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偶遇
听完了戏也到了晌午,楚婉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花生皮,“走,咱们吃饭去,吃饱了再去玩。”
“好,婉妹妹,你可要帮我挑礼物,这回出来受了伤,我娘让我回家,我不想回去,我怕她会骂我,你可一定要帮我。”
楚婉看她一眼,紧紧搂着自己的胳膊,像个布袋熊似的挂在自己身上。
“你为啥不想回去。”
“我不想回,我想参加英雄大会,想知道圣令到底是怎么回事。”
席蓉低着头,不愿意回家,回家就不能出门了,不自由,女孩到底和男孩不一样,她能出来撒疯的日子也仅限于成亲前,成亲后就算研东不介意,家里一堆事也没法老往外跑。
楚婉却听懂了言外之意,拍拍她的手,“江湖危险,你是个姑娘,跟紧徐大哥,不要凑热闹。冷家的事不是你们两人可以力挽狂澜的。”
席蓉惊讶的抬头望着楚婉,脸上讪讪的,“你都知道了,我们不是故意骗你来山庄的,只是盟主真的需要好大夫。”
“我一开始就知道,冷家的事已经不是他一家的事,而是所有江湖武林的事,这里面牵扯很复杂。恐怕是武当少林峨眉等几个大派共同决定的,重新拟定盟主人选。”
“啊,那为什么不是他们自己出来理事呢,那不是更加有凝聚力么?”
“不,他们不会站出来的,因为朝廷不允许,可他们又想掌控武林,所以需要推选一个盟主出来,这个人选不能是大派弟子,自然另辟蹊径,更好掌控。”
席蓉听了看了眼徐研东,发现他一点都不吃惊,反而神色淡然,心里恍然明白,他是知道的。
“当年围攻玉鼎宫,你们真的以为玉鼎宫就是魔教,错了,我师父说过,玉鼎宫是出了叛徒。
加上前任宫主宇文慧饱受情伤被人抛弃,性格乖戾,手段狠辣,但也仅限于内部,从来没有祸害过百姓,甚至于常年救济穷苦百姓。
但玉鼎宫积累了几代的财富,惹人眼红了,宇文慧不愿意低头不肯把祖宗积累的财富和秘方拱手送人,宁可玉石俱焚,最后闹得不可开交。这件事冷家并没有得利太多。
反而是名门大派瓜分了玉鼎宫的利益,可他们所求的秘方一个字也没有拿到,包括冰蚕的养育方法,兵器的铸造秘方,以及顶尖的武功心法,他们统统没有拿到。
其实他们的剿灭魔教行动等于失败了,而盟主付出了一双腿的代价也只得了金银财物而已。”
楚婉看了眼神色越发凝重的徐研东,轻笑一声。
“宇文玥已经长大了,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你们冤屈宇文慧害死玉鼎宫那么多无辜之人,这个债早晚要还的。”
顿了一下才说:“玉鼎宫也在蜀地内,那你们知道玉鼎宫在民间名声如何,为什么这么多年屹立不倒么。”
轻飘飘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我来告诉你们,玉鼎宫里的弟子大部分都是孤儿,被遗弃的孩子,灾年流落无家可归的人。
玉鼎宫常年救济蜀地的百姓,甚至还会出钱修桥建设堤坝,修路。这个传统已经延续几代人了,你随便找个蜀地的百姓问一问,就能得到答案了。这就是你们嘴里无恶不作的魔教。”
席蓉显得非常吃惊,和她认知中的魔教完全是两回事。
“如果我说的是假话,那朝廷为什么只要玉鼎宫铸造的兵器呢,别人的难道不行,铸造术最好的不是只有他家,别家也未必就不能用。
为什么朝廷不支持你们,到现在你们都没有拿到赦令吧,没有赦令选了盟主也是白搭,你们不会不知道。”
楚婉目光悠远,声音平和,“如果魔教真的无恶不作,为什么他们能扎根蜀地几代人,光靠武力镇压就能压服百姓么,朝廷会不闻不问?
这些你们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也不愿意承认你们冤屈了宇文慧,错杀了无辜之人,你们的父辈也做了回刽子手。谁会承认自己错了呢,尤其是那上面沾染了太多的鲜血和无辜的亡魂。”
“婉妹妹求你别说了。”
席蓉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来气了,不敢再继续深想下去。
“楚姑娘,我们也是身不由己。”
徐研东终于明白了父亲,一提到玉鼎宫,就露出无限唏嘘感慨的神情,甚至于不愿意提起玉鼎宫三个字,有一次喝醉了,还拉着祖母哭的涕泪横流说自己造孽了,对不住什么的。
他也是直到今日才明白,原来玉鼎宫没有那么坏,没到整个武林出面剿灭的程度。
“因为玉鼎宫的崛起威胁到了名门正派的地位,所以各大派容不下他,制造了诸多流言,流言多了就能成真,流言能杀人啊。”
楚婉翘起嘴角露出几分讥嘲的笑容,“出来一趟涨了不少见识,我终于明白师父不愿意搅合武林事的原因了,呵呵!我还是适合治病不适合多管闲事。”
“婉妹妹……”
席蓉不敢在聊下去了,有些话题不是自己可以碰的,她也没资格说什么。
“待我澄清了药王谷流言就要回去了,送你们一个忠告,莫要做了别人的刀子。”
楚婉朝她温和的笑笑,“我不是责怪你们,我也没这个立场,只是嘴巴快,想提醒你们莫要被人误导了。
圣令幕后者是谁,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确定一点,和玉鼎宫一点关系都没有。”
微笑堵住徐研东的话,“我没有证据,只是观察后推测来的,难道你们没有发现,流言刻意指向玉鼎宫和药王谷,明显另有所图,拉人下水只是一个原因;
更重要的是玉鼎宫一定有他想要图谋的东西,他想重蹈覆辙,让玉鼎宫再一次陷入众矢之的之中,这次可比上次容易多了,玉鼎宫已经被判定为魔教,想翻身谈何容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药王谷能图谋的大概是医术和银钱,我猜金针术应该算一个吧。那么玉鼎宫五代宫主的积攒应该足够让这些人好好地算计一回了。”
“楚姑娘,您的意思是……”
徐研东态度也慎重了很多,这个问题他们父子私底下也仔细商讨过,得到的答案和楚婉是一样的。
第77章谈话
酒楼到了,楚婉用手指着大门,“先吃饭,肚子饿了。”
打断了刚才的话题,也给了徐研东一个思考缓和的时间。
蝶衣上前和掌柜交谈了几句,伙计立刻将他们领着上了二楼最好的雅间。
“几位里面请,想吃点什么,咱们新来的厨子,多了几样新菜可以试试。”
楚婉看了眼徐研东,他伸手退让意思是让她点菜。
她拿了菜单和席蓉嘀嘀咕咕,点了一桌菜。
“再上一壶花雕酒,你们那个梅子酒也来一壶。”
扭脸冲席蓉说:“咱们喝青梅酒,徐大哥自己喝花雕吧。”
“好啊,听你的。”
席蓉欢快的点头。
“好嘞,一会就来您稍等。”
伙计给他们上了好茶后,下去叫菜了。
包间里没有外人了,蝶衣蝶舞和阿布都在外面守着。
徐研东迫不及待的追问楚婉,“楚姑娘,您刚才的意思是……”
楚婉喝了口茶,表情认真的望着他,“你真想知道。”
“当然了。”
席蓉也拽拽她的袖子,“婉妹妹,你要知道就告诉他吧,别让我们白白给人做了刽子手。”
楚婉笑靥如花,浅浅的微笑宛如清泉,澄净美好。
“即使我说的话大逆不道,不符合你们的教养,你也想知道么,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当着你们的面说这些,却不跟冷锐说一字半句么。”
徐研东沉吟片刻后,“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其实你一直不认同我们的行为和想法。”
这一个月大家同行,互相也有了些近距离接触,对她也有了几分了解。
“没错,我不喜欢你们的行事作风,什么证据都没有就指天誓日的说是玉鼎宫干的,信口开河谁不会呀,捉贼还要拿脏呢。”
转瞬不等徐研东回答又灿烂的笑了,“不过我也不在乎你们怎么看我。我告诉你这些是想提醒你们,莫要给别人做了刀子。
难道你们不认为现在武林之所以平静,就是因为有玉鼎宫的存在,压制了名门大派,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免得被玉鼎宫趁机捡了便宜。”
用手站着杯里的水,在桌子上画了圈。
“而你们也可以适当表达自己的立场,虽然没什么用,但起码不必被别人裹挟。
我倒觉得,当初围攻玉鼎宫,盟主被裹挟的成分更大一些,只是没想到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徐研东很认真的听楚婉说话,脑子里也不断的在思考着什么。
想起了父亲的教导,父亲话里话外是压根不想让自己跟着冷锐瞎胡闹,反而有撇清的意思,是不是也有这个考虑,不想再一次被裹挟了。
席蓉脸色也难看的很,和徐研东对视一眼,艰难的开口,“我出门的时候我爹啥也没嘱咐,只说让我玩一圈就行,长长见识也是好的。什么都没交代,我哥本来说要来的,但被我爹拦住交代了其他的事。”
女孩去了也不能代表什么,父兄都没出面,能表达什么意思呢,什么承诺都不算数。反而因为席蓉的出现缓和于冷家的关系,还能让人认为席家不是那等见利忘义的门派。
徐研东忽然整个人都泄了气,用力搓搓脸,发现很多东西一下被颠覆了,却和出家门前的一些古怪之处完全合上了。
“我觉得大家应该保持清醒理智客观的头脑,抓住真凶,不然你们剿灭了玉鼎宫也没用,说不定还帮了他大忙,反而助纣为孽了,最后可能倒霉的是你们所有人。
如果情形更严重的话,你们这些门派都会被朝廷清缴和打压,你们罔顾国法,制造民怨,血流成河,朝廷会置之不理么。
徐大哥,你是我见过的世家公子里,难得有勇有谋品行正派的人,所以才多嘴说了这些话,如果你今日和冷锐一起出门,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徐研东沉默了,冷锐的态度他是明白的,有时候也觉得太过尖锐了,但从小教养就是这样,也没怀疑过什么,现在再看江湖远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是非黑白,还隐藏了更多的污浊和无可奈何。
“江湖人怎么闹腾都不要紧,但不要太过,不要伤害百姓,否则你们这些门派必将血流成河。
最后么,别打我药王谷的主意,不管是谁敢把手伸向我药王谷,必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我们师徒说一不二,言出必行。”
楚婉笑容灿烂明媚,停下了话头,伙计端了菜进来。
“各位客官,你们要的酒菜。”
席蓉拿了烫好的酒给楚婉倒了一杯,又给徐研东倒上酒,自己也倒了一杯。
先品了一口,眼前一亮,笑着称赞,“嗯,这青梅酒味道真不错嘞。”
“来,先吃饭,事情不是一日就能解决的,先哄住肚皮再说。”
楚婉拿了筷子指了指菜盘。
“来来,尝尝,这的特色菜还是挺不错的,凤凰城靠着云鹤,南来北往的菜色都有,包容性也很强,咸甜辣都有人爱。”
徐研东也放下心思热情的介绍起来。
“要说这条运河可养活了不少人啊。我听说席姐姐家里也有船,做了一部分运河生意是吧。”
“对呀,我家主要的生意就是运河的生意,兼带做一些别的生意。就是那个运河生意最厉害的许家,言午许,是我外祖家。”
席蓉喝着小酒吃着菜笑呵呵的说了。
楚婉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瞬间换成惊讶的表情。
“原来许家是你外祖家呀,我都不知道呢。”
“我外祖家只能算半个江湖人,算是跑江湖的,名门大派都瞧不起,说是下九流么,你不知道也有情可原。”
席蓉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徐研东又给楚婉倒了杯茶,“我家主要是丝织品的生意,楚姑娘要是做生意可别忘了提携一下我们。”
适时的给递了梯子,态度很真诚。
楚婉顿时笑了,“好吧,我就直说了,我想做漕运的生意,想整和整个运河。我想把运河的生意拿下,目前倾向于找人合作,掌控运河。”
“您的意思是……”
徐研东眼前一亮,激动地差点站起来。
第78章内情
“我师父常年累月进宫为圣人和太后老人家治病,人脉我不缺,缺的事志同道合的伙伴。
这条运河这么长,一个人是吞不下的,如果我们能联合起来,那么所有过往的船只想要走河道,就得找咱们,还怕没有银子赚么。
最后一个小心思,我药王谷不参与江湖事,却也希望能更深入的了解江湖消息,互通有无,早做打算。不想莫名其妙被人坑害,也好有个后手。”
楚婉坦荡磊落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如果这件事能做成,那么水路的命脉就算捏在了手里。
要知道水路是较快的出行方式,粮草都是要靠水路运输,而陆路要翻山越岭,还有野兽出没,远没有水路这样畅通速度快。
只要这件事能做成,这盘棋就算是盘活了。
徐研东沉默了一下,意思没有立刻表态。
“研东什么态度我管不着,我还没嫁他呢不能替他做主。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回去就写信给我外祖父,商讨这件事,许家不算江湖人士,也没有被承认过。
我们也只是码头混饭吃的罢了,现在有了更多的机会和保障,我替你引荐。”
席蓉当机立断就做了决定。
楚婉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只要和她合作就可以和官家搭上线,未来做生意也有个保证,只要官家承认你,别人就不敢吞你。
“席姐姐是爽快人,别的不说,只要席家愿意可以和我一起合作做生意,我保证我有肉吃就不会让你们喝汤。只要你们不过分不叛国不作死,朝廷肯定不会找你们麻烦。”
别人不敢说这话,楚婉敢说,她说了就算数。
“多谢你婉妹妹,这趟出来我涨了不少见识,见识了人心和江湖的险恶。来,我敬你一杯,谢谢您救了我的命。
你要不嫌弃,以后你就是我妹妹,只要有用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爹来信了,说等英雄大会的事情过去,他会亲自带着礼物拜访药王谷,表达感谢的。”
席蓉端起酒杯神色郑重的表达谢意和承诺。
“席姐姐,能认识你我也很高兴,以后咱们就是姐妹了,别的我不行,治病我还是可以的。”
楚婉也很豪爽的喝了酒。
徐研东无奈的拍着额头,“蓉蓉,你不能把我丢下呀,你这样让我很被动,好赖也要写封信回去跟我爹通个气啊。”
“哼!研东,我不信你看不出谁才是真心谁是利用,这话我早想说了。我虽然是女流之辈,也想给父母亲人求一个保障。
他们这样闹腾,对百姓有何意义,一句话一封信就让我爹贴钱出力,连句好都没有,态度颐气指使,我早就受够了。”
席蓉又喝了一杯酒,神情落寞,“我本意是希望冷大哥能继续担任盟主之位,有一个正直的人统领武林,也许能做些正事,可事实上事与愿违,那就别怪我自己找办法上岸。”
头一扭表情坚定。
父亲来信说了不让她参与冷家的事,也要劝着徐研东不要介入太深,免得陷入泥沼出不来,让自己拉近和药王谷的关系,和楚婉真心相待,箫芷芙不宜深交。
徐研东叹息一声,仰头又喝了一杯酒。
“想不通也不要紧,可以和你父亲好好谈谈,我相信他一定很高兴你的成长。”
楚婉抿嘴笑了笑。
徐研东也点点头,“过几日我父亲马上就要到了,我确实要和他好好谈谈。”
楚婉突然楞了一下,无意识的发问,“那我师父是不是也要来。”
“会啊,我爹和我大哥马上也要到了。”
席蓉看了她一眼,英雄大会是大事,即便不参与武林事也要来的。
“完了,我偷跑出来的,我师父会不会揍我啊。”
楚婉神情瞬间变得哀怨起来,好日子过不了几天了。
席蓉捂着嘴嗤嗤的笑,幸灾乐祸。
徐研东也被她俩给逗笑了。
这顿饭吃的还是很愉快的,徐研东和席蓉答应了楚婉,回去和长辈认真商量运河的事,让她很是欣慰。
不管如何好歹是个希望,事在人为么。
吃过饭三人一起去逛街了,席蓉拉着楚婉去给家里人挑选礼物,让她帮忙给参谋一下。
他们还去看了杂耍,逛了古玩铺子,选了几样礼物,楚婉也没忘了给师父等亲人选礼物,总要哄哄那个倔老头。
天色已晚,徐研东才对楚婉抱拳,“楚姑娘,等我父亲到了我会认真和他商量的,包括运河的事,不过这件事很大我个人做不了主。”
“不要紧的,只是个提议,成不成都不要紧。”
楚婉表示理解。
“我一定会劝我爹答应的,放心吧,我哥是个钱串子,他肯定感兴趣。”
席蓉拽着楚婉第一个表态。
“好,我等你好消息。”
楚婉捏捏席蓉的鼻子笑意盎然。
“嗯嗯。”
“天色快暗了,回去吧,徐大哥护着些席姐姐。”
楚婉温声叮嘱。
“好,那我们回去了。”
徐研东行礼后带着席蓉回了落枫山庄。
蝶衣上前一步,“少主,这事能成么?”
“我猜的,希望很大,席蓉单纯可爱,从她话里就能听出来朝廷对他们的打压力度不轻,还有名门大派对他们也是一副不太友好的虚伪嘴脸,时日长了难免会离心。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们药王谷可以保持中立,同时也需要联盟和朋友给站脚助威,能让关系更加紧密无间的就是利益的联盟。”
“您说得有道理,就怕这件事没那么容易促成,他们和名门大派关系很多年了,没那么容易下定决心。”
“我只是做生意罢了,你以为养活一大家子不用吃饭的么,我可没说让他们背叛谁,只是合作赚点银子养家糊口而已。
还有你们不知道吧,他们每年要向名门大派交供给的,不然这些名门大派凭什么保护他们。”
抬抬下巴,冲着落枫山庄,“落枫山庄多年来安然无恙就是因为有名门大派给他们撑腰,所以无人敢动,不然早被人吞掉了。
一个病秧子一个幼子守着那么丰厚的财产,怎么做到平安无事的,还不是有人撑腰。”
“还有这样的事,我们都不知道还要交钱的,这和街头地痞收保护费有什么区别啊。”
蝶衣也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没区别,换了个名头好听而已。”
第79章老爹来了
楚婉也回了院子,和蝶衣开心的聊着今儿的戏唱得不错,改日继续去听。
进了门就发现管家一个劲朝她使眼色,楚婉转转眼珠用手指指屋里,用口型询问,“谁来了,我师父?”
管家苦着脸摇摇头,不敢说话。
楚婉歪他一眼,转身就想跑,就听到一个中年男声从屋里传出声响。
“婉婉,你去哪呀,你不欢迎干爹么。”
“哪呀,老爹,您来了,哎呦!我可想你啦!”
欢天喜地的扭头直奔进屋,一个劲的朝管家使眼色,打手势,意思是去倒壶茶来。
一进门,屋里站着一个人,人到中年英武不凡,身材高大精瘦,看似平淡无奇,一双眼却尤为晶亮,功力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
一身蓝色广袖直缀长袍,气质出尘缥缈,让人捉摸不透。
“婉婉,你跑的可够远的。”
楚婉垂头丧气的,想斗败的小鸡崽,蔫头耷脑。
“老爹,我也是为了药王谷才出门的,他们全都堵在云鹤镇不走,我担心百姓们会被波及,再一个我很好奇盟主的病,想来看看。
最后么,我觉得圣令的谣言威力不止于此,肯定还有后手,我想出来探听一下消息,冷家虽然落魄了,但好歹也是盟主,深处武林中心,消息应该可以第一时间得到。”
说着就走上前去拉着他的袖子摇晃,“老爹,你不能生我气,我没闯祸。”
“我不过回了一趟南疆,你就趁机开溜,你也太大胆了,就带了这么两个人就往外跑,还敢和宇文玥搅合在一起,就不怕他把你卖了。”
中年人伸手在她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
“哎呦!疼。其实他没那么坏,原来他就是小时候来家里的那个美人姐姐呀,我都没认出来。他娘为啥要把他扮成女孩呀,真是奇怪。”
“宇文慧也是可怜人,眼瞎看错了男人,误了终生,也罢,反正这小子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倒也不用担心。你师父快到了,等着你训你吧。”
“别呀,老爹你可得帮帮我,不能让师父罚我呀。”
楚婉拽着袖子一个劲撒娇。
“就该罚你,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偷跑,还有那个地下室藏了谁呀?”
“那是江湖最近出逃的那个叛徒,他和掌门之女有婚约,结果被戴了绿帽子,一气之下两人全杀了,就逃了出来,手上有我师父给的铜签,我不管不行呀,不过我要了一株血参回来勉强抵账吧。”
中年人紧皱眉头,“我就说当初搞什么铜签就是给自己找麻烦的,这下信了吧,这么多年过去还有尾巴,真烦人。”
“老爹您坐,你多时来的呀,南疆我黎姑姑和羽叔叔他们身体还好不?”
“他们都很好,还让我给你带了礼物呢,你让人送去的东西他们都收到了,说是帮了大忙呢。”
“管用就行,等我有空一定再去南疆看望他们。”
楚婉高兴地笑着。
蝶衣送了茶水进来,默默的退了出去。
管家的女儿好奇的拉着蝶舞询问,“好姐姐,这位是谁呀,我爹特别害怕,问也不说。”
“南疆大巫刁海峰,是我们少主的干爹,教养我们少主长大的,一身本事全都传给少主了。一直久居药王谷,前段时间回南疆了一趟,才回来的。你们可别招惹他,大巫脾气可不好,武功比谷主还高呢。”
“我的天,这么厉害啊。”
“那可不,小心伺候着。”
“是。”
楚婉在屋里给刁海峰揉肩捏背,哄着老人家开心。
“老爹,您也是来参加英雄大会的?”
“我去参加那老什子干什么,我是来抓你回去的。英雄大会让你师父去,我可不去。
不过我南疆有人来,这次你黎姑姑不来,是她的弟子,你们小时候还见过呢,圆圆。她带人来参加英雄大会,估计过些日子就到了。”
“真的,我记得圆圆,小时候脸蛋圆圆的像红苹果,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了。”
楚婉一听是认识的小姐妹,开心的笑了。
“记得,来时还说起你呢,你每年都给她带礼物,她很高兴,特意选了好东西送给你做见面礼呢。”
“我就说姐妹不能忘了我吧。”
楚婉开心的眉飞色舞。
药王和刁海峰是生死之交,当年年轻时入南疆时认识的,脾气秉性十分投缘年结为兄弟,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刁海峰唯一女儿惨死,他心灰意懒接受了药王的邀请,去药王谷养老。
楚婉被抱回来时还在襁褓中,刁海峰和药王一起将她养大,药王认为他没有后代很是寂寥,便让楚婉认他做了干爹,将来给他摔孝子盆,也有人在他百年后祭拜他。
刁海峰算是亲手带大楚婉的,跟亲闺女一样,将自己一生的本事都传给了楚婉,平日里最疼她。
这回听说她出谷了,也没带太多人手,马不停蹄就赶来了,害怕楚婉被人欺负了。
刁海峰武功极高,超过了药王,为人生性淡薄狠辣,最护犊子,行事作风也是亦正亦邪,看你顺眼怎么都成,看你不顺眼说不得就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他在南疆是说一不二的地位,被尊称为大巫,南疆人信奉他如同信奉神灵一般。
“老爹你歇会,我给您做几个小菜去。”
楚婉打算给干爹做点好吃的。
“嗯。”
用了一个时辰,楚婉做了几道菜,一锅肉粥。
“老爹,吃饭啦,您来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给您准备点,太匆忙了,凑活一口吧,明儿给您做好吃的。”
药王经常不在家还要去巡视产业,还要教导宇文玥,所以留在谷里的时间就少了很多,楚婉一身的本事一多半都是刁海峰亲手教导出来的。
虽然二人没有血缘,却比亲父女还要亲厚,感情很深厚。
楚婉算是他唯一承认的女儿,也是唯一的子嗣了,自然是百般疼爱呵护。
“嗯,不错,还是婉婉的手艺最好。”
刁海峰坐下来吃了口菜满意的笑了。
楚婉拿了一壶药酒出来,“来,您尝尝我炮制的蛇胆酒,您回来的真巧,您去南疆没吃到好吃的呀。”
“他们做的不好吃,都不敢和我说话玩笑,没趣透了。久不回去旧人换新人,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了,这趟回去就算彻底告别了,以后不会再回去了。”
刁海峰叹口气,那里是伤心地,不想回去了。
“不回就不回呗,您走了我可想您了,回头咱父女俩个游山玩水不比这有意思么。”
楚婉嘻嘻哈哈的转移话题。
第80章劝
楚婉想了想才说:“您是惦记着家乡,故土难离,得空就回去看看,但别管事了。
儿孙大了自有自己的想法,权利更新换代,再回来一个太上皇压着,心里肯定不痛快。再闹出点纷争来就难看了,不如痛快放手,全当回家乡看风景,见见老朋友。”
刁海峰沉吟了一下没说话。
“您肯定是回去有些东西看不惯了,可您也要想想您眼里的孩子也都成年了。再被人指手画脚多难受呀,亲父子还要吵架呢,何况也没啥血缘关系。你看那些重出江湖的老前辈,哪个有好下场了?”
“这倒是,算了,都决定不回去了,我是言而有信的人。你说的也对,孩子们都大了表面上尊重我,其实心里不当回事。”
“对么,咱过自己的日子不成么,您要真是闲不住,您帮帮我师父呀,他们得求着你呢,上杆子不是买卖。”
楚婉安慰刁海峰,知道他心里不痛快。
“我不爱权利,我脾气又不好……”
刁海峰皱起眉头。
“您看您想差了不是,我跟您说您能干的事太多了,怎么老盯着南疆呢。我打算做漕运的生意,然后在搞陆路。水路两路通了,命脉就掐在我手里了,任何时候我都有话语权。”
刁海峰眼一亮,“这个好玩,想法不错,你师父知道么?”
“我跟他提过,不知道他放心上没,我最近认识了席蓉和徐研东,无影门门主的儿子,两家是亲家。
我救了中毒的席蓉落了个人情,他们答应帮我询问长辈,兴许这事有机会。别的不提,老爹你可得帮我撑个场子,我师父见不着人,您可不能丢下我。”
“那不能,我可不是你那不靠谱的师父,老爹帮你,需要谈判还是需要打架,有我在你尽管大胆干就是了。”
楚婉伸着脑袋凑在他耳边上嘀咕,“这漕运这么长,分好几条水路,好几家人攥在手里,还真需要您出马帮我镇个场子呢。一旦能说通联合起来一起干,我这毛丫头当老大肯定没人服气。
总不好我辛苦了半天让别人摘了桃子吧,那我不白干了么。倒了还是需要一个年长有经验,威慑力足够的高人做当家人,才能压服底下的这群牛鬼蛇神,那选来选去还得是您。”
刁海峰听了认真思考了一下,微微点头,“真要玩大了以你的年纪确实镇不住。你师父又太忙,手底下还管着稽查司和昭狱,确实忙不过来。
这个要能干成,等于长了翅膀啊,将来药王谷也能多留一条退路,确实是个好想法。”
刁海峰露出赞许的目光。
“是吧,这摊子要是能搞成,您跟师父遥相呼应,那就不怕谁了。”
“嗯,这事我帮你弄,你先布置着,等有眉目了我在替你出面。”
刁海峰一口答应下来。
楚婉又叹口气,“我总是担心我师父,他听信了那位的话接手了稽查司,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落得没了下场。”
“不至于,找好了接班人,在退出来也就是了,手段又不是只有一个。”
稽查司是隶属于皇帝的监察机构,探查各类消息,战时关注敌人的动静,平时用于监控百官,甚至于大楚内的其他危险因素和动静都知道一清二楚。负责大案要案,抓捕江洋大盗等性质恶劣的坏人。
这个机构十分强大厉害,兼带了昭狱,进了这个监狱,你不脱层皮不交代点东西就想出来,那肯定是做梦。
在稽查司还有铁骑,分为皇帝专属的云卫铁骑军,身穿银白色铠甲。
还有一种铁骑隶属稽查司,称之为骁骑营,一身黑衣黑色铠甲,各个骁勇善战,十分厉害。
江湖人也称呼他们为夜枭,是个贬义词,稽查司这些年对江湖各大门派监控的极为严厉,不允许他们有大动作,所以江湖人对稽查司的人都很讨厌。
官员也害怕他们,生怕被查出点什么猫腻来要被送去昭狱,那地方才是噩梦中的噩梦呢。
不知怎么的,夜枭的名号就传开了。
而江湖人没有人会想到,药王就是稽查司的院长,掌控百官和天下的消息,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这个消息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甚至连皇族自己人都不知道院长是谁,没看过他的脸,因为他总带着面具。
他从来不上朝,都是单独面圣,也不和朝堂任何官员和皇家子弟走动联系,而皇家子弟哪怕是太子也没资格进入稽查司,更加不能插手他们的事务,问都不行。
楚婉收回思绪,“不管怎样,还是要多给他备几条后路才行。”
“也是。”
“你说的那两个门派弟子对你有帮助?”
刁海峰换了话题不想让她过于担心,有些事逃不掉的,楚远也有自己推卸不掉的责任,这都是命。
“哦,席蓉和徐研东,席蓉外祖家是许家,就是那个漕运的许家,他答应为我牵线拉桥写封信去征询长辈的意见,我琢磨着未必不能使使劲。”
楚婉说起正事是很靠谱的。
“嗯,许家我听过,吃运河饭的,不被江湖人承认,认为是下九流。”
刁海峰摇了摇头,嗤之以鼻。
“自己都是乌合之众流浪汉,还嫌弃人家。我觉得这事你可以好好琢磨一下,下九流怎么了,消息灵着着呢。
真有事还得找他们去,四通八达什么人都认识,你想这货物想要南来北往,最快的运输方式就是走水路,都绕不过他们去。”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着,之前和师父提了一嘴,不知道他是不是给我忙忘了,我想着先弄起来,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对,别的不提咱南疆肯定站在你这头。陆路是马帮了,这个估摸着有点散碎,需要点时间才成。”
“不怕,慢慢来,三五年总能有点眉目。”
爷俩一边吃一边商议正事。
吃过饭楚婉抬脚就要走,被刁海峰唤住。
“你去哪儿,出门带上人手。”
“不出去了,我去看看那个公子哥,然后给阿布药浴,药酒做好了,给他炼铜皮铁骨。”
“哦,那你去看那小子吧,阿布我来看着。”
“成,我答应了给宇文玥一坛酒,您给留一坛,还能剩下两坛您拿去送人也行,南疆来人了,看着顺眼的后辈您也表示一下,别老冷着脸,怪吓人的。”
楚婉对自己人都是贴心贴肺的,待人十分周到真诚,这也是那些老管事认她的缘故。
“知道了,你走吧啰嗦劲的。”
刁海峰一口应了下来,阿布是男孩,药浴让女孩看着不方便,他看着就行。
“那成,我去看一眼。”
楚婉这才去了地下室。
第81章
楚婉下了地下室,看到了脑袋被包裹严实的公子哥,到现在都没问过他的姓名。
其实她知道,早就调查清楚了,哪能稀里糊涂给人当垫背的呢。
“您来了。”
公子哥和她打招呼,中年人也欠身行礼。
楚婉将纱布扒开一个角,查看了一下眼睛周围的皮肤,满意的点头。
“很好,恢复的不错没什么问题,过两日再来下一次,需要等这次做的皮子都长好了恢复一下,才能进行下一次,也让你缓缓劲。”
“好,听您的。”
“吃食要清淡些,不能喝酒。”
“记住了。”
“楚大夫,还需要几次才能好,我们多时能离开?”
中年人还是挺着急的。
“他恢复得好,还需要两次就能彻底完成了。走的hi手会给你们安排好东西的,三条路三张良民户籍,随便你们自己选不用告诉我。”
中年人一听后路安排好了,顿时大喜过望连连作揖。
“记住一条不要泄露我药王谷半个字,不然我会让你知道我药王谷凭什么敢接这样的烂摊子,要是嘴不严,他的命立刻就要被我收回了。”
楚婉笑了笑。
中年人表情有些凝重和惊疑不定。
“别怀疑我的话,你怎么能确定我没在他身上做手脚呢,手脚是一定要做的,我也要留个底牌不是,只要你嘴巴严实,他能平安活到九十九,否则就两说了。”
中年人抿着嘴好半天才拱手点头算是认了。
楚婉敲打过两人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管家在门口等着他。
“看紧了,不许出地下室半步,等弄好了趁天黑让他们走,白日里安排三拨人分开走,布个疑阵,混淆视听。”
“是,都安排妥当了,您放心,我会让人跟着他确定落脚点再回来。”
“嗯,就近派个人,等他安顿了盯着些,免得在惹出乱子来,若是嘴长直接做掉。”
楚婉冷漠的下令。
“是。”
管家上前一步汇报说:“还有个事,被发配的王管事的儿子跑了。”
“跑了,谁负责看着的,记过一次,先去把人给我追回来,回来在领罚,若是负隅顽抗,直接杀了。”
“我琢磨着是不是放长线钓大鱼,看看背后是谁指使的。”
管家提了个意见。
“没用的,老王精明的很,他被我抓住,那头的人闻风而动早跑了,不会让我们查到的,这事只能自己慢慢查了。”
“是,那我下去安排。”
“去吧。”
回到屋里才歇了歇脚,蝶衣上前禀报,“刁老让人给您熬了药汤,您也泡泡药浴吧,蝶舞把消息带回来了。”
“嗯。”
蝶衣让人把浴桶搬进耳房,伺候楚婉药浴,这事专门转对她特意调制的药浴汤,强身健体拔毒驱寒,还有美容护肤的效果。
楚婉常年累月睡寒玉床修炼内力,修行内功事半功倍,但也会沁润一些寒气在体内,对女孩子是不好的。
从小就配合药浴拔除体内的寒毒,调理身体,辅助修炼,效果加倍。
多年来身体养护的非常强健,内息也十分深厚,如果光比拼内力的话,她也是七品高手接近于八品了,不过她不会武功招式,所以也就是自保而已。
“蝶舞说,落枫山庄收到帖子了,据说是武当派给发的,盟主出身就是武当派的。”
“嗯,不奇怪,绕不过他去,盟主手里有赦令,这事官方当年承认的赦令。因为盟主和老庄主曾经在边境共同对抗北安国的大军也算有功,先帝爷发给他们的。”
楚婉闭着眼让蝶衣和丫鬟们帮她洗头沐浴。
“早年的江湖确实在边境上起到了遏制北安国的重大作用,甚至于消息都十分灵通,如今哪里还有这样的心思,早就被争权夺利取代了。”
蝶衣讥嘲的撇嘴。
“何止呀,他们不光不思进取,还利用子弟众多都习武的特点,欺压百姓,收取保护费,你说这样的门派和乌合之众有什么区别,怪不得稽查司要监控打压他们呢,换了我打压的更厉害。”
“谁说不是呢,不干好事劲欺负平民百姓算什么英雄。您说这次英雄大会他们能干成事么?”
“乌合之众人心不齐想要做成点事太难了。远不是当年冷盟主继承大位的时候了,天时地利人和都不站在他们这头,难。”
“还真是。”
“让蝶舞继续关注他们的行动,探听消息,不要轻举妄动。”
“是。”
药浴时间到了,楚婉起身让蝶衣擦干身体,丫鬟为她绞干头发。
换上细棉的里衣撒脚的长裤坐在那,打开书本,再看看下面呈上来的消息。
药王谷有严格的管理制度,其实是按照稽查司的制度来进行管理的,等于是个小的翻版。
分为好几个办事处,每一处都有自己的功能和作用,不管别人的事只做好自己的工作。
有专门探查消息的,有研究医毒的,有负责机关暗器制作的,还有经商的,每处都衔接紧密。
账本核算也分三层审核,例如经商就不知道探查消息的是谁,甚至不会知道太多秘密,另有人去做。
所以钟管事和那几个人一出现错误就有人上报了,楚婉也盯了他们三年,给了机会了。宁欢的信件也提供了证据证明了她的怀疑是正确的,确凿无疑。
就算楚婉不去,行动处的人也会处理掉他们几个。
不清楚药王为什么要这样管理药王谷,但楚婉按照他的方法教导已经学了十年,所有的事尽在掌握中。
每处都有自己的主办负责细务,每个月要上报,统归楚婉查阅。
“少主,天色已晚,早点休息吧,明儿再看。”
“明儿还有明儿的事呢,我今天出去玩了,要把这些事做完,你先去睡吧。”
“好吧。”
蝶衣见劝不动,让人给她准备了温热的杏仁奶茶放在一边。
楚婉坐在书案前认真的审阅各地汇总上来的消息。
不知不觉已经深夜了,楚婉看完了所有的卷宗才揉揉眼睛喝了杯奶茶上床休息了。
第82章
第二日天刚亮就起身了,来到院子里打几遍五禽戏,直到浑身热热的微微出汗,才停下来。
擦了把汗跳上练武场的梅花桩,梅花桩每个高约一个人的身高,这个就是练习轻功敏捷的,也是用于不断克服恐高的,梅花桩是可以调整高度的,由低到高,不断地加码高度,难度也会随之增加。
楚婉在梅花桩上自如的跳跃闪动,犹如平地上一般,速度非常快。
刁海峰站在一旁看了一会,从地上捡了几个石子突然出手攻击楚婉,石子从不同的方位,按照先后顺序袭击她。
楚婉弹跳在梅花桩上翻腾倾斜,自如的躲过所有的攻击,竟然片叶不沾身。
“老爹,我没懈怠吧。”
刁海峰哼了一声,“你就这个轻功练得好,来来咱俩玩两把。”
“行啊。”
楚婉甩出蚕丝朝刁海峰狠狠抽了过去。
刁海峰身影犹如鬼魅,远比她的速度要快出许多去。
楚婉不断地跳跃,抽蚕丝,蚕丝代替鞭子,因为足够细韧,抽在树桩上留下一道道细小的割裂伤口,看痕迹就知道伤口很深。
刁海峰再次弹出石子反过来攻击楚婉。
楚婉用蚕丝打落石子,二人你来我往打的十分热闹。
刁海峰从小就这么训练她的,她可以不会武功但要必须要学会自保,不能事事依赖别人。
药王和刁海峰的教导各有不同,但有一点很明确,就是楚婉必须独立自强,事事依赖别人保护,那不是他们需要的当家人。
半个时辰后,楚婉摆摆手,浑身是汗。
“不行了,老爹,累死我了。”
跳下梅花桩,接过蝶衣递过来的茶先给刁海峰奉上一杯,自己再喝。
刁海峰喝了一杯茶,“功夫不能拉下。不要都指望蝶衣蝶舞和阿布,万一落单或者来不及救援,你自己也要有逃跑的本事,学会逃跑你多时也不会落于下风。”
“记住了,上次罗煞盟刺杀,我一点事都没有,事关小命,我哪敢掉以轻心。”
“嗯。阿布快要突破了,这次突破他就可以突破九品了。”
“真的,阿布好厉害啊。”
楚婉大喜过望。
刁海峰也笑笑,“阿布是个练武的好根骨,天赋也高,关键是他比很多人都要专注,能吃苦。你放心宇文玥打不过阿布,我承认宇文玥天资极高,是少有的聪明脑袋,可正因为太聪明,他想成为宗师会比阿布难很多。”
“因为专注力?”
楚婉琢磨了一下猜测。
“对,阿布的心法不如他的好,刀法是我传授的。可阿布可以稳压宇文玥一头,为什么。
因为专注刻苦和努力,功法是不是厉害并不是最主要的,江湖很多人都走入误区了。”
刁海峰擦擦汗才继续说:“江湖中一共四个宗师,为什么这么少。
因为很多人都勘不破心魔,认为要有神功才能修炼出天下一绝的武功,其实是错误的。你自己的功法都没学明白呢,再跑去学人家的东西。
不管什么学问需要的是脚踏实地,刻苦努力,用心钻研。我们四个宗师,包括你师父在内的九品巅峰接近于宗师水平的高手,没有人的功法是什么天下一绝的神功秘籍。”
楚婉沉思一会才恍然,“原来如此,其实传承更久的基础才是最好的对吧。”
“对,任何武功你若是有悟性,也能突破身体极限。所谓的武林绝学,反而不是好东西。
基础大路货学的人多,被无数人不断地检验,虽不是高深的东西,可经历了很多人好几代甚至是几百年的学习传承,它没有大毛病呀。”
刁海峰是成名已久的宗师,而且是战力武功排行第一的高手,无论是武功还是心态都不是常人可比。
“因为练习的人越多,才越能检验出错漏之处加以修正。”
“没错,打比方你学的迷踪步,就是八卦迷踪步的由来,学的人多了,将它再次加以改进后成了现在的迷踪步。功夫下得深,没有做不到的事。”
刁海峰也在教导楚婉,不要走捷径,更不要投机取巧好高骛远。
“老爹,我记住了,我会勤加练习的。”
“好闺女。”
“老爹,玉鼎宫的功法您知道么?”
楚婉纯粹是出于好奇。
“知道,有幸见过老宫主一面,他们一脉修炼的是玄阴功法,也是阴阳之道由来的,本身属于正道。
是那些人没见识,修炼纯阳功法就是正道,修炼纯阴就是魔教,这什么道理,简直胡扯。”
刁海峰摇头不赞成这样没水平的污蔑。
“那个功法宇文慧没练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玄阴功法要突破第七层以后才会由阴转阳,更上一层楼。
极寒的尽头就是极热呀。我们冻坏了脚不是拿热水去烫,而是用雪不断地擦拭让身体自己恢复热度,道理是一样的。”
“您要这么说我倒是懂了,玉鼎宫的功法也是这个原理,修炼到一定的高度,玄阴真气会转化成纯阳之力对么。”
“对,届时将一日千里。这个功法传承了好几代了,是很不错的功法,很健全了。功法本身没问题,是宇文慧自己练错了。”
刁海峰摇头叹息,那个姑娘确实可怜,都是命啊。
“老爹,宇文玥已经突破了第七层了。”
楚婉是大夫,能感受到他脉搏和内息的变化。
“哦,这小子天资是真高啊,关键是吃得起苦弯得下腰。是个狠角色,不怪你师父看重他,这小子好好磨砺一番将来必能成大事。”
刁海峰砸吧嘴也点点头。
“我怕他要搅合的江湖乌烟瘴气啊。”
“活该,杀人者恒杀之,你杀了人就要做好被人杀死的准备。你动了贪念就要承担别人的报复。
宇文慧有错,但不该由他们来处置,何况她再疯癫也没祸害过老百姓,始终遵守玉鼎宫的宫规,维护百姓惩治恶徒,好事也没少干。
就算是讨伐那也是朝廷去抓,干名门正派什么事,贪财就说贪财,别整那么冠冕堂皇,虚伪至极。”
刁海峰嗤之以鼻。
楚婉也认同老爹的说法,这些江湖人将国法不放在眼里,早晚要吃大亏。
第83章
吃了早饭楚婉还有一些账目要查看,不过今儿有河鲜送来,她去厨房准备了一下,打算给老爹做点好吃的。
明日要去盟主那里看病,看看身体如何了,是否能恢复一点,像他这样的病就很麻烦,长期卧病身体已经虚弱不堪,只能一点点的调理,耗费时间和精力。
“盟主的病如何了?”
中午用膳时刁海峰问了一句。
楚婉摇摇头,“整个人虚弱的厉害,要一点点来,还麻烦着呢,有点后悔接他的单子了。最少几个月才能见效。”
“就不能快些动作么,要那么久啊。”
刁海峰也皱了眉头。
“关键是他身体受不住啊。金针疏通淤堵的血脉是很痛苦的,那个小身板哪里受得了,别一蹬腿过去了,我可负不起责任。”
楚婉摇头叹息。
“哎呀这么麻烦,不能用药蛊么?”
刁海峰一脸嫌弃。
“不能,药蛊我都怕他受不了,他外强中干了,要是不着急的话倒是可以恢复一些,长时间调理,我可以恢复他六到七成的武功,不过宇文玥不让。”
楚婉耸耸肩。
“莫要让他好起来,站起来走路就行了,咱不趟浑水。这个冷盟主野心也不小,不然当初就不会出头去剿灭宇文慧了,活该他有这遭劫。”
当年剿灭行动,只有少数几个势力没有参与,一个是药王谷和无为谷,另一个就是南疆势力了,他们一向和中原武林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是什么事都参与的。
南疆,武林人士是有心无力,根本插不上手,那里环境湿热,热带雨林居多,盛产毒虫和草药。
最主要的是南疆人信奉大巫如同神灵,而且村寨之间很抱团不接受外人管辖,连朝廷去了都困难重重不见得玩得转呢,更别提江湖人士了。
而药王谷么,地理环境特殊,在谷外也有瘴气和毒虫毒花,内部结构没人知道,据说机关重重,十分危险。
无为谷么,地势特殊,易守难攻,团结周围百姓,外人基本进不去,你一露面消息就满天飞了。
“我知道了,只要站起来走路差不多两三个月就行了,明儿去看看能不能先试一次针灸术,看看反应怎么样。”
“能忍就让忍着,哪有那么娇贵,又不是女人叽叽歪歪的。”
刁海峰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下午给那位公子哥又进行了第二次正骨和针灸。
第二日一大早冷家就派了轿子来接她了。
阿布和蝶衣跟着她一起去。
见到冷盟主明显起色好多了,眼睛里有了光彩。
“看您心情不错么。”
“能出去透口气,还能锻炼,心情既然就好了。还要多谢您的工具,帮了我大忙。”
盟主笑着道谢。
“今儿我们要针灸了,我要分次化掉你的内力,您会慢慢失去所有的内力,您想清楚了么。”
楚婉望着他态度严肃。
“我想好了,来吧。”
盟主拍了拍腿笑容平和。
“好,扶他去躺下。”
楚婉交代冷锐。
“楚大夫没有其他办法呢,能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
箫芷芙突然开口恳求。
“冷公子麻烦你们都出去,我需要安静。”
“我留下来……”
箫芷芙颇不接待的开口。
楚婉仰头翻个白眼,“萧姑娘,盟主是个大男人,你一个女孩子方便么?”
“那你不也是女的么?”
箫芷芙下意识的就怼她。
蝶舞搬来了屏风挡在他们和盟主之间,这样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请你们出去。”
“萧姑娘你先出去吧。”
盟主开口了。
箫芷芙脸瞬间红透了,表情难堪的甩手出门了。
冷锐朝楚婉抱歉的笑笑,也出去等了。
阿布扶着盟主侧过身体后背对着屏风,楚婉就在屏风后面。
“有些疼,您要忍着些。”
“是,您尽管出手吧。”
盟主回应。
楚婉拿出银针在火上烧了一下,瞅了眼盟主的后背,几根银针同时出手,瞬间刺破屏风飞入盟主的后背大穴中。
阿布看了看,朝她点点头,意思是下针分寸刚刚好,没问题。
给男人看病就是这点不方便,她需要有人帮自己照顾病人,不然她一个女孩到底不是很妥当,这也是换男装的主要原因,可以避免病人的尴尬。
银针再一次刺入盟主的身体。
“告诉我有什么感觉。”
“感觉酥麻微微有点刺痛,好像体内不断地在流失内力,似乎是从经脉中流走了。”
“嗯,我用你的内力来冲刷淤堵的经脉,正好得用。”
“这回有疼痛的感觉,是经脉中的疼,不是针灸的部位。”
盟主很快就有了感受。
“这就是内力冲刷经脉的感觉,如果长期留在体内,您的经脉损伤会更加严重。”
“我明白了。”
一声叹息后没在说什么。
针灸需要一点时间疏通血脉。
盟主首先打破了平静,“当年你师父亲自来劝过我,不让我去剿灭玉鼎宫,说宇文慧罪不至死。可我当年太气盛,也……终究没听他的话。之后我们就彻底断交了。”
楚婉眉头动了一下,没说话,原来当年师父为了宇文慧亲自去求过盟主的。
“你觉得我做错了么?这个问题我很想问问外人,可这些年我没有出过这个屋子,不知道这算不算另外一种惩罚呢。”
盟主自嘲的笑了。
“盟主,您是在问我么?”
楚婉在写新的药方和粥品,药物要打碎混合在肉糜粥里,因为他脾胃太弱了,还肝郁气滞。
“是,我想问问你的看法,不要紧的,我不介意好话还是坏话。”
“很抱歉那我就直说了,盟主,大楚有国法呢。”
楚婉翻个白眼,下一句是,你们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吧。
“呵呵呵!你说得对,终于有人说出了我心里的疑惑和愧疚。大楚还有国法呢。我们不过是乌合之众冲着名利去的,多少年了,我不敢承认这句话。我以为你不会来呢。”
盟主依旧背对着她,可能他太需要倾诉了吧,也不在乎楚婉是否认同,怎么看他,被关在屋里十几年了,真的快要疯魔了,好想有人听他说说心里话。
“我来是为了钱,更是为了澄清谣言,顺道查看产业。”
楚婉轻笑了一声。
第84章
“你像你师父,其实当年我们关系还不错。可惜后来再也没见过面了。我也很惋惜。”
盟主轻微的哼了一声,感受到金针的威力了,很疼,绵而不绝的疼痛想万蚁钻心般折磨人。
“您后悔过么,宇文慧罪不至死,玉鼎宫曾也是名门正派,为百姓为大楚立过汗马功劳。你们为了一己之私杀害了那么多无辜之人,您后悔过么?”
楚婉声音严肃,并不是为了宇文玥抱不平,而是为玉鼎宫死去的无辜亡魂。
玉鼎宫很多孩子都是孤儿难民,走投无路被收进来的,各自有特长,有些也不会武功只是干活的而已,例如厨娘洒扫等等,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武功。
盟主沉默着,许久没说话。
楚婉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也没再逼问下去。
“我后悔了,很后悔。当年名门大派忌惮玉鼎宫谋划了这个剿灭行动,目的是为了除掉玉鼎宫这个眼中钉。
对我进行了恐吓和威逼,但我必须要承认我自己也有野望不肯放弃,想让落枫山庄再进一步,就是这个想法害了我,也害了我的夫人。”
想起发妻,他心里十分难过,人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多宝贵,心里有多爱她。
楚婉叹息一声,翻个白眼,是非曲直轮不到自己来指责,刚才说了一句已经是冒犯了。
写好了处方交给蝶舞,叮嘱了几句。
“盟主这几日锻炼可有坚持,您觉得双腿可有了一些力气。”
“确实好多了,你给我做的工具特别好用,能不让我摔倒还可以锻炼腿,我用着可好了。这几日我都觉得走路没那么容易崴了,饭也吃得多了,多谢啊。”
“您还是要多加锻炼,这个要常年累月的练,您才能真的站起来走路。”
“我知道,您放心吧,有了这个我就可以稳住自己的身体不至于摔倒,我会坚持练习的。”
“嗯,吃食要尽量清淡,可以吃肉,但不要太多,您脾胃虚弱不可以吃太硬的东西,好消化为主。还有您肝郁气滞更严重一些,还要您自己想开才行。”
“我知道了。”
盟主悠然叹息一声。
时间到了,楚婉让阿布拔掉针,用准备好的烈酒清洗银针后收了起来。
“好了,下一次七天后我再来,金针术很痛苦,时间太短身体也承受不住。这期间吃些药粥,我会让蝶舞给您熬好的。”
“好,劳烦您了。”
楚婉收拾了药箱才离开了盟主的房间,冷锐和箫芷芙几人都在门外厅堂等候。
“楚姑娘。”
“金针术很顺利,我都和盟主交代过了,我会分次进行金针术化掉他体内的内力,避免再次伤害脆弱的经脉。”
“我知道了。”
冷锐叹口气,神情有些难过,对习武之人来说,武功是他们的骄傲,一旦没有了这个犹如被抽掉了脊梁骨。
“你不是神医么,就不能想想办法么?”
箫芷芙很不满意,脸色难看的再次提了出来。
“不划掉内力经脉承受不住,他腰椎的一根经脉已经非常脆弱了,我是大夫我不是神仙。”
楚婉态度严肃的解释。
“可……,要是这样的话我们花那么多钱请你干什么,请你来就是为了让你保住盟主的武功啊,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箫姑娘你现在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冷少夫人么。
我还请你自重一点好么,姑娘家的脸都被你丢完了。我和你不是朋友也请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战我的耐性,我没有义务对你交代什么。”
转身就走,还不忘吐槽,“有病吧。”
“楚姑娘……”
“我去送送。”
席蓉一看转头跟着楚婉就跑了。
“她怎么这样说话啊,呜呜呜!”
箫芷芙气的脸通红一片,忍不住羞恼呜咽的哭了起来。
徐研东仰头深吸一口气,“我也去送送楚姑娘。”
抬脚就走,实在是厌恶透了,动不动就抹眼泪,真是烦人死了。
冷锐尴尬的看着大家一个个全都跑了,无奈的叹气。
“萧姑娘,楚大夫脾气硬,你下次不要招惹她,我爹的病她是反复跟我们商量过的,若是有其他办法早就用了,也不用等到今天。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也要注意说话分寸,不要好心办坏事。”
无奈的转身离去,爹教训的对,自己做错了,不该给箫芷芙希望,让她以为自己对她有情谊,这样做确实不妥当,她担不起落枫山庄夫人的位置。
箫芷芙愣愣的看着冷锐就这么离开了,微微张着嘴巴满脸不敢置信。
随后是痛哭流涕,心里的苦别人也不懂,若是不扒上冷锐,可能就要被嫡母送去做别人的小妾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是冷锐,起码是自己喜欢的。
席蓉跟着楚婉送她出门,“抱歉啊,她一直都这样的,其实她也是无奈,箫家儿女的婚事全都是伯母做主,之前她说要把她送去做小妾,好巴结……心里害怕得很。”
“那是她的事与我无关,但她总针对我是怎么回事,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了。真是惹人厌烦。”
楚婉没好气的翻个白眼,最不喜欢这样动不动抹眼泪的女孩了,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似的,搞的大家全都是坏人都欺负她了。
“额,你别见怪,她……你当她脑袋不正常就好了。”
席蓉尴尬的解释不下去。
“没事,和你无关,你不用赔小心,又不是你的错。改天找你出去玩。”
楚婉又朝席蓉温和的笑了笑。
“好啊。对了我写了信回家了,还没回音呢,不过等我爹来了就可以当面给你引荐了。”
“好。”
楚婉笑着点头。
到了门口徐研东匆匆赶来,急忙抱拳行礼,“楚大夫,对不住啊,她那人总是喜欢掉眼泪,对我们也是如此,弄得我们都尴尬不已,您别放在心上,冷锐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也能接受现实,并非不明白。”
楚婉含蓄的笑了笑,目光带有深意,“我明白,不过徐大哥好像总是在收拾烂摊子。”
徐研东表情微微愕然,似乎没料到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也勉强算个当家人,如果底下人老给我惹麻烦让我收拾烂摊子,我肯定一脚把他踢出去永不录用,起码证明他能力欠缺,不堪大任。”
徐研东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没有反驳她。
不其然想起了老爹的话,冷锐优柔寡断,担不起大任,你跟着他没有好处,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第85章流言
楚婉看到徐研东支持冷锐的心一次比一次松动,满意的笑了。
“对了,上次说在英雄大会上替我澄清谣言的事,今儿盟主一个字都没聊到。如果冷家敢骗我,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拍拍手笑靥如花,“我要回去给我干爹做饭了,他还在家等我呢。”
“你干爹是谁啊,没听你提起过。”
席蓉好奇的问了一嘴。
“刁海峰啊,排名第一的大宗师,我是老爹从小抱在怀里长大的,我师父都没我和干爹相处的时间长呢,谁让他老往外跑呢。”
楚婉朝他们摆摆手走了。
徐研东表情严肃了很多。
席蓉和他对视一眼,也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没想到刁前辈是她干爹啊,这可麻烦了,盟主好像压根不愿意澄清谣言,也没把楚婉的话当回事,明摆着欺负她年纪小。”
徐研东脸色也不太好看,小声嘀咕了一句,“太不厚道了。”
席蓉拽着徐研东的袖子摇晃了一下,“研东,我觉得冷家可能不太适合我。我们总是在替他们擦屁股收拾烂摊子,他们也没做什么有用的事,我……就是想说……”
徐研东拍拍她的手,“我懂,先忍忍吧,等长辈们来了再说,现在离开让人诟病,我仔细想过了,也许和楚婉合作做生意是我们两家的出路。,也不至于将名门大派得罪太狠。”
“好吧,我知道了,等我爹来了再说吧。”
“我想过了,如果盟主不愿意提楚婉澄清,那我请我爹和你爹替她澄清吧。”
“只能如此了。”
“我再去和冷锐商量一下吧,我认为楚婉的耐心没有那么多,今儿已经是最后的警告了。”
“你把刁前辈提一提看冷锐怎么说,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席蓉也有些反感了,答应了的事情又含含糊糊了,换了谁都要生气的。
“你别管我来说,不要告诉箫芷芙。”
“我跟她现在也没那么好了,哪里会告诉她呀,人最怕对比。”
席蓉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箫芷芙和楚婉对比,就知道谁真心谁虚情假意了。
“我想想该怎么说合适。”
“研东我真心想和楚婉做生意,也许这是我们上岸的好时机。
朝廷对我们多有打压,名门正派也欺压我们,这种局面何时是个头啊,楚婉说得对,我们一身武艺到底有什么用。”
“这事急不得,还得长辈同意才行,相信他们自有决断。”
徐研东叹口气,隐隐有些忧愁,局面纷乱复杂,理不清,确实要谨慎行事才好。
楚婉离开了冷家,蝶衣不满的嘀咕,“冷家莫不是想要糊弄过去么?”
“由不得他们,我们先回去再说,针灸后让蝶舞回来吧。”
回到院子里,看到刁海峰在院里修剪花草,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嘟噜着脸。谁惹你了。”
刁海峰放下剪刀,坐下来给她倒了一杯茶。
楚婉坐下来猛灌了一杯茶,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上,怒斥:“答应了我白纸黑字写了契约,现在让他们帮我澄清,开始含含糊糊,今天一个劲问我怎么看当年的剿灭行动,就是一个字不提澄清的事,老狐狸。”
刁海峰笑盈盈的询问:“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大楚有国法呢,后来就问他您后悔么?他说后悔了,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楚婉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那他现在含含糊糊的,你打算怎么做?”
楚婉冷哼一声,“由不得他做主。蝶衣去让人吩咐管事,在各大酒楼馆子给我放出风声去。”
嘴角露出一个坏坏的微笑,“说有人亲眼看到楚当家的,将圣令的密匙交给了盟主,密匙一共分六块,合在一起才能打开宝库,现在冷家得了一块。”
蝶衣瞪大了眼睛,这也太阴损了,捂着嘴嗤嗤的笑。
刁海峰微笑点头,“让管家在做几个小东西呈上来给我看看,回头瞅准时机散出去。”
“等等,去准备笔墨纸砚,我画个图纸给你,你拿去让人拓印几千份散出去。增加可信度。”
“能有人信么?”
蝶衣觉得这漏洞百出的谎言会有人信么。
刁海峰打开折扇慢慢的扇着风,“你小瞧了众人的贪心,按你家主子说的做,会有很多人相信并追逐的。”
“是。”
蝶衣拿来了笔墨纸砚,楚婉想了想画了一个机关图,其实就是按照孔明锁加以改进画的,将零部件分开呈现六个部分,每一个单独的部分都有一块位置是残缺的。
将图份位六份画好递给蝶衣,“去拿给管家,让人制作出来,将其中一份图拓印许多份散出去,既然要乱,那就搅合的更乱为好。”
“是。”
“先露一份图,剩下的什么时候放出去我说了算。”
楚婉冷笑一声,老狐狸,想糊弄我,我让你抽不了身。
“是,属下明白了,这就去。”
蝶衣匆忙就走了。
刁海峰摇动着扇子,“这招不错,你要是早想出来就不用看他们脸色了。”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给脸不要脸别怪我不客气。反正我也不稀罕什么宝贝,什么圣令。”
“也对,让他们闹去吧,看看最后能剩下几个。我总觉得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筹谋一个大局。”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现在还只是谣言,也分不清是谁做得局。”
“不要紧,我们浑水摸鱼。”
“你有没有想过被冷家发现怎么办?”
刁海峰瞅了眼楚婉,提醒她收尾。
楚婉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品尝,“证据呢,没有证据可别乱说话。
再说了我来冷家治病的,本来我药王谷就没有什么圣令,我已经再三言明了,是你们不信的。我是拿了银子来冷家看病的,其余的与我药王谷无关。”
“很好。”
刁海峰满意的点头。
当日晚间坊间就有了流传,传言:药王谷出少当家的来落枫山庄治病,就是为了上缴圣令的密匙,落枫山庄答应保住药王谷不被清算。
也有的说药王谷压根没有什么圣令和密匙。
有人反驳,没有东西,那冷家为什么要去药王谷求医,药王当年因为剿灭行动早就和冷家翻脸了,不来往已经快二十年了,哪来的交情,肯定是有什么交易才会如此。
流言越滚越烈,不过三五天各个大街小巷全都是冷家得了密匙的谣言了,而药王谷逐渐被人忽略了过去。
第86章烤鸭
不等第七日,冷锐亲自上门了。
楚婉听了管家的汇报,插着腰得意的大笑。
“哈哈哈!我就说坐不住了吧。老爹,你帮我去见见这小子,他们肯定是来探听虚实的,看看我有没有撒谎。”
刁海峰用手点点她,宠溺的笑了,“你这丫头,连我也指挥上了。我给你做事,有什么好处啊。”
“我今儿给你做烤鸭,我忙乎了两三天呢,我这就给你弄薄饼去。你严厉点,吓唬吓唬他们,我去厨房忙乎烤鸭去,不能离人。”
楚婉不乐意见冷锐,只要冷锐在箫芷芙必定在,看见她脑袋都大了,满脑子都是嘤嘤嘤。
“成,为了烤鸭,我老人家就给你辛苦一回吧。”
刁海峰站起身甩甩袖子,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像个老小孩。
“你去吧,我的烤鸭都该上炉了,都等着我呢。今儿咱们吃大餐,我一口气烤了十来只呢,够吃。”
楚婉换了身利索的胡服,穿上围裙去了后院厨房,厨房的人都等着她呢。
刁海峰看了眼管事,“走吧,不弄利索,咱可吃不到丫头做得烤鸭喽。”
管事低着头嘿嘿笑,跟在后头。
冷锐等人在前厅见到了姗姗来迟的刁海峰,心头一惊。
“晚辈拜见前辈。”
“晚辈拜见前辈。”
徐研东等人挨个行礼,态度恭敬。
刁海峰坐在上首位置上,“是你们几个小子来找我闺女,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我们是来接楚大夫去给我爹看病的。”
冷锐话到跟前改了话头。
管事亲自给几人上茶,然后立在刁海峰身后静默等待。
这个尊重敬畏的态度也让冷锐等人有点害怕,第一次面对大宗师,刁海峰身上惊人的气势也极具压迫力。
“今儿还没到日子吧,说好的七天,应该是明日吧。有话就直说,别绕弯子,老夫哪有功夫陪你们闲磕牙。”
刁海峰眼睛一瞪不耐烦了,敢在我面前耍里格楞,找死呢。
“是这样的,前辈,坊间有了些不好的传言,说是楚大夫把圣令和密匙交给了盟主,我们是来询问一声,也是表示关切,是否有影响到楚大夫。”
“没有影响,这几日都在屋里没出门,你说的这些我们不知道,那玩意与我们根本没用。我们自家的本事都学不利索呢,哪有空管你们闲事。”
刁海峰摇头,说破大天我也不知道。
“可……”
箫芷芙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席蓉抢了话头,看了眼冷锐,被他狠狠瞪了一眼,吓得抿紧了嘴。
“前辈,他们是来说正事的,我可是来找婉婉妹妹玩的,我爹回我信了,我想跟她当面说一声,可以么?”
席蓉还带了小礼物过来,他爹和外祖父商议了合作的事,基本已经同意了,但还需要面谈。
“哦,你是谁家孩子?”
刁海峰不认识这些晚辈。
“前辈,我叫席蓉,西沙派掌门是我爹,在落安城我中毒是婉婉妹妹救得我,我爹说过几日就到凤凰城,会和我哥亲自带着礼物上门来感谢楚妹妹对我的救命之恩。”
席蓉却不畏惧刁海峰,她没啥可藏的,自然不害怕了。
“嗯,她在后院做烤鸭,你去吧。”
刁海峰看了眼门口的小丫鬟,丫鬟上前一步低头弯腰伸出右手引路。
“那我先去找妹妹了,你们聊吧,前辈我先告辞了。”
席蓉大方的行了礼就跟着丫鬟走了。
席蓉走了,就留下了箫芷芙一个女孩,多少有点尴尬。
“我听我闺女说,你们盟主答应了替药王谷澄清谣言,可有这事?”
刁海峰看向冷锐,目光锐利,气势迫人。
冷锐冷汗直流,低着头停顿了一瞬间,坚定地点头,“是有这事,我父亲已经答应了,在开英雄大会的时候替药王谷澄清谣言。”
“哦,你确定是你父亲的意思。
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我可不是我闺女,善良好骗,你们几句话就把人忽悠到凤凰城来,给你爹尽心尽力的治病,结果还被人哄骗。
你爹什么性子老夫清楚的很,你做得了你老子的主么,回去问问想清楚了再回答,老夫等着他的回复。”
刁海峰冷哼一声,态度非常不客气。
冷锐脸上的冷汗直冒,气氛都变得冷凝,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就连傻大姐箫芷芙都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要知道刁海峰擅长用刀,是大宗师里面排名第一的高手,对阵剑道丝毫不落下风,同时用毒更是天下无双,擅长毒和蛊虫,诸多手段无人能与之争锋。
刁海峰就是天才中的天才,天生的刀客,天赋极高,用毒御虫更是首屈一指。
楚婉的用毒之道和蛊术都是跟他学的,医术和金针术是跟药王学的,因此她的炼药术极其厉害,远超二人。
也可以说楚婉的本事凝结了两大高手毕生所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你老子的病很难治,天底下除了药王也就只有小婉治得了,作为回报,让你们澄清一条子虚乌有的谣言,难道很困难么。
怎么,欺负小孩子,这家里长辈没死绝呢,回去告诉冷风,别专挑老弱妇孺欺负,做事要像个爷们样。”
这话摆明了就是瞧不起盟主。
还别说就是瞧不起他,他做的事就是欺负老弱妇孺,当年的宇文慧就带着还没长大还是半大稚子的宇文玥,可不就是妇孺么。
冷锐脸青红交错,一句话都不敢回,此时的箫芷芙也知己的保持沉默,大气都不敢喘,和大宗师顶嘴,不要命了吧。
“你们回吧,刚才那个小丫头陪小婉留下用膳,都走吧。”
刁海峰小气吧啦饭都不留,把冷锐和徐研东箫芷芙轰走了,只允许席蓉留下,这姑娘爽利大方,做派也清正,还算顺眼,就给婉婉留下玩吧。
“是,晚辈告辞。”
冷锐深吸一口气恭敬的鞠躬行礼告退。
徐研东也弯腰行礼沉默的退了出来。
刁海峰哼了一声,摔了袖子大步流星的就往后院走,惦记着烤鸭呢。
来到后院厨房,就看到院子里专门起了个炉子,两个丫头蹲在那观察烤鸭,口水快流下来了。
“前辈好,烤鸭还得等一会呢。”
席蓉见到刁海峰立刻起身问好。
“嗯,好香啊。”
“那是……我学了好久,这回肯定能成功。”
楚婉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烤炉。
第87章敲打
刁海峰也搬了个小马扎坐在烤炉前,“你要是又是失败了呢。”
“不可能,我这回能成功,上回都差不离了。”
“差老远了好不好。”
一老一小互怼,看的席蓉抿着嘴笑。
刁海峰扭头看一眼小丫头,“你笑什么,你在笑老夫?”
故意拉着脸吓唬小孩。
楚婉没好气的拉了他袖子一下,“你多大岁数了,吓唬小姑娘干什么。”
席蓉非但不怕还乐呵呵的笑,“前辈您像我祖父,每回和我哥在一起就怼他,家里人都知道他最偏心我哥,偏偏见了面就怼,哈哈哈!”
刁海峰出奇的没有生气,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专心的守着烤炉。
“你爹可不如你祖父当年的英姿,在智谋上也不如席老爷子。”
刁海峰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席蓉尴尬的笑笑,小小声的嘀咕,“我祖父也可嫌弃我爹了,还说得亏命好娶了我娘生了我们兄妹两个,不然他都要去哭祖宗了。嘻嘻!可别说出去,让我爹知道我背后说他坏话,要打我的。”
“不过你爹守成还算不错,你和那个徐家小子定亲了是吧。”
“是的,我们两家已经口头说定了,我年纪没到岁数,所以打算及笄以后在下定。”
席蓉落落大方的承认了。
“比冷家小子强些,和他家混在一起没好处。”
刁海峰就是顶看不上落枫山庄,当年集结整个武林攻打玉鼎宫,结果也没闹出个屁来,就落了一堆金银俗物,想要的一个字也没得到,那你们去玩了个啥。
一群人欺负老弱妇孺,结果啥也没落上,蠢材!
席蓉低着头不敢说话,再说下去自家老爹也要被骂进去了,当年的事很多人都是被骗了,都以为玉鼎宫作恶多端,结果后来才知道不是那回事,这就是后来他们纷纷和落枫山庄脱离了联盟和朋友关系的主要原因。
落枫山庄的行为,让很多门派都落下了乘人之危,欺负妇孺的骂名。所谓的风头都是盟主和冷家的,其他门派却让人背地里骂惨了,只是大家都捡好听的说,认定了玉鼎宫是魔教而已。
他们承不承认有什么关系,玉鼎宫照样存活了下来,而且发展的还挺红火呢。
楚婉用手推了一下刁海峰,“说这些干什么,都是上一辈的事了,和她无关。”
“哼,脑子不好使活该被人当枪使,现在还敢搅合在一起,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刁海峰嗤之以鼻。
席蓉脸色通红不敢回嘴。
楚婉站起身,将烤炉里的圆盘又转了个方向,让烤鸭每一个面都能烤的金黄酥脆。
香味越来越浓了,刁海峰被吸引了心神。
“是不是拿出来看看。”
“不行,还没好透呢,在等等,我看着呢。”
楚婉摇摇头。
“那个……婉婉,我先回去了,改日找你玩。”
“小丫头片子,我说你几句还不乐意了,不许走,留下吃烤鸭。”
刁海峰瞪了席蓉一眼,你爹脑子不好使还不让人说啦。
席蓉委屈的扁扁嘴,惹得楚婉都笑了。
“您就少说几句吧。闲事莫管。”
“不说就不说。”
刁海峰负气的哼了一声,像个任性的小孩子,老小孩老小孩,说的就是他这样的。
不一会烤鸭的香味更加浓郁了,楚婉用挑杆取出来一只仔细观察了一下,微微点头。
“差不多了,我去给你们切一只先尝尝。”
“去,让人在花园里摆上桌子,我们就近吃,那个百花酒来一壶,有肉没酒怎么行啊。”
刁海峰赶紧就招呼上了。
下人动作利索的就去摆桌子了。
楚婉切了鸭子,和丫鬟们一起端上桌,笑容可掬的招呼席蓉,“来呀,坐下尝尝我的手艺,这可是我试验了好多回才成功的。”
“坐吧。”
刁海峰率先拿起了筷子,席蓉才敢拿筷子。
刁海峰夹起一块烤的酥脆的鸭皮,沾了点白糖送入口中,酥香甜美,满口油香,滋味十足。
“嗯,不错,这回确实成功了。”
“好好吃,肉也嫩。”
席蓉满足的眯着眼笑了。
“快去告诉厨房,那烤鸭就差不多可以出炉了,厨房辛苦了,得两只,管家单独分一只,剩下的大家分一分,吃个新鲜,想吃过几天咱们再烤。”
楚婉一面招呼小丫头子快去传话,不然鸭子烤老了。
“是,多谢少主赏赐。”
“你们上了菜就去吃饭吧,我们坐在慢慢吃。”
楚婉很大方的让丫头们也下去了,小丫头们高兴地跑掉了,都跑去吃烤鸭了。
刁海峰吃到了可口的吃食,脾气也顺溜多了,不在怼人,席蓉笑语连篇,楚婉捧场,这顿饭吃的十分愉快。
“这百花酒真好喝,这可是贡品啊,我今儿也算尝到鲜了。”
席蓉品尝到了进贡的百花玉露酒,口感微甜很顺口,满口清香,烫过后喝入腹散发暖意,确实很好。
“你喜欢么,蝶衣去拿一壶百花酒包上,一会给蓉蓉带走。”
扭头对她说:“你拿回去给你爹算我的礼,怎么说我也是晚辈。”
“真的送我呀,那我可不客气了,买都买不到,眼馋的很呢。”
席蓉很大方,高兴地打趣。
“说送你就是送你的,客气啥。”
“谢谢啦,我要回去跟研东炫耀,他花三千两买一壶,我没花钱就得了一壶,我比他有脸面。”
席蓉高兴地哈哈大笑。
刁海峰也差点笑喷了,“他真买了一壶啊。”
“嗯啊,说是回去能少挨两下。”
“行,这小子上道。”
刁海峰瞬间觉得徐研东顺眼多了。
“这酒真是你酿的呀,你太厉害了,还有你不会的么?”
席蓉用很佩服的眼神望着楚婉。
楚婉笑着解释,“蜀地的水质属于上上品,用于酿酒特别好。我也是跟老师傅学的,大楚六成的酒水都是出自我的兴酉堂。他们为什么要散步关于药王谷的流言呢。”
“因为利益,我爹说让我不要卷进去,说他们其实是看中了药王谷的生财之道,所以想重蹈覆辙。”
席蓉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刁海峰,吓得立刻低着头。
“那可打错了主意,玉鼎宫当年是没有长辈撑腰,我们这些老家伙们还没死呢,就想欺负我家孩子,做梦去吧。”
刁海峰眼神狠戾,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第88章聊天
席蓉叹口气,“我人微言轻,写了信汇报了这段时间的事,我爹和我大哥很快就要来了。我爹基本答应和你做漕运生意了,但具体事情要面谈,等他们到了会亲自来拜访的。”
“好说。”
楚婉微笑点头。
“我有感觉这次的事可能无法轻易善了,总感觉有人在背后出阴谋似的,让人惴惴不安。”
席蓉紧紧皱着眉头十分担忧,连自己都能感受到的事,恐怕父兄们早就有所察觉,才会想要答应楚婉的邀请吧。
“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贪心,不妄动,审时度势,心中留存正义和良知,莫要跟着疯子跳大神。”
楚婉目光坚定而果决,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你说得对,心中留存正义和良知,任何时候都不会走错路,贪心要不得。”
席蓉也认可的点头,决定等爹来了好好劝劝他。
“来吃菜,一会鸭子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吃过饭席蓉和楚婉在花园玩了一会,两人聊聊天说说笑笑十分愉快。
“婉婉,我不想住在落枫山庄了,和箫芷芙在一起好郁闷啊。”
席蓉苦闷的低着头,一旦姐妹离了心,再勉强凑在一起真的很别扭痛苦的事。
“那你留下来和我作伴呗,我这院子多得很,害怕不够你住的呀。”
楚婉顺口就说了。
席蓉眼睛一亮,“真的么,会不会麻烦你们呀。”
“只要你不怕我老爹的冷脸就好。你要不嫌弃寒舍简陋就过来陪我住几日,你爹和哥哥不也快过来了么,到时候你可以和他们住在一起,想必他们都安排好了的。”
“这倒是,我爹不肯住在落枫山庄,提前让我的侍卫去租了个院子,挺大的。打算和徐家就近住一起,也好商量事情。哦,离你们这个宅院不太远,应该就在这一片。”
“那就对了,这一片多是富贵人家的宅院,也有短期出租的,你们来参加英雄大会,又是掌门,肯定能租到好院子。”
“不过我听箫姐姐说,他爹来要住在落枫山庄的。”
席蓉也就直接说了。
“虹光派日薄西山,进项少开销大,没太多的出路只能紧紧扒着落枫山庄。据我所知虹光派最大的营收都是和落枫山庄的生意,两家的利益联合很紧密,很难切割也没那个能力。”
楚婉早就把这几家的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席蓉点点头,“你说得对,我家和徐家的生意往来多一些,加上我外公是漕运的,我家的生意八成都是靠漕运,不是靠冷家,只有个别店铺是合冷家合作的。”
这么一说还真是,怪不得两家选择不同呢。
“徐家主要营收来自于丝织品,紧靠你家漕运也能更加顺遂,生意必定稳中有升。”
二则利益联合好上加好,两家定亲也就不奇怪了,能做掌门的人都不傻。
他们在也困境中寻求突破和出路,至于当年么,威逼利诱居多,但利益诱惑也是其一,那件事后席家和徐家都往上迈进了一层,名声不差太多,生意还做得风生水起,门徒众多。
被人骂几句算什么,得了利益才是实惠的,有人身先士卒,也有人从中浑水摸鱼,大家所求不同。
席蓉咧嘴笑了笑,“我知道的,要是无欲无求也挺可怕的,我知道自己啥摸样,又不是天仙绝色,又不是聪明绝顶像你一样能当家独当一面,什么都不图凭什么喜欢我。
说亲么就是门当户对,势均力敌,我总是需要靠着娘家给撑腰,也不希望嫁个穷小子,选来选去研东适合我。
对我也认真尊重,也足够爱护,也有责任,我心里也喜欢,他也喜欢我几分,这就够了,世上哪有完美无缺的事,你说是不?”
楚婉扭头看她一眼,露出温柔舒朗的笑容,捏捏她的脸蛋,“对,姐姐很聪明看的通透,你以后一定能把日子过好的。”
“得你吉言。我今晚可以留下么,我不想回去接受拷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打我中毒后,越发觉得……有些腻烦了,整日勾心斗角含藏机锋,累得慌。”
席蓉躺在躺椅上长长的叹口气,这样回去冷锐和箫芷芙必定要轮番过来刺探她跟刁前辈说了什么,和楚婉说了什么。
“那就不回去呗,我让人说一声就行,正好把你的东西拿过来,让你家的侍卫去收拾租聘的院子去,就说你爹快到了,需要打点一下。”
楚婉给她出主意,搅合在箫芷芙和冷锐之间,她也实为难得很。
席蓉坐起来激动的抓住她的胳膊摇晃,“真的,哎呦!好妹妹,谢谢你心疼我。就怎么说定了,蝶衣,好姐姐,你受累帮我跑一趟吧。”
“好,我这就去传话。”
“给,你拿着我的玉佩交给研东去传话给我家侍卫就行。”
席蓉接下腰间的玉佩递给蝶衣,高兴的来回转圈。
“你这么稀罕我呀。”
楚婉见她像个孩子一样高兴,都忍不住笑了。
席蓉扁扁嘴坐下来,“你不知道每次有事就是冷大哥不好意思问,就让箫姐姐过来问,她就要追根究底盘问半天,搞得我想叛徒一样。
上次我俩跟你出去逛街吃饭,她硬是拉着我盘问了一个时辰之久。我的天啊!”
她捂着头崩溃的叫唤。
“冷锐怎么做这样的事啊,疑心这么重。”
楚婉微微皱眉。
“研东也很不高兴,但我们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冷大哥指示的,你也知道箫姐姐特别喜欢冷大哥,他一个眼神,箫姐姐就能冲上去拼命,自作主张也有可能。”
楚婉翘起嘴角露出讥嘲讽刺的笑容,“别傻了好姐姐,我和你们一路同行,冷锐每次皱个眉头箫芷芙就能会意的冲上去代替他发声,得罪人的事都是箫芷芙,和冷锐却没啥关系,你觉得这正常么?”
席蓉顿时哑然,仔细想了想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难道箫芷芙真的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人么,也没那么缺心眼,而是冷锐给了她暗示,让她去做,为了心爱的男人,她毫不犹豫的就做了。
越深想越是皱紧眉头,“真的?”
“心里最明白的恐怕是你家徐研东,不然他一定会阻止你接茬和我做生意的话,他没拦着你的莽撞就说明他也动心了,对冷锐有所不满,尤其是你中毒这件事让他心里落了根刺。”
说到这叹口气,拍拍她的手,温和的说下去:“徐大哥是真心喜欢你的,你也别把利益联合当成刺放在心里,这样的联合反而更紧密,给了你一些保障。
利益联合越紧密,他越不敢随意亏待抛弃你,否则就是整个家族覆灭,这种代价他承受不起。心里始终有个底线,对你才会越来越真诚,人都是有感情的,越走越亲近。”
第89章疗伤
席蓉听了楚婉的话露出一些思索的表情。
“你爹娘哥哥是真心疼爱你的,别觉得利益结合就是错误的,感情不够纯粹,箫芷芙挺纯粹的,为爱飞蛾扑火,结果呢让人当枪使。
女人活一世不容易,无论任何境遇,我们都要勇敢坚韧的活下去,让自己过得好,过得不委屈,活的快乐,方不负父母养育之恩。
如果徐大哥不好,何必要你嫁给他,难道别家不做生意了,真要说你外祖家没有表哥了,嫁过去不是更好么。”
席蓉点点头,“你说得对,我外祖家也有适龄表哥,也跟我爹提过,但我爹没看上,替我选了研东。婉婉,谢谢你,你这样一说我心里也亮堂多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放心吧。”
席蓉笑着端起一杯茶敬她。
“看你年纪比我小,处事却比我老辣多了,哎呦!我娘看见你一定要戳我的头说,你看看人家姑娘多聪明多懂事,你看看你多时能长大呦!”
挤眉弄眼学老娘训话的样子,逗得楚婉笑的前仰后合,俩姐妹玩的很开心。
蝶衣回来了,拿了席蓉的包裹回来禀报。
“席姑娘,已经当面和冷公子徐公子禀报过了,您的玉佩我交给徐公子了,他已经让侍卫去收拾院落和房间了,说让你留下好好玩就是。”
“谢谢蝶衣姐姐,有谁问过我么?”
席蓉一脸探究八卦的小表情。
蝶衣忍不住笑了,“萧姑娘问的挺多,有打探的意思,不过属下说了是少主挽留您在家做客的,喝多两杯酒有点醉,怕您一个人有危险就留您住下了,别的没提。好像冷公子脸色有些沉。”
席蓉叹息一声,都让蝶衣看出来了,看样子婉婉说的是有几分道理的,心里突然有些失望,原来不过如此。
“我知道了,好姐姐麻烦你替我辛苦一趟,这是我亲手绣的荷包,送给姐姐,别嫌弃我手粗。”
席蓉很郑重的送上了自己亲手绣的荷包表达谢意,女孩家一般都送自己的东西表示珍视。
蝶衣露出开心的笑容,“真的送我呀。”
“嗯啊,我一直都想谢谢你和蝶舞姐姐,我中毒的时候多亏了你们忙前忙后衣不解带的照顾我,我都记在心里呢。我给蝶舞姐姐也送了礼物哦,你们都有。姐姐一定要收下。”
席蓉态度真诚让人暖心。
“谢谢席姑娘。”
蝶衣也很开心,被人尊重感激自然是高兴的。
楚婉露个脑袋,“我的呢。”
席蓉哈哈大笑捏捏她的鼻子,“你的也有,我带来了,我亲自画的图让人定做了一套头面首饰,我想着你戴上一定好看。”
“这还差不多。”
楚婉傲娇的翘着下巴。
姑娘们捂着嘴呵呵的笑。
多了个小姐妹一起玩楚婉也很高兴,当晚楚婉就闹着给席蓉做保养,让蝶衣和丫头给她从头到全身做乳酪膏的保养。
等席蓉脸都被糊上睡着后,楚婉悄悄起身去了地下室,再一次给那个公子哥有一次换脸。
忙完后才对中年人说,“三日后拆掉,你们就可以走了。我再说一遍,出门不要提药王谷的名字,敢出卖我给我惹麻烦,我就让你们俩一起去死一死,我让人安排好船送你们离开。”
“是。”
中年人不敢再有任何反抗念头,他知道药王谷的手段绝非他们能抗衡的,何况还有个大宗师在,更不敢打什么歪主意了。
刁海峰怕他们欺负楚婉,特意下来溜了一圈,中年人哪里还敢有什么念头啊。
楚婉回到屋里,席蓉做完都睡下了,这才放心的回屋准备休息了。
蝶衣来禀告,“宇文玥回来了,好像把宁欢也带回来了,宁欢受伤了。”
“老爹知道么?”
楚婉立刻翻身坐了起来。
“刁老好像还不知道,他们从角门进来的。”
“我去看看。带上药箱,他们在哪个屋?”
“宇文玥的院子里。”
楚婉重新穿上衣裳拎着药箱出门了。
来到宇文玥住的院落,宁欢躺在客房里,这会子已经昏迷不醒了。
宇文玥身上还穿着夜行衣见她来了赶紧拉着她,“婉婉,救救宁欢。”
宁欢脸色犹如金纸,躺在床上气息奄奄。
“这怎么弄啊?蝶衣快去烧热水,玥哥哥帮我把他的衣服脱了,我要看伤口。”
楚婉楞了一下,立刻镇定从容的指挥起来。
宇文玥帮她扶起宁欢,将上衣全部脱掉露出精瘦的身材,胸口处有一团黑色的掌印极其明显。
“哎呦,不好!”
楚婉惊叫一声,赶紧抽出银针在他胸前大穴上扎了好几针,搭脉后皱紧眉头,面色凝重。
“霹雳掌可是有火毒的,你们去招惹谁了?”
楚婉一面抱怨一面给他施针。
“先别管这些了,他能不能救。”
宇文玥皱紧眉头,神情焦急担忧。
“我尽力吧。”
“婉婉,救救他,宁欢和我一起长大的,是我的替身。”
宇文玥在这一刻才说了宁欢的身份。
宁欢和宇文玥练的是同样的玄阴功法,连武器都是一样的,二人从小一起长大,都俊美不凡,连气度都相差无几,宁欢被选为宇文玥的替身。
“怪不得师父不肯让宁欢留在药王谷呢,原来他早就想好了。”
楚婉叹口气。
将宁欢身体摆好,楚婉盘腿坐在他背后。
蝶衣拿了解毒丸给宁欢喂了下去。
“你们莫要打搅我,让蝶衣帮我就行,我现在要运功将体他内的火毒逼出来,不然他就熬不住了,霹雳掌和他的玄阴功法相克,会让他犹如烈火焚身,如坠冰窖,两样夹击十分痛苦。”
楚婉闭上双眼开始运功为宁欢逼毒。
一刻钟后宁欢脸上见汗,蝶衣将他的左手指扎破,将毒血引出来。
一般人左手用于练武的很少,所以毒血从左手走最合适,便是左手经脉略有损伤也不太要紧。
霹雳掌带强烈的火毒,以此闻名遐迩,他的火毒并不好祛除,楚婉脸色开始变白,消耗极大。
就在楚婉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宇文玥准备出手帮助楚婉,却被刁海峰阻止了。
第90章
“小子,别乱来,你这个时候不是帮忙是害死他们。”
刁海峰大步走了进来,一袖子挥开宇文玥,单手附在楚婉背后,磅礴纯正的内力不断地涌进楚婉身体里,从她的身体过一圈在逼出宁欢体内的毒素。
宁欢胸前的掌印逐渐变淡,毒血颜色越来越淡,刁海峰和楚婉才停了下来。
“老爹……”
楚婉擦擦汗,尴尬的笑了笑。
“你才多点功力,就敢给别人运功逼毒,你是找死吧。”
刁海峰抬手狠狠在她脑袋上敲了个爆栗子。
“哎呦!老爹,宁欢大哥可是自己人,帮过我很多的。”
“那也不用把自己搭上吧。”
刁海峰很不满的瞪了眼宇文玥。
“幸亏您来了,我先给他开药。”
楚婉坐下来开药方,让蝶衣拿去煎药,继续为宁欢针灸,还需要清除余毒才行。
刁海峰见楚婉忙着,用手一指宇文玥,“小子,你出来说话。”
宇文玥跟着来到院子里。
“我不管你们做什么,但不能连累小婉,更不许伤害她一根毫毛,不然我就一掌拍死你,楚远对你有情分,我可没有。”
“前辈放心,我对婉婉是真心的,并无半分伤害之心,若有半句虚言,还请前辈随时取我性命就是。”
宇文玥恭敬的弯腰拱手。
刁海峰冷哼一声,“最好是这样。”
说完一甩袖子就走了,宁欢死活他才不在乎呢。
宇文玥吁口气转身回到屋里,宁欢脸色已经好多了,楚婉收了针。
蝶衣熬了药过来,楚婉给他灌了下去。
“他可能要明日才会醒来,后续还要调养一段时间,这期间不能动武。”
“知道了。婉婉,今日多谢你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说给我听么?”
楚婉望着宇文玥,见他脸色十分黯然。
微微皱紧眉头,有些担忧的询问。
“宁欢是和我一起长大,老头把他送来就是给我做替身的,我,路飞,宁欢还有月香主都是一起长大训练的,宁欢作为我的替身,被允许和我学一样的玄阴功法。”
看了眼昏迷的宁欢,叹口气:“今日我们被人截杀,宁欢是替我挡了一下,才落入如此境地的。”
丹凤眼里有些黯然,嘴上没说心里却有些愧疚,他们三人是仅剩活下来的左右手,从小一起长大,总是有些情分的。
“别担心,我会治好他的,毒已经逼出去了,剩下就是清理余毒调养身体,问题不大。我让阿布守在这里,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声音放柔,忍不住有些心疼,他们活的很艰难。
“主上,我来守着吧。”
路飞拎了一壶热水进来了。
表情严肃,眼里留露出难过愧疚等复杂的情绪。
“你也去休息吧,明儿和阿布他们替换,婉婉几个都是女孩,照顾宁欢不方便,还需要你伸把手。”
宇文玥转过身,捏紧拳头用力,骨节泛白。
杀我的人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是。楚大夫,我替宁欢谢谢您。”
路飞郑重其事的朝她鞠躬道谢,声音有点哽咽。
他们把宁欢带回来的时候,人已经奄奄一息,几乎以为他活不成了,路飞才会这样感激楚婉。
“你客气了,宁大哥对我多有照拂,这事我应该做的,也不是为了你们。”
路飞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玥哥哥,你和路飞都受了轻伤,把这个吃了吧。”
楚婉从药箱里掏出一瓶药倒出两粒药丸递过去。
宇文玥看也没看就扔进嘴里咽了下去,路飞也是如此,啥药都没问就吞了。
“早点休息,天塌了也要天亮在筹谋。”
楚婉没在说什么,也没问太多,想说能说一定会说的,不愿意说就是不能说给她听的意思,就不必勉强。
“阿布守着他,给他额头定时更换帕子,他夜里会发烧的,已经吃过药了,不用在吃,发烧也是进一步清理余毒的表现,不代表是坏事。”
“是。”
楚婉没去休息,改道去了药房,重新配点药,明早起来好给宁欢用。
一直在药房忙碌调整药方和剂量,楚婉一个人全神贯注的忙乎着。
宇文玥不知何时来的,坐在门口的矮脚凳上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她忙碌。
等楚婉忙的差不多了一抬头才发现他坐在那里,像个雕塑一动不动的发呆。
“怎么了,心里难受啊。别担心我能治好他,还能保住他的经脉和身体不受损,能继续练武。我是谁啊,我可是神医的弟子。”
楚婉搬了个圆凳坐下来和他面对面,朝他莞尔一笑。
宇文玥突然抱住她的腿,把头枕在她的双膝上,一声不吭,整个人气息低迷,他很愧疚也很难过。
楚婉楞了一下,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抚摸他的后脖颈,一下一下的给他顺顺毛,像哄受了委屈的孩子,无声的安慰着。
二人谁也没有开口,楚婉没继续追问,宇文玥隐忍压抑,什么都不肯说,把一切藏在心里,死扛。
药房灯火微黄,不时发出爆燃的声音,狭窄不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俩的身影映在窗户上,身影交叠在一起,出奇的默契和谐,气氛也多了些温馨和暖意。
这一刻楚婉能感受到他心里的难过,这个男人并没有那么薄情,对待身边的人是有温度的,只是习惯了冷漠待人,面具戴久了就摘不掉了,可他的心也是滚烫的。
不知过了多久,宇文玥抬起头恢复了清冷的摸样,望着楚婉担忧的眸子,咧嘴笑了笑,伸手掐了掐她的鼻子。
“忙了大半夜你也累了,去睡吧。”
“那你呢。”
“我去看看宁欢就去休息。”
宇文玥冲她笑了笑,笑容里有些勉强和疲累。
“好,你也早些休息,别担心宁欢,有我在呢。”
楚婉跟他保证。
“我知道,有你在就不会有事,婉婉,谢谢你。”
宇文玥低下头盖住眼帘,低声道谢。
“我很开心,其实哥哥是在意宁大哥的,有兄弟有朋友这才是正常的人生。”
宇文玥别扭的扭过头去不看他,“我才没有担心,谁让他救我的,多事。”
“因为他也很在乎你啊,大家都是失去亲人的孩子,你们一起长大一起承受磨难,合该互为臂助,无论多困难都该齐心协力应对才是。”
宇文玥抿着嘴这次没有反驳。
楚婉莞尔笑了笑,别扭的熊孩子,没人教他该如何去爱一个人,他们都只教了他如何杀人,如何在险恶残酷的环境中活下去。