜罗自己的兵力,然后扑向他们预定好要争夺的目标。
挂断了一根小树的树枝,秦昊终于还是安全的降落到了地面上,天空中的气流让他的武器不知道掉在了哪里。
他现在只有一把可怜的半自动手枪,还有一柄三棱军刺。当然,他还有两颗手雷挂在胸前,这已经是他的全部武器了。
“开什么玩笑!他们这是把我扔在哪里了?”秦昊拿着指南针对照着自己的地图看了半天,又翻开了发给他们对照用的手册四处看了一圈,他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被扔在了一个根本不是目标区的破地方。
“砰砰砰……”
不远处传来的枪声,听声音就不像是自己人的夏式枪械,既不像他们的突击步枪的枪声也不像是半自动步枪的。
所以秦昊很是小心的弯着腰,从他降落的地方走到了一个安静的树坑里。不过显然在这里他属于客人,因为里面还有一个端着反坦克火箭筒的地狱伞兵。
“我靠!”
“我差点打碎了你的脑袋!”那名地狱士兵吓了一跳,然后大声的埋怨道:“长官,我可不想上军事法庭!”
“用这个?”秦昊敲了敲反坦克火箭筒,哼笑了一声,从那名地狱士兵的行李袋里找到了一个望远镜。
他把望远镜挎在脖子上,把手枪插进武装带上的枪套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H型战术背心,然后才开口说道:“我是第1空降团1营的营长,你在这附近有要攻击的目标么?”
“长官,你觉得我靠着一具反坦克火箭筒,在没有队友掩护和自动武器的前提下,能干掉什么敌军目标?”那名地狱士兵哭丧着脸说道,他可不想刚出去就被查理曼士兵的火力打成筛子。
秦昊看了下两人除了一具反坦克火箭筒就只剩下一把手枪和军刺了,他赞同地点了点头,问道:“那你的连队呢?我很高兴能和友军一起行动。”
“好吧!好吧!营长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那名地狱士兵说道:“我是第1空降团2营1连的,我和我的兄弟们失去联络了。”
“我手下要是有你这么个活宝,一定第一个把你踢下飞机。”秦昊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好了闭嘴!现在你必须服从我的指挥!根据任务,现在我们要去占领一座叫赛尔的桥梁。”
“好吧,那离这里有多远?我的包里还有半个排士兵的伙食,重量可不轻。”那地狱士兵说道:“我不在的话,那些地狱伞兵只能去吃土了。”
秦昊脸色微微一红:“我不知道我们现在的位置,所以我没办法确定目标到底在哪里,不过我想我们应该往北走,很快我们就能找到村庄。”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跳伞都能玩出一堆花样来,到底是谁在和他作对?
“你怎么知道?”地狱伞兵抱着反坦克火箭筒好奇的问道:“能掐会算吗?”
秦昊指了指远处地平线上冒着浓烟的位置:“你要是空军的飞行员,会往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丢那么多航空炸弹么?”
“那可说不定。”地狱伞兵嘀咕着站起身来:“他们还不是把我们胡乱丢在这里了?我真的不知道一个反坦克手加上一个迷了路的少校军官怎么去占领一个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大桥。”
“会唱歌么?”
没有理会地狱伞兵的抱怨,秦昊一边往自己的口袋和背包里塞午餐肉罐头还有压缩饼干,一边随意地问道:“太阳散发着红色的光芒,准备好,谁知道明天它是否还会对我们微笑?引擎启动了,满功率工作。起飞,带我们上路,今天我们去面对敌人!会么?”
地狱伞兵点了点头说道:“太阳散发着红色的光芒,准备好,谁知道明天它是否还会对我们微笑?引擎启动了,满功率工作。起飞,带我们上路,今天我们去面对敌人!登上飞机,登上飞机!战友们,那是有去无回的征途。在遥远的东方有黑色的云彩,来,不要失魂落魄,来!”
就这样,一个迷路的军官一个活宝似的反坦克手,两人一边低声哼着歌,一边拨开茂密的草丛往远处冒着浓烟的地方前进。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行走,时不时还因为地面的不平踉跄一下。不过他们依旧距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
“口令!”
突然从草里闪出四个士兵,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秦昊两个人,两个人赶紧举手大喊:“天上雄鹰!靠!别开枪!自己人!地狱伞兵!你们是瞎了还是聋了?”
“小鸡炖蘑菇!”
那几个地狱伞兵收起了自己的武器,抹着黑色碳墨的脸上满是笑容,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你们如果不唱歌,就算是在草丛里,我们在十米之外就开枪了!”
“这里的和视线太乱了!”秦昊接过了一个士兵递给他的半自动步枪,一边说道:“小鸡炖蘑菇?也不知道是谁想出的口令,前后反差太大了。”
那反坦克手也跟着点头:“可不是么!”
“听说是师长亲自制定的……”提着突击步枪的地狱伞兵摸着下巴缓缓说道:“对了,你们刚刚说啥来着?”
“师长英明!”秦昊两人齐声说道。
“少校,知道怎么走么?我们的目标是攻击这附近的一个村庄!可我们身上没有指南针,所以不敢胡乱行动!”那一伙地狱伞兵里为首的军官开口说道:“如果不介意,能帮助我们完成这个任务么?”
“没问题!我们先一起进攻那个村庄!夺下来之后,再根据地图和俘虏找到我们要夺取的赛尔大桥,然后我们占领那座桥,确保后续登陆的装甲部队可以顺利通过。”
6个地狱伞兵约定好了战术,开始向前继续摸索,途中他们又搜罗了两名走散的地狱伞兵,平均下来还是有一个人没有武器。不过他们距离那个目标村庄越来越近了,等他们来到那个所谓的目标村庄外围,才发现这里是一个通着铁路的查理曼小镇。
空军的X-87海鸥俯冲轰炸机刚刚轰炸完这里,整个小镇上一片火海,到处都是查理曼士兵的尸体。
而且活着的人更多,小镇边上还有数百名查理曼士兵,不过现在只有马匹和查理曼制式重型机车丢在那里,大部分士兵都进镇子里参与救灾灭火去了。
不过等他们靠近的时候,发现小镇上到处都是枪声。
“会不会是我们的伞兵部队已经攻进去了?”一个地狱伞兵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可能?我看见里面至少有几百名查理曼士兵,要是我们的伞兵,那得多大一支部队?我们一路了走过来才聚拢了8个人!”秦昊摇了摇头,盯着地图看了一会,才抬头道:“我觉得可能是我们的陆军打过来了!听爆炸的声音,应该是我们的坦克!也只有装甲部队,才能打这么快!”
“陆军不太可能这么快吧?这个小镇在地图上,是2营伞兵的主攻地点,叫古鲁镇。距离海岸线51公里远!现在是下午……”一个地狱伞兵质疑道。
也不由得他有些不相信——即便是按照行军速度来计算,在查理曼海岸防线的阻拦下,不足10个小时推进30公里也已经够快的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得帮忙!”秦昊收起了地图说道:“既然他们在正面已经打上了!那么我们就在后面包围他们!”
“反坦克手,你掩护!如果对面有车辆或者坦克靠过来,你负责干掉它!”一个端着突击步枪的上士分配着任务:“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只有一颗火箭弹!但是你得保证你至少干掉一个目标!明白么?”
“其他人,靠着墙冲进小镇!占领一个优势地形,不让查理曼人从小镇边缘撤退。”秦昊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作战计划,指了指没有武器的那个地狱伞兵:“你没有武器,拿着我的配枪和一颗手雷,去把他们的战马吓走,如果可以的话尽量破坏那些重机!”
“行动!”地狱伞兵们一起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